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準跟我躲貓貓 第五章

聖誕節終于來臨,盡避整天的氣溫都在十度以下,街上依舊充斥著完全不把寒冷放在眼底的一對對情侶。

早在很多天以前,姚賢雨就向那心儀了十幾年的韓家大哥提出邀約,卻也立刻慘遭拒絕。

既然沒有情人也沒有家人陪伴,在這應該要熱鬧、充滿歡樂的日子,她唯一的去處,就只剩下待自己形同親人般的韓家了……

「不要說得那麼委屈!是誰一天到晚賴在別人家里,像走進自家廚房一樣大方的?」

韓宗清穿著圍裙站在流理台前,背對著那個哀聲嘆氣的人兒清洗蔬菜,淡淡地打斷她的自怨自艾。

韓家不是基督徒,基本上是不過聖誕節的。但是從幾天前開始,他的心情就莫名地雀躍,不但自告奮勇下廚,要為家人做一桌奸菜,展現他在義大利留學時訓練出來的手藝;就連那個固定的不速之客貿然出現在他身後,韓宗清的態度也不似平常那樣冷酷。

事實上,那個遲鈍的女人才是讓他動了洗手做羹湯念頭的主要原因。雖然很老套、很俗氣,不過,他確實想用這種方法增加她對自己的奸感。

他們從小一塊長大,幾乎每天都黏在一起,他當然很清楚她愛吃什麼、討厭什麼。可以說,今天所有菜色根本就是為了討好她而設計的。

姚賢雨反坐在餐椅上,不知道他心里正打著什麼樣的如意算盤,逕自發出不悅的嘟囔。

「你很無情耶……也不為我想想,這種被宗昊哥狠心拒絕了,還得見到他的苦澀心情,真的很難受呢……」她一臉滿足地捧著男人為自己煮的香濃咖啡,咕嚕嚕地喝光,然後將空杯子朝他一伸。「這個順便洗一下!」

是嗎?他怎麼完全看不出這女人哪里難受、哪里苦澀了引韓宗清半回過身,冷冷地睨著她,看也不看杯子一眼。

「我的手會酸吶!」姚賢雨根本不怕他不善的表情,非常堅持地將手中的杯子又往前遞了過去。

就如同兩人每次僵持爭執的結果,韓宗清不一會兒就敗陣下來,認命地走至她跟前接過空咖啡杯。

正當他要踱回流理台時,腦中忽然有個畫面一閃而過,讓他兀地止住腳步。

他隨手將杯子放入水槽,回轉過身,朝毫無警覺心的女人扯出一抹不懷好意的邪笑。

「從現在開始,要使喚我,就得付出一點代價……」他一步步逼近她,用恐怖的低沉嗓音一字一頓地道。

雖然他身上穿著完全不適合他的圍裙,一副家庭煮夫的爆笑模樣,姚賢雨卻發現自己一點也笑不出來——因為他臉上的表情好可怕,活像要把自己連皮帶骨一口氣吞下去似的!

她下意識地想要逃開,但是反坐的姿勢卻大大地阻礙了她的行動。還沒有擺月兌那張椅子,某只美麗敏捷的小鹿就被花豹擒住。

男人露出更加邪佞的笑容,單手將她的雙手制在身後,另一只空出來的手則搓著下巴,狀似苦惱地喃喃自語。

「唔,洗個杯子嘛……讓我想想,該教你做什麼才好呢?」某大惡魔興致高昂地考慮著,光從那抹令人不寒而栗的微笑,就知道他絕對沒安什麼好心眼。

屈辱——是姚賢雨現下腦中唯一浮現的字眼。她很認真地使勁掙扎,居然還敵不過這家伙單手的力量?

以前他們打打鬧鬧時,五次里頭至少也會有三、四次是她打贏。這男人到底是吃了什麼大力丸啊?怎麼會突然變得這樣有力氣?!

不,不對!不是他突然變得有力氣,而是她本來就這麼弱——過去自己之所以會贏,全都是這人放水讓她的!

姚賢雨驀地愣住,首次深深切切地感受到男女之間的差異。

然而,她只顧著掙扎,壓根兒沒注意到自己從頭到尾都被韓宗清困在懷里,兩人當下的姿勢簡直就是緊貼著對方……

凝望著胸前那張因用力過度而漲紅的俏麗小瞼,一開一合喘著氣的紅女敕嘴唇,他忍不住把什麼順序啊、手段啊的通通拋在腦後,動情地俯——

怔忡之際,姚賢雨只覺得左頰一陣濕濡,還有陣陣溫熱的呼息噴在自己左耳和臉龐。

發生了什麼事?她呆呆地朝那熱度的來源轉過頭去,卻不期然見到那張她以為自己會覺得膩,卻還是常常不小心看呆的俊美臉蛋,而且還是超級大特寫……

咦咦咦—咦引他他他……他剛剛對自己做了什麼好事?!

