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費蒙早上的缺席絲毫沒有影響他的賽車水準,在眾人瘋狂吶喊的歡呼下,費蒙以超越第二名約一分二十五秒的好成績,贏得了排位賽的冠軍寶座。
摘下安全帽,他微笑的朝眾人揮手,現場又是一片熱烈的歡呼鼓掌,喝彩之聲不絕于耳,仿佛今日的排位賽已決定了明日正式比賽的成績,來自世界各地的賽車賭客更是狂歡落寞兩樣情。
麥凱倫車隊的皮爾,在參賽的第三年第一次失去冠軍寶座,雖然只是排位賽,但卻讓麥凱倫車隊陷入前所未有的暴風雨當中,身為兩年F1賽車冠軍的皮爾,此刻的心里一定是五味雜陳,而威廉斯車隊這次因二OOO年冠軍車手費蒙的加入,不僅為他們挽回頹勢,甚至可能創造另一個事業顛峰……
賽車手費蒙是個傳奇人物,他的來歷不明,兩年前拿下冠軍寶座之後便消聲匿跡,但這絲毫無損他的實力,缺席早上的練習賽後,他依然以一分二十五秒的差距打敗兩屆冠車皮爾……
便播台上的播報員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著今日的排位賽,台下的攝影機與記者也忙得不可開交,紛紛試圖以第一手報導專訪到當事人費蒙與皮爾,問問看他們對今天比賽的感言。
麥凱倫車隊的老板凱拉亦出席今門的排位賽,賽事落幕之後臉色十分難看的在保鑣的護送之下,快速伙同皮爾離開,不接受任何媒體的訪問,皮爾一走,媒體的麥克風與攝影機更是全部涌到出口處,將出口擠得水泄下通,這個舉動讓原本想在沒人發現她時先走一步的林柔兒,硬是被夾在人群中動彈不得。
她柔弱嬌小的身子被人前前後後的不斷推擠著,原本沉重的頭此時更加的暈眩,連呼吸都顯得十分困難,她微皺著眉,試圖找到空隙穿過去,卻被記者們高舉的攝影機撞上了額頭——
痛!她搗著可能淤傷的痛處,頭更暈了,覺得四周的東西都在旋轉……
「請讓一讓好嗎?各位,我不太舒服……」再下去,她可能會因缺氧在這里休克。
只可惜,她那氣若游絲的嗓音根本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大家只是拚命使力的往前擠,就怕慢了一步,搶不到好鏡頭。
「費蒙出來了!快!」
「找個高個子把麥克風湊過去,不要理那些保鑣,他們通常中看不中用!快,沒時間了!」
一听排位第一人出現,大家更是前所未有的瘋狂,讓夾在中間的林柔兒差點被擠扁,蒼白著小臉一句話也說不出口了。
費蒙一眼就在眾人之中看到了林柔兒,微笑在一瞬間隱匿,他緊抿著唇,感覺到體內翻涌而來的怒意,大跨步的往她所在的方向走去——
「費蒙先生,請問你對這一次排位賽拿到第一有何感想?」
「費蒙先生,請問你對明天正式的比賽是否誓在必得?」
「費蒙先生……」
「讓開!」費蒙冷冷地低喝,伸手排開眾人想要靠近她,卻發現她人在咫尺,卻似天涯,他再怎往前走都有人潮硬是把瞼色異常蒼白的她給往後擠。
他看見蒼白的她用手撫著額頭,緊緊皺著眉,整個身體不自主地受人潮推擠移動,搖擺下定的像是隨時會倒下。
「費蒙先生……」
「我叫你們全給我滾到一邊!听見沒有?」他終是不耐的低吼出聲,瞪向身邊的幾名保鑣,「你們幾個把這些人全給我轟走!他們不走就把攝影機給我砸了!再不走,就直接把他們給我扔到旁邊去!」
一名靠他比較近的男記者不禁皺了眉,對他的話十分不以為然,「費蒙,你這樣子太不友善了!我們只是為了采訪你,你的車隊也會很高興你接受我們的采訪,你這個樣子根本就是在自掘墳墓,啊——」
只听到該名記者大叫一聲,衣領連同他的人被費蒙提起,狠狠的扔到一旁,突然之間,場面一片混亂,尖叫的尖叫,破口大罵的破口大罵,所有擠在前頭的記者們都會皇走避,以免受池魚之殃。
短短半分鐘,費蒙的前方已讓出一條康莊大道來,讓他兩三步便走到林柔兒呆杵著的地方,身子一低,長臂一伸,攔腰將她抱起——
