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薇沖進醫院的特等病房時,哭倒在床邊的莊雨蕎正好聞聲抬起頭來,一見到她,楚薇心虛了,急慌慌的心情在一瞬間跌落至谷底。
「對不起,我不該來的。」說著,她轉身要走,卻撞上一堵厚實無比的肉牆,她逃得匆忙飛快,因此也撞得生疼。
「人都還沒見到就想走了?」闕洛兩手交叉在胸前,不懷好意的看著她。
「你讓開。」楚薇氣惱,想伸手推開他又推不開。
「她想走就讓她走吧,反正我已經是個廢人,她不想留在這里也是正常的。」歐席亞溫柔的嗓音從病床上傳了過來。
他怎麼可以這麼說她?楚薇委屈的顫抖著身子,心痛得無法自抑,咬住唇,就怕自己真的哭出聲來,讓他們笑她愛哭鬼。
「你這個樣子真的很丑。」闕洛低頭俯視著幾乎要將自己的唇給咬破的她,帶點嘲弄的笑著,「怎麼?你的堅定就這麼一點點?想走就走吧,走了就不必再回來。」他讓開自己擋在門邊的身軀,好整以暇的看著她。
「你……」這個闕洛真的太可惡了!
「楚小姐。」莊雨蕎喚了一聲,朝她走過來,不由分說便朝她跪了下去。
「你不要這樣,我記得自己答應過你什麼,我只是來看看他,不會跟你搶,也不會跟你爭,你快起來吧!」楚薇伸手要將她扶起,可是莊雨蕎卻硬是鐵了心的不起身。
「我替我弟弟的所作所為跟你道歉,希望你原諒他,也希望你可以不計前嫌的原諒我,我們姊弟都對不起你,對不起席亞,請你接受我的道歉。」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你弟弟是誰?他又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為什麼你要跟我道歉?」莊雨蕎只是哭著搖頭,一句話也沒再多說的跪在那里,楚薇望向歐席亞,又望望身後的闕洛,只見兩人都似乎沒打算為這一切作個解釋,難道他們要她眼睜睜的看著莊雨蕎繼續跪在自己的面前?
「你走吧。」歐席亞終于在一陣沉默之後嘆口氣道。
「席亞……」莊雨蕎愧疚不已的望向他。
「你該說的都已經說了,一切我自有分寸,走吧。」
和歐席亞相處五年,莊雨蕎深知他溫柔下的固執與堅持,于是不再多說什麼,再次朝他和楚薇磕了一個頭才緩緩起身離去。
「你真的打算放過他們姊弟?」闕洛不以為然的將門給踢上,「你的腿也未免殘得太沒有價值了。」
歐席亞淡漠的望了他一眼,下逐客令,「你也可以走了。」
「我?」不會吧?這個人幾時過河拆橋得這般厲害,完全沒了人性,竟然才一見到心上人就要把他趕走?
「過來,薇。」歐席亞不理他,轉而喚起怔愣在一旁的楚薇。
聞聲,她轉過身子緩緩地朝他走去,人還沒走到床邊就被歐席亞揚手一伸拉入懷中,沒有讓她有喘息的空間,他帶點冰冷溫度的唇瓣迫不及待的覆上她的。
這個歐席亞……獨樂樂不如眾樂樂?竟然當著他闕洛的面跟女人大玩親親?去!他闕洛又不是偷窺狂!
