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不是狼來了 管家和女友

穿著露背性感晚禮服的美麗女子坐在路邊攤上,一邊罵一邊狠狠地很難看地吃著東西,一雙斷了跟的高跟鞋丟在一旁……

「娜娜、小潔。小潔是我們的管家。」

娜娜的目光在小潔臉上停留了片刻,飛起一抹笑容,「紀彬,你眼光挺好,找了個這麼漂亮的管家。」那目光別有深意的樣子,真令人不舒服,「不知道干起活來是不是和臉蛋一樣漂亮哦?」

于小潔伸出去一半的手僵住,縮回來。

敵意!她從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紀彬的女朋友身上嗅出了明顯的敵意。好啊!既然她連初次見面都無法保持和和氣氣與風度,她也沒有必要跟她太客氣。

電花四濺,滋滋滋——

「嗯咳!」紀彬咳嗽了聲,繼續介紹,「這位是藍田,鄰居。」

「你好。」藍田迷人斯文的笑容適時切入波濤洶涌的暗流,成功地將娜娜的目光引了過來,並且在那張俊美得不像話的臉上足足逗留了一分鐘。

「呃,娜娜,你坐了十幾個小時飛機一定累了吧,我帶你去你的房間,來、來!」紀揚將有些花痴的娜娜拖走。這女人,死盯著藍田做什麼,她的目標應該是紀彬才對!

「嘿嘿、嘿嘿,我去煮飯。」小潔干笑,訕訕地撤退。

「小潔!」紀彬拖住她的手臂,「抱歉,她的脾氣就是這樣,她沒有惡意。」

是哦是哦,她是你的女朋友你當然這麼說,你會替她說話也是正常的。

「我知道啦。」她笑笑,甩開他的牽制,力道略顯大了點,轉身進廚房,將門砰鎖上。

懊死的!沒有惡意!沒有惡意那算什麼?當她白痴啊!氣死人了!他那是什麼狗屎眼光嘛,挑那種女人做女朋友,差勁死了!他找什麼人做女朋友又關她什麼事?她在這里生什麼氣啊?!

不對!腦中靈光一現,她忽然意識到不對勁的地方,腳跟一轉,開門沖出廚房,將紀彬撞了個團團轉,正好紀揚從樓上下來,眼前一花,就被陣龍卷風卷走了。

「你老實告訴我,那個女人是不是你找來的?」後花園里鱷魚池前,于小潔叉著腰興師問罪,「拜托,找也找個好一點的嘛,上次那個已經夠差勁的了,這次這個更差勁,牛得二五八萬似的!你和我是為勾引你老弟在打賭,但是,你這樣糟蹋你老弟,你良心過得去嗎——」

「小潔,她就是上次我跟你說的小彬的女朋友。只不過我稍微扭曲了點事實,事實是,我弟弟暗戀她已經很久了,從高中就開始,她也知道小彬暗戀她,一直沒有同意,現在她想通了,決定回來當小彬的女朋友。」

小潔呆掉。

碧綠的鱷魚池里,咕嚕嚕翻上來幾串泡泡,鱷魚綠綠浮上來,看了看池邊變成化石的女人,嘆口氣又沉下去。今天又沒得吃了。這年頭,連畜生都要懂得察言觀色才能生存得下去。

哎——

*******

有一種人,你即使是給足了她面子,她還是會對你懷有深厚得令你恨不能咬她一口的敵意,所以對這種人,你沒有必要浪費精力去和她交往。

娜娜就是這種人。

乒乒乓!廚房里再度傳來震耳欲聾的巨響。

「她的心情還是很不好嗎?」藍田小聲問紀揚,這種顯而易見的發泄式舉動已經持續三天了。

「還用說。」紀揚聳聳肩。自從娜娜來的那天中午起,紀彬就沒在家里吃過一粒米喝過一口水。人家暗戀了那麼久,好不容易有了可以在一起的機會,當然要兩人世界獨處,那個女人怎麼這樣子,天天擺臉色給他看,害得他听到稍微大一點的聲音就心驚肉跳,遲早出心髒病。

紀揚偷偷地瞄了藍田一眼,在心底衡量,如果他開口到藍田家請求避難,可能性有多大。

藍田撐著頭,臉色有些憂郁。「對了,上次我問你,你和小潔在打什麼賭,你還沒有回答我。」

紀揚心里咚地一下停拍。

「你怎麼了?」藍田漂亮得不像話的眼楮正瞅著他,紀揚的心開始跳,跳得又太快。

「那個——這個——」要他怎麼跟藍田說,說他和小潔打賭誰能夠先得到紀彬的心?在他已經知道藍田對紀彬的心意之後?

