這一天,風和日麗,午後時分的溫煦斜陽灑落,微風陣陣地吹,拂動庭院中的樹梢,片片樹葉彷佛跟隨著無聲的旋律搖擺著……
"卓越財團"總裁卓浩鵬的豪宅泳池里,幾個年紀約莫十多歲的男孩在水中游來游去,像滑溜的小魚兒般優游自在。
而泳池畔的一棵菩提樹下,坐著一名美婦和一個漂亮的小女孩,她們不知在聊些什麼,看來也十分愉快。
泳池內,男孩們游了幾圈之後,一起靠在游泳池邊,開始閑聊起來。
"阿野,小希跟你爸媽在香港住得好好的,為什麼回來?"率先開口的男孩生得白皙斯文,一副無害樣。他是段淵祺,"段氏企業"的大公子。
夏翔野抬起手,把臉上的水珠抹去。听見好友的問題,他的動作頓了一下,撇撇嘴說道︰"听說是要讓小希回來念小學,誰知道?"
小希從一生出,就跟父母長住香港,兄妹聚少離多;這次小希回台灣定居,雖然不解父母的用意,但他還是很高興。家里多了小希,以後總算不會再冷冷清清的了。
"算起來小希也該念三年級了,可台灣和香港畢竟是兩個不同的國家,語言也不相同,小希會不會跟不上進度?"段淵祺好奇地問。
"我不知道啊,我爸媽無緣無故就把小希送回來,我根本不曉得發生什麼事了。"說起父母親,夏翔野眼底罩上一層陰霾。
"你爸媽的關系……還好吧?"這回換四人里頭塊頭最大的雷熠開口。雷熠家里是做保全的,從小,他就跟著家中聘雇的保全人員一起練健身,所以體型比同齡男孩要高大一些。
他們四人從小一起長大,關于夏家夫婦之間的事,從阿野口中多多少少會听到一些;而這一次夏家夫婦無預警地將小希送回台灣,不知道又發生了什麼事?
"我一年到頭根本見不到他們一面,鬼才知道他們之間怎麼了。"夏翔野板著俊臉,嘴上說得毫不在乎,心里卻十分在意。
案母貌合神離,他不會看不出來。父母總在人前維持恩愛模樣,私底下卻各走各的,其實兩人已到了相敬如冰的地步。
"阿野,像你父母這種例子,在上流社會里面多得是,就連我父母都一樣;表面上是恩愛夫妻,私底下卻各有感情歸屬。我看哪,能真正維持良好正常夫妻關系的,除了段伯父和段伯母,就是卓叔叔和卓嬸嬸了。"雷熠倒是看得很開,反正都已經是事實了,想再多也沒有用。
段淵祺拍拍夏翔野的肩,安慰他道︰"是啊,阿野,想太多只是困擾自己而已。想想小希吧,小希回來了,你總算不必孤零零地待在家了。"
"阿野,淵祺說得沒錯,你現在要照顧的可不只自己,還有甜美可人的小希希哦!"雷熠嘲笑他道︰"我真的滿懷疑的,阿野你這麼孩子氣,要怎麼照顧小希啊?該不會到時候反過來是小希照顧你吧?"
阿野是他們四個里面最幼稚又最愛鬧脾氣的,雖說他滿疼妹妹夏知希的,但真要他照顧小他四歲的妹妹,還真令人擔心呢!
段淵祺和雷熠互看一眼,哈哈笑出聲,把夏翔野氣紅了臉;而一旁仰著頭,面對著天空、曬著太陽的卓睿則不動如山。
"喂喂,你們說的那是什麼話?小希是我妹,我當然會好好地照顧她啊!有誰敢欺負她,我一定海扁那人一頓!"夏翔野緊皺起俊眉,幾近咆哮地說。
雷熠和段淵祺又對看一眼,接著兩人聳了聳肩,沒再多說什麼便又潛入水里,剩下卓睿和夏翔野在池邊。
夏翔野眼看兩個好友游遠了,這才收起齜牙咧嘴的表情。
他抬眼,朝游泳池畔的樹下望去——樹下擺放的桌椅邊,坐著一大一小的身影,兩人有說有笑,畫面看來十分溫馨。
夏翔野若有所思地朝一旁慵懶曬著太陽的好友道︰"卓睿,你媽好像滿喜歡小希的哦?"
