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酷的偽裝 第四章

心怡錯愕不已,眼神瞟向安裝在天花板燈具內的針孔攝影機,他說得對,她怎麼那麼笨呢?

她趕緊拿張椅子爬上去拔掉它,重回床畔坐下仔細思考,她發現其實冷誓桀並不如鄒鳴所說的殘暴啊!包不像殺人不眨眼的狂怒分子。

她突然感到一股濃烈的無依與不安緊緊裹住了她的身心。

鄒鳴氣定神閑地坐在客廳里抽著雪茄,手里翻閱當期財經雜志,等著冷誓桀的到來。

他嘴角噙著冷笑,想必冷誓桀一定收到他的禮物了,不知他滿意嗎?

竹風幫那丫頭是他尋覓許久的人選,單純無心眼,又有著冷誓桀缺乏的正義感,可以想像冷誓桀那個悶在鐵籠內已久的猛獸在遇上如曙光般的女人後一定會大為心動。而他則可以利用那丫頭的正義感間接控制冷誓桀。

別人不了解冷誓桀,他可是對他清楚得很,他雖然被毒品控制而變得暴躁易怒,實際上他卻渴望真正的愛情,若由愛情來控制他可比毒品有用多了;更何況這陣子他明顯察覺出冷誓桀體內隱隱蠢動的反叛因子,恐怕光用毒品已不能完全讓他言听計從。

刺耳的煞車聲由門外傳來,這是冷誓桀特有的煞車方式──急!

「義父,你找我?」進了門,他吊兒郎當的問,一點也不把鄒鳴放在眼中。

「你這是什麼態度?」鄒鳴怒斥。

「你一通電話我就到了,還有什麼不滿意的。」這是霍子樵第一次面對鄒鳴,所以特別小心謹慎,生怕出了紕漏。

謗據資料顯示,冷誓桀這半年來行為性格上都有明顯的改變,或許是毒品的影響,讓他變乖張不羈,對鄒鳴已不知從前那般百依百順。

「你再出言不遜,不怕我不給你東西了。」鄒鳴白眉高聳著。

「義父,你省省吧!這詞兒我听了不下兩、三百遍了,你除了拿它來脅迫我以外,就不會別的了嗎?」他悶悶地笑出聲。

霍子樵突然憐憫起了冷誓桀,也明白殘酷絕非他的本性,任何人面對他的狀況,同樣會難以自持地得靠虐待與自虐來到解月兌。

鄒鳴順了順氣,決定改變話題,「許心怡你見過了吧?她應該是你喜歡的類型。」

「那個女人叫許心怡?」霍子樵記在心底了。

「看樣子,她果真勾起了你的興趣。」鄒鳴並沒忽略當他听聞這個名字時,眼中陡地一亮。

「她是不錯,滿獨特的。」這是霍子樵的心聲。

「你喜歡就行,這是我的一點心意。」鄒鳴唇邊緩緩揚起一抹奸笑。

「謝了。」霍子樵隨口道。鄒鳴絕不知道他早已將他的心思模得一清二楚。

「對了,我交代你的事處理得如何?需要幫手嗎?」

鄒鳴除了一心要找到楊夙嵐外,另外一個目標便是解決緯達集團。三個月前他收到了緯達集團總裁的戰帖,宣稱半年內必然讓他的勢力在東南亞消聲匿跡,如今一半的期限過去了,逼著他必須先下手為強。

「不用,有阿強他們幫我就成了。」霍子樵在心底暗笑,他怎麼會不知道鄒鳴的心中在打什麼算盤。

「那就好。還有,後天午夜有批貨要進港,在五號碼頭交貨,記得千萬要小心,既然我們已被緯達盯上了,可不能大意。」

緯達集團在美洲一帶輝煌的事跡他時有耳聞,不僅黑白兩道對其忌憚不已,就連政商界也對他們奉承有加。傳聞他們旗下的人全是經過特殊訓練的絕頂菁英分子,龍大學的畢業生幾乎全被他們請了去。緯達集團執船運界之牛耳,業務已無法用「蒸蒸日上」四個字來形容,以至于分公司一間間的成立,當然,這也意味著他們管閑事的範圍也越趨擴大。

