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戀 第一章

相傳在遠古時代,大一統王朝執政,世代相傳、能人輩出。數十年後,由于人們私心作祟、心起叛變,潛藏的許多弊端也慢慢被挑起……緊接著群起抗爭,內亂四溢,強者佔地為王。最終,成為六國割據的局面。

此六國分別為棲雲、震雷、肅月、嘯電、熾日、冽風。

而今天所要提的人物便是「震雷國」君主——傅烈轍。

暗烈轍稱帝之後,便以獨裁專制治國,賞罰嚴苛、惟我獨尊,個性偏激深沉,然而他亦有靈活的治國手腕,將震雷國治理得有條不紊,可謂是一位雄才大略、運籌帷幄,又頗具野心的帝王。

他手下擁有數名將才,是與他一塊兒打拼天下的伙伴,他們共同的目的便是並吞其它五國,一統天下!

這些大將已被他分派四方鎮守,而惟一留在京都的就只剩下祁麟了。

「轍,近來另五國暫時協議互不進犯,算是相安無事。只是再這麼下去,不知何時才得以完成咱們統一天下的目的?」祁麟手搖紙扇,帶笑的唇緩緩說來。

「哼!」傅烈轍抿起唇,露出他冷硬的犀利姿態,「他們可以安于現狀,可我傅烈轍不屑。」

「這事咱們可不能急于一時,他們絕非泛泛之輩,只能找機會來個蠶食鯨吞,一個個將他們囊括進袋,這才是上策。」祁麟漾出一抹若有似無的笑痕。

他心底明白傅烈轍最大的缺點便是心急,恨不得在最短的時間內將天下佔為已有,只是時不我予,大伙現在都處于疲累狀態,實在不適合發兵。

暗烈轍眯起眸,譏諷地望著他,「什麼時候你也這麼軟弱了?」

「這不是軟弱,而是若要出手,便不能落空。」祁麟勾起嘴角,對于他寒到骨子里的話意一點兒也不以為意。

不為別的,只因為他們兩人不但是莫逆之交,傅烈轍更是他的救命恩人。

「好,那你試想冽風、熾日、肅月離咱們最近,我們該從哪一邊下手才好呢?」傅烈轍深黝的臉龐微微一揚。

「倘若進攻熾日,冽風、肅月很可能南北夾攻,對我們不利;冽風在北,天候寒冽對士兵來說抵擋風雪太吃力,所以肅月應是我們第一個目標。」祁麟做出縝密詳盡的解說。

「妙,你想的和我完全一樣。」

「不過……」祁麟笑看著他。

「你考我?」

暗烈轍撇嘴輕笑,刀斧般的線條深深刻在他俊逸的容顏上,「但肅月和咱們震雷中間橫隔一道幽靈峽谷,此谷深達千余丈,難以橫渡。」

「沒錯,我就是這個意思,既然要對付肅月,首先就必須先橫渡幽靈峽谷,不知大王您可有辦法?」祁麟訕笑。

「這是你的第二道試題?」

暗烈轍往後一靠,身上那套綢綾緄金絲衫將他身上不羈的氣息整個襯托出來,散發一股帥勁的味道。

「算是吧,不過我知道你的胸襟一向寬大,絕不會與我計較才是。」祁麟舌燦蓮花地調笑道。

「油嘴滑舌。」傅烈轍斜睇著他,黑眸輕轉,「幽靈峽谷里頭有位玉婆,她手里有顆威力超猛的‘磷火彈’,據悉只要往幽靈峽谷一丟,立刻可將那兒夷為平地,到時候咱們的人馬要過去可就方便多了。」

「磷火彈,你認為真有這種東西?」祁麟納悶。

「有,而且幽靈峽谷內住的不止一個人。」傅烈轍彎起唇線,看似笑容,卻是張狂。

「你倒是知之甚詳啊!」祁麟挑起眉,倒是有些意外。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既然已經知道有幽靈峽谷這個地方,又怎麼能不派人打听?」傅烈轍渾身顯露著自信的光芒。

