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慢慢的過去了,那可惡的笑聲也終于停止了,一會兒後,他的左手被提了起來,他睜開眼楮,看著那個慢半拍兼神經病的女人競然一手拿著紅藥水,笑盈盈的幫他涂抹起來。
「對不起!你一定以為我怪怪的,還笨手笨腳的,不過,我得老實說,那是被你嚇出來的,而在大笑過後,我也恢復正常了,哎呀!」陳愛芊皺起眉頭,瞪著他被刀子劃破的傷口,「這可能得縫個幾針,我還是載你到醫院去,好不好?」
沒腦子的女人!華鷹在心中低咒一聲,嗤之以鼻的道;「你確定自已有長腦子嗎?女人。」
她不悅的白他一記,「男人,我被你嚇過一次,不會再被你嚇第二次了,再說,我極可能成為你的救命恩人,你口氣放客氣點!」
華鷹以一種看白痴的目光瞅著她,連回答都懶得說了。
她抿抿嘴,喃喃念道︰「我知道你可能是殺人犯,但是你流那麼多血總得輸輸血吧?這事我可力不到哦。」
再听她嘰嘰喳喳的說下去,他可能要抓狂了。于是他冷怒著一張俊臉開口,「你要幫我包扎就快一點,若不願意,倒不如離我遠遠的,讓我安靜的去見閻王。」
「你想死了?」她詫異的停下涂藥的動作。
「我正在考慮。」
「考慮?」陳愛芊皺起柳眉。
「是啊!看是去見閻王?還是跟你這個笨女人多混幾分鐘,以茶毒、虐待自已的神經。」他毫不客氣的批判。
她氣呼呼的膘他一眼,「你想死?我還不想讓你死呢!」語畢,她就放下紅藥水,回身拿了紗布,粗魯的幫他來回包扎起來。
華鷹看著自己的手掌漸漸的被紗布所淹沒,而那個笨女人似乎沒將他的手包成一團紗布球絕不停止般,他大大的嘆息一聲,以最後一絲耐心道︰「夠了吧?」
聞言,陳愛芊才停下了動作,瞪著他那全被紗布包起來的手掌,「呢!這個我……!
懶得再為這事說一白話,他將目光移向宕臂,「不是不想讓我死嗎?挑一把尖銳的刀將子彈挑出來。」
「可是……那種事……我、不敢!」一想到要挖他的肉,她實在很難勇敢。
「蠢女人!」華鷹想都沒想的嗤聲道。
「你罵誰啊?」
「這里只有你一個女人!」他輕哼一聲。
陳愛芊咬咬下唇,瞪視著他半晌。這種輕鄙她的男人應該讓他痛得出聲求饒才是。
何況,她是挖他的肉,又不是挖自己的,反正她不痛不癢,就當自己在吃丑分熟的牛排好了。
在勉強做好心理建沒後,她深吸了一口氣,怒目切齒的瞪著他,「要不要拿個狗骨頭讓你咬著?我要切牛排了!」
「牛排?」他愣了愣。
她彎下腰,從地上的大小刀子中選出一把形狀較像牛排刀的長形刀子,直起身子,雖然心中卜通卜通、志忑不安地猛跳著,但還是故作鎮靜的把玩著那把刀,「我要下手了!」
華鷹煙炯有神的黑眸緊鎖住她手中的刀子,「你放心,我哼也不會哼半聲的。」
只要她願意幫他取出子彈,他也不再提及刀子應該光在酒精燈上消消毒,還有手臂上要先綁上止血帶的事,因為,他怕說得愈多,她出的狀況可能更多,也許他還可能因她打翻酒精燈而遭火吻呢!
「這麼勇敢?」陳愛帶懷疑的喃喃自語。這挖的是他的肉耶!
