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醋丈夫 第9章(2)

「安靜、安靜!」法官喝道。

「去你的!我不會再被人判刑,沒有人,沒有一個人可以如此做!你听到了沒?沒有一個人可以!」他虎視耽耽的轉向王怡隻。

「爸爸!」面對眼神凌厲的他,她遲疑無措。

「林彥新,你想干什麼?」曾明右著急的大吼,王錫的神情令他倍感憂心,王錫要傷害他的女兒嗎?

「安靜、安靜!」法官再次出聲制止。

王錫的眼中早無法官的存在,他哈哈大笑,「對,我就是重生的林彥新,當年因許瓊如的虛情假意而被逮的林彥新!而你……」他突地將陰沉的眸光落在王怡隻血色全無的臉上,「你真以為我愛你?」停頓一會兒,他面目猙獰的大吼,「錯了!」他泛起一絲冷笑,「我恨你!你听見沒有?我恨你!你只是我復仇的工具。」

「爸爸!」王怡隻倒抽口涼氣。

「爸爸,哈哈哈……叫得好,叫得好。」王錫洋洋得意的大笑。

「爸爸……」她驚惶失措的眼神在父親及曾明右夫婦間來回。

法庭里的法警欲向前制止以維持法庭秩序,但法官搖頭示意要讓王錫繼續,覺得也許這樣更能得知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

「許瓊如,還有你這個姓曾的,听到沒?」他對著曾明右夫婦大喝,「你女兒叫我爸爸,你呢?」

王怡隻呆若木雞的承受這青天霹靂。

「王董,你別自亂陣腳。」楊煥強在一旁大聲提醒。這情況超出他的預測與控制,此外,王董的眼神幾近瘋狂,若王董對所有的罪行坦承不諱,那他也玩完了。

「你給我安靜!」王錫用力的推了楊煥強一把,卻也差點跌下輪椅。他掙扎的坐好,二十多年的怨恨猶如狂風暴雨的沖激而出,「姓曾的,听到你女兒叫我這犯罪累累的惡徒為爸爸的感受如何?還有你……許瓊如,滋味如何?」他挑高眉,爆出狂笑。

「你這小人!」曾明右咬牙切齒的恨道。

許瓊如在一旁不停的低聲飲泣。那個惡人,他明明知道女兒在乎他、愛他,他竟忍心這樣傷害她。

「爸,」坐在听眾席上的王豫杰不忍的站起,「你先冷靜些。」

這些日子的調查下來,他已知道怡隻只是爸復仇的棋子,雖然爸也不借毀掉他的名譽來達成自己報復的快感,可是他終究是爸扶養長大的兒子,他總不能親自將查到的罪證交到警方手里,但是,他也無法再面對爸。所以,在察覺警方派人跟蹤他之後,他以行動來幫他們找出事實的真相,包括馬偕醫院偽造的檢驗報告,還有新店別墅里那張泛黃的照片等資料。

王怡隻難過的看著父親幾近狂亂的神色。

「哦,豫杰,你也在,好、好!太好了!」王錫注意到他的兒子。

「爸……」

「你、你這不孝子,你不听話,你跟怡隻一樣都是我抱回來養的,而且你還是路邊的棄嬰,我疼你、愛你將你視為我的親生子,可是你卻愛上我仇人的女兒,你……」王錫開始一連串的咒罵聲。

「爸,是你故意營造我們兄妹相愛的環境,這一切都是你折磨怡隻的開始,雖然你一直告誡我要我別放真情,可是我和你不同,我是有感情的靈魂,不是被仇恨蒙蔽的靈魂,看著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操控我和怡隻的生活,你要我如何听你的話?」王豫杰鐵青著瞼駁斥。

「好好好,嘴巴都愈來愈利了,嗚……」他忽地哭了起來。

「爸,你不該將怡隻視為報仇的棋子,她是那樣的無辜、那樣的愛你,你于心何忍?」

「閉嘴!」王錫大叫,眼神渙散,「好好好,叫我爸爸,快啊,怡隻。」他笑呵呵的看著王怡隻,「說你愛我,快啊。」然後他看看曾明右夫婦倆的臉,「哈哈哈……多暢快啊!」

「我……」王怡隻將眼光移向他們,他倆痛楚的表情讓她的心揪痛不已。她趕緊移開目光,壓下那股酸溜的感覺。老天!她已分不清什麼是真?什麼是假?