「這麼說,另外的那些人是……」祁麟看似一個隨和的男人,其實他骨子里卻有著如豹般敏銳的神經和狐狸一樣狡詰的智慧。

「這回換我考你了。」

暗烈轍顯現懾人的笑容,才二十來歲的年齡,卻有著不凡的架式,更暗藏著統御者氣質。

「考我?這……我發覺我的腿開始發抖了。」他愈是不拘言笑,祁麟愈是喜歡逗他。

「毛病又犯了?還不快說。」傅烈轍啐了聲。

「行行行,我說就是,另一人名叫藍之靈,是玉婆的女徒弟,還有一位則是她新收的男徒霍逸。咦……這麼說,而我似乎已能猜出你下一步的計劃了。」祁麟眼底的笑意更濃了。

「既然你已知道,那咱們就心照不宣,這事由你去處理。」幾句話他便交代了任務。

「我……行嗎?」

「你還跟我客氣!」

雖然他傅烈轍一向以專制治人,以威嚴服人,但對祁麟,他有著一份相知相惜的兄弟情。

「好吧,那我也只好趕鴨子上架,試一試了。」祁麟又搖了下紙扇,那英挺恣意的模樣不知可迷煞多少姑娘。

這時傅烈轍單手一抖,突地一份幽靈峽谷的地圖便落于案上。「你瞧,雖然如今六國看似平和,可是一些小柄正趁我們養兵生息之際像雨後春筍般不斷冒出,你得派兵將他們消滅掉。」

「什麼?你把這事也交給我?」祁麟皺著眉,「還是讓莫樊去做,他不是鎮守西邊嗎?您可不能盡找我這文人書生的碴。」

他一開口便撇清一切,如今待在京都可是逍遙恣意得很,絕不會自動蹬這趟渾水,將責任攬上身。

暗烈轍熾烈的目光盯著他,「你這也叫文弱書生?」

沒錯,祁麟在旁人面前永遠是一副瀟灑文人的模樣,平時出出主意、搖搖紙扇,要不就找個妞來玩玩,書生模樣盡現,可是想以這種遮掩法掩飾他身懷的絕藝,也未免太小看他傅烈轍了?

祁麟搖頭低笑,「受不了你,咱們能不能再一次心照不宣?」

還真是怕了傅烈轍,蠻橫霸道不說,還有著一雙厲眼。

「行,玉婆的事辦妥後就去西方幫幫莫樊,替他出個主意,畢竟那些小柄就像散開的螞蟻,看似不起眼,只要一聚集起來也是很令人頭疼的,千萬別讓他們壞了我的好事。」

暗烈轍神秘的黑眸里逐漸凝成一股噬血的殺意,只要誰成為他的阻礙、違逆他的意願,他便會毫不眨眼地一刀砍下,永除後患。

****

幽靈峽谷位于震雷和肅月兩國之間,成為彼此間攻佔的一道鴻溝,也成為傅烈轍進攻肅月的最大的困難。

比中住著師徒三人,師父人稱玉婆,由于模樣駭人,嗓音尖銳似鬼嘯,所以又有人以「鬼婆」稱呼。

她身邊的女徒藍之靈則是位縴柔女子,模樣秀麗、氣質婉約,心性又善良,在旁人眼中她們兩人的模樣心性可說是南轅北轍、大相徑庭,真不明白為何會住在一塊兒,成為師徒關系?

