劣女戲豹 尾聲

水的聲音,彷佛一曲小調,輕緩的在耳畔流逝,連身軀都跟著這調子輕晃,風拂來也像帶著一股水潮的溫潤味,雖未睜開眼,嫣兒已經醉在這股氣氛所圍繞的感覺里。

「嫣兒……醒醒……黃昏了……」悅耳的聲輕喚著她。

黃昏……怎麼會,不是才剛吃了早餐嗎,而且還沒和天沐哥見面呢!她悠然轉醒,猛一映入眼簾的面龐竟是她怎麼也想不到的人,嚇得她跳起!

「你、你怎麼會在這?」

東方宇坐在床沿,見她那錯愕的模樣,不禁一笑的傾身欺近她。「這是我的地方,身為主人我不在這該在哪?」

「你的地方!」她訝然!「那杯茶──」想起早上喝了春日端給她的茶後,整個人就昏了。「春日竟然……」嫣兒不敢置信忠心的春日會這麼對她?

「別怪她,她是為你好,而且就算她不說,憑你那副脾氣擺在理智之前的腦袋,也不難猜出你想做什麼!」東方宇笑得捏捏她可人的下巴。

「什麼意思!」嫣兒打掉他的手。「你是說我很笨嗎?」

「這是說你太莽撞,你的腦袋里大概從沒有把三思而行這四個字放進去吧!」

他懶洋洋道。

「你──」正要罵人的嫣兒,卻被敲門聲打斷。

「少爺,嫣兒小姐醒了嗎?」門外老總管壓低聲,不放心的一再叮囑。「你要記得紀崇少爺說的,嫣兒小姐愛作夢很好騙,只要發揮少爺哄女人的本事,就萬事太平了,未來的主母最吃這一套了。」

東方宇簡直快翻白眼了,他們之間的獨處非得這麼一波三折嗎?果不其然,當嫣兒視線瞥過來時,嬌叱隨著一陣亂拳攻來。

「好哇!我愛作夢、我很好騙──這就是你和大哥的感覺──」殺氣的食指一下又一下地往東方宇胸上戳去。

听到這聲鬼吼,門外老總管就知闖禍了,趕緊溜吧。

「小狐狸,這是你大哥說的,跟我無關呀!」

「與你無關!你們如果沒有狼狽為奸,我會在這嗎?」她怒咆。

「喲,你這時倒挺聰明的。」他朝她眨眨眼。

「哼!」嫣兒用力推開他,跳下床。

「你要去哪?」見她忿忿地往外走,東方宇想拉住她,卻被她用力甩開。

「從現在起,不要叫我、不要踫我,我們之間的婚事絕對──不、可、能!本小姐現在要回家!」咆了最後一記霹靂吼後,她憤慨地拉開門。

「回家!可是這里──」見她要沖出去,東方宇忙要制止。

「哼!」紀嫣兒回他一個大鬼臉,就往外跑了出去。

「嫣兒──等一下──」他忙追上去!

「跟你說不要叫我,你听不懂是不是!」為怕被他拉住,她跑得飛快,幾乎橫沖直撞,凡經過之處,豪華擺設無一幸免。

「別跑呀──未來的主母──」正在指揮僕人的老總管見了也嚇一大跳。

「拜托!這是‘澄園’的什麼爛地方呀,怎麼走起路來會搖搖晃晃的!」方向搞不清,站又站不穩,讓她怒罵不停,根本不知道自己正在一艘樓船上。

「這不是‘澄園’呀──外面是──」東方宇急著要喊住她!

「我管你外面是什麼──從現在起我們一刀兩斷──敢再惹我大家走著瞧──」她回首大罵的隨手推開一道門。

「危險呀!」老總管和僕人跟在主人身後同聲高喊。

「危險個頭啦!有病呀你們,我又不是沒來過‘澄園’,有什麼大驚小敝!」

「嫣兒──小心呀──」見到她打開離船舷最近的側門,只見外邊天際已一片雲霞,倒映的江水紅光漫漫,而當事者猶不知地朝他們回喊後,往外就是一沖!

