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天空萬里無雲,莫里斯在一片黑黃交錯的葡萄園里負責指揮采收葡萄工人的工作,這近兩個月來,他的心情是沮喪到不能再沮喪了。
原因自然是出于他的依依,不,應該是眾人口中的「鄭涵瑜」身上。
他轉身踱到一邊的草地上席地而坐,注視著這一片佔地廣大的葡萄藤蔓,以及不遠處的別墅、酒窖、酒廠……
如果可以,他希望能逃離這一切,逃離這個不再屬于他的依依,重新追隨摩根上將,當他的職業軍人。
但他不行,因為他也放不下鄭涵瑜!
他煩躁的拔起一根草在口中咀嚼,這兩個月來,她雖定時到強森醫生那里接受診療,但根本毫無進展。
最令他憂心的是,他在她的身上根本瞧不到依依的任何影子。
從夏令營結束後,她成了小朋友口中的「瑜姐姐」,隨著小朋友的接納,她也在近一個月的時間,成功的讓小朋友的父母跟她做成朋友。這一切就如她所言,她的確讓他的家人刮目相看,跟她好得像朋友,就連曾害怕到不敢接近她的佩茜現在也是瑜姐姐長,瑜姐姐短的。
而除了她的人緣比過去的依依好上千倍外,她的廚藝也是令人驚嘆。
餅去的她因為有精神疾病,除了因為醫生叮囑最好不要進入廚房外,她本身對烹飪也沒有興趣,所以根本連一道菜也不會煮。
但現在的鄭涵瑜卻能一人烹調出一桌法式料理,運用的烹技燜、煮、炒、煎、烤,一樣都不少,更甭提她的中華料理更是讓人光聞香味就已垂涎三尺。
他深愛的依依不見了,現在的她看來就像是另一個人,一個熟悉卻又陌生的依依……
每天看著她,他的失落感一天比一天重。
毫無疑問的,家人是喜歡她的,鄰居也喜歡她,但那是因為在他們的眼里,鄭涵瑜不是過去的依依,她就是鄭涵瑜,一個跟依依有著一樣面貌的女子。
為了這一點,他跟她吵了不下上百回,他要她做回依依,要別人喊她依依,但她不肯,她認為大家只會接受鄭涵瑜,不會接受過去的依依,而她好不容易扭轉眾人對她的印象,重新接受她……
思緒至此,他吐掉那根綠草,雙手當枕的躺下,瞪著蔚藍的蒼穹。
這也是她跟過去的依依不同的地方,她會跟他吵,而且不認輸,該死的堅持;除此之外,她似乎不怎麼愛他了,這段時間他還是情不自禁地想親她、踫她,甚至想跟她,但她居然拒絕他的親近!
可是他能感覺她也很想要他,但她就是斷然對他說不,令他在欲火無法滿足下,怒火更是燒得熾烈!
他到底該拿她如何?
她就像個被擺在玻璃窗的女圭女圭,他只能瞧不能踫,可他是個正常、有的男人,自己深愛的女人就睡在他的隔壁房,他為何要如何委屈自己?
