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情年年有余 第六章

原本預定今天要搭機飛回台北開會,嚴凱翼卻耽擱了,他仍然繼續留在高雄,為的是查清寶兒的背景。

今天一早,威廉火速把一份調查報告放在他的面前——

「那戶人家有程崇達、林美玉,他們有一個女兒叫程寶兒,不過已經過世了。」

凱翼依稀記得昨日的情景——當他痛得蹲在地上爬不起來時,眼睜睜看著她奔進前方不遠處的一戶人家,他听見星紗喊著爸爸,而那個中年人叫她寶兒。

他將地址記下來,要威廉設法去調出戶籍資料,沒想到發現了這件吊詭的事,程寶兒應該在三年前就過世了,今天怎麼會平白無故冒出一個寶兒,而那個寶兒的長相和他朝思暮想的星紗一模一樣?

可是,她卻一臉陌生,好像完全不認識他,看不出有任何造假。

反覆思索之後,他恢復了冷靜干練的一面,這中間一定有問題。

他想了一整夜,那個女孩確實就是讓他一心系念的星紗,就算化成灰他也認得。

他原本想直接登門拜訪,或是干脆派人抓來程崇達把底細問個清楚,可是他一想到昨天星紗買了炸雞,口口聲聲說要給爸媽吃……星紗一定很愛她現在的家人,那麼他就更不應該擅自做一些冒失的舉止,讓星紗更討厭他。

「程崇達的職業是……」凱翼問道。

「他開了一間保全公司,業余是跆拳道教練。」

敝不得,星紗的那一踹又狠又準,況且以前在他的教下,她的合氣道已經有了極佳的基礎。

「他的公司經營狀況如何?」

「以前還不錯,這幾年越來越不好。」威廉連帶查出程崇達的所有資料。「台灣經過這次金融風暴,很多公司倒閉,程崇達的保全公司能平安度過,算是不錯的了。不過他的財力也受到影響,之前跟銀行貸款千萬,到現在還沒償清。」

凱翼深思了一會兒,交代威廉——

「昨天我差點被暗殺,我想請個保鑣,不要那些虎背熊腰的保鑣,那會讓我窒息,我要那個住在程崇達家里叫做程寶兒的女孩,她的身手不錯,反應又快,我願意高薪聘請她,就算出千萬薪資也無所謂。」

唯有如此,他才能把星紗留在身邊,查出她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會變成寶兒?

真難得,總裁對其他女孩感興趣!

威廉明白凱翼做事向來有他自己的分寸,只是,這個女孩一定很特別,才會吸引凱翼的注意。

「好的,我馬上去辦。」威廉盡責的沒有多問。「我會先讓程崇達的公司面臨倒閉危機,到時他不得不讓程寶兒接下這個工作。」

「很好。還有,這陣子我都會一直待在高雄。」凱翼下令。

「是的。」威廉立刻去做安排。

既然已經有星紗的消息,他絕不會放棄這個機會,直到他確認寶兒的身分,找到他的妻子為止。

深夜,程崇達夫婦在房間里促膝相談。

「公司的營運狀況已經這麼差了?你怎麼都沒說?」林美玉無法置信。「怎麼會突然跳票呢?」

「我以為會從客戶那里收到兩百萬的支票,可以支付銀行貸款,誰知道……」程崇達懊惱地責備自己不夠警覺。「都怪我警覺性太差,這些天擔心寶兒那天被跟蹤的事,我很擔心她會離開我們,沒去注意客戶支票的異常狀況……」

「我也很舍不得寶兒,萬一她的家人真的找上門的話……」林美玉愁眉苦臉地說,不過眼前的難題更重要。「唉!可是,銀行貸款怎麼辦?我們的生活費怎麼辦?」

「今天長金集團的機要秘書打電話來,說長金總裁需要雇用一名保鑣。」

「那太好啦!鮑司里的保全不都是海軍陸戰隊退伍的嗎?身強力壯,足以保護雇主。」林美玉的眉頭馬上放松。

「不,你不覺得事情應該沒有那麼單純嗎?嚴總裁要找什麼保鑣沒有,怎麼會看上我這小小保全公司的員工?」程崇達苦惱地說道︰「那個總裁有怪癖,他居然不要那些人高馬大的男人,而要女人保護他的性命安全。」

林美玉想來想去,就只有一個適合人選。「那寶兒不就是最適當的人選嗎?」

「沒錯,對方就是指定要寶兒。」程崇達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但怎麼也說不出原因。

