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送上門 第六章

到T區的辦公室問過珊蒂後,艾瑞克在隔離室里找著喬翎。

沒有馬上驚動她,站在玻璃窗外凝視著她專注的側臉,他陶醉了,看她看得有些痴傻。

直到確定喬翎結束手邊的工作後,艾瑞克才開口喊她。

她一見到來人便打招呼,「艾瑞克,你怎麼來了?」說著邊走向他。

「來看你。」好些日子沒見到她,他決定充分把握住現在。

唉!她實在不該多此一問的,喬翎在心里無奈的嘆息。

多年來,有意或無意間,她不知已暗示過艾瑞克多少次,自己只拿他當好朋友看待,對他沒有絲毫男女之情。偏偏,他仍是執迷不悟,堅持泥沼深陷。

「早知道N區工作那麼閑,當初我實在該申請到那一區工作才對。」她試圖用調侃的口吻來化解他的執著。

「是嗎?你真的這麼想?」

扁听到他興奮的語氣,喬翎就知道自己又再一次失言了。

「我去跟珍說一聲,讓她到T區來,這樣我們就能一起待在N區了。」

為免艾瑞克繼續一頭熱,喬翎連忙開口澄清,「不用了艾瑞克,我不過是開個小玩笑罷了。」真要把兩人湊在一起工作,自己怕不被他滿腔的愛戀給淹沒才怪。

頓時,艾瑞克從原本的興高采烈變成顆泄了氣的皮球,「喬翎,你明知道我——」相識七年,至今仍無法打動伊人芳心,想來怎不令人沮喪。

「艾瑞克,我該走了。」趕在他又一次向自己告白前,喬翎截斷他,「珊蒂還在等我幫她處理點事。」說著,她就要邁開前腳。

豈料,艾瑞克突然攫住她的手臂,將她整個人拉向自己的懷抱。

「讓她等,珊蒂會了解的。」整個動物園里,除了瞎了眼的,誰不知道他是多麼熱切愛慕著她?

短暫的驚愕過後,喬翎立即回復過來,「艾瑞克,你別這樣,你快放手。」兩手抵著他的胸膛,她企圖拉開兩人間的距離。

「不放,我不放。」他早就想這麼親密的抱著她了,「喬翎,你明明知道我有多麼愛你,為什麼要躲我?」長久以來壓抑的情潮,仿佛在此刻全引爆開來。

「艾瑞克你冷靜下來,先听我說,我是真的沒有在躲你。」她睜眼說瞎話,希望先緩和他激動的情緒。

「你有,打從我們大學認識到現在,你一直在逃避我的感情。」艾瑞克直接點出事實。

面對他單刀直入的犀利,喬翎顯得有些無力招架,說不出話來。

「喬翎,我真的非常非常的愛你,打從第一次見到你,便無可自拔的迷戀上你。」他眼中寫著無與倫比的認真。

「艾瑞克,你別激動,先放開我再說好嗎?」她努力嘗試著撫平他的情緒。

「我不,這一次我再也不讓你有機會逃避。」環抱她的鐵臂又鎖緊了幾分。

「艾瑞克你別這樣,你弄疼我了。」喬翎眉心微蹙,試圖博取他的憐惜。向來,這招是非常有效的,只除了這次……艾瑞克一把捉起她的手心貼向自己的胸口,「你可知道,這里,比你還疼上好幾百倍。」他愛她愛得心都疼了。