「莫里斯先生,孫先生請你到酒廠去一趟。」一名背上背著采收籃的工人走了過來,指指酒廠。
他從草地上站起來,「我知道了。」
他穿過葡萄園,往酒廠的方向走,不一會兒,就到了放置了許多橡木桶及陶器,散發著酒香的酒廠。
映入眼簾的除了孫曉晨與一群前來品酒參觀的游客外,一身嫻雅端莊的條紋及膝秋裝打扮的鄭涵瑜居然也在里面。
孫曉晨正在為游客解說「種酒」的過程,不過,在看到莫里斯進來後,以眼示意,要他看看鄭涵瑜。過去他們所認識的蘇依依,是從未踏進酒廠一步。
莫里斯走近她,口氣欠佳,「你怎麼會來這里?」
她笑了笑,「想來看看你們怎麼將葡萄釀成濃郁、甜蜜的葡萄酒啊。」
他黑眸微眯,火大的道︰「你想證明什麼?」
「我不懂。」她愣了愣。
「這段時間你已經充分的表現了鄭涵瑜跟蘇依依有多麼不同了,現在又莫名其妙的想了解「種酒」的過程,你非要將蘇依依的過去連根拔起,你才甘願嗎?」
「我——」
「我看得出來,你根本不想記起過去的一切,你根本不想當蘇依依,你希望她永遠消失,所以才這麼竭盡所能的去做過去的你不會去做的一切。」他惡狠狠的發出咆哮。
鄭涵瑜語塞,因為她的用意的確是如此,而這也是中山美沙、吳怡靜跟珍妮弗三人在看到她父母傳真一些她就學的相關資料及畢業證書,確定她並非蘇依依後,三人所想出的法子。
她們要她做自己,甚至盡量去做一些蘇依依不會做的事,讓陷入愛情盲點的莫里斯不得不去正視她的改變,進而去欣賞、承認她是蛻變後的蘇依依,然後愛上不同個性及氣質的她。
所以這一陣子,她是卯足了勁,讓外冷內熱的自己去跟每個人做朋友,也幸運的得到眾人的認同。
「為什麼不說話?我說中你的心思了?!」他氣憤的發出怒吼。
「呃,請你們看一下這些橡木桶的擺放,除了要放在墊木上,還要小心的維持三層高的排列組合——」孫曉晨趕忙介紹,原想轉移被莫里斯那幾聲吼叫聲將目光轉移到他跟鄭涵瑜身上的游客的注意力,但效果不彰,大伙兒的焦點全投注在這對看來登對極了的俊男美女身上。
不過,莫里斯可不想演戲給他們看,他怒視那些游客一眼,拉著手足無措的鄭涵瑜快步步出酒廠外。
「莫里斯,我——」
「閉嘴,你現在最好閑嘴,免得我對你大吼大叫。」
「可是——」
他倏地停下腳步,轉過身,氣憤的瞪著她,「我對你是越來越不耐煩了,如果你再不快點回到以前那個小鳥依人的蘇依依,我會毫不客氣的甩了你!」
她臉色一白,「難道這兩三個月來,你對轉變後的我沒有一點點的喜歡?」
「沒有,我厭惡極了!」
「莫里斯?」她這段時間的努力真的都是白費?
「吻我!」他突然以命令的口吻道。
她愣了一下,「我……」
「不願意?」他氣憤的瞠大眼看著她,「該死的你,你一向服從我,沒有第二句話,難道現在都做不來了?」
「這就是你所謂的你跟依依之間的愛情嗎?」
他褐眸危險的半眯,「你在暗喻什麼?」
「你是真的愛她嗎?還是她對你的百依百順,她需要你的百般呵護,百分百的滿足了你心中的那個大男人?!」她定定的望著他。
「住口!事情根本不是這樣的!」他大聲咆哮,但心里居然因為這一席話起了一絲絲的疑惑。
「你無法接受現在的我,是因為我獨立,我自信,我甚至可以不必像個寄居蟹需有你這個貝殼來保護我,而這讓你這個大男人受不了了?」她並非刻意挑釁,而是這陣子對他觀察的心得。
「狗屎!那是因為你根本不像過去的依依!」
她不是,她本來就不是!!而他也不愛她,這麼一想,她不由得感傷起來。
他怒不可遏的看著一臉傷心的她,「我真的無法喚醒過去的你嗎?」
她悲哀的搖搖頭。
「那好,我就讓你的身體先想起我!」
他突地擁住她,饑渴的唇粗暴的攫取她的,在她掙扎想逃時,他單手將她的雙手反扣在背後,另一手仍牢牢的將她擁在懷中,把她壓往草地上,隨即翻滾到另一邊地勢較矮也較隱密的葡萄藤架下,他將她緊鎖在自己的身體下,右手粗暴的撕裂了她的上衣,滾燙的唇在吸吮她唇中的蜜汁後,一路往下,來到她小巧的下顎、細致的脖子、白女敕的肩膀、在空氣中微顫的渾圓……
鄭涵瑜不再掙扎了,她嬌喘吁吁、申吟連連,隨著他的唇舌四處攻佔她的身軀,她全身的血液沸騰卻又渾身虛軟無力。
她早就渴望跟莫里斯翻雲覆雨,但仍是處女之身的她卻擔心因此而露出破綻,所以她只允許自己跟他進行到擁吻階段,但男女之間的之火哪是一個擁吻就能熄滅的?
