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丕文冷視著這座被他燒成灰燼的狐狸島,島上的狐狸已全部死在他的手下了,只是就算他搜遍丁這個島上的每一寸土地,他仍找不到那只編號六萬號的小狐狸。
他走到已染滿紅血的翠湖,神泉雖在此,但神泉之靈隨著小狐狸已不知躲避何方了。
目前他只有等,等待一些離島多年的老狐仙回來,因為仙主已經死了,惟一能找到狐狸的線索也已經斷了,目前除了從那些老狐口中探得一線索外,他已無路可走了。
湖畔,九尾狐狸的尸首已成了白骨,鄭丕文凝睇著她不發一語,半晌,他蹲子,以仙術畫過湖際,在湖的一隅出現一塊已挖好的墳台,他抱起她將她放至墳台內,親手將她埋葬了。
輕嘆一聲,他啞聲道︰「我知道是我不仁不義,當年你救了我這只黑狐並真心以待,沒想到我卻是以血洗狐狸島來報答你,可是我真的需要神泉,為了得到它,我不惜負你、負
狐族、負天下人……「
鄭丕文那張出色又魅惑人心的俊朗面容有著無奈、有著陰狠,也有著歉意。
趁著宮紫姻、黎皓及黎展彥都不在家的機會,林宜玲母女腳步歇的直奔宮隻香的破屋子。
正哺育女兒的宮隻香一見婆婆小泵風雨欲來的怒氣臉龐,嚇得趕忙將女兒抱好,再將衣襟整理好,囁嚅的說著,「娘、琬倩。」
林宜玲直挺挺的走過來,一伸手即用力的掐住她的臉頰不放,「怎麼?不敢哭不敢叫了?」
她瑟縮一下,眼淚已撲簌簌的流了下來。
「哭,就只會哭!你怎麼不學學你那個能干的妹妹?這樣子不就能對我們為所欲為了?」林宜玲凶巴巴的又打了她的頭一下,她整個跌倒在床上。
黎琬倩也是滿懷怒意無處發,正好找個出氣筒出出氣,她滿臉凶狠的撲向前去,左右開弓的猛摑宮隻香已然腫脹的臉孔。
「啪、啪、啪!」的聲音不絕于耳,不過,宮隻香雖淚流滿面但並無反擊,她只是緊緊的抱著女兒,就怕女兒會受到一丁點的傷害,而她感謝女兒此時是熟睡的,要不然,女兒的哭鬧聲或許會令婆婆和小泵將怒氣轉向女兒。
「說話啊,怎麼不說?」黎琬倩打得手都酸痛了,但見她也知道即使回話也阻止不了她們的怒意。
倒是林宜玲看著媳婦那張已腫得不像話的臉頰後,忍不住煩躁的出聲,「好了、好了,你將她打成那樣子,難保那個野丫頭不會這樣對待我們,還是趕快將她趕出去,以免待會兒被野丫頭或黎皓看見了,我們就難應付了。」
聞言,黎琬倩心一驚,趕忙松了手,她面露恐懼的跳下床走到母親身旁,「那還不趕快將她趕出去。」
「不、不,娘,求求你,別趕我出去。」宮隻香驚嚇的連忙抱著女兒跪在床上哀求,她那張麗顏早已慘不忍睹了,腫脹扭曲的臉上滿是淚雨,而嘴角滲出的血絲亦沿著淚雨流下頸項。
黎琬倩剛剛是打得失去理智了,這會兒看見她的慘狀,自己也嚇了一跳,「娘,我們得趕快將她送出去,要不然那個
野丫頭知道我將她姊姊打成這樣,一定會將我大卸七八塊的。「
「沒錯,我們得趕緊將她送出去。」林宜玲瞅著一張美顏成了鬼魅的媳婦,心里也愈來愈害怕。
爆隻香頻頻搖頭,現在的她哪有顏面回去見父親?她涕泗縱橫的向她們磕頭,「娘,求求你別趕我走,我可以要求我妹妹離開的,求求你!」
「她會這樣善罷甘休?」
「會、會的,我會求她的,我會讓黎家恢復以往的平靜。」她淚不止的道。
「哼,說的好像這兒是你在當家似的!」林宜玲寒著臉道。
「不、不,隻香不敢,隻香只求娘能讓媳婦留在這兒。」宮隻香哽咽請求。
林宜玲冷笑一聲,走到床沿前,拉住她的頭發硬生生的將她拉下床,「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如意算盤?你是在拖延時間好讓那個野丫頭回來為你出頭!」
「不、不是的,真的不是的。」宮隻香忍著頭發被拉扯的劇痛,跪跌在地上。
「我可跟你說清楚了,一開始你和展彥的親事我就不贊同,我對你一點也不喜歡,而現在在看了你那個沒有教養的妹妹後,我對你是更厭惡了,你最好聰明些,若在路上踫到你妹妹,兩人就一起回那個小島去,若不然,待我重金禮聘的高手來了,到時不僅你有苦頭吃就連你妹妹也逃不過,你明白嗎?」
「這……」宮隻香呆了,那她不是無路可走了?