打從剛剛一看到小希,卓伯母就一直將小希帶在身邊,由此可見卓伯母真的很喜歡小希。哈哈,他這個做哥哥的也感到驕傲呢!
卓睿微眯起眼,也順著同一個方向看去,淡淡地說︰"我媽很想要個女兒。"
"既然那麼想要女兒,那干麼不自己生啊?"夏翔野噘嘴道。
"她要維持身材。"卓睿語帶不屑地說。
他的母親,正是十多年前家喻戶曉的玉女紅星——關如夢。
必如夢從少女時期便出道,先是入行當模特兒,而後憑著姣好的外型轉進演藝圈發展,漸漸成為家喻戶曉的知名藝人;當了幾年玉女,有"玉女派掌門人"的封號,卻在當紅之際急流勇退,嫁給了"卓越財團"總裁卓浩鵬,成為卓家少女乃女乃,生下卓睿、卓桓兩兄弟。
當時她的驚人之舉,沸沸揚揚地從台灣頭延燒到台灣尾,關如夢火紅的程度由此可見一斑。
"呿,女人都愛搞這一套。像我媽,生下小希後,說什麼也不肯生第三胎,說什麼……女人一旦生第三胎,身材絕對走樣。有這回事嗎?"夏翔野嫌惡地批評,明明只是個國中生,說話卻如此老氣橫秋。
"我不清楚。"卓睿毫不熱絡地回答。
卓睿總是這樣。小小年紀的他,不愛說話,根本沒有同齡男孩稚氣未月兌的毛躁模樣,反而沈靜內斂得彷佛一個小老頭兒似的;反觀他弟弟卓桓,鬼靈精怪,一肚子古怪,兩兄弟可說是有著天壤之別。
"早知道你會這樣回答,算我自討沒趣。"夏翔野哼了哼,不再說話,很快地便游開,加入其他兩位好友的行列。
而泳池畔——
樹下的桌椅旁,一個漂亮可愛的小女生坐在椅子上,而一名雍容華貴的美婦則站在女孩身後,拿著梳子,仔細地為她整理一頭長發。
雖說美婦一身昂貴名牌,但她出眾的特殊氣質、優美的身段,卻讓名牌不顯俗不可耐,反而更顯質感;此刻,她手中拿著一把尖尾梳,保養得極好的美麗臉蛋上掛著恬適微笑,正替小女孩梳綁著發絲……
"小希想綁什麼發型?"關如夢一開口,嗓音宛若黃鶯出谷。
被稱作小希的小女孩生得粉雕玉琢,皮膚白皙得有如豆腐一般,又圓又大的眼瞳、小小挺翹的鼻子,配上粉女敕紅潤的小嘴,壓根兒就是個小小美人。
听見關如夢的詢問,小女孩皺起細致眉宇,小嘴高高噘起,她摟緊懷中關如夢送她的小兔子玩偶,似乎因為一時拿不定主意而感到困擾。
猶豫了好半晌,她終於作了決定。"小白兔好了。"
"小白兔?OK!"關如夢隨即動手為她梳發。
很快地,小女孩指定的發型完成了——烏溜溜的秀發分成兩邊,各自綁成一束,兩邊的發束隨著她的動作而左右晃動,模樣好不可愛。
"小希,綁好了,好可愛哦~~"關如夢愛不釋手地持續為她梳整中分綁起的烏黑發束,多希望她就是自己的寶貝女兒。
有女兒多好,女兒貼心啊!哪像她那兩個兒子——老大卓睿少年老成,和他那群死黨一樣人小表大;老二卓桓和小希同年,正是皮得半死的年紀,總讓她氣得要命,根本顧不了往日在演藝圈號稱玉女掌門人的優雅氣質,老是拿著藤條追著卓桓滿屋子打。
要不是怕身材走樣,她多想再生個女兒來疼。不過沒關系,她會把小希當女兒一樣來疼!