每當他吻她時,她總能感到他全身欲火的流竄,雖然她自己也很想要,但她不能,在一次次無法讓他滿足的擁吻後,他火冒三丈,而她也不好過,全身因渴欲而疼痛不已,卻也無奈……
可這一次她不想忍了,她好想要……
莫里斯可以感到她全身放松,完全沉溺在之中,他露齒一笑,這才是他的依依,可以任他擺布,可以任他控制的依依……
「莫里斯?涵瑜?」孫曉晨的叫聲突地從酒廠門口傳來。
他擔心氣得一臉鐵青的莫里斯不知會對鄭涵瑜如何?一顆心忐忑不安之余,急忙請了另一個門市的工作人員接手解說的工作,自己出來找他們。
「你們有沒有看到莫里斯眼涵瑜?」他問了在另一邊葡萄園工作的工人。
「沒看到。」
「呃,我剛剛好像有听到那一邊傳來莫里斯的咆哮聲。」另一名工人指指山坡的方向。
「謝謝。」孫曉晨回身往工人所指的方向走了過來。
莫里斯听到越來越近的腳步聲,氣得牙癢癢的!看著仍沉迷在他雙唇魔力下的鄭涵瑜,她根本不知道有人靠近他們了,
意識到她上身幾近半果,他倏地起身,將身上的長袖襯衫月兌了下來,罩在她身上,「躺好,別動!」
她眨眨仍迷蒙的秋瞳,一臉不解,但在看到孫曉晨的身影在赤果著上身的莫里斯旁站定時,她便醒了,下意識的就要起身逃開,又隨即被莫里斯推回草地,「你的只準我看。」
她尷尬的拉攏襯衫,側過身,背對著他們。
「呃,看來我打擾了你……」孫曉晨也很尷尬,而心里不由自主的涌起一陣苦澀。
「那還不快走!」莫里斯沒好氣的下著逐客令。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他急忙離開。
莫里斯在看到幾個工人已往這兒來準備采收葡萄,不得不抑制焚身的欲火,蹲子,在鄭涵瑜的耳畔沙啞著聲音道︰「把襯衫套上,有工人往這邊來了,我們回家里去。」
她點點頭,連忙坐起身,將襯衫穿好,正要扣扣子時,莫里斯竟情不自禁的埋入她的胸口,她申吟一聲,「別——」
他深吸了一口氣,逼自己退開那誘人的軟柔後,幫滿臉紅潮的她將扣子扣上,「該死的,我真希望他們馬上消失在世界上!」
她笑了開來,但也忍不住的抬頭看了老天爺一眼,她還是不能做那檔子事嗎?唉,還是很郁悶!
堡人在此時走了過來,在看到莫里斯赤果著上半身,而襯衫卻在鄭涵瑜身上時,馬上明白他們打擾了什麼好事,一時之間,氣氛也頗為尷尬。
莫里斯不想再浪費時間,擁著鄭涵瑜走到停車場,上車後急奔山莊。
莫里斯全身欲火熾烈,將車停在車庫後,立刻迫不及待的拉了鄭涵瑜就往別墅跑,一路上還不停的對她猛親不已。
這一幕,剛好讓走到門前的中山美沙瞧見,她怔愕的瞧著兩人,而在看到莫里斯赤果上身的樣子後,不由得搖搖頭,「快去將衣服穿上。」
莫里斯強抑下滿懷的欲火,對著她道︰「女乃女乃,我不冷,而且你可不可以假裝沒有看到我們?」
「恐怕不行。」
「那就算了,拜托你別阻止我們辦事。」
「可是——」
「女乃女乃!」他差點就要吼她了!
「摩根上將在里面等你,我剛剛打電話去酒廠,曉晨說你回來了。」
老天爺!怎麼全世界的人都在跟他作對?好不容易他的依依願意跟他了!
「莫里斯,你還是將衣服穿上,不然,讓上將看了……」鄭涵瑜也深感無奈,怎麼礙事的人一大堆呢?看來她的處女之路還得繼續走下去!
