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千根本不在乎那些對著他的槍口,他一手緊扣著女主人,一邊舉起手看了下手表,「從我采取行動到你們舉槍,總共費時三秒,你們知不知道這三秒將會發生什麼事?」
保鏢們頓時冷了臉,面對邵千那張取笑的臉孔,還真是顏面盡失,「我們……我們……」
劉管家這才發覺事態嚴重,沒想到這些人居然是這般不中用。
「小姐,這年輕人身手不錯,當司機再好不過了,小組能不能不要再挑剔了?錄用他吧。」劉管家懇求她同意。
「可是劉伯,他——」
「小姐,老爺和夫人去世時,你才六歲,我絕不能輕忽你的性命。」
「這……」她深吸口氣,再看看邵千。
她這一凝眸,含著太多讓邵千意會不到的東西。
「好吧,隨便了。」她依舊面無表情地說。
那份鎮定還真是讓邵千不敢相信會是出自一個女人易上。
「听見沒?我們大小姐錄取你了,還不趕快道謝。」劉管家在一旁催促。
但邵千只是雙臂環胸,冷睇著他們,「我是靠我的能力才讓她認同我的,應該毋需道謝吧?」
「你這小子……」
「劉伯,算了,你帶他去他的房間,等我要出門時會再喚他。」說著,她便要上樓。
邵千矯捷地躍上樓梯欄桿,擋在她面前,「喂,我除了要做你的司機,還得做你的貼身保鏢。」
「對,這樣更好,我瞧小姐身邊是該多個能力強的人保護她。」劉管家又回頭瞪了眼那些擺著好看的保鏢,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我不需要。」女人抬頭瞪著他,「請讓路,可以嗎?」
邵千撇嘴,那副笑容慵懶得令人屏息,她趕緊別開膛,生怕自己得再一次鞏固好不容易下定的決心。
而他也注意到她這抹不太對勁的神情,「好吧,我看你好像也累了,快去歇會兒。」他讓開身,好讓她上樓。
女人立即閃過他,快步上樓,可是走了幾步卻發現這男人居然隨著她的腳步一塊上樓。
她立刻回轉過身,怒視著他,「你夠了沒?我已經錄用你做我的司機,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再說就算我答應你做我的保鏢,我也不會多一份薪水給你。」
「哦,那小姐的意思是……只要我不要保鏢這份薪水,你就會答應我成為你的‘貼身’保鏢?」邵千瞅著她陡變的臉色,猛地噴笑出聲,「原來你也會有反應呀,我還以為你是個木頭,無情無緒慣了。」
「小子,你在說什麼話呀!」劉管家听他這麼說,臉都變綠了。這小子雖然功夫夠好,可惜太過自大,難怪小姐不喜歡他。
「我說的是人話。」他居然還笑得出來。
「你可別以為我們錄用你,你就可以玩世不恭,我既然可以說服小姐錄用你,也可以請小姐炒你魷魚。」劉管家發怒了。
「OK、oK,別生氣呀,劉伯。」他舉起雙手,學著她故作條呢地喊他劉伯,「如果你們因為無法接受我的幾句玩笑話而罔顧小姐的安危,若出事了豈不後悔莫及。」
邵千就是有這份自信,他篤定劉管家不會真的炒他魷魚。
「你……唉!」劉管家又看了眼面無表情的小姐,心想,小姐從小就是這樣,自從老爺、夫人空難喪生後,她就沒有笑過。而這小子雖然嘴巴刁頑了些,但不可否認,他能夠帶給小姐所缺乏的生氣呀。
從小姐剛剛那難得發怒的情況來看,他知道這小子定有這份能耐。
「算了,你要保護好小姐,否則我不會讓你好過。」劉管家將狠話說在前頭。
「劉伯,這你可以放一百二十個心,我發誓即便舍身,也會保護好小姐。」邵千舉起手,做出發誓狀。
「那就好。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邵千。」他很坦白地道出。
女人在听見這兩個字時,呼吸莫名的一窒,但她卻能掩飾得很好。「你們聊夠了吧?我想回房了。」
「我得跟著你。」邵千仍執意。
「要跟就只能待在門外,你若不覺委屈,那就隨便你。」她又表現出原來的冷淡,隨即快步上樓。