「我……」喬翎頓時對他感到愧疚不已。

「難道你沒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嗎?」他渴望獲得她對等的回應。

知道他要的不過是自己的承諾,偏偏她卻給不起,僅能困難的擠出一句,「我很抱歉,真的。」她盈盈翦水滿載著對他的歉然。

艾瑞克卻不接受,猛地大吼,「我不要你的抱歉!」他要的是她的回報,不是她的道歉。

眼見他像頭受重傷的困獸,喬翎卻無力拯救他,感情的事誰也勉強不來。

「艾瑞克,你別這樣。」她心中的歉疚更深。

受到刺激的艾瑞克哪里還听得進去喬翎的規勸,他猛然低頭硬堵上她的紅唇,失去理智般拼命吮吻她。

喬翎在驚慌之余雖然拼了命左右閃躲,仍然是逃不開他的侵犯,只能咬緊牙關阻止他更進一步探入。

努力了許久仍不得其門而入,艾瑞克離開了她的櫻唇,竟將進攻的目標轉向她滑女敕的頸項。

喬翎頓時警鈴大作,也不知道是從哪里冒出來一股蠻力,猛一使勁,絲毫沒有防備的艾瑞克便整個人被推了開去,一跌坐在地上。

沒料到自己一時情急竟將艾瑞克狠狠的推倒在地,喬翎直覺想上前扶他,然而前腳才剛跨出半步,又遲疑起來。

終于,她收回自己的步伐,匆匆丟下一句對不起,便頭也不回飛快轉身跑出隔離室。

***

沒有告訴任何人發生在隔離室里的那段意外插曲,喬翎一整天無時不處在神經繃緊的戒備狀態,留心經過自己身邊的男男女女,生怕艾瑞克突然又從哪個角落里冒出來。

此時的她心情亂糟糟,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

好不容易死撐活拖到五點下班,直到坐上自己的本田房車,離開了動物園,她緊繃的神經才稍稍松懈。

一路上喬翎心神恍惚,在前往醫院的途中好幾次差點因閃神而與前方車輛撞上。所幸都在千鈞一發之際,猛然踩住煞車,才沒釀成任何不幸。

有驚無險回到醫院,喬翎到附設的餐廳買妥兩人的晚餐,一踏進病房,她整個人像虛月兌似的差點癱軟在地上。

「對不起,我又回來晚了。」喬翎對米契爾扯出一抹勉強的微笑。打從她開始回復上班以來,這句話似乎已經成為她的口頭禪,三天兩頭就要說上一次。

「發生什麼事?」精明如米契爾仍是瞧出她笑容背後的不對勁。今天的她似乎異常疲憊,而他相當不喜歡自己眼楮所看到的。

「沒什麼,只是路上大塞車,加上工作了一整天,人比較疲倦罷了。」喬翎刻意隱瞞,不想讓他知道自己被強吻的事情,雖然他可能壓根就不在意,她仍是不想讓他知道。

米契爾盡避听出她語氣里的遮掩,卻沒再繼續追問,只是默默在心里作觀察。

當喬翎洗淨臉從浴室里出來時,米契爾早已徑自動手進食。

住院至今,米契爾首次自己動手用餐,喬翎雖然覺得訝異,卻沒有多余的心力追問,她實在是累壞了。

沒啥食欲的她草草扒了幾口飯,便不再吃。

見她吃得極少,米契爾竟出人意表的開口說話了,「吃飯!」他以命令式的口吻道。

喬翎想告訴他自己實在是吃不下了,然而,在他一雙銳利的眼眸逼視下,到口的話就這麼硬生生梗在喉嚨。她勉強自己重新拿起筷子,像老牛拖車似地又扒了兩口,費了半天勁才將嘴里的飯菜吞進肚子里去。

直到她真的再也吞不下一口飯,只好可憐兮兮的握著手上的筷子,一臉快要哭出來的脆弱。

換成平常,她是不可能在人前輕易展露自己的脆弱,只因她今天實在累極,加上面對的又是自己心儀的男人,這才不由得委屈起來。

罷解決掉自己晚餐的米契爾二話不說,伸手接過她手里的便當就吃了起來。

訝異他居然吃自己吃剩的飯菜,喬翎當下一愕,等回過神來想到要阻止時,米契爾早已吃去一大半。

飯後沒多久,喬翎強打起精神從櫥櫃里拿出睡衣,走進浴室準備好好梳先一番,借以抒解全身的疲憊。

病房里,米契爾又撥了通電話與連恩聯絡,等確認過公司目前的營運狀況以及關于他繼母的事情進展後才掛上電話。忽然,他警覺到,浴室里的人早在里頭待上好一陣子,卻遲遲不見蹤影走出來。

