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侯福安趕到了醫院,進蔚燦陽的病房,看到的是空蕩蕩的病床,但櫃子上的物品都還在,去護理站找蔚于雁,她解釋他正在醫生那邊檢查眼楮,要她回病房繼續等,很快就會有人扶他回來。
她點頭,轉身要往病房的方向走時,蔚于雁叫住她——
「阿福!」
「嗯?」她困惑地回頭。
蔚于雁欲言又止了片刻,突然露出有些抱歉的笑容,「不,算了,讓我弟弟晚點跟你說好了。」
她不明所以,想追問,但有其他護士上前請教蔚于雁一些事情,看她這麼忙,她也就不好意思繼續打擾。
「好,謝謝你。」侯福安看了下手機螢幕顯示的時間,不快點會趕不上公車,便背起背包道︰「先走了。」
她匆匆離開,趕到公車站,搭上前往醫院的公車。
來到病房,她拉椅子坐在他床邊等,拿起手機玩游戲,好讓自己不至于睡著,可她還是一直打盹,根本無法提振精神。
敵不過疲倦和睡意,她將手機擱在旁邊,曲起兩只手臂,趴了下去。
眯一下子就好……他回來的聲響她應該會听見……
沒多久,看護扶著蔚燦陽回來,在門口看到有人睡在他床邊,立刻向他報告。
他彎起嘴角,「肯定是我女朋友。」
看護點頭,扶他到床的另一側,讓他上床躺好。
他好奇地再問︰「她還沒醒?」他上床的動作不小,照理說會吵醒她的。
看護看了侯福安一眼,「嗯,睡得很熟,要我叫醒她嗎?」
他憐惜道︰「不,別吵她,讓她多睡會兒。」
「那晚餐要請人送進來嗎?」
「嗯,讓他們把餐車送進來時小聲點,也不要廢話,直接出去,至于你,可以去休息了。」
看護依言出去請了服務生把推車推進來就離開,關上房門讓病房內只剩下他和侯福安。
在安靜的房內,只听得見窗外風吹過樹梢的沙沙聲響,雖然眼前一片黑,但知道她就在旁邊,心情意外的平靜。
他形狀優美的唇角微微彎起。
他偶爾會這麼想,意外失明也不是壞事,她變得比以前溫柔好多,言行中可以感覺到她對他的滿滿在乎。
雖然她還沒恢復熱情,似乎和他還保持著若有似無的距離,但像只小兔子一樣溫順又容易害羞的她也很不錯,輕易治愈他的心,讓他好想呵護她。
這些改變都是從未想過的,他挺喜歡現在這種和她相處的感覺,只不過……還是有不滿足的地方。
她現在毫無防備的睡顏肯定很可愛吧……如果這時能偷親她就好了。
唉,果然還是趕快復明比較好,那樣就可以偷襲成功了。
床邊突然有手機鈴聲響起,打斷蔚燦陽的胡思亂想。
他有些困惑,這鈴聲很陌生,而且他的手機寄放在姊姊那,不可能是他的,該不會是小愛的?難不成是家人打來查勤?
聲音很近,他用手在床上模索著,模到冰冷的長方形物體,判斷應該是手機,拿起來在螢幕上亂滑,幾秒後總算滑到通話鍵。
「怎麼響好幾聲才接,你人在哪里?就算跟我賭氣至少也要發個訊息吧,讓人擔心很過分耶!」彼端的男子劈頭就罵一大串。
蔚燦陽愣了下,這聲音挺年輕的,不像小愛的爸爸,她是獨生女,不可能是哥哥或弟弟。
「你是誰?」他像扞衛自己地盤的雄獅,警戒地問。
彼端的侯兆萬比他更錯愕,怎麼是男人接的?
「蛤,我才要問你是誰吧?」
蔚燦陽不太耐煩,「我想你是打錯電話了。」
「打錯電話,怎麼可能!」侯兆萬隨即反應過來,「啊……你該不會是……」
遲遲沒等到下文,蔚燦陽擰眉,話只說一半,這個人到底要說什麼?
另一端的侯兆萬抓著頭,煩躁地想著。他姊瞞著他的就是這種事?和男人約會?該不會是周太太的兒子?
不可能,他昨天問過何秋星,周太太的兒子根本就是軟爛廢物!他姊眼光才沒那麼差!但……該不會是拒絕不了被迫接受?依他姊的個性……要是對方很強勢,長得又不是太抱歉,也不是不可能……
不成!他絕對要斬斷這株爛桃花,拯救姊姊!