邵千趕緊跟上,到了二樓時卻不忘回頭對劉管家眨了下眼,似乎正在炫耀他「成功」了。
劉管家一愣,話還沒說出口,就見他已消失在樓梯口,跟隨小姐而去。這時劉管家才乍然發現,他都還不知道他到底可不可信,居然就答應讓他隨小組而去,可見這小子就是暗藏了一股魔力。讓他信任他、相信他。
再想想,如果他真對小姐有害,剛才就足以殺了她或挾持她,可是他並沒這麼做,表示他並不是個危險人物。
而這時的二樓卻發生了一個小狀況,邵千一直跟著她到門口就見她轉身,以一雙美麗的瞳眸瞪著他,「跟到這里就行了。」
「是,坦白說,我也沒意思跟進去。」他笑得邪魅,「對了,不知小姐大名?」
「我的名字不重要。」說著,她就要轉身進房間,可才要關上門卻發現他動作極快地闖了進來,「你這是?」
就在這一瞬間,邵千已將她退到門後,粘在牆與門之間,「放心,我沒有要輕薄你的意思,你不用驚慌,我只是想知道你的名字而巳。」
「我的名字對你而言真的那麼重要嗎?」她不明白。
「當然重要了。」他的黑眸蘊含笑意,「總不能我出去見到朋友,朋友問我現在正在服侍誰,我卻說不出來吧。」
她揚首望著他,久久才說︰「我姓文,叫文可勻,現在你可以離開了吧?」
「是,我馬上就走。」他對她微微頷首,主動退出房間。
直到房門再度合上,文可勻這才無力地倚在門板上,深深吐了口氣。
為什麼會遇到他?他又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她百思不得其解,腦海突然晃過一些零亂卻不容遺忘的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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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千,我好喜歡你手上的金剛超人,能不能借給我玩?」一位才念幼稚園的小女孩走近他,看著他獨自玩著手中的玩具,還能露出這麼甜的笑容,心想這玩具一定很好玩。
「你要玩?」小男孩瞪她一眼,「你那麼小,不會玩的。」
「我們都是大班呀,你能玩,我就能玩。」她仍執意要玩。
「都是大班?!哼!」小邵千很不屑地一哼,那時候他已經習慣戴上無鏡片黑框眼鏡,架在他小小的鼻梁上,還真是可愛得很。
誰不知道柳雨媛小他兩歲,說話還「臭靈呆」的,又不時掛著兩條鼻涕,應該是念小班才是,偏偏她卻能倚仗有長輩與議員認識而升級就讀。
听老師說,今年她還會提前進入國小。
哇,前陣子還會尿褲子,累得老師替她把屎把尿,她還敢去念小學,看來他得為她未來的國小老師析福羅。
「你真不肯借我嗎?」她眼淚鼻水又淌下了。
「柳雨媛,我說不借就不借。」他拿著心愛的玩具溜到另一邊去。
而小女孩只好嘟著嘴,抿著嘴著著他走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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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千,今天的回家功課是什麼?」小女孩問著坐在隔壁長得有點俊帥的小男孩。
「你不會抄嗎?就在黑板上。」他不耐地說。
「可是好多字我都不會寫。」她小臉一垮。
「呵呵……自食惡果吧?誰要你提早就讀,你現在的年齡不過是三年級耶,居然要學五年級的課業,吃不吃力呀?」他的口氣有點幸災樂禍。
可不是他惡毒喔,實在是一進入這間國小,他就倒楣地被指派坐在她身邊,他知道一定又是她那位可「呼風喚雨」的長輩依她所願請學校老師幫忙的,他……他能不嘔嗎?
他曾問過她,「你為什麼要坐在我旁邊?」
而她理所當然地回答,「我喜歡你。」
咚!他一頭栽在桌面,差點砸壞了鼻梁上的黑色鏡架。她肯定不知道,他討厭她呀!