低咒一聲,闕洛沒好氣的轉身離開病房,未了還將門給重重的甩上,以表示自己被忽略的不滿。
「少主。」任之介的人就在門外長廊的座椅上,見到闕洛,他還是起身必恭必敬的喊了他一聲。
「你有完沒完?還當自己是闕家的狗?」闕洛冷哼一聲,說話絲毫不留余地,但一顆心卻是柔軟的。
任之介對他的話無動于衷,只是淡笑著,就算已經離開闕氏企業自立門戶,但他永遠都不會忘記闕老爺子和闕洛的恩澤,不管這其間發生過多少的風風雨雨、是是非非。
見他不語,闕洛也不想逼他,走到他身邊的位子坐下,點上一根煙便抽了起來。
「你跟席亞真的太不夠意思了,有好玩的竟然沒找我,說什麼我們也是從小一塊長大的,為什麼整個計劃里獨缺我?」要不是任之介突然打電話要他到楚薇家去堵人,他可能連歐席亞死了都不知道。
「只是件小事,不勞少主費心,何況少主近期又為婚事忙得不可開交,席亞是體諒少主所以才找上之介我,您就不要多心了。」
知道任之介的話是事實,闕洛只能咕噥一聲,也不能說什麼。
「接下來呢?莊日新那家伙難不成也要放過?」
「坐幾年牢吧,總要受點教訓才成。」
「才幾年?」知道這小子是五年前讓楚薇失憶的罪魁禍首,闕洛心中就有一股氣往上涌,「要不是他,席亞也不必受這麼多年的苦,要是我,絕對會讓他跨牢房蹲一輩子!」
「很多事情是注定的,繞來繞去,結果還是會繞回原來的軌道上,楚薇和席亞是如此,少主和少夫人不也是如此?我想席亞也是這樣想的,只要楚薇不受傷害,他就不會主動去傷人。」
「是啊,然後自己變成只殘廢的貓。」老實說,他真的無法接受歐席亞成了傷殘人士的事實,雖說保住一條命已屬難能可貴,但是……他媽的!他那翩翩美公子瘸了只腿走在路上,再優雅也會較以往遜色幾分,一想到此就讓闕洛十分的不爽與氣悶。
似乎吻了一世紀,歐席亞才緩緩地松開手臂,讓楚薇有呼吸喘息的空間,見她的臉頰酡紅如霞,胸口起伏不已,小女兒情狀的羞澀與愛戀在她的眸光中閃現,他又想低身去吻她,卻讓她飛快地給逃過了,只不過,她逃得開他的吻,逃不開他的臂彎。
「又想逃?」
「不逃難道任你欺負?」
「我欺負你?」
「難道不是?」剛剛那吻像是帶點懲罰似的,不似他平日的溫柔,反而像要把她整個人給吞進肚子里。
「當然不是,我疼你都來不及了。」
「卻把我說成是個虛榮的女人。」她沒有因為他的一個吻,而忘記他剛剛是怎麼說自己的。「我是怕你真的走了。」歐席亞抱緊她,「我說過不再放開你,你卻當著大家的面承諾說要離開我,我能不生氣、不擔心?」
他的嗓音很輕很柔,卻充滿濃濃的深情,楚薇想起他受傷的腿,想起他是因為要來找她才受傷的,一股鼻酸倏地冒了上來。
「對不起……」她撲進他的懷中,「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沒有辦法傷害一個才四歲大的孩子,也沒有辦法拒絕一個楚楚可憐的婦人,畢竟我才是那個介入者,不管你喜不喜歡她、愛不愛她,如果沒有我,你還是會繼續當她的好丈夫,孩子的好爸爸,不是嗎?」
「你不是介入者,薇。」
「我是。」
「你不是,我們才是本來相戀的一對。」
「嗄?」楚薇仰起一張小臉不解的瞅著他。
「我愛你,你也愛我,不是嗎?」
「可是……」
「雨蕎已經把離婚協議書簽好了,等律師辦好手續我們就結婚。」
「不……」
「不?」歐席亞的眉揚了起來。
「我答應過她的,何況,憶風怎麼辦?他還小啊!」只要一想到那雙純真清澈的眼,楚薇就不忍心剝奪他的幸福。