林美玉馬上驚呼︰「開什麼玩笑!不行,絕對不行,她去的話,我不放心。」

「我也不放心啊!你想怎麼可能,寶兒的柔道、跆拳道、空手道再怎麼強,也不適合做保鑣啊!隨便揮個幾拳做做樣子,畢竟跟遇到真槍實彈的歹徒不一樣啊!對方秘書說這是嚴總裁的要求,其實公司和住家都有精密的保全系統了,他只是要一個隨身保鑣跟著,安心一點。」

「是這樣?」林美玉皺起眉頭,百思不解。「這樣听起來好像怪怪的……」可是想了老半天,就是找不出對方的語病。

讓程崇達猶豫不決的還有一件事。「嚴總裁還很大方,一出價就是薪資一千萬……」

「一千萬?太多了吧!對方真是有錢!說起來的確令人心動,那剛好可以讓我們還貸款……」林美玉想了老半天,還是搖搖頭說︰「不行、不行,我們不能讓女兒出去工作。」

「但是,這個節骨眼又正好缺錢啊……」程崇達非常自責。「都怪我無能,沒辦法讓你和寶兒繼續過好生活……」

「這怎能怪你呢?你人這麼好,又這麼愛我和寶兒,不過一時事業不順心,別想太多有的沒有的。」林美玉微笑地安慰他。

寶兒洗完澡,全身舒暢地走出浴室,正要敲門時,就听到二老在為錢煩惱,前半段沒听到太多,但光是後半段也夠了,原來家里的經濟早就亮起紅燈,爸爸被貸款壓得喘不過氣,她一點都不知道,還在那邊嘻笑度日,她真不應該……

她霍地打開門——

「爸爸,我去,讓我去做那個房地產大亨的保鑣!」

沒想到寶兒听到他們的談話,程家夫婦愣了一下,馬上異口同聲地拒絕。「不行,我們不能讓你去!」

「為什麼?」

「保鑣不是說說而已,這個工作很辛苦,二十四小時都不能休息,還要住在總裁家里。」程崇達連忙想打消寶兒的念頭。

「這有什麼關系,我長大了,年輕、體力又好,絕對可以應付得來。」

「但是……」林芙玉擔心的又是另外一個層面。

「但是什麼?」

「長金集團的總裁听說很年輕,又未婚……你們孤男寡女共處時間那麼長……」程崇達擔心女兒的名譽受損。

雖然很明白這是工作需要,但是面對自己的家人,還是會有著私心。

「他是叫嚴凱翼吧!好幾年前,他是很有名的天王歌手,然後呢?」寶兒前陣子剛好在報紙上看到嚴凱翼的相關報導,述他從一位歌手到成為台灣房地產大亨的傳奇故事,當時她頗不以為然,還有點反感。

「你們放心吧!那個總裁要是敢對我毛手毛腳的話,我會狠狠教訓他的!」寶兒非常誠心地懇求。「爸、媽,既然我是家里的一份子,請讓我為家里做點貢獻吧!」

程崇達夫婦被寶兒的一片孝心深深感動,最後禁不住寶兒的一再懇求,兩人終于點頭答應。

寶兒依約來到長金集團高雄總部報到,機要秘書威廉立刻帶著寶兒搭電梯到頂樓。

威廉平時是個嚴肅的人,這會兒卻難得對寶兒感到好奇,他原以為寶兒該是個非常美艷性感的勁裝女子,沒想到來的卻是個裝扮輕便、蓄著時髦挑染長發、擁有清純臉蛋的個性美女,總裁特別指定找她做保鑣,威廉已經瞧出其中不尋常的端倪了。

他期待寶兒的到來,能夠讓凱翼變回原來溫暖的他,至少不再像個機器人一樣埋首工作。

「嚴總裁來到高雄辦公的時候,都住在公司頂樓。」威廉向她解釋凱翼的作息。

「這樣工作很方便,就樓上和樓下而已。」寶兒點點頭。

「總裁是個工作狂,偶爾難免會為達目的而不擇手段,所以經常不小心會得罪一些人……」

寶兒接口說道︰「這樣當然會樹敵啊!真是個笨蛋,名利和財富,不過是膚淺的成功而已。」

威廉看了她一眼,嘴角緩緩揚起。「你講話很直接。」

「不需要隱藏自己啊!我爸爸說現代人壓力大,都是因為不敢講真話,怕得罪人,積壓太久,就生病了。所以,他要我勇敢講出自己的想法,釋放壓力。」寶兒的大眼楮眨啊眨的,十分可愛。

「我敢保證,你一定會為總裁的生活帶來一場風暴。我也不知道這是好還是壞……」威廉喃喃自語著。

「總裁的生活一向都很緊張嗎?」

威廉淺淺一笑,沒有回答。

寶兒小小聲地自言自語著。「我知道了,他緊張的原因應該是怕被仇家追殺吧……」

威廉依舊沒有回答,不過嘴角的弧線更加往上揚。

電梯門開了,威廉立即走在前頭,打開門。「總裁,程寶兒來了!」他側身讓寶兒進去後,就離開了。

寶兒戒慎小心地走進凱翼位于頂樓的住所,眼楮立刻為之一亮,哇!好漂亮的房子!

