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時分,京城一座古色古香的園林宅第。
「又被拒絕了怎麼辦,我們的女兒湘琴該怎麼辦?」
「怎麼辦?從十四歲開始就替她找夫家,可每一次人家都想盡辦法的婉拒,還真是丟臉!」都察院御史趙柏慶看著妻子郭芸愈說愈火大,「女兒是被你寵壞了,驕縱跋扈、打罵下人、逢高踩低,在外頭,多少人私下稱她為‘惡女’,沒有一句好話!」
「現下說這些又有何用?你看看,其他家未及笄的閨女,說媒求親的都快將門檻給踩平了,反觀我們家……」郭芸說著說著又急了。
「真的找不到,也只能退而求其次,找個家境較差、人品不錯,願意入贅的了。」兩鬢斑白的趙柏慶也頭疼,但又不能放任不管,不然獨生女嫁不出去,丟人啊!
就在趙柏慶、郭芸夫妻為了女兒的婚事焦頭爛額時,房門外,一個偷听的縴細身影氣得頻頻顫抖,俏臉橫眉豎眼,只見她咬著牙,氣呼呼的轉身就往庭園跑去。
「主子!主子!」貼身丫鬟小芷急急的追了過去。
「別跟過來!」趙湘琴回頭吼道,身上因穿金戴銀發出的叮叮咚咚聲響,讓她愈跑火氣愈旺,低頭要扯掉礙事的項鏈時,因沒看前方,不小心撞到一名丫鬟,害得她差點跌倒,她氣急敗壞的咆哮,「你怎麼走路的?沒長眼嗎」接下來便對著那丫鬟拳打腳踢加上瘋狂辱罵。
「大小姐,饒了奴婢,對不起!對不起!」臉色慘白的丫鬟跪地抱頭,淚如雨下的哀號求饒。
但趙湘琴一想到剛剛爹娘交談的內容,心口的怒火愈燒愈熾烈,將怒氣一股腦兒的全出在唉唉痛哭的丫鬟身上。
丫鬟痛得東躲西躲,拚命的挪移位置,趙湘琴也是氣瘋了,她又打又踢,完全沒注意到對方已退到池塘邊,還頻頻追打,不料一個重心不穩,她腳一滑,撲通一聲,整個人跌落池塘。
「咳……救、救命!」她驚慌失措的在池塘里載浮載沉,眼看就要滅頂了。
追上來的小芷原本見主子失控暴打丫鬟,嚇得不敢吭聲,但這會兒出了事,她跟一旁的幾名丫鬟頓時驚慌大叫,「快來人,主子跌下池塘了!」因她們不諳水性,也不敢冒然下水。
小廝們匆匆跑過來時,已擔擱了一些時間,幾個人急急忙忙將已無意識的趙湘琴救上來,再三步並作兩步的將她抱到房里。
趙柏慶夫婦也得到消息趕來。
不一會兒,大夫過來看診,並開了藥。
當晚,趙湘琴因受寒發高燒而意識不清、鎮夜囈語,這狀況持續好幾天,趙家夫婦是心急如焚、寢食難安,遂前往近郊的靈安寺為女兒的健康祈福。
就在這一夜,小芷跟另一名丫鬟守在房里,照顧仍昏厥未醒的趙湘琴,突然,趨近床鋪照料的丫鬟失聲大叫,「小芷!主子斷氣了,快去叫老爺、夫人來!快!」
小芷臉色丕變,轉身就跑,正要拉開房門時—
「等等,等等!小芷,主子又有氣了!」
小芷緊急煞住腳步,再跑回床邊,害怕的吞咽口口水,「你不是說主子斷氣了?」
她看著小芷搖搖頭,「剛剛明明斷氣了,可是現在—」她指了指眼皮微微顫動的趙湘琴,「好像又要醒了……」
「痛……好痛……全身都好不舒服……」
「趙湘琴」發出低如蚊蚋的申吟後,終于張開了眼眸。
她微喘著氣兒,虛弱的坐起身來,困惑的眨了眨眼,看著站在床前兩名穿著古裝的年輕女子,再瞧瞧她們身後如古裝劇的廳堂、木頭雕花的糊紙窗格……
她柳眉一皺,低頭看著正坐著的床鋪—古色古香、雕工精美,再左看、右看,兩邊還有紗帳
兩名丫鬟也困惑的看著甫坐起身的主子,她一手撫著額頭,一雙眼眸卻東看西看,一副什麼都好陌生的樣子。
奇怪了?汪語曼心想,她不是正在好萊塢片場替拍狼人的演員畫變臉的特效妝嗎?怎麼莫名其妙跑到古裝劇片場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