「閉嘴啦,有什麼好叫的,真是──哇──」嫣兒整個精神幾乎全擺在後面的追兵,她猛一回頭就見到一片瀲灩的天光水色時,嚇得登時整個身軀在船身邊晃傾尖叫。「救命呀--這不是‘澄園’──哇……」

「嫣兒!」東方宇忙要拉住她,還是遲了一步,嘩啦一聲,倒霉的她落水了。

「三小姐──」老總管和身後的僕人連忙上前探看。

只見紀嫣兒一冒出水面,馬上拍水哭喊。「這什麼鬼地方呀──東方宇你居然帶我來這種地方──你陷害我──」螓首載浮載沈,哪怕灌了水還不忘遷怒罵人。

「嫣兒,撐著點,我拉你上來──」東方宇抓住繩索馬上縱身躍下。

船舷上以老總管為首,個個探頭觀看這一幕。

「大爛豹──死狎豹──都是你害的──我恨死你啦──咕嚕……」一大口水馬上灌進她嘴內,嗆得她還來不及意識何事,後領已傳來一股拉力,接著整個身軀被攔腰抱起。

當她跪在甲板上時,幾乎力月兌的要癱下去,口中不停地咳著水!

「沒事吧?」東方宇拍拍她的背,在旁關心地問。

「你走開啦──不要踫我──嗚……」驚險過後又一身濕淋淋地狼狽,讓嫣兒激動地推開他,埋膝痛哭。

「嫣兒……」他只得陪她坐在一旁,無奈地看著她。

「都是你啦……嗚……只要見到你我就倒霉……不是被當成妓女就是被門板打到……到現在……嗚……又跌落水里……都是你害的……嗚……」她哭得抽抽噎噎,雙肩顫動,好不淒慘。

此時,夕陽的余暉下,疊翠的山巒已為霞光所罩,濤濤江水映燦,歸巢的鳥啼聲不住的從兩岸傳來,處處顯出宏偉的山川之景,還有一道又一道的哭號聲伴著樓船行進。

片刻後,哭聲漸歇,嫣兒從臂膀中抬起紅腫的雙眼朝一旁的人望去,不禁又嗚咽的哀怨。「你都……不會安慰我……嗚──」接著又是埋首大哭。

唉,明明是你叫我不要踫你的呀!東方宇頗感無辜,卻總算是得到接近她的許可了,只得柔聲哄著。「別哭了,再不換掉衣服會感冒的……」他抬手輕搭上她的肩,前方的人兒驀然回身投入他懷中,委屈地理在他胸膛哭訴。

「人家好慘……好可憐喔……嗚……都是你……都是你害的……」她抱緊他,又拚命捶著他的背。

「好、好,都是我、都是我不好,別哭了。」他溫柔地撫著她的發呵護地道。

※※※

夜已籠罩,整艘燈火通明的樓船靜靜地在江中前進。

霧氣蒸騰的熱水對滿身濕透又狼狽的嫣兒來說,簡直是最盼望的一件事,尤其是一個大得幾可玩水的木桶,更是奢望的夢想。

如今她站在這個夢想前,偌大寬廣的木桶位在樓船二樓,整個室內像為夏季而特別裝潢,柱子上皆系著水色薄紗,連小小的擺飾和紫檀木櫃上都刻著精雕的圖案,清雅的燻香布滿其間,清風徐拂,淡藍的薄紗飄逸,美得朦朧如幻境,能在這樣的氣氛下沐浴絕對是教人期待又享受的一件事,可是……身旁有個觀眾就不太好了!嫣兒看向一旁,一雙充滿灼熱的眼正興趣高昂地盯著她。

「少爺、夫人,水好了!」老總管指揮完僕人在大木桶注完熱水後,朝主人回復。

「夫人!」嫣兒訝叫。「管家老伯,你叫錯了,我根本還沒過門,怎麼會是夫人!」

「可是,這是少爺的意思。」

「少爺的意思!」嫣兒看向東方宇,後者佣懶一笑地起身。

「老管家你先退下吧!」他遣退房中僕人和收拾衣物的婢女。

待眾人退出後,嫣兒沒好氣地插腰道︰「東方宇,我們還沒成婚耶,少把那種噩夢的稱謂周到我頭上來。」

「噩夢!」他搖頭感嘆。「就是有這麼沒良心的丫頭,枉我為她付出這麼多,四年來這個‘美夢’可伴著我共枕入眠。」

「共枕入眠!少惡心了你……你做什麼!」見他竟開始拉開衣物,嫣兒駭得大叫。

「洗澡呀,否則命人燒熱水做什麼!」他理所當然地以下巴頂頂前方熱氣裊裊的木桶,繼續解下衣物。

「洗、洗澡!這水你要洗,那、那──」那我呢?正要問出來的話,見他笑得一臉意圖不明,彷佛就等著她問,聰明的小狐狸馬上見風轉舵,陪笑道。「那四少你慢慢洗,不打擾了!」說著馬上要溜。

「你一身濕淋淋地還想往哪去!」東方宇抓去她的後領。

「放手啦──你要做什麼──」嫣兒拚命想掙月兌後頸的箝制。

「你說過我這麼喜歡找女人洗澡,一定要找你呀,現在你得負責!」

「我、我也說過要解除婚約的,你別亂來呀……」

「解除婚約!到現在還敢說這種話。」東方宇猛然將她抱起,往大木桶走去。

「不要──放開我──我這次跟你說真的──我不嫁你呀──」她慌得大叫!

