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費德勒回到英國,等待他的第一件事,就是辛慈安提出的契約終止問題。
辛慈安跟孔女乃女乃其實都沒想到,費德勒會是這麼一個俊朗優雅的男人,可是契約書上的陷阱是真,她們還是不能讓他跟芷彤在一起。
「費德勒先生,我的身分我剛剛都說清楚了,所以你應該相信我有能力代我女兒償還那一百五十萬元,是不?」
費德勒看看辛慈安,再看看坐在她身邊扭著十指,目光一直沒有離開他身上的雷芷彤。
費德勒微微一笑,拿起紙筆寫下自己的銀行戶頭交給她,「我相信雷夫人,這麼吧!等匯款一到,她就可以離開這里了。」
「好。」辛慈安沒料到他會這麼干脆,有點訝異的接過紙。
「可我……」她其實不想解約啊!雷芷彤一出聲音,眾人全將目光移到她身上。見狀,她說不出話來了。
辛慈安大概猜出女兒想說什麼,所以沒打算讓她說,徑自對著他道︰「我知道一切得照著合約走,所以在明天早上款項進來前,奧斯卡都還是芷彤的責任,但我想先帶她到飯店去,今晚我會請一位專業保母來照顧孩子。」
「OK。」
雷芷彤瞪著他。怎麼媽咪說什麼,他都OK,她好生氣!但又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生氣?
辛慈安終歸是個媽咪,讓女兒跟這麼一個英俊的男人同在一個屋檐下,她還真不放心,所以即使只剩一晚,她也要將女兒先帶走。
但雷芷彤卻不想走,「媽咪,就差這麼一晚而已,我、我想跟奧斯卡睡,拜托。」
辛慈安遲疑著沒開口。
「雷夫人要是不放心,我今晚可以到我女朋友家過夜。」費德勒開口了。
「呃——」被看穿心事,辛慈安一臉尷尬。
原來,雷芷彤搖搖頭,「媽咪,人家看不上我的啦!他的女朋友個個美麗有氣質。」
「呃,好、好吧!」她勉為其難的答應。
「我還有事要出去,奧斯卡,乖乖待在家。」他看了眼愉快的玩著日本武士女圭女圭的奧斯卡,披上西裝外套又出門了。
才回來不到兩個鐘頭又出去找美眉,還是跟麗芙依依不舍?雷芷彤愈想愈悶,突地起身,「媽咪、孔女乃女乃,你們幫我顧一下奧斯卡。」
「等……」看著女兒頭也不回的跟著出門,辛慈安難掩憂心,但只能告訴自己不會有事的。
五分鐘後,她打電話給富英留學代辦中心的倫敦辦事處,請比利轉告王信德,要他到費德勒家來一趟。
約莫半個鐘頭,王信德趕來了,他原本想趁機將一些重要的事先跟辛慈安說,沒想到……
「我不想听你說,我只要你幫我一個忙。」她還是挺怨他的。
「幫忙?」
她將寫著金額及銀行戶頭的紙條交給他,「就這一筆金額,麻煩你在明天一早就幫我匯進去,等我帶芷彤回台灣後,我會立刻還給你的。」
一看上面的戶名是費德勒,金額還高達一百五十萬英鎊,他眉頭一皺,「淳儒知道嗎?」
辛慈安抿抿唇,「他不知道,我也不想跟他說。他不關心女兒,我關心,雖然我知道他是用心良苦,但讓女兒吃這麼多的苦也夠了,我要帶她回去,但如果是跟淳儒拿錢,他一定會要芷彤繼續留下來的。」
「可是……」
「你要是不肯幫忙,那日後我們就是陌生人了。」
王信偉頭疼了,「好,我幫,但我會跟淳儒說……」
「那就不必幫了。」辛慈安語出威脅。
「好吧,我投降了!」他要將這個燙手山芋扔給雷淳儒自已去處理。他吃的閉門羹太多,已經太撐,也太累了。
☆☆☆
費德勒開車在街道上穿梭,看到尾隨在後的計程車,藍眸露出一抹笑意,隨即將車子轉進巷道,在一家酒吧旁的停車場停下,下車走進酒吧,而從眼角余光,他看到慌忙下車的雷芷彤快步的跟上來。
他順利進去,她卻被服務生攔下,要求看護照。
「她滿十八了,雖然外表看來發育不良。」費德勒回頭微笑的對著該名服務生道。
「原來是費德勒先生的女伴,失禮了。」這名貴客,服務生很熟。他對雷芷彤歉然一笑,即引領兩人到座位去。
她雖跟著走,但很不開心。他以為她听不懂字正腔圓的英文嗎?
