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茵如浪的亭台中,浪風行那偉拔的身軀昂立,他看著這片黟林郁翠,朝著徐徐吹來的風,朗聲道︰「我知道你早已到了南源,為何不到麓驪行宮見我?」
回應他的是曠野之聲,浪風行繼續道︰「我們一直是最好的盟友,四年前我們同心立誓找出她,四年後當她真正出現時,你反而變了嗎?雲朗!」
看著依舊毫無動靜的四周,他淡笑.「還是不肯出來見我嗎?那一夜救走刺客的人是你吧?這表示那個黑衣蒙面人真的是她,無論我有沒有可能認錯那雙眼眸,這樣東西我是絕不會認錯的。」浪風行從腰間取出一個紫色香袋,這是當夜的黑夜刺客被擊成重傷後掉落的.
緊握著這香袋,那清幽的香永遠能令他體內的怒焰熾燃,激蕩的聲音像由齒縫中迸出.「這股蘭香世上無人能有,唯有那個背叛我,欺騙我,折磨得令我幾要瘋狂的女子,才擁有這獨特的絕雅之香。」
浪風行嚴謹地道︰「你和她有十多年姊弟之情,我不怪你出手.但是別再插手接下來的,否則……樹立我這樣的敵人,對你,對高家都不是一件樂意見到的事吧!」
風遞送無言的秋瑟,蒼綠的草原依然搖曳如浪,他嘆道︰「雲朗,我從來就不想將你列為敵人,所以你別逼我這麼做,我和她之間的事她遲早該面對。」當浪風行正想走一亭台時,傳來一個快樂大叫的聲音.
「喂,冰塊臉,今天我可是比‘堆堆’先到喔!」非煙興奮的臉蛋紅撲撲的一頭撞進亭子里,猛一對上亭中人那犀邃的黑眸時,不禁愣住了!
「對……對不起,我以為……‘堆堆’,別亂來!」她尷尬地抓住正要往對方肩上躍去的松鼠.
「姑娘到這找人?」對眼前這看來清秀靈黠的小泵娘,無來由的令浪風行有股好感.
「是呀!明明每天都是那個冰塊臉先在亭子里的嘛!奇怪今天怎麼沒看到人!」死冰塊害她糗大了,非煙感到慍惱地四處探頭看著,繼而看到他手上所拿的紫色香袋,不禁詫然大叫.「少室哥哥的香袋,怎麼會在你那兒?」
「少室哥哥?」浪風行眉宇深蹙.
「對呀!」她馬上又一彈手指.「喔!原來‘他’自己也掉了,居然還叫我天天來這兒找回自己的,不公平,濫用大人權利!」
「姑娘,你確定這香袋是你口中之人所有?」
「當然!」非煙一把拿起他掌中的香袋,指著上面道︰「這還有我繡的雪字呢!我做了兩個,一個是我的,另一個是少室哥哥的,里面的香料還是‘他’調的呢!」
「少室?」
「你是外地來的呀!不會不知道白少室吧!」非煙了不起的插腰.「在南源地帶,誰不知道除了翔鷹幫和夜裊幫,再來就是天泉山莊的白少室了,他們都是以俠義出名,但是我的少室哥哥是其中最好,最棒的!」
「白少室!」浪風行一怔,他確曾听屬下提過,當時並未多加留意,如今……晴雪的母親正是出自嵩山赤賦的白蝶,如果她以母親的姓化名……白少室!
浪風行抬頭眺望邊際那濃淡相疊的群山,幽吟道︰「少室眾峰幾峰別,一峰晴見一峰雪.少室晴雪,嵩山八景之一!」他仰天狂笑.「任你天涯海角,我亦能黃泉碧落,如今你插翅也難飛了!」
一旁的非煙見到眼前男子驀然轉變的神色,正感到不對勁,就見對方投來的眼神帶著一種凜冽的迫人!
「你……你的眼神……不太善良喔!如果你敢對本姑娘怎麼樣,別說我沒警告你,我後面還有很多人的!」非煙只感一股由心底顫起的悚然,邊退著步還邊撂下話,這時一陣箏音響起,柔和的旋律化解了緊繃的一刻.