「我也跟你說真的,你紀嫣兒是我的妻子,此刻起你的家和歸處就是為夫身邊。」說著東方宇毫不客氣地一松手,讓她跌落浴桶中。

「哇!」從熱水中冒出頭的嫣兒想起身,卻馬上被悍然的健臂給壓下。

「把衣服月兌掉,否則我就親自動手。」他半果著胸膛坐在木桶邊沿環胸道。

「不要!」她倔然地縮到浴桶的一端瞪著他。

「不要?」他眉目一挑,手指關節扳得嘎吱響。「麻煩再說一次!」

「我……我是說,我就要月兌了!」小狐狸馬上屈服,正要拉下外衣,卻見他緊盯的眼神,不禁低頭囁嚅道。「你、你不轉過頭去,我怎麼……月兌!」

「怎麼月兌!」他唇角很不懷好意地上揚,甩著手臂道。「好吧,為夫親自幫你月兌!」

「好,我月兌、我月兌了!」窘得她背過身子,一件件的解下衣裳。

片刻後,一件件的衣衫、褻衣拋落在浴桶邊,當身後傳來涉水的聲音時,溫暖的氣息也靠上了她。

「嫣兒,轉過身來。」他誘哄著。

前方的人兒搖著頭,接著肩膀傳來顫動的微泣聲。

「別哭,我不會欺負你的。」東方宇忙將她攬進懷中,吻著她的發窩,輕憐地哄了她好一會兒才問道︰「告訴我,你心中應是愛我的,我沒自作多情吧!」

「我……」她抿唇,心中有羞澀的悸動,一半因兩人的赤果,另一半因身下傳來他灼熱的亢挺,在木桶里,她是坐在他盤起的腿上。「你說不會欺負我的。」

「我沒欺負你呀,我這是和你溝通。」東方宇將懷中的人兒抱緊,那縴細的背脊幾乎貼在他胸膛上,她的螓首幾乎仰靠在他頸窩邊。

嫣兒發現自己真的喜愛他胸懷所傳來的溫暖和心音。

「你心中既有我,又為何三番兩次的要跟我解除婚約,難道你不相信我對你是真心的!」

「我、我相信,可是你的真心不會長久!」就因此造成她心情數度猶疑不定,因為他現在對她這麼好,將來萬一變心了,她一定會痛苦的想死。

「你听誰說的?」

嫣兒仰看著他,烏亮的瞳滴溜溜的轉,一旦克服那層羞怯,在他的呵護下,那份勃勃的朝氣又回復。「書上說的呀,浪蕩子都是四處留情的,娶了老婆安分沒多久就會故態復萌,到時別說真心了,你連良心都沒有!」

「你真是這樣覺得嗎?」這丫頭到底平時都看哪些書呀。

「不是、不是!」嫣兒馬上興起的在他懷中主動轉身,不理她這個動作對抱著她的人造成多大的影響。「這是小道傳言喔,好象是那些被你拋棄的姑娘們說的,還有好幾種版本的說法吶,像那個……你干麼氣喘成這樣?」

「你……不要突然亂動,否則……大家都別說話了!」他咬著牙,透出露骨的,決定趁自己還能控制前,好好對這丫頭說清楚自己的心意。「嫣兒,相信我,我是曾經瘋狂過,可是自從心里有了你,我改掉了那荒唐的墮落,尤其這幾年,看著你的成長,期待著來江南見你的時刻,幾乎成了我最大的精神支柱,我不敢說這四年來自己過得像僧侶生活,可是沒有任何人能滿足我,你已深烙在我心底,我清楚的明白,今生今世我要的只有你,紀嫣兒!」他動容的表白,深切地鎖住那張眨大雙眼的俏臉。