「喝什麼?」兩人坐在吧前,費德勒看著她問。
雷芷彤一眼掃過去,有淡啤、苦啤、生啤、黑啤等等。
「給她一杯調酒。」費德勒看著調酒師,直接幫她下了決定,自己則要了一杯馬丁尼。
雷芷彤深吸了一口氣,看著他問!「你沒有什麼要跟我說的?不好奇我竟是淳誠科技集團總裁的掌上明珠?」
「不好奇。」他一臉無趣的打斷她的話。
她感到挫敗,悶悶不樂的道︰「那不談這個,這一解約,我就要回台灣了,你也沒什麼話要跟我說一.」
「嗯,祝你鵬程萬里、前程似錦。」
她仰頭翻翻白眼,簡直快氣炸了,她真的這麼不值得她留戀、不值得他挽留?
調酒師調了一杯名叫草莓農莊的水果酒給她,看起來很漂亮,但她卻沒心情品嘗。
因為身旁英俊的雅痞一邊喝起馬丁尼,一邊卻跟另一個剛剛坐下的美女調情。
雷芷彤一肚子火,怎麼說她也幫他照顧奧斯卡那麼久,他不該這麼沒感情吧!
而他跟美女調情,一旁也有英俊的帥哥上前來搭訕,她本想拒絕,但看他毫不理會自己,也就接受了男子的攀談。
然而,一股無法壓抑的醋意始終啃噬著她的心,她如坐針氈,旁邊男子說的話完全沒听進半句,很想叫他走,但倔強的心又強逼自己要忍下去。
然後,她發現男子的眼神變了,有些不懷好意,而且愈坐愈靠近她,一只手也逼近自己的縴腰。她要再不閃人,不是要吃虧了?
看到那名男子愈來愈靠近雷芷彤,費德勒原先的爾雅自若去了大半,臉色也愈來愈凝重。
尤其看到那名男子的手已經環上她的縴腰,他突地站起身,對著不知叫麗莎還是德美的女人道︰「我還有事,先走了。」
他一手扣住雷芷彤的手,突地將她拉出酒吧。
雷芷彤松了口氣,對他突如其來的動作也很開心,不過,卻故意裝出一副臭臭的表情,好像他妨礙了她的好事。
費德勒看了她的反應,很不舒服,「你想讓人佔便宜?」
「艷遇嘛,有什麼關系?!」看到他變臉,她發現自已胸口的怒火瞬間熄滅。
「是嗎?那肥水何必落外人田。」
危險的藍眸瞬間燃燒著兩團怒火,下一秒,他突地將她擁入懷中,吻上了她的唇。
四唇接觸的剎那,一股難以形容的親密感包圍著雷芷彤,她的手不由自主的撫上他的胸膛,想感覺他的溫度。
費德勒火熱的唇舌直驅而入,放肆的吸吮她口中的蜜汁,她被吻得嬌喘噓噓,幾乎無力癱軟在他的懷中。
「芷彤……」他放開那讓他眷戀不已的櫻唇,灼燙的藍眸緊緊鎖住她欲火微漾的黑眸,以性感的沙啞嗓音問︰「你愛上我了嗎?」
「我……」原本激喘的她,一听到這個問題,倒抽了口涼氣。
「不是?」
「我……」她的心卜通狂跳,像要撞出胸膛來了。
「你要否認?」
凝望著自已深愛的藍眸,她怎麼否認?