空氣突然變得新鮮了,不再有沖撞著她身子的人潮和攝影機,也不再有一堆人在她面前拚命搖晃,她不由地深呼吸了好幾口,然後無力又脆弱的偎在費蒙寬大像天似的懷抱里。
「你怎會在這里?」現在的她應該還在醫院里睡覺、打點滴,她競該死的跑到賽車場活受罪!要不是他發現了她,她可能會被這群人擠到扁、擠到昏過去還沒有人發現。
一想到此,費蒙臉上的神情更加的難看,往前邁開的步伐更加的快速,急急的把她丟上了自己的藍色寶馬。
「我听護士說,你因為要照顧我,來不及參加早上的計時練習,所以我——」
「你怕我因此輸了排位賽,讓你無法對上頭交代?」費蒙冷冷的睨著她,「現在你放心了吧?我還是贏了,沒有人會把罪怪在你頭上。」
她只是關心他,想親自來看看他,不管他輸還是贏,不過,她不想向他解釋這個。
「下次不要這樣子,比賽比任何事都重要,不要為了我而……」
「林柔兒,我想你搞錯了。」費蒙打斷她,側過臉嘲笑著,「我沒參加早上的計時練習,是因為我不需要那一個半小時的練習,一樣可以贏得這場排位賽,而不是因為你,請不要太自抬身價了,我雖然說過在乎你的話,但是和賽車與上億的獎金一比,你下可能是最重要的,懂嗎?」
她懂了,神情黯然的閉上嘴。
正如他所言,她真的是太自抬身價了,還真的以為費蒙是因為她發高燒住院不放心,所以不顧早上的那場練習賽,一直等到中午她退了燒,才匆忙離開醫院直奔賽車場。
她感動又心急,好怕他輸了這場排位賽,撐著虛弱的身體也要親自到賽車場來一趟……
現在他這說,讓她不再愧疚,但也在同一時間,心,被狠狠的刺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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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能輸了這場比賽,皮爾。」凱拉靜靜的坐在車內,好半晌才若有所指地道。
「我會盡力的,老板。」費蒙的實力比他所以為的好太多,不僅讓所有人吃驚,連他也很意外。
「全球賭客投注在你身上的金額高達幾十億美金,你根本輸不超。」凱拉沉著臉望向窗外,「所以……除了盡力,還要用方法。」
皮爾不解的望向他,「老板?」
「抓住他的把柄,分散他的注意力,要贏得這場比賽對你而言應該就輕而易舉了。」凱拉轉過頭來望住他,語重心長道︰「你在賽車界的地位不能輕易讓一個玩家取代,這不僅對你的努力是種污辱,也將是你賽車生涯極大的污點。」
「排位賽不能代表一切,老板。」
「我已經賭下我的所有,不能再賭運氣,明天的那場比賽你一定要贏,沒有第二條路。」
「老板……」
凱拉卻不客氣的打斷他的話,「這陣子我一直派人監視費蒙,總算辛苦沒有白費。」凱拉笑了笑,「費蒙那家伙為了一個女人在早上的計時練習中缺席,剛剛還為了那個女人得罪了一大批媒體記者,夠有種的了。」
「老板說的女人可是他的助理林柔兒?」
「正是,害你鬧事被揍的那個罪魁禍首。」
皮爾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對不起,那天我喝多了。」
「喝多了?」凱拉了然一笑,「我看你是故意要挑戰費蒙的吧?因為大家的焦點都在他身上,你便故意去人家的酒會中搗亂想讓他出糗,找他小助理的麻煩,因為你听說他為了那個女人,硬是把一個美麗的助理給換掉,對嗎?所以你想勾引那個小女人,氣死費蒙?」
「不是這樣的。」那天他真的喝多了,又一向鍾情神秘的東方女子,所以才會一時沖動……
「隨便你怎說。」
「老板……」
「我今晚便會找人去請那個女孩到我家做客,也許等你贏得這場比賽之後,你們有機會可以成為朋友呢,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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懊死的!她竟然不見了!