須臾的靜默後,是佳人終于動著唇道︰「喔!」

「喔!」他發出受辱的聲。「我說得這麼感人肺腑,你就一個字,還一副很不相信的神情。」第一次剖白內心居然受到這種待遇,東方宇大感不平地握住她曼妙的縴腰。

「很痛耶!」她又扭著身體的想抽掉他的手,卻听到一聲倒喘接著被箝得更緊,像要定住她。「那個書上說的呀,風流浪子的感情如果受到質疑,就會開始指天誓地的證明自己,不過你道行高點耶,不發誓、不詛咒就說得動人心弦,不愧是聞名花街柳巷的東方四少,了不起、了不起!」她大表佩服地用力拍著手。

受到心上人的贊美,東方宇有些謙虛。「哪里,自小環境養成,父母教導有方,所以……夠了──我在說些什麼──」天呀,他受夠了,東方宇直接吻住她,悍然地探入那來不及反應的櫻唇內,濃烈的吸吮,像要吸干她的力氣,也釋放自己的無名火。

第一次,他對這丫頭惱極了,一直是小心翼翼地對待她,結果深情的付出被質疑是色鬼的本性,做段感人的表白還被當戲碼看,這頭小狐狸,說她天真還挺刁頑,說她不解情字,偏偏滿口自成的歪理,與她談情說愛,簡直自找虐待!

「四少……」嫣兒對著正埋在她胸口肆虐的人喚著。

「閉嘴,再跟你這丫頭講話會氣死我……」他囓咬著那豐潤的蓓蕾,欺身將她壓在木桶邊沿。

「可是……這種感覺好奇怪!」她咽著口水,感覺一股燥熱由身下某處燒起,不禁推著他的肩。

「我覺得很好……」他低喃的繼續往下而去。

「是嗎?」她發現他的手侵襲上了身下那燥熱的來源。「四……四少……」她顫吟,火般的悸動流竄全身,原本推拒的手也深深陷入他肩上。

東方宇吞沒了她嬌弱的吟喘,大掌貪婪地覆上那女性的禁地。「嫣兒……告訴我,你愛我嗎……」他抵著她哆嗦的唇,手指的動作輕緩熟稔的挑逗。「我要听你親口說……告訴我……」

「我……」原本明亮的瞳此刻因而迷蒙,更帶著遲疑,他瞇起眼眸懲罰的將逼問的手指狂野探入,進犯那幾乎令她失聲尖叫的女性幽處。

「嫣兒……」見她猛然埋到他頸窩中,抱著他的頸子,全身因而顫抖。

「我不說、不說,你最討厭了……」有些哭意與負氣,在他耳邊哽咽的啜泣。

東方宇探索的動作停下,卻沒撤離的停留其中,因懷中的人兒像耍賴也不肯哀求的承認任何事,只是緊緊地抱著他,耳邊回蕩的聲,是她幾乎哭泣與渴望的交織,他有些失笑地吻著她淚濕的眼。

「小狐狸,你自尊這麼高,無論如何就是不願坦率承認任何事……是嗎……」

他輕嘆地撫著她的腿,撤出手指改為拉開她的雙腿,將她抱到自己膝上。

緊抱在他頸上的嫣兒只覺得一個比手指更悍霸的亢挺,停棲在她雙腿間。

「真的不願回答我……嗯……」像要打碎她的堅持般,他廝磨地抵著她,水的浮力更是助長了這激情的律動,一種緊繃的感覺快粉碎的在嫣兒體內炸開。

「你可惡──」她幾乎哭喊著。「你就只會欺負我……明知道人家心中早就愛你了……還這麼欺負我……」

「這樣的你方可愛呀!」他蕩出的笑聲好不邪惡,卻輕吮著她紛墜的珠淚,直至他雙臂收緊時,身下的灼熱也深深的挺進,響應了她的告白。

初次的痛楚令她擰起了小臉,不知道如何排解這種感受的嫣兒,只能完全攀附著抱她的人。

「嫣兒……」他摟緊懷中的嬌軀,溫柔地吻去她的難受,直至她適應他的存在。「你是我的……小狐狸,我等了你如此之久……」他喃喃地說著,激烈的漩渦卷來,交纏的身軀一再地重復著原始的節奏。

在高懸的月色下,在清風徐徐中,的焚身像一個至極的境界,讓兩人不惜地沈淪又沈淪。

樓船堅定的行向遠方目的,京城!

這一次東方宇可為東方老爺帶回一個賀壽大禮了!

──全書完

編注︰

1關于東方煒的愛情故事,請看薔薇情話系列501《傲女誘龍》。

2關于東方妮的愛情故事,請看薔薇情話系列502《爆女馴虎》。

3關于東方喬的愛情故事,請看薔薇情話系列503《嬌女擒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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