米契爾開口喊了喬翎兩聲,都沒有得到回應,下床走到浴室門口又敲了幾聲,里頭仍然沒有回音。

終于,他一把推開浴室的門,卻見里頭的人早在浴白里累睡了去。

沒有絲毫的遲疑,米契爾大步走到浴白旁邊。原是怕她著涼,準備將她抱回病房里休息,卻在見著她赤果的胴體剎那,整個人一僵。

靜靜盯視著果睡在浴白里的喬翎許久,他才緩緩蹲去,正想伸手將她撈出浴白,視線卻被她右邊頸項一處約略兩三公分大小的青紫給攫住了。

頓時,米契爾炯炯有神的厲眼眯成了一條直線。說不出是什麼感覺,只知道心髒被狠狠撞擊了下,一口郁氣悶在胸口抒解不開。

當下,他心頭竄起一股沖動,想要把浴白里熟睡的喬翎奮力搖醒。然而,在瞧見她滿臉的倦容時,不舍的情緒仍是暫時挽回了他的理智。

最後,米契爾抱起喬翎走出浴室,孔武有力的模樣實在很難與他平日的虛弱聯想在一起。

迷迷糊糊半夢半醒之間,喬翎仿佛看到米契爾正抱著她大步行走,這可笑的錯覺讓她不由得莞爾。

以米契爾目前虛弱的情況來看,如何可能抱得動她?肯定是她在做夢。想到夢里有他,她睡得更香甜了。

***

早晨的第一線曙光穿過玻璃窗,一夜好眠的喬翎緩緩睜開眼楮,正滿足的想打個哈欠,不意卻對上一雙深邃的眼瞳。

「啊!」她嚇得頓時從床上彈坐起來,待看清楚對方的長相,她道︰「米契爾,怎麼是你?」意外他會拉張椅子,坐在她床邊。

米契爾沒有回答她,一整夜沒睡守在她床邊,為的就是想在她醒來的第一時間,問清楚她脖子上的吻痕是怎麼回事。

思索了一整夜,他雖然想不透自己為何如此堅持,但他深切的體認,自己是非弄清楚不可。

「你怎麼了?這麼早就醒過來,是肚子餓了嗎?」這是她惟一想得到的解釋,壓根沒料到他其實一整夜沒睡。

此時的喬翎因為坐起身,覆蓋在身上的薄被已然退至腰間,米契爾本就難懂的眼神中又多了抹復雜。

「米契爾,你沒事吧?」喬翎關切的問,上半身微微往前傾。

目光專注在某一定點的米契爾,眼瞳逐漸轉為濃稠。

被他瞧得渾身不自在,她只想找借口逃開,「你等我一會,我到浴室洗把臉就下樓買早點。」正想動手拉開覆蓋在身上的薄被,她頭一低,「啊——」當下失聲尖叫。

喬翎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全身赤果,這才明白他為什麼一直拿怪異的眼神瞧她。

她連忙拉高薄被將自己整個人包里得密不通風,「我……我……怎麼會……」她張口結舌,擠不出個完整的句子。

想到自己居然在心儀的男人面前坦胸露肚,她簡直要羞愧到無地自容。

米契爾倒是比她鎮定多了,「你在浴室里睡著了。」簡單的一句話,算是對整個情況做了交代。

喬翎想起來了。原來,昨晚的情景全是真真實實的發生,壓根就不是所謂的夢境。意識到自己竟赤果果的被他抱上床,她只想就此長眠不起。

「你的脖子,怎麼回事?」無暇欣賞她的嬌態,他迫切的想弄清楚困擾了他一整晚的那塊青紫。

「脖子?」她一時反應不過來,「有什麼問題嗎?」

「一記吻痕。」他的語氣是不容錯辨的篤定。

「吻痕?」喬翎左手順著他的視線撫上自己的頸項。

米契爾靜靜的看著喬翎,等著她的回答。

須臾,難道是昨天的……她像是想起什麼。

「你結婚了?」由于連日來喬翎一直陪在醫院照顧他,以至于他從未想過這層可能性。

「當然沒有。」她急忙否認。

「有要好的男朋友?」他口氣不佳。

不想被他誤會,喬翎一顆腦袋瓜搖成了只博浪鼓。

米契爾深深的凝視著她,她知道他在等她的解釋。

憶及昨天遭艾瑞克強吻的那一幕,喬翎卻是怎地也說不出一個字。

「說話!」米契爾堅持。

喬翎其實不想告訴他,她不要被他瞧不起。然而,在米契爾強勢的逼問下,卻由不得她再有絲毫隱瞞。