浪風行听著這像來自四面八方的空靈之音,低頭冷笑.「你放心,我不會傷她,但是你也要謹記我剛才的話。」說著,他朝非煙道︰「姑娘,我們會有再見的一天!」
非煙眨動烏溜亮的大眼,看著他邁步離開亭台的魁梧背影,不禁擦著額上的冷汗.「我……衷心期待不要有那一天,‘堆堆’呀!以後我們還是少來這亭子,來這兒的好像都是些搞算命和精神不穩的,干麼每個都說會再見面.吁,真可怕!」
當她松口氣的拍拍胸時,另一雙手又搭上她的肩,非煙嚇得尖叫,一看清來人,她慍惱地罵︰「你很奇怪耶,要嘛不出現,一出現就當背後鬼.拜托,別玩這種我笑不出來的游戲好不好!」
斑雲朗為自己的冒失歉笑,看著浪風行離去的方向,他深喟道︰「該來的總是要來,躲也躲不過,雪姊,你和他之間的事是誰也幫不手了,畢竟解鈴還需系鈴人呀!」
「喂!你不要講那些我听都听不懂的話,言歸正傳,今天我贏‘堆堆’了,香袋還我吧!以後我總算不需要來了。」她得意地伸出手.
他笑著搖頭.「不,以後你會更需要我,只有我能保護你。」
「你很沒信用耶,明明說我贏‘堆堆’就要還我的,現在又反悔!」非煙火了,要不是晴雪姊姊叫她來,她才不要來面對這個家伙呢!「誰說只有你能保護我,我有少室哥哥會保護我,你沒見過‘他’,還不曉得‘他’有多厲害吧!」
「‘他’再厲害都已經自身難保,你在‘他’身邊,只會造成‘他’的負擔。」雲朗突然撫著她的面龐,正色道︰「非煙,你該學著長大,晴雪不可能在你身邊一輩子,你對她的過度依賴,讓她背了最沈重的包袱,箝制得令她寸步難行!」
「你胡說!」非煙打下他的手,淚眼盈眶的大叫道.「晴雪姊姊答應過一輩子會在我身邊,姊姊永遠都不會離開我的,她親口答應的——」
「非煙……」看到她落下的淚,雲朗疼惜地想安慰她.
「不要踫我,你是壞人,你想拆散我和姊姊,絕不可能!我絕不會讓姊姊離開我——我不會再來找你了——我討厭你——」她激動的怒喊,哭喊地轉身跑掉.
身後的高雲朗神情復雜地看著,他對這小丫頭動的感情似乎比他想像要深,她一句無心的討厭,竟讓他如刺心般難受!
夜沈,風徐,星月的風華延展大地,天泉山莊一片寂靜.
沒有任何外力與聲音,當一股強烈的心悸竄起時,熟悉的男性體味也隨之侵入鼻息,晴雪驀然由眠夢中驚醒,猛一睜開的眼望進室內的黑暗時,旋又蹙眉的閉上,待體內的情緒漸漸平和,她才緩緩睜開眼.
這時一股冷風拂來,晴雪才發現窗戶不知何時敞開了,夜風不停地灌入.她嘆笑地搖搖頭,在邊境入秋後,常見風瑟蕭涌,窗一沒關好,夜里就經常會遭勁風掃開.
晴雪披上外衣,對自己近來過度緊張的反應也感無奈,正想伸手掩好窗子時,一道黑影掠過!
「什麼人——」她一叱,迅即抽出床柱上的長劍,飛身躍出窗口.
她提劍追出天泉山莊來到後山森林時,已失去了對方的蹤影,晴雪小心地走在這落葉鋪成的林徑上.
風吹,沙響,黑夜的林木顯得幢幢暗影,令人不由自主地悚然起顫.她冷靜的雙眸沈看四周,猛然一個碩大的影子騰空罩來——
晴雪蹤身旋飛,疾刺的劍影在夜空劃下爍亮寒光,當她足落于地時,才發現劍氣劈開的竟是一個極大的布袋,一見那袋中的東西即將翻覆,她拉上的外袍拋空而去,白紗外掛一時竟像張起的防護大傘在劍尖逐舞!而有袋中傾下了漫天的啞白,柳絮翩飛縈飄,襯得林中有如冬季雪景,林地鋪了一地霜白.
木棉絮!待晴雪一看清,劍尖上的白衣外掛已再回到主人身上.會是雲弟嗎?她想到「星誅亭」前的木棉道,隨即推翻這個想法,雲弟不會,也沒有必要以這樣的方法引她現身.