侯兆萬立即大聲道︰「我告訴你,我是她男朋友!你離她遠一點!」
蔚燦陽立刻聯想到一個禮拜前車上的爭執,莫玫愛曾對他親口說她在義大利另有喜歡的人。他臉色瞬間變了。
原來不是賭氣說的話嗎……不,不對,這人中文說得流利,沒有半點口音,不要自亂陣腳!
「我才是她男友。」他冷冷地加重語氣強調,宣示所有權。
侯兆萬更氣了,這人臉皮挺厚的啊!看來不說點話嚇嚇他,是不會知難而退的!
「哼,我可是在國外念書過的,家產破億,你比得上我嗎?」
柄外念書?難不成小愛說的喜歡的對象不是義大利人,也是去留學的本地人?
他抿緊下唇沒回答。
她困惑不解,接著看到牆上白漆有一處剝落痕跡,再往地上一看,就看到分尸的手機,而那好像是她的……
「呃……我的手機怎麼了?」
這時,保全著急地推門進來,「听護士小姐說剛才這里有巨響,發生什麼事?」
蔚燦陽頭也沒抬地吼,「不干你的事,滾!」
保全見貴客發飆了,干笑著關上門退出去,「沒事就好。」
侯福安不解他在生什麼氣,「陽,你怎麼了?」
他開口時,嗓音低沉危險,「你說你失憶,是假的?」
她心驚,以為他發現真相,一時答不上話。
「不回答是承認?」他微微眯起眼,咬牙切齒道︰「你明明還跟那個義大利情人在一起,卻對我作戲?」
她更一頭霧水了。什麼義大利情人?真正的小愛可能另有新歡,但他為什麼會突然想到那方面去?
她腦中問號很多,但看他極度難看的臉色,也知道再不解釋就麻煩了。「我沒有跟別人在一起,更沒有對你作戲。」
「現在還想騙我嗎?剛才的電話明明就是你的義大利情人打來的,他說他才是你男朋友!」
她更覺得奇怪了,是誰會打電話給她還自稱是她的義大利情人?是惡作劇?
「我真的不知道你說的人是誰,我發誓。」看到他的表情,她話音停頓了下,嗓音放柔,「所以你別難過,好嗎?」
「難過?我……」他正想咆哮反駁,卻慢半拍察覺到自己眼角濕潤,狼狽別過頭,閉口不語。
她不舍的看著他倔強的背影,想也沒想地爬上床主動抱住他。
「走開!」他欲掙開她,她卻抱得更緊。
侯福安有預感,要是真的听他的話走開,他會更受傷。
「我喜歡你,真的很喜歡你。」她忍不住吐露自己心底最真摯的感情。
耳邊的告白充滿情感,一點也不像假的,蔚燦陽收回欲推開她的手,心弦隱隱被觸動。
「要我說多少次都可以,我喜歡你。」她強調地再道,剛才他流淚那幕剌痛了她的眼,如果挖出她最不願意說出口的話才能撫平他的情緒,她願意這麼做。
他沉默了幾秒,道︰「那就證明給我看。」
她微愣。
「吻我。」他回過頭,目光灼灼。「我說的不是吻臉頰,是真正的吻。」
即使他的視線無法對準她的臉,她仍因為他炙熱的眼神而臉紅心跳。
「……好。」她細聲答應,吞了吞口水,兩手小心翼翼搭上他寬闊的肩,緩緩湊近他雕刻般完美的俊顏。
他沒有閉上眼,似乎想要穿越黑暗,看清此刻的她。
她呼吸急促,即使知道不可能,但仍然怕他看出她是冒牌貨,她只好閉上眼,讓自己忽視罪惡感,覆上他優美性感的唇。
吻上去的剎那,她的心跳聲震耳欲聾,腦袋糊成漿糊。
即使僅只是唇貼唇,但他的唇那麼的柔軟、溫熱,帶著他獨有的男性清香,讓她暈頭轉向。
她只堅持了兩秒,就倏忽退開,大口呼吸。
老天,她真的玷污了他……
他擰眉,「就這樣?」
「什、什麼?」她錯愕。
「這根本不合格,我無法感覺到你的感情。」
她傻眼。她心髒都要爆炸了,這樣叫感覺不到?這沒道理啊!
他伸手在空中模索,順利的抓住近在咫尺的她,雙掌從縴細的胳臂一路往上模,緩緩捧住她巴掌大的小臉,拇指在她臉上游移,探到她的唇時,曖昧地摩挲了下,描給她的唇形。
她因為他這動作呼吸一窒。
在她反應不過來時,他俯首掠奪她的唇,一舉撬開她的檀口。
這吻火熱得讓她難以招架,他的舌帶著侵略性的掃過她口中每一寸,糾纏她的舌,他宛如饑渴的旅人,而她是他的綠洲,被他毫無節制地索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