「不吃力呀,因為我知道你會教我。」她甜甜一笑。
看著她那天真的笑容,邵千連忙改變想法不,他不是討厭她而已,而是極度的憎恨她——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邵千,下午去看電影好不好?」女孩穿著洋裝跑到邵千家門外按電鈴,一看見他就笑問。
「沒空,我等下要去打籃球。」已經高出她一個頭的邵千穿著運動服走出家門,居然連正眼也沒瞧她一下。
「籃球」她眼楮一亮,「我去看你打球。」
「不必。」他回絕得既干脆又狠毒。
她心一懾,眼底立刻浮上受傷的痕跡,「那……那我就待在球場外替你加油,不進去打擾你。」
邵千受不了了,于是用力轉過身,「柳雨媛,你跟我跟了那麼多年了……我算算,從我六歲到現在……我的天老爺,居然已經十年了……十年耶,你補償不了我的精神損失、細胞加速老死,但是我求你現在離開我。」
柳雨媛垂著小臉,「好嘛,不去就不去,我也不想跟你呀,我自己去看電影了。」說著,她就將捏在手心的票現給他瞧,「這是我早就買好的票,是你最欣賞的性感女星HalleBerry可主演的,既然你不去,我只好去退票了。」
說完她轉身離開。可她每走一步就不忘探究一後的動靜。
「Halle……老天!籃球怎麼比得上她呢?唉,算了。」邵千一個轉身將籃球踢進家門,接著大喊道︰「喂,柳雨媛……等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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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千,你怎麼突然轉學,跑到這麼偏僻的地方念書?這是什麼學校呀?風學園……我怎麼從沒听說過?」
一天,邵千放長假,才從學園出來就看見她正好來找他。
「你倒是神通廣大,知道我在這里。」邵千雙手抱胸地瞅著她,眼底已出現了忍耐多時的憤懣。
她再跟他,他絕對不會念及她是女人而對她出手。
「我是問你的好同學的。」她不在乎他發青的臉色,因為她已經看習慣了,只是好奇地向里頭探頭探腦,「你能帶我進去參觀嗎?」
「不行。你能找來這里,我不得不說你能干、你行、你是天才,不過現在你不能再待下,快走吧,我也要離開了。」他將她推遠一點,學校有校規,他才不會因為她觸犯呢。
「你要離開?又要轉學嗎?」
「不是——」他的好風度、好性情,總是在看見她時破功。深吸了口氣他才說;「我休假回家。」
「我今天是請假來找你的,那你也是請假呀。」今天不是例假日呀。
「我不是請假,今天是我休假,你到底听懂沒?」他已經對她解釋了十五年,每每她遇上好奇的事總是問東問西,他已經疲于應付了。
「我听懂了,只能說這間風學園挺怪的,既然你要回家,我能不能搭你便車?」她小小聲地問,像害怕他會拒絕一樣,雙手手指在身前絞扭著。
「你沒忘記吧,我已經搬離台北市了。」前兩年他們舉家遷移新竹,這才與她漸漸疏遠,當時他以為自己就要「出運」了,沒想到她還是三不五時出現在他面前,讓他不得不懷疑是自己眼花還是神經錯亂了。
「因為……呃,因為我正要去新竹找朋友。」她眼里盈滿期望。
邵千看她的眼楮就知道她說謊,可是……就當她是他多年同學吧,他即便不愉快可還是答應了。
「上車吧。」
「啊!你答應了,謝謝你。」柳雨媛立刻開心地跳上車。
即便與自己的目的地不同,她還是滿心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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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嘴邊帶著微笑,緩緩張開限望著門後,她知道他還待在門外。
什麼時候他變成保鏢了?好好的書不念跑來往虎穴跳,究竟是為了什麼呢?可她又不能跟他說得太清楚,畢竟知道得愈多,也就愈危險呀。
看來她得趕緊想辦法遣他離開,而且是愈遠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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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過去了,除了出門,可勻已習慣將自己關在房里,有時候發一下呆、有時候著一本書,一眨眼晚上就來臨了。
只是今天過得有些冗長,總是靜不下心做任何事,因為只要一靜下,她便會想起門外那個男人。他真的很盡責,無論她什麼時候將門打開,必然會看見他坐在外頭椅子上,有時看書、有時一個人玩牌,就連晚餐他也亦步亦趨跟著她進入餐廳,可他卻一個人待在角落克盡本分地吃著便當、看著她。
禁不住好奇,她又一次將門打開,卻也又一次看見他端坐在椅子上,靠在牆上假寐。
听到聲響,邵千抬起頭,一見是她便笑問︰「怎麼?睡不著?」
「你……為什麼還不去睡?」他當自己是不用休息的機器人嗎?