黎琬倩忿恨的踢了呆滯不主的她一腳,「走走走,快給我走,若是被那個野丫頭看到了,我就慘了。」
爆隻香幽幽的抬起頭看著婆婆和小泵無情猙獰的面孔,再低頭看著懷中仍然睡得香甜的孩兒,心想罷了,她還是離開好了,天涯之大,難道沒有她的落腳之處?
這兒原就沒有什麼可留戀的人、事、物了,自己留在這只是為了讓女兒有個不被風吹雨打的屋瓦可以安身……
她顫巍巍的直起身子,宛如蒲柳的身子一步一步的跨出房門,淒涼的身影似乎發出無言的控訴,她走錯了一步棋,竟落得全盤皆輸。
「娘,她真的走了。」
「走了就好,免得看得礙眼!看樣子她是想通了,知道再留下來,她們姊妹倆都有苦頭吃了。」林宜玲冷酷的拉起女兒的手往外走去,「今天賈員外說要過來送我們三只奇異的貓,听說那是洋人最珍愛的波斯貓,他可是托人從外地帶來的,你也趕緊打扮打扮,賈員外會主動示好,也許就是為他兒子賈俊男來說媒的呢!」
「他兒子?」黎琬倩嫌惡的擰起眉頭,「那個又矮又瘦又色,長得又丑的丑八怪,不、不要,我才不要嫁他呢!」
「那又如何?好姑娘家十四、十五、十六就有人說媒了,你到了十八了卻一點消息也沒有!」林宜玲瞪她一眼。
「那我可以找個人贅的嘛,至少也要找個英俊的,像黎皓那樣子的。」
「別傷了,黎皓你也管不住的,至于入贅的也不會真心待你,再說我也不會將黎家的財產全交給你,你終究是個女的,早晚是潑出去的水。」
黎琬倩忿恨的嘟高了嘴,原來母親也舍不得將財產給她,哼,虧她和母親這麼貼心。
天空烏雲密布,雨勢奔騰,雷聲齊吼,一臉青紅腫脹的宮隻香以雙臂緊緊的將女兒護在懷中踽踽獨行……
爆紫姻拿著傘在雨中優游漫步,她搖頭晃腦的來回注視著熱鬧的街道,對路人驚艷凝視的目光視而不見。
她現在最心煩的莫過于找不到「听話的牛」,因為她今天原本要送幾頭牛進黎家玩玩的,但礙于昨個兒那些不听話的羊不分敵我,亂七八糟的胡咬一遍後,今兒個她當然得慎選牛只了,只是逛了一早上的市集,牛是挺多的;但卻沒有一只听話的,真是累死她了。
她現也了解了,她想將一些雞、鴨、魚、免、羊、馬、牛兒等動物全送到黎家作客的整人計劃根本行不通,惟一可行的是先將姊姊和甥女送出黎家,還有將黎皓的東院以高籬笆團團起後,她方可以放心的將黎家鬧得天翻地覆,甚至面目全非,也不會波及到她喜愛的人。
爆紫姻就這樣走著晃著,突地,她注意到一個蜷曲在牆角,渾身濕透的女子,「咦,她身上那件衣裳挺熟悉的,不是姊……」
她訝異的趕忙沖了過去,將傘移向宮隻香,「姊姊,下雨天的,你怎麼沒帶傘就跑出來了?」她將宮隻香轉向她,在驚見姊姊那張被打得不成人樣的淒慘容顏時,她倒抽了一口冷氣,眼眶隨即浮上熱淚,「是誰?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將你打成這樣?」
爆隻香搖搖頭,她不能讓妹妹再回黎家,若是婆婆找來了武林高手,那妹妹一定會受傷的,她咽下喉間的酸溜,「不,是姊姊不小心跌倒受傷的。」