只是,他們向來井水不犯河水,這次怎會挑上他呢?鄒鳴不解。

「放心,我不會捅樓子的。」霍子樵的表情充滿譏誚。

薛斯昊在計畫中提及,他不僅要保護那位叫楊夙嵐的女子的安全,還得找出鄒鳴的暗樁一一殲滅,這自然是大好機會。

「還有,尋找楊夙嵐的事也千萬別松懈,只要東西一到手,緯達就算再厲害也奈我莫何!」潛藏在鄒鳴表相下的是敏銳又精明的心思,他今天能獨霸一方絕非巧合。

「我已經派底下的弟兄密切查尋了,如果她真的在台灣,是絕對逃不過咱們的天羅地網。」霍子樵細細觀察鄒鳴臉上乍現的喜色。

「哈哈哈!那就好,我就知道你不會讓我失望的,你今天的表現讓我滿意極了!」鄒鳴虛情假意地拍拍霍子樵的肩,然後走到衣架旁伸手從外套口袋中掏出一包東西朝他一丟。

霍子樵順手接住。

「這里有十天的分量,只要你听話,我是不會讓你受苦的。」

霍子樵掂掂手上的東西,它就是控制冷誓桀的毒品吧!

他暗地里捏緊拳頭以防自己會控制不住往鄒鳴那張陰邪惡劣的老臉上擊出一拳。

哼!害人的老賊!

「謝了。」霍子樵冷冷的回答,表情又陡地曖昧起來,「我想我也該回去享用你為我準備的那一份禮物了。」

他發誓總有一天要讓鄒鳴嘗嘗何謂真正萬劫不復的地獄!

※※※

「老大,鄒老頭沒有為難你吧?」

霍子樵一進門,飛仔便上前關心。

「他不敢。」他坐進椅中,優閑地點了支香煙。

「難道我們一輩子都要受他控制嗎?」阿強著實不甘心。

「受他控制的只有我,你們隨時可以走。」霍子樵有感而發。他發現阿強與飛仔的本性還不算太壞,及早回頭還來得及。

「你怎麼可以這麼說?難道你忘了我們曾經歃血為盟,禍福共享呀!」飛仔高聲說道。

霍子樵一愣,隨即應變道︰「我當然記得,可是你們是我唯一的好兄弟,我不想誤了你們的將來。」

阿強也攏起眉,「大哥,反正只要你一句話,我們是赴湯蹈火、在所不辭,誰要你是咱們的救命恩人。」

十年前,阿強和飛仔同為高中生,也是學校里的問題學生,他們在一次幫派的火拼中差點兒丟了性命,正好被同校的冷誓桀所救,從此心甘情願跟隨著他。

當時的冷誓桀尚未被毒品控制,除了狠勁十足外,並不凶殘,也因此他們之間感情融洽,冷誓桀的義氣與作風更成了他們學習的榜樣。

哪知道鄒鳴漸漸發現冷誓桀的個人氣勢及統馭能力已有超越他之勢,生怕他羽翼豐厚之後會背叛他,居然暗中在他飲食中下藥,逐漸控制他。

霍子樵淡然輕笑,瞧不出喜怒,「那女人呢?」

「哦,她一直在房里,吃的喝的咱們都送進去了。」阿強謹慎地看了他一眼又道︰「老大,你不會還在氣我吧!我那時候不知道她是你選定的女人,所以……」

「算了,別再提了,你們回去吧,輪到我上陣了。」此刻他臉上盡露邪惡婬欲的表情,飛仔兩人意會一笑,立刻離開了。

霍子樵走向臥房,踢開了房門。

站在窗邊企圖跳窗的心怡聞聲回首看他,一臉驚愕!