「我永遠是他爸爸,我們可以常常去看他,他總要長大的。」歐席亞沒說的是——因為愧疚,因為贖罪,是莊雨蕎堅持要帶著歐憶風離開歐家,而不是他趕她走的。
「那就等他再長大一些……」
「我等不及了。」歐席亞將她的臉捧住,低頭再次吻了她,「我不會再讓你有任何借口與機會離開我。」
「我還是不懂,為什麼她會決定放開你跟你離婚?她又為什麼要跪著求我們的原諒?嗯?」「這個故事太長,以後再慢慢告訴你。」此刻,他只想要她,其他的事變得一點也不重要。
「可是……」
「有什麼話等我抱完你再說。」他翻身將她壓在身下,動手去解她的鈕扣,身手矯健俐落,一點也不像剛發生意外,瘸了腿的傷殘人士。
她被他的舉動嚇一跳,被壓住的身子可以感覺到他下月復部的硬挺,也可以感受到他結實有力的雙腿正緊緊的壓迫著她就範。
「席亞,你的腿不是……」
「如果我的腿真的瘸了,你是不是還要嫁我?」
點點頭,再點點頭,楚薇幾乎是毫不考慮,「我只要一輩子跟你在一起。」
「傻瓜。」歐席亞溫柔的吻著她的眉、她的眼,「如果我真的瘸了,我早就把你打發走了,還會要任之介叫闕洛把你接來?」
「我不明白。」
「我愛你,在你面前我希望自己是完美無缺的。」
「那如果有一天瘸的人是我,你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歐席亞聞言猛地氣惱的吻住她,「我不準你胡說八道!」
「我也不許你再說什麼打發我的話,你要我嫁給你可以,可是一輩子都別想因為任何事打發我。」
他動容的望住她,她也堅定的看著他,兩雙眸子就這樣深情的對望著,仿佛海可枯、石可爛,他們之間的情感卻永永遠遠不會改變。
「一言為定。」歐席亞修長的指尖滑向她的與之交纏,低柔的從他口中吐出承諾與誓言,「我歐席亞愛楚薇,從一而終,生生世世不離不棄。」
「生生世世?」楚薇的眼眶紅了。
「生生世世。」他微笑,垂首吻去她的淚。
「你確定要這麼做?」新娘子頭低低的俯子,狀似與新郎官親密的耳語親熱,覆在白紗下的眸子水靈的流轉著,又想氣又想笑,覺得他這個主意實在太夸張了。
「我確定。」
「這不像你的作風。」
「是嗎?我可不這麼認為。」歐席亞的眼中閃過一絲狡獪的得意。
就這樣,婚禮上優雅的新郎官對眾賓客開了一個大大的玩笑,才跟新娘子行完禮,突然從輪椅上站起來,抱著新娘子沖出了禮堂,坐上一部早安排好的白色馬車飛奔而去,讓大家錯愕不已。
「他的腿沒瘸!」眾人紛紛低喊著一個鐵證如山、擺在眼前的事實,原本肅穆得像是在辦喪事的結婚禮堂,突然間像是菜市場一般鬧烘烘地,開始七嘴八舌的討論起眼前這奇特的一幕。
眾媒體眼明手快的一窩蜂沖出去,想要開車追捕這對新人,好采訪第一手的獨家報導,卻在踩下油門之後,發現輪胎被人給刺破,車子根本動彈不得,轉眼間那輛像是從天上飛來的白色馬車已然消失無蹤。
闕洛看著這一幕,忍不住炳哈大笑起來,笑得懷中抱著的小闕洛莫名其妙不已,不過爸爸開心,當兒子的也開心,不久他也感染到闕洛那朗朗笑意,咯咯笑了起來。
「他真的令人吃驚。」葉茉兒在驚愕過後柔柔的笑了,偎在闕洛身邊小鳥依人得緊。
「任之介,那輛被莊日新動過手腳的車子究竟怎麼了?嗯?」闕洛抱著自己的老婆,突然想起了這檔事,對任之介再一次的跟著歐席亞隱瞞他感到深深的不悅,天知道他還為歐席亞的腿難過了好幾天睡不好覺,沒想到竟然被耍了,這世上真是沒天理!