「很為難嗎?」藍田善解人意。

「是、是、是。」紀揚松了口氣。

「可是,我想知道。」他的眼神魅人。

「我和她打賭誰先擄獲紀彬的心,娜娜是我找回來的。」紀揚月兌口而出,然後恨不能咬斷自己的手指,在看到藍田眼里的光彩一暗以後。

「原來如此。」藍田噓出口憂郁的氣。

「原來如此。」第三個聲音加入。

「哇!」紀揚跳起來,這次真的嚇出心髒病來了。

「哇什麼哇!做賊心虛!」于小潔從偷听的沙發後站起來,沒好聲氣地白了紀揚一眼,「就知道是你攪的鬼!怎麼會平白無故掉下個女人來。」腦袋一轉,她巴在藍田的脖子上,很馬屁的樣子,「藍田,還是你最好,幫我套這個奸人的口風。」

「不客氣。」

「你、你、你……」紀揚眼珠瞪得好大,「你們什麼時候這麼要好了?」

「吃醋了?」于小潔得意洋洋得令人恨不能咬她幾口。

「你胡說什麼?」紀揚瞟了藍田一眼,見他正似笑非笑地瞅著他,臉不由紅到了脖子,「我警告你哦,這次的娜娜可沒有上次那個那麼好對付,她的體力和堅韌性絕對不是一般女人可以比擬的,況且,小彬真的暗戀了她很多年,于小潔,你輸定了,哈哈哈哈哈——」

他仰天長笑,卻發覺于小潔和藍田開始開電視開DVD開音響觀看《蠟筆小新》。

「喂!別人講話給點注意好不好?」沒人理會他。

「我們回來了——」

一听到那個聲音,于小潔的眉毛馬上豎了起來。

「小潔,你不用這麼用力地瞪著電視吧!」藍田在旁輕笑。

嘩啦巨響不絕于耳,吵死了。

「紀揚,外邊還有很多,你幫我搬一下,謝謝。」

「買了很多東西嘛!」藍田回身輕笑著與娜娜打招呼。

「是啊,累死我了。下午還要出去,還有很多東西沒有買。」撲鼻的香氣伴著嬌聲嬌氣飄了過來,眼角余光印進一條蓬蓬的大花裙擺。

「考!」于小潔跳了起來,「你在這種地方穿這種裙子干什麼?」太夸張了吧,又不是去參加跳舞比賽。看看她,上身一條無袖高領的緊身衣,長長短短地掛了幾串紅色項鏈,底下一條蓬得好夸張的紅色大花棉布裙,長筒皮靴的鞋跟又細又高,將那女人趾高氣揚的神態襯托得更加完美,更加令人憎惡得咬牙切齒。

一回頭。「考!」她這次跳得更高更激烈,把旁邊的藍田嚇得朝後退了好幾步,「你、你、你——你買那麼多東西——」天哪,她把整個女裝部全搬回來了。這個女人是個超級瘋狂的采購狂!

「借過。」一堆移動的箱包後頭,紀彬的聲音傳出來。等了片刻,不見前面擋路的山有任何動靜,他努力地探出頭來,看見一臉陰霾的于小潔叉腰杵在前方,凌厲的眼神令他有撒腿逃跑的沖動。

「這就是你們今天上午出去的成果?」如果她沒有看錯的話,前方正對她鼻尖的是兩個LV的包裝盒,下方十五度角方向是四五個CHANEL提袋,還有隱約露出的愛馬仕的一角,還有BURBERRY今年最流行的格子淹沒在里頭,于小潔的眼神越來越凌厲越來越恐怖,看得後頭跟進的紀揚寒毛直豎,趕緊掉頭出去,改道從廚房遁進來。

「是……是。」紀彬額角滴下冷汗來。

「還不止這些呢!」嬌滴滴的聲音掩蓋過來,靠在紀彬的肩膀上得意地斜睨著她,「外頭還有輛FERRARl360MODENA,要不要看一下?」

「法拉利?」于小潔的尖叫聲讓方圓幾百里的屋頂都撲簌簌地朝下掉瓦片,「你給她買法拉利?」

「鄉下老鼠,大驚小敝!」娜娜從鼻孔出氣,「不過二十幾萬——」

騙鬼啊?法拉利二十幾萬買得到她去跳樓給她看!探頭出去,看見神似尼古拉斯凱奇在《勇闖奪命島THEROCK》里頭撞毀的那輛法拉利,于小潔的臉色更加難看。

「英鎊。」紀揚在她背後悄聲吹氣。

令人窒息的沉默。足足有一分鐘于小潔都在大喘氣兼快速心算;二十萬英鎊等于——兩百五十幾萬!兩百五十幾萬?!

