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嗄的呼吸聲回蕩在冰冷的空氣中,天宇氣得血脈僨張,顧不得手上的傷勢拾起地上的槍指著天杰的太陽穴。
「你該?此下地獄!」他在天杰的耳邊嘶吼。
「哦!我該為了曾強佔你的女人而下地獄?听起來似乎是個不挺不錯的主意。」天杰支手托著下巴,認真的考量天宇的提議。
「你該死!」狂吼一聲,天宇以槍托擊上天杰的傷處。天杰悶不吭聲,狂傲的面容未曾改變。
夜語怔忡地看著劍拔弩張的形勢,任天杰稱得上是個狂人,面對威脅仍舊面不改色,自在的面容仿佛他才是掌控全局的人,天宇不過是在他眼前耍猴戲的小伙子,莫怪天宇會氣得雙頰發紅。眼看著他的傷口因重創而淌著鮮血,夜語的眼楮忽地酸澀了起來,喉頭像被石塊梗住般難以發出聲響。
「是你玷污了純潔的夜語。」天宇紅著眼怒吼,恨不得當場把任天杰撕裂。
「原來你滿口的愛因她不再純潔而變質,我可以致上我無限的同情嗎?」他存心挑起天宇的怒氣。
「住口!你的同情一文不值,我們不要!我會娶她的,盡避你以卑劣的手段強佔了她,她最終仍是屬于我的,而你不過是夜語潔白人生上的一抹陰影,你影響不了我們未來的生活,我們會幸福的。」天宇點點頭保證著美好的未來。
「我沒說你們不能結婚哪!抱喜你們,只是不知道我這抹小小的陰影會盤據她的心頭多久,我滿好奇的。」天杰笑呵呵的向他們道賀。
晶瑩剔透的淚珠緩緩流出夜語發酸的眼眶,她的心好痛、好痛,靈魂不知所措的飄蕩空氣中。
「夜語,讓我們重新開始。」心疼于落淚的夜語,天宇柔聲向她許下承諾,認為夜語是因為他堅決愛、要娶她而感動落淚。
天杰則冷眼笑看哭得梨花帶雨的人兒。微顫抖著唇,夜語輕輕地向天宇點點頭,讓在場的兩個男人認定她是接受了天宇的求婚,要與天宇重新開始,展開美好的生活。
「完美的結局,接下來是不是該殺了我這個拆散鴛鴦的大壞蛋?」掌聲響起,他輕蔑的態度看了教人吐血。
「如你所願。」天宇咬著牙要扣下扳機。
「讓他走!」兩眼無神的夜語恍惚的出言阻止。
天宇聞言呼吸急促,為什麼?為什麼夜語要救任天杰?他不下百次地問著自己,卻鼓不起勇氣問夜語,怕得到的答案不是他所能承受的。
夜語的出手相救讓天杰刮目相看,照理說夜語恨他入骨,怎會想救他?哼!大概是同情心氾濫,婦人之仁作崇。
「讓他走!」夜語再次堅決的要求。
天宇狂吼一聲,扔下槍沖到夜語面前攫住她縴細的身子強吻她,滿腔的疑問透過唇注向柔弱的夜語,他不懂!
夜語閉上眼,讓天宇肆虐著她的唇卻沒反應,可悲啊!她的唇意對天宇的吻燃燒不起來,看來她是中惡人的蠱,再也沒有男人能引起她的注意力了。
兩人擁吻的鏡頭在外人看來有著久別重逢的喜悅,這兩人的恩愛異常,外人干擾不了他們之間的濃情蜜意。
「老板!」處理好方月眉和陳景亮的尚文龍重返主臥室,只見天杰若有所思地盯盯著擁吻的兩人。
「少爺!」孫媽擔憂的低喚,她是在睡夢中被尚文龍搖醒,等她醒來所有的事情已告一個段落,該抓起來的人已被抓。
「走吧!這里已容不下我們,該把它還給正主兒了。」天杰輕笑,率先邁開步伐離去,他在門口停住腳步,頭也不回的對身後人交代,「想暗殺我或是報警抓我,可到晶華酒店,隨時恭候大駕。」而後灑月兌的離開。待他們一行人皆離去後,天宇才氣喘吁吁地松開懷中的人兒,痛苦地逼問︰「?何要救他?」十指挫敗的抓著濃密的黑發。
「我對不起你,我不能成為你的新娘,你再去找一個值得你交付真心的好女孩吧!」想安慰他的右手停在半空中,她憑什麼安慰天宇?
「我只要你!你沒有對不起我,我不在乎的,相信我!」
天宇猛地抓住她的雙腕,生怕夜語拒絕他的求婚。
「但我在乎啊!」夜語朝他露出個難看的笑容。
「只要我們彼此相愛,沒有問題能橫亙在我們之間。」天宇以為夜語介意的是她已被天杰奪去貞操,再也配不上他。
「我不想騙你,也不想騙我自己,所以我必須向你坦承,我愛上了他,我不再是那個你曾摯愛過的楚夜語,我的人連同我的心都做了大改變。」清明的眼坦然的看著天宇,這個打小到大呵護她的男人。
「不!你說謊!你怎麼可以會愛上他?這是不對的!你一直是我的,你說過要當我的新娘,不可能!這是不可能的,你是?