「保護你是我的職責所在。」他還是那句老話。
「那……那你今天沒洗澡?」切,那些話拿去騙十六、七歲的小女孩比較有用。
「洗了。」他笑著說。
「什麼時候?」可是她幾次出來都看見他呀。
「在你洗澡的時俟。」
當邵千麼回答她的時候,她的臉色突地一變。
「你這是什麼意思?」她提防地看著他,似乎已將他視為登徒子了。
「因為你的浴室正好跟隔壁的浴室相連,我向劉伯說了這理由,他同意我暫時可以到那間房間洗澡,更可以就近保護你。」
听他這麼說之後,可勻覺得好無稽,「你何不說要搬到我隔壁房間,可以照顧得更周全?」
「咦?你什麼時候變成我肚子里的蛔蟲了,居然知還我的打算。」邵千眉頭一挑,笑得可得意了。
她看著他的笑容,這笑是她向往多時的,可是以前他卻吝于施舍,而現在他居然會笑這麼開心。難道他不知道這並不是一場游戲?
「我看你是矯枉過正。」說著,她就要轉身進房間。
「你好像不怕死?」他的嗓音突然放沉。
她回頭看著他,「當,你將永永遠遠生活在死亡的恐懼中,日子一久,你就會對死這件事麻痹了。」
「嗯……我能理解。」他點點頭。
「所以你走吧。」她回頭才要跨步,邵千卻已經迅速撲向她,將她撲倒于地。
文可勻張嘴正想罵他要干嘛的時候,房里突然響起轟然巨響,就連房門都給轟飛了。
「別看——」
邵千趕緊壓下她的腦袋,並將她抱起跑向及時趕來的保鏢們,將她交給其中一名。「保護小姐,將她帶離這兒。」
下一瞬間,邵千已沖進滿是火光的房間。
文可勻見狀,立刻大喊︰「邵千,你別進去,千萬不要——」
她話還沒說完,便已被一群人帶走了。
「不要……我要進去。」文可勻不停抗拒,可是他們卻將她抓得牢牢的,說什麼也不肯放手。
直到來到樓下庭院,她看著冒著火焰的樓上房間,心里不停為他祈禱著。
「小姐,你沒事吧?」
劉管家趕到她身邊,打量著小姐是否受傷了。
「沒事,可是邵千……」她指著樓上。
「邵千!哦,你是指那個保鏢呀,保護小姐是他的責任,只要你沒事就行了。」劉管家一心擔心著小組的安危,哪里管得著其他人。
「你怎麼可以這麼說?」她說什麼也不能讓邵千死呀。
不一會兒,警車、消防車全趕了來。
好不容易熄滅火光,文可勻趁大家不注意之際迅速沖上樓,可是房里的情況讓她傻了眼。
漆黑、焦臭,沒有一樣東西得以幸免,難道邵千已死在里面了?