藍綾笑眯眯的看了闕洛一眼,有一種報復的快意在她晶亮不已的眸中閃現,她明知故問道︰「什麼怎麼了?闕大少爺?」
闕洛一見她眼中閃爍的光采,終于了解到是怎麼回事,只能搖著頭大嘆男性本色,「任之介,我還以為你對闕家忠心耿耿呢!沒想到自從娶妻生子之後,就再也不把我這主子放在眼里了。」「呦,端起架子來啦?要不要我去請八人大轎來抬啊?」藍綾不肩的冷笑,突然從他身邊一把拉過葉茉兒,「你這個老公真難伺候,我看你還是趁早休了他好,憑你這般姿色要找什麼樣的男人沒有,犯不著跟這種自大狂混在一起……」
藍綾話還沒說完,葉茉兒又被另一只霸道的手給扯回懷里,闕洛氣悶的瞪著藍綾,不明白這只小野貓究竟要恨他到幾時?
女人,真是懂得記恨的動物,要是聰明,就要記得不要去招惹女人,不管你原來的出發點是好還是不好。
「別玩了,藍綾。」任之介伸手將她拉入懷中,口氣有著責備,眼中卻帶著縱容的笑意。
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任之介寵妻寵得快要無法無天,她這個當妻子的當然更明白,不過聞言,藍綾還是柔媚的一笑,乖巧的偎進老公的懷里,變成一只沒爪子的小貓咪。
「不玩就不玩嘍,我怎麼知道有人真那麼呆,我老公出馬辦事,怎麼可能還讓歐席亞變成瘸子收場,真是奇了,你以前待在這呆子身邊,也沒見他少只胳臂、缺條腿的,他竟然會被騙?喔,真的好奇怪喔。」藍綾邊說邊玩著任之介胸前她為他特地挑選的鮮黃色領帶,壓根兒不看闕洛那在瞬間變得鐵青的臉。
誰叫這男人以前要大大得罪她?她是君子報仇三年不晚,她雖是名女子卻也不遑多讓啊!要斗就來斗,誰怕誰?看他們三人的交情,這場戰還可以打上一輩子哩,她還怕沒時間慢慢討回來嗎?
想著,藍綾開心不已的低笑起來,看得一旁的闕洛和任之介都覺得一陣毛骨悚然……
一片大草原的盡頭是一幢紅瓦白牆的兩層式小屋,小屋的門前有個花園種滿了各式各樣的向日葵,黃色、橘色開滿了一整園,像是在迎接主人到來似的,迎風招展著最誘人的色彩,高高的挺立在微風中。
「這里好熟悉……」楚薇被歐席亞抱下馬車,只見一大片草原無邊無際的在她眼前蔓延開來。
仿佛,她又听見一男一女的笑聲……
仿佛,她又看見一對幸福的男女在草原上奔跑追逐著……
「當然,這是我為你打造的王國,我們兩個一起編織過的夢想。」如今,他終于能牽著她的手再度來到這里,以丈夫和妻子的身份。
這個夢,他等了好久好久,久到他都以為不會實現。
「為我打造的?」楚薇轉過臉瞧他,訝然又驚愕,「你知道那個夢?那個一再出現在我夢里的夢?」
「那不是夢,而是回憶。」歐席亞溫柔的從身後將抖顫不已的她擁住,說出口的話就似微風般輕柔而深情。「只不過孤兒院被改成我們的小屋,小屋前的花園種上了你所愛的向日葵,我答應過你,要用一輛像載著灰姑娘的白色馬車迎娶你,也答應過你,要為你種滿一園子的花和一大片草地,還記得嗎?」
「那個夢里的男人……」
「是我。」
楚薇閉上雙眼,陡地淚如雨下。
「你不是在孤兒院長大的,而是孤兒院里的義工,我也是,我們的相識相戀就是從這里開始,小孩子都叫你公主姊姊,而我則在不知不覺中,愛上了你這個小鮑主……
「十五歲時你失去了雙親後一個人生活,不自怨自艾,還常來孤兒院照顧這些無父無母的小孩,見到你的笑容,我常常會覺得自慚形穢,因為我出身富家,還有個爸爸,卻無法像你活得這麼快樂自在……」
