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明明有人在看我,但是人呢?羅怡靈轉過來轉過去,就是沒看到人,可是她真的有股被偷窺的感覺啊,而且這感覺已持續了四、五天。
難不成是她神經質?不,不對,這幾天太多事都怪怪的,絕對不是她多想!
吐了一口長氣,羅怡靈再次將注意力放在砧板上那條活魚,在一陣「殺戮」之後,她將?、姜、蒜、辣椒、香菇一一擺到魚上頭,再放進蒸鍋里。這洗好手,回個身,?被安靜的站在身後的秦倫嚇了一大跳,她不悅的撫著胸口,「你干?嚇人啊?」
秦倫一臉無辜,「對不起,我看不見你,所以不知道你就站在前面。」
她嘆了一聲,不解的搖搖頭,「我覺得你近日的耳力退步很多,好幾次還和我撞成一團,還有──你的嗅覺也退步了,不時將我當成黃蓉芸抱?這太扯了,我的噸位和那個瘦皮猴怎麼會一樣呢?」
秦倫還是一臉無辜,在察覺她使用特殊化妝品「變身」後,他便?定向她隱瞞自己已復明的事,趁此觀察她對自己是否還有一份真心。
另外,他也到黃蓉芸栽種笆拉土喀的地方,將其摘掉,改栽上一朵朵向陽的向日葵。
而黃醫生在確定他視力恢復後便離開這個島上,他要求黃醫生不要對外公這件事。
至于黃蓉芸,他也要她對他復明一事暫時對「羅媽媽」隱瞞,她其實也沒有說「不」的權利,自然應允。
只是從他這幾日眼光老不時的對著「羅媽媽」打轉,她起了疑心,不過,她還算聰明,沒有問他原因,因為就算問了,他也不會回答。
羅怡靈凝視著秦倫那雙無法定焦的黑眸,她曾經懷疑過他,可是他的眼楮看不見啊,如何將目光對著她打轉?
但這座島上只有三個人,黃蓉芸怪異的眼神雖然也常對著自己游移,可是她的眼神是充滿疑惑,不似那個無形的視?帶著一股熱絡又有著矛盾的期許。
她處在這島上是愈來愈不自在了,幾次都忍不住的想溜了算了,可是偏偏那一群連同她媽咪在內的一干人,就是要她繼續拗下去,說至少等他們這「後援部隊」為她站台後,她再坦承身份,?時人多勢?,她要大吐怨氣身後也有好幾座靠山。
唉,就是這一席話將她留下來的,也令她更加小心翼翼的「日日補妝」,可這天公實在太不作美了,她的「後援部隊」困在長界灣島都好幾天了,還過不來呢。
「你在想什麼,羅媽媽?」秦倫向前走一步,兩人的距離是近得不能再近,差點都要Kiss了。
羅怡靈忙不?的退後一步,忍不住又睇視著他的眼眸,他葫蘆里賣的到底是什麼藥?他抱過曲?玲瓏的她,可是?不曾追問,而今又常常不小心的踫到她,有時還畫過她的渾圓,甚至還彎腰畫過她的唇──她知道自己被這個瞎子抓包了,可是他為何不揭穿呢?他和黃蓉芸之間也很怪,兩人話不多,黃蓉芸還常常不自覺的掉?……算了,管什麼後援部隊,等他們來,她搞不好已被這兩個人給搞瘋了!
「等霧一散,我就回台灣。」她直視著他突然宣布。
「為什麼?」他楞了一下,黑眸快速的閃過一道光芒。
羅怡靈眨眨眼,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可是怎麼可能呢?她不解的搖頭回道︰「我不想當老媽子,不想當管家了。」
「怎麼,別人喊你『羅媽媽』,你承受不起了?」
她柳眉一皺,「我不懂你的意思?」
秦倫笑了笑,陡地伸出手溫柔的撥撥她的黑發,「其實你一點都不老啊。」
她像是被電到似的全身起了一陣哆嗦,踉蹌的再後退一步,心虛的怒斥,「別開羅媽媽的玩笑。」
「你別開別人的玩笑便行了。」他意有所指的道。
「我──你說什麼?我愈听愈胡涂了!」她心虛的一笑。
「那就留下來搞清楚一切吧。」他點點頭,越過她朝樓上走去。
「什麼跟什麼嘛。」她吐了一口長氣,太累了,再這樣下去,她真的會神經衰弱,尤其秦倫不小心踫到自己的時候,雖然隔著一層油膩膩的假肥肉,可她還是心頭小鹿亂撞一通,一張臉也是紅得發熱!