她避重就輕淡描了遍事情的經過,米契爾卻是听得臉色鐵青,越顯深沉。

按理說確定她沒有要好的男人,他應該高興才對,但是一听到她遭別的男人強吻,一股更巨大的憤怒頓時席卷他整個心頭。

「你是說那個男人強吻你?」知道自己實在沒有憤怒的理由,他仍是怒不可遏。

懊死的!他要宰了那個男人。

被暗戀的男人直指出自己慘遭強吻的事實,喬翎羞愧到幾乎無地自容,甚至比薄被下的赤果還要令她覺得難堪。

她覺得自己就像是個廉價的賤貨。

此時的米契爾臉上仿佛結了層冰霜,雙唇緊緊的抿成一直線,表情高深莫測,讓人猜不出他心里在想些什麼。

見他半天不發一語,喬翎直覺開口道歉,「對不起。」雖然她自己也是滿月復委屈。

不料,米契爾在听到她的道歉時,眼楮卻瞪成銅鈐般大小,「你跟我道歉?!」該死的女人,明明是她被強吻,現在居然還代替那該千刀萬剮的混蛋跟他道歉?

「我……」他為何突然變臉?

「你為什麼要代替那混蛋跟我道歉?你喜歡他?」米契爾厲聲質問。

「我沒有,你誤會我了。」喬翎急得險些哭出淚來。

「沒有?」他不信,「但你卻道了歉。」

「不是這樣的,我是看你很生氣,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她眼眶泛紅。

經她一提,米契爾才猛然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兩人非親非故,更何況她才是受害者,自己為什麼會如此失控?

不像他,這樣一點也不像他,他突然對自己產生一股自我厭倦。

于是乎,他將自己的不對勁,一古腦全歸咎到喬翎身上,「錯了!打從你救起我的那一刻起,一切就都錯了。」他大聲咆哮,口不擇言。

沒想到他會說出這種話,喬翎頓時刷白了臉,「我以為——」她只是憑著良知做該做的事,難道這樣也錯了嗎?為什麼他要這樣誤解她?

「你以為?」米契爾嗤之以鼻,「以為自己是誰?告訴你,你誰也不是。」

等到他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傷人的言語已月兌口而出。

這下子,喬翎再也抑制不住滿月復的委屈,淚水從眼眶里迸了出來。

不願意在他面前失態,她一把抓起包里在身上的薄被,迅雷不及掩耳的跳下床,三步並成兩步沖進浴室,門一甩躲在里頭淅哩嘩啦哭了起來。

盯著浴室緊閉的門板,米契爾著實懊悔不已。

混蛋!他到底對她做了什麼?他在心里怒斥自己。

她已經受了那麼大的委屈,自己非但沒有安慰她,還對她說出那麼多不堪的言語。米契爾越想,越覺得自己罪大惡極。

浴室里的喬翎身上里著薄被,整個人瑟縮成一團,貼坐在靠門的牆邊,整張臉埋在膝蓋里放聲痛哭。

整整有七年的時間,她不曾如此嚎啕大哭過,打從父母摔然離世起,她就已經失去了哭泣的權利。

每當遇到挫折時,她總是不斷的告誡自己,要堅強!要堅強!

多年下來,經歷過風風雨雨,她總算是熬過來了。想不到如今,自己會為了一個相識不到一個月的男人放聲大哭。

要是以前,她是決計不相信自己會如此軟弱,但是現在,她早已不是那個她所熟悉的自己。變了,一切都變了,從愛上他的那一天起,那個堅強果敢的喬翎便徹底消失了。

直到她哭累了,整個人憔悴的縮在牆角啜泣,浴室的門在這時被緩緩推開。

听到推門聲,她知道走進來的人是他。想到自己哭花的臉,她始終沒有抬頭,即便是在這種時刻,她所在乎的仍是他的觀感,不願意讓他瞧見如此邋遢的自己。

腳步聲在喬翎的正前方停了下來,霎時,她全身一僵,腦袋瓜子亂成一團無法思考。

米契爾緩緩的蹲子,當目光觸及到她在薄被外的雪白藕臂時,當下更是覺得自己混帳到了極點。

她是那麼樣的縴細、脆弱,自己怎麼狠得下心把她傷得體無完膚?

