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男的戀礙習題 第2章(2)

紀若寶沒理會小張的叫喚,徑自走到流浪漢跟前,「因為你一直跟著我,所以我想確認一下,你是不是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她的小臉潔白無瑕,氣質純淨到毫無一絲雜質,一雙大眼楮閃亮有神。

滿臉油垢,發絲沾著不知名液體,貼黏在側臉,身上還隱約散發出陣陣異味的流浪漢,愣愣的回視著她,沒講話,只是用手模了模肚子。

「啊,我知道了,你肚子餓了吧,我身上有點錢,我借你吧!」她一邊說著,一邊拿出錢包。「我跟你說,這是借你的,我家住在這里,但是如果你忘了,也沒關系,反正只是兩百塊……」

紀若寶還沒把錢包拿出來呢,方才眼神呆滯、動作遲鈍的流浪漢,這會兒卻眼捷手快地搶過她的錢包,一溜煙轉身跑走。

「喂喂喂!你這人渣!紀小姐好心借你錢,你還給我搶啊你!」看到這一幕的小張跑了過來,大叫著要越過紀若寶追過去。

但紀若寶扯住了他的衣領,將他給拉了回來。「不用追了。」

「也是,紀小姐,我可能追不上,他跑得還真快!不過沒關系,我現在就去調監視器畫面……」

「不用不用,別麻煩了。」她一邊說,一邊從隨身包包里找出一張紙條遞給小張。「這上面有我錢包里所有信用卡所屬銀行的電話,還有我的身分證字號和出生年月日,麻煩你幫我打電話通知銀行卡片掛失,上面的電話是這些銀行的總經理專線,告訴他們我是紀實聯的女兒就可以了,到時他們會再補寄信用卡給我。」

「是……好的,但里面除了信用卡,還有其它東西吧?像是身分證什麼的……」小張還是覺得要調監視器。

「是啊,還有護照,所以我明天得自己跑一趟去補辦這些東西了。」紀若寶說得有條有理、不疾不徐,看起來就不是第一次遭遇這種情況,交代完後,她非常干脆地轉身朝家的方向回去,但走沒幾步,她又轉身問道︰「我爸回來了吧?都三個月了。」

小張先是緩慢地轉動著眼珠子,避開她那稍嫌熱切渴望的眼光,左右轉了轉,然後干干地笑了笑。

「喔,好吧,我知道了……」收回帶著期待的目光,她轉回身,拖著稍嫌沉重的步伐往家走去。

唉,還沒回來嗎?明明離開前說好是兩個月就回來的,如果不是很想太常回家,干麼買豪宅呢?

望著天空,紀若寶重重嘆了一口氣,接著又勾起一抹微笑,獨自一人回家。

睡到十點,起來梳洗一番後,紀若寶便準備出門去補辦昨晚被流浪漢搶走的證件。

志工團隊下一次要出團的時間是三個月後,雖然沒有很急,但她很明白自己的個性有點散漫,事情一拖往往會拖到最後一刻,所以還是先來辦一辦比較妥當。

雖然老爸的車庫停了五輛名車,但她向來注重節能減碳,習慣搭乘大眾交通工具,幸好她身上還有一張悠游卡,她決定就穿一件口袋很深的褲子,外加一件隨便到不行的寬大T——shirt,把印章、戶口簿復印件,還有一些現金等,全塞在很深的口袋里,就這樣出門了。

在外地跟志工團隊到處奔走時,她也經常是這樣的打扮。

跋在中午休息前,紀若寶先到戶政事務所補辦身分證,之後才去吃簡單的早午餐,接著就是去補辦護照。

由于是平日,交通還算順暢,沒多久就只剩過條馬路了,正在等紅綠燈的紀若寶發現身旁站了一個人。

之所以會引起她的注意,是因為這個人散發的氣質很不一樣,哪里不一樣?他的身材高?了一點、體格好了一點、長相陰柔了一點,還留了很長的頭發,不過目測應該是男的沒錯……簡單來說,就是他的外表比起一般人更容易引人注目。

但摒除外型不談,他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就很不一樣。

紀若寶注意到他正在盤梳一頭長發,顯然是因為太熱了,但他東模西模,還翻了身上的大背包一會兒,好像找不到可以綁頭發的東西,她便從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條不知道何時放在口袋里忘了拿出來的橡皮筋,遞向他。「這個可以嗎?」

樊厲軍轉過頭,對上一雙靈動的大眼,緩緩接過橡皮筋,利落地整好長發。

餅了一會兒,他才突然想到似的,轉過頭跟她道謝。

紀若寶挑挑眉,笑著回說不客氣,但心里疑惑著,怎麼他的道謝听起來像是被提醒要這麼做的?不是本能反應都會說謝謝的嗎?