莫里斯看著她一邊解開襯衫鈕扣,連忙握住她的手,「不用了,你回房間等我,我馬上去見上將。」他決定連戰速決。
語畢,他馬上越過她進入客廳。
中山美沙搖搖頭,看著面露嬌羞的鄭涵瑜,「我們從側門進去,再上二樓,別讓上將看到莫里斯的衣服在你身上,任職軍務的人個性較一板一眼,他見了不免會對莫里斯訓個幾句。」
鄭涵瑜明白的點點頭,跟著她往另一邊的花廊走,半途仍忍不住的問︰「我以為他已經離開軍職了。」
她搖搖頭,「他沒有給上將一個好理由,所以退伍申請被上將壓了下來,這三個月的時間算是請長假。」
「那上將這次來是?」
「他下個月要到加拿大參加軍事高峰會,希望莫里斯能跟他同行。」
「原來如此。」
「不過,我想他會拒絕吧,看他剛剛對你那股焚身的模樣。」中山美沙忍不住笑了出來,她頭一回看到孫子那副猴急樣。
鄭涵瑜吶吶的道︰「不、不能怪他,那是因為這幾個月來,我沒有讓他踫我。」
中山美沙驚訝的停下腳步,「怎麼可能?你們的房間就在隔壁。」
「呃,是我的關系。」她靦腆的將自己仍是處女的事,及憂慮被他發現她不是蘇依依的種種考量,以致拒絕跟他發生關系的原由說了出來。
中山美沙微笑的看著她,「你真的不是蘇依依,雖然看到那些傳真過來的相關文件,但我心中只信了八成,還有兩成的懷疑,而這會兒都沒有了。」
鄭涵瑜交纏著十指,坦言道︰「今天我想我們兩人都受不了欲火的煎熬了,所以這個考量再也顧不了了……」
「不行!」中山美沙搖搖頭。
「不行?」她的欲火一下子滅了一半。
「既然如此,你就得堅持到底,不能跟莫里斯。」
「這——」可是她也熬不住啊。
「他還沒有愛上你,涵瑜,如果讓他知道你是處子之身,那你就絕不可能是他的蘇依依了,到時你真的什麼希望都沒有了。」
「意思是他會趕我走?」
「沒錯,除非他已愛上你。」
「不,他沒有愛上我,他腦子充斥的還是蘇依依的身影。」她好難過。
「那你最好還是跟他保持距離。」中山美沙握住她的手,「上天將帶到莫里斯身邊,一定是希望你們有好的結局,而他對你的愛是惟一在他得知真相後,原諒你的籌碼,如果你在沒法子讓他愛上你之前就使真相大白,那你們之間的緣分便會無疾而終。」
鄭涵瑜凝睇著眸中閃爍著睿智眸光的老女乃女乃,心中的嘆息聲不斷,看來在莫里斯還沒愛上她之前,她還是得努力的禁欲了!
客廳內,理查跟摩根看到赤果著上半身的莫里斯來到時不免一臉錯愣。
時值秋天,天氣微涼,打赤膊是夸張些,但更令兩個長輩訝異的是,一向尊重長輩的他居然搶在他們之前開口道︰「上將,對不起,我還有事忙,請容我晚一會兒再到軍營去找你。」
莫里斯現在的腦子里滿是春色,實在沒耐心枯坐在沙發上听兩位長輩發言。
摩根是名五十開外、外表嚴峻的法國佬,一身墨綠色軍服的他看來更為肅穆,他嚴肅的道︰「你離開軍職才三個月,沒想到耐性差了不少。」
聞言,莫里斯只得壓下那股被強抑了數個月的欲火,坐來,「對不起,上將。」
他點點頭,「我來是想問你想不想回到軍旅生活?」
莫里斯毫不猶豫的搖頭,雖然先前他曾考慮回到軍隊,但在今天依依肯讓他親近後,他就不想離開了。
摩根抿緊了唇,「我知道酒廠是你的家族事業,但你在做了數年的職業軍人後,真的舍得放棄原來的生活?」
「不,將軍,我應該是回到原來的生活,而且,我想定下來,跟我的妻子。」
理查一愣,錯愕的看著他,「你要娶涵瑜了?」
「不,她是依依,我要娶依依了。」
聞言,理查更糊涂了,「可是我以為她還沒有恢復記憶。」
