癌視著古瑛沉睡中的臉,李紹風不自覺的輕嘆了一口氣,解上的馬甲替她披上,溫柔的神情、體貼的舉止,讓站在他身後的阿羅、阿剛也察覺出一點不尋常,但是什麼地方不尋常?
說不上來,只知道少爺似乎對這位姑娘非常照顧,人家來到奇險的天都峰,都會一攀峰頂,看那壯觀的、如臨深淵的崖壁深谷,少爺卻蹲在樹旁替姑娘縫棉鞋。
要不是親眼看見,他們真的無法相信少爺的妙手生花。此刻,少爺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樣又再一次讓他們深深疑惑。
難道少爺愛上這位姑娘了?!
這個想法同時在阿羅、阿剛的腦海中出現,兩人迅速交換了一眼。
「會嗎?」阿剛問。
「有可能。」阿羅點點頭。
「也許是我們多心了吧,少爺一向對姑娘都很照顧,不像大莊主。」
「不要批評大莊主!」阿羅輕斥。「雖然大莊主沒有二莊主體貼、溫柔,可是他武功高強又有生意頭腦,是二莊王遠遠跟不上的。」
「可是二莊王為人和善、親切,吟詩提詞還一把罩,僕人們都喜歡他。」
阿羅瞪了他一眼,「別胡說!僕人們也都喜歡大莊主的。」
被自己的哥哥一瞪,阿剛也不敢再多說什麼。畢竟哥哥到李家莊的時間比他來得長,也許對大莊主的了解多些吧。
至于他自己,則是在二莊主被送回來莊里時,才奉大莊主之命被哥哥派到二莊主身邊服侍他,理所當然他會比較喜歡自己的主子,無可厚非嘛!
何況,他說的也都是實話。
大莊主那冰冷的眼神與凌厲的氣勢,總讓人非常不自在,他就不相信會有多少人喜歡大莊主。
雖有幾步之遙,阿羅、阿剛的談話還是一字不漏的傳到李紹風耳里。但,一如以往,他還是假裝沒听到,當然更不會發表任何高論。
二十多年來,他已學會如何調適自己的心情,不會因外在的一切而輕易影響到他的內心,那樣未免太累也太苦。
他只想輕松的活著,與世無爭。
「準備動身吧,再晚就會變成落湯雞了。」他輕輕的背起古瑛,背上的人先是動了動隨後又安靜下來,將一張小臉貼在他的背上,他這才舉步往山下走去。
怔愕了半響,阿羅、阿剛才「噢!」了一聲,忙提著行囊跟上。
說也奇怪,少爺就像是天上管天氣的人一樣神通,一行人才到山下,便嘩啦的下起一場大雨。
在豆大的雨滴落在古瑛的臉上時,她就醒了,覺得渾身不舒服之際才赫然發現,自己竟然枕在一個男人的背上,這一驚把剩余的瞌睡蟲都趕跑了。
「放我下來!」她低低的出聲,將原本圈在李紹風頸項上的手收了回來。
「妳終于醒了,妳若再不醒來,我都快以為妳是不是在裝睡呢。」李紹風出言調侃,一邊進了客棧,將她輕輕的放在椅子上,跟店小二要了壺茶,順便訂了三間房,這才回眸瞅著她瞧。「睡飽啦?」
迸瑛不好意思的點點頭。自從遇見他開始,她不知在他的注視下紅了多少次臉,她其實很少臉紅的,遇見他後倒像是已成習慣。
「你應該叫醒我的。」看他這書生模樣,讓他背著她走下山,這一段路未免也太難為了他。
「醒與不醒都是一樣的。」他斟了一杯熱茶送到她面前,「喝下吧!」
迸瑛听話的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熱茶,「怎麼會一樣呢?我可以自己走的。」
知道他是顧慮到她的腳傷,心上的感動無以言喻,卻不知該如何表達,再說,她從來沒有在男人身上醒來的經驗,這般親密的接觸也著實讓她不甚自在。