了不讓我娶你才編出天大的謊言來,呵!對!你沒有愛上他,有誰會愛上任天杰那種人?」天宇快崩潰了,慌得開始替夜語找借口。
「天宇!請你面對現實好嗎?是我背叛了你,我對他是由恨生愛,我根本克制不了自己滿腔的愛意,你懂嗎?」夜語抓著天宇的手臂強迫他面對現實。
「不!」天宇用力地推開她,隨手拿起身邊的東西用力的往牆上砸,「你是愛我的!一直是愛我的!是他強迫了你,你絕非出于自願!」
「我樂在其中。」突發驚人之語。
倏地,天宇停下泄憤的動作,緩緩轉頭看她,「你怎麼這麼說?你怎麼忍心傷害我?他一點都不愛你,如果他愛你的話就不會大方地把你還給我,?何你要那麼賤!」無情的字句傷害著夜語。
夜語往後顛了兩步,臉色慘白,天宇罵得沒錯,她是賤,賤得愛上一個視她?玩物的男人,還執迷不悟。
「夜語,我愛你,我知道你會愛上他是因為他得到了你的身體,這不過是個假像,我會破除這個假像讓你看清事實,讓你知道其實你仍深愛著我。」大掌鉗制住天宇的雙肩,雙唇印下火熱的吻,天宇剝除著她身上的衣物,想消除天杰在她身上烙下的印記。
「不!天宇,不要!」夜語抗拒地推著天宇,她好怕!天宇突然變了一個人,天宇向來不會對她使用暴力的,難道是她對天杰的愛激怒了他?
「要!」天宇不顧她的抗拒,硬是撕扯著她身上的薄睡衣,強勢壓她倒向床鋪。
「不要!放開我!」夜語拱起腿想踢他的要害,卻因他僵硬了身子而停下,疑惑地望著天宇。
天宇兩眼發愣的看著她雪白的胸前布滿了吻痕,不用問也知道在他們闖入之前,天杰與夜語做了什麼好事,他慢慢松開鉗制她的雙手,夜語連忙滾到一邊緊抓住衣襟。
「他已經不要你了,為何你還要為他抗拒我?我是你的未婚夫,可以光明正大的要你啊!」天宇重重地捶了下床鋪。
「不管他要不要我,對我來說已經不重要,我並不會因他不要我而轉向你尋求慰藉,那只會更加對不起你,而且對你也不公平。」夜語苦笑,事實是傷人的。
「我想贏回你的心,所以我再也不會不顧你的意願而侵犯你。折騰了一夜,你也累了,好好休息吧。」他垂頭喪氣的離開主臥室。
「對不起!」夜語無聲地獻上她最深的歉意,目送他離去。
任天宇死而復生震驚了整個台灣,除了警方,記者們也趕至想一睹這個傳奇人物。
警方曾要天宇指認凶手,他並沒有舉發任天杰與尚文龍,反而指認那兩個死鬼︰因為他的出現與指認,使得警方得以宣告破案。
在任氏一年一度的股東大會上,他成功地坐回總裁寶座,那日任天杰沒出現,想來是料定了結果,不想浪費時間。
天宇請回先前在任家幫佣的僕佣和被任天杰辭退的忠心無老,陳善更成為他重要的左右手,並與建築師研商如何重新建造任家大宅,相對于他所創造的傳奇,楚夜語忽爾清醒也讓人覺得不可思議,外傳她是因為愛而清醒,殊不知她從未精神錯亂,那不過是任天杰的障眼法。
天宇的辦公桌上此時放著一堆報章雜志,全是報導他如何逃過死劫,但他沒心情翻閱,又有誰會知道他一點都不開心,心愛的人竟心懸敵人,教他如何甘心?但他?何不向警方告發是誰主使尚文龍下手的呢??何肯心軟的放過任天杰?
當初他不是信誓旦旦要與任天杰一決生死,怎麼事到臨頭反縮了手,難道說他對任天杰存有兄弟之情。
他嗤之以鼻地笑了,他從不當任天杰是他的家人,怎麼可能有感情呢?他與任天杰是同父異母的兄弟,但從小母親就教他對任天杰不能有婦人之仁,尤其是家產更不能出讓。
是啊!他死命的奪回家產,卻輸了未婚妻,思及夜語讓天宇的臉色更加陰沈。
自任天杰離去後,夜語益加消沉,當一個人望著窗外發呆,少言少語,不笑不怒,他擔心夜語縮回她的殼中,打算不問世事地過一生。
她的心已隨任天杰而去,留著她的人卻留不住她的心,如果不是任天杰主動開口要把夜語還她,他懷疑夜語是否會回到他身邊,她大概會隨著任天杰一道離去吧。
天宇狀似無聊地翻動桌面上的雜志,忽見內文預測他何時會迎娶夜語,旁邊附刊他們先前拍攝的婚紗照,不知記者是從什麼管道得到照片的,天宇的手愛憐的撫上照片中的人兒,據他所知,事情發生後,所有人都忘了到婚紗公司拿回照片,由雜志上看來拍得挺不錯的,攝影師精確地抓住了夜語的清靈之美。
懊不該不顧夜語的意願而舉行婚禮?他知道若是他一意孤行,夜語絕無二話,可是此舉無疑會傷了夜語,難不成真要他拱手讓出夜語?
