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肆大少 第五章

走進這間長年被海風侵蝕的小木屋,鄭意偉眨眨眼,就著從門窗傾泄進來的月光打量著室內。

毫無疑問,這間小屋已廢棄多年了,幾坪大的室內只有一張木桌,蜘蛛網盤踞四周,幾堆干草隨意的堆在牆角,惟一的木桌上是一層厚厚的沙塵,在終年海風的吹拂下,牆面產生許多侵蝕的小洞,使得屋內通風良好,並沒有什麼難聞的霉味。

「不會吧!我們今晚要待在這兒?」饒子柔跟著走進來,上下左右的察看著。

為她尋得一個多少能抵擋寒風的地方後,鄭意偉已迫不及待的想丟棄這身臭皮囊了。

他彎下腰拾起一把干草,除去一屋的蜘蛛網,再掃掉桌上厚厚的沙塵,以眼示意捂住嘴鼻的饒子柔坐上桌去。

她搖搖頭,一手忙著揮打四處飛舞的沙塵及蜘蛛網。

鄭意偉沒有勉強她,退後一步,同她一起站在門口,看著灰蒙蒙的室內逐漸變得清晰。

饒子柔吐吐舌頭,「總算塵埃落定了!」

「是啊,是應該‘塵埃落定’了。」他語帶玄機的走進屋內。

她跟在他的身後,在他的幫忙下坐上桌子,「你話中帶話嗎?」

他搖搖頭,「你在這兒休息,我想去游泳。」

她瞪大了眼楮,「這兒?現在?」

他點點頭。

她想了想,隨即跳下桌子,笑笑的道︰「雖然好冷,可是我還是願意舍命陪君子。」

「不!」他伸出手阻止她朝門口去,「你待在這兒。」

「為什麼?」她擰起了柳眉。

「呃——」他難得語塞。

「怎麼了?」

「沒事,你待在這兒。」他彎下腰再度撿起一些干草,走到迎風的那片木牆邊,將那些草塞進侵蝕的洞中,「這樣你就不會太冷了。」

對他的體貼,饒子柔心存感激但也感到有些異常,因為他鮮少對她那麼溫柔。

鄭意偉回過身,眼楮不經意的瞄到在牆角的干草堆中露出一個酒瓶蓋,他走過去一把拉起它,沒想到竟是一瓶喝了半瓶的XO,從生銹的瓶蓋看來,這瓶酒孤單待在這兒的時間也不短。

他揚嘴苦笑,嘗試打開它,但生銹使得瓶蓋變形,他看了一下,撿起一顆石頭,連敲了瓶口幾下,終于打開瓶蓋,一時之間酒香四溢。

饒子柔無言的看著他,她實在搞不懂他費盡心力打開那瓶酒做啥用?

他扔下石頭,就著長褲稍微擦拭一下瓶口後,仰頭喝了一口後遞給她。

她瞠目結舌的瞪著那瓶有些混濁的酒,「不了,也不知道有沒有變質。」

他笑了笑說︰「酒只會愈陳愈香而已。」

「是嗎?那誰又知道喝掉前半瓶的人有沒有什麼病?」何況,她的酒量一向很差。

「喝點酒,你會暖和點,而且,海邊是愈到深夜愈冷。」鄭意偉將酒放在她身旁,「別凍著了!」

「鄭意偉!」看著他頭也不回的走出門口,不知怎的,她覺得他好像會就此消失似的。

他回過頭來,臉上出現難得一見的溫柔,「夜風真的很涼,我幫你把門關起來,待會兒就回來。」

「嗯,好吧!」她愣愣的點點頭,心想,反正他不至于會將她一個人扔在這里吧!

鄭意偉愉悅的走向沙灘,心情是分外的輕松,仿佛纏繞他多時的夢魘及哀愁都將在下一刻隨著的死亡而消失。

站在一波波平緩的海浪邊緣,他低頭看著自己的雙腳,彎下腰月兌下皮鞋、月兌掉襪子,整齊的將鞋襪放在沙灘上,再將褲子月兌下……

夏天是溫暖的,但夏夜卻是沁涼的,尤其站在深夜的海岸上,夏夜的風刺骨冰涼,但奇怪的是,全身赤果的他卻無一絲寒意。

他一步步的踏入海中,感覺到冰冰的水波在他全身蕩漾,逐步的淹沒他的腿、腰、胸部、頸部……

在又咸又冰的海水灌進他鼻子的剎那,他嗆了一下,連咳了好幾聲,而在海水淹沒他後,善泅的他竟不由自主的奮臂對抗起海水,剎那間,他知道自己原來是怕死的,本能的求生意志令他用力的揮動著雙手雙腳,在冰冷的海波中泅泳。