在伸手觸及她環抱住膝蓋的藕臂剎那,喬翎身子骨微微一顫,米契爾知道自己真的狠狠傷害了她。

他必須有所行動,借以彌補自己對她所造成的傷害。

舉手托起她埋在膝蓋間的下顎,讓她的視線與自己交集。喬翎原就精致的五官,在哭成了淚人兒後,梨花帶淚的她此時看來更顯得楚楚可憐。

「不要,不要看我。」好丑,她現在一定丑死了。

她試圖躲開他的視線,他卻不給她逃避的機會。為了避免她在掙扎時傷害到自己,他一把抓住她兩只手腕,將它們定在她身後的牆壁上,使她無法動彈。

接著,在喬翎反應不及時,米契爾已傾身向前吻住她。

直到四片唇瓣交接剎那,米契爾才總算厘清自己方才的憤怒。原來,他在嫉妒那個輕薄她的男人,所有的怒氣只因為她受到輕薄。

天啊!他正在對自己做什麼?喬翎難以置信的睜大雙眼,看著他肆無忌憚的侵略她。

靶覺到他的滑溜正探進她的櫻唇里翻攪,甚而纏上她,酥麻的顫栗透過舌尖蔓延至四肢百骸,她整個人像攤水似的軟了下來。

苞昨天艾瑞克強吻她的感覺不同,當時的她只想趕快逃開,不像現在,米契爾的吻充滿了魔力,讓她不由自主整個人陷進去。

當米契爾意猶未盡的結束了兩人間纏綿俳惻的熱吻,喬翎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一雙早先還被制伏在牆壁上的手臂,曾幾何時起已悄然環上他的頸項。

又羞又赧的她火速收回攀在他肩膀上的手臂,兩頰一如晚霞般緋紅。

不同于平日環繞在自己身邊那些矯情做作的女人,米契爾愛極了此刻的她,一個只為他展現嬌態的女子。

沉默了半晌,他道︰「剛才是我不好,你願意原諒我嗎?」有生以來第一次,米契爾開口跟人道歉,對象甚至還是他向來鄙視的女人。

喬翎原已止住的淚腺,在听到他發自肺腑的道歉時,女人內心深處最縴細的角落被觸動,誘發出一串串晶瑩的珠淚。

從沒有過安慰人經驗的米契爾見狀,頓時慌了手腳,「不要哭,是我亂說話,我混蛋!」想動手為她拭淚,又怕惹來她更激烈的反應,他只能一個勁手足無措。

將他的反應看在眼里,喬翎隨即明白,他是個拙于說抱歉的男人。猶有甚者,這可能是他第一次向人道歉。

意識到這點的喬翎再也抑制不住激動的情緒,整個人飛撲到他身上,摟著他的頸項忘情宣泄自己所受的委屈。

環抱著她的嬌軀,任由她整張臉埋在自己頸間哭泣,米契爾知道,自己獲得了她的原諒。

了解她只是在宣泄自己的情緒,他也就不再阻止,心底涌現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柔情,像張展開的絲網,將她整個人緊密的包里。

兩顆心是那麼樣親密的結合,但只一會,米契爾便意識到自己的忘形。

坐擁佳人在懷的滋味雖好,隔著薄被與她胸前的渾圓磨蹭,對任何一個身心正常的男人來說,卻可謂是種煎熬。更何況,她未著寸縷的,此刻還隔著他的長褲,坐壓在他的男性象征上方。

天知道,他必須花費多大的自制力,才能壓抑在內心那股沖動,不讓自己嚇到她。

此時的米契爾心想,如果她再不快點離開他,他可能會因為過度壓抑而當場暴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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