「打算由窗戶逃走?你可別忘了這里是十八樓,說高不高,說低不低,如果掉下去,鐵定死得了。」

霍子樵濃眉糾結,氣她出這種傻主意!看來他得叫人安裝鐵窗才成。

「你為什麼要限制我的行動?」心怡極度不滿的說。

「我說過是為了懲罰你。」他臉色沉了下來,這已不是偽裝,而是發自內心的氣憤。

「你憑什麼懲罰我?」她怒道。

「就是為了那個。」他憤而掃了一眼暗藏在牆上的針孔攝影機。

這女人也不想想是誰在他的地盤私設監視器,他有義務要對她好嗎?昨天他沒算帳,可不代表一筆勾消。

「那……那是鄒伯伯的主意。」她理虧地低下頭。

「他的主意你就照辦!」霍子樵揚聲怒罵,如今他絲毫不在意會讓鄒鳴听見。

鄒鳴听得見更好,可以讓他知道冷誓桀已對他的行徑產生不滿,看在冷誓桀還有利用價值的份上,鄒鳴或許會收斂些。

「他是為你好,不希望你一錯再錯。」心怡提高音量,似乎拿他當小孩般訓話。

霍子樵的俊臉頓時浮起匪夷所思的笑容,眼神深不可測,「那我倒要謝謝義父利用來對我諄諄告誨了。」

「你強辭奪理!」心怡因氣結而抖著聲說。

他把她當什麼?投懷送抱的女人!他以為知道她來此的目的後就可以拿話傷她嗎?不錯,她是奉命前來這里監視他的,但可沒意思把自己送給他。

「是嗎?那我給你機會,立刻滾出我的視線,別再回來了。」

算是救她吧!霍子樵告訴自己。

心怡是想走,可是當初許伯伯對她耳提面命,一定得達成目的,否則就別回竹風幫。不回竹風幫她又能去哪兒呢?她還得靠許伯伯找回失去的記憶呀!

「我偏不走。」她咬著牙說,重重地坐回床畔。

他挑高眉,一雙黑瞳散發出懾人的光芒,「又不走了,那你剛才冒著生命危險打算從窗口逃走,又是哪來的勇氣?」

心怡抿唇不語,她剛剛只是氣昏了頭,根本沒想到後果。

「要你管!」講理不行,她干脆無理取鬧。

「你好像一點兒也不怕我?」她那張滿是紅潮的怒容,讓霍子樵好笑不已,想不到這小妮子發起飆來臉會紅成這般,活像只煮熟的蝦子。

「我干嘛要怕你?」

她說的是真話,從她進來這屋子至今,他雖然老是用言詞嚇她,以吻來罰她,卻從不如鄒鳴所說的那般暴虐,倒是他那一臉的莫測高深挺危險駭人的。

甚至他生氣時拂過她臉上的氣息都會令她悸動與心慌!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不禁迷惑了。

霍子樵臉色一凝,攢起濃密的眉,嘴角揚起一抹詭魅的笑容,「我今天進這個門可不是讓你來崇拜我的。」

心怡霍地發現他眼中泛著的意圖,心中大驚,她緊張的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讓你離開,你偏要留下,你想我這回要干嘛呢?」他一步步逼近她,姿態霸道而傲慢!

霍子樵心想,他今天如果不展現冷誓桀的本性,用不了多久必然穿幫。這女人個性直,有什麼說什麼,倘若讓鄒鳴起了疑心,他就前功盡棄了!

他出其不意地扣住她的下顎,嘴角噙著冷笑,眼神輕佻地掃視她的五官,在她尚不明白他要做什麼之前已攫住她的唇,狂猛霸道地纏吻著她,描繪著她的唇線,測試著她的敏感地帶,直至她喉間逸出輕柔的聲音,他才乘勢進入她口中,舌忝舐著她的貝齒,迫使她分開。

起初她有絲反抗,有點兒氣惱,但那種不依順的堅持也逐漸隨著他的吻而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竟是一陣心蕩神馳!

當心怡捺不住心中的騷動而分開了雙唇時,霍子樵便毫不遲疑的入侵,探索其中的神奇與奧妙,他的吻是需索、剛猛的,毫不容情地入侵、佔有及品嘗她的每一寸芬芳,以一種極親昵、狂野的方式吻她。

她的青澀深深攫住霍子樵的心,他全身的血液霎時奔騰如激流,他的與理性在體內搏斗著,激起他心靈深處更猛的情潮!