搖搖頭,羅怡靈草草的將晚餐煮好後,便窩到房間整理行李,雖然不清楚濃霧何時會散,可是先做好準備準沒錯,何?,她愈來愈不想見到那群後援部隊,因為一旦他們來到這兒,就知道她根本沒有虐待秦
倫,反而為他洗衣燒飯,這不窩囊嗎?
「叩、叩、叩」敲門聲陡地響起,她抿抿嘴,再瞧了瞧身上已有些變色的皮膚,她今天是非「卸裝」
不可了,否則這一身浮起的假肥肉就會因藥效逾期而呈現萎縮,然後成粘稠的液汁就會滴滴答答的流下來,到時候她就像是恐怖片中被陽光照到的吸血鬼一樣,人不人、鬼不鬼的,全身腐爛得恐怖極了!
「我累了,有事明天再叫我,可以嗎?」她坐在床畔對著門口喊。
「你今晚都沒吃東西,怎麼了?」秦倫關心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她回答得很干脆,「沒胃口。」
「多少吃一點,如何?」
羅怡靈低頭,以手指搓搓變軟的肥肉,「我真的不餓,可是很想睡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你──不會是在打包行李吧?」他的聲音有一絲憂心。
她瞥了裝箱一半的行李,「又怎樣?」
門陡地被打開來,她嚇了一跳,趕忙拿起一件薄長袖欲遮住那逐漸軟趴趴的手臂肥肉,但隨即又暗斥自己「多此一舉」,他又看不見她,何必遮呢!
看著秦倫闊步走進來,羅怡靈不悅的道︰「我看你的耳力真的愈來愈差了,居然听不出來我想一人獨處。」
他笑了笑,神情有些緊張,「氣象報告說明天霧就會散了,而你又準備行李──」
「我早說了我要走,只是我不知道明天霧就能散了,謝謝你告訴我這個消息。」她邊說邊將衣服塞進行李箱。
他站在一旁,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觀察了好幾天,他還是無法確定她再次回來他身邊的動機是什麼,而且,她為不知道他已復明,為什麼急著要走?
他攏緊了眉頭,陡地注意到她原本白白胖胖的手臂變得泛黃,而且還塌塌的……秦倫思忖了一下,心中已有了?定,「那好吧,你慢慢收拾,也早點歇著,晚安。」
「這──」她楞楞的看著他轉身走開,一股怒焰跟著暴漲,可惡,實在太可惡了,黃蓉芸離開時,他還會感到不舍呢,現在他對她為一點挽留也沒有?
算了、算了!還是早早離開這兒,免得自己每天都得吃「炸藥」!
羅怡靈氣沖沖的扔下衣服,快步的走到浴室,月兌下一身大Size的衣服,打開水龍頭,滴了幾滴沐浴乳在身上搓揉起來,由于身上的妝早已超過三十六小時的抗水性有效期,因此僅三兩下工夫,那些油膩就洗得一乾二淨,一個曲?玲瓏的身影便出現在浴室玻璃門上。
去而復返的秦倫凝視著這一幕,內心的狂喜難以形容,不過,他還不打算在這時候揭穿她,畢竟她身無寸縷,他沒有把握自己能冷靜的向她問明動機。
他輕聲的走到梳妝台,取走那條特殊化妝膏,還有一瓶近日看她每天早上必吞食的藥丸後,再次輕聲的離開這里。
月兌去那一身肥肉的羅怡靈,一踏出沐浴間,便發現自己剛剛因為太生氣,居然忘了將化妝膏拿進來,她咬咬下唇,在這兒的期間,秦倫或黃蓉芸有事找她時,大半都會先敲門才進來,那應該沒什麼問題才是吧。
她將浴巾圍在身上,小心翼翼的打開浴室門,小跑步的沖到梳妝台前,發現化妝膏竟沒了影兒,她一臉錯愕的喃聲道︰「怎麼不見了?」
仔仔細細的上看下看、翻箱倒櫃一番後,她還是沒有找到那條化妝膏,更奇怪的是那瓶變聲的藥丸也不見了。
「怎麼可能呢?我東西一向都放定位的,難道是這幾天心不在焉又老是心驚膽戰的,將它們隨便亂擺?」她喃喃自語,注視著鏡子,那張?麗的瓜子臉上,有可見的疲憊,美麗的秋瞳也有淡淡的黑眼圈……「叩、叩、叩」敲門聲又起,不知道是秦倫還是黃蓉芸?她想了想,還是趕忙窩到床上去,「我在睡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
一見門又被打了開來,羅怡靈直覺得將被子從頭到尾遮起來,她叫著,「我很累了,你們吃完的碗筷,我明天再洗!」
怎麼還是沒人出聲?剛剛明明有敲門聲的嘛,她偷偷的拉高被子,瞥了門口一眼,隨即倒抽了一口?