掃視屋內一圈,她挺喜歡這里的感覺,原木裝潢設計,明亮的大落地窗,跟傳說中的「冷血總裁」形象截然不同。屋內的空間很寬敞,外面還有空中花園和游泳池,看來這個總裁還滿重視休閑生活的嘛!

一個高大的男人正背對她站在大辦公桌旁,對著窗外的花園,從背影所散發的氣勢和尊貴氣息來看,這應該就是長金的嚴總裁吧!

「總裁,您好,我是您雇用的保鑣程寶兒。」

「程小姐,你好!」

凱翼等她等好久了,一大早他就坐在這里等待寶兒的出現。一听到熟悉的嗓音,他緩緩轉過身來。

「天啊!是你!」寶兒馬上驚叫一聲,立刻板起臉來。「你是故意找我來的嗎?那天是你一直糾纏不停,還跟蹤我……」接著,她的腦袋浮現熟悉的畫面。「原來你就是鼎鼎大名的嚴凱翼,那天在愛河旁我怎麼沒有認出你來!」她又氣又後悔,真不該來的!

「嗯!」他的眼底浮起淺淺的笑意。

記憶中的星紗沒有這麼開朗、這麼多話、這麼神采飛揚,這樣的她,令他有些失落,也有另一種動心。

「你找我做你的貼身保鑣,是有什麼不良意圖?」寶兒直覺事情有些奇怪。「你一定認錯人了,我可不是你說的什麼星紗……」

「請別誤會,我沒有什麼不良意圖。」他先釋出善意。「那天是我認錯人了,對不起,造成你的麻煩。首先,我要先謝謝你救了我,想請你吃頓飯。」

「就只是這樣?」寶兒盯著他,大大的雙眸里有著質疑。

「當然。」凱翼帶她穿過客廳,來到里面的偏廳,桌上已經擺著爐具和一鍋鍋底,旁邊還有很多青菜和火鍋料。

「我很久沒吃火鍋了,想請你跟我一起吃,我有這個榮幸嗎?」他一臉期盼。

以前星紗和他最喜歡在冬天寒冷的夜晚,吃一頓熱騰騰的火鍋大餐。

寶兒看看火鍋又看看他,還是不相信事情就這麼單純。

「你別怕我。」他苦笑了一下,沒想到自己這麼無法讓人信任。「真的就只是單純謝謝你的救命之恩,這個火鍋的湯頭是請名廚弄的,很好吃,現在剛好是午餐時間,請你陪我一起吃吧!」

奇怪,他怎麼知道她喜歡吃火鍋呢?

寶兒疑惑歸疑惑,但是那桌美食不禁讓她垂涎三尺,揮去尚存的疑慮,點點頭。「好,老板都這麼有誠意了,做屬下的哪能說不好。」

凱翼高興地跟她坐下來,貼心地幫她下料。「想不想吃羊肉?」

「嗯!我還想吃冬粉、芋頭、魚丸……」

「沒問題。」湯頭滾了,他調好火爐的熱度。

吃人嘴軟,她的態度也和顏悅色多了,放下戒備跟他聊天。「那天你差點被殺,看樣子你的敵人很多,這樣子真的很危險。」她呼嚕呼嚕地把好吃的粉絲往嘴里送。

看她精神奕奕的樣子,他忽然有股激動,激動到好想掉淚。

他想再跟她同桌吃飯,這個夢足足等了三年……

凱翼說起自己的事。「小時候,每當天冷時,爸爸都會帶著一群教會認養的孤兒一起吃火鍋,那時雖然菜色沒那麼豐富,我卻感到很溫暖。」

寶兒看了他一眼,這一幕突然讓她感到熟悉。

她俏皮地看著他說︰「听你這麼說,那現在跟我一起吃火鍋,你感到溫暖嗎?」發現自己失言,她趕緊搗住嘴巴。

完了,他是大老板,而她是他的員工,剛剛那番話實在不太適當……她偷偷瞄著他,見他沒有生氣,這才放下心。

「你記得‘以前’的每一件事嗎?」他試探性地問道︰「有哪一件事值得回憶的呢?」

「你在問我的童年嗎?我不記得了。」她老實回答。「我媽媽說我發生車禍,頭部撞到地面,醒來後就不記得了,但這不重要吧!餅去的事忘記了也沒關系,因為我爸爸和媽媽還是很愛我,這樣就夠了。」

