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詫異于秦方說出口的話,風擎宇有一剎那間錯愕。
「什麼什麼?難道事情不是這樣?」秦方意識到一丁點不對勁,半挑起眉質疑的問著。
他有些頭疼的揉揉太陽穴,「我說過她是我的——」
「情婦,你當初是這麼說的沒錯。」秦方肯定非常,「你要我無限期的提供她每月三十萬元的生活費,直到她不在人世間為止,因為她為你墮過胎,你對她有所虧欠,所以在你們分手之後,你還是希望用另一種方式來彌補她,照顧她往後的生活無虞。」
是,他是這麼說過沒錯……風擎宇頭疼得更厲害了。
當初,為了保護李曼兒的安全,怕幕後主使者將可能是目擊者的她滅口,所以他聯合警方掩蓋她乃李智方女兒的事實,各大媒體在那件槍擊案的報道中,理所當然的都沒有提及李曼兒三個字,因此她對所有人包括秦方而言,都是陌生的。
但,他對她有責任也有義務,不得已之下,當時因父親擔憂他遇害一事病危,不得不匆匆飛往加拿大的他,只好隨口謅了一個在那般狀況下,可以說是最完美無缺的借口,好讓秦方代替他好好照顧李曼兒的生活。
因為他不可能也不想向秦方解釋,關于他在一夜之間突然多了一個老婆的可笑事實。
就這樣,他一離開就兩年……
他沒想過會在這樣的狀況之下再度遇見李曼兒,他以為她應該被照顧得很好,衣食無虞,快快樂樂地繼續當她的大學生,除了那個可能在她心中永遠烙下的痕印
必于她父親的死。
「我要你好好照顧她,秦方。」風擎宇月兌出口的話含著淡淡的嘆息與責備。其實,萬般的歉疚來自這兩年來自己對她的不聞不問,卻沒有自我承擔的勇氣。
原本陌生的兩個人,卻在一夜之間因為某種可笑的緣故而緊緊牽系在一起……風擎宇冷笑一聲,荒謬之外還有一絲絲說不上的厭惡。
是的,就是這個情緒……厭惡。
這輩子,他最痛恨欠人家東西,在他眼里,這個爾虞我詐的人世間,沒有一樣東西是無法用別的東西交換的,包括人情。今天我幫你一次,明天你還我一次,公平的交易,誰也不欠誰。
娶她,不過也就是交易里的一環而已。
他欠李智方一條命,李智方要他拿婚姻來償還在他的女兒身上,不能算是不公平,只是,這是他頭一回脖子被人緊緊掐著,連考慮的時間都沒有,就得照著對方要求的條件來交易……他恨死了這種束手就擒的感覺!
偏偏,李智方死了,因為救他而死,他對這件事的厭惡里又包含著濃濃的愧疚,是娶了李曼兒也揮之不去的罪惡感。
看見她,勢必挑動起內心深處這種不愉快又揮之不去的矛盾情緒,就像此刻啃蝕在他心頭上的,那些關于對錯是非的判定與該死莫名的道德感。
他何時在乎過對手的生與死呢?商場上,他是狠絕出了名的,只有這件事始終像是一根刺,哽在他的咽喉上讓他不時隱隱作痛……所以他選擇當個懦夫,與其說是听父親的話不踏進台灣這塊土地,還不如說他是拿這個三歲小娃的借口來逃避現實。
「我照顧了,听你的話每個月匯錢到她的戶頭,一毛沒少啊。」一個月三十萬還不夠嗎?那個女人未免也太不知足了。
「讓她到飯店里當服務生,一天到晚看人家臉色,就是你所謂的照顧?」風擎宇微慍,心頭浮上的是李曼兒被高跟鞋踩得紅腫瘀血的手背……那樣的屈辱疼痛,她卻未曾埋怨過一句。
「她到飯店里當服務生?」秦方陰柔漂亮的臉微變,「她倒真是個居心叵測的女人。」
「什麼?」他眯起了眼。
「她故意到風華飯店里當服務生,不是居心叵測是什麼?曾經身為風副總裁前任情婦的她,不會不知道風華飯店是風雲財團的一部分吧?」秦方真有點搞不懂,為什麼風擎宇在這件事上顯得有些後知後覺?
