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間不寬敞的艙房里,有個單人床鋪、一小張書桌、靠牆的小書架,及一小間放著小水缸可供舀起水沖澡及如廁的小棒間,而一只黑色行李袋則丟放在牆角。
鄭丕文將全身濕漉漉的馮茜妮抱到小棒間後,讓她靠坐在牆面,他半蹲身子,將軟趴趴的她往自己的身上靠後,拉開她背後的拉鏈,再將她倚向牆面,輕輕的拉扯掉她身上的洋裝。
來回看著她白皙幾近透明的柔女敕肌膚,他撥開被幾綹長發覆蓋的嬌小臉蛋,凝睇著這張美麗的臉龐,他不得不承認她雖然已經不再是狐狸精了,可是她身上還是有勾人魂魄的動人吸引力,回想當年在白狐狸島被她救起的那段歲月,他也曾為這張臉孔及她溫柔的情懷而淪陷。
只是他也是個理智的人,在他所處的黑狐狸島上還有一個與他相戀多年的守護天使小葵,他是個對愛情專一的男人,所以雖然知道仙主對自己的深情,在迷戀過後,他還是堅決的拒絕她的愛,在傷好後即離開白狐狸島……
只是當初離開的兩人,怎麼也沒想到再次見面時,卻是他血洗白狐狸島為奪神泉之靈之日……
深吸了一口氣,鄭丕文離開那遙遠的思緒,再次將目光的焦距走在馮茜妮身上,他們終究相遇了,只是迎接她的未來卻是死亡,而劊子手就是他
搖搖頭,他嘲諷一笑,既知未來的命運,他想那麼多干麼
看著她身上的絲質粉紅色及衣褲,他俐落的褪下它們,凝眸著那渾圓曲線柔美的胸脯,他邪婬一笑,或許這段旅程,他還能以羞辱她的身體做為她讓他守候了十八年的補償
再次打量她玲瓏的曲線,他輕撇嘴角、爬爬劉海,他這是在自欺欺人,對她的愧疚仍深埋心坎,他又怎麼可能昧著良心動她
他站起身拿起水缸內的水瓢幫她沖水後,再拿起水缸邊盒子內的肥皂,輕輕的在她頭發及身上搓揉著,順著泡沫撫模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鄭丕文沒有一絲邪念,因為她曾救過他、曾細心的照顧過他,而在他誓死奪得神泉之靈的強烈念頭下,他也只能忘恩負義的殺死她……
思緒千轉的他再次拿起水瓢將馮茜妮身上的泡沫一一清洗干淨後,拿起架上的毛巾擦拭她身上的水珠,即抱起她走回房間,將她放在那張單人床鋪後,再拿起被子為她蓋上。
然後,他回過身,快速的沖了一下澡,換了衣服,再回到床畔。
癌子,他輕輕的在她口鼻間吹了一口氣,只見一團黑白之光在她口鼻間流竄,而後,黑白之光消失。馮茜妮那卷翹的睫毛微微的眨了眨,慢慢的睜開眼楮,蒙蒙朧朧的黑眸顯示出她還尚未清醒。
鄭丕文也沒有開口,只是佇立在床畔,靜靜的看著她。
馮茜妮的意識逐漸清醒,黑白明眸也漸漸變得清澈起來,她看著有些斑駁的天花板,一時之問還不明白自己身在何處。
突然,「叮咚!叮咚!」的聲音此起彼落,一會兒,滂沱大雨傾瀉而下,窗外尚有的一絲光亮也被傾盆大雨所織成的簾幕能遮蔽了,室內變得黑黝黝的,整個房間也搖搖晃晃起來,她忐忑不安的在黑暗中來回看著,但室內著實太黑了,她什麼也看不到。
突然,外面閃電乍起,瞬間照亮一室,她看到床前站著一個高挺身影,但閃電一消失,室內又恢復黑暗了,她驚慌的拉起被子抵向後牆,兩行驚嚇的熱淚已潰堤直流,她連驚叫的聲音都喊不出來,聲帶整個癱瘓了
難道她已死了?她是在地獄
突地,「轟隆!」一聲的雷霆巨響劃破了森林的寧靜,緊接著是「轟隆隆!」好幾聲巨響,夾雜著十幾道閃電的白光。馮茜妮緊緊的將自己埋在被子中,顫抖著身子低聲的哭泣。
驀地,室內亮了起來,她愣了愣,抬起滿是淚痕的臉龐,怔怔的看著點亮桌上油燈的鄭丕文。
又是他?為什麼她連死了也還會見著他?她頻頻搖頭。緊縮在床鋪的一角。
「怎麼,不會說話了?」他拉起桌旁的椅子,在床畔坐下。
她仍是驚慌的凝睇著他,一聲不吭。
他冷鷙一笑,「放心,你沒死,這是我的艙房,而外面的雨再一會兒就停了,森林的雨就是如此,來得快,去得也快,但下的都是傾盆大雨。」
馮茜妮局促的模著自己的手及臉,她的皮膚仍是溫熱的,這證明她其的沒死,她的頭發還是濕的,她的身體……
她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的低頭拉開被子,在看到自己赤果的身體時,她倒抽下一口涼氣,匆忙的將被子再拉向自己。
「怎麼了?舌頭被貓叼走了?不謝謝我的救命之恩嗎?」鄭丕文嘲諷的睨她一眼。
「我、我……」她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一句話來,因為她兩頰緋紅,心中卜通、卜通的狂跳不已,她的身體被他看光了,怎麼辦
「不會是跌入湖底就忘了怎麼說話吧?」他雙手環胸的注視著她。
「我、我……我謝謝你救了我!」終于說出話了,連她自己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雖然不明白他對自己的敵意,可是他還是救了她,就這救命之恩,她對他就算有再多不滿及怨氣也都該煙消雲散。