凱翼恍然大悟。因為這樣,星紗一定喪失記憶了……

三年前的那一夜,失蹤的星紗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又是怎樣遇見程崇達夫婦?一想到讓她曾經受過的遭遇和傷害,他無法原諒自己。

凱翼沉默下來,想著那晚所發生的事,看到現在的她變得亮麗活潑,心中的情緒相當復雜,程氏夫婦一定很疼愛她,才會有現在的「寶兒」。

寶兒完全不忸怩作態地進攻碗里的食物,亮晶晶的眼楮偶爾會出現調皮的笑意,她和原來的星紗有如太陽與月亮的分別。

「我吃飽了,謝謝你。」她推開面前的盤子,打算開始巡視檢查屋子內外的狀況。

「你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下?」當他這麼問時,她眼了。

「我現在在工作,怎麼可以喊累呢?保護你的安全是我的責任。」她板起小臉,振振有詞地說。

「現在你不用工作,因為頂樓戒備森嚴,花園和門口四處都有裝設防盜系統,不會有人進得來,你大可放心。」

這一听,她更是覺得莫名其妙,那她是來這里享受的嗎?好像沒有她該做的工作,他根本就不需要她呀!

她看看時間。「午休時間快過了,你不用上班嗎?」根據工作合約內容,她必須隨時待在他身邊。

「今天是星期一,我早上開完會,下午不上班,要運動。」其實他是特別推掉所有的工作,就為了陪她。

「運動?什麼運動?」雖然沒事做,但是她仍然堅持該有的分際,畢竟現在是她的「上班時間」。

「游泳。」

「看樣子,你的行程跟一般上班族不同,當老板真好。」她半帶調侃地說︰「自己決定一切,想干麼就干麼。」

「你不要繃太緊,放松一點,不如我們來聊聊天吧!」他正要坐到她身邊,她卻拉開距離,凱翼的舉動讓她感到不舒服,于是她迅速武裝起來,口氣也變得冷淡——

「不好吧。」

凱翼也發現自己的躁進,努力地要自己不要太心急,怕會嚇壞她,另一方面他卻又因為星紗忘記他們以前甜蜜的記憶而傷心。

「那……要不要一起游泳?」他還是忍不住想接近她。

寶兒用力搖頭。

「好吧!不勉強你了,你隨便看看吧!」

約莫過了二十分鐘後,他換上泳褲,仿佛刀刻出來的深刻輪廓,高大精壯的身軀,胸口濃密的胸毛延續至月復部下,她睜著大眼盯著,不禁深深著迷。

他突然回過頭來對她一笑,並且說道︰「為什麼一直盯著我看?我的身材合格嗎?」

她臊紅了臉,吞吞吐吐地說︰「不是每個女生都有機會看得到你的好身材,既然我有這個好機會,當然要把握機會一飽眼福啊!」

雖然嘴里說得俏皮淘氣,眼楮卻再也不敢看他。凱翼也沒再逗她,走出屋子,做了簡單的暖身操後,從跳水台往下躍進水里,展現水底蛟龍的英姿,寶兒看得目瞪口呆,不禁忘了本分,拍手叫好。

就像過去一樣,她在岸邊拍手,他越游越起勁。

突然間,他一個下沉,然後又冒出水面,臉色有些驚慌。

「寶兒……」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水底拖著他似的,這力道來得突然,只見他不斷下沉。