「胡說,這明明是被人打傷的,是那對冷血的母女對不對?」
「不、不是,真的不是!」她焦急的拚命搖頭。
爆紫姻那張粉雕玉琢的芙蓉面閃過一道邪冷的犀利之光,她眨眨眼,將心疼的淚水逼回去後,輕輕的拉起姊姊,再看看姊姊懷中早已濕透並發著冷顫的甥女,「我們得回黎家,而這一次我敢保證她們再也沒有人敢傷害你!」
爆隻香見著她略帶邪氣冷峻的怪異神情,不禁感到毛骨悚然,她吞吞吐吐的道︰「我們只要找個落腳的地方……」
「不,姊姊,有的人就是欠教訓,而一旦我們表現得過于軟弱,那她們就會將我們啃得尸骨無存,你明白嗎?何況,再這麼下去,安平可能就得病丁。」宮紫姻笑中帶著一股冷颼颼的寒氣。
爆隻香無言的隨著妹妹返回黎家,只是她的心卻沒來由得為婆婆和小泵感到心驚膽戰不已。
爆紫姻帶著姊姊一回到黎家,即將她安置在黎皓的房里,而在邁入黎家之時,為防有僕人向林宜玲母女等人通風報信,她是一路點穴,讓每一名僕人全成了動也動不了,連話都說不出口的「蠟像」;另外還指使一名嚇得宜發抖的僕人拿干淨清爽的衣物讓姊姊換洗,待僕人驚懼的拿來衣物時,她俐落的以一指功同樣將之變為蠟像。
爆隻香憂心忡忡的看著美麗的臉龐上一直帶著千年寒冰的妹妹。
「姊姊,你什麼都不要過問,只要待在這兒便成,我相信黎皓是不會將你趕出去的。」語畢,宮紫姻立即怒氣沖沖的直往黎家的宴客廳而去。
宴客廳內,林宜玲母女正和賈員外有說有笑的把玩著
那三只可愛的波斯貓,但一見宮紫姻那張變色的麗容,母女倆面色一黯,身子竟也不由自主的直打起哆嗦。
五十多歲的賈員外可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女人,一下子色膽就上來了,他色迷迷的朝她貼近,「怎麼黎家何時來個天仙美女都沒有人告訴我?」
林宜玲吞咽到口的恐懼,柳眉緊皺的道︰「這是我那口媳婦的妹妹。
賈員外拭了差點流出的口水,上了打量著,「美,真是美極了。」
爆紫姻冷冷的瞄向他,再看看他們三人懷中各抱著的三只波斯貓,瞧它們一副「貓」眼看人低的模樣,就知道它們的主人是什麼鳥樣了。
她沒有說話,只是一步一步的走近林宜玲。
「你——你要干麼?!」
爆紫姻冷光一閃,—伸手就將她懷中的貓拎到自己的手上,「真不知道你的心是什麼做的?連一只貓都願意將它護在懷中,卻狠心的將自己的媳婦、孫女趕到街頭淋雨?」
「沒——沒有的事,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林宜玲這下可後悔極了,但她哪知道紀總管這麼驢,請了老半天的武林高手到現在連個人影都沒有。
爆紫姻冷笑,突地用力的將貓扔到窗外,這個舉動讓室內的人全成了驚弓之鳥,一時之間全屏住了氣息,動也不敢動。
一見美人兒成了冷面羅剎,賈員外一張色臉成了苦瓜臉,他躡手躡腳的朝門口而退,宮紫姻一旋身,身形一轉,拉起他的手即用力的將他扔向廳外去,賈員外哎哎呀呀的爬起身,趕忙以狗爬式離開黎家。
爆紫姻冷凝著臉走到怔愕不語的林宜玲母女前。