挺立的身軀站在那落英紛飛的絮雲中,晴雪高挑的濃眉迸出凜然的英氣.「裝神弄鬼,出來————」揚聲的振喝在絮啞落盡時,一曲幽亮的簫聲回繞整座林子,也讓晴雪震懾當場!
這簫律……世上縱有千千萬枝簫,她卻永遠不可能會錯認此刻的簫音,這是一枝跟了她十多年的綠簫,如今這枝綠簫該在誰手上,沒人比她更明白!
當簫曲停下時,沙啞而沈亮的嗓音隨著踩枯葉的足音傳來——
浪是否依舊隨空高躍?
晴雪警戒的看著四周,倏地,滿地枯葉隨著棉絮激飛涌起,掃亂了她的視線.
風可還繼續逐舞晴空?
在這團紛飛繽亂中,一股剌痛突由頭頂貫入,她整個人已被定住.
行之心依然情系雪身?
瞬間,力勁再由前胸直透,晴雪四肢動彈不得.
念君,思君,難見君;
銳痛猝不及防的從後背而來時,她的功力已被封鎖.
歲歲,朝朝,暮暮.
直至最後一道沒于腰際時,晴雪全副身軀頓然癱軟.
嵩山赤賦幾多蹤?
當綠簫由身後勾上頸子時,她已被一雙健臂帶入一堵久違的厚實胸懷.
「沒有任何事能攔得住你,是嗎?」高晴雪迎上了浪風行那雙寒冽如刀卻又囂邪的眸子!
「我說過,別辜負我們之間的諾言,否則,我的懲罰你受不起呀!」他握住她的下巴狂野道.「我該如何稱呼你,官晴,高晴雪或者白少室?」
「我又該如何回應,朱麟,浪風行,鎮南王!」她笑,肩上已趨愈合的箭傷卻猛然傳來劇痛!
欣賞著她痛苦咬唇的蒼白,他殘酷的聲音冷笑.「別想再跟我玩任何游戲,從現在起我們之間只有一種身分,一種認知,那就是你的一切都屬于我,在這天地間唯有我是你的主人!」肩上的傷口隔著衣料滲出血來,那蒲扇似的大掌卻是滿意的撫著那裂開的傷口.
「主人!」晴雪卷俏的睫毛微顫,一雙迎視他的琥珀之瞳,流漾如清似媚的醉采.「但不知在王爺心中我該是何種身份?」
浪風行放蕩狎笑.猛地攫獲那柔女敕的唇瓣,侵入的舌迅即與之相纏,熾烈地吸吮!
窒息的強吻,狂暴得像要奪走晴雪每一分呼吸,彷佛吞吐的每一寸氣息,都只能感受,仰賴著對方,卻又是這麼難以同步成調.當強硬的唇箝略微松開時,他撫著那紅腫的唇瓣,啞聲笑著.「是妾,是奴,是婢都行,你只要服侍本王一切的需要。」
「听……起來不難!」被封的功力,再度裂開的負傷,昏眩感一波波涌上.
「相信我,那絕對是最適合你的。」浪風行在她耳邊嘶語.「你只需要一輩子用你這和靈魂來贖,這是你負心之罪!」
當風再漫舞秋瑟時,林徑上已失去了兩人的蹤影.
夜,更深沈了.涼秋的瑟索讓更多人早已沈入夢鄉,麓驪行宮卻是一片燈火通明.
堂皇寬廣的主宮內,層層的羅紗垂帳中,低吟的喘息逸出,黝銅與珠潤相纏的身軀,一場旖旎春色正啟——
枕被上,晴雪黑發如波濤散披,散亂的衣衫開敝露出湖水綠的兜胸,毫無防備的徜徉在白色的床海中,昏眩的意識和沈重的身軀令她微扭掙動,卻難以使出分毫的力氣,只能眼睜睜的面對即將發生的事!
撐首側臥于旁的浪風行,一雙盛滿的狩獵之眼,貪婪地觀賞這只觸網掙扎的彩蝶.看著她憐弱的無助,反教他興起更殘酷的,想用力蹂躪這夢幻般的絕美!
「四根金針封穴的感覺如何?」他俯身向她,彼此氣息近得幾乎交織.
「你……說呢?」靈俏仰視的朱顏依舊充滿興味.