正好這時綠燈亮了,她不再多想這個問題,當她舉步要過馬路時,剛好一位老人家拄著拐杖也準備過馬路,她馬上緩下腳步,過去攙扶。「女乃女乃,我扶您過馬路吧,現在車少,等等有車闖紅燈的話很危險的。」

她的行為、語氣再自然不過,就像這是每天都要做的事情一樣樊厲軍看了一眼,雖然沒什麼感覺,卻不知為何聯想到以前後羿護著那只小野狗的畫面。

餅馬路的這三人,目標一致,都是要去外交部領事事務局。

後羿交代樊厲軍的下一個案子,目標在國外。

雖然是平日,路上車輛也不多,但是要辦理各種護照事宜的人卻挺多的。

紀若寶將老女乃女乃交給事務局協助辦理的志工阿姨後,才開始忙自己的事。

現在事務局算很進步了,只需要把身分證放在一台機器上,按下按鈕,機器就會打印出已經印上身分證的申辦書,辦理的人只要再黏上自己的照片和填寫一些數據就可以了。

由于這不是紀若寶的護照第一次被偷,她非常清楚流程,沒多久她便將申辦書填寫完畢,拿著號碼牌等叫號辦理了。

此時,身旁一位女子連續打了幾個噴嚏。

「需要衛生紙嗎?」總是習慣給予旁人幫助的紀若寶說話的同時,已經拿出面紙遞給身旁的女子。

女子捂著口鼻,點頭道謝,然後趕忙抽出一張面紙擦拭口鼻,等整理完畢,女子這才抬起頭來,向紀若寶說道︰「真的很謝謝你,我忘了帶衛生紙。」

「不客氣……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覺得你跟我長得好像有點像耶!」紀若寶盯著也有著一雙大眼的女子說道。

的確,差不多長的頭發、差不多的發色、差不多的五官……雖然彼此確定沒有遺落在外的姊妹,但真的長得有點像。

「哈哈哈,好像是耶……啊!我踩到什麼了嗎?」女子覺得腳下好像踩到了什麼東西,低下頭撿起來,發現是身分證,她看了看身分證上的照片,再抬頭看看紀若寶。「這應該是你的吧?」

「應該是我剛才拿面紙的時候不小心跟著掉出來的。」紀若寶回道。

全部東西都塞口袋,是有這樣的風險。

女子玩味地再次看了看紀若寶和她的身分證。

「照片是今天拍的吧?因為發型和長度都沒變,我也是今天補辦身分證,我們身分證上的照片看起來也好像啊!」女子也從包包里拿出她自己的身分證,交到紀若寶手上。

紀若寶看了看,忍不住也笑了,「真的耶!般不好我們說是姊妹,其它人也會相信呢!」

唉,台灣這麼小,要遇到長得像的人,也不是多不可能的事!

就在兩人準備互換回自己的身分證時,突然一陣鳴空槍響,所有人嚇得放聲尖叫,一邊本能的抱頭縮身,一邊看向槍響來源處。

四、五個黑衣西裝男拿著手槍指向在場的民眾。

其中一人向前一步,大聲問道︰「誰是黎巧然?給我出來!」

所有人看來看去,心里都希望被叫到名字的那個人快點主動承認,免得連累到其它無辜的人。

紀若寶定定地看著剛剛的女子,想到剛剛在身分證上看到的名字。

女子低著頭咽了口口水,不敢看向其它人,也不敢出聲。

「再問一次,誰是黎巧然?給我自己出來,否則——」西裝男就近拉來剛剛被紀若寶扶著過馬路的老女乃女乃,手槍毫不遲疑地抵在她的太陽穴上。「我就直接斃了她!」

老女乃女乃嚇得渾身都在發抖,拐杖落地,布滿皺紋的手緊緊扯住衣襟,看起來快要喘不過氣了。

「還不快給我出來!」

紀若寶看著女子,女子顫抖著閉上眼,看得出來正陷入天人交戰,但是老女乃女乃可能撐不下去了……

紀若寶一咬下唇,舉起手上的身分證,站了出來。「我是!我是黎巧然!」

女子睜大眼楮,難以置信的看著為她頂替的紀若寶。

紀若寶跟她使了個眼色,暗示她不要輕舉妄動。

「很好。」西裝男冷笑道︰「你爸是國際刑警大隊長黎慶安吧!」

西裝男的口氣听起來挑釁多于疑問,但對紀若寶來說,現在不管怎樣,只要他問的是姓黎的,她點頭就對了。

「是……是的,沒錯。」她有點猶豫的回答,一邊看向正宮本人。

女子雖然沒有什麼表示,但她的眼神里除了害怕,還帶有慚愧跟後悔。

紀若寶微微搖頭,提醒她千萬不要選在這個時候後悔。

西裝男放開了老女乃女乃,手槍改指向紀若寶,後者微微地倒抽了一口氣,西裝男招了招手,要她過去。

紀若寶並沒有馬上照做,她還在想,怎樣可以讓大家平安月兌險,雖然一定有人啟動了警報系統,但是等警察趕來,可能還需要一些時間。

「如果你不馬上照做,就會有人因為你的不听話而斷送性命。」

西裝男的威脅讓紀若寶無法不從,只好乖乖地舉著雙手走了過去。

西裝男推了她一把,讓她轉過身去,接著從後方用一手扣住她的脖頸,將手槍抵在她的太陽穴上。

「這邊的人給我听好了,隨便哪個人去通知黎慶安大隊長,告訴他,他的女兒在我手上,如果他想救回女兒,就一個人來日本找‘源’組織,我們的頭頭會恭候大駕。」

什麼?!日本?!