「嘿嘿!」她開始冷笑,紀彬悄悄後退,舉著不敢放下的層層包裝盒,「老板,我都不知道你這麼有錢,嘿嘿。」自己開十萬的國產車,住他大哥名下的房子,卻讓女朋友開兩百五十幾萬的法拉利……「不要怪我沒有警告你,娜娜,你住在這種中產階級的社區卻開這種富豪階級的跑車,小心被人跟蹤綁架,反正沒有關系,你男朋友有的是錢,到時候大不了將你贖回來就是,運氣好點的話吃點皮肉苦,再差點了不起給綁匪輪奸輪奸,最怕的是錢給了還給人撕票,嘖嘖嘖,可憐啊,年紀輕輕為一輛法拉利送了命——」

「你、你不要妖言惑眾!」

「我沒有妖言惑眾!我只是要拜托你,你自己惹禍也就算了,不要連累我們,我們可都是窮人,開不起法拉利也沒有錢付贖金——」

「小潔,你不要再嚇娜娜了,這里的治安很好的。」紀彬在娜娜臉色蒼白的時候忍不住為她出頭,這下真是掉進了颶風口,原本還算平靜的于小潔頓時火山噴發。

「我有嚇她嗎?你哪只眼楮看到哪只耳朵看到听到我嚇唬她?有這個必要嗎?在這種只需要一根排氣管就足夠的地方開法拉利,你不是錢多得沒處用就是傻呆了,你有沒有腦子啊,如此放縱這個女人這樣下去,你有金山銀山也遲早給她揮霍光!我看她根本就不是回來做你的女朋友,她根本是被你的仇家收買了來整垮你的!這種女人你都要?你是不是腦袋搭錯了?你豬啊你?」暴龍步步進逼,紀彬節節敗退。

「喂,動口不動手,你有什麼資格來管我們的事情?」娜娜過來救紀彬,「我喜歡法拉利,他高興買給我,關你什麼事?」

「你做人家女朋友的,有點分寸好不要,你把他搞窮了,你跟他討飯?」

「要你管!彬,我們走!」娜娜頭發一甩,拖著紀彬走人。

「紀彬,你忠言逆耳,吃虧了沒人同情你!」于小潔追著喊。

「你自己又好到哪里去,拿感情來打賭!」娜娜冷哼。她怎麼知道?于小潔啞言。

「你知道嗎?」藍田和紀揚並肩而立,從頭到尾地看著,「女孩子剛認識一個男人的時候,會大肆揮霍男人的錢,以測試他是否小氣,而當她決定要和他發展結婚關系後,她反而會為這個男人精打細算。」

「那麼說,娜娜和小潔就是分別處于兩種階段。」不會吧?紀揚才不信。那個女人怎麼會對老弟有感情?充其量也不過是……戲弄。一定是。

「藍田,你要幫我。」于小潔臉色鐵青過來。

「好啊,有什麼我可以幫忙?」藍田似乎很愉快。

「和我一起跟蹤他們。」

「不會吧?」紀揚大叫。為什麼要拉上藍田?