「說不出口,那就說你愛我。」他諄諄善誘。
雷芷彤投降了,主動貼上他的唇,喃喃的道︰「是的,我愛你、我愛你。」
「我們回去。」費德勒在她耳畔喃喃低語。
她像著了魔似的點了頭,靜靜的跟著他回家。
但一回到家,費德勒就發現到辛慈安的臉色不對。
而辛慈安更注意到女兒臉上的酡紅與光采,她面色一整,「芷彤,孔女乃女乃要去買些東西好回去送給親友,你陪她去。」
「可是……」她跟費德勒就只剩今天晚上了,不過,媽咪的眼神讓她不敢拒絕,只得無奈的帶著孔女乃女乃出門。
隨後——
「我想有一件事我必須跟你談談。」辛慈安嚴肅的看著費德勒道。
看出她那不怎麼友善的眼神,費德勒心中有譜,想她大概已經知道實情了。
☆☆☆
雷芷彤陪孔女乃女乃東逛西逛,心里莫名的七上八下,逛了兩個多小時後,她跟孔女乃女乃一起回到飯店將禮物放回房間,卻發現媽咪已經回來了。
「呃,那我可以回去……」
「不用了。」辛慈安跟她搖搖頭,示意女兒到自己的身邊坐下。
「費德勒要帶奧斯卡離開,也許這會兒早就走了。」
雷芷彤一臉錯愕,「為什麼?」
辛慈安看看她,再看看孔女乃女乃,見老人家點點頭後她才說︰「你知道你跟費德勒出去後,我接到誰的電話?」
雷芷彤搖搖頭。
「妳爹地。」辛慈安抿抿唇,「他打電話到費德勒家告訴我一些事,原本那些事,你王伯伯就一直要告訴我,可是我不願听。」
她志忑不安的問︰「究竟是什麼事?」
「妳爹地跟費德勒在你出國前就安排好這一切了,他們要聯手改造你。」
雷芷彤震驚的瞪大了眼楮。
辛慈安點點頭,「尤其你爹地,他希望費德勒能成為自己的女婿,居然直接將你扔到他家,我听了很生氣,吼了他,覺得他太過份了。」她揉揉發疼的太陽穴,「然後我掛了他電話,等著你跟費德勒回來,再將一切事情都拆穿,可他卻只反問我一句,現在的你難道比不上過去的你?」
聞言,雷芷彤呆若木雞的不知該做何反應。
好一會兒,她才焦急的問︰「費德勒呢?他難道沒有什麼話要跟我說的嗎?」
「他說你可以跟我們回台灣了,因為你爹地委托給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什麼意思?難道他就打算拍拍走人?!雷芷彤難過的好想哭。
不行,她一要見到他!
「媽咪,我……」
辛慈安看著女兒,其實回到飯店後,她的腦海里不斷回響著費勒德那句話,她也反復的問自己,「現在的芷彤難道比不上過去的芷彤?」
嘆了一聲,辛慈安知道自己誤解了兩個用心良苦的男人了。
她朝女兒溫柔一笑,「我知道了,你去吧!」
雷芷彤露齒一笑,急忙搭計程車回去,但費德勒家里已經是空蕩蕩的了,她打他的手機也無人接听,公司這會也已是下班時間,她根本找不到人。
倏地,她眼楮一亮,想到丹尼斯,她東翻西找的總算在櫃子抽屜的通訊簿里找到丹尼斯的電話,急忙打去問他知不知道費德勒去了哪里。
「他是有打電話給我,但只說要離開一陣子,公司的事請我代為處理而已,沒說要去哪里。」丹尼斯也很困惑。
他會帶奧斯卡去哪里?她想了一下,「對了,他姊姊呢?」
丹尼斯在電話那方搖搖頭,「蕾妮是個國際義工,常常世界各地的到處跑,奧斯卡也一直帶在身邊,直到近八、九個月前,才帶回來給費德勒的,要找到她很難。」
她找不到他了!而費德勒居然連聲再見都沒跟她說。
她難過的回到飯店,跟媽咪會合後,打了越洋電話給爹地,但他也表示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且還說如果他這個爹地為她做的一切她不高興,他很願意道歉。
「不用了,爹地。」雷芷彤沮喪的掛了電話,卻好氣費德勒。他逼她承認她愛他,為什麼又要離開她?