不過,她知道以後會讓自己不自在之處還多著呢,畢竟她的目的是要讓他愛上她,免不了得犧牲一下「色相」,何況,她還有一個強大的情敵--李紹風的未婚妻。
無論如何,她得更努力點才行。
「冷不冷?」李紹風未回答她的問題,看著她淋濕了的發和臉。
原來想搖頭的古瑛,突然改變了主意,忙點點頭。
「有點,我可以和你坐在一塊嗎?」這一招叫打蛇隨棍上。
沒想到她的回答如此直接坦率,他愕了一下才道︰「當然可以,只要姑娘不介意……」
他話還沒說完,她就蹬著腳三兩步跑到他身邊坐下,身子還有意無意的挨著他。
「我一點都不介意。」她沖著他一笑,嘴巴說不介意,心髒卻開始不規則跳動。
這樣的距離讓她全身莫名其妙的熱了起來。
搖著頭,李紹風開懷的笑了。
「真不知妳的腦袋瓜子里想的究竟是什麼。」說著一手輕輕地把玩起古瑛的長發。
「這很正常啊,我們剛認識嘛。」她試圖讓氣氛不要如此「詭異」,挨著他的身子下著痕跡的移開了一小寸。
「是嗎?我怎麼像認識妳很久似的?」他的眼神似玩笑似認真,企盼看到她再次嬌羞的紅了臉,玩弄著她發絲的手改為扶住她的肩頭將她摟近。
迸瑛一顆心像是被吊在半空中,重重抽了一口氣才找到舌頭,「呃,是嗎?那也不必抱那麼緊。」
她的臉滾燙得有若熟透了的紅西紅柿。
「這樣比較不會冷。」他在她的耳畔輕聲說道。溫熱的氣息瞬間傳遍她全身每一個角落。
「我--不冷了。」她迅速撥開他的手站了起來,「我想回房間休息一下。」
說完低著頭便轉身要走,李紹風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我送妳去。」
「不用了。」她想也沒想便答。
「妳知道咱們訂下哪個房間嗎?」
她愣了下,搖搖頭。
「來,把鞋子先穿上。」他從行囊中拿出棉鞋遞給她。「我叫阿剛送妳回房間,晚膳就待在房里用吧。」
雖然她一身男子裝扮,但那披泄而下的柔順長發及婀娜體態,等于昭告眾人她是個女兒身。
女人和麻煩是畫上等號的,他從來沒有忘記過這個道理。
柔順的點點頭,她接過鞋子穿上,那明顯小一號的鞋子讓她覺得奇怪,還沒問出口,李紹風的聲音就在身旁響起--
「合腳嗎?」
「嗯,是阿羅還是阿剛的杰作?」鞋子後頭縫了一大截,看得出是先前穿的那雙鞋子。沒想到,古代的男僕還有裁縫的本事。
「暫時先穿一下,回到莊里我再請人替妳縫一雙女鞋。」他似乎習慣回避她的問題。
「謝謝,你真是我的大恩人。」穿好鞋,她站起身對著他道。
「這好象是我第一次听妳說謝謝哦!」李紹風忍不住又出言糗她。
二莊主帶位姑娘回到莊里來的事,頃刻間已傳遍李家莊,據說還是位身穿二莊主衣服,腳蹬男人棉鞋的美麗姑娘,更是讓眾人議論紛紛,七嘴八舌的開始東家長、西家短談論起來。
走在鵝卵石子小路上,古瑛輕扯著李紹風的袖襬跟在他身後,一邊像是劉姥姥進大觀園般的東看西瞧。
整座庭園花團錦簇,小橋流水及裝飾用的舫,映著雨後的天空,彷佛讓人置身仙境般。金秋時節,丹柿、紅棗、木瓜、山楂更是琳瑯滿目,垂掛在枝頭,倒映在假山旁的水池里,妝點著園林的美。
廳堂的四周圍是很低的坎牆,裝配著坎窗或落地長窗,前後中間的園柱各自有不同的雕花紋樣。進入廳堂,琴棋書畫、文房古玩羅列,可見主人的用心及巧思。