氣,天,怎麼兩個人都來了?
秦倫看不見,她多少還能蒙混過關,可是黃蓉芸可不是瞎子啊!
秦倫走到床沿,「羅媽媽,你人不舒服嗎?」
「沒──沒有,只是很累了,你又來這兒干什麼?」蒙在被子里的她口氣是不爽極了,「再說,你們『小倆口』不回自己的房間,全來我這兒要干??」
秦倫聳聳肩,黃蓉芸是自己跟著他走進來的,可以想見的,她很想知道他兩度來羅媽媽的房間是為什麼?
不過,黃蓉芸在場也好,當初這樣的三角習題,怡靈忿而退出,而今,她的反應會如何?還是「成全」嗎?
他苦澀一笑,他希望不是如此,那代表她對他的愛根本不深,所以樂于成全別人。
黃蓉芸看著跌落在床下的一大堆衣服和一半折?在行李上的衣服,「看來你真的要離開了。」
羅怡靈還是緊窩在被子里,不敢露臉的說︰「你們閑閑沒事干不會去嘿咻嘿咻?我累了,听不懂嗎?」
「這是你的真心話嗎?你真的希望我和她在一起?」秦倫的俊臉黯沉下來。
奇怪,他怎麼問她呢?她撇撇嘴角,微微拉高被子,從隙縫間偷看兩人。
「為什麼不光明正大的看呢?」他冷冷的道,一想到她居然要他和黃蓉芸上床,秦倫的心就為了半截,看來她根本不是愛他才回到他身邊的。
她是愈听愈不對勁,不自覺的將被子拉得更緊了。
「怎麼,是因為沒有『化妝』,所以見不得人了?」他的口氣充滿嘲諷,引來黃蓉芸奇怪的一瞥。「你在口頭上佔我的便宜還不?久?還是喜歡將自己變成一個大胖子?『羅媽媽』。」他大手一掀,用力的將被子扔到床下去。
「你──怎麼會是你?」黃蓉芸難以置信的看著僅圍著一條浴巾躺在床上的羅怡靈。
「呃──」她順順仍有些濕漉的及肩長發,坐起身來,「罷了,這樣我也輕松多了。」
「你為什麼回到這個島上來?又為什麼要扮成一個中年胖子接近秦倫,你在耍什麼花樣?」黃蓉芸忿忿不平的欺身上前。
「蓉芸,這兒由我來發言,你最好安靜點,不然,只好請你先出去。」他冷睨她一眼,再將炯炯有神的黑眸對上一臉驚愕的羅怡靈。
「你──你怎麼……你看得見了?」她驚呼一聲。
他笑了笑,將手上的那條特殊化妝膏和變聲藥丸扔到她床上,「不然我怎麼會看到這些東西?也才能確定你是我認識的羅怡靈。」
她還是美麗的,少掉那一層又一層的假肥肉後,她的臉細致可人,明亮的雙眸閃爍著動人的璀璨,挺直的鼻梁還有那張紅??的杏唇,露出的香肩是白晰的肌膚,緊束著的浴巾更是令她圓潤飽滿的雙峰更加突出,可見的撩撥著他為藏已久的,窈窕的曲?是男人夢寐以求的維納斯,稍短的浴巾僅及大腿處,那修長的雙腿略顯緊張的屈在一起……「你早就看到我了,是不是?也早就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了?」羅怡靈吞咽了一下口水,直視著他那雙有了生命力的有神黑眸。
「我是猜測,不過必須要看到你的容顏,才能百分百的確定。」他靜靜的道。
「為什麼不讓我知道?」
「我想觀察你接近我的目的為何?」秦倫坦白的道。
「觀察?」她楞了一下,隨即恍然大悟,「原來就是你的眼神,難怪我老覺得被人監視著。」
「不過,我看不出來,」他聳聳肩,「只是話說回來,你既然打算離開,那麼,或許你可以給我一個答案。」
「這──」羅怡靈手足無措的看著黃蓉芸,情敵就在眼前,叫她怎麼說呢?