只不過藍之靈雖樣貌不錯,可在玉婆經年累月的虐待下,身子已是虛弱不已,不但不長肉,還得擔下所有重擔,實在是苦不堪言。

于三個月前玉婆嫌她身子弱,無法承傳衣缽,于是另收了位男徒霍逸,他雖名為藍之靈的師弟,卻長她五歲,對她倒是極為關心。

「師父,熱茶來了。」

藍之靈端著一盅熱茶來到師父的房內,這時玉婆正在教授霍逸心法,一見到她立即不高興地皺起五官,「你干嗎?想偷听心法嗎?」

「不……我不是……」藍之靈搖頭解釋,「我是怕師父您口渴,所以——」

口中的話尚未說完,卻見玉婆痛苦地掩面低吟,她立刻將茶盅放下,趨上前問︰「您怎麼了,是不是臉上的傷又發作了?」

「別踫我,拿開你的髒手!」玉婆抬起一張駭人的臉,猛地對縴弱的之靈送上一拳,「是不是幸災樂禍,巴不得我死了,你可早些月兌身?」

「不……我沒這意思。」之靈撲倒在地,打翻的熱茶正好淋在她手腕上,又紅又腫,可她卻堅強地咬著牙,不讓自己流下一滴淚。

「師姐……」霍逸見狀,打算上前扶她。

「別踫她,少讓她身上的晦氣沾上你的身體,你可是我未來的希望呀。」玉婆猛地一喝,讓霍逸伸出的手又徒然收回。

「師父……師姐燙傷了,我想看看她的傷。」他蹙眉頂回。

「少噦嗦,你給我出去。」玉婆一手捂著臉,一手指著屋外。

「可是師姐她——」

「霍逸,你出去,我沒關系的。」藍之靈對他笑了笑,自他進門後,對她的多方照顧已令她感激不盡。

霍逸看了之靈一眼又望見玉婆那惡毒的模樣,深怕自己的固執反而害了師姐,只好垂頭喪氣地走到外頭。

「哼,你和那寇老頭不全一個樣,一心要我死!他真殘忍,為了磷火彈居然對我下毒手,我發誓,倘若再有人企圖爭奪它,我定會與他死纏到底!」

玉婆原本就嚇人的五官因為中毒冒出了顆顆膿包,疼得她發狂,那猙獰的模樣也更為恐怖。

「師父,您……您別生氣了,得趕緊將傷養好。徒兒想到外頭瞧瞧,說不定可以發現一些排毒的藥草。」之靈握著傷處,慢慢爬起。

她從不怪師父這麼對自己,畢竟師父是養育她的恩人,她是打從心底關心師父的傷呀。

「哼,你以為寇老頭這種毒那麼好解嗎?看來他是打算折磨我一輩子,等我一死他便可以對你下手奪下磷火彈。」玉婆咬牙切齒地說。

「師父……其實徒兒覺得……那顆磷火彈似乎是個不吉之物,咱們不如將它毀了,沒有了它,別人也不會再來咱們幽靈峽谷鬧事了。」

藍之靈思想單純,在她的觀念里磷火彈這個東西破壞力這麼強,倘若一個不留神極可能毀了這大片土地,師父何苦要死守著它呢?

「呸,你少給我出點子。你知道的,我煉制那磷火彈用了多少心血,可花費了我近二十年的時間,說什麼我也不會輕易舍棄。」玉婆立即駁回。

「呃!那您休息,我這就出谷瞧瞧,說不定真有可醫治您的藥草。」之靈不忍看師父受如此大的折磨,她相信一物克一物的道理,世上任何毒物都有攻解的一方,只是她得慢慢找尋。

這些微薄的醫理是數年前一位方外醫者來到幽谷修行時讓她巧遇,于是趁這段時日偷偷向他討教得來的。

「喂,可別溜了。」玉婆警告她。

「徒……徒兒怎麼敢?」她連忙低頭澄清。

「告訴你,就算你真敢逃,天涯海角我也會找到你,把你碎尸萬段!」玉婆口出惡言。

「是。」藍之靈身子輕顫。

「那就快去,天黑以前得回來。」不得已,玉婆為了自己的傷,只得放她出谷了。

「好,徒兒會注意時間的。」

之靈說著,便到屋角提起竹籃,又折返玉婆身邊,「我會盡早回來做晚飯,師父您放心。」

「嗯。」玉婆不耐煩地揮揮手。

藍之靈點點頭,迅速走出木屋,而後很辛苦地爬過幾個山巒,便來到了幽靈峽谷的谷口。

說也神奇,這里長滿了些奇花異草,各式藥材應有盡有,因此大伙兒都將這兒稱之為「藥嶺」。

一到了那兒,藍之靈便開始搜尋著可以治療師父身上腫毒的藥草。

可是這些琳瑯滿目的植物可不是每一株都能用,有的非但不能救人,還可能置人于死地!而這些經驗都是之靈這些年來利用閑暇時間在這藥嶺上研究的結果。

說也奇怪,自從年幼時跟隨玉婆來此居住,十多年來她並沒有教她任何功夫,只是將她緊緊地栓在身邊,要她為她做事,當她的出氣筒。也因此,之靈完全不懂得人間險惡,但玉婆卻時常當著她的面罵著這外頭沒一個好人。

之靈並不擔心自己遇到壞人,她單純地以為只要真誠待人,別人也一定會以真誠待她,只是不懂為什麼寇老頭為了一顆磷火彈殘害她的師父,還用了那麼狠毒的手段?