當機奸幾秒後,姚賢雨總算察覺自己被偷吃了豆腐。

她過人的運動神經及時發動,驚險萬分地擋下男人那就要往自己唇上襲來的薄唇,卻仍是逃不出他那死攬著自己不放的臂彎。

一連串沉穩的腳步聲後,韓家大哥碩長冷俊的身影使出現在餐廳門口。他硬生生地闖了進來,霎時趕走空氣中所有旖旎曖昧的氣氛——

「宗清,你……」終于看見那兩人的姿勢親昵得不太對勁,韓宗昊及時止住步伐,嘴角緩緩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噢,抱歉、抱歉,我馬上出去,你們再重來吧!」

他慢吞吞地離開門口,嘴上雖然說著抱歉,那雙明顯飽含笑意的眼里卻沒有任何歉疚的意思。

「宗昊哥,你誤會了!」姚賢雨火紅著一張臉,用最粗魯的力道將還環抱著自己的男人狠狠推開,急忙追過去解釋。「阿清他是跟我鬧著玩的……」

天啊……宗昊哥不曉得會怎麼想她?!她最不希望讓宗昊哥看見的啊!都是韓宗清這個臭豬頭!

韓宗昊笑著停下腳步,待姚賢雨走向自己,才輕輕開口安撫這個直奉可愛的小妹妹。

「我知道,你不用這麼慌張。」他偷覷了某人越來越陰沉的臉色一眼,幾乎要憋不住涌上嘴角的強烈笑意。「小賢,能不能請你幫幫宗清的忙呢?我爸媽應該也快打完球回來了,宗清一個人一定忙不過來。我是很想出一份力啦,可是我不會做菜……」

語畢,韓宗昊還朝自家小弟眨眨眼,打了個暗號——不要說大哥老是破壞你的好事,接下來就靠你自己努力啦!

韓宗清注意到他的刻意湊合,撇了撇嘴,算是道謝。

「……好,我會的。」姚賢雨萬般不情願地瞪了韓宗清,訥訥地答應,轉頭面對韓家大哥時,卻換成另一張笑容滿面的表情。「宗昊哥,晚上大家一起去看電影好下好?最近有幾部得獎的片子,都很不錯……」

她太過明顯的差別待遇,讓韓宗清心里滿滿地不是滋味。

「別閑在那里打混,還不過來幫我洗這些菜!」他故意打斷她的話,甚至上前擋在她和韓宗昊之間,拉著她往回走。

沒料到他會做出這樣幼稚的舉動,姚賢雨一個失神便被他拖回廚房。

「韓宗清你這怪力男,你拉得我的手好痛!」她疼得皺眉嚷道,對他詭異的反應既憤怒又感到困惑。「我跟宗昊哥在講話,你怎麼這麼沒禮貌?!」

這家伙為什麼一副火氣很大的樣子?該生氣的人是她才對吧!

他剛剛趁亂吃豆腐的事情,她都還沒算清楚討回來,他憑什麼擺出這種「一切都是她的錯」的態度?!

「你們慢慢‘忙’吧,我該去接爸媽了。」

韓宗昊戲虐地調侃暗潮洶涌的兩人,決定不要留在這個是非之地才是上策,免得待會兒連自己都遭殃。

姚賢雨跟那個粗魯地扯住自己手腕的男人大眼瞪小眼,沒有心思注意到暗戀的宗昊哥到底說了些什麼。

直到確定自家大哥真的走遠了,韓宗清才放開對她的鉗制,但那雙不悅的暗眸仍是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不放。

她真的受夠了這個陰陽怪氣的臭男人!今天不管怎樣,她一定要跟他把話給說清楚——

「你這是請人幫忙的態度嗎?等我跟宗昊哥把話說完會怎樣?!」姚賢雨雙手插腰,沉著臉道︰「還有,我不喜歡剛才那種惡劣的玩笑!雖然我們認識很多年了,平常的互動也比較不拘小節沒有錯。可是,並不代表你可以對我動手動腳!」

她居然把剛才那個吻當成是「惡劣的玩笑」?!韓宗清感到一股熊熊的怒火街上腦門,嘴邊卻浮上一抹嘲諷的冷笑。

「那誰才能對你動手動腳?大哥?」他雙手環胸,狀似隨口問起,但眸中陰鷙執著的表情卻泄露了他的在乎。

「總之,你不要再那樣了。」她淡淡瞥了他一眼,像是在說—這不是你早就知道的事情嗎?

她無意跟他爭執,只想解決現下的僵局,恢復兩人平常的融洽感情。

「還不快跟我說對不起?!」為了緩和氣氛,她甚至先軟下臉色和語氣,用半開玩笑的口吻說道。

只要姓韓的這家伙肯老實一點,承認他這次玩笑開過頭了,跟自己說聲抱歉,她的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什麼疙瘩都不會留在心上啦!