迸瑛忙著將觸目所及對應古籍上的記載,一方面是因為好奇,一方面是沉浸在如此美輪美奐的莊院林園中。
廳堂的正中央擺著一張卷雲雕飾太師椅,背板上鐫刻壽字紋,坐在上頭的赫然是李家大莊主李雲天。他冷列的臉孔壓抑著一股無言的憤怒,直射至李紹風身後女子的眼神更是無比的冷漠。
當古瑛終于感應到那道夾雜著不屑與批判的眼光,抓著李紹風衣襬的手不由得緊了緊,她緩緩的將自己的目光,從那些古玩移到那道似乎不懷好意眼光的主人。
「大哥。」
她听見李紹風這麼喚著那個眼神的主人,而在她還來不及在驚愕中消化他的話時,李紹風已將她拉到身前。
「這是我在路上認識的朋友,古瑛。她會在莊里作客一段時間。古瑛,這是我大哥,也是李家莊大莊王李雲天,妳千萬別讓大哥冷冰冰的外表給嚇著了,事實上,他待人很好的。」
是嗎?她怎麼一點也感覺不出來?古瑛心里這麼想,臉上卻是含蓄溫文的一笑。
「你好,大莊主。」她微微欠了身。
那道審判的目光又射了過來,令她渾身不自在有股想逃的沖動。她作夢也沒想到,眼前這個人人口中喊的大莊主,竟有副和李紹風一模一樣的臉孔,這是她一見到他便震驚非常的原因之一。
至于另一個原因--是李雲天冷漠、批判的眼神,和二十六世紀的王子如出一轍。
她不禁懷疑密里會不會搞錯了對象?如果現在他也在場,絕對會有與她相同的懷疑。
「歡迎妳到李家莊來,古姑娘,但願李家莊的一切可以讓妳感到賓至如歸。」冷硬而又不失禮的話,終于在一陣靜默之後由李雲天口中迸了出來。
「謝謝大莊主。」再這樣被他瞪下去,她一定會腿軟,她真懷疑自己是哪里得罪他了,用得著一見面就用那種冰得快凍死人的眼光盯著她瞧嗎?
莫名其妙!
「古瑛,就叫大哥一聲李大哥吧,這樣左一聲大莊主、右一聲大莊主未免太見外了。」李紹風說完朝李雲天投以詢問的一瞥,「好吧?大哥。」
「那是在下的榮幸。」
「太好了、太好了!」李紹風笑得開懷,輕拉著古瑛的袖襬,「快叫一聲大哥,然後就當住在自己家一樣,我們也多了一個妹妹。」
妹妹?!迸瑛腦子突然轟的一響。
她大老遠從二十六世紀來到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可不是為了來當他妹妹的呵。李紹風這一句看似體己的話,卻讓她的心一下子跌落到谷底,讓人不禁惆悵萬分。
「古瑛,怎麼啦?」李紹風輕輕的將手搭上她的肩,溫柔的問。
從滿腔愁緒中回過神,她回眸專注的望了他一眼才幽幽地道︰「沒什麼,只是有點累了。」將視線轉回到李雲天身上,迎視著那雙若有所思的眼,她輕輕喊了一聲,「李大哥。」
李雲天輕輕地點了點頭,轉而對弟弟道︰「過一會兒帶古姑娘到馥園廂房里休息,我先派丫頭去整理整理。」
「好的,謝謝大哥。」
「還有,叫靈兒替古姑娘找件衣服及鞋子換上。」
「知道了,大哥。」說完,李紹風抓住迸瑛的手腕,拉她走出了廳堂。「走吧,古瑛,我帶妳到李家莊逛逛,有好多好玩的地方呢。」
邊走,他邊嘀嘀咕咕的介紹著莊里的一景一色,而直到他們消失在長廊的盡頭,李雲天才收回目光。
迸瑛怎麼也想不會會在古代遇見雙胞胎王子,這簡直是天大的烏龍事件。
現在可好,她竟不知問誰去!
密里既然將她送到李紹風身邊,那就表示他才是二十六世紀的王子,對吧?