搖了搖頭,既然理不清,她也不想再追究這個問題,當務之急還是得盡快在天黑前找到治療師父的藥草。

由于她身子虛弱,頂著太陽找著草藥是件很辛苦的事,可她不斷告訴自己,她不能倒在這兒,師父還要這些草藥救命呢!

翻遍了藥嶺,終于她采下了幾株極有可能是藥引的草藥擱在籃內,可手肘卻也不經意被荊棘劃破了條好長的傷口。但她並不在乎,正打算趁天黑之前回谷時,突然眼前出現一雙金雕翹頭履。

之靈錯愣之下,揚睫一看,驀然瞧見眼前這位噙著笑意,臉孔俊挺又帶著一股邪味的男人!

「這位公子,請你讓路好嗎?」之靈見他動也不動地就站在她面前,可這是通往谷底惟一的路啊。

「難道這條路是姑娘所開?」男人眸光一閃,眼波流露著某種沉靜和智慧。

之靈頓時傻住,「公子,你這麼說就不對了,我只是要借過下山而已。」

她天真坦率、有話直說的個性可讓站在她面前的祁麟看得一哂。

「姑娘,你還真是開不起玩笑,在下不過是逗逗你而已。你這麼回應,倒讓我無言以對。」

他往後撤開身,伸手一揚,「姑娘請。」他深邃的眼微微一挑,露出了抹令人迷醉的俊逸風采。

之靈睨了他一會兒,這才提起竹籃往前走,卻听見他在她身後說道︰「姑娘采的這幾味藥,好像全是解毒的藥材,不過姑娘得小心,其中兩味若調和在一塊,那可是會致命的。」

「你是大夫?」之靈立刻追問。

由于這里是藥嶺,許多醫者都會來此采擷一些罕見的藥草,而他會在這兒出現,又對她藍子里的藥草這般了解,至少會醫術吧。

只不過……瞧他這身裝束,優雅又矜貴,倒像位富家少爺。雖然她藍之靈不曾出過幽靈峽谷,卻有不少人竄進谷內,所以她自認有識人的能力。

「在下不是,你瞧我像嗎?」祁麟張開雙臂,對她露出一彎颯爽笑意。

「那麼你怎麼會對這些藥材這麼了解呢?」之靈質疑道。

「醫藥只是我的興趣而已。」他眯起眸專注地望著她。

「哦,原來是這樣。」

之靈有些失望,正欲離開,可又瞧了瞧她籃子里的幾味藥,心忖︰倘若她就這麼將它帶回,研究的時間起碼得上月,師父也就要忍受那麼久的疼痛,如果這位公子願意幫忙……

「嗯……公子……」之靈猶豫了會兒,不知怎麼開口。

「姑娘請說。」祁麟笑意漸濃。

「我是想問公子關于這些藥草的解毒性。實不相瞞,我師父……我師父她被人下了毒,現在全身長滿了膿包,疼痛難抑,我實在看不下去……」

「被人下毒?」祁麟眸子輕轉,試探道︰「不知姑娘家住何方?」

「我沒爹娘,就和我師父住在那峽谷內。」之靈毫無心機地回答。

他點點頭,眯著眸問︰「這座幽靈峽谷如此靜謐,仿若世外桃源,怎麼會有人這麼狠心要傷害令師?」

「還不是為了磷——」之靈立刻噤了聲。

師父曾說過外頭的人全都陰險狡獪,那他究竟是不是好人呢?

