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變美麗了,也有了護花使者,嚴亮臣突然很好奇,這些年林之筠都遇到了哪些事情。但可以肯定的是,那些年,她的生活一定過得很精彩。
不過,他可不怎麼喜歡眼前這男人一副護花使者的姿態。
不喜歡?腦子閃過的念頭讓他感到愕然。
他有何理由不喜歡林之筠身邊的蒼蠅?
餅去他說過,就算全天下的女人都絕種了,他也不可能會和林之筠在一起,所以她和哪只蒼蠅在一起,關他啥事?
嚴亮臣的表情變來變去,就像萬花筒一樣,看得林之筠滿心不解,但她覺得他腦袋瓜子一定在想著怎麼打擊她。
「你還不走嗎?」她可不想被他影響了好心情,下起逐客令。
「不用你趕,我自己會走,好好工作,不要混水模魚,把活動搞砸你就慘了!」
林之筠用白眼回敬他,根本懶得理會,嚴亮臣自覺無趣的離開了。
「他是誰?好像和你很熟?」男人其實也是很敏感的動物,誰和自己喜歡的女人走得太近,雷達就會掃到誰身上。
侯景銳覺得,嚴亮臣是個危險人物。
「光耀璀燦的少東嚴亮臣。」
听到這個答案,侯景銳更確定自己的感應無誤,嚴亮臣絕對是個危險人物,他得小心點,免得多年努力功虧一簣。
做完最後的確認工作之後,林之筠和侯景銳走出活動展場預定地,一陣風吹來,讓林之筠冷得打哆嗦。
她這才發現,冬天到了。
這兩年她忙得團團轉,身為一個創業者,領著一群相信她的工作伙伴,一開始最重要的是不能讓大家餓肚子,要有薪水,熱情才能繼續下去,其實壓力挺大的。
堡作不順利的時候,人會格外疲憊、脆弱,那時候便會希望身邊有個人可以依靠,可以說說內心話,可以讓她撒撒嬌。
可是面對一群相信她的工作伙伴,她又不能顯現出脆弱的一面。
不過侯景銳常常把她當小女孩,就像剛進大學時一樣。她鬧脾氣,他會陪著,她不懂的,他會耐心教導,是一個良師益友。
但是在侯景銳面前,她也一樣不能表現懦弱的一面,因為是她把侯景銳拉到台灣來的。
「學長,你會不會後悔跟著我到台灣來創業?」
離停車場有點距離,他們一路緩慢地前進。
堡作告一段落,接下來就等驗收成果,所以此刻也沒什麼需要著急的,放緩腳步也能舒緩一日疲憊。
「我的字典里沒有後悔兩個字,就算有,也不會把它們用在你身上。」寵溺她是他心甘情願,他願意為她赴湯蹈火。
「你是個大傻瓜,如果我失敗,你可能也會變得一無所有,甚至可能連美國都回不去。」
說他傻也無妨,他就只是想對林之筠好。「就算那樣也無妨,就算一無所有,那也不是你的責任,是我自己願意追隨你來到這里,我不是你的責任,也沒有誰該是你的責任,大家都是心甘情願跟隨你的,你只管朝著你的目標前進即可。」
林之筠听得動容。
多半的男人都希望有一片天,更不願意讓女人的光芒蓋住了自己的才干,但是侯景銳卻不一樣。
他幾乎是在當她的後盾,沒有要掌控主導權的意圖。
他為何對她那麼好?她開始好奇了。
但當一個可能性跳進她的腦袋里,她馬上打住了幾乎到嘴的問題。
她不想和誰發展感情,尤其侯景銳更不行,她不想破壞他們之間這種堅定的情誼,所以最好不要。
「謝謝學長,我一定會努力讓你不會後悔跟著我到台灣的。」她信誓旦旦的拍胸保證。
「好了,就說了我不會後悔,你不需要給自己壓力。餓了吧?我請你吃飯,想吃什麼?」
「還是我請你吃吧,我可是地主。」
候景說從他爺爺那代就移民美國了,他等于是美國小孩,他的家人都在美國,台灣對他來說,就是個陌生國度。
不過侯景銳對台灣還是有感情在的,他因為想了解自己祖先的故鄉,所以從小就很努力學習中文,這也是他為何在美國出生長大,中文卻說得呱孤叫的因素。「我都到台灣兩年了,也算是地主。」