咽了一下口水,她沉眉鎖眼的在床邊跪下,再直起腰桿,手肘剛好靠在床上,目光直視著那紅紅濃濃的傷口。
「快點!」見她又慢吞吞的,他忍不住催促。
「別催嘛!」她再咽了一口口水,考慮著要不要先拿水,還是用紅藥水將他傷口四周先清洗一下。
「女人!」他咬牙迸射出話來。
「好好好,馬上挖了!」將刀子貓準傷口,她雙眼一閉,用力的戳下去。
強烈的痛楚劃過他的丑髒六腑,他悶哼一聲,咬緊牙關,但是等了好半天,那把刀子卻動也不動的桿立在他手臂上。
他滿身冷汗的睜開眼楮,卻看到那個笨女人竟閉著眼楮,也不知哪兒來的力氣,他放聲咆哮,「你他媽的,閉著眼楮在搞什麼?」
陳愛芊趕忙睜開眼,那雙璀璨眸子充滿驚慌,「我、我不敢看。」
華鷹翻翻白眼,伸過左手想接手,但看到被里得像包子似的手,他下穎一緊,心中恨極了。
「女人,算我求你行不行?眼楮看著傷口,撈一撈、找一找,你不是說像切牛排嗎?你吃牛排眼楮是閉著的嗎?不怕吃到鼻孔去?」
她眼軀一紅,看著自己抖得愈來愈厲害的雙手,便咽著道︰「我、我吃牛排一向只吃七分、九分或全熟,從來也不敢吃血林林的。」
這白痴!他決定放棄了,他耽視著她,「扶我坐起來。」
「什麼?」她還呆呆的看著自已握著刀柄的顫抖雙手。
「我說扶我坐起來。」
「哦!」她放開握緊刀柄的手,手足無措的瞪著還插在他傷口上的刀子。
「快點!」他額上冷汗直冒。
「是!」陳愛芊趕忙坐上床鋪,小心翼翼的避開他的宕手,一手越過他的頭放在他的肩上,另一只手則按著他的腰際,但這根本使不上力的姿勢,非但無法將華鷹撐坐起來,反而在拉拉扭扯間弄傷他的傷口,令他額上冷汗如兩,痛得一張俊臉挑牙咧嘴的。
「滾開!」對她的愈幫愈忙,他再次咬牙怒吼。
她臉一白,趕忙放開雙手,慌忙得後退好幾步。
華鷹咬緊牙關,強忍住傷口撕裂的疼痛,硬是撐起身子坐了起來。
見狀,她對他的抗痛力實在是佩服到了極點,尤其是……陳愛芊內疚的看著仍插在他手臂上的刀。那把刀隨著他的起身而搖搖晃晃的,肯定增加了他的痛楚吧!她怎麼會這麼笨呢?
「把我左手的紗布解開!」他蒼白著臉指示。
「哦,是!」她直覺的跑近他,但看到他那一團紗布手,她不禁又錯愕了一下,「這是我好不容易才幫你包好的耶。」
「照我說的去做!」他的聲音嚴唆如冰。
「哦!」她點點頭,立即著手將紗布一圈圈的打開。
良久,他的手終于重見天日了,華鷹試著動動手指,但傷口又出血了。
「你看又流血了,為什麼要將紗布拆了?這雖然丑了些,可是至少能讓它不流血。」她不假思素的望著那一大團紗布道。
「為了救我的宕手,我必須解開,這個解釋你滿意嗎!」他冷冷的瞅她一眼,費才的握住那把仍插在槍傷上的刀子,然後深吸了一口氣,他低下頭,開始挖掘那顆子彈。
一見到鮮血噴涌而出,陳愛芊嚇得差點沒有當場暈倒,尤其見他像在挖東西似的挖著他自己的手臂肉,一股惡心感更是翻涌而上,她撫著胸口趕忙別開臉去,什麼也不敢瞧。
在一番搜尋後,華鷹終于將那穎頑強的子彈挑了出來,只是一只手臂被他用刀挖得皮綻肉開,只能以血肉模糊來形容。
拿出子彈後,冷汗濕透了華鷹的全身,而他的才氣也用盡了,再也顧不得那個蠢女人會不會去報警,他就昏厥過去。