但,李雲天呢?密里根本沒告訴她王子有個孿生兄弟,而且她敢說密里一定也沒料到這一點,所以,密里有可能搞錯對象。
不過,這一切都只是她的猜測。也許,她該相信密里的技術才是……
唉,她真是矛盾透了!
沒想到她初來就遇上一件自己無法「擺平」的事,如果李雲天才是二十六世紀的王子,而她卻誤把李紹風當成王子而進行自己的任務,那不就白搭了?!
看來,只好雙管齊下踫踫運氣。
若可以讓他們兩個都愛上她,那就萬無一失了。古瑛天真的想著,半晌,又頻頻搖首。
有听過「二女共事一夫」,還沒听過「二男共事一妻」的,這計畫未免過于可笑!
現在,也只好走一步是一步了。
密里告訴她王子名叫李紹風,該是錯不了的。
迸瑛的一顆心全擱在這問題上頭,盡避李紹風眉飛色舞加上比手畫腳的說說笑笑,一再企圖逗她笑,她卻始終心不在焉地任他拉著她的手逛著、走著。
月兌離了兄長的視線,來到荷園的僻靜之處,李紹風端整起方才嘻嘻哈哈的面容,將她的手腕輕輕一按,讓她坐在花園的小石凳上,自己則面對著她蹲來。
「現在這里沒人,可以告訴我愁眉不展的原因了嗎?嗯?」
愁眉不展?她?!迸瑛愕了一會兒。
她以為自己臉上一直掛著笑呢,大概是想事情想得太入神,才會忘了把笑容掛上。
「我沒有愁眉不展。」她否認道,臉上浮現一抹疲憊的笑容。
沒辦法,她實在太震驚了,一切似乎在瞬間定了樣,她不「疲憊」都很難。
「沒有?!那這是什麼?」他伸手直搗她的眉心,輕輕地將她那不經意蹙起的雙眉撫平。
李紹風的關心突地讓她鼻子一酸,內心有說下出的感動。
「我沒事。只是覺得……孤單。」她隨便找了個借口。
「想家?」
迸瑛的嘴角浮現一絲苦笑,「若有家可想倒是件好事。」
在這里,她可是舉目無親。
「我說過就當這里是自己的家,妳也許只是一時失去記憶,等妳想起來就可以回家了,別難過。」
「如果我一輩子都想不起來呢?」
「那就永遠住在這兒。」他抓住她的手握在掌心,「我會照顧妳。」
這是他給她的承諾,也是他給自己的承諾。
「相見恨晚」這四個字此刻終于清晰的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二十多年來,他從未對任何一個女人動過情,有的只是關心與別人賦予他的責任--就像他對碧月。
案母在臨終前將養女碧月交給他,要他照顧她一輩子,面對父母的期盼眼光,他無法拒絕,也沒有想到要拒絕。
然而,此刻,他卻有說不出的悵然與失落。
「永遠?」霧氣再次籠罩著她的雙眸。
「是的,永遠。」
「就算是你成了家也一樣?」她淡淡地別開眼去。
李紹風神色一黯,「是的,就算我成了家也一樣。」
「我好感動。」她眼前的一切模糊成一片,淚終是撲簌簌地掉了下來……
梳妝台的中央是個大圓鏡,周圍飾以竹葉紋,中間有個抽屜,兩旁則是面盆架。
迸瑛坐在梳妝台前,看著鏡中兩眼無神的自己,任身後的丫鬟靈兒替她梳妝打扮。
她身上穿著緊身窄袖內衣,外加薄棉襖背心,下半身則穿著淡粉色的魚鱗百褶裙,整個人看來月兌俗清靈,披泄在身後的長發更加彰顯她的嫵媚動人。
靈兒輕柔地梳著古瑛的長發,一邊嘖嘖稱奇。
「小姐的發如絲如緞,美得一點都不像真的,輕滑得像泥鰍一樣,真不好固定呢!」
迸代女子的頭發都是用植物提煉的凝膠加以固定,因此弄個頭發總要花上大半天,古瑛實在無法忍受那些簪啊、釵的,還有膠水這種雜七雜八的東西,頂著一個重如千斤的頭走路,簡直是折騰自己美麗的頸項。
