誘妻邪郎 第10章(1)

盛泛雖然強忍住肩膀的傷痛,但他緊皺的眉頭、冒汗的額頭和衣服上觸目驚心的斑斑血跡讓張珈尹憂心忡忡。

「盛泛,我們去醫院吧,好不好?」看到他那麼痛苦,卻因為怕她擔心,連哼都不敢哼出來,她的心都揪成一團了。

「不行!先去記者會。」他始終堅持這一點。

「可是你血流這麼多,不能再拖了,否則你會因失血過多而有生命危險的!」她講話已夾著濃濃的哭音。

「小問題,這又不是我第一次受傷,我撐得住的。」盛泛漾出一抹苦笑。「珈尹,若你不去記者會,不去揭發袁德宗跟天一堂勾結的罪證,我的血不就白流了?所以答應我,我們先去記者會,好不好?」

「盛泛……」這對張珈尹而言真是一個痛苦的抉擇,一邊是公理正義,一邊是她愛人的生命安危,她該怎麼辦才好?她現在簡直是六神無主。

看到後座的兩個人上演這一出生離死別的戲碼,谷碁真不知該為這兩人感人的愛情喝采抑或是對他們肉麻的對白嗤之以鼻。

「你是張珈尹小姐吧?」雖然盛泛小氣的不向他介紹,但從他對她的稱呼,他可以猜得出來她就是盛泛這次任務的雇主——張珈尹。

「對!我是張珈尹。」她好奇他突然叫她的理由。

「張小姐,你別太擔心,我們終極保鏢個個都是打不死的蟑螂,所以盛泛他沒那麼容易掛點,我可以跟你保證。」他最有憐香惜玉的精神,因此他才決定不計前嫌再幫盛泛一次。

「真的嗎?」這個時候,其他人的保證好像都比當事人說的話來得有用。

「真的!」他肯定的點點頭。「所以我們先送你到開記者會的服務處辦公室,然後我再送盛泛到醫院去,好不好?」別說他沒同情心喔,盛泛要是這麼容易就死了,他哪有資格當終極保鏢啊?因此他對盛泛的傷勢是一點都不擔心,反正偶爾流流血也有助于新陳代謝,也可以算是體內環保的一種。

「那就拜托你了。」她很感激谷碁幫她做出了抉擇,她相信盛泛的伙伴是不會騙她的。

這頭谷碁正飆著車急速要將張珈尹送往記者會現場,另一頭的廖婉容跟邱鎂娟則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現在離預定召開臨時記者會的時間已經超過了四十分鐘,但張珈尹卻仍不見蹤影,一點消息也沒有,宛若消失在地球表面一樣無聲無息,怎麼不教她們心驚膽跳?

「婉容,他們到底聯絡到珈尹了沒有?」邱鎂娟不厭其煩的一遍又一遍問著廖婉容。

從早上開始,她的眼皮就一直跳,不知道珈尹是不是發生事情了?

「還沒有找到。」打到家里沒人接電話,手機又收不到訊號,這是從來沒有過的現象,實在令人擔心。

「會不會出事了啊?」邱鎂娟的眉頭都快擠在一塊了。

「有盛泛在她身邊,她不會有事的。」廖婉容也只能勸她往好的地方想。

「如果沒事,她們為什麼會遲到,為什麼不打個電話來?一定是出事了、出事了!」盛泛再厲害、再有本事還是個女人,踫到天一堂那幫凶殘的渾球,恐怕自身都難保了,還想保護珈尹?

「我們先別自己嚇自己,說不定她們在路上有事耽擱,也或許她們手機沒電又找不到電話打給我們,這都有可能啊。」廖婉容扯了些連自己听來都覺得牽強的謊言,但不這麼想還能怎麼想?若自己都自亂陣腳,那還有什麼戲可唱?「你先出去安撫那些等得不耐煩的記者,我再試試聯絡珈尹,如果真的再找不到她們,我就開車去她住的地方找她,好不好?」

「好吧!」廖婉容的冷靜、沉著稍稍穩定邱鎂娟不知所措的心。

正當她想走出去時,一個女人偏剛好走了進來,兩個登時撞成一團。

「哎喲,我的骨頭散了!」邱鎂娟跌得眼冒金星,一把老骨頭感覺就好像要被拆散了一般。

「姨媽,你小心一點嘛!」谷碁一將張珈尹送到,她就飛也似的沖進來,想用最短的時間開完記者會,然後到醫院看盛泛。哪知屋漏偏逢連夜雨,才剛從生死關頭走了一遭回來,走個路還會被她姨媽撞到,真是衰透了。

「珈……尹,你沒事!你來了啊!」張珈尹的聲音讓邱鎂娟顧不了自己差點被撞散的骨頭,欣喜若狂的一把抱住她。

「姨媽,放開我!」張珈尹努力想掙開邱鎂娟的擁抱。「我還有正事要做,要抱待會兒再讓你抱個夠。」

「你跑哪……去了啊……」邱鎂娟看到她身上都是血,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緊張兮兮的直問︰「你哪里受傷了?快告訴姨媽。」

「姨媽,我沒受傷。」張珈尹好聲好氣的跟她解釋。

「沒受傷怎麼會身上都是血?」

「那是盛泛沾在我身上的。」她站起身來,往里頭走了進去。「所以我要快點開完記者會,好到醫院去看他。」

「她受傷了?怎麼受傷的?」邱鎂娟忙不迭地問道。

「一言難盡,重點是我差點成了天一堂的槍靶,而他救了我。」那真是個驚心動魄的恐怖經驗,她希望這一輩子都不要再踫到。

「珈尹,你來了就好。」廖婉容也听到她說的話了。

「婉容,資料都準備好了嗎?」張珈尹看向她的得力助手。

沒時間在記者會前先開會商討一下,她現在只能全靠婉容了。

「都準備好了,等你來就可以開始。」廖婉容給了張珈尹一個信心十足的笑容。

「OK,那我們去見記者朋友吧,他們想必已經等得不耐煩了。」

「珈尹,你不用換衣服嗎?」邱鎂娟狐疑的看著她直直往前走。

「當然不用換,因為這樣才寫實逼真嘛,我說的話,他們也才更會相信。」畢竟這可是鐵證如山啊!