「那我明白了,不過關于醫理只是我的興趣,真要問人可就要問我的一位摯友。」祁麟開始施以引誘之計。

「誰?」

「他住在震雷國。」

「震雷?!那是哪兒?」之靈未出過谷,更不知這朝代已成了分裂局面,自然不曾听過震雷這個國號。

「在北邊,我正要去那兒,如果姑娘願意可與我同行。」

「跟你去?」她皺了下眉,「不行,我得回去跟我師父說一聲,可就不知她同不同意了?」

之靈有些猶豫,若要她離開師父,師父必然是十成十的反對,甚至會臭罵毒打她一頓,可為了她的傷她不能不問問呀。

「這可不行,我現在就要返回震雷國,等不了你。」祁麟皺眉道。

「那怎麼辦?我……」之靈猶豫道︰「我不能不告而別。」

「想想你師父的病情,我想她會體諒你的。不過……我也不好勉強你,一切看你了。」他只想放長線。

「嗯……好,那我寫封書信回去,你等會兒。」之靈吹了聲口哨,片刻後竟飛來一只白鴿。她拔起地上綠梗在自己的長裙上寫了一些字,而後撕下系在它的腳上,「小飛,記得回去找師父,懂嗎?」

「它是……」祁麟看著飛遠的白鴿。

「它是我養的,我們現在可以走了嗎?」之靈柔柔一笑。

「好,姑娘隨我來。」祁麟眯起眸,嘴畔微之一漾。

****

到了震雷國王宮外,祁麟便停下腳步,隨即從身上抽出一把紙扇交給之靈,「這個你帶著,方便你出入這地方。」

之靈看著眼前堂皇的建築、氣派的大門,這麼壯觀的地方還是她頭一次見過,也因此她心底突然躥上一絲迷惘,有個聲音仿佛在問她︰「你該進去嗎?」

腦子里突然劃過師父難耐喊疼的模樣,于是她揮去顧慮,便跟著祁麟走進這扇高大非凡的宮門。

可一進里頭,藍之靈更是被那幢幢金碧輝煌的宮殿吸引了注意力——

這里究竟是什麼地方,除了典雅氣派之外,這里的樣樣東西都是如此的精致,想想她與師父與師弟所住的地方連這里的一根琉璃柱都比不上。

也就在她感嘆的同時,忽然天上飛過一道黑影,嚇住了她,「啊——」

緊接著在她面前落定的竟是另一個男人!

他的皮膚較為黝黑,五官深邃,一雙炯利的大眼直瞪著她,仿若充滿了不滿,不可諱言,這男人給了她一股沉重的壓迫感。

「我說轍啊,這就是你歡迎客人的方式嗎?」祁麟搓搓鼻翼,笑看他一臉沉黑。

暗烈轍的黑發披散至肩隨風飄蕩著,澄黑的瞳仁肆無忌憚地瞅著藍之靈的嬌容,沉寂的眼神、酷傲的氣質更是造就他一身不羈的風采。

「她是誰?」傅烈轍面無表情冷著嗓問。

「她?這得問你,我不過听你的吩咐,將人帶回來而已。」祁麟聳聳肩,不要命地說。

「我要你帶人嗎?東西呢?」傅烈轍忍不住對他一吼,那如同魔鬼般低沉的嗓音突地飄進之靈耳里,使她心中產生了幾許忐忑。

她撫著胸望著他,長那麼大都還從沒見過像他如此狂傲的男人!

「呃……這個……」

「你給我站住!」傅烈轍霍然喊住正打算溜走的祁麟,眯起眼道︰「我要的是東西不是人,把她帶走。」

藍之靈驚慌地轉首看向祁麟,「你不是說這里有大夫可以幫我忙,替我師父治病嗎?」

「我沒騙你,不過這個人願不願意你就得問他了。」祁麟意有所指地看著滿臉鐵青的傅烈轍,立即趁空檔走人。

「喂——公子你去哪?」見他就這麼走了,藍之靈心急得不得了!