他一向是機敏過了頭的,不是嗎?多少女人為了攀上他,用盡了手段不就是為了到最後,可以名正言順的坐上風雲財團未來總裁夫人的寶座?這一點,身為風雲未來接班人的風擎宇應該比他來得了解透徹。
「她也許真的不知道。」除了那一間教堂的神父和修女,在深夜里被他逼迫不得不當他們的婚禮見證人,及臨時寫的一張結婚證書之外,她身份證上的配偶欄甚至還是空白的。
她對他的了解,除了結婚證書上寫的風擎宇這三個字之外,大概就一無所知了吧?也許,再多一點,兩年前他被暗殺受傷的新聞,沸沸揚揚的在各大媒體出現,她多少也該看到一點吧?
李智方就明顯比她機靈許多,到臨終的那一刻都還英明果決地為她定下這門一般人都高攀不起的親事……想到此,風擎宇的嘴角不由得又浮起一抹深深的嘲弄。
「是嗎?天底下有這麼笨的女人?」秦方可沒有他的天真。
「她跟你想的並不一樣,秦方。」不知怎地,他竟然不喜歡秦方誤解李曼兒,下意識地為她說話。這一點,秦方察覺到了,閑散的眉宇間多了一分正經與嚴肅,「你不會還戀著人家吧?」
戀?這個字突兀的在風擎宇腦袋里炸開,讓他忍不住皺起眉。
「我想……我和她之間還用不上這個字。」他淡漠道。
漫天飄飛的緹縈布淡綠色碎花窗簾,隱隱透進房內的煦煦朝陽,窗外那聲聲入耳的蟬嗚鳥叫,仿佛人間天籟的溪水淙淙聲……
環顧周遭半天,李曼兒才緩緩想起自己身在何處,不由得驚跳而起,卻因發現在薄被底下只穿了件男性T恤的自己,而驚嚇出聲——
「嗄!」她連忙抓住薄被覆身,雪白的頸項驀地染上一抹羞赧的紅。
風擎宇從客廳走進,見到的就是這一幕景象。
她,活像是宿醉後不知發生何事的女人,一副被侵犯了的模樣。
「醒了?」他出聲,是不想再次嚇壞她,但顯然還是沒用,他看見她差點從床上摔下來,活像個作賊心虛的偷兒。
「嗯。」她緊緊抓著被子,引人遐思的淡色桃紅從雪白的頸項,一直蔓延到耳際、臉龐,她覺得室內的空氣頓時燥熱了起來,連呼吸都因有些缺氧而急促。
她不敢瞧他,高大英挺的他僅僅站在門邊,就令人深深的感覺到他存在的氣息,她可以感覺到他的目光正一瞬也不瞬的落在自己身上,也因為如此,她緊繃的身子更是一動也不敢動。
「下得了床嗎?」他懶洋洋的瞅她。
「嘖?」什麼?她抬眼迷惑的望向他。
「你看起來一副快要昏倒的模樣,或許你需要我抱你下床吃點東西?」他兩手交叉在胸前,饒富興味的望著她。
他,並不愛捉弄人的,從來都不,但,不知為什麼,看到她那羞澀害怕得有如驚弓之鳥的可憐模樣,他就越是忍不住想要逗逗她,想看她雪白清麗的臉龐飄染上火紅色的綺雲——那是他看過最美的景色。
閉月羞花這四個字,形容的就像是李曼兒這樣的女人吧?只不過,她的內心卻比她柔弱的外貌堅毅許多,這在昨晚再一次的相遇時他就見識到了。
像她這樣看起來清麗柔弱、溫柔婉約的女人,應該生在富豪之家當個千金大小姐,讓人捧在掌心上疼惜呵護,而不是在飯店里跟人鞠躬哈腰,受盡污辱,只為了養活她自己。
「不需要,我可以自己下床。」話雖這麼說,她還是緊緊抓著被子一動也不敢動。
「那就下來。」
他大剌剌地杵在那里看著她,卻要她只穿著一件單衣就下床吃東西?