是抽筋嗎?還是……怎麼可能?他是游泳好手!不對!她听說過游泳健將也會溺斃在泳池里……

二話不說,她馬上跳下水,威力不小的水波朝她猛打,她這才想到自己根本不會游泳,她只能在下沉之際屏住呼吸。

「我……不會游泳。」她的武術十分專精,卻是個道地的旱鴨子,在她心慌意亂,卻無法掙出水面時,凱翼一雙大手牢牢固定住她即將溺沉的身子。

吃了水、慌亂的寶兒顧不了冷靜的專業保鑣形象,她只能依著本能,像只章魚一樣死命地抱住他。

凱翼揚起眉毛,戲謔地看著她,她這才知道原來剛剛凱翼是裝的,盡避生氣,卻也不敢在水里推開他。

她兀自氣惱地瞪著他,示意他趕快把自己弄到岸上去。

可是,好不容易才又有機會擁抱她的凱翼,依然不滿足,他故意將身子降低,害她的臉逐漸沉入水中,當她一臉驚慌失措時,他熱切地吻上渴望已久的櫻桃小嘴。

從來沒有在這種情況下接吻,而且是很明顯的被佔便宜,寶兒拚命地掙扎,但她所有的抗拒在凱翼越吻越深的濃烈情感下漸漸降伏,甚至,在他輾轉吸吮的熱吻中漸漸迷失。

在那一瞬間,她仿佛記起曾經和凱翼在床上狂吻纏綿的片段,可是一下子又消失了……

但是,她開始不自覺地狂熱回應他,凱翼感受到她的激情,更肆無忌憚地品嘗她的芳香,忘我地親吻著,只想讓這一吻延伸至地老天荒。

最後,極度需要氧氣的兩個人還是順應生理需求,結束這一吻。凱翼的情況還好,但寶兒就沒這麼好過了,她的雙臂仍然緊緊環抱著他,大口喘著氣。

她渾身都濕透了,衣服變得服貼透明,展露出曼妙曲線,而且還緊緊貼在他精壯的身軀上,狼狽地喘著氣。

「我怕水,我要上去……」

她在害怕!凱翼更加確定眼前的寶兒就是他的星紗,星紗在他的教下,運動細胞大增,幾乎什麼運動都會,唯一不會的就是游泳,因為她很怕水……

「我抱你上去。」上了岸,他直接抱她去浴室,推她進去。「沖沖熱水澡,不然會著涼了。」

浴室傳來水聲,接著又是吹風機的轟轟聲響,不一會兒她走出來,長發披散在果肩上,未著寸縷的身上只披上大毛巾,露出光溜溜的兩條腿。

「坐著吧!」

經過剛才的驚嚇,還沒回復冷靜的她,地坐上大搖椅,一坐上去,他竟然在椅子後方幫她推搖起來。

她愕然地想要掙扎起身,卻被他制止了。「放輕松,很舒服的。我叫佣人拿你的衣服去洗,很快就干了,別擔心。」他悠閑自在地指揮一切,也控制一切。

「佣人?」她在總裁的屋里,還把衣服弄濕的事,豈不是會傳出去?那她的專業和父親保全公司的信譽不就會受到影響?

寶兒迅速回頭,美麗的眸子凝望著他,閃爍著憤怒。「你剛剛是開玩笑的嗎,總裁?」

在游泳池里發生的一切,如果只是他在惡作劇的話,她咽不下這口氣。

她討厭有人用生命來開玩笑,這一點都不好笑。

凱翼搖搖頭,說出令她震驚的答案。「不是,我是真心的。」

「什麼真心?」她嘴巴張得好大,忽然了,這一切真是瘋狂,她才認識他幾個小時……

「我愛上你了。」他肯定地再說一次。

「愛上我?」寶兒愣愣地看著他,這三個字令她感到震驚,以及一點點的難過,好像……好像……可是她想不起來。

「我愛上你好久了。」他情不自禁吐露自己濃厚的感情。

「怎麼可能?我之前不認識你……」她猛搖頭要否認這一切。

凱翼看出小妮子的抗拒,連忙澄清。「我感覺愛上你好久了。」

「感覺?」

「嗯,那你對我有什麼感覺?」這個問題很重要。

「你……」她不得不承認。「你確實是每個女人心目中的白馬王子。」

沒錯!從前星紗總是口口聲聲說︰他是她的白馬王子……

驀地,心口撞進一雙幽邃的黑眼瞳,在四目相交的瞬間,寶兒有幾秒鐘的失神,一顆心狠狠地跳著。

好熟悉的感覺,她仿佛「曾經」常常這樣望著他,可是今天跟他不是才第二次見面嗎?

她用力咽口水,困難地說道︰「你的話太突然,讓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沒關系,我可以等你,等到你愛上我的那一天。」他微笑地許下承諾。

凱翼高大的身軀突然靠近她,兩簇的火焰在眼底乍然燃起,這讓寶兒莫名害怕了,她想要偷偷溜走,誰知大毛巾勾到椅把,唰地離開胸前,滑落到地上。

雪白美麗的胴體,頓時一絲不掛地呈現眼前,令凱翼大大的倒抽了一口氣。

三年了,她出落得更美,美得令人屏息。

她的臉蛋兒更紅了。「對不起、對不起……」她彎下腰,迅速披上浴巾,然後跑進浴室。

她並沒看到,凱翼若有所思的眼神一直跟隨著她的背影——

星紗到底何時才能再度回到他的身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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