怎能如此?他不想活著,他被身上的重重壓力壓得喘不過氣來了,他要得到解月兌……

此念頭一起,他猛地反身潛入深海,任由體內空氣逸出口中,成了水中一圈圈的透明水泡,而隨著口中氧氣的消失,他肺部的壓力急遽升高,仿佛就要炸開來似的。

一心求死的意志壓制了想反身直奔水面的,漸漸的,隨著意識的減弱,他的身子不重了,肺部也不難過了,相反的,他整個人輕飄飄的,在他失去意識的剎那,他仿佛看見自己的靈魂離開了軀體……

夜更深了,饒子柔坐在桌子上,不停的低頭看表,快半個鐘頭了,這麼冷的天氣游泳,他不會感冒吧?

她低頭看了身上的短衫一眼,這個男人到底在想什麼?若是他以前凶巴巴的不讓她跟,她肯定甩也不甩他,但偏偏他一溫柔起來,她就沒轍了。而且她也怕看到他如阿波羅的……

「沒種!」她低聲咒罵自己,看了那瓶她動也沒動的酒一眼,「人家一溫柔,你就軟了?而且,就算他一絲不掛又怎麼樣?你又不是沒見過?」

听說喝酒可以壯膽,她跳下桌子咬咬下唇,一把拿起桌上的酒仰頭灌了一口,「咳咳咳,好辛辣哦!」這酒不愧是烈酒,就這麼一口,她全身都溫暖起來了,「讓他自由半個鐘頭,應該夠了吧!」

這一想,她不由得露齒一笑,開開心心的打開了門。

「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呢?」瑟縮著身子走到海邊的饒子柔在看到平靜無波的海面及空無一人的沙灘時,心涼了一截,驚慌的四處尋找卻看到丟棄在海邊的鞋子衣物後她的心全涼了!

「鄭意偉!鄭意偉……鄭意偉……」一聲又一聲的呼喚在寂靜的沙灘上回響著,饒子柔從一開始聲嘶力竭的大喊到後來的哽咽啜泣,仍舊沒有得到一絲回應。

半晌,她癱坐在沙灘上,淚流滿面的凝視平靜的海面,喃喃自語,「不會的,不會的……」

可是人呢?誰能告訴她鄭意偉上哪兒去了?

她咬白了下唇,突地站起身大步奔向海水,深吸了一口氣後,她縱身潛入海底,藉著海面上的璀燦星光及月光,她焦慮的尋找熟悉的身影,一直到口中的氣用完,她浮出海面再深吸一口氣潛入水底……

她一次又一次來來回回的搜尋,冰涼的海水肆虐的侵凌她的肌膚、糾纏的衣物磨擦了她的雙腿,然而這一切都沒有淹沒她心中的希望,她告訴自己,他一定沒事的,沒事的……

靜靜躺平在海底的一團靜物引起了她的注意,她強抑心中的激動,奮力的劃動雙臂接近他,在見到鄭意偉那僵硬不動的熟悉身影後,刺痛的熱淚涌出眼眶,一股鼻酸急涌而上,淚眼模糊的她終于踫觸到他冰冷的身體,她咽下了梗在喉間的酸澀,用力的拖著他奮力的往海面上游……

將高壯的鄭意偉拖進小木屋的剎那,饒子柔才明白何謂「狗急跳牆」?人本身真的具有無限的潛能,她相信若是在平常,就算她咬緊牙關使盡吃女乃的力氣一定也無法拉動他。

罷剛在沙灘時,她已成功的擠出積在他體內的水,伏靠在他的胸膛,她驚喜的听著那代表生命的心髒跳動聲,可不管她怎麼呼喚,他就是沒有醒來,而海邊的風是愈來愈強了,身上衣物全濕的她已不由自主的頻發冷顫,為了不讓兩人冷死在海邊,她只得拼命的將他帶回這兒。

然而,這個地方雖然能抵擋些許海風,但除了那堆干草及半瓶酒外空無一物,她該如何讓兩人保持體溫呢?