「不一樣,我可是土生土長的。」
「好,那就讓你請客,不過我很會吃,也會挑最貴的吃,你要有心理準備。」
「怕你吃就不會開口說要請客了,走吧!」
兩人達成約定,正開心的邁開步伐準備去大吃一頓,林之筠的手機卻響了。來電顯示是嚴賴春。
「女乃女乃,找我有事嗎?」她接起電話詢問。「是有事,到我們家來吃飯吧。」
本來嚴賴春的邀約她是該赴約的,但是她已經答應侯景銳要請他吃飯,怎可爽約,「女乃女乃,不好意思,我和同事約好了要一起吃飯,改天我再買好吃的去給您吃好不好?」
「不好,你和你同事就改天再約吧,女乃女乃明天要回南部老家去了,你今天不來,女乃女乃就得很久才見得到你,你忍心讓女乃女乃失望嗎?」
不忍心。
嚴家最疼愛她的就是嚴女乃女乃,嚴女乃女乃疼她甚至超過自己的親孫子孫女,所以她怎能讓老人家失望。
「好,我知道了。」
幣了電話,她有些尷尬的說︰「學長,我今天可能沒辦法請你吃飯了。」認識林之筠那麼多年,自然知道她喊的是誰,林之筠的親女乃女乃已經過世,她常掛在嘴邊的是嚴亮臣的女乃女乃。
他知道嚴女乃女乃對林之筠的意義,但是一想到她要去的地方還有個危險人物,他的心就忐忑起來。
突然,他興起了一個想法,「你可以帶我去看看你常常提起的那位溫柔慈祥的嚴女乃女乃嗎?」
雖然侯景銳覺得對嚴女乃女乃有點過意不去,但愛情,偶爾還是得要耍點小心機的。
嚴家的客廳非常熱鬧,除了嚴家一家大小全員到齊,還有林之筠的父母也來了,兩家人在一起總是熱熱鬧鬧的。
嚴家的陽台成了烤肉區,朱秀玲和溫翠瓦負責烤肉,嚴亮瑜負責跑腿,嚴長瑞和林之筠的爸爸林勝榮在下棋,嚴賴春則負責指揮。
這其實是她耍的小心機,說是回南部前要大家聚一聚,目的無非就是要制造一些讓嚴亮臣和林之筠相處的機會。
但嚴賴春完全沒料到,林之筠會攜伴,而且還是帶男伴來。
客人上門,總不好把人家趕走,嚴賴春也只好笑臉相迎,但眼珠子卻不停的往嚴亮臣的房間瞄去。
怕林之筠被侯景銳搶走,她連忙扯開嗓對著嚴亮臣的房間方向大喊,「亮臣,你出來一下。」
嚴亮臣並不知道林之筠來了,出了房間才看見她,本來想轉身就往回走,卻被嚴賴春給喝住。
「過來!」
他雖然看起來有些玩世不恭,可其實是很孝順的,尤其是對女乃女乃,因為他知道女乃女乃年紀大了,能陪他們的時間很有限,所以他盡可能不要惹她老人家不開心。
當然感情問題除外,那關乎他一生的幸福,自然不可能允許旁人左右。
看見林之筠的同時,他也看見了侯景銳,當下,他的眉頭就皺起來了,雖然嘴巴沒說話,心底卻已經開始犯嘀咕——好個不速之客。
他也開始好奇林之筠和侯景銳的關系。
「之筠,這是你的男朋友嗎?」
見嚴賴春問出了自己想知道的問題,所以嚴亮臣決定靜觀其變。他知道,在場的所有人肯定都比他更想知道答案。
林之筠怕被誤解,連忙說︰「不是啦,他叫侯景銳,是我在國外讀書時的學長,現在是我的合伙人。」
這答案有人開心,有人失望。嚴亮臣唇角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覺的笑,而侯景銳則是滿心失望。
但侯景銳是搞營銷的,要時常與人應對,就要先管理好自己的EQ,所以他很快就調整好自己的心情,大方的上前打招呼,「各位好,冒昧來打擾,我常常听之筠提到大家,尤其是嚴女乃女乃,之筠總說您就像她的親女乃女乃,所以我一直很想來探望您,剛剛听說她要過來看您,我就跟了過來,希望您不要見怪。」
伸手不打笑臉人,況且來者是客,又是林之筠帶來的,嚴賴春沒理由不歡迎。
「不見怪,不見怪!你就放輕松,把道兒當自己家,不要太拘束。」