邊說邊拉著她的手走進小屋,歐席亞沉浸在往事里,與她相握的手緊緊纏住她。
「席亞……」她心疼的撫著他的臉,「我忘了我們之間的一切,是不?我真不該。」
「不,是我的錯,五年前我大哥歐席風死于一場車禍,是那場車禍把我的世界一下子打亂了,他本來在陪著雨蕎試婚紗,是為了趕來參加我的畫展才會出車禍的。
「我因此自責、內疚,看到雨蕎痛不欲生的模樣,我更加的痛恨我自己,所以我決定娶她,因為她肚子里已經有了大哥的孩子,我覺得自己有義務承擔起這一切……」
「我卻不能接受,是嗎?」楚薇幽幽地望進他眼底的苦楚。
歐席亞微微點頭,「你沖了出去,在馬路上不斷的奔跑,然後一輛疾駛而來的大卡車撞上了你,你的身子瞬間凌空彈了出去……」想起那一幕,歐席亞仍會感到一股強烈的恐懼。
他親眼見到她倒在血泊之中,親手抱著她進醫院,兩人都一身是血……
「還好我沒死。」她緊緊的抱住他,緊緊地,這個優雅男兒呵!眼中的倉皇淨是為她,她怎能不動容?
「我當時想,你的失憶對我們都好,你不再會因為我而痛,而我也不必為難,所以我離開了你,請院長把孤兒院遷走說是燒了,讓你以為自己從小生長在孤兒院,不讓你回家,為的就是不讓你有機會想起這一切,不讓你再有這些難過的回憶。」
「但我們還是相遇了。」楚薇甜甜的笑了。
「你不怪我的自私?」
「你是為我好。」
「我卻讓我們兩個兜了這麼大一個圈子,讓你一個人孤孤單單的過了好些年。」
「可是這五年來你無時無刻不在想我、關心著我,其實我並不孤單,不是嗎?我一直有你陪著。」
「你……知道?」歐席亞陡地捧住她的臉,有些激動的望著她。
「嗯。」楚薇點著頭,淚一顆顆地落下。
「我不懂……」
「我看見了。」她又哭又笑的,伸手指了指他身後那面牆上所掛滿的畫作,「你答應過我的,你畫了好多我們的孩子。」
牆上的每一幅畫她都見過,除了他答應過她卻始終沒有完成的那些,有著他們孩子的畫。「你想起來了?你想起我們的過去了,是嗎?」他是答應過她要在以後的畫里畫上他跟她的小孩,只不過,過了那一夜之後,意外便發生了,他與她的世界再也沒有交集。
「我沒有,不過,總有一天我會想起來的,給我一點時間,好嗎?」她微笑的承諾著,主動奉上自己的紅唇,他也不負所望的給了她一個極纏綿的吻,吻得她嬌喘連連,美得嬌艷若水,一雙美眸直勾勾地瞅著他。
「這樣看著我,小心我三天三夜不讓你下床。」歐席亞倏地打橫抱起他的新娘往主臥室行去,一副巴不得把她一口吞下肚的模樣。
「恐怕不行。」她咯咯笑著,怕摔著的緊緊纏住他的脖子。
「為什麼?」他已經動手月兌去她的禮服。
「因為寶寶可能不同意……唔……」
「他是誰?」歐席亞一時听不明白,咕噥地應了一句,雙手忙不迭與她的禮服奮戰。
「我們的小孩啊。」她說了,可是他似乎還是沒听見。
沒關系,反正她多得是時間可以慢慢告訴他……
—完—
*欲了解任之介與藍綾的情愛故事,請看《地下情婦》
*欲知曉闕洛與葉茉兒的纏戀情事,請看《獵艷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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