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繩子真的解開了!
曉芙驚喜地叫了出來,趕緊要他也幫小月解開,自己在一旁快活地揉著疼痛的四肢,沒想到真的會這麼好運。
繩子一解開,她拉著小月就走,連一句謝都沒說。
「喂!」他火大地叫住她。
連一句謝都沒說也就算了,還走錯了方向?
「你們的『家』不在那兒。」難道她們還打算繼續玩下去?
他指出她們走錯了方向。
兩人臉上一陣驚奇。
「你怎麼知道我們的家不在那兒?」
幸好他腦筋轉得夠快,順著她們剛來的方向指回去……
「你們不是從那邊來的嗎?」照理該從這邊回去。
「我們不是從那兒來的。」曉芙說謊,拉著小月就走。
卻又被他叫住。
「怎麼不是呢?」她真是折騰人,「我明明看見你們就從那邊過來的。」火氣讓他的聲音揚高了許多。
經過那麼多的折磨,她還有力氣走?真是服了她。
「是嗎?」不善說謊的曉芙眨了眨眼楮,打算蒙混過去。
「是!」別想欺騙他。
抵賴不過,曉芙干脆叉起了腰。
「當時你躲在草叢里做什麼?」
「解手。」他臉不紅氣不喘地說。
「啊——」兩人叫了起來。
沒見過這麼粗魯的男人。
他就是這麼粗魯,反正他就是個「粗人」,不過她自己也淑女不到哪兒去——這是他的重大發現。
她自己不也叉著腰說話,完全沒淑女的樣嗎。
「小姐,他可能是在騙你的。」小月很快地回想起之前的情景。
「不管是不是真的,總之你們得趕快回去。」他下了最後通碟。
「我們當然會回去,」曉芙趕緊搶白,「不過你先請。」她可不要跟這家伙再有所牽連。
「好,不過你們打算往哪邊走?」他知道她又在誆他。
「那邊!」曉芙依然不依地指著她剛才要走的方向。
他狠喘了一口氣,似乎耐心已盡,就在她轉身又要走的當兒,小月卻拼命地拉她往回走。
她是真的嚇壞了,再也不敢陪著公主一起出來玩命了。
「小月!」曉芙拉不過她。
「我們也該回去了,小、姐!」這一回說什麼都不能再依她了。
「不對,走這兒。」
兩人拉來扯去,誰也不肯讓步。
突然曉芙不小心被地上的石子絆了下,跌了一跤!
「啊——」
小月一緊張,趕緊放開手要扶她,沒想到卻沒站穩反而反手一推!
將公主推往「豺狼」的方向。
衛青風趕緊穩住她的身子,她驚愕地抬起了臉蛋,因此也才看清楚他的容貌。
好俊的臉……她一愣!
而他也一愕!
想不到皇上賜給他的妻子,竟是如此的清麗月兌俗,之前遠遠地看她,只覺得她長得還不錯,算得上是「標致」,可是近看……
他不由得深吸了口氣。
教人無法移開視線。
仿佛他無意中打開了一副寶畫,躍入眼簾的竟是一個令人驚艷的絕世美女,讓他震驚地瞠大眼……完全沒法反應。
之前怎麼沒注意到他這般英挺?
不,何止英挺,簡直是英俊非凡。
曉芙沒辦法眨眼地直瞅著他。
只可惜了她是皇上的女兒,他也扼腕。
就算她長得十分漂亮又如何?他絕不可能百依百順、凡事听她的。
小月一直輪流看著他倆,愈看眼瞪得愈大!
「我以為……」曉芙突然不知道該怎麼說。
她以為他是個無賴、混蛋、一般的凡夫俗子,卻沒想到他相貌堂堂,俊得令人不敢置信——
一個長得像皇甫少強、石雋、葉英豪的綜合體,就在她的眼前。
她是不是在做夢?
「小姐?」
「喂!」
小月輪流叫著兩人,卻沒人理她。
她氣得叉起了腰。
不,他比皇甫少強還俊!
漆黑的星眸比石雋的還要亮!
而且他比葉英豪還要瀟灑,完全沒有那絲野蠻味兒!
她的心悸動了起來。
沒想到她之前經常開玩笑的隨口說說,如果能嫁給那三個的綜合體就好了,想不到竟然成真?
突然「程咬金」硬是擠進了中間,將兩人推開。
而衛青風依舊看得發愣,完全不理小月。
「喂、喂、喂!」小月嬌悍地推著他,把他推得節節後退,「不準你再跨越雷池一步!」她凶悍地說,「否則我就找人跺了你!」她說到做到。
「你那麼凶干嗎?」他不悅地看了她一眼,「我對她又沒興趣。」他硬是壓下蔓延在心口的那股奇異感覺。
曉芙一听,立刻狼狽地轉過身。
他……對她沒興趣?