看著祁麟漸行漸遠,藍之靈這才發現身後的另一個男人已慢慢走近她。

她猛地回過身,望著傅烈轍,「我……我是遠從幽靈峽谷來的,听剛才那位公子說你有一手好醫術,所以特地來請你幫個忙。」她緩緩道來,聲音飄浮無措。

「醫術?!」傅烈轍眯起眸子,輕狂冷笑,「我從不知道我還會醫術,你搞錯人了。」

「是嗎?那剛剛那位公子明明指著——」

「他的話不可信,把東西留下,你就可以走了。」他雙臂環胸,口氣沒得緩和。

「東西……什麼東西?」之靈可是一頭霧水了。

「祁麟沒告訴你?」他的眉輕皺,奪目閃爍的黑瞳一沉,整個人倏然呈現出一股沉重殺氣。之靈看得心口一懾,迭退了幾步,「你們到底是什麼人?而你究竟是不是位大夫?」她提防地看著他,因為緊張而生澀地吞了一口唾沫。

「我傅烈轍活著不是專門回答女人問題的。」他劍眉一挑,聲音全無感情。

「你這個人說話怎麼是這種態度?我也不想來你這兒,也不想問你話,是剛才那位……那位祁公子告訴我你會醫術可以幫忙我,我才來的啊。」面對他的挑釁,之靈忍不住沖口而出。

「哦,祁麟會這麼跟你說嗎?我不信。」傅烈轍閉上眼,再度張開,眼底已出現一絲寒芒。

「信不信由你,我是真的听他這麼說才來的,如果……如果這里沒什麼大夫,那我走好了。」

之靈才轉身,卻突聞身後一陣風起,剎那間他已站在她面前!

「就算你會武功,你也別這樣嚇人!」之靈撫在胸口,瞪著一臉佞色的他。

「听說你師父玉婆武功造詣深厚,可你怎麼像是手無縛雞之力一樣?」他疑惑地開口。

之靈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你怎麼知道我師父是玉婆?」

她師父玉婆或許在幽靈峽谷一帶無人不知,可是這里離那兒那麼遠,這個人又像是成天關在這種豪華房子里的,怎麼也知道她師父呢?

暗烈轍勾起嘴角,臉色闃沉,「對你,我了若指掌。」

藍之靈張大眸子,渾身忽地發抖得厲害。

「過來。」他神情倨傲地看著她。

之靈胸口一窒,搖著頭,「讓我走。」

「我說過來!」他的表情是完全沒得反駁。

藍之靈深吸了口氣,睨了他半晌,「你要做什麼?」

「別讓我再說第三次。」他的聲音輕緩,可是那強烈的命令卻足以讓藍之靈汗流浹背。

她心底明白,在這時候她絕對不能得罪他,否則他一掌砍向她,她要走的日子可能就遙遙無期了。

驚心動魄地朝前跨進一步,才剛到他面前,她的胳臂便猛地被他逮住,往上一提水袖一落,卻露出她的勻白上肢!

「你這是做什麼?放開我——」她拼命掙扎,覺得這男人不但怪異詭譎,還如此無禮。

「你給我閉嘴!」

說話的同時,傅烈轍已伸手至腰間拿出一只白玉瓷瓶,以嘴餃開塞子,從中掏出一滴精油,涂抹在她手臂上那道長達寸余的傷處,一股沁涼舒服的感覺從傷處傳至之靈心田……

「割傷你手臂的是種含劇毒的葉梗,不及時在三天內上藥,你會慢慢氣虛而亡。」他瞪著她道。

她再一次張大杏眸對住他的臉,此刻她的眼底除了寫滿了恐慌外還帶著幾許詫異!

這人當真是大夫嗎?否則他怎麼只看著她,就知道她肘上有著傷口呢?

如果他是大夫,有這樣的醫術就太驚人了!

這時傅烈轍收回了手,對外頭喊道︰「來人——」

這時一位下人匆匆趕至,低首問道︰「王,有何吩咐。」

「把她帶到梅園看好,不準她跨出一步。」

「是。」

僕人走向藍之靈,「請。」

「你怎麼可以限制我的行動,我要回去——」即便他為她上了藥但也不能以此禁錮她。

「如果你要救你師父的性命,就別頂撞我——」他驀然回首,狂野的黑色眼瞳里閃出騰騰殺氣。

之靈看得心口倏緊,只好道︰「如果……如果你真願意救我師父,那我就留下。」說著她便跟著僕人離開。

暗烈轍望著她離去的背影,眸子卻愈眯愈緊,此時天空幾道烏雲飄過,反射出他眼底寒芒的銳利。

懊死,他剛剛從哪兒來的惻隱之心?居然會想救她一命!

罷,反正她還有利用的價值,等東西一到手,她的一切已與他無干。

電腦版

茶香言情網版權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