「荷花頭就好,別弄大拉翅了。」她低低的輕言,語氣中卻含著一份堅持。
正要動手弄大拉翅發型的靈兒驀地一怔,手僵在半空中好一會兒才道︰「是的,小姐。」
靈兒的巧手俐落的將古瑛的長發盤了上去,「用牡丹可好?小姐。」
「素馨吧!」她淡淡地道。她可不希望自己太過艷麗,淡雅些好。
雖然靈兒對她似乎刻意掩住風華美艷感到十分不解,但身為一個丫鬟也不好問些什麼。不過,不可否認的,這位姑娘淡雅中見清麗,這樣的裝扮其實挺適合她。
「好了吧,靈兒?」
李紹風的聲音從廂房外傳了進來,不一會兒便來到房內。
「好了,二莊主。瞧您急的。」靈兒沖著甫進門的他一笑。
「說過多少次了,叫少爺。」李紹風笑瞪了她一眼。「還有,不要在別人面前對我沒大沒小,知道嗎?」
「是的,二……不,少爺,靈兒受教了。靈兒到廚房看看晚膳是否弄妥了。」靈兒依然笑著,欠了欠身便出去了,房內留下李紹風與古瑛兩人。
「為什麼要下人叫你少爺?」古瑛從鏡中瞅著他問。
「這樣感覺自己年輕些。」
李紹風走到她身後看著鏡中的她,打量半天。
聞言,她噗哧一笑,「叫少爺就年輕些?這是什麼道理?」
見他只專注的看著她,沒搭理她的話,她不由得臉一紅頭一低,站起身來便想離開他的視線範圍。
他伸手一攔,決意不讓她走似的。
她抬起雙眸,不解的盯著他。
兩人的目光就這樣交纏了半天,他戀著她的美麗容顏,她則迷惑在他的深情里。
「妳真美。」他忍不住贊嘆。
她表情一愕,向後退了半步,認真的問︰「怎麼?你現在才發現?」
終于,他忍不住仰首大笑。
迸瑛讓他笑得羞紅了臉,低下頭便往他懷里鑽,小粉拳也紛紛落在他胸膛上。
「不準笑,听到了沒有?」
李紹風抓住她的小拳頭,笑著問︰「不想家了吧?心情有沒有好點?」
想到在荷園中她眉頭深鎖的模樣,他就有說不出的心疼。
她的一顰一笑不知在何時已牽動著他,由不得他去忽略、去逃避。
然而,他可以給她的只有親情,一份大哥對妹妹的愛。
他是真的關心她吧?應該是的。
迸瑛搖搖頭,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調皮地道︰「有人說要照顧我一輩子呢,找有什麼好擔心的。」
李紹風捏了捏她的小鼻頭,寵溺地道︰「妳喲,一會兒苦著一張臉、一會兒笑靨如花,真服了妳。」
迸瑛抓開他的手,笑言,「以後你要服了我的事可多著呢。」
「譬如說?」
「譬如說,我會像個牛皮糖一樣死黏著你不放,讓你討不到妻子。」
「妳要當牛皮糖我是不反對,只不過這後者怕是不可能,我的妻子早八百年前就訂下了。」他依舊笑著,讓人看不清他心里的情緒起伏。
笑著的臉驀地一僵,古瑛發覺後又忙掩飾的一笑,「是啊,都忘了你有未婚妻了。」
「不要一副大失所望的樣子,我說過還是歡迎妳當牛皮糖啊!」
大夫所望?她表現得那麼明顯嗎?
「我哪有?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腳一跺,她趕忙往房外沖,「不跟你說話了,我要去吃飯。」
三兩步跑到馥園外,她才發現自己根本不曉得往飯廳的路怎麼走。
看來只好自己踫踫運氣,找找看嘍!
應該不至于太難找吧?
雖然這莊園挺大的,但僕人眾多,隨便問問也問得出飯廳的位置吧?
迸瑛邊找路邊替自己壯膽,告訴自己一定有辦法找到飯廳的路,就這樣瞎闖蠻闖,走著走著,直到她不小心撞上一堵牆,呃,肉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