黎婉倩早嚇白了臉,她顫抖著指著手上肥肥胖胖的披斯貓,「呃——我幫你,好不好?」一說完,她就使盡全身力氣將那只貓扔了出去,貓兒喵喵叫的聲音顯示受傷不輕。
爆紫姻冷冷的睇著她,「誰教你甩的?」
「我——我以為……」她捏一把冷汗。
爆紫姻冷凝一笑,突然一伸手將林宜玲倆全身的穴道全點了,獨留「嗅覺‘那個穴道。
下一秒,她用力的分送母女倆各八個耳光,由于兩人動
彈不得,只能任由她啪啪啪的打個不停,不過,也慶幸被點了穴道,兩人連一絲疼痛的感覺都無。
爆紫姻滿意的看著臉頰都腫成「發糕」的兩人,「這下子沒有你們兩人的噪音,耳根子是清靜多了,而這臉看起來也比較配合你們這兩個蛇歇心腸的毒婦!」
語畢,她走到室外,將四名被她點穴的男侍解穴後,吩咐他們跟著她回到廳內,指著形同兩尊臘像的林宜玲母女。「將她們兩人分別抬到你們僕侍所用的茅廁去!」
「這……」四名剛獲得自由的僕人全傻了眼,他們用的茅廁位在僕役院的小角落旁,平時雖有清洗,但一股陳年惡臭卻是怎麼洗也洗不掉的,以往他們總是憋住氣速戰速決,這會兒將金枝玉葉的她們送到那兒,成嗎?
爆紫姻見他們不動,挑高了柳眉,冷聲道︰「還是你們要跟著杵在那兒‘聞香’?」
四人慌忙點頭,這做也不是,不做也不是。
她再冷哼一聲,「沒看見她們沒意見嗎?快去!」
四人互望一眼,他們早看不慣林宜玲母女倆的跋扈,這次也算是逮到機會吧,他們異口同聲的對著她倆道︰「大夫人和大小姐可不要怪我們,我們是被逼的。」
林宜玲母女全身動彈不得,只能瞪著那雙忿恨的小眼楮。
苞看著四名僕從將兩人抬到茅廁後,宮紫姻那張冷峻的麗顏終于恢復一絲甜笑。
黎府內,幸運的躲過宮紫姻怒熾台風的僕役忙著跑出的外面尋找黎展彥和黎皓,好不容易才在「杏花樓」拉出眾女相伴、喝得微醺的黎展彥。
他在僕役們七嘴八舌的爭番相告下,總算明白家中發生的事,只不過宮紫姻的個性不比宮隻香,他就算回去黎府,能應付得了她嗎?
「我弟弟呢?」他扔搖搖混沌不明的腦袋。
「黎二少不在家中,僕人們正在找他。」
黎展彥明白這下就算硬著頭皮也得回去了,要不然,母親和妹妹恐怕得待在茅廁一整天了,惟今之計,他也只能先去拜托宮隻香幫忙,只是她被母親及妹妹打得鼻青臉腫的,她肯幫他嗎?
望著僕人焦慮的臉,內心忐忑的黎展彥終于還是起身回家。
黎皓心事重重的踏進黎府,今日在洞庭湖畔巧遇曾有一面之緣的扛湖友人鄧奇,據他說他曾听聞毒郎君宋青在近日會來到此地;而且是應本地一富商之寡婦重金禮聘而來。
宋青在江湖中是個又色又毒的狠兒色,听到這消息,他的內心隱隱的泛起一股不安,先前大娘就曾放言要雇請—名武功高手來應付宮紫姻,難道就是宋青?
黎皓輕嘆一聲,按理,他是該離開黎家了,可是她卻讓他一直放心不下。
「黎二少,你總算回來了。」一名男僕看見他簡直就像看到了救世主,顧不得他一臉的冷漠,連珠炮的說出今天府中發生的事,而黎展彥這會兒正在宮隻香的房里請求宮紫姻饒了林宜玲母女。
听完僕侍的話後,黎皓的眸中快速的閃過一道冷光?