「你真是一點都沒變呀!總是這麼漫不經心的莫測……」浪風行邊說著,另一霸道的手滑進那水綠兜胸下,揉捏著那細女敕的高聳.「永遠教人難捉,難模,更叫人……」
「如何?」任由衣下的手施為,她高仰的面龐抵觸他的唇.
浪風行眯起的黑眸閃爍銳凜,幾乎由齒縫迸出話來.「想狠狠的撕開這一層虛偽——」他猛一叱地扯下那片水綠兜胸,豐盈圓潤的雙峰瞬然袒露.
晴雪抿唇顫喘,少見的倔然在她眸中升起,傲睨著眼前那蓄滿欲火的黑瞳.
「你知道……」他欺身覆上了那溫暖的嬌軀,雙手狂野地撫著半果的縴白胴體,浪蕩的笑意來到她耳畔廝磨呢喃.「今晚我想做什麼?」
看著他古銅的赤果和自己不整的衣衫,她不禁扯唇.「我們……這樣像要喝荼聊天嗎?」
浪風行縱聲狂笑,捧著她的臉,又狠又重的烙吻,兩人的呼吸赤灼灼的交融.「還記得你當年親口下的承諾嗎?」熱烈的舌忝吻沿頸而下,來到胸前盈顫的粉色蓓蕾時,他毫不猶豫的攫獲,隨著他唇齒的磨嚙,身下人一陣痙攣.「這個身軀屬于我,每一分,每一寸都是我的,除了我無人能擁有,現在我要你徹底實行這個承諾!」
強悍的宣告,誓言的掠奪,隨著被他粗暴拉下的蔽體長褲撼動晴雪!戰栗在體內潮涌而上,沈靜和漫不在乎像再也鎮壓不住,她不禁咬牙別過頭,卻被他捏住下巴扳正.
「你也會怕嗎?是怕我,還是怕這已非你能掌控的一切——」他猛然掰開她的雙腿,魁梧的身軀置身其中!
晴雪痛聲吸著氣,本能地想避開他這激烈的糾纏,然而在他肆無忌憚的動作中,雙腿被野蠻的撐開!
「我要看你,每一分,每一寸,連你最隱私的每一處,今後你的與心靈都將只會知道我!」
當炎炙的氣息隨著他的唇埋入她雙腿間時,晴雪倏然睜大了眼,那被完全展開在他眼前的暴露,比任何懲罰更令她感到懼意!
「不,不要,住手……」感覺到他邪惡的舌頭刺進體內,像要吞噬般的吮咬著她,緊繃的自持如潰堤般,她不禁抓緊床被,喘息扭旋!
他撩撥的唇舌探索的深入,被箝緊的縴腰完全禁止她的退離,欲濤沖擊著扭動的身體,滾燙的熱從體內滲出,這狂亂的異虐,終讓晴雪破碎的喊出.
「風行……不要……風行……」的折磨令她難堪又無助,喘息的吟喚,低垂的睫羽也因而滲出哀憐的淚光,這一幕揪入浪風行的心,四年前他們之間曾有的回憶浮上了心頭,不自覺緩下了動作.
他這須臾的失神,晴雪迅即拔出發髻上的釵,拚著最後的勁力刺向他肩上的穴,卻被一道更快的鐵指扣住,猛怒一握——
「哇!」劇痛由手腕傳來,晴雪痛聲叫出的翻落床下,跌出了那層層紗帳,倒落在鋪了毛毯的地,撫著差點被握裂的腕骨,她回首瞪著映在紗帳上的偉岸身影.
「差點忘了你狡猾如狐,每當你那美麗的外表越加輝燦時,就是運謀的開始,四年前我因此沈落地獄深淵,當時我就告訴自己,無論多久,這裂心哀絕的痛苦,我定要拉你同嘗!」
野獸的氣息從那層層羅紗中傳出,威脅的身形慢慢拉開紗帳時,一股無法抑制的顫抖由心底竄出,晴雪以手肘撐起自己,緩緩退著身.
「在你那清聖的外表下,真正的本質究竟是什麼?事情沒照你所掌控的走,就以你的游戲規則來懲罰,誘惑的蠱媚是你最拿手的.殘忍的玩弄人心後轉身離去,更是你最擅長的;萬事只要能照你所策劃的進行,不擇手段也要完成!」當他昂魁迫人的身軀跨出時,晴雪的心急遽得幾乎窒息,那一步步走向她的步伐,都帶著一股即將失控的凶猛.