翌日一早,她帶著一顆受傷的心,跟著媽咪、孔女乃女乃搭機返台。
☆☆☆
一個月後
已經復學的雷芷彤從貴族學校搭了公車回來。
那一趟英國行,讓她對金錢已有不同的看法,能省則省、該用則用。
而爹地跟媽咪也恢復以往的甜蜜,因為她能體諒爹地的用心良苦,回台後,就立刻幫爹地向媽咪求情,兩人就和好了。
只是……她眼神一黯,她還是找不到費德勒,丹尼斯說他僅傳了簡訊給他,說他將請半年長假,這期間由丹尼斯代為主持公司。
他到底去了哪里,又在哪里呢?
一臉感傷的雷芷彤走進客廳,卻發現爹地居然在家,她連忙擠出笑臉,「爹地。」
「芷彤,我跟你說……」他將王信偉要求他們提供一個StUdy&wOrk工作機會的事向她道出。
「那就安排到爹地的公司去上班。」
「不,我想請他當你的英文家教,他的學識不錯,文學素養也很好。」
「不需……」她倏地住了口,學識不錯,文學素養也很好,難不成是……她眼楮一亮,可能嗎?「呃,好,就听爹地的安排。」
「那好,他明天下午就到了。」
第二天下課後,雷芷彤等不及坐公車,搭了計程車就直奔日陽明山住處,果真看到管家正幫忙從一輛計程車上卸下行李,她笑開了嘴,迅速的跑進客廳,一看,笑容立即僵在嘴角,客廳里是來了一個男人,但不是費德勒,而是一個灰發碧眼的外國佬。
「我還以為是那個優雅的討厭鬼。」
「你不生他的氣了?」一道男聲忽然問。
「不生了,老早就不生了……咦!」雷芷彤楞了楞,倏然轉身看著靠在後面屏風的費德勒。
「你……他……」
雷淳懦夫婦相偕從樓上走下來,辛慈安走到她身邊笑道︰「這位布朗先生是你爹地特別從國外聘請回來的軟體工程師,我們正要出去吃晚飯,可我想你大概不會想去,對吧?」她出息有所指的看著費德勒。
她羞澀的點點頭。
三人出去後,管家也很識相的退到後院去,客廳只剩下費德勒跟雷芷彤。
四目相對,兩人的眸中全是笑意。
她微笑的看著他,「你去了哪里?為什麼都找不到你?」
「因為我要到一個地方住上一陣子,所以總得花些時間找到蕾妮,先將奧斯卡送還給她。」
她皺眉,「送還?!」
「嗯,他是我向蕾妮借來的,不然,我哪有名目找你這個俏保母?」
雷芷彤難以置信的瞪著露出一臉狡黠笑容的他,不知道該生氣還是該笑,只能艱澀的吐出兩個字,「奸夫!」
「奸夫才能贏婦嘛!且听說近水樓台先得月,所以換我過來當學生,看看能不能就近摘了你這一輪明月,因為我已經不能沒有你了。」
她真是被他打敗了!但面對著俊美又如此深情凝望著自己的他,她怎麼生得了氣呢?
見她笑了,費德勒也回以一笑,然後將她擁入懷中,俯身給了她一記深情且冗長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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