"謝謝如夢阿姨。"小希有禮地道謝。
媽媽從來沒有為她梳過發。
從小到大,媽媽總是把她丟給管家,要管家打理好她的一切瑣事;而她想要的東西,也都由媽媽的特別助理去張羅,她從來沒有感受到過有媽媽的感覺。
正因如此,小希從剛剛第一眼看到如夢阿姨就好喜歡。如夢阿姨身上香香的,跟媽媽一樣,可是媽媽不會像如夢阿姨一樣幫她綁頭發、送她親手縫的小◆子。所以,她好喜歡好喜歡如夢阿姨。
必如夢放下梳子,坐到小女孩的身旁,憐愛地模著她軟女敕的臉頰,道︰"小希啊,既然你回台灣定居了,那你以後要常常來陪如夢阿姨啊!阿姨很喜歡你耶!如果以後阿野哥哥要來找卓睿哥哥玩,你就一塊兒來好不好?不然阿姨一個人在家好無聊哦!"
小希眼見關如夢說得泫然欲泣,便連忙點頭說道︰"好,以後只要哥哥要來玩,我就一塊兒來,陪如夢阿姨好不好?"
"小希真乖!"關如夢欣慰地拍拍小希的臉頰。
第一眼看到這個孩子,她就有股說不出來的喜歡,相處了一會兒,她便發現小希貼心乖巧得教人打從心底疼愛,心里不由自主地想著,如果小希是自己的女兒,那該有多好?不如收起來當乾女兒好了!
冥想間,關如夢看見卓睿朝這里走來,她想也沒多想地便月兌口而出,問道︰"小希,你當我們卓睿的新娘子好不好?"
"當卓睿哥哥的新娘?"小希側著臉蛋,滿臉的疑問。
眼見小女娃對自己的問題頗感興趣,關如夢連忙點頭說道︰"是啊!當卓睿哥哥的新娘子,卓睿哥哥會很疼小希哦.!還會像白馬王子一樣保護公主哦!"
小希眼中閃爍起憧憬的光輝,但她還是覺得困惑。她咬著手指,認真地思考了下,嚴肅地問道︰"那……我可以穿很漂亮的新娘子衣服嗎?"
"可以啊!當新娘當然要穿新娘禮服嘍!"小女孩果然都憧憬當新娘。關如夢笑眯了眼,腦海中早已勾勒出屬於卓睿和小希的美麗藍圖。
"那……也可以搽口紅嗎?"小希紅著小臉蛋兒,害羞地發問。
"那是一定要的啊!"關如夢握著小希軟女敕女敕的小手,繼續鼓吹道。"小希呀!不是如夢阿姨在說,卓睿真的是個帥哥,配上小希這位美女,真是天作之合啊!呵呵呵~~"
听關如夢這麼說,夏知希腦中浮現一張俊臉,赫然就是卓睿。
阿姨說卓睿是白馬王子,那她就是白雪公主了?哇!好棒耶!
不知怎地,她臉一紅,便羞答答地低下頭,卻不忘慎重宣布︰"那好吧!我要當卓睿的新娘子!"
"真的嗎?小希你真的願意嗎?噢,真是太好了、太完美了!"關如夢激動不已地摟住小希。
必如夢一想到兩個孩子站在一起的畫面,猶如美麗的圖畫一般,就呵呵笑個不停,內心雀躍得很。
就在這令人動容的時刻,正值變音期的一道冷淡男音,卻硬生生的破壞了氣氛——
"誰要娶她。"
必如夢大驚,一回頭,見兒子咬著下唇,一張稚女敕俊臉泛起動怒的紅潮,她語帶責怪地道︰"卓睿,你怎麼這樣說呢?人家小希要嫁給你,那是你的榮幸耶!"
"媽,你有沒有弄錯?我干麼娶她?我又不認識她。"小卓睿激動地雙手握拳,一雙眼惡狠狠地瞪著一旁抓緊關如夢裙擺的小女生,把小女生瞪得雙眼泛起淚花。
"嗚嗚……如夢阿姨,他好凶……我不要嫁給他了……"小希不住搖頭,在卓睿瞪視的目光下害怕地躲在關如夢身後,不敢現身。
"你看,你嚇到小希了啦!"關如夢責難地輕斥,分明就是棄親生兒子不顧,偏袒小希,看得卓睿有些不是滋味。她安撫完小希後,轉身質問兒子。"為什麼不娶?小希漂亮又可愛,媽媽好喜歡她,你也一定會喜歡她的嘛!"