「有著絕塵燦美的外表,看似成熟卻未曾長大,面對成人的世界,你以孩童的心態來玩,且只能順著你的心,你的意,不容任何悖逆,否則你將仲裁這份罪!」他伸手拉住想逃離的她,粗獷的結實再度釘鎖住那艷雪的嬌軀,切齒道︰「對你而言,玩弄感情只是一個頑童的游戲,偏偏你這天真的游戲將人傷得徹底絕決,晴雪呀晴雪,你就像個被寵壞,任性到了極點的孩子——」高亢的憤怒地嵌進了她雙腿間!
晴雪抽搐一顫,突地想起雲朗所說的話……
你不會希望自己落到他手中,否則你最好求死比較快!
「不,風行……」她抗拒的推著他的肩.「你听我說……呀……」
他猛地沖入,毫無預警的沖破那道處女之牆,戳刺的裂痛在晴雪身下燃起,隨著被他抬起架上肩的雙腿,接受他完全埋進巨偉,擺動瘋狂的節奏!
「當你任意的玩弄人心與感情時,可曾想過今天——」他怒吼的加劇馳騁的律動與沖刺.
加劇的痛楚,令她猶如垂死掙扎般的反抗,卻更刺激他暴戾的殘酷和征服,被極盡侵犯的身軀和一次次撕裂在體內深深的悸動,終讓晴雪逐漸陷入了恍惚的昏迷.唯有那男性喘聲之語在耳畔低回.「我們共墜地獄吧!你永遠都別想再離開我!」
金色的陽光灑進,明燦的耀亮透過紗帳,溫煦的拂在兩具綺情交纏的身軀上.晴雪緩緩張開眼,察覺擁著自己的男性結實.她抬頭,望進一雙漆邃的瞳,無言的默然在兩人深深的凝視中.
當她淡垂下眼瞼時,浪風行放在她腰際的手臂倏地收緊,充滿佔有欲的將她更攬入懷,輕吻著她頭上的發,今朝的溫柔異于昨夜的粗暴.
枕在他頸窩上的晴雪疲憊的合上眼,不願再想,不願再看身心的倦,痛,此刻只想融化在這份溫存中.或許,對自己老實一點,這堵厚實的胸懷,是她四年來不曾停止的思念.
這時一陣騷動傳來,冷揚急促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王爺,西宮殿外失火,屬下有事尚稟!」
浪風行回應後,沙啞語聲在她耳畔,似警告又像命令地道︰「以現在的你是離不開麓驪行宮的,乖乖的待在這里,知道嗎?」俯首輕吻上她未曾睜開的眼,隨即下床整衣走出了寢室.
當寢室完全陷入靜寂後,一道迅速的身形由窗口掠進,無聲無息的落地後,悄然走向她,感覺到那細微接近的足聲,晴雪睜開眼,見到來人,她頓感一陣依賴的脆弱.
「劍仁……」她孱弱的低喚.
陸劍仁看著紗帳內的一切,嘆息地環擁住她.「大家顯然還是來遲了!」
麓驪行宮內的廊道,兩個緊依的身形謹慎地走在這一片混亂中,小心地想往偏門月兌身.
這招調虎離山之計正是陸劍仁和蘇琴守的杰作,翔鷹幫和夜梟幫為救這幕後主人,兩幫人馬全數出動,各自潛藏在宮外接應.
「你們怎會知道我在麓驪行宮?」晴雪問道.
「以你的能力還會在半夜離奇失蹤,猜也猜得到,最主要還是教我們解你這四根金針的人說的。」
「雲弟!」晴雪了然一笑.接著見到前方走來的兩人,連忙更低頭的挨著劍仁混在忙亂的奴僕中.
陸劍仁隨著她的目光望去,也一怔,是清風,舞影!
「全部的男僕往西殿外救火,女婢留在宮內繼續平時的事。」
「吩咐下去,守衛在這個時候更要嚴守,以防有人伺機作亂。」
清風,舞影簡潔的吩咐調動人事後,便帶著這群僕役往西殿走去,晴雪和劍仁也松口氣的往偏門走去.