他聳聳肩,「不用謝我,因為還不到你該死的時候,所以你還不能死。」
「這——」馮茜妮的臉色刷地變白,「死?」
他莞爾一笑,自在的神情就好像在聊天一樣,「沒錯,你會死,只是該死得其所、死得有價值。」
「我、我……我真的不懂。」她吶吶的看著他。
鄭丕文揚起嘴角,「我說過了,待你記起該記起的事,你就會明白了。」
「我……我們以前就認識嗎?」她壯起膽子詢問。
他點點頭。
「我……是什麼時候?為何我對你沒有一點印象?」她再次問道。
他撇撇嘴,「那是因為你高竿,成了凡人就什麼也忘得一干二淨。」
「成了凡人?」馮茜妮不解的蹙起眉頭,「這是什麼意思?」
他站起身,「現在對你說得再多也沒用,因為你都不會懂的。」他看著窗外,天雖黑了,但雨也停了。
「你以後就跟我同住在這間艙房。」
「還是這樣的安排嗎?可是……」
鄭丕文回頭看她,「我們兩人共用這間艙房,你有意見?」
「我——」她來回的看著這間簡陋的艙房,這間艙房和她從小到大居住的公主房簡直有著天壤之別,而且這里只有一張單人床,然後他又是個男人……「我……我難道不能跟廖櫻雯同個房間?」
「她和考爾特是一對情侶,以前探險就是住同一間房,你要拆散他們兩人?還是想當個電力超強的電燈泡?」他出聲調侃。
「可是她剛剛願意……」
「那只是客套話,你听不出來?」
「那——還有林教授呢?」
他神情古怪的瞅她一眼,「你寧願跟他同房?」
「當、當然不是!我是說……」馮茜妮咽了一下口水,在他那雙邪魅又犀利的目光下,她發覺自己的眼眶又泛紅,一股鼻酸也跟著涌上。
「又想哭?真不明白你哪來那麼多淚水!」鄭丕文原是出言諷刺,卻沒想到那語調卻是出乎自己意料外的柔和。
「我——」她趕忙捏了捏鼻子,試著壓回那盈眶的淚珠,「我不明白為什麼我得跟你同房,若是丁蓉也跟我來呢?而且就算我沒來,也還有丁蓉啊,難道她也要跟你同房?」
他挑起一道濃眉,「跟我同房這麼委屈?」
「不、不是!只是孤男寡女……」她束口不言。
他嘲弄的笑了笑,想起自己曾以仙術查看她這十八年的記憶,「我忘了你還是處女。」
「我、我……」她的臉快速的飛上兩抹嫣紅。
看著她嬌羞的臉龐,鄭丕文的心不由得閃過一絲悸動,這個感覺令他不悅的皺起眉頭,凝起面容,「老實說,丁蓉根本就沒有跟我說你要來,而若是丁蓉來……」他自我調侃的道︰「她確實會選擇和林教授同房,因為她不想當考爾特和廖櫻雯的電燈泡,也不想成為冷冰冰的我的伴,所以若是只有三間艙房時,她寧可選擇和林教授同房!」
「那、那里也是一個單人床嗎?」馮茜妮怯怯的問,若那兒有兩個單人床,她寧願去睡那里,至少林教授已有些年紀,都可以當她爸爸了,而且他看起來那麼親切……
鄭丕文定定的看著她,雖然林教授那兒確實有兩張單人床,但是他可不打算讓她知道。
他故裝遺憾的說︰「那里也只有一張軍人床,你不會想和老教授擠一張床吧?」
「這……」那她不就沒得選擇了
「你放心,我不會侵犯你,若是想要,剛剛你昏迷過去就是最好的時機,而你一旦被我侵佔了,這一回生、二回熟,你也不會介意將清白之身給了我。」
他表情淡然,讓她根本猜不透他真正想傳達的是什麼。
沉默無言的她靜靜的凝著他,室內陷入一股窒悶的沉靜當中。
良久,鄭丕文將目光放在窗外,透過精湛的目光及敏銳的嗅覺,他知道有一些夜行動物已經出來活動了。
他瞟了她一眼,輕聲道︰「肚子餓了吧!除下雨外,我們三餐都是在甲板上吃,順便討論一下當天看到的特殊景致及動植物,」他笑了笑,「如果你再不下去,他們或許以為我已經將你生吞下肚了。」
看著他反身就朝門口走去,馮茜妮趕忙出聲,「我、我的衣服……」
他停下腳步,頭也沒回的告訴她,「我知道你的行李還在甲板上,我下去幫你拿上來。」
看著他離去的挺直身影,馮茜妮心中五味雜陳,她真的要跟他在這間小小的艙房里共處一個月嗎?他能值得信任嗎
鄭丕文一出房門,就看到站在樓梯口卻不敢上二樓走廊的林于屏、考爾特及廖櫻雯。
「有事?」他冷冷的瞅視著眾人。
「呃,沒有!只是……」林于屏指指放在他腳邊那只紅白相間的大行李箱,「這是茜妮的行李,她剛剛落水,衣服一定全濕了,我想她需要換件衣服梳洗一下……」
「她醒了嗎?沒事了嗎?」老爾特還是很擔心她的安危。
聞言,廖櫻雯白了他一眼,再抿著嘴道︰「丕文,林教授是說如果她還沒醒,是否能讓我們大家去著看她,然後……」她頓了一下繼續表達,「你是個大男人,幫她梳洗總是不方便,我想我可以幫得上忙。」
他搖搖頭,「不用了,我已經幫她清洗完畢,她也已經蘇醒了。」
「什麼?」考爾特臉色丕變,「你沒有對她怎麼樣吧?」
「考爾特,注意你的說詞!」林于屏連忙提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