她簡直不敢相信她听到的。
對自己外貌十分有把握的曉芙,從沒這麼難堪過,一時間俏臉上全是氣惱。
氣惱自己干嗎一直盯著他看?
「沒興趣?」小月嗤哼了聲,突然眼神一瞪!「沒興趣還一直盯著她看?」誰相信?
「她不瞪著我看,我怎麼會一直瞪著她看?」他反唇相譏。
曉芙不敢相信地瞠圓了眼楮!
俏臉更是掛不住了。
「還有……」他忍不住又譏諷地加了句,「我寧願『踫』她也不願意『踫』你,她比你好看多了。」
衛青風無意中又再度把他氣死人不償命的本事,發揮得淋灕盡致。
「你——」小月大吼一聲,差點兒就要沖上去。
「小月——」曉芙緊拉住她,「那種人不需要理他。」她一副懶得計較的表情。
天知道她快要氣瘋了。
「你是有眼無珠!」小月又吼一聲!快被他氣死了。
雖說她不比公主漂亮,但也比其他人強,這點她很清楚。
「難道你喜歡我『踫』你?」衛青風「一臉驚訝」地說。
幾乎是本能響應的他,當場把兩個美女激得七竅生煙!
「你——」她快氣瘋了,差點兒又要沖上去!
「小、月!」曉芙死命地拉著她,也被氣得半死!
「小姐,咱們走!」突然小月回過頭來,拉著曉芙走向她剛才指的方向。
她們就偏偏不照他的意思走,看他能怎麼樣?
現在換小月跟曉芙是一伙的——天知道她剛才還十分贊同他的話呢!
要回去?大不了繞路!
吧嗎听他的?
「你們……」豈有此理!
衛青風火大了。
他不是不敢「動粗」,而是不能「動粗」。
皇上派出的人,一半扮土匪,一半扮官兵,竟然沒听見他們的求救聲,官兵就這樣追著土匪筆直而去,把他們三個丟在荒郊野外的苦心,他怎會不明白?
就是因為如此他才不敢「動粗」,否則他早就一布袋把公主扛回去了,哪會跟她嗦?
「哼!」愈想愈火!
放不得又丟不得——而且還不能強行動手,這分明是在整他!
他火大了。算了,任由她們去好了,再被土匪抓住可不關他的事,他可是勸過她們的。
他恨恨地咒了聲,也回頭走去,雙方背道而馳,誰也不肯回頭。
這一回他不管她們會不會遇到真的土匪,反正不關他的事。
侍衛都不急著找人了,他急什麼?
有人還會比他更著急。
他唧唧哼哼的,發泄一肚子的不快。
如果他再一次心軟,會擔心她的安危,他就不姓衛——
「啊——」突然傳來一聲她的尖叫聲!
他驚了一跳!
想也沒想立即轉身拔腿狂奔了過去——
「怎麼了?怎麼了?」他一路驚吼的狂奔,血色逐漸由他的臉上退去。
還以為她遭遇了不測。
「老鼠……老鼠……」曉芙驚嚇得尖叫了起來,臉色發白地跳著腳。
不小心踩到了一只干扁的死老鼠,是她這輩子從來沒有做過的事,老鼠活著的時候已經夠惡心的了,更何況又扁又臭地躺在她的腳底下,她當然要叫了!
「哎呀,公主,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呢?」小月趕緊用樹枝將那只死老鼠撥開。
「別叫我公主,叫我小姐。」她趕緊提醒,小嘴不停地顫了起來。
原來是一只老鼠。
他差點兒氣暈了。恨不得擰斷她的頭!
「你怎麼還沒走?」曉芙問他。
這家伙討厭又可惡,不過一听見她的叫聲就立刻趕過來幫忙,總算還有點兒良心。
「喂!」小月立刻往兩人中間一站,「你怎麼還不走?」她凶巴巴地叉起了腰。
「我……」他想罵人!
無緣無故叫那麼一聲把他引過來,他的臉往哪兒擺?
他總不能告訴她,因為擔心她主子的安危,所以才這麼沒骨氣地又追回來吧?
「我……我要找的人也在這邊!」總算找到了一個台階下。
曉芙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趕緊掩住小嘴。
原來這家伙是刀子嘴、豆腐心。
罷才他一臉驚恐的神色,現在逐漸轉為惱火的不自在……全看進了她的眼底。
她又笑了。
「小姐,咱們走!」小月存心隔開兩人。
是瘋子才會看不出這家伙對她們公主有意思,哼,慌慌張張就跑過來了,假惺惺!
「走?」她這樣他怎麼走?愈想愈不放心。
一路魂飛魄散地直奔而來,他的心情誰能了解?