「你……可不可以回避一下?還有我的衣服……」李曼兒有些憂愁的皺起眉,不安地抿著唇。
大大的男性T恤穿在她柔弱無骨的身上,已讓她顯得無比性感而嬌柔,再讓他看見她以舌尖輕舌忝著唇的無意識動作……風擎宇發現自己體內有種莫名的饑渴感。
懊死的!這樣的認知讓他的全身緊繃,有說不出的煩躁。
風擎宇轉身就走,高大的身軀邁出的步伐顯得有點急迫。
「我的衣服……」她想喚住他,但一出聲就作罷,剛剛他臉上冷凝的氣息似乎在警告著生人匆近。
修長的腿輕輕的滑下床,一雙手忙碌的尋找昨晚穿在身上的飯店制服,但里里外外翻遍了,卻是一件替代性的衣服或褲子都找不著,她苦惱得想哭,卻還是沒勇氣走出房里找風擎宇求救。
外頭靜悄悄的一點聲音也沒有,他走了嗎?把她一個人就這樣留在這里?
不,她沒听到車子引擎發動的聲音,也沒听見開關門的聲音,他應該還在屋子里才對……
「穿上這個。」
還沒意識到風擎宇何時出現在眼前,一件削肩粉紅色短洋裝已迎面朝她丟來,那絲滑般的觸感輕貼在她的手背上,就像昨夜他輕柔的撫著她的背的感覺……
老天!她在想什麼?李曼兒垂下頭閉上眼,緊緊咬著唇瓣,大氣也不敢喘一個,就怕泄漏自己對他的那分莫名其妙的遐想。
他看見了嗎?看見她燒紅的臉?听見了她如擂鼓般的心跳?羞死人了……她竟然無法忘懷昨夜他對她的溫柔……
「李曼兒。」他的人已經站在她的面前,她卻還是低著頭撫著臉,不知要磨蹭到什麼時候?
「嗄?」她被他近在咫尺的低柔嗓音一嚇,下意識的抬起頭來,手上的洋裝也滑落在地。
又是這張布滿美麗綺雲的臉蛋,含羞帶怯的眸子……該死的!她究竟要勾引他到幾時?
冷冷的瞪視著她,風擎宇努力的想在她羞澀純真的眼神里,找尋一絲絲的不懷好意,可是他找不到,一點也找不到。
「穿上衣服後馬上出來,我沒耐心再等。」他再次像風一般的轉身走開,留下有些征然落寞的李曼兒。
她,以為他會吻她……他卻頭也不回的走了。
看來她真的瘋了,瘋得以為尊貴如他會看上她這個貌不驚人的小平民老百姓……
呵,可笑。
這件女人的衣服他是從哪里變出來的呢?他的屋子里是否住著一個女人?應該是的,否則哪來女人的衣服?
想著,李曼兒的心思輕輕的飄蕩起來,幽幽的找不著頭緒來安置自己莫名感到惆悵的心。
站在鏡子前,她看著眼前的自己,有些困窘與不自在。
這襲粉紅色小洋裝露出了她修長的一雙腿,也露出了她雪白無瑕的背,她在鏡前將它拉扯了半天,才不太情願的緩緩走出臥房。
坐在餐桌前的風擎宇眯起了一雙眼審視著截然不同的她,就像是在審查一件藝術品,巨細靡遺,半分也未錯過。
縴細的頸項性感脆弱而迷人,略微貼身的洋裝剪裁襯托出她比一般的女人更加玲瓏有致的小蠻腰,還有那雙均勻有致又雪白女敕滑的美腿……或許除掉她身上那件不太合身的短洋裝會更美吧?她如自瓷般無瑕粉女敕的膚色,是再高貴的人工絲綢也匹配不上的。
李曼兒忐忑不安的站在那里,不時的伸手拉拉過低的胸口,扯扯過短的裙擺,根本就是不知所措。
他為什麼用那種像要馬上剝光她衣服的眼神看著她?他把她當成什麼了?妓女嗎?還是一個可以隨時帶上床的女人?