她拿起酒瓶,自己喝了一小口後,俯子凝視他那發白但卻性感的唇瓣,她閉上眼楮,將口中的酒汁送入他的口中,在連續喂了他三次後,她模模他的身子,已有些微暖意。

饒子柔低頭看著自己濕漉漉的身子,再瞅了仍沉睡的他一眼,她將身上的衣物全部月兌掉,再走到牆角將那些為數不多的干草搬到鄭意偉的身上充當被子,而後她窩進干草堆里,將他緊緊的抱住。

他到天堂了嗎?鄭意偉睜開迷蒙的雙眼,茫然的看著太陽穿過牆面的璀燦光芒,吸了一口氣,他聞到一股混合著草香和女人香的美妙氣味,而且他的背後有兩團柔軟緊緊依附著他,而從臀部以下更是有一滑女敕的肌膚貼著自己……

這個感覺並不陌生,他混沌的腦子突然清醒過來,背過身子,映入眼簾是饒子柔那張清麗月兌俗的美麗臉孔……

是她救了他?怎麼可能?她一名弱女子怎麼拉得動他?

鄭意偉這樣的思緒並沒有維持多久,在他的目光往下看到她赤果果的胴體後,他的頭腦便停擺了。

以往,他看多了環肥燕瘦的女性胴體,但不可諱言,饒子柔該是其中的上上之選,那毫無瑕疵的白皙在陽光的照射下,僅能以「晶瑩剔透」來形容。

他情不自禁的伸出雙手撫模她渾圓的,姆指和食指搓揉著那粉紅的蓓蕾,他低下頭埋進她的雙乳間,舌頭輕輕的淺嘗她肌膚的味道……

她身上有著和夏蓮芳一樣淡淡的處子香……這樣的念頭一閃而過,他像是被雷打到似的,全身猛地一顫,倉卒的往後退。

什麼嘛?干麼停呢!仍閉著眼楮假寐的饒子柔察覺到他的退怯後,不由得在心里嘀咕起來。

其實她早就醒了,只是想知道他看到赤果果的她時會有何反應,于是她閉眼假寐。

結果,說真的,她挺喜歡他「驚艷」的反應,可惜的是時間太短了!

「怎麼了?」無趣的睜開眼,她卻發覺他一張俊臉非常死白。

「你——你醒了!」鄭意偉錯愕的瞪著她。

她吐吐舌頭,坦白道︰「早醒了。」

他想說些什麼,卻不知如何啟口。

饒子柔坐起身,一點也不介意袒裎相見,反正彼此誰也不吃虧,她壓抑內心「引誘他犯罪」的渴望。

俏皮的糗他,「你昨晚怎麼搞的?你的泳技一向出眾,還是領有潛水執照的專員,怎麼會‘摔’進海底呢?」

他爬爬劉海,雙眼瞪著天花板,喑啞著聲音道︰「我是故意的。」

「你什麼?」她懷疑的擰緊了眉心。

「我說……」他咽了一下口水,「我說我是故意的,來澳洲就是為了找一個長眠地。」

「老天!」她倒抽了一口涼氣,猛地移近他,粗魯的將他的俊臉轉向她,「你是來這兒自殺的?!」

鄭意偉淒涼一笑,「沒錯!」

「那我呢?我來干麼?幫你收尸的?」

「你說對了!」

「鄭意偉,你給我起來!」饒子柔氣沖沖的站起身子,使盡力氣將他拉了起來,「你太懦弱了!」

「我是!我本來就是懦夫,我爸也是這樣說我的!」他自嘲的揚起嘴角,全身無力的往後靠在木牆上。

她死瞪著他,「夏蓮芳已經死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死了,這還不夠嗎?你也要去死?干麼?一家人在陰曹地府團圓?」

「不,不會的,否則我又何必跑到這個地方來自殺,我就是怕和他們相遇!」

「老天!」她難以置信的朝天翻翻白眼,受不了的拍了額頭一記,「我真不敢相信你會說出那麼幼稚的話!」

「隨便你怎麼想,反正我只能求死來解月兌,否則這樣行尸走肉的生活又有何意義?」

「你可以不必行尸走肉啊!命運是掌控在自己的手里……」

「別對我說教,我比你還懂,但你終究不是當事人,你不會了解我的苦。」

「我不了解,那誰會了解呢?」饒子柔氣呼呼的指著自己。

他凝視著她激動的容顏,看著赤果的她全身因怒火而泛著誘人的粉紅,他此刻的心態是可議的,他的心一樣淒苦,但卻眷戀的注視著她的容顏及胴體……

「我知道我讓你擔太多心了,我周遭的人也是如此,所以我要讓大家都月兌離這樣的壓力及傷感,一死百了!」

沒有一絲猶豫,她揚起手用力的摑了他一耳光。

鄭意偉怒火陡起,彈跳起來,「饒子柔,沒有一個女人可以打我耳光。」

「那又怎樣?你都想死了,這副臭皮囊對你有什麼意義?!」她氣極了,瞟了酒瓶一眼,想也沒想的就抓起它仰口灌了一大口。

「那並不代表你就可以打我。」他一臉陰冷。

「是嗎?若你真死了,那麼,你才會知道我如何‘凌虐’你的身體!」她怒氣沖沖的說完又喝了一大口酒!