「秦倫,原來你早知道她就是羅怡靈了,目光才會老隨著她打轉,也不要我告訴她你已經復明的事──」黃蓉芸苦笑一聲,「你還在乎她,是嗎?」
他的神情再次趨冷,「我想你可以出去了。」
黃蓉芸轉向羅怡靈,眼神全是怨妒之火,在秦倫不追究她下藥一事後,她一直相信秦倫對自己還是有情的,只要假以時日,他一定會再重新接受她的,可是羅怡靈為什麼要來呢?羅怡靈已經消失了五年,為什麼還要回來和她搶秦倫?
對著她的一張臭臉,羅怡靈也很不開心,「別這樣看我,我要離開了,那證明我不會對秦倫怎麼樣,也不會搶走他。」
「是嗎?那你為什麼這樣費盡心思的來島上──」她突地頓了一下,「沉芝也知情對不對?是她安排你進來的。」
「她是知道,而我──也算一半被她激來的。」她坦承的道。
「理由、原因呢?畢竟我們已分開五年多了。」秦倫睨視著她,不知道自己期待怎麼樣的答案,可是那股期待?令他心跳加速不已。
羅怡靈喟嘆一聲,「原本只是想來欺負、欺負你這個眼盲的倔傲男子,可是一見到你那樣子,我就忍不下心。」
聞言,這個答案離他的預期實在差距太遠了,秦倫一張俊?瞬間變得蒼白無比,他嘲弄的扯扯嘴角,「原來你只是來看我這瞎子演戲。」
「不是的!是、是──」她連忙搖頭,奈何吞吞吐吐的也說不出適當的解釋。
「說不出話來了?」他眼中冷光一閃,「我會?你安排明天的直升機,晚安!」
羅怡靈瞪視著他僵硬的身影無語,她該說句話的,可是她想不出來,而且她的喉嚨干澀,根本發不出音來。
黃蓉芸眼中的嫉妒之火瞬間熄滅,取而代之的是得意的眸光,她笑了笑,愉快的跟著秦倫離開。
棒日的天公果真作美,濃霧盡散,天空藍得不能再藍,連一朵雲兒也沒有。
而晨曦乍現,一架直升機便來到特爾喀島。
秦倫听著愈來愈近的螺旋槳聲,一骨碌的從床上坐起,瞥了牆上的鐘一眼,「才五點多,她倒真是迫不及待的要離開這兒,離開我。」語畢,他不由得泛起一陣落寞。
他抿緊唇,下了床,快速的梳洗一番後,大步的跑出房門,沒想到差點和拖著行李箱的羅怡靈撞個正著。
她不悅的瞪他一眼,「干??怕我賴著不走,看我有沒有離開?派這樣早的直升機來,要我連早餐都免了,是不是?」
他攏起濃眉,「不是你急著要走改了時間嗎?我找來的直升機是十點。」
「是嗎?」她一點也不信,「這島惟一能對外聯絡的電話在你房里,我怎麼改時間?」
秦倫楞了一下,他剛剛?沒有想那麼多。
她白他一記,越過他步下樓,念念有詞的翻點舊帳,「沒想到你愈來愈差勁,也學會吃人豆腐,早看得見了還裝盲人,動不動就偷抱人,沒品、下流!」
聞言,他火氣跟著一起,冷冷的跟在她身後,「最差勁的人是特別將自己打扮成一個老女人,還要別人稱她一聲『羅媽媽』!」
羅怡靈停下?步,火冒三丈的道︰「還不是你任由黃蓉芸『當家』,否則我大可大大方方的來這里,干?還每天抹得肥滋滋的在這兒當老媽子?」
「你本來就是這個島的主人之一,何必委屈自己扮老媽子?」他的口氣也很沖。
「我、我──」她指著自己的鼻子,真是氣死自己的窩囊了,她怒急攻心的開口,「我是來看你這個瞎子的啊,以真面目來看你,不跟那個女人鬧翻天才怪!」
「我現在看得見了,你很失望,對不對?」
「神經病!」羅怡靈想也沒想的為了回去。
他陡地拉住她的手,「你真的是特地來看我這個瞎子的?難道沒有其它的動力催促你來這兒?」
她咬緊下唇,他們畢竟相愛多年,而在這島上的時間雖不長,但也足跡將那深埋在心中的愛火重新點燃了,可是她怎麼承認呢?黃蓉芸還守在他身邊呢!