「坐。」他指著身邊的另一個位子要她坐下,餐桌上頭擺著買來的西式早餐,有蛋餅、火腿、熱狗、小牛排和一杯熱騰騰的鮮女乃。
為了掩飾自己一身過于暴露的衣服,她幾乎是二話不說的馬上奔過去坐下,俏臀還因此撞上了桌角——
「喔……」她痛得吸了一口氣,臉上浮起一抹尷尬的紅雲。
「你做事總是這樣莽莽撞撞的嗎?」如果是,他真的很懷疑過去二十多年來,她是怎麼活下來的。
「不……是這樣的。」所有的失常全都是因為他的出現……她卻不能這麼告訴他,不是嗎?
「快吃吧。」
「好。」她拿起刀叉將盤子里的食物秀氣的一一送進嘴里,還真的覺得有些餓了。
此刻,空氣中飄著一抹咖啡的香味,淡淡的掃過她的鼻尖,她微微仰起臉掃了他面前的那杯黑呼呼的東西一眼。他給她喝鮮女乃,他自己卻喝咖啡?
「這種東西不營養,你這樣瘦巴巴的,還是少踫。」他淡挑著眉,在她出聲之前開了口。
這句話本來是她要說的,當然,不包括中間那一句。
「為什麼不用我給你的錢?」
罷吃完早餐的她靜靜放下刀叉,柔柔地的回答,「因為我不需要。」
「你不需要?那我昨天晚上看見的是什麼?」風擎宇嘲弄的看著她。
「那是我的工作。」
「你不需要工作,一個月三十萬的生活費如果不夠,你可以告訴我,我可以再追加給你。」
李曼兒柔柔淡淡的笑了,「我可以自食其力,不需要你的幫助。」
「如果是這樣,你父親當初就不必要我娶你。」他有些氣悶道。
那一夜,槍聲響起後,接下來是救護車的嗡嗡響聲,他拉著她的手趕回屋內,看到李智方躺在血泊之中奄奄一息。
當時,李智方一看見他就緊緊的拉住他的手,撐著最後一口氣要他開口答應娶她,了卻他在世上惟一的牽掛……
他答應了,也不得不答應,畢竟李智方是因為救了他而被牽連致死的。那時他睜大著眼、口吐鮮血地緊緊握著他的手,乞求又哀憐的看著他……
一開始的半年,他常常在噩夢中驚醒,夢見李智方掐著他的脖子要他償命……
風擎宇氣悶的合上眸子,再度與體內又開始冒出的矛盾情緒奮戰。
他眉宇之間的痛苦,她看見了,也感受到了。與其說他在生氣,不如說他根本就甩月兌不掉父親的死所帶給他的夢魘。
「你被迫娶我一定很痛苦吧?」沒想到自己的處境,李曼兒心疼的伸出手去撫平他眉間的抑郁,「你不必這樣,我當初就說過了,我不想嫁,現在這句話依然算數,我會把那張結婚證書交給你,隨你處置,撕了、丟了、燒了都無所謂,我不會怪你的,你本來就不必因為父親的一句話而娶我,他的死並不是你的錯。」
「夠了!你以為你在干什麼?」他無情又厭惡的伸手揮開她的手,他那久久才冒出頭一次的脆弱,怎麼可能輕易讓人給看清?「我風擎宇說到做到,更不會是個背信忘義之人。」
「你娶我……只是為了我父親臨終的要求,對嗎?」他對她根本無情無愛,否則這兩年來不會壓根兒不曾出現在她的生活中。
甚至,他和她的婚禮也是偷偷模模的。
那天被隨後而來的警方緊急送到醫院的他,在當天的凌晨,不願自己剛動過手術的傷勢需要再住院觀察,負傷拉著她開車出去,隨便找了間教堂,便沖進去把那些在睡夢之中的神父、修女給挖起來替他們證婚,為的就是給她那一張宣示他信用的結婚證書,然後,他迫不及待的甩開她,回到他原本的生活軌道。
從那時起,她的生命里少了一個父親,卻在一夜之間,多了一筆每月三十萬元的收入,其他的,就什麼也沒有了。
「離我遠一點,這樣對你比較好。」當時,風擎宇只留下這麼一句話。
在婚禮過後,他就迫不及待的想要甩開她,大批的媒體記者和警察涌進了醫院,讓她根本連跟他好好說句話的時間都沒有……她的存在被隱藏得太好,好得讓她覺得苦澀又難過。
案親要是知道他替她要來的婚姻是生得這副模樣兒,他死前就不會那麼做了吧?他要他惟一的女兒可以因此受到照顧,甚至可以飛上枝頭當鳳凰,不必再過苦日子,沒想到卻讓她還沒進人家的門,就像棄婦一般被人給狠狠甩在一旁,令人避之惟恐不及……
呵,連她自己都覺得可笑且可悲。
她要的,只不過是像父親愛母親一樣歷久不衰的愛情,不管對方老了死了也不會有丁點改變的愛情,構築在這樣愛情之下的婚姻才是她所追求渴望的,除此,她寧可什麼都不要。
「當然,難不成還會有別的?」她的身家背景或是那棟破房子,都沒有他風擎宇可以覬覦之處,說難听點,他跟她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要不是那場懊死的意外,他甚至可能這輩子都不會看她一眼。
李曼兒雖然都明白,但當她親耳听到他這麼說時,心頭上還是會隱隱的覺得難受。
為什麼呢?難道她希望他對她除了一份責任之外,還可以多一點什麼?