「我不會認輸的!紀揚,你給我等著瞧!」縴縴玉指點在紀揚的鼻尖上,于小潔意氣風發,「你激起了我的斗志,這個游戲我會好好跟你玩到底。」

「我也要去!」

于小潔斜眼。

「你知道啦,娜娜這個人,她要去就要去最貴的地方,帶上我,我幫你買單。」

「我為什麼要接受敵人的資助?我為什麼要帶上敵人去偵察敵情?」

「你如果付得起賬單的話,我也無所謂啦。」

「我可以幫她付。」藍田笑道,好笑地看見紀揚開始咬牙。

「你和藍田單獨去,到時候小彬以為你和藍田是那種關系怎麼辦?加上我,被發現了,還可以說我們一起出來玩,有什麼不好?」

「男女之間就沒有純粹的友誼嗎?」

「你要相信有,我也沒有辦法;」

「你——」

「好啦,讓他去吧,你討厭他可以,呆會兒狠狠地點最貴的東西,OK?」

「藍田,你這是在幫我嗎?」紀揚哇哇叫。

「你若不滿意,那就算了。」藍田笑吟吟道。紀揚瞪著那張笑得似天使般的俊容,只能認輸。

娜娜和紀彬果然去了很貴的地方。幸好三個人見娜娜出門時的打扮,聰明了一下,換了正式的衣服,否則連這個門都進不來。

「有沒有搞錯,一杯礦泉水就要五百塊?」小潔的腦袋埋在菜單後面哀嘆,紀揚慌忙捂住她的嘴巴。

「你小聲點啦鄉下妹,五百塊給你喝算你福氣啦,一般人想進這種地方喝五百塊一杯的礦泉水還沒這個機會呢!」要不是他有這個俱樂部的會員卡,現在他們三個就不是坐在這個牆上全是盧浮爆級油畫底下坐著的媲美德國皇帝宮殿里價值連城的凳子耳邊音樂潺潺滿目全是衣香鬢影的上流社會的地方吃東西,而是在門外喝西北風!

于小潔逡巡了菜單一遍,雖然藍田說可以點最貴的東西來吃,但是那個五萬一份的龍蝦,還有三萬一客的牛排,還有十八萬一瓶的紅酒,光數零有幾個就數得她頭暈了,她實在是點不下手。

「我、我一杯礦泉水就夠了。」她最終艱難地決定。

「再給她一份黑胡椒牛排,我要龍蝦沙律加烤小牛排加皇家紅茶,謝謝。」

「藍田你干什麼?很貴的!」于小潔緊張地想攔住他已經來不及。

「反正他買單,你怕什麼?」藍田似笑非笑斜睨紀揚一眼,「你也難得來這種地方,光喝杯礦泉水不是很遺憾嗎?」

「但是,」于小潔心還在滴血,「十幾萬吃一餐飯,好浪費哦。」

「她心痛你的錢,」藍田湊到紀揚耳朵邊上悄語,「難不成,她對你也有意思,結婚的意思?」

「撲!」紀揚嘴里的冰水噴灑出來。一旁的侍應慌忙上前單膝跪下,遞上擦拭的軟巾。

于小潔沒空理會他們兩人的竊竊細語,她的注意力全被紀彬那桌吸引過去。菜上上來了,兩個人要點那麼多做什麼?全是看上去就好貴的東西,還開了酒!天哪!這頓飯沒有幾十萬是搞不定了!浪費!浪費!嗚,好心痛!

「那瓶酒是1965年份,按這里的價格廣起碼要三十萬。」藍田在她耳邊悄聲評論。

于小潔的臉青了一半,並且不斷抽搐。

太、太過分了,有錢也不能這麼揮霍嘛!簡直是花錢的碎紙機,那個大傻冒到底在想什麼?真是氣死人了!

于小潔氣狠狠地屠殺著盤子里三萬塊錢的牛排,眼楮粘在那方,美味的牛排在嘴里形同嚼蠟。

「哪里不能吃飯,非要到這里來砸錢?」

「這里是全世界最著名的俱樂部,捧著錢等著進來砸錢的人從南極排到北極哦!要進這個門,光有錢還不夠,還要論家世論背景,篩選的嚴格程度,不比競選總統輕易。」

「哦——那麼請問紀大哥,您的家世背景到底如何驚人,居然能夠擠進這個狹小的鑽石社交圈?」

「還不托我老弟的福。」

「他是誰?王公貴族?」

「差不離啦!」紀揚笑眯眯地品嘗著魚子醬,「他呢,有一打干媽干爹不是國王王儲,就是王後公主,所以他有一大堆勛章,還有幾個爵不爵的封號,你說他有沒有資格進這里?」

「太夸張了吧?」

「一點也不。」

這麼夸張的人物居然住那幾十萬一棟的中產階級樓房,開十萬塊一輛的國產車,平時最喜歡的甜品就是和路雪兩塊錢一根的轉轉時空,像他這麼隨便地生活著的人,打死于小潔也無法將他和眼前不遠處那個身著禮服風度翩翩正在淺嘗紅酒的男人聯系起來。