她像發狂般地不停翻找著。
這時劉管家也上來了,「小姐,這里頭還好燙,你快出去。」
「劉伯,你幫我找找,快點。」文可勻急切地說。
「究竟是什麼東西這麼重要?」
「邵千……」她哽著嗓音,傷心地道︰邵千的尸首……我要見他的尸首。」
「小姐,你不用太傷心,我幫你找。」雖然小姐的反應令人好奇與不解,但劉管家將之解釋為她不忍心有人為她喪命。
半晌,劉管家一無所獲,帶著笑容說︰「小姐,那小子還真命大,沒死在里面呢。」
那他是去哪兒了?沒錯,他的確不在里面。這間房雖然已焦黑,但並不是很亂,若真有具死尸,不會沒發現的。
「你是在為我哭嗎?」突然,邵千竟在她背後現身。
她回首,怔忡地看著他,雖然他臉上被煙燻黑了,可一點也掩飾不了他軒昂的帥勁,尤其更能襯托出他那口潔亮的白牙。
文可勻忍著沖上前抱住他的沖動,一顆心狂跳,啞著嗓音問︰「你……你剛剛是去哪里了?」
「我追嫌疑犯去了。」他拍拍身上的灰塵,「無奈外頭有人接應他,他一跳出牆就跑了。」
「可是……我剛剛一直在樓下,沒看你下來呀。」她不解。
「別忘了,你還在樓上的時候我已闖進去了,那時就發現有人在對面牆外鬼鬼祟祟,我想剛剛那聲爆炸極可能是對方丟擲手榴彈,所以想都沒想就跳下樓追了去。」他揉揉眉心,「只可惜晚了一步。」
「小子,你沒事就好,追不追得到人倒是其次,就算你抓到那人,很難保證對方不會派另一個人來呀。」劉管家也道。
「我看這里是不能住人了。」他冷嗤一笑,「沒想到請了那麼多人保護,還會給了對方這種機會。」
文可勻听出他話中的揶揄,「劉伯,另外找個地方,給樓下那些保鏢一筆錢,請他們離開。」
「可是……」
「我不想再過這種像活在繭中,哪也去不了的生活。」她說著轉首看向邵千,「你也一樣,不用再跟著我了。」
「這怎麼可以,我絕對不贊成。」劉管家立刻反駁。這簡直就是送死嘛!
「我倒是贊成小姐這個決定。」邵千抿唇一笑。
「你說什麼?」
「雖然這里請了那麼多保鏢,表面上看來是固若金湯,事實上卻漏洞百出,還有很可能養成為患。」邵千話里暗喻著某種讓他們不得不注意的可能性。
「你的意思是我請的那些人內神通外鬼?」劉管家瞪大眼,連連搖著頭,「這怎麼可能?」
「百分之九十九可能。小姐,現在警察在這調查,對方還不敢輕舉妄動,所以最遲明早你就必須走。」不等她回答,邵千又對劉管家說︰「所以今晚就必須找到地方。」
「好,若真得如此,那我馬上去辦。」雖然不敢相信他請來的人有問題,可邵千說得頭頭是道,他也不能再固執己見了。
當劉管家離開後,文可勻便說︰「你可以走了。」
「我怎能走。」他微微一笑。
「可是你剛剛明明贊成我的決定呀。」她憤怒地張大眸子。
「我是贊成你前半段的決定,至于最後加的那句……我可以當作沒听見。」他攤開雙手,接著居然抓住她的手臂,「走,警察在樓下,我得下去提供一些線索,之後——你就必須跟我走。」
「什麼?我……」
文可勻沒轍,只好被他拉著下了樓,而她此刻的心境就跟這里的情況一樣——一片狼藉呀!
不是說好要趕他離開,怎麼讓他愈陷愈深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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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管家年紀雖大,但是辦事效率卻非常高。
一個晚上他便找到了三處地方,經過邵千仔細查看之後,他選擇位于市區的一棟高級大廈。
「我以為你會挑郊區那間大房子,沒想到你也喜歡熱鬧。」劉管家跟他一塊將行李搬進去後,忍不住好奇地問道。
他更疑惑的是,為何他會情不自禁地听從一個保鏢的命令?