他可不想再玩一次。
「我要找的人,剛好就在這邊——」他咬著牙說,故意裝作沒听見她倆的笑聲,把眼神調向他處。
任由她們兩個笑去。
罷才差點兒被嚇破膽,那一剎那他全身的血液瞬間凍結!仿佛他的腦袋也跟著搬了家。
因此他才不管她們怎麼笑,管她們眼里擺明了多麼地不信任,他無所謂。
反正他已經打定主意跟定她們了。
她們走到哪兒,他就跟到哪兒。
「那你可以先走啊!」小月又叉起了腰。
「我為什麼要先走?」他的俊臉有絲狼狽!
本來嘛,他這輩子沒這麼窩囊過!
曾幾何時,他堂堂衛青風竟然得這麼「挨」——「哀」在女人的身邊,他窩不窩囊啊?
「這樣啊——」曉芙險些又笑出聲。
看他儀表非凡、氣宇軒昂,又有一雙坦蕩清朗的雙眸……實在不適合說謊,他眼里明顯地寫著︰他想保護她的意圖,誰都看得出來。
竟教她有一絲絲感動。
「小姐!」小月趕緊轉頭對她說,「這家伙很可惡,別理他。」她提起這家伙總會忍不住咬牙切齒起來。
可是他坦蕩的眸子看起來實在不像是個壞人,曉芙看他蠻正派的。
就單單憑著他一听見她的慘叫,就立刻飛奔而至想過來幫忙,可見他就不是壞人。
包何況他剛剛還一直勸著她回家,如果他真是個大壞蛋,就不會這麼說了。
可是……防人之心不可無。
「我不曉得你是不是好人哦?」她一臉防備地說。
「小姐!」小月氣呼呼地直跺腳。
一來是氣公主這麼快就相信了別人,二來如果不趕緊將她拉到一旁去,耳提面命的話,不知道她又要說出多少令人噴飯的話?
「不能這麼說呀,公主,壞人是不會告訴你他是壞人的,要自己判斷。」她小聲地嘀嘀咕咕,又教導了她許多……
只見曉芙忙著直點頭。
她完全明白小月的意思。
她只是不放心嘛,才會忍不住地問出來,誰知道他會不會在半路上又突然變成了大壞蛋?
「唉,人心難測。」小月故意嘆給他听,還狠睨了他一眼。
當然這也是嘆給曉芙听。
只見曉芙一臉理解地直點頭。
沒錯,沒錯,說得沒錯,她完全受教。
衛青風欲哭無淚地轉過身去,背對著她們,一副無語問蒼天的表情。
瞧瞧,這就是皇上賜給他的「寶貝」?!
笨到這種程度?
連這也要個丫鬟來教?
他都快哭了。
簡直就是個生活低能兒!
「壞人會在臉上寫上『壞蛋』這兩個字嗎?」他愈說聲音愈高,「如果我是壞蛋,你們兩個早就糟殃了。」他怪叫了起來。
單單這一點用肚臍想也想得出來。
「虧我還倒霉地和你綁在一起,算算也是有緣,」他忍無可忍,「更何況人家看你們兩個身旁有個大男人跟著,也不敢對你們毛手毛腳,這還不好?」他一語就說到了兩人的心坎里了。
真是不知死活的家伙!
他這輩子沒對女人這麼低聲下氣過。
也對。曉芙十分贊同地點著腦袋。
小月縱使再怎麼不願意,可是偏偏這個臭男人說的話十分有道理,一時間也沒了主張。
「好吧,就一起走吧,一路上也好有個伴。」曉芙怎麼看都不覺他像個壞人。
反而因他的一番話,而更加安心。
「小姐!」小月立刻一臉的不贊成,她可不像公主那麼善良,那麼好騙。
「唉——」一想到要跟她同行,他反而嘆了口氣。「走吧走吧,先找個地方落腳吧。」他的心情糟到沒空跟丫鬟計較。
別人一定艷羨他此刻跟公主在一起,只有他,眉頭深鎖,一臉的苦不堪言。
「可是小姐……」她都還沒答應呢!
「沒關系的,小月,」曉芙反而漾開了笑容,「真如他所說的,如果他是個壞蛋,早就對我們不利了。」更何況他怎麼看都不像是個壞蛋。
後面那一句話是曉芙用唇語說的。
「好吧,也只有這樣了。」小月無奈地兩手一攤,也知道這是惟一的辦法。
也幸好有他跟著,否則漆黑的路上兩人只怕又要驚叫連連,不知如何是好了。
他得想個法子,把她拐往回宮的方向。衛青風暗暗思忖。
能遇著他真好,這一路安心了許多。曉芙花瓣似的唇角,不覺微微彎起。
哼,敢動她主子的念頭,她就和他拼命。小月打定了主意,慎防對方越雷池一步。
三人各懷鬼胎,一心只想先找個地方落腳,可是天公像是跟他們作對似的,竟然下起了雨來……
「媽……」他差點兒詛咒!