「等……等等,為什麼要去日本?既然你們要找的人……呃,我是說我爸,他人就在台灣,干麼不在台灣見面就好?」

紀若寶的問題讓西裝男愣了一下,也讓蹲在不遠處的樊厲軍笑出聲。

在這種氣氛下听到笑聲實在很唐突,西裝男不滿的把槍口對準樊厲軍,厲聲質問,「你笑什麼?」

樊厲軍抬起頭迎上西裝男的目光中,不見一絲畏懼,用好听的嗓音道︰「之所以不在台灣解決,原因很簡單,台灣是黎大隊長的地盤,日本才是他們的地盤,通常狗都是把骨頭叼回自己的窩里之後才敢吠。」

「你竟敢說我是狗?!」西裝男凶狠地怒瞪著樊厲軍。

樊厲軍微微勾起唇。這麼明顯了還問,不是存心自己損自己面子嗎?

西裝男見樊厲軍這樣的態度,怒氣更盛,扣著扳機的右手食指微微動了一下。

樊厲軍淡淡的瞥了西裝男不安分的食指一眼,仍舊保持微笑問道︰「這里要是有人死了或是受傷,不會耽擱到你回總部的時間嗎?」

樊厲軍的口氣很輕柔,就像在關心對方吃這麼快會不會噎到一樣,但西裝男馬上認知到這個人並不簡單,他可不想這麼窩囊地受威脅,于是將槍口轉向指著一名懷中抱著嬰孩的婦女,冷笑道︰「不要以為我不敢,就算在這里殺死一、兩個人,也沒有人能夠阻止我離開台灣!」

「不要!」紀若寶用力掙月兌西裝男的鉗制,奔向婦女,擋在婦女和她的孩子面前。「帶我走,就帶我走就好,不要傷害任何人!」

她無法接受好好的生命平白無故斷送,不管是人還是動物,全都一樣!

「給我走開!」西裝男大吼。

「不要!」雖然害怕,但紀若寶堅定地伸開雙臂,說什麼就是不讓。

反正,她能活到什麼時候都不一定,如果白白讓別人犧牲性命,她往後活著的每一天一定都會懊悔不已。

樊厲軍又想到後羿護著小野狗的畫面了。

想到那次之後小後羿有好一陣子都不跟自己說話,只會用那種苦大仇深的眼神瞅著自己,他便覺得好像不能放著不管。

也不知道是何時發生的,原本距離西裝男至少有五步的樊厲軍,下一秒就出現在西裝男身邊,極為快速地奪走西裝男的手槍,非常熟稔地將彈匣、子彈給拆了。

「別為難人家了,人家都說要跟你走了,順便帶我一起去吧,我正好要去日本找人。」樊厲軍將被支解的槍枝拿到櫃台,提醒事務局的人員等警方來時交給警方,又回過身來看著西裝男道︰「好了,快走吧,不然等警察到了,恐怕你還要再費些力,回去還要跟總部解釋。」他的口吻就像叫孩子趕快回家一樣。

被反客為主的西裝男還陷在手槍居然這麼輕易就被搶走的錯愕之中,但如果他真的問「你怎麼有辦法這麼快的搶走我的槍」,好像很沒出息,所以他問了另一個在場眾人同樣感到疑惑的問題,「為、為什麼我要帶著你去日本?」

「都說了我剛好要去日本找人啊!讓你帶去又不用花自己的錢。」樊厲軍回得超理所當然。「難道這沒有比你把黎大隊長的女兒從台灣帶到日本,再叫黎大隊長從台灣去日本救女兒還要合理嗎?」

西裝男無法反駁,但不願就這麼輸人,硬拗道︰「但、但你憑……憑什麼覺得我……我會帶……」

他話都還沒講完,就被樊厲軍面無表情的截斷,「那你憑什麼覺得你要是不帶我一起走,你還有辦法離開台灣?」

「你……你到底是誰?」

「你會有機會知道的。」樊厲軍的言下之意就是不用心急。「所以,現在我們可以走了嗎?」

西裝男在心里評斷,依照現在雙方的氣勢或實力,如果跟眼前的長發男唱反調,都不是明智之舉,畢竟他還是得把總部交代的任務擺第一,于是他向兩個手下使了個眼色,讓他們架住紀若寶後,便領著一群人離去。

沒兩分鐘,大批警力趕到了。

黎巧然本人虛月兌地巴著其中一位警察,有氣無力的道︰「快……快聯絡我爸……我是說,叫黎大隊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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