她雖然這樣說,但當大家各自去忙時,她馬上找來自己的媳婦和林之筠的母親,商討起對策,「我覺得那個侯景銳肯定是喜歡之筠,你們說說,有什麼解決辦法嗎?我們家亮臣還是那麼不積極,之筠要是被搶走了,該怎麼辦才好!」
「女乃女乃,要不我去使美人計,您說怎樣?」跟來湊熱鬧的嚴亮瑜古靈精怪的提議。
「小表使什麼美人計一你才高中,好好把書讀好就好。」朱秀玲馬上推翻女兒的提議。
嚴亮瑜嘟起嘴,說︰「哥從國小就在把妹,我怎麼高中了還不能交男朋友,太不公平了。」
「你哥哪次是認真的?」
也是,到現在連個正牌的女友都沒有,多半就是只有影沒有實體,真不知道那花心大少的稱謂是怎麼來的。
「這樣吧,我們就再幫兩人安排相親,也許能讓他們有點憂患意識。」
「那萬一弄巧成拙呢?」嚴賴春很擔心,眉頭都皴成了一團。
「那也沒辦法,兩個人一點心思都沒有,若真弄巧成拙,就只能說他們真的沒
有緣分,有對象總比沒對象好啊,至少以後還能有個孫子抱,兩人要是都不婚,那我們兩家豈不是都沒著落。」朱秀玲雖然也喜歡之筠,但是更怕沒孫子可傳宗接代。
溫翠艽也點頭,說︰「秀玲說的沒錯,我們家就之筠一個女兒,如果她不婚,那我們連個外孫、外孫女都抱不到,更慘。」
「好吧,那就安排吧。」迫于無奈,嚴賴春只能點頭了。
林之筠一被告知自己又得相親,整個頭就開始痛,從回台灣之後,這相親就非常密集的進行,她見過不少人,當中包括不少怪人,比如方家誠。
他偷窺她的生活、跟蹤她,還偷她的信件和一些丟棄的垃圾,簡直到了病態的地步。
有一回,她親眼見到方家誠在偷她的信件,這才知道自己身邊有個危險人物,礙于兩家有生意往來,她選擇息事寧人,但當場就警告對方,若他再犯,肯定要報警抓他。
雖然那之後,方家誠便沒再出現,但是她仍感到不安,怕相親又遇到怪咖。
她突然興起了一個念頭——不如找個假男朋友擋一下。
但找誰幫忙呢?
她想了很久,才想到自己身邊的侯景銳,但才有這想法,她馬上又打消主意,她不想讓侯景銳誤會她對他有意思,萬一他誤解了,那情況更糟糕。
然後,她想到了一個人。
嚴亮臣!
他是挺適合的,如果叫他假扮她的男朋友,那麼兩家人都會很高興,然後絕對不會再叫她相親,最主要的是,嚴亮臣討厭她,所以不可能和她弄假成真。
如此,嚴亮臣是最適合的。
念頭一起,她馬上打電話給嚴亮瑜,問她要嚴亮臣的電話,此舉當然讓嚴亮瑜感到非常意外。
電話那頭,嚴亮瑜愕然詢問︰「之筠姊不是很討厭我哥,怎麼突然要找他?」
「我找他問些有關于珠寶設計的事情。」她隨意找了個借口,就把嚴亮瑜打發了,然後下一秒馬上撥給嚴亮臣,「我是林之筠,我們見個面吧,我有事情找你談。」
嚴亮臣接到她的電話也感到意外,卻仍不改毒舌本色,「你怎會找我?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嗎?」說著,他還刻意轉頭看窗外。
「當然是有事情才會找你,你的毒舌可不可以先收斂一下。」
「我們會有什麼事情好談?.」
「攸關你我,你要不要談?」
「婚姻大事?」該不會林之筠轉性,突然想嫁給他吧?
「我跟你說,我可不會娶你,所以你別打我的主意。」
林之筠听完,整個臉都綠了。「你想太多了,我說過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也不會嫁給你,你到底要不要和我談談?」
「談。」
反正他現在也沒啥事情好做,也覺得挺無聊的,听林之筠說說笑話也不錯,「去哪里?」
兩人約好了地點,就各自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