她氣憤的甩開他的手,「沒什麼動力,只是想來譏笑你、虐待你……」
「那麼什麼什麼也沒做?」秦倫粗聲的打斷她的話。
「我──」她楞了一下,咬著唇表示,「我只是說說而已,若是你有被虐待狂,我還沒有虐待人的習慣呢!」
見羅怡靈怒氣沖沖的拾階而下,秦倫緊跟在身後,他知道自己舍不得這個女人,也听出她話中的百般漏洞,可是眼見直升機已經在外面等著她了,他愈急愈沒主意,不知怎麼留下她。
「呼,終于看到男女主角了!」羅亞妮提著一只小行李箱走進來,後面跟著陳□NB224□杰、蕭冠偉和威爾森。
「媽咪,怎麼──」她呆若木?的瞪著個個眉飛色舞的?人。
「好久不見了,我們好想念你呢!」威爾森真誠的道。
「真的,咦,怎麼你的氣色不太好?不是來這兒虐待你身後那個薄情郎嗎?怎麼好像是你被虐待的樣子?」蕭冠偉笑笑的調侃。
陳毅杰拍了他肩膀一記,「重頭戲不是還沒上演嗎?你別亂說台詞。」
羅亞妮贊同的點點頭,再瞄了站在女兒身後,一臉錯愕的秦倫一眼,即對著女兒比手畫抬起來,指指眼楮,再示意她先走下樓來。
羅怡靈不耐的吐了一口氣,「媽咪,別驢了啦,他看得見了!」
「什麼?!」?人的驚呼聲陡起。
「那他知道你是誰了?不然我听羅媽媽說你不是該打扮得肥嘟嘟的嗎?」簫冠偉一臉不可思議狀。
「對對對,都知道了,而你們來得正好,我們剛好可以離開這個島。」羅怡靈撇撇嘴,大步的越過他們。
不過,羅亞妮一把拉住她,也剛好看到穿著一身白色睡衣的黃蓉芸走到樓梯口看著?人。
「為什麼離開?是秦倫趕你走?」她邊說邊打量秦倫的神色。
「是她自己要走的,這兒沒什麼值得她留戀,而且我眼楮好了,她也無法虐待我,自然是走人了。」
他冷冷的回道。
「我可沒有這樣說!」她一臉不高興。
黃蓉芸走了下來,站在秦倫身邊,「既然要走,就趕快走,秦倫不想見到你們,我也不歡迎你們。」
羅怡靈白了她一眼,繼續往外走。
「女兒,你也爭氣點好不好?憑什麼讓那個女人在你我的島上頤指氣使的?」羅亞妮那張充滿智能的中年臉龐盈滿著挑戰味。
「是啊,而且也太不?意思了,重頭戲全演完了嘛!」陳毅杰那張漂亮的女人臉上滿是不平,「你多少也等到我們來這兒時,再上演你身份漏氣的戲碼,不然,至少也讓我們看到你當管家肥嘟嘟的模樣。」
「這一趟真是白走了,要『不虛此行』很難了!」蕭冠偉也是頻頻搖頭。
不過,阿豆仔威爾森就平實多了,他看著羅怡靈那張布滿怒火的麗質道︰「如果在這兒不開心,那就離開好了。」
秦倫冷眼睨著威爾森那高挺俊逸的身材和臉孔,他曾听說羅怡靈除了一大群男友外,還有一群固定的「青衫之交」,同組了一個八卦會,彼此的感情不淺。
羅亞妮明白威爾森憨直的個性中,其實也有?藏的冷峻之氣,只是大半時間,他都是個溫和的好男人,她拍拍他的肩,「別站到我女兒那一?去,不迎戰?老是落跑,如果她還要當我女兒,就要留下來。」
羅怡靈看看威爾森,再看看一臉堅?的母親,「媽咪,你何必呢,何為我也不想留在這兒當夾心餅干。」
一臉淡漠的秦倫走了下來,「這兒有一半的?權是屬于你的,你可以不必當夾心餅干。」
聞言,羅亞妮和八卦會的成員心有靈犀的笑了,看來伊人不想留,但主人?想留下她呢!