不!他愛夜語,不管她心底存在著何人的影子,他的心依舊因她而悸動,失去了她,如同魚兒失去了與之相伴的水源。
不!他不要失去她,他要得到夜語!一定要得到她!
住在晶華酒店的天杰婉拒了記者們的采訪,輕松自在的待在酒店中,回美國的行李自有孫媽打理。
尚文龍安靜的整理著面上和重要文件,一雙眼若有所思的瞟向他,而孫媽則是板著張老臉,看得出她十分不悅,天杰沒費心神去問他們有何事,兀自吞雲吐霧。
室內飄揚著一位年輕男歌手唱的拉丁情歌。
天杰听見歌詞中的含意不屑地冷哼一聲,「哼!傻子一個。有誰會為了個女人不顧生命,只求得一吻?有誰會為了個小小的擁抱而飄揚過海?愚蠢!」他無情的批評。
收拾行李的孫媽停下手邊的工作,抬頭看天杰以著睥睨天下之姿蹺著二郎腿,她與尚文龍意會的互看一眼。
「那天我看到報紙上寫著任天宇就快與楚小姐舉行婚禮了。」孫媽故意在他面前提及。
「我也看到了,還有他們先前拍的結婚照,兩人看起來挺相配的。」尚文龍搭腔。
「是啊!我相信楚小姐給任天宇不會受到任何委屈,任天宇待她極好,人又專情,我可是很看好他們的婚姻。」誰不知任天宇心中只有楚夜語一個人,就不知楚夜語心系何人。
「听說任天宇想請上回幫他們設計禮服的設計師再幫他們設計幾套禮服。」先前的禮服早被老板摧毀,再不趕工設計的話,婚禮肯定會開天窗。
愚蠢!那個設計師毫無欣賞眼光!天杰毫不懷疑他們的禮服會蠢到極點,那將平添一則笑話。
「唉!真不曉得有人特地回台灣?的是什麼?說要報復嘛!
卻好像什麼都沒做。」再也忍不住了,孫媽指桑?槐。
尚文龍強忍著笑意,雖然他不喜歡楚夜語,但老板自離開那女人後,總會在以為沒人望見時怔忡地望著藍天白雲,跟著老板多年,他不曾見過老板發呆,這表明了老板了心底是有那個女人的影子,說得倒是好听,瀟灑大方的把她還給任天宇,絕不會眷戀,實際上做得到嗎?
「孫媽,請問你是在說我嗎?」原本閉目養神的天杰睜開眼,有禮地詢問。
「不是你還會有誰?」
「你錯了!誰說我什麼事都沒做?瞧!我沒有浪費一丁點金錢便搞得任氏天翻地覆;不必我出力,任天宇自動要打掉任家大宅,這算沒做什麼嗎?我不這麼認為,我倒覺得我的所作所?值得老頭子在地底下氣得跳腳,恨不得由棺木爬起來教訓我一頓。」天杰輕搖食指否決孫媽的說法,他給自己一百分哪!
「我懷疑你到台灣真的為了報仇嗎?是誰在十年前見著一個小女孩便立誓非得到她不可?竟對個小女孩說他喜歡長發女孩?好狗運的是小女孩竟也從此長發飄飄,大概是有把話听進耳里吧。剛才那首歌是誰唱的?意思還真貼切呀!」天杰由她從小看顧到大,心底想些什麼她怎會不清楚,復仇不過是個借口,真正讓他回來的理由是楚夜語,孫媽贊揚歌曲意有所指,這首歌不正是少爺的寫照嗎?「真愛她?何要放手?」
「誰說我愛她來著?」天杰寒著臉厲聲問,「在這世間我只愛自己,沒有女人值得我去愛,你懂了嗎?」
「是,你是不愛她,她算得了什麼?充其量不過是個讓你泄欲的女人,等我們回美國後,還怕找不到替代她的女人嗎?把她還給任天宇是上上之舉,反正她那種貨色就任天宇要而已,咱們大少爺還看不上呢!」孫媽唯唯諾諾地附和,把夜語貶得極低下。
天杰心中一把無明火,想發泄卻又無從發起,孫媽是存心要激怒他的,他忿忿地捻熄香煙,掉頭離開,他不會上孫媽的當再去找那個女人,好馬不吃回頭草,女人隨手一抓便有一把,他絕不會?下自尊去乞求楚夜語愛他,愛!一斤值多少?擁有愛能填飽肚皮嗎?
望著天杰僵直的步伐,孫媽搖頭嘆氣,他何必倔著脾氣呢?承認自己愛上夜語有何不可?她可是個好女孩啊!保證有夜語的愛方能化解他心中的仇恨,讓他不再憤世嫉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