他灼熱的鼻息無意間拂上她頸側,立刻引來心怡全身一陣戰栗,她甚至能感受到他嘴里淡淡的煙草味,此刻正一波波地席卷著她的心神與理智,逐漸在他的懷中迷失了自己。

她情不自禁地雙手圈住他頸項,讓自己更貼近他,而他則順勢沿著她的面頰、下顎、頸項,印下一連串的深吻。

他的手撩起她的襯衫,撫觸著他向往已久的飽滿,突然「小心被監視」五個字竄進他腦子,他立刻勾起床上薄被掩蓋住兩人。雖然他要教訓她,可沒有大方到讓她的美與別人分享。

被單下的霍子樵更肆無忌憚地強取豪奪,他褪下她的牛仔褲,覆上她的小骯,臉埋藏在她胸前的柔軟之間,輕舌忝細吻著她雪白優美的胸線,吸吮著她粉紅的蓓蕾。

心怡被自己這種放浪的行為給駭住了,她想找回反抗的力量,卻酥軟得提不起勁兒,只好讓眼前這個狂妄霸道的男人予取予求。

她居然眷戀著他的,喜歡他肆無忌憚地模索著她的身子,這種奇特的感觸連她也無法解釋。

難道這就是男女之間的吸引力?

她懷疑在沒有愛的前題下也能如此美妙嗎?

「你好美,皮膚真光滑……」霍子樵在她耳畔低吟,似乎已忘了一開始的目的──懲罰她。

他的手沿著她的腰際慢慢梭巡,指尖似被賦予了魔力,所到之處都帶領著她進入更高一層的激情喜悅,令她無法正常呼吸,好幾次都以為自己會窒息在他的撫觸之下。

當他的指月復輕掃過她的底褲,觸及她最敏感的部位,讓她吶喊出聲,嘴卻被他灼熱的唇堵住,聲音被吞噬在他口中。

霍子樵突然思及自己現在的行為是既危險又不理智的,如果他收勢不住呢?豈不害了她。

他憑著理智想抽身,可是心怡卻緊抓住他的肩膀揉捏著,他明白她體內有一種快感將要萌芽,這時候他忍心離開她嗎?

不行!否則踩不住煞車的將會是他。

他狠下心翻身下床,胸前的起伏顯示出他強制收斂下的痛苦,他握緊雙拳以克制自己再度欺上她柔軟身子的沖動!

他的臉龐攏上一絲冷厲︰「驗收的結果,你不過爾爾。」

心怡愕然地看著他,委屈的淚水禁不住滑下眼角。

「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你還不滿足?」霍子樵故意不去看她充滿誘惑的臉孔,語調是徹底的無情。

心怡手忙腳亂地趕緊扣好襯衫的鈕釦,心中的痛如狂潮般起伏。「我不是妓女,也不是那些和你有過露水之歡的女人!」

「所以我並不想踫你。」他的話中另有玄機。

「好,你出去,以後不要再踏進這間房一步。」她顫抖的手筆直地指向房門,一股無法言喻的憤懣襲上她的心頭。

「別忘了,這里是我的房間,等會兒我還得睡覺。」他的表情中淨是陰寒森冷,嗓音低柔卻有著致命的危險。

他毫不避諱地當著她的面月兌下襯衫、長褲,僅著內褲。他有一副精碩結實的胸肌,他的表情魅惑懾人。

在咫尺的距離下,心怡不由得咋舌,一臉倉皇,她發現自己的呼吸越來越紊亂,心頭的火苗仍烈。

「那……我去睡客房。」她發現自己所有的細胞都臣服在他剛健的體魄下。

「我這里沒有客房,而剩余的房都有用途了。」他俊眉一挑,露出別具深意的微笑。

「那我去睡客廳。」她眼眸四處亂瞟,就是不敢看他。

天!她完全被他的魅力勾去了心魂,她怎麼老是心不在焉呢?他那冷漠的表情又怎麼會迷亂她的心靈?

「你打算讓鄒鳴知道我虐待你嗎?」

他一臉陰鷙,眼神突然變得冷冽鄙夷。不知怎地,霍子樵只要一想起鄒鳴那老狐狸,就滿腔的厭惡。

「他又不知道。」心怡小聲囁喘著。在他不帶感情的注視下,她顯得窘迫且黯然,她是怎麼了?為何會突然產生這種莫名的感覺?