「饒子柔,你別以為我不敢打你!」他向前一步。

「打我做啥?你何必浪費力氣打我?你不是急著想死嗎?那還不去!」她憤憤不平的道,「呵,我昨晚真的是白費力氣了,居然去救一個想死的人,還哭了一大坨的淚水,真是白流了,還有我的喉嚨,叫得都啞了痛了,全是白費了!」她愈說愈覺委屈,眼眶又泛起淚光,她氣憤的擤了擤鼻涕,仰頭又是一大口酒。

凝視她良久,鄭意偉垮下雙肩,苦楚的道︰「你不必為我流淚。」

「別臭美了,我才不是為你!」天啊,她好像喝太多了,頭開始有些昏昏的。

他沉重的點點頭,「不是為我最好,因為就算你知道我來這兒的目的,我也不會放棄自殺的念頭。」

「你——」她怒指著他,身子不由自主的搖晃起來,「天底下哪有像你這麼沒用的男人,居然以死來解決問題。」

「你是不會懂的。」他淒涼一笑。

「是!我是不懂,但請你告訴我,你死了之後就沒問題了?夏蓮芳死了,沒問題了嗎?」

聞言,鄭意偉臉色丕變。

「沒有!」她大聲咆哮,覺得自己好像快管不住思緒了,「她留下一對哭得死去活來,從此孤單到老死的父母,還有自責不已的眾人,當然,那也包括所謂‘自作孽不可活’的你,還有被你牽連的父母——」她怒火騰騰的猛戳著他的胸膛,「告訴我,是不是沒問題了!」

他沉默不語,他確實沒想那麼多,但他惟一可以確定的是他自己肯定能月兌離這些苦海,就當是自私吧,因為他已經承受不了了……

饒子柔滿臉通紅、全身燥熱不已,看著他一句話也不吭的就轉身朝門口走去,她想都沒想的就沖向前去,用力的抱住他,「你要去死了嗎?」

若是平時,換了個場景,這句話或許可以令他發笑,但此刻他的心卻是無比的沉重,身後的軟玉溫香也阻擋不了他要再赴陰曹的決心,何況試了一次之後,再自殺一次似乎也沒有那麼困難了!

他低下頭看著交握在他胸前的縴細玉手握著空酒瓶,她將酒全喝完了,據朋友傳聞,她的酒品堪稱「多元」,不過,他這將死之人是沒有興趣看了。

他掰開她的手,筆直的走到門口打開門,一片璀燦的陽光傾泄而入,他不由得眯起了眼楮。

「呵,真是自殺的好天氣啊,陽光普照呢!」她彎下腰從他的腋下穿了過去,一雙美眸已然朦朧。

看著她嘻嘻哈哈的果身直奔湛藍的海洋,他愣了一下,趕忙追上去,「你要干什麼?饒子柔。」

她甚為粗魯的推了他一把,「學你啊,看自殺有什麼好玩的。」

「你別鬧了。」他皺起眉頭。

「誰鬧了!」她突然踮起腳尖啄了他的嘴一下,笑容可掬的道,「我愛的人要尋死,我當然要跟著他嘛!」

她愛他?怎麼可能?「你喝醉了!」

「是,我是喝醉了,可是我的腦子恐怕比你……想……要自殺的腦子還要清楚!」她邊說邊踮起腳跟用力的戳著他的太陽穴。

此舉惹起了他的怒火,「饒子柔,你最好別藉酒裝瘋!」

她的頭實在好痛哦,劈哩啪啦的響,而這陽光也好猛好烈,照得她快要中暑了。

沒有多想,她拉住他的手就往小木屋走。

他甩開她的手,「你干什麼?」

「好熱啊,我們回木屋去啊!」她一臉的不耐煩,再次抓住他的手就要硬拖他走,雖然她的力氣頗大,然鄭意偉手一揮,輕松的甩開了她的手。

她送他一記大白眼,「好吧,那你就待在這兒好了,我進屋去自殺,你要記得幫我收尸哦!」

這是什麼話?他愣了一下,呆視著她赤果的身子奔進木屋,不由得擔憂起來。

他三兩步跑回木屋,卻看見她拿起已曬干的短衫在扇風。

「好熱哦,都沒穿衣服了還這麼熱!」

被她誑了!他睨她一眼,即回轉身子。

「別又出去了,我已經有點醉了,外頭陽光又那麼大,在這兒我多少還能維持些理智。」她朝他招招手,一身香汗淋灕。

他杵立在門口不動。

「求求你不要將你的痛苦及壓力轉移到我身上好嗎?」她的語氣軟了下來。

他的身子一震,悶悶的道︰「什麼意思?」

「你父母還有我的父母讓我們兩人相伴的理由很清楚……就是……呃……」仿佛是酒精又在作怪,她一時之間竟然搞不清楚自己要說什麼?