羅亞妮微微一笑,再次上下打量起秦倫,雖然離上回見面已有四、五年之久,不過他俊美的外貌不變,更添加一股成熟的男人味呢!
她眉開眼笑的道︰「真是丈母娘看女婿愈看愈有趣!」
「媽咪!」羅怡靈受不了的向上翻翻白眼。
秦倫則是楞了一下,皺起眉頭,「羅媽媽,你開什麼玩笑?」
黃蓉芸驚惶失措的拉住他的手,「秦倫說過這輩子不會娶妻的,就算要娶,我才是他的妻子,怎麼也輪不到羅怡靈!」
秦倫用力撥開她的手,「我早說過你不會在我的未來之中,請注意你的說詞。」
黃蓉芸就像是當?被人打了一記耳光似的,面色蒼白。
羅怡靈听到這句話訝異極了,這些天他們之間的氣氛雖然怪異,可是她一直以為兩人還是情人。
羅亞妮笑了笑,凝視著女兒和秦倫,愈看愈覺得他們兩人很登對,她再次握住女兒的手,「上回你拱手將秦倫讓給黃蓉芸,這次有我們這樣多人?你助陣,你是不是該振作點,有骨氣些,就算不和黃蓉芸敵對好了,反正我們都來了,你就當個女主人招待、招待我們如何?」
「這──」羅怡靈的心已微微有些動搖,可是一想到還要和秦倫同處在這個小島上,她就挺火大的。
「我是這個島的男主人,我很樂意接待你們。」秦倫出乎意料的伸出友誼的手,不過,神情仍然相當怪異,令人感到霧煞煞的。
「哈哈哈……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不客氣的留下來了。」陳毅杰發覺這戲還不到終曲,自然高興的接受邀約。
「要留你們留吧,我先走了。」羅怡靈已經不想玩了。
「怡靈,你在氣什麼嘛,我看秦倫相當有心,而且還很在乎你啊!」旁觀者清的羅亞妮皺起眉頭問道。
「在乎?」她輕嗤一聲,「在乎個頭啦,他白目耶,媽咪,他舍為我去愛黃蓉芸,而這會兒又說她不在他的未來之中,那豈不智障?跟這種人在一起,我會瘋了!」
秦倫怒火凝熾的回道︰「看來你當肥婆時,舌頭比較不毒!」
「是,因為我面對的是一個瞎子,還有那個該死的婦人之仁的情感在作祟,而事實證明,你的眼楮老早就被蛤仔肉給粘住了!」她也怒目相向。
「我的眼楮是瞎過,但在此之前,視力是好得不得了!」他一臉鐵青。
「才怪!」她猛地將目光移向站在一旁不語的黃蓉芸,「你親口承認她是你的伴,而那時的你還說你愛我,甚至向媒體公布我們的喜訊不遠!」
「這根本是兩碼子的事。」他直勾勾的睨視著她。
羅怡靈氣急敗壞的嚷叫著,「是嗎?一個男人如果真愛一個女人也想娶她為妻,就不可能再上別的女人的床。」
「那只是單純的生理需求!」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過了這樣多年你還是不認錯!」她氣炸心肺了。
「認錯?」他的臉色一沉,「怎麼說我也只和蓉芸上過床,而你呢?『浪蕩公主』的?名總不會是空穴來風吧?」
「那是你先辜負我的真情,我才會廣交男人的。」她振振有詞的反駁。
「這是理由嗎?還是借口?」他一臉鄙夷。
「你──」羅怡靈氣得說不出話來。
「如果可以以此?借口、理由,那我會和蓉芸上床也有同等的借口和理由,當時你我相愛,可是我拍戲地點不定,你也不願守在我身邊,每每電話相談時,你?不時提及兩人共赴巫雲的美妙感受──」他冷睨著她,「我是一個正常的男人,你認為我會毫無反應嗎?」
「說來說去,就是你控制不了那話兒!」她粗聲的指著他褲襠的位置。
秦倫的神情冷得駭人,「彼此彼此!」
「你這什麼意思?」她氣呼呼的指著他的鼻子。
「你就控制得了自己的欲火嗎?那哪來那個『浪蕩美名』!」他話中帶刺。
她氣得差點喘不過氣來,而在意識到母親和八卦會的好友們,正好整以暇的坐在沙發上听著兩人的唇槍舌劍時,她忿然的扔下行李,轉身快步上樓。
黃蓉芸咬了咬下唇,跟著步上樓去。
秦倫則忿恨難消的握緊拳頭,真不知道那個女人的腦子在想什麼?