「那麼針孔攝影機又怎麼說?」他的眼楮瞟了一眼天花板。「我記得外面還有一個吧!」

心怡一點也不訝異他將她暗藏監視器的地點抓得一清二楚,但他若非這麼厲害,鄒鳴又何必派她來看著他。

「我早就把它們給破壞了。」她有氣無力的說,為自己的無能感到沮喪。

「為什麼?」他有些意外。

「反正你都知道了,那些東西已經形同虛設。」說著她便抱起被子、枕頭,就要走出去。

「等等,你要去哪兒?」他向前跨出一步,勾住她的右手。

「出去睡呀。」她噘起唇,像個受盡委屈的小孩。

「你出去外面睡怎麼監看我的行動,說不定我待會兒就打電話開始計畫什麼害人的主意?」他藏起侵略目光,深邃的星眸閃爍。

他的漫不經心在心怡眼里卻變成了一股邪魅魔力。

她瞪著他那性格中帶著邪惡的臉孔,以及眼中使壞的光芒,令她想罵出口的話硬是梗在喉間,不知該怎麼發泄。他不僅霸道,而且還蠻不講理。

一轉身,她掙月兌他執意出去睡,她才不願意跟這個世紀大魔王共處一室。

霍子樵一個箭步攔住她,眼瞳閃爍著她看不懂的東西。「你睡這里吧!」

「那你呢?」

「我去睡外面。」既然監視器沒了,他也毋需再演戲。他真怕長期下來他會染上冷誓桀的暴戾,變得冰冷無情。

「你……」仿佛有那麼一剎那,心怡看見了他臉上的疲憊。

「你睡吧!」

奪下她懷中的被褥及枕頭,他轉首邁步出去。再待在這滿室都充斥著她甜蜜馨香的房里,難保他不會獸性再發。

心怡則是匪夷所思的望著他,體內隱隱抽動的竟然是脆弱的情絲。

※※※

鄒鳴氣悶地在天母的別墅內來回踱步。

他萬萬沒想到他千辛萬苦設置的毒品交易據點居然會被警方一一查獲,還好都沒留下有關他的證據,否則這次他鐵定栽在台灣警方的手里。

冷誓桀那個家伙是怎麼搞的?居然會讓這麼離譜的事一再發生,就算要背叛他,也沒必要毀了這些據點吧!而且他的生死還操縱在他手里,他萬不可能在這個節骨眼上找罪受,這其中必定大有問題。

大門開啟聲喚回了鄒鳴的思緒。

「誓桀,你來得正好,你看看這是什麼?」鄒鳴指著桌上的一堆傳真,那全是交易據點負責人的報告。

霍子樵假意的拿起一看,眉頭一擰道︰「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這句話該是我問你的吧?哼!」鄒鳴睨了他一眼,氣憤地冷哼了聲,重重地坐回椅子上。

「義父的意思是懷疑我?」霍子樵暫時不想與他正面交鋒,只是反問。

「我也不是懷疑你,我知道你明白這幾個據點的重要性,就算你對我不滿也不可能拿它來開玩笑,畢竟我若出了事,你還能坐享其利;毀了它,你我都將一無所有。」鄒鳴冷冷地看著他,陰惻惻的語氣足以讓任何人听了背脊發涼。

霍子樵不以為意的聳聳肩,在他對面坐了下來,蹺起二郎腿,「義父何必講得那麼嚴重,只不過是幾個剛成立的小據點,毀就毀了,我相信這對您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而已,干嘛大驚小敝的。」

「你這是什麼口氣,以前你雖對我不滿,但該做的事你還是盡力在做,我怎麼發覺你最近變懶散了?」鄒鳴蹙起白花的眉,眉宇間隱藏著幾許探究的意圖。

「有嗎?」霍子樵臉色一斂,避重就輕的回答道︰「或許是我的毒癮加重了吧!」他打了個大呵欠,以加強效果。

「怎麼可能?我在用量上一直很注意的。」鄒鳴目露精光。

霍子樵將頭撇向另一方,離開他探索的眼神。他提醒自己,這老狐狸眼神如刀,果真不簡單,他得注意點才是。

「要不就是我最近睡眠不足吧!」他隨意找了個理由。

「該不會你又夜夜混在溫柔鄉中吧!我送給你的禮物呢?比外面那些女人差嗎?你就不能收斂些?」瞧他老在花叢中流連忘返,能不氣虛才怪!