听母親全然地偏袒夏知希,卓睿快氣炸了!
他雙手握拳,一雙好似會發亮的冷瞳瞪著怔忡不安的小希,以低沈到不能再低沈的聲音緩緩說道︰"我才不會娶她,我討厭死她了。夏知希,听清楚了,我最討厭你了,以後不準你再來我家。听見了沒有?我最討厭你了——"
語畢,卓睿頭也不回地走了。本來他打算上岸喝口水的,誰知道居然听到自己的母親在"暗算"他?
硬被母親湊成對,讓卓睿心里除了一絲赧然的氣惱外,還感覺非常不舒服,連帶地,他莫名地討厭起被和自己湊成對的夏知希。
卓睿走了後,留下哇哇大哭的小希,和不住安撫她的關如夢。
"乖乖,小希不哭哦!等下我去修理卓睿,讓他不敢再欺負小希,好不好?"關如夢拍拍小希的發頂,持續誘哄道︰"小希乖,卓睿哥哥其實不是那麼凶的。"
奇怪,卓睿向來很少動怒的呀!今天是怎麼啦?
"他……他好凶呀!如夢阿姨,我不要嫁給他了……"小希抽抽噎噎地控訴著卓睿的惡行。
"欸……"關如夢微微著惱,氣兒子破壞了她娶媳婦的大計劃,見小希委屈地頻頻啜泣,她只得安撫小希道︰"小希啊,你是不是想要卓睿哥哥不討厭你、對你很好?"見小女生單純的點頭,她揚起嘴角,笑道︰"那就對啦!如夢阿姨告訴你哦,只要讓卓睿哥哥喜歡上你,卓睿哥哥就會對你很好很好哦!"
"真的嗎?"小希張大眼,很認真地問。
"當然是真的呀!"關如夢神秘兮兮地低問︰"小希真的很想很想當卓睿的新娘子嗎?"
小希頻頻點頭。
"那好,一切包在阿姨身上,阿姨幫你……"
夏宅內,正值發育期的變聲男音狂吼出聲——
"什麼?夏知希你再說一遍!"
夏知希高高嘟起小嘴,不滿哥哥的大嗓門,但她還是吶吶地重復道︰"我說,我答應卓媽媽要當卓睿的小新娘啊!"
"嫁給卓睿?你瘋啦?卓睿怎麼可能會娶你啊?黃毛丫頭一個。"夏翔野雙手環胸,一雙黑亮眼瞳瞪得好大。
"誰說不會?如夢阿姨說,她要卓睿娶我,卓睿就會娶我!"夏知希洋洋得意地笑道。
夏翔野狐疑地挑眉,腦子轉了轉,突然想到也許只是關如夢在開小女生玩笑,小女生卻當真的吧!
他拿她沒轍,哼了哼道︰"算了,你要嫁就嫁吧!"他在心里補上一句︰如果卓睿真的肯娶的話。
夏知希一听到哥哥支持自己,興奮得臉都紅了。她害羞地從身後拿出一封信,雙手奉上,放在夏翔野眼前。
"干麼?"夏翔野瞥了眼那封信。
"哥……"夏知希咬著下唇,小臉蛋兒都紅了。她扭扭捏捏地道︰"幫……幫人家……幫人家把這個交給卓睿好不好?"
"這是什麼?"夏翔野拿過那封折疊整齊的信封,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卻瞧不出個所以然來,遂問。
"情書啊!"小女生倒是不害臊地坦承。
"情、情書?"夏翔野差點沒滑倒。
他跟今年九歲的小希不過相差四歲啊,怎麼他居然不了解小希在想些什麼?難怪人家說三歲一代溝。
"對啊!"小希用力地點點頭,一臉認真。
"誰教你寫情書的?"夏翔野一雙濃眉打了結。
"如夢阿姨啊!"小希坦承不諱。"阿姨說,要我勇敢表達自己的心意,這樣卓睿才會知道我對他的感覺。"說著說著,小臉居然紅透透。
"哇勒——"夏翔野听了,差點兒沒當場昏厥過去。卓嬸嬸是怎麼教小希的啊?