「黎二少,還有一件要緊事,因為宮姑娘將大夫人和大小姐差人放到我們這些僕役、丫鬟使用的茅廁旁,這——我們礙于宮姑娘不敢將她們移走,雖然她們氣呼呼的怒視著我們,而且整張臉還漲成了豬肝色,可是我們就是不敢,但這‘上茅廁’之事可也苦了我們大伙兒,黎二少是不是可以幫一下忙廣男僕哈著腰請求著,事實上,他憋尿都憋了好幾刻鐘。
黎皓深深的吸了一口長氣,一甩袖旋身步入長廊,即發現那兒已站了一大群蠟像僕役,他身形流轉,指光乍現,身形穿越長廊後,那些臘像僕役們發現自己的身體又能伸又能動,嘴巴也能說話了,興奮得又叫又跳。
一路來到後院,發現宮隻香的房門未關,來到門口,黎皓竟看到自己的大哥正對著床上的宮隻香跪了下來。
「大哥,男人膝下有黃金,你卻……」他闊步而人,一邊運氣以掌風制止了黎展彥下跪的身子,不過,在看到宮隻香微低螓首下不成人形的容顏,他的心亦泛起一絲憐憫。
「展彥,我不要你跪,這事從頭到尾都不是你的錯!」躺在病床上的宮隻香淚如雨下的掙扎要起身。
「這件事從頭至尾就是姊夫的錯!他今天知道要救他
娘、他妹妹,怎麼從未想到來救你?「站在門後柱子的宮紫姻冷凝著美顏睥睨著站宣身子,臉難堪的黎展彥。
黎皓轉身向她,在驚見她眸中閃爍的邪怒之光時,不禁愣了愣,這時的宮紫姻一點也不像是他這兩日看到的宮紫姻。
包令他訝異的是,她的美眸對視上他眸光的剎那,眸中的邪怒之光快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清澈與魅惑相交的純淨秋瞳,「黎皓,你覺得我剛剛說的話有沒有錯?」
對這快速轉變,黎皓不由得有一絲恍惚,但他很快的恢復過來,「清官難斷家務事,再者,要一個堂堂男子向女子下跪,這不免傷了男兒自尊。」
爆紫姻頓了頓,再無辜的點點頭,「你說的也有那麼一點道理。問題是姊夫不這麼想啊,我說要我解了親家母的穴道,除非他向我姊姊下跪認錯,我就做了。」
他搖搖頭,知道自己非「多事」不可了,「你可曾想過你姊姊的心情?」
「姊姊的心情?」她不懂。
「她為何淚流滿面?」
「我……」她被問得語塞。
「一個妻子見自己的丈夫懦弱到必須以這種不顧尊敬的方式來化解問題,她心中如何喜樂?」黎皓一針見血的挑明問題。
爆紫姻瞄了姊姊眸中的心疼與不舍,不禁暗問,自己真的做錯了?「可是我只是要姐姐認清楚她的丈夫有何擔當?因為她雖然說對姊夫的心死了、冷了,可是我發覺他不是好愛他。」
「不管是嫂嫂的一廂情願不是大哥的逃避責任,這都是他們兩人的事,你再如何也不該波及到全府的人。」他冷覷她一眼。
「你都知道了?包括那些些蠟像?還有在茅廁聞香的兩名毒婦?宮紫姻听聞他語中的責怪之意不由得申訴道,」我是生氣嘛,那些僕從們絕對有看到姊姊被打得不成人樣的趕出黎府,可卻沒有人伸出握手,這實在是太可惡了。「
「這個世界原本就是冷的,沒有人有義務要為他人出頭;」他的眼神冷硬。
爆紫姻不可思議的看著他,「我沒想到你也會這麼
說。「
黎皓不再理她,反而走到雙肩垮下,低頭不語的黎展彥身旁,他拍拍黎展彥的肩,「你要這樣懦弱的過一輩子?」
爆隻香嗚咽一聲,突然奔下床拉住丈夫的手,再看著黎皓及宮紫姻道︰「求求你們別再責難他,別再為難他,別再為難他了,他也有許多的無奈,他也有許多的苦,你們別再逼他了,看他這樣,我不忍,不忍啊!」奔流的淚水已燒痛了她的雙眼。