羅亞妮笑咪咪的從沙發上站起身,「那丫頭還是在乎你的,只是好話也是一句,壞話也是一句,而又有誰喜歡听壞話呢?」
秦倫爬了爬劉海,「我不知道,我們兩人相愛時,她像只溫柔的小綿羊,但在蓉芸介入後,不管我如何示好,三兩句下來,她總是能引起我的怒火,自然說不出好話了。」
「那你也在乎她,是不是?」
秦倫沒有回答,反而將目光移到那三個就像是來度假觀光的俊男。
三人見狀皆很有默契的笑了笑,將說話權交給羅亞妮。
羅亞妮怎麼會看不出來秦倫在想什麼,她試探的問︰「如果我說這三個男人都是怡靈的入幕之賓,也是她的最愛,所以我特別將他們全找了來,好伺候怡靈,你做何感想?」
秦倫的一張俊臉在瞬間變得難看無比,他扯扯冷硬的嘴角,「那我是無話可說了!」他倏地轉身朝外走去。?人看著他僵直著俊挺的身子直朝沙灘走去後,威爾森不解的問道︰「羅媽媽,我以為這一趟來是來撮合他和怡靈的。」
她露齒一笑,「是啊。」
「可是──」
「威爾森,你的腦筋轉得太慢了!」陳毅杰露出一個被當了傻子的苦笑,「咱們現在全成了沉芝劇碼下的配角了,大家最好做好心理準備,可能三不五時就會被秦倫那雙炯亮有神的冷眸掃射了。」
「為什麼?」這句話不是來自威爾森,而是來自同樣一頭霧水的簫冠偉。
陳毅杰朝天翻了翻白眼,看來八卦會的解散日不遠了,一個個精英份子頻頻失守,只剩下腦筋不太輪轉的人。
羅亞妮滿意的看著陳毅杰,「你當男人太可惜了,臉蛋這樣美,頭腦又一級棒──」她眼楮轉了轉,「怎麼沉芝沒想到要算計你呢?」
他倒抽了一口?氣,「不用了,女人我自己會找,不需要你們多費心。」
她點點頭,眼神?不是那麼一回事,不過,現在得先處理好女兒的事再說,她對著「不知不覺」的威爾森和蕭冠偉道︰「沉芝說了,嫉妒之心足以燎原,在『下重藥』之前,你們就權充怡靈的男友們,偶爾對她佔點便宜也無所謂,這樣才能讓秦倫了解何謂情人眼里容不下一粒沙。」
「什麼?!」兩個男人听了是咋舌不已,這個羅媽媽居然要他們佔她女兒的便宜?
羅亞妮一副沒啥大不了的表情,「我了解我女兒,為了氣秦倫,她是會讓你們佔點便宜,但僅是作作樣子,要真吃豆腐恐怕也沒那麼簡單。」
可是──羅怡靈在他們這群好朋友中屬于「恰北北」一族的,誰敢去佔她便宜啊,三人交換著目光,彼此的意思都很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