"哥,好不好嘛?你到底要不要幫人家拿給卓睿嘛?"夏知希情急之下,不住地跺起小腳。
"要拿自己拿,我可不想因為你這個傻瓜妹妹,失去卓睿這個朋友。"夏翔野眼看妹妹失望的模樣,心生不忍,遂道︰"那不然這樣吧,下午卓睿會來我們家,你自己拿給他,好不好?"
"嗯嗯嗯。"小希興奮得脹紅雙頰,小臉像紅隻果般惹人憐愛。
就這樣,為了期待卓睿的到來,小希不顧管家的勸告,執意在大太陽底下,待在庭院等卓睿。
等呀等的,等到她都快睡著了,才見到一輛車駛進私人車道——
是卓睿來了!
小希連忙迎上前去,站在車門邊,迎接卓睿下車。
卓睿一下車,便見到夏知希臉上掛著甜美卻又隱含不安的笑,怯怯地望著他,模樣彷佛欲言又止……
"有事嗎?"他皺起俊眉,不解地問。
他皺眉的表情,使得小希更加不敢直視他。她把小頭顱垂得很低,雙眼盯著自己的鞋尖看,囁嚅地說︰"這個……是要給你的。"她小手發顫地把情書拿到他面前,心里好緊張!
"這是什麼?"卓睿略松開眉。
"情、情書。"她低聲說道。
卓睿自詡听力極好,即便她的聲音宛若蚊蚋,他還是听得一清二楚。一听見那兩個字,卓睿馬上掉頭走開,俊臉黑成一片。
"等等,卓睿,你忘了拿我的情書耶!"小希驀然回神,連忙追在他身後,隨他快步走著。走近他時,她把信往他手里塞。
卓睿抿著薄唇,一把用力揮開她的手,深惡痛絕地斥道︰"拿走,我不要。"
他一個用力過猛,卻沒發現他正好經過泳池,他一使力,便等於把小希往泳池的方向推去;偏偏此時小希手里的信在天空中飄啊飄,飄進了池子里,她一陣心急,竟然飛身前去搶救……
小希沒注意到腳邊就是水池,一不小心踩了個空,重心不穩便往泳池墜落,她的呼救來得太慢,當卓睿听見她的求救聲時,她已經在水中載浮載沈……
"呃……哇!啊……救命啊……"小希驚恐地瞪大眼,朝岸邊的他極力呼救。"我、我不會游……咕嚕……游泳……咕嚕……"
卓睿一回頭,見她掉落泳池,俊眉用力一皺,連忙跳下水救人。
幸好他和阿野他們從小就學游泳,深諳水性的他沒三兩下就把小希從水中撈起;他一把抱住小希的腰,讓她坐在池畔,一手為她撥去黏在臉頰的劉海,和殘留在她臉上的水珠。
"咳咳咳……咳咳咳……"小希猛烈地咳嗽,卻不忘還泡在水中的情書,她指著泡了水的信封,哽咽地道︰"我的情書……"看著看著她又想跳下水,搶救她人生中的第一封情書。
卓睿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警告她最好別輕舉妄動。
這時,他發現自己似乎拿她沒轍。干脆自己縱身一躍,游到泳池中央,替她拾回那封她視如寶貝的"情書"。
"哪。"他把信扔在她腿上,冷眼看她把信捧在胸口,一副寶貝失而復得的樣子,他冷哼一聲,沒多作評論。
"嗚嗚,我寫了好久的……都濕掉了……"小希抽抽噎噎地喃道。
卓睿斜睨著她,見她眼眶含著淚水,貝齒緊咬著粉敕唇……這一瞬間,他居然有些於心不忍,遂不情不願地朝她伸出手——
"干麼?"小希吸吸鼻子,納悶地問。
"拿來啊!不是要給我的嗎?"他有絲不耐地道。真奇怪,他媽媽常說他像個小老頭,可是為什麼一遇上夏知希,他就開始毛躁起來?
"啊?"小希傻傻地微啟唇瓣,眼睜睜看他奪走自己手上的情書,接著翻上岸,轉頭就走。
他他他……他拿走她的情書干麼?他不是不肯收嗎?那現在怎麼又搶去了呢?不過,他終究是收了……
望著他濕透的背影,小希總算露出笑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