「我等不及了,再說,經過這幾個月的治療,她還是沒有記起一點過去的事,真要她恢復記憶得望老天垂憐,我不想再耗下去。」
「涵瑜答應嫁你了嗎?」
「快了。」他相信在今天過後,不,在他們做過愛以後,兩人的關系再前進一步,她會願意跟他結婚,就算是婚後再談戀愛,他也要她再愛上他。
摩根注視著他眸中的堅定,知道不得不放棄這個在外貌及腦袋都一等一的得力助手。
「我明白了,我會將你的退伍申請轉交陸軍官部,另外——」他伸出手,「先恭喜你,如果你結婚的日子我在國內,我肯定出席。」
「謝謝你,上將。」莫里斯伸出手跟他握手。
摩根點點頭,松開手,起身步出屋外。
莫里斯在玄關處一見摩根開車離去後,忙不迭的回身往二樓沖。
「莫里斯,我還有事要問你。」
「等我忙完了再說。」他頭也不回的答道。
理查一臉茫然,他到底在急什麼?他還想問問他打算哪時候結婚呢。
莫里斯直接沖回臥室,卻發現他的房間空無一人,他濃眉一皺,再步出房門往隔壁走,站在鄭涵瑜的門口,舉手敲門,「依依,你在里面嗎?」
房間內,鄭涵瑜就貼靠在門板處,她低頭看看半果的自己,她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蘇醒了,強烈的要她跟莫里斯,可她的理智卻要她Stop!
「依依!你在里面嗎?」他邊說邊試著轉動手把,卻發現門是上鎖的。
「莫里斯,對不起,我想休息了。」隔著門板,鄭涵瑜煩躁的說出口是心非的話。
「休息?」他瞪著門,「等等,你先開門。」
「不、不行,那我們一定會的。」
「那有什麼關系?」
必系可大了!雖然她自己也很哈!「對不起。」
「說對不起做什麼?你先開門。」
「不行。」
「蘇依依,你到底在搞什麼?」該死的,他火氣也沖了上來。
「我、我只能說抱歉。」
「抱歉?!你的意思是我不能要你了?」
「是。」好無力,她明明好想要啊。
莫里斯是氣炸了!他火冒三丈的發出怒吼,「你在耍我?」
「我沒有,只是時間不對。」
「哪里不對?」
「你還沒有愛上我。」
「你真他媽的在想什麼!我們相愛幾年了!你失蹤的這三年多,我也沒有停止愛你,現在你居然說這種鬼扯淡的話?」他怒火騰騰。
「是,你是愛過去的蘇依依,但不愛現在的鄭涵瑜。」
「我當然愛蘇依依,而你就是蘇依依,你就算失去記憶,這一段時間難道還該死的搞不清楚自己是誰?」他咬牙迸出這一字一句來。
「我、我的確不確定我是誰了,但最重要的是,現在的我是這個樣子,你又沒有愛上現在的我。」她的口氣也很哀怨呢。
「你就是你,惟一的蘇依依,」他咬牙切齒的瞪著門板,「你把門給我打開,我討厭跟門說話。」
「不行。」到時候兩人見面了,他就會用他灼熱的欲火將她軟化,她可能沒有一丁點的抵抗,就主動獻身了。
「不行?」他氣憤的咬牙,「我命令你將門打開,不然,我就將門給踢破!」
「命令?」鄭涵瑜心中一股怒火也隱隱的旺了起來,她也很委屈啊,她也不想這樣嘛,但要他愛她有這麼難嗎?
「蘇依依,你給我開門!」
「我不是蘇依依!」她氣憤的咆叫起來。
「你敢吼我?!」他用力的踹起門板,「砰」的一聲,木門晃了一下,但還是緊閉著。
「你給我開門,不管你要當鄭涵瑜還是蘇依依。」他連踢了好幾下,「砰砰砰」的聲音听得幾個在家的家人急忙奔上二樓。
「該死的你,快點開門!」
「你有本事就踢破吧!」她也氣炸心肺了,論外貌,她跟蘇依依長得一模一樣,論個性,她更是好上她千百倍,他既然愛蘇依依,那不是更容易愛上她!