「……我不會說對不起。」詭譎的片刻沉默後,男人緩緩說道。

這完全出乎意料之外的答案,讓姚賢雨錯愕地愣住。

「啊?你說什麼?」她呆呆發問,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要不然怎麼會把他的「對不起」三個字听成別的版本?

看著她一頭霧水的憨傻模樣,韓宗清忍下住漾起微笑,舉步走近她,不著痕跡地將陷在疑惑中的女人困在牆壁和他的胸膛之間。

「我不會說對不起的……」他俯首在她耳邊,用最低沉的嗓音重復說道,滿意地發現她因自己而興起一陣細微的顫栗反應。「從現在開始,你最好快點習慣我這種‘惡劣的玩笑’!」

這個男人,自己好歹也已經認識了二十年。可是,為什麼最近她常常覺得他好陌生?

姚賢雨無所適從地垂下眼,完全不敢看向他。她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心跳聲好吵好吵,耳朵里幾乎只听得見那急遽怦怦作響的噪音,還有男人規律的吐息聲。

她心慌意亂,腦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該怎麼解讀他的那一番話。

現在是什麼情況?她怎麼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虧自己還是韓士汽車業務員的第一把交椅,這樣被人欺負了還默不作聲,簡直有辱她最佳業務員的招牌!

她絞盡了腦汁,拚命搜索著反擊的辭匯,沒有細想便抓住一閃而過的念頭,不甘示弱地開口——

「你……你干嘛這樣?難不成你愛上我了喔?」話一出口,姚賢雨不由得佩服自己的急中生智。「我知道了,你剛剛是在吃宗昊哥的醋對吧?唉呀,我勸你還是快點死心吧,你比不上宗昊哥的!」

她露出得意的笑容,還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但是一抬起頭,卻沒見到預期中的輕蔑不屑,反而被他眼底的狂暴怒火給嚇了一跳。

盡避明白她是在胡言亂語,但是被她這麼一說,就算他方才確實是有坦白感情的打算,此刻,那份心意也被屈辱和嫉妒給淹沒了!

她一句無心的話,就狠狠地將自己的一切全盤否定—韓宗清別過頭,必須用盡全身的意志力,才能壓抑自己不做出更放肆的舉動,好毀掉她臉上那抹殘忍的笑容。

他又怎麼了?望著冷著臉放開自己,回到流理台前默默烹煮菜肴的青梅竹馬,姚賢雨吞下一聲無奈的嘆息,已經對近來自己動輒得咎的情況感到厭煩了。

為什麼他老是把兩人鬧僵的錯踢到她身上來,她剛才明明什麼也沒做,只不過問了一句「難不成你愛上我了」而已啊!

等、等、等一下——事情該下會就是她說的那樣吧?!她瞠大了雙眼,一向遲鈍的神經難得靈光,隱隱約約之中,似乎明白了男人翻臉的理由。

炳,怎麼可能!他們從小斗嘴到大,要發生什麼早就該發生了,這一定是她想太多……

念頭才剛剛閃過,她那一條腸子通到底的個性,就又讓她進出一句不該直說的話了。

「不會吧……你真的喜歡我——唔!」還沒說完,姚賢雨便意識到自己的白目遲鈍,連忙搗住嘴巴。

只是,說出口的話不可能再收回。韓宗清那漠然的表情更加冰冷,而她心虛地悄悄移開視線,感覺周圍的氣氛凝重得幾乎讓人窒息。

整個廚房驀地安靜下來,只剩下男人翻炒食物的聲響,她則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終于,他熄了爐火,將炒好的菜肴裝盤端至餐廳的桌上。姚賢雨有些踉艙地讓出通道讓他經過,尋找著解開僵局的話語。

奸吧……她承認是自己把情況弄得更糟的,一人做事一人當,她老實認錯總可以吧?這種詭譎沉重的尷尬氣氛,簡直快把她逼瘋了——

「我剛剛是開玩……」她干笑著開口,但話才起了個頭,就被人打斷。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呢?」韓宗清回轉過身,深不見底的合眸瞅著她,無聲地逼迫她。

「什、什麼?我沒听清楚……」姚賢雨結結巴巴地道,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大步。

她想……她的耳朵一定出了什麼毛病,剛剛阿清說的話,絕對不是自己所听到的那樣;對,一定是!