直到昨夜忙了一晚後,他在回程的路上突然想到這個問題。莫非……這世上真有所謂「魅力?」
「郊區那間房子太大了,難以防守,這里至少有管理員,畢竟能多一層保護,況且警察局局長也住在這棟樓里,對方要下手還得評估成功率。」他展現出獨特的洞察力。
「哦,原來如此。」劉管家看向文可勻,「小姐,你覺得呢?」
「很好。」她也喜歡這里。因為這兒不像前那個大宅院,總讓她覺得自己好孤寂。「對了,劉伯,听說劉伯母身體不適,是不是?」
「呃……老毛病了。」
「那你該回去陪陪她才是,這十幾年來你始終陪伴著我,反倒將家人擺在一邊,我實在是……」
「小姐,你快別這麼說,這是我應該做的。」說起這段過往,劉管家亦是心痛異常。
邵千聞言,不禁瞥視了他們一眼,尤其是文可勻,過去她給他的感覺是高傲、不苟言笑的,或者應該說的眼高于頂,可如今他倒感覺到隱藏在她冷傲外表下的熱情。而那些冷與傲,自然只是她的保護色。
至于劉管家所說的這些話更能表現出目前這種現實主義下難能可貴的「忠」與「義」。
「不管怎麼說,我還是得趕你回鄉下去看看劉伯母。」文可勻非常堅決地說,雖然讓劉伯離開,對她來說等于少了一個親人的陪伴,但是至少可以讓他月兌離危機,不管怎麼說她也得堅持。
「可是你……」
「小姐有我。」邵千打斷劉管家的話,「其實少些人在這兒走動,對她而言反而是有利的。」
「但我已經跟小姐這麼多年了。」
「劉伯,我相信你一定也放不下劉伯母,再怎麼說她也是你的妻子,你又怎能為了我不顧及她的想法。」不得已,文可勻只好下命令,「我要你現在就回鄉下去。」
劉管家心一動,眼眶都紅了,「那……那我回去,謝謝小姐。」
「這才是我的好劉伯。」她上前與他相擁了下,「等劉伯母的病好了,我歡迎你回來,而我一定會與你保持聯系。」
「嗯,那我就不堅持留下。」提起還沒打開的行車。劉管家說︰「邵千,小組交給你了。」
「你放心。」邵千勾唇一笑。
劉管家朝他們點點頭,轉身離去。
「你這個決定真的很好,至少可以讓他避開一場危機。」邵千望著她疲憊的臉色,「看你好像很疲倦的樣子。」
她點點頭,「我想我住在這里應該很安全,他們只知道我因為害怕那場意外所以跑了,只要我少出門,他們若要找到我沒那麼簡單的。」
「你的意思是……又要趕我離開了。」听她的語氣,不就那個意思嗎?
「如果你真懂得,就該走。」
「如果我就要死皮賴臉的纏著你?」既然校長給他的任務就是做她的「情夫」,那他不賣力點怎麼行?
不過話又說回來,當她的情夫倒也是件挺有趣的事,就不知道這個女人會怎麼養他這個……小白臉太難听,就說俊逸男好了。
「說,是誰收買你的?」她終于板起了臉,因為她知道他不是這種調調的男人。
「收買我?我的價錢可不低,一般人可能買不起吧,除了你。」他鏡片後的漂亮雙眸更顯得冷峻。
「你是什麼意思?」她不解地看著他。
「我可以不計一切的保護你,但是就必須同住一個屋檐下甚至在一間房里,你該不會不懂我的意思?」他邪魅地望著她羞怒交錯的紅顏。
「邵千,你不要太過分了。」她難過的轉過瞼,「好,既然你要纏,我又怎能不給你一點工作做呢。」
「在下悉听尊便。」他神清氣朗地笑道。
「我後天得去參加一個研討會。」
「研討會?我勸你別去,何況你剛才不是說自己可以少出門嗎?」不知道這女人又在打什麼主意了。
「話是沒錯,但這個研討會我一定得去。」她緊鎖雙眉,像是心事重重。
邵于眯起眸,詢問已寫在臉上。
「因為在那個研討會,他們將頒發終身成就獎給我父親,這對我父親而言是很重要的,所以我必須去。」她挑釁地勾起嘴角,「如果你害怕的話就馬上離開,沒人會知道的。」
「你!」他朝她跨近一步,希望能點醒地,「你知不知道就是因為如此,那些想要你的命的人極可能在那里守株待兔,等著你自投羅網。」
「不會,那個研討會只是一些我爸生前信任的好友參與,他們不會傳揚出去,你放心。」
「你太天真了,我要怎麼才能……」
不等邵千說完,她提起自己的行車走進房間。
「唉,算了。」既然她要冒險,他又怎能不奉陪呢。
看來這個女人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呀。就不知道後天將會有什麼樣的事情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