如果娜娜沒有闖進生活里,他永遠都是她眼中一個再普通不過的男人,呃,一個還算挺俊美的普通男子。

「意識到差距了吧?」紀揚幸災樂禍,「鳳配凰,麻雀配烏鴉,你永遠無法像娜娜這樣安然地享受這種生活。」

「你的意思是,我也要像那個女人一樣大肆揮霍他的金錢才算跟他搭配?」于小潔咬牙。

「NO,NO,NO,其一,你是誰?你只是他的管家,不是他的女朋友,你沒有資格。其二,我給你五百萬,你會在一天里把它用光嗎?你不會,而娜娜會。說實話,如果我們不是在打賭,我倒比較中意你做小彬的老婆,至少我不必擔心小彬有日會破產。」

如果不是心疼手里的礦泉水是五百塊錢一杯買來的,于小潔真的會把水潑到紀揚的腦袋上去。

娜娜在桌子底下用腳挑逗紀彬,娜娜的手指在紀彬的手臂上搔來騷去,娜娜的紅唇在紀彬的唇上蜻蜓點水……

「看不下去了,走啦!」于小潔丟掉餐巾,霍然起身,帶到了水杯,嘩啦啦一聲響把眾人的眼光全引過來也就算了,連帶娜娜和紀彬的,于小潔的臉頓時燒了起來。

「原來是你啊,小避家,你怎麼混進來的?」娜娜嬌聲笑道,飄落了過來,「這里可不是你來的地方哦!」轉眼看到藍田和紀揚,「原來是你們兩個啊,難怪。」

「小潔,大哥,藍田,來了怎麼不一起坐?」紀彬心無城府跟過來。

「不了,我們要走了。」于小潔像做賊被捉到,快快地想逃跑,卻被藍田一把抓住,順勢攬到了懷里,那舉動要多親呢就有多親昵,要多暖昧就有多曖昧。

「誰說要走了?」他笑吟吟地瞅著娜娜,下巴頂在小潔的腦門上,娜娜的臉色微變,「打擾你們約會,真是抱歉。」

「你——」娜娜眼珠轉了轉,「你不會是來跟蹤我們的吧?」

于小潔翹起小拇指掩唇而笑佔「跟蹤?呵呵呵呵,你開玩笑吧!我怎麼可能做那種無聊的事情?你沒有看見我和藍田在約會嗎?」話一出口,她就恨不能拿拳頭堵住自己的嘴巴。逞口舌之快了吧!好啊!搬石頭砸自己的腳了吧!

雖然懊喪,但是在娜娜炯炯的目光下她還是故意裝出幸福得要死的表情,盡避心底是懊喪得想把自己先吊死再用鹽腌然後再剁碎了去包包子賣給狗吃!

而最令她懊喪的是紀彬的沉默。他一直盯著她。那種目光令人心驚,呃,確切點講是心虛。他為什麼要這麼看著她,看得她好心虛。他那種眼神,她是不是可以理解為震驚?

她和藍田?

紀彬打量著眼前的女子,面前的她是如此美麗,經過刻意的打扮,但是這種刻意又和她當日為他所做的那些截然不同。玲瓏的身體裹在黑色禮服里,腳下蹬著細細的高跟鞋,令那原本就美麗非凡的小腿線條更加縴美誘人,盤起的長發令那管美麗的脖頸格外優雅。她很重視今晚的約會,應該是這樣,她才會如此刻意地讓自己如此美麗。他看得出來,這里許多的目光都在她的身上流連,如果不是俱樂部規定不允許向有男伴的女子搭訕,她早就是全場的焦點。

女人的美麗是為心愛的男子而散發的。她平日里總是穿得很隨意,雖然美麗,但是卻不像今晚如此光芒四射。他的心微微地抽痛了起來。他在妒忌。他居然在妒忌藍田。這種妒忌是如此強烈,強烈得令他心驚。他不敢開口,怕一開口,表面偽裝的鎮定便會崩潰,崩潰在那雙美麗的含著審視意味的黑眸里。

「藍田,走吧,吃也吃飽了,我們不是還有其他節目嗎?」她想離開這里,一輩子沒有這麼渴望從一個人面前消失過。但是在他那默默的注視下,她想讓自己人間蒸發。等不及藍田的反應,她的身體已經違背要完美退場的意志,自動轉身逃走。