不,她不該這麼希望的,那樣太難為他了,也難為自己。
「既然如此,我們又何必這樣痛苦的綁在一起?我跟你在一起不會幸福的,我父親絕對也不會希望看見我這樣,所以,就把那一夜當作是夢一場吧,以後你還是你,我還是我,好嗎?」
一張結婚證書緊緊捆綁住她的人生,讓她根本連談戀愛的資格都沒有,何必呢?再說,對他而言,她只不過是個企圖高攀的鳳凰女吧?她何苦作賤自己的自尊又讓對方痛苦呢?
「你真的不想嫁給我?」風擎宇冷冷的瞅著她,為她說得如此泰然自若感到有些氣悶。
「不想。」
「你確定知道你自己嫁的男人,究竟是什麼樣的一個男人?」所有的女人千方百計的想要跳上他的床,懷他的子嗣,目的就是為了成為他的妻子。而她,卻似乎巴不得他可以趕快放她自由?
「我不確定,但那不重要。」
「喔?」他嘲弄的女敕撇唇,「我的身價、我名下所擁有的財產都不在你關心的範圍?真難得啊,李曼兒。」
「那些的確都不重要,我李曼兒要嫁想嫁的男人絕不是你。」她溫柔但堅定的抬起頭來望住他,「放我走,對大家都好,你可以尋找你的幸福,我也可以尋找我的幸福,你已經娶了我,也算是信守了你對我父親的承諾,現在……我們離婚,甚至連離婚手續都不必辦,我想不出你有任何不放手的理由,不是嗎?」
是啊,他該馬上開香檳慶祝自己終于又要恢復單身了,該高興自己這麼容易便擺月兌掉這個不該背負在他身上的包袱,可是,此時此刻他為什麼沒有半點開懷?反而氣惱的想掐住她的脖子?
就算她真的不了解他是個多麼有身價的男人好了,難道他風擎宇就這麼不值得讓一個如此平凡的女人留戀上一分一毫?
她想要擺月兌他的心意比他想要甩月兌她的決絕許多,她看起來幾乎是迫不及待!懊死的!
難不成……她已經有喜歡的男人?
是了,她剛剛說了,她想嫁要嫁的男人絕對不是他……
想到有這個可能性,風擎宇的神色顯得更加冷峻非常,胸口仿佛被人用石頭壓著,悶得快要燒出火來。
不管他娶她的理由是什麼,他都無法接受屬于他的女人,為了任何一個男人絕然的想要甩月兌自己……
「我不接受。」
「嗄?」李曼兒愣愣的看著他,唇角還佔著一丁點未舌忝進嘴里的白色鮮女乃漬。
他為什麼要拒絕?只要點一個頭就可以擺月兌掉她這個麻煩了,不是嗎?她真的不明白。
「在我找到屬于我的幸福之前,你還是我風擎宇的妻子。」她將他的生活搞得一團亂,他不可能坐視她比他早一步找到她要的幸福。
她是他的,在他願意放手之前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