陳愛芊傻愣愣的瞪著痛得昏睡過去的華鷹,喃喃的道︰「他、他不會是死了吧?」
帶著戒慎恐懼的心,她一步一步的走近床沿,俯子,輕輕的探了他的鼻息,「還在呼吸,還好。」她松了一口氣,貓了眼他左、右手上鮮血汩汩的傷口,「現在該怎麼辦呢?偷偷載他到醫院去?可是若是被公安發現呢?怎麼辦才好?」
她挺直腰桿,瞅著他那張血色全無但卻俊美無比的臉孔,嘆了一聲,她彎下腰重新拿起紅藥水及紗布,準備先處理他手掌上的傷。
「這就是所謂的一回生二回熟嗚?你昏了過去,我的膽子也稍稍變大了點。」
來回圈著紗布,她繼續念念有詞的道︰「其實我膽子是很大的,到一些古墓看僵尸、木乃伊,甚至到一些有千年歷史的祠堂考古,我也不怕有什麼鬼,可是想到你這麼英俊的帥哥就要成為一縷魂魄困在我這兒,我……」
她聳聳肩,「也不知是可惜還是害怕?反正我還是比較喜歡看你怒焰凝聚的俊臉,既有生氣又性感又冷唆。」說到這兒,她柳眉皺起。夭,她在說什麼?
用才的甩甩頭,她想自己一定被嚇傻了,才會說出這麼語無倫次的話。
突然,「嚇咚!嚇咚!」樓下門鈴聲陡起,她的心一震,手上的紗布也滾落地了。
「嚇咚!嚇咚!」
陳愛芊猛拍著自己的胸口。這一天之內她到底要被嚇幾次?
直覺的要反身下樓開門對,她突然停下腳步,呆呆的看著身上被濺到的鮮紅血液,還有正在床上昏睡的男人。
不會是公安發現他躲到她這來吧?她臉上的血色刷地變白。她不是故意窩藏殺人犯的,可是那個男人就躺在她的床上,就算她跳到黃河也洗不清自己的嫌疑了。
想了老半天,發覺電鈴沒有再響了,陳愛芊松了一口氣。也許是按錯門鈴的。
她拭去額上的冷汗。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她轉身朝來上走去,打算繼續包扎那個男人的傷口,冷不防的,她的宕手競被人用力的往後扭轉,強貼在她的背上,脖子上還被架了一把尖刀。
今天到底是什麼日子?她陳愛芊的災難日?
「你是誰?」一個低沉的男音在她耳畔響起。
炳!竟然還問她是誰?她滿不高興的回答,「這是我家,而你這不請自來的不遠之客又是誰?」
唐郁曼風情萬種的越過謝子偉來到陳愛芊的面前,驚見這張月兌俗美麗的容顏,她笑開了嘴,「看來咱們的華鷹還械會找地方降落的。」
「哦,是嗎?」聞及唐郁曼話中的贊嘆,謝子偉警戒一松,便松開了陳愛芊,走到她面前,不由得眼楮一亮,他吹了一聲響亮的口哨,「那小子艷福不淺嘛!我本來還挺內疚的,看樣子他還得謝謝我了。」
艷福不淺?陳愛芊漂亮的唇辮抿成一直線,不滿的目光來回的掃視眼前這個一身西裝筆挺的俊逸男士,還有外表妖艷、媚麗的紅衣女子,「你們是誰?」
謝子偉吊兒郎當的朝她眨眨眼,再伸出右手,「謝子偉,很高興與你這個天仙美人見面。」
天仙美人?陳愛芊的神色一沉,故意忽視他的宕手,將目光移向紅衣女子。
唐郁曼掩嘴笑了起來,「太好了,子偉,口自們這個漂亮妞不買你的帳呢!」
漂亮妞?陳愛芊只覺得內心怒火翻涌。今天是愚人節嗎?不然這三個不請自來的陌生人為何不斷故意的調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