中山美沙、理查跟珍妮弗全來到氣得俊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莫里斯身旁,同聲問道︰「你在干什麼?」
「她……」他咬咬牙,氣憤的握拳用力的捶了門板一下,大聲怒吼道︰「該死的你,鄭涵瑜!」他摔然轉身,快步的下樓,沖出屋外,不一會兒,在二樓的人全听到轎車絕塵離去的引擎怒吼聲。
「到底怎麼回事?」理查真的被這情形給弄糊涂了,剛剛莫里斯不是說他們兩人的好事近了?怎麼這會又吵得如此驚天動地?
中山美沙卻笑了起來,她舉手敲敲門,「他出門了,涵瑜。」
「我知道了,女乃女乃,我想休息一下。」她真的得整理一下自己的情緒,或者干脆敲昏自己算了。
「那好吧,我們先下樓了。」
「媽,你知道發生什麼事嗎?」理查敏銳的問。
「女乃女乃?」珍妮弗也很好奇。
中山美沙的老臉上滿是笑意,「我們下樓去說吧,有些事也該讓拉伯雷家的男人知道了。」
珍妮弗听出女乃女乃話中的弦外之音,直覺的道︰「你要跟爸說鄭涵瑜不是蘇依依的事?」
「嗯,除此之外,還有剛剛女乃女乃才知道的事,而那件事你也不知道。」她邊說邊步下樓。
理查父女互視一眼,兩人皆難掩好奇的跟著中山美沙下樓。
三人在客廳的沙發上坐定,中山美沙除了將鄭涵瑜的真實身份作了簡單的述說外,也請珍妮弗到她的房間,把書架里一個鎖上的櫃子中的紙袋拿到客廳給理查看,那里面是前陣子鄭涵瑜請家人傳來的一些文憑資料,她擔心被莫里斯看到,謹慎地收藏著。
理查看到那些資料也感錯愕,但倒是因此明白這段時間,母親跟女兒、老婆對「蘇依依」態度軟化的原因。
中山美沙隨即又將剛剛小倆口發生的事及她跟鄭涵瑜在花廊的對話,全說給兒子跟孫女听。
「老天,她還是處女!」珍妮弗真的覺得難以置信。鄭涵瑜是個?縴合度的大美人,怎麼可能還是完璧之身?
理查也感驚愕,但他想問題似乎已有轉圜余地,「剛剛莫里斯跟上將說他要跟涵瑜結婚,時間也快了,這——如果我們真的幫他們舉行婚禮,到時候就算莫里斯發現仍是處女之身的涵瑜不是依依,那一切也成定局了。」
「不行,這麼做太冒險了,誰知道執拗的莫里斯會不會馬上跟涵瑜離婚。」
「女乃女乃說得很有道理,哥對依依太痴心了,三年多了,他根本不曾將其他的女人放在眼底。」珍妮弗贊同女乃女乃的論點,「我覺得最好的方法,還是讓莫里斯趕快愛上涵瑜。」
「那該怎麼作?」理查一臉傷腦筋。
中山美沙倒是氣定神閑,「涵瑜已經在做了,她讓莫里斯看到一個不同于蘇依依的鄭涵瑜,我認為假以時日,他一定會愛上她的。」
「那就需要時間了。」
「是。」她點點頭。
理查思索了一下,看看女兒,再看看母親,「媽,為什麼涵瑜不是蘇依依,還有假裝失憶的事,你們到今天才告訴我?」
「男人總是粗線條了些,再說,你們這段時間跟莫里斯同在酒廠做事,在一起的時間很長,萬一不小心說漏了嘴,事情可難擺平了。」
「那為什麼選在現在說?」
「我認為今天過後,他們兩人之間的戰火怕會越演越烈,你跟曉晨還是清楚狀況比較好。」
他愣了愣,「媽的意思要讓他們吵?」
「打是情,罵是愛,也許兩人會因此而冒出火花也說不定,若他們真能相愛而互結連理,那我們拉伯雷一家人才是真正的逃離蘇依依的夢魘了。」中山美沙語重心長的道。
理查跟珍妮弗這才明白她的用心,沒錯,一旦莫里斯愛上鄭涵瑜,他就不會再去找蘇依依,更不會將蘇依依帶到他們大家的生活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