屋漏偏逢連夜雨,好端端地突然下起雨來,還兼閃電打雷!
三人沒命地狂奔,既怕被雷劈中,又怕雨勢變大,幸好讓他們找到了一處破廟容身。
「小姐,你還好吧?」小月急忙幫她打掉一身的水珠。
「唉——」悠然長嘆。他下輩子一定不姓衛!
小月懊惱地嘟嘴瞪了他一眼!
曉芙則一臉關心地瞅著他落寞的背影。
「他好像有心事。」曉芙低聲地說。
「管他什麼心事!」小月不耐煩地又瞪了他一眼。
沒錯,他一肚子的心事!
幸好他一大堆的誓言都沒被人听見,否則教他怎麼抬頭見人?
想著剛剛自己的誓言,不覺又懊悔了起來。
直到此刻他才有空哀悼剛剛被自己踐踏的自卑,順便懺悔受傷的心靈一番。
他不是下定決心不搭理她了嗎?他茫然地伸出手,任由雨滴打落在他手上和臉上。
可他卻偏偏狠不下心哪……誰教他狠不下心的?
「唉——」他扼腕地又嘆了聲。
「有病!」小月愈看他愈不順眼。
曉芙不高興地推了她一下,要她不可以這麼說。
他一個人愁眉苦臉地坐在破廟前的石階上,把惟一能遮風避雨的地方讓給她們,自己很君子地坐在外頭淋雨,怎麼還可以欺負他呢?
小月不依地哼了聲。
曉芙則一臉的關心,視線一直落在他身上。
也許他是為了保護她,而耽誤了自己的行程,卻又不好意思明說,所以才一個人坐在那兒發愁,一直不停地唉聲嘆氣?
曉芙凡事往好處想,卻愈想愈是感動,眼神中不覺溢滿了溫柔。
而他呢,卻是愈想心情愈糟!
他應該眉一豎,眼一瞪,然後使出她所謂的——空有一身的「蠻力」,即刻將她打包扛回家……不,是回宮,怎麼窩在這兒跟著她一起躲雨呢?
「唉——」愈想愈窩囊!
他不滿地斜眼過去瞅她一眼,卻意外地發現她和小月都縮著,不停地搓著手臂,一副好冷的模樣。
「公主,你挨過來一點,別淋到雨。」小月小聲地將她拉近一點,以為沒人听見。
這間破廟屋頂見天,能露的都露著,勉強剩下一個壁縫似的小洞,也只能容下一人,她們兩人硬擠在一塊兒,能濕的全都濕了,還不停地打著冷顫。
再加上她們的行李都被燒掉了,只帶了個隨身包袱,里面都是細軟,在這節骨眼上根本派不上用場。
他冷眼看了眼她倆腳邊的包袱,再度無語問蒼天地又白了老天爺一眼,火大地拉開自己的外衣。
「來吧,我這兒借你。」他倨傲地別開臉,很無奈地又再跟自己妥協一次。
因為他實在看不慣。
教他放任著讓她冷斃了,他實在做不來。
「我?」曉芙嚇驚地指著自己。
「難道是那個叫『喂』的嗎?」他也叫小月「喂」!
小月從頭到尾都只叫他「喂」!
小月氣呼呼地又要叉起腰,卻被曉芙阻止。
「別這樣,」她搖搖頭,「他人不壞。」要小月別跟他計較。
幸好在雨勢變大之前,找著了這間小廟,雖然現在改下起細雨來,但卻很冷。
春意斗峭的天氣,沒想到也能把人凍得發抖,她歉然地看著小月,知道別無選擇。
「小姐……阿嚏……阿嚏!阿嚏!」極力反對的小月卻直打噴嚏,她快凍僵了。
曉芙很不好意思地低下了俏臉,一臉的矜持……
可是他拉開外衣的手卻沒有放下來的打算,依然堅持著,最後她只得依言照做。
「謝謝你。」別開臉來免得她尷尬,否則她還真沒有勇氣坐進他懷里。
待她落坐,大手立刻將她圍覆過來,緊緊扣著。
剎時一股溫暖的陽剛之氣沖進了她的鼻尖,也撞進了她的心坎里,她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卻立刻被他擁緊在身畔。
我這可不是因為你是個公主的關系。他不滿地低首瞅了她一眼。我是看不慣有女人在我面前受苦。
他倨傲地反別開臉,擺明根本不願和她有瓜葛。
天知道他該讓她凍斃的。
天知道他該讓她知道,他在她身邊、她在他身邊的感受。
天知道他該讓她——
「喏,給你。」她一笑。
他一愣。
白雪的饅頭被捏成一半,湊到他的臉前。
「你大概也餓了吧?」她溫柔地露出了純真而又迷人的笑容,瞅著他。
突然間,他忘了天知道他剛剛在嘀咕什麼了。
那一剎那,他看得都閃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