黎展彥只覺腦海轟地一響,他飛快的抬起頭來直視著那張自己深愛,如今卻變得青腫淤紅的容顏,他眼眶泛紅,握緊她的手哽聲道︰「為什麼要這麼說?為什麼還要這麼替我想,我是如此的不值,如此的負你,我、我根本不算個男人!」淚水溢出眼眶,他松開了她的手,狂吼一聲,轉身飛奔出去。
「展彥、展彥!」宮隻香哭喊的凝視著他背負了千斤無奈的悲慟背影。
爆紫姻輕嘆一聲,將哭成淚人兒的姊姊扶到床上躺下,安慰道︰「別哭了,你會將安平吵醒的,再說,姊姊還不死心嗎?姊夫是如此的懦弱無能!」
「不,你不懂的,你不懂的廣宮隻香低聲飲泣,良久,她凝睇著妹妹道︰」紫姻;你出去一下好嗎?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爆紫姻想了想,點點頭,她看著自黎展彥離去後就靜默不語的黎皓,他瞟她一眼,面無表情的跟著她步出房門。
兩人就這樣靜靜走著,一直來到東院的蘭園後,黎皓才出聲道︰「你從善惡之島來這兒是為了什麼?」
「當然是教訓欺負我姊姊的人,今天看到她們趁我不在時對姊姊下毒手,我簡直快氣瘋了,當然顧不得你口中什麼冷不冷的世界,惡村的老漢說過,這教訓人的功夫很簡單,就是要讓被教訓的人印象深刻,那樣他們就不敢再造次了!」
聞言,黎皓也明白了她剛剛眼中所閃現的邪怒之光,看來她在善惡之島耳濡目染之下,也混合成‘股特有的正邪之氣廠。
他直直的睇視著她,「其實今天欺負你姊姊的罪魁禍首不是大哥、大娘也不是婉倩。」
她瞪他一眼,「怎麼會不是?不是他們,難道是我?」
他泰然失笑,「沒錯,就是你!」
爆紫姻杏眼圓瞠,抗議道︰「你怎麼可以如此說?在我沒來之前,他們就欺負我姊姊了。」
黎皓雙手環胸,「是如此沒錯,但就我所知,她們從未付諸行動的趕嫂子走過,而今天將她們激怒的人是你。」
「這——」她怔愕無語。
「我一向不是多事的人,不過,你這次點了十多名家僕的穴道,還逼我大哥下跪,另外還有大娘和琬倩……平心而論,你這次的行為已侵犯到我了,我不多事也不成。」
「那些人對你也好不到哪兒去,你要成為他們那一邊的,這不成了一丘之貉?」她氣呼呼的反問。
黎皓冷冷一笑,「話是如此,不過這兒對我終究有特殊的意義,我絕不容許有人毀丁這里的寧靜。」
「你這樣簡直是善惡不分!」
「我不必分善惡,我只想保留我想要的寧靜。」他面色森冷。
「怎麼你們這世俗之地的人都這麼無情。」
「你將教訓、整人之事置于你姊姊的幸福之上就不無情?」
爆紫姻愣了愣,「你這什麼意思?」
「你整人是很快樂,但嫂子得到什麼?就我看到的是更多的惶恐不安、更多的淚水與悲慟,她的幸福在哪?」他炯炯有神的黑眸緊緊鎖住她的。
聞言,她像是被雷擊中般,瞬間胸色一青,「這……我……」
「排除所有的障礙,得到她想依歸的幸福,為她尋求永遠的呵護之羽,這才是成熟的作法吧!」他語重心長的道。
他希望聰穎的她能明白,只有將大哥帶回嫂子的身邊那才是最佳的解決之道,而她也能在處理完這檔事後,早早回去善惡之島以避開毒郎君宋青。
再凝視她一眼,她即旋身前往茅廁,解救那兩名可能已被惡臭燻暈了的大娘和妹妹,她們應該已受夠教訓了,而僕侍們恐怕已憋住「內急」過久了。
爆紫姻抿抿嘴,她不得不否認自己這會兒是被說得啞口無言,而回想姊姊不舍的淚眼……
黎皓說的還真有那麼一回事,自己似乎未曾站在姊姊的立場想過,她眨眨眼看來她得重新調整日後的行事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