「她怎麼了?」紀彬怔怔地凝望著那抹穿著黑色禮服的背影,露著白白優美的背部消失而去,怔怔地問藍田和紀揚。她、她還穿著細細的高跟鞋,跑那麼快,不要扭到腳才好。

「沒什麼?你們繼續,我們還有其他節目要趕時間,先走了。」藍田和紀揚也快速閃人。

「你不覺得,她跟那兩個男人的關系都很暖昧嗎?你有見過兩男一女約會嗎?」娜娜媚顏眯眯地笑道。紀彬的目光卻還怔怔地,沒有回答她。過了片刻,他才如夢初醒,「娜、娜娜,你自己開車回去,我忽然想起有事,先走了。」

「喂——」娜娜還沒有來得及發嗲,紀彬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這樣追出來,把娜娜一個人丟在俱樂部里,明知道不對,但是他管不住自己的腳,自己的關心。她的驟然離開仿佛帶走了一個呼之欲出的答案,他急切地想從她身上找到那個答案。

匆匆跑出俱樂部,他看見等車位只有紀揚和藍田。

「小潔呢?」

「她可能自己先回去了。」

「可能?怎麼會這樣?你們兩個帶她出來就應該安全地把她送回家,現在她不見了,你們怎麼還可以這麼輕松?」

「你那麼激動作什麼?你還不是把娜娜一個人留在里頭?」

「她、她不一樣啦!總之——你們先回家,我去找她!」

「紀彬呢?」娜娜殺氣騰騰地殺出來,紀彬早就無影無蹤了。

「沒看見。」藍田和紀揚聳聳肩,「一起回家?」

「不要!」娜娜大發小姐脾氣。

「不要算了,你自己小心,我們先走了。」接過泊車小弟的鑰匙,藍田和紀揚雙雙上車。

娜娜瞪著那輛絕塵而去的車子,不敢相信他們真的就這樣子丟下她不管了,先是紀彬,然後是這兩個男人!

「啊——」她氣得發狂,把手袋扔在地上拼命踩。

*******

「哼!會花錢有什麼了不起!我就是喜歡過我習慣的生活又有什麼不對?我就是喜歡個能夠跟我一起吃大排檔的男人又怎麼樣?什麼世界嘛!揮霍浪費成了優點,勤儉節約倒成了犯罪?小妹!再給我一碗!」