人人眼中的火爆浪子費蒙此時竟然異常的沉默,深邃的眸子隱隱透著冰涼刺骨的寒意,讓一旁的人看得發顫,正主兒沒開口,他們一句話也不敢多說。
「是誰?」一雙利眼掃向帕尼斯。
「我不知道。」
「我再問一次,是誰干的?」
帖尼斯嘆口氣,直視他的眼,「我真的不知道。」
「不是戴特?」他是第一個可能把林柔兒藏起來的人。
「依老板的作風,就算要處理掉林柔兒,也會等你比完這一場之後。」否則影響到車手的心情,還比個屁?
聞言,費蒙默然不語。
帕尼斯說的沒錯,以戴特的性子,為了避免正面沖突,他是不可能在比賽的前一天晚上搞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
「那就是皮爾嘍?」握緊拳,他有一股想殺人的沖動。
「皮爾的老板凱拉比較有可能,皮爾已經連續贏得兩屆冠軍,全世界的賭客投注在麥凱倫車隊的金額不下于你,所以他根本輸不起。」
「就像戴特也輸不起一樣。」
「是的。」帕尼斯也不諱言。
「既然如此,馬上把他給我找出來。」
「恐怕不行。」
費蒙挑了挑眉,「理由?」
「我們沒有任何證據……」
「明的不行就暗的來,把那老家伙給我綁來,我看他交不交人!」虧他們還曾是賓主一場,他竟然對他來這套?該死的老家伙!
「他們一定早有防備,要是有個萬一,我們可能連出賽的資格都會被取消,費蒙,這件事不宜由我們車隊出面,戴特也不會同意的。」
費蒙沉下臉,突然一拳揮向玻璃窗, 當一聲,玻璃碎成片片,瞬間,他的右手鮮血直流……
「該死的!費蒙,你怎可以傷了自己的手!」帕尼斯大叫,街上前去抓住他的手,用手帕緊緊壓住他流血的傷口,「明天就要比賽了,你這是在玩命嗎?要是戴特知道了,你肯定吃不完兜著走!再說柔兒短時間之內應該不會有事的,我們再想辦法就是,你——」
「明天中午以前你們如果沒辦法把她給我找回來,我會自動棄權。」
「你瘋了?」帕尼斯瞪著他,「你知道你這做可能被全世界投注在你身上的賭客追殺嗎?你會害死一堆人,包括你自己!」
費蒙冷冷的一笑,「怕死,那就想辦法把她給我找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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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帕尼斯通完電話,戴特緊繃著臉打了另一通電話——
「戴特?」
「是我,舒先生。」才報上名字,戴特已經緊張得直冒汗。
「費蒙出了什問題嗎?」電話那一頭的人,冷聲問道。
「是……不、不是費蒙出了什問題,而是他的助理林柔兒……她不見了!所以費蒙威脅我們一定要在明天中午以前替他找到人,不然他要棄權下參加這次的比賽。」戴特把話一口氣說完,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話筒那頭除了沉默還是沉默,仿佛過了一世紀那久,對方才有了回應。
「叫帕尼斯帶他來見我。」
「舒先生,你……」
「我現在人就在墨爾本,叫他們現在就過來聖吉達海灘飯店,我的房間號碼是五O二。」話落,舒赫馬上掛了電話,手指輕輕一勾,身旁一名訓練有素的黑衣人很快的趨近等待指示。
「請吩咐。」黑衣人恭敬的低垂著頭,兩手擺在身體兩側。
「把林柔兒帶來,凱拉若不從,就燒了他們的車。」
「是。」轉身,黑衣人隨即消失在偌大的房間內,速度像風一樣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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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帶我去見什人?」費蒙語氣不善的問。
「一個可以在最短時間內幫你把林柔兒找回來的人。」帕尼斯邊開車邊道,不一會,車子穿過藝術中心,來到聖吉達海灘飯店,「就是這兒了,下車吧。」
費蒙下了車,車門砰一聲被用力關上——
「他是什大人物嗎?這短的距離你竟然故意繞路,花了半個小時才開車過來,怎,你不會是要帶我去見美國總統吧?」費蒙嘲弄的勾起唇,一身冷冽的氣所以,他擺明是在要他沒錯!