「嘿嘿嘿……你們都認為自己比我聰明,對不?」王錫停頓一下再放聲大吼,「錯了!我才是最聰明的人,你們都是我手中任我玩弄的棋子,哈哈哈……我設計了這盤棋。」

再次環視眾人凝聚的目光,他又狂傲的哈哈大笑,「我滿足了,姓曾的,你這狗娘養的,壞了我的腳、我的前途,還搶了我的女朋友!瞧瞧你女兒的臉呀?哈哈哈……她被我又打又罵折磨了二十多年,最後還愚笨的要當我的代罪羔羊,你們這個女兒我養的不錯吧……哈哈哈……夠了、夠了,永遠沒有人可以審判我,哈哈哈……」

事情的發生只在一瞬間,他從輪椅的椅架上抽出一把小手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姿,開槍射殺了自己。

楊煥強呆若木雞的瞪著全身鮮血淋灕的王錫。

「爸……」王豫杰慌亂的從旁听席上沖向前去。

望著倒臥在輪椅上鮮血淋灕的父親,王怡隻的腦中一片空白。

「怡隻還好嗎?」陳長春關切的問。

自法院事件過後已經兩星期了,媒體報導的熱度才稍微減溫下來。王錫死了,他那一槍正中要害,而楊煥強也坦承是被他唆使殺害林文仁的。而王怡隻轉匯瑞士銀行的錢也已取回,公司目前已恢復正常運作,上星期,她已跟曾明右夫婦回去屏東,重新面對自己的未來。

王豫杰嘆了口氣,看著這些天因幫忙處理王怡隻後續問題而變得熟識的陳長春,再回想到自己的父親。雖然逝者已矣,但他對爸始終有一份愧疚,縱然爸工于心計,但不可否認的,爸對他是特別的疼惜,如果他願意多接近爸,或許有可能化解些許遺憾吧?

撇開煩雜的思緒,他擰著兩道濃眉回答陳長春的問題,「怡隻並不是容易敞開心靈的人,要她在短時間的接受曾伯父他們是困難了些,不過,他們相當心疼怡隻所承受的一切,但急于彌補的心卻反倒令她不知所措,所以,他們現在也已懂得放慢腳步。」

「她叫過他們嗎?」陳長春直視著他問。

王豫杰搖搖頭,俊臉上有著濃濃的不舍與憐惜,他站起身,凝望著窗外的藍天燦陽,不知道怡隻何時才能驅離心中的那片烏雲?

陳長春也站起身,走到他身旁拍拍他的肩膀,「沒關系的,這一回生、二回熟,相處時間一久總能填補這二十六年的空白的。」

對這個慈愛的長者,王豫杰感激的點點頭。他明白怡隻的心從未曾接觸過如此溫暖的親情,才讓她感到不知所措。

「我一直想私下問你一個問題,你曾將一瓶白酒拿到診所去檢驗,而其中也發現里面摻有催情激素的藥份存在……」

「那是朋友聚會時開玩笑的丟了幾顆藥丸子進去的,沒有什麼。」王豫杰愣了愣,心虛的解釋。爸已經過去了,一切真相也大白了,自己又何必讓唾罵他冷酷無情的世人再添一樁鄙視他的事?

「那你呢?」看著他心虛的神情,陳長春心中已有答案。

「我……」他再次一愣,不明白陳長春為何會將箭頭指向他。

「現在大眾都知道你和怡隻根本不是親兄妹,那你們的感情……」

「我們仍是好兄妹。」他沉重的回答。

陳長春直視他一會兒後,搖搖頭,「你是這樣希望的嗎?」

他苦澀一笑,回避問題的道︰「我得走了!再見。」他不想在這話題上繞圈子,現在的怡隻對他的態度總是淡淡的,對這段重現生機的感情也少了一份溫度,他沒有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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