穿著露背性感晚禮服的美麗女子坐在路邊攤上,一邊罵一邊狠狠地很難看地吃著東西,一雙斷了跟的高跟鞋丟在一旁,她赤著雪白美麗的腳,絲毫不在意旁人的眼光。

「看什麼看?有規定不能盛裝來吃路邊攤的嗎?」路人甲多看了她片刻,立刻成了她發泄的對像。

「小潔。」隱忍的嘆息里含著些好笑的成分,路邊攤上再度多出一個盛裝者,「可以坐嗎?」

小潔哼了聲︰「你來干什麼?這里不是你這種大少爺來的地方。娜娜呢?」她張望,沒有發覺娜娜的蹤跡。

「我讓她先回家了。」他月兌下外套披在她身上,在旁邊坐下,「你這樣跑出來,我不放心。」

「謝了。我不值得你關心,我只不過是你的管家而已,你該關心待會回家娜娜會怎麼跟你算賬才對。」她酸溜溜的。

「你——不會是在生我的氣吧?」

「臭、臭美啊你!哪個會生你的氣!」她叫起來,在看到他含笑的雙眸時心虛地臉紅起來。

「我肚子餓了,幫我也叫一碗吧。」他撐著頭欣賞她的臉紅。

「你不會是——嘩,你剛才點的那麼多貴得要死的東西居然沒有吃飽你,還跑來吃路邊攤。這麼浪費,小心遭天譴,哼!」

「沒辦法,」他無奈地攤攤手,「你也看到了,那里的東西雖然貴得足夠讓大象吃飽,但實際上分量少得只能喂小鳥。」

于小潔瞪著他,他也滿臉認真地瞅著她,直到她忍不住笑出來,他才綻開笑臉。「好不容易,你終于笑了。」

「你也知道那里的東西貴得離譜還去擺闊,活該。小妹,給他一碗餛飩。」她橫了他一眼,邊數落邊塞了雙筷子到他手里。

木柴的星火在昏暗的路燈下輕飄飄地飛揚,餛飩妹妹坐在一旁安靜地包著小餛飩。

「再來一碗!」他很快吃完第一碗,雪白的襯衫袖口被桌子弄污了。

「你知道這個碗上面有多少細菌嗎?你看到那個大桶沒有,所有的碗都在那里過一下就拿出來用,都沒有消毒過耶。」

「我已經吃了你才警告我。」他皺著臉的樣子像個小孩子。

「你小心拉肚子。」他繼續吃第二碗,吃得很起勁。

「得傳染病。」于小潔惡毒地預言。

「你也吃了。」

「我是貧民,你是公子哥,層次不同,怎麼比較?」她做出很不屑的樣子。

「你明知我不是。」他低聲道。

于小潔看著他,他的眼楮很清澈,很少有男人的眼楮會這麼清澈。他太專注地看著她,令她尷尬起來。

「你干什麼?」他忽然的靠近令她嚇了一跳。

「別動,你臉上有胡椒粉。」他掏出手帕要替她擦拭,被她眼明手快奪過,「我自己來。雖然娜娜不在,但是還是要避避嫌。在哪里?」

「這里。」他握住了她的手。溫暖的熱度從寬闊的掌心傳到她的手背,她瞪著他,他瞅著她,緩緩緩緩地合上手,將那只縴細的手合在里頭。撲通撲通撲通,她的心跳開始昏亂。

「你故意的。」

「是的。」他供認不諱,「我有話要問你,你老實回答。」

「那也沒有必要拉著人家的手……」她嘟囔。

「我覺得這樣你會老實點。」

她瞪著他,十分不滿,雖然他說得沒錯。他這樣近地凝視著她還握著她的手,她的確很慌亂,慌亂得不用測謊儀就會老實回答他所有問題。

「你喜歡藍田?」

「隱私,不答。」

「好。你可以不回答我。但是有件事情我一定要告訴你,藍田喜歡的是男人。」

「騙人!」

「而且,他喜歡的男人是我。」

「前幾天,他向我告白,我也嚇了一跳,之前,我一直以為他喜歡的人是你,但是他告訴我,他因為喜歡我所以才搬到隔壁藉機接近我。」

「你、你怎麼回答他?」她緊張得沒有發覺自己主動握住了他的手。

「拒絕了。他的反應還算平靜。」

「藍田好可憐哦!被你拒絕了,還要在我們面前裝得若無其事,怎麼說,他也是失戀了——」

「小潔,」他微惱,「該困擾的人是我才對。我是正常的男人,被一個男人喜歡上——」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很尷尬。」她的安慰怎麼看怎麼敷衍,令他不太滿意。

「我覺得你更關心藍田。」他鎖著眉峰,語氣酸溜溜的。

「老板,」她對著他左看看右看看,「我怎麼覺得你在吃醋?」

「我是在——」他沖口而出,「關心你!」生硬地轉彎轉得他好不辛苦,音量近似吶喊。

她嚇了一跳。「開開玩笑,這麼認真做什麼?你這是關心人的態度嗎?不知道還以為你在吼我呢!」

「對不起。」他忍耐地壓低聲音,「我跟你說這個不是要詆毀藍田什麼,只是不希望你到後來受傷害。」

「你在瞎操心些什麼,我和藍田不是你想像的那種關系,我們只是普通朋友。」她趕緊抓緊時機澄清。

「但是你剛才說你們在約會?」他狐疑。

「朋友不能約會嗎?哦!抱歉,我當時可能用詞不當造成你的誤會,你有看過三個人出來約會的嗎?」

「原來如此。」他松了口氣,轉而又想起另外一個可能性,「你不會是和大哥——」他失聲嚷道。

咚!她倒在桌面上。

「老板,你的想像力未免太豐富了吧?我和那只死蟑螂?讓我死了先。你不要那麼雞婆——」

「你的反應很激烈,小潔。」他靜靜地指出。

「你什麼意思?」她有些惱怒,硬被人湊成對,不惱怒還真不行,「你哪只眼楮看見我喜歡紀揚了?他那種人那麼爛,我怎麼可能喜歡他?你不要拿那種懷疑的眼光看我,你還看!還看!」她被他看得氣急敗壞,「你是不是非要逼我告訴你,我喜歡的人其實是——其實是——是你——」她不顧一切地吶喊,天底下會這麼向人告白的,除了她再沒別人了。

他怔怔地瞅著她,她則瞪著他,講不出話來。

她忽然間明白,原來她真的喜歡上他了。不是為了那個賭約,不是為了娜娜的刺激,什麼都不是,她是真的真的、不知不覺喜歡上這個男人了!

天哪!怎麼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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