「她?差多了!不懂溫柔不說,又不會施展媚功。義父,你是從哪兒找到這個女人的,讓我倒足了胃口!」霍子樵故意厭惡地聳高眉心。

「她給你這樣的感覺?」會嗎?鄒鳴一臉失算,他原篤定冷誓桀喜歡的會是那種清純的女孩,看來還是歡場中的女人較合他胃口。

唉!他就是拿冷誓桀這項缺點沒辦法,他不能缺少女人,又不想被同一個女人困住,看樣子要掌控他,挺麻煩的。

「沒錯,而且她還笨得可以,竟然企圖在我的地方裝上監視器,義父,這個笨主意是誰出的呀?」霍子樵泛著冷笑,故意詢問。

「你少拿這種口氣跟我說話,反正你也察覺了,不是嗎?」鄒鳴心驚膽顫,這是以往他在面對冷誓桀時從來不曾有的現象呀。見冷誓桀不說話,他轉了個話題道︰「她是竹風幫幫主的掌上明珠,竹風幫對我們還有利用價值,你可別虧待了人家。」

「這你放心,沖著你的面子,我對她可是溫柔得很。反正同樣是女人,偶爾湊合著用也無妨,只是請你勸勸她別太過分了,以後少在我住的地方動手腳就成。」霍子樵俊逸的臉龐有著一抹邪邪的笑意,暗示著鄒鳴要適可而止。

「誓桀,你是在怪我嗎?」鄒鳴沙啞的詢問。

「我怎麼敢,我知道義父是為我好。」霍子樵冷冷的回應。

「算了,你翅膀長硬了,打算飛了是不是?」鄒鳴眯起雙眼審視著他,對多處據點會曝光還是存有深深的疑慮。

這會是冷誓桀報復他的手段嗎?他是否該另派個女人接近他?光姓許的那丫頭可能還不夠,畢竟她太生澀,絕不是冷誓桀的對手。

「孫悟空再怎麼翻也翻不出如來佛的手掌心,義父,你說是嗎?對了,我已經有了楊夙嵐的下落了。」霍子樵適時的一句話掃除了鄒鳴的疑心,只見他的雙眼閃過一絲光芒。

霍子樵唇際泛出輕笑,這老賊果真上當了。目前他得先轉移鄒鳴的注意力,才有多余的時間將他所有的據點摧毀殆盡。

「她現在人在哪里?」鄒鳴語氣激昂不已。

「據說她半年前曾在墾丁一帶出現過,至于正確的落腳處還沒查出來。」霍子樵略抬起眼瞼,偷偷打量一臉興奮的鄒鳴。

鄒鳴之所以有這種表現也是正常的,他找楊夙嵐找了五年,好不容易有了線索,這可比中了頭彩還令人喜悅!

「那你有沒有加派人手去查?」鄒鳴雙手撐在桌面,急促地問道。

「你放心,我怎會輕易放過這條線索呢?明天我會親自去墾丁一趟。」霍子樵笑里藏刀,終于順利消除鄒鳴對他的疑心。

今日他察覺到這老家伙的精明之處,看來對付他的時間得提前了。

霍子樵猛然把房門打開,二話不說的整理起行李。

「你要出遠門?」心怡被他的出現嚇了一跳,然後看著他整理衣物的動作,忍不住問道。

「沒錯,當然我的行李里是少不了你,不用對我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樣。」他回首看她,眼眸、唇角均漾著一抹輕佻的諷笑。

心怡臉色一僵,氣他出口如刀刃。「我才不去!」

「我雖然喜歡女人的身體,但從沒帶女人出去度假過,你應該感到非常榮幸和喜悅才是啊!」他以懶洋洋的目光誘惑著她,一如他邪魅的笑容,寸寸滲透入心怡的心里。

「齷齪!」她故意忽略心中的激蕩,厭惡的轉開臉,「你忘了我接近你的目的嗎?你還敢讓我跟,在外頭你不能拘禁我,小心我趁你不注意時一刀殺了你。」

「你舍得?」他塞進最後一件衣服後徐徐站起。

「有什麼好不舍得的?你又不是我的誰。」說完,她便要走出房門。

「你去哪里?」霍子樵粗魯的抓住她的手腕。

「被關了一天,難道我就不能出去走走嗎?」心怡輕攏眉心,怒瞪著他。

心怡沒想到自己會落到被軟禁的下場,許伯伯要是知道她變成這樣,鐵定會取笑她無能。她不打算再留下來了,這個姓冷的男人太危險,她老是不由自主的迷失在他的魅力中,再待下去她真的會失身的。可是她又不能回竹風幫,她該去找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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