記者會當然是在一片嘩然、一片吃驚中結束。

張珈尹身上「血的證明」,加上廖婉容發給在場記者們的文字資料,袁德宗犯罪的事實已是不容置疑的事,于是乎那些記者在一離開張珈尹服務處辦公室之後,下一個追蹤新聞的地點便是袁德宗的豪宅。

「這下子袁德宗有得忙了。」廖婉容幸災樂禍的說道,還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詭譎笑容。

「他這是惡有惡報,活該!」邱鎂娟亦樂得幫腔。

「好了,事情結束,我也要走了。」張珈尹才沒心思和她們在這邊討論袁德宗的下場,她心急如焚,一心只想用最快的速度趕到醫院去。「婉容,其他的瑣事就交代給你和姨媽,我先走一步。」

「你放心的走吧,我會負責把資料送交檢調單位,不會讓袁德宗有時間逍遙法外。」

「珈尹,我送你去好了,你一個人我不放心。」她的寶貝外甥女才剛從鬼門關走一遭回來,她如何敢放她一個人單獨行動?

「姨媽,我一個人去就行了,這邊還有很多事需要你幫忙處理呢!再說,多你這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人家在身邊,對我的安全也起不了什麼作用。」張珈尹掛上一抹拒絕的笑靨。

「你竟然嫌我是沒有用的老人家?」邱鎂娟佯裝生氣。

「我不是說你沒有用,我是說你保護不了我,所以我要走了,拜拜!」她健步如飛的往外沖去,因為她可沒有時間再耽擱下去。

「珈尹……」

「她不會有事的啦……」廖婉容善解人意的拍拍邱鎂娟的肩膀。「現在新聞鬧得這麼大,那些記者一定會一直窮追不舍,所以她的身邊絕對會有一堆現成又免費的保鏢。再說,人家不是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嗎?那麼危險的場面她都能化險為夷,她還會有什麼事?」

正當張珈尹如火如荼在開記者會的時候,被谷碁送到醫院的盛泛亦在醫生的處理下取出子彈,包扎好躺在病床上休息。

長久以來的訓練跟多年保鏢生涯,讓盛泛並沒有像一般中彈的人那樣虛弱,雖然臉色仍舊很蒼白,可是他依然可以精神奕奕的跟谷碁抬杠,一點都沒有病人的樣子。

「盛泛,你可真會把握時間啊,不過才接下這個工作三天而已,就跟雇主海誓山盟啦,佩服!佩服!」谷碁坐在床邊蹺著二郎腿打趣道。

「好說!好說!」盛泛也不客氣的收下他的嘲弄,因為雖是嘲弄,卻也是事實,他就不必太過裝模作樣、睜眼說瞎話了。

「你該不會在她身上下了藥吧?要不然她知道你這麼變態還會愛上你,未免太不可思議了。」一個正常的女人會去喜歡一個男不像男、女不像女的男人嗎?除非她腦袋瓜子有問題,要不然就是跟他有相同的癖好。

「你別變態變態的叫個不停,嫉妒就說一聲,我不會笑你的,畢竟向來我都比你有女人緣。」盛泛春風得意的向他挑了挑眉。

「是啊,也比我有男人緣多了。喜歡你的男人比喜歡你的女人要多很多,不知道張小姐愛的是男人的你還是女人的你,我真是懷疑!」谷碁不甘示弱的立即反擊回去。

「你是耳背啊,你沒听她說她知道我是男的嗎?」盛泛沒好氣地道。

「我听到了啊,但或許她愛的是你女人的外表、男人的身體,你這個樣子最適合搞同性戀,完全不需要輔助的工具就可以和她親熱,她當然愛你愛得不得了。」他越講越惡毒,硬要在口頭上佔到便宜。

「谷碁,你不會是在吃醋吧?」盛泛笑得賊兮兮的。

「我干嘛吃醋?我吃哪門子醋啊?」他陰陰的笑容讓谷碁感到十分的莫名其妙。

「因為你愛我啊,所以我被別的女人搶走,你心理當然不平衡。」盛泛這招狠極了。「沒關系,你吃醋的心情我可以理解,我不會怪你的。」

「去你的!我愛你!?你真的神經有問題耶……你要不要去看一下精神科啊?讓醫生幫你檢查看看,看你有沒有妄想癥啊。去你的!」谷碁果然被激得火氣上升、滿臉通紅。

「谷碁,我有沒有跟你說過你很愛生氣?愛生氣會老喔,你看你不過大我一歲,但樣子看起來卻比我老上好幾歲,真是很糟糕!」盛泛逗他逗得不亦樂乎。

哪一次拌嘴抬杠不是他贏?谷碁的性格真是太容易被看穿了,又愛生氣,難怪老會中他的招。

看谷碁跳腳生氣、卻拿自己沒轍的樣子,真是人生一大樂事啊!

「要你管!」谷碁被他氣死了。

「我是為你著想耶,你干嘛這麼凶?我好怕喔。」他一副受驚的模樣,猛拍胸脯。

「去你的!我要走了!我不想留在這里繼續看你那副惡心的樣子,讓人想吐。」谷碁起身,轉頭就走出病房,懶得再看盛泛囂張狂肆的屌樣。

這一次的唇槍舌戰他又輸了,真是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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