費蒙起身,迅雷不及掩耳的上前一把扯住他的衣領,動作快狠準,卻安靜沉穩得如狩獵的猛豹,「你找死!」
才一個動作,房內的保鑣全數盡出,前後里外不下十人,要是費蒙真殺了舒赫,他也不可能走得出房間的門。
「退下。」
「舒先生——」
「我說退下。」舒赫溫柔平靜的嗓音卻蘊含著無上的權威,不容任何人置了與反駁。
費蒙不禁有點佩服這個男人了,脖子都已經被掐注還能如此溫文儒雅,臨危不亂,優雅到讓不知情的人听了,還以為他正在悠閑的喝下午茶呢。
「你最大的缺點就是缺乏耐性。」舒赫懶洋洋的一笑,「缺乏耐性是讓你愛的女人陷入危機當中的最大因素。」
他還對他說教?費蒙皺起眉,有股想撕去他俊美皮相的沖動。
「我可以幫你救出林柔兒。」
媽的!終于說到重點了!還以為他要等進了棺材、下了地獄之後,才會跟他談正事呢!
費蒙松開抓住他衣領的手,坐了下來,「開出你的條件。」
「贏得這場賽車,否則……我會親手毀了她。」舒赫漂亮到有些過分的臉上有著濃得化不開的玩興,「如果我抱了她、吻了她,每天要她暖我的床,你一定會生不如死吧?」
聞言,費蒙倏地握緊拳頭,使出咬牙的力量才忍住起身狠狠揍他一拳的沖動,「你最好該死的打消這種下流的念頭。」
舒赫優雅的微笑,「那就讓我看看你的真本事,別讓我失望了。」
費蒙一語不發的起身離開,帕尼斯連忙向舒赫大大的鞠了個躬也趕忙跟了上去,外面月黑風高,他可得親自護送費蒙回去,免得出了任何不該有的差錯。
「他可以嗎?我看他的手傷得不輕。」離舒赫最近的那名黑衣人淡淡地提出自己的疑問。
再沒有常識的人都該知道,賽車手雙手的靈巧度絕對百分之百會影響他的比賽成績,一個不小心甚至可能危及性命,以費蒙的現況來看,他根本不該出賽,更別提想拿冠軍了。
「賭一把怎樣?」舒赫揚了揚手中的支票,「我跟你賭一億美金,賭費蒙贏。」
聞言,黑衣人臉上出現幾條黑線,「舒先生……」
這個主子總是愛耍人,動不動就要人家下注,他如果有一億美金可以跟他賭,那他就不必那辛苦干保鑣了!
「一千美金你出得起吧?」舒赫見自己的保鑣無意下注,非常體貼的替對方降低籌碼,「你用一千美金跟我賭一億美金,這可能是你這輩子最劃算的賭注了,怎樣?」
真、真、真……是太讓人心動了!王子真的很有本事引人犯罪……
黑衣人瞪著舒赫手中的支票,心里萬分掙扎。
「喂,你真的一點魄力也沒有,難怪你只能當我的保鑣。」身為人而沒有一點賭的魄力還能稱為人嗎?他懷疑。
「好,我賭就是了。」黑衣人終于克制不了心中的貪念,下注了。
賓果!這就是人性!更是低級的賭客所以會傾家蕩產的原因,一個字——貪而已。
「舒先生,人帶到。」
房門口,站著一個長發披肩的東方女子,她嬌小的身材玲瓏有致,略微蒼白且蹙眉的模樣更讓她顯得楚楚動人,但從她緊抿的唇辦、冷漠疏離的眼神,就可以看得出潛藏在她體內的好強因子。
「林柔兒?」
听到這溫柔無比的嗓音,林柔兒幽幽地抬起頭來,「你救了我?」
「可以這說,不過這一點得等費蒙贏得明天的比賽才成立,不然的話……你就是我的了。」
「什?!」她既訝然又震驚,「我不明白……」
這些人不是把她從壞人手里救出來了嗎?為什好象也不是什好人?
「如果費蒙夠愛你,他就算要用盡生命中的最後一口氣,也會咬牙撐下去來換回你的自由。」
「不!」林柔兒驚恐的搖著頭,「我不要他這做,他也不會這做的!我在他心中根本不算什,請你相信我,不管你是誰,你救了我我會感激你一輩子,你要我做牛做馬我都願意,請你不要為難他好嗎?我求求你!」
「真是情深意重,令人感動。」
「這位先生——」
「別說了,去梳洗梳洗上床睡個好覺,養足了精神,明天陪我一起去看車賽。」舒赫揮揮手,命人把她帶下去。
窗外,大海的狂嘯聲依然不絕于耳,就像他過的每個日子,驚濤駭浪是一種必然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