「如果就如同你所說的,我喜歡上你了呢?」不給她逃避的機會,韓宗清再次迫近她,一字一頓地重申。「你有什麼想法?」

「什什、什麼想法……」這答案大超出她所能接受的範圍,姚賢雨腦筋整個打結,連話都說不全了。

「女人,你實在很笨。」開心地欣賞她慌張失措的神色,男人臉上帶著嘲諷的淺笑,語氣卻滿是寵溺。「看你一副沒有人要的樣子,實在很可憐,要我勉為其難追求你也不是不行。」

姚賢雨飛快地低下頭,好掩飾她莫名其妙的臉紅心跳反應。

明明是一句很過分的話,為什麼她听了之後,只覺得自己全身像著火一樣的熱燙,還羞赧到想找個地洞躲起來?!

再說,她有沒有人要,也下關他的事吧?她又沒有跪著求他要喜歡自己!

她在腦中毫無邏輯地用力反駁,卻沒有一句說得出口。

「小賢?怎麼不說話?」難得看到她安靜不說話的模樣,韓宗清心情大好,忍不住得寸進尺地貼近她,企圖重施故技,預謀偷香。

「不要這樣——」

姚賢雨及時察覺男人不軌的意圖,用力推開他,一溜煙地跑到他伸手踫不著的地方。

這家伙來真的喔引她驚魂未定地瞪著那個偷吃豆腐未遂,一臉不甘心的韓家老三,劇烈的心跳根本緩和不下來。

「我……我突然想到還有事,要先走了!」一時想不出什麼應對的法子,她干脆——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她拚了命地想逃出那個令人呼吸困難的地方,還不斷回頭觀望男人有沒有從後面追上來,卻忘了要注意前方的路況。

也因為這樣,才沖出餐廳,她就撞上另一堵結實暖熱的胸膛——

「嘿!小心一點。」韓宗昊連忙穩住跌入自己懷中的縴弱身軀。「小賢,你的臉色好蒼白,身體不舒服嗎?」

「宗、宗昊哥……」姚賢雨抬起頭,看見一張再熟悉不過的陽剛俊臉,下意識地松了一口氣。

她偎進那個讓自己倍感安心的懷抱中,像要汲取溫暖來平息焦慮似的,緊緊攀住他。

「怎麼了,頭暈嗎?要不要我扶你去躺著休息一下?」韓宗昊只當她是因為忽然感到不適才會這樣賴著自己。他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肩頭,並沒有推開拒絕。

「不用!」她很快地接口。「借我稍微靠一下就好……」

其實她身體好得很,除了心跳的速度快了點之外,一切都很正常。會這樣抱住韓宗昊,只是做給韓家另一個男人看的罷了……

罷剛她終于察覺,阿清他……是認真的!可是她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所以很沒用地從他身邊逃走了。

盡避不曉得這麼做對不對,不過,看到自己這樣攀著宗昊哥,那家伙應該就會明白她的心意了吧?

她心里一直都有宗昊哥,就算宗昊哥遲遲不肯接受自己,她也絕對不會讓他這樣乘虛而入!

就如她所預期的,一串規律的腳步聲從她背後的廚房里傳了出來,每一個聲響都像打在她心上般地,一下一下地揪緊她的胸口。

姚賢雨緊張得大氣也不敢喘一下,隨著身後男人越走越近,那股恐怖的迫人壓力就越加重。

當韓宗清在他們身旁停下,她感覺空氣瞬間凝滯,無論是暴露在外或被衣服覆蓋的肌膚,都能清楚地感受到那道剌人的冶怒視線。

只花了短短幾秒鐘,韓家大哥便明白這對歡喜冤家又在要什麼花招。他幽幽地嘆了一口氣,覺得自己被弟弟瞪得很無辜。

啊、宗昊哥要推開她了!畢竟認識二十幾年,韓宗昊這個無奈嘆氣的反應姚賢雨再熟悉不過——

通常下一秒,自己就會被下著痕跡地輕輕推開,于是她先發制人,快一步地溜到遠離韓家老久的另一側,親昵地勾住韓宗昊的右手,將他往客廳的方向扯。

「宗昊哥,韓爸、韓媽都到家了對吧?」她完全躲避著韓宗清專注的目光,不由分說便拉著韓家老大走開。「走啦、走啦……我好久沒看到他們了,陪我去打聲招呼!」

韓宗昊朝小弟聳聳肩,沒有掙扎地任由姚賢雨傘拉半拖著自己往客廳走去。

是小弟自己辦事不牢,讓人給跑了,就算他想幫忙也無能為力啊!

被拋下的男人靜靜地佇立在原地,沒有追上去。但他眼底那兩簇名為嫉妒的火花,卻亮得令人心驚。

要他死了這條心,可沒有這麼簡單!非得等他追得厭煩了,才有可能主動放棄這貓捉老鼠般的愛情游戲。在這之前,就算她再怎麼頑強抵抗,也只是更加深自己對她的曲趣……

等著瞧!她既然是他已經相準的目標,就沒有讓她從眼前逃開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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