她搖搖頭,走上前去,拉住他的手臂將他轉過身來面對自己,「反正就是……這樣才會放心嘛,若你死了,我有什麼臉……見你爸媽、我爸媽?」

凝睇著她因酒醉而朦朧的黑眸,他深吸了一口氣,拉著她到較蔭涼的角落坐下,「我設法去拿些水回來給你。」

「不,不用了,昨晚為了救你,我喝夠了!」她嬌媚的朝他眨眨眼,拍拍身邊的位置,「坐啊!」

他沒想到一個醉酒的女人能如此嬌柔,但他倒是見識了她的酒品!

「呃……我說,我們來好了!」一見他坐下,她突地一把抱住他,一腳跨過去坐在他的腿上。

「你喝醉了!」他想也沒想的就將她推開。

「誰喝醉了!」饒子柔擰緊了眉頭,突然凶巴巴的攫起他的下顎,「你是不是男人啊,鄭意偉,是男人就要了我。」

「得了,一個將死之人的最後娛樂?」他嘲諷的冷笑。

「不是!你總得留個紀念品嘛,是不是?」她沒頭沒腦的說著。

又在胡言亂語了,看著她又要坐上來,他干脆站起身。

她也跟著起身,抱住他的腰部,「你死就死好了,呃……」她的頭好痛,「只是你死了,你們鄭家就沒有後了,而且我會對不起鄭媽媽,是她跪著求我爸媽,我才能來的,她把你交給我,我幫她生個孫子……」

「你真的喝醉了,饒子柔。」他要拉開她,卻發覺她死命的抱緊他。

「我是醉了!而且醉了才好!」她笑盈盈的仰頭看他後,突地低頭伸出舌頭,輕輕的舌忝起他的胸膛。

他身子一僵,「別亂來!」

她低頭看了他男性雄風的堅挺一眼,像個蕩婦般發出滿足的笑聲,「呵呵呵……原來男人真是長這樣的!」

她的小手往下一移,在她即將握住它的剎那,她的手突地被他用力的往上拉高,他怒氣沖沖的道︰「你別玩火自焚!」

「那又如何?反正是我自找的嘛!」她嬌喘著聲音,以柔軟的來回的撫觸他赤果的胸部誘哄他躺下。

鄭意偉抑制著想她的沖動,只是粗喘著氣,任她以唇舌挑逗他。

這個小魔女!鄭意偉緊咬住唇瓣以抑止差點溜出口中的申吟,她生澀又帶點實驗的「玩法」讓他血脈噴張,理智也即將被全身奔馳的欲濤給淹沒了……

饒子柔專注的親吻他性感的唇,愈吻愈深,愈吻愈火熱,她的舌愉悅的糾纏著他被動的舌,帶著無言的索求,強勢的嘗遍他口中的性感香甜。

直到滿意了,她才支起手肘長吸了一口氣,望著他漲滿欲火卻仍自制的俊美臉蛋。

「你不願意動嗎?也不願意模我?可是就算你什麼都不做也不能阻止我想和你合而為一的決心。」她喃喃的在他耳畔低喃著,繼而輕啄他的耳垂在耳畔呼氣。

听聞一聲來不及咽下的低吟溜出他的喉間,她嬌笑一聲,雙唇繼續朝他的頸邊進攻,以舌頭畫起了小圈圈,往下滑到壯碩的胸膛、腰部,繼續往下……

這小惡魔!他申吟出聲卻忍不住咒罵她那膽大的行為,而在听到她發出的申吟聲時,他相信她也樂在其中,可是該死的,他不可以要了她,他是一個待死之人,絕對不能再害另一個人了。

縱然鄭意偉一而再再而三的強忍住滿腔的欲火,但已準備好迎接最後一刻的饒子柔改變了姿勢,跨坐在他身上,在他的堅挺進入柔軟的剎那,一股撕裂般的痛楚猛烈襲來,她咬緊了下唇,深吸口氣,讓那股痛楚緩緩減低後,再次上下的奏起古老的律動……

望著在他上方漲滿欲火的瑰麗臉孔,她的每一聲申吟都令他不由自主的拱起上身和她配合,她的處子之身給了他,而這時的他已無法控制自己。他申吟一聲,用力的挺進她的柔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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