「‘你’們兩個,站住!」清風的聲音嚴謹傳來,讓正要邁開步伐的兩人停下.「剛剛說,男僕往西殿,女婢繼續留在宮內,沒听到嗎?」
見到前方的人一直未曾回頭,清風朝舞影示意的頷首後,兩人小心地走去.「轉過身來,‘你’們是哪個管事的手下?」
就在他們警戒的靠近時,前方男子突地回身揚手,射出點點金光,清風,舞影一驚,各自躍身避開.
「雪少主!」一看清那名女子的面容,最靠近的舞影大叫.
「快走!」身為四大家族的後人,和眼前這兩個家伙不宜照面,劍仁迅即抽出懷中的面紗覆上後,拉住晴雪就跑.
「稟告王爺,快派人去稟告王爺——」從初時的愕然回復後,清風,舞影對一旁的侍衛大叫,率先隨後追出.
後宮林徑,驟來的狂奔讓晴雪靠著大樹喘息.
「你還好吧!」劍仁伸手探著的額,憂慮地看著她蒼白已極的臉色.
「沒事,我……還熬得住。」她強撐一笑.被封的功力尚未恢復,且負傷的肩和腿再度復發,再加上一整夜的凌磨,她的體力已在崩潰邊緣.
「忍耐一下,出了麓驪行宮,有我們挖的秘密甬道,到時就可以放心了。」劍仁鼓勵著.
身後的追兵聲音已距她們不遠,劍仁忙扶起她,晴雪突感暈眩襲來,腳步一陣踉蹌,一旁的劍仁趕緊扶住她.
她虛弱得幾乎靠在劍仁身上,緊壓著額頭,略一思忖後,決心道︰「劍仁,你一個人走吧!」
「你在開什麼玩笑!」陸劍仁不敢置地看著她.
「我負傷在身,帶著我會連累你,別管我,你先走吧!」
「夠了,今天眾人進行這場冒險,就是為了救你,沒帶出你,我一個人走干什麼!」劍仁那蒙面下的雙眼是滿腔的義氣.「走不動,我背你!」說著便要抱起晴雪.
「不……」她緊攀著劍仁的肩,道.「以我目前的體力是逃不出去的,硬要帶著我,會讓我們一個都逃不出麓驪行宮,你要看這樣的情形發生嗎?」
「晴雪——」浪風行的叱咆聲傳來,一見到那擁著她的「蒙面男子」雙眼熾裂得像要迸出火來,他的怒吼幾乎撼動整座麓驪行宮!
「風行!」一見到他沖來的駭人氣勢,她幾乎要放棄剛剛的提議,卻還是推著環住她的劍仁道︰「快走,幫我照顧非煙,叫大家千萬別再輕舉妄動,一切等我的消息!」
「不行,留下你會受更大的痛苦。」劍仁拉過她.
「听我說,現在別堅持這種無意義的事,你還不明白嗎?我的罪由我自己承擔,但你們的身份如果被發現,大家因我而受牽連,對我而言才是最致命的痛苦.求你,一定要平安出麓驪行宮,快走————」晴雪用力推開她,轉身朝浪風行而去.
「晴雪——」劍仁吃驚地看她如撲火飛娥般朝來人奔去,正想動身而去.
「別頑固了——想想大家——」晴雪回頭大叫,卻馬上被來人的力量扯進那堵銬鎖的胸懷.
這番話讓劍仁握拳忍下躁動的個性,轉身離開.
「住手——」高晴雪拚命抱住浪風行的腰,想阻止他欲追的沖勢,然而過于縴細的嬌軀卻無法阻擋他改為運氣出掌的堅決,倏然涌起的蕭詭,讓晴雪一驚,轅古七絕!
「不要——」情急之下,晴雪攬上他的頸子,紅唇印上了他.
當清風,舞影,杜痕,冷揚帶著各自所領的人馬全趕來時,就見到他們的主人和緊攬住他頸子的絕塵佳人,親昵的深擁相吻,在眾目睽睽之下,兩人卻彷佛置身無人之境般,一時周遭全啞然無聲了!
直至浪風行放在身側的手箝上晴雪的腰際時,幾乎抵著那柔軟的唇瓣,凜寒的星眸深鎖她莫測的褐瞳,冷冽的聲音清晰地逸出︰「清風,舞影,帶人包圍天泉山莊,將全部的人抓回,遇有反抗,格殺勿論!」
晴雪一怔,他厲聲冷笑的寒調,灼炙了她的耳,說出了令她愕然駭住的話.
「我該如何處置你,翔鷹和夜梟的幕後主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