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給他一個大驚喜,她很認真的想著要買什麼禮物比較好,但一通電話,卻破壞了她的計劃一一
是董必升打來的,說有很緊急的事要找她談一談,她只好先到他說的餐館赴約。
「這麼急著找我有什麼事?」
「這個……」她一坐下,董必升馬上將一個絨布盒放到她面前的桌上。
「這是什麼?」看起來很像裝戒指的盒子,但是她想不通董必升為什麼突然這麼做,「這個……該不會是戒指吧?」
「是戒指。」
「要我幫你看好不好看嗎?」董必升沒有回答,她只好自行拿起絨布盒,打開看著里頭的戒指樣式,仔細端詳了一會兒,她提出自己的看法,「是滿漂亮的,不過學長突然買戒指做什麼?啊!懊不會是打算向某位小姐求婚吧?」
「是要求婚,但不是某位小姐。」看來她真的完全不明白他的心意啊,這一點令董必升感到很挫敗。
他知道,新雅宣現在喜歡時晁鈗,但是,他守在她身邊那麼多年,叫他就這樣放棄,他實在不甘心,而且依照現在的局勢來看,他已經不能再等下去了。
「這個戒指是送你的。」
新雅宣一听,整個人一愣,手中的絨布盒直接掉到桌面上。
「雅宣……」
「學長不要開玩笑好不好!我和你就像兄妹一樣,你怎麼會想送我戒指,這樣很奇怪耶!」
「我在向你求婚。」
這更嚇死人,他們認識那麼多年,她一直把董必升當成兄長看待,兩人的感情就像好哥兒們,無所不談,可以談抱負理想,也可以當彼此的愛情顧問,但就是不會有心動的感覺。
但看來似乎是她想錯了,董必升看她,和她看董必升的眼神是不一樣的,直到這一刻她才發現,他的眼神里,有一抹哀傷。
「學長……你是不是弄錯了,先冷靜點好嗎?那個我……」
「你是拒絕我的意思嗎?」
說實話太傷人,但是謊話又說不出口,面對他的問題,新雅宣真的無言了。
「不要回避我的問題,老老實實說明白。」
是啊,長痛不如短痛,但是說實話,是不是從此就會失去這個要好的哥兒們?
是不是幾年來建立的革命情感也要付諸流水?
不知道董必升相不相信,他是她很在乎的麻吉,雖然她不能給他他要的那種愛情,但她也付出了很深厚的友情。
「我有喜歡的人了。」過了很久很久,她才緩緩吐出話來。
「如果沒有那個人,你會接受我嗎?」
「對不起……」除了這句話,她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愛情似乎不是那個人不存在,就可以由其他人替代的,所以人們才會說,女人都是靠感覺在談戀愛的,但,難道不是嗎?
愛,如果連一點心動的感覺都沒有,是根本走不下去的啊……
一整晚,新雅宣都覺得很悶,甚至有一種快要喘不過氣的感覺,從董必升跟她告白之後開始,她心里就有一股無形的壓力。
雖然她不是故意要傷害董必升,但又覺得自己難辭其咎。
離開餐廳的時候,他甚至連看都不肯看她一眼,那受傷的背影讓她一直耿耿于懷。
是該說點什麼吧,可是手機打開了又關上,反覆了好幾次,卻遲遲沒有勇氣,等到她好不容易下定決心時,家中的對講機突然響了。
她急忙從沙發上起身接听,只听到大樓管理員很無奈地說;「新小姐,那個來找過你的董先生喝醉又受傷,現在在樓下鬧,你要不要下來處理一下?」
「我馬上下去!」
新雅宣連忙飛奔下樓,一到樓下中庭,就看見管理員和董必升正在拉扯。
「新小姐,你總算來了,董先生不肯先登記,硬要闖進去,他這樣鬧,其他住戶會抗議的。」
「抱歉,我這就帶他離開。」雖然董必升的行為讓她很難堪,但是看到他全身是傷,她也很難過,「學長,你是怎麼了?怎麼全身都是傷?我送你去醫院好不好?」
「我不要去醫院!」
「可是你的傷口要趕快處理才行啊。」
「你會在乎嗎?你真的會在乎嗎?」董必升緊瞅著她,露出一抹哀淒的苦笑。
在乎,她當然在乎,就像看到自己的親人受傷一樣,但要怎麼說,才能讓董必升明白,她的在乎,是出自于友誼和親情,而不是男女之情。
「跟我上樓好嗎?我幫你上藥。」無法放著他不管,她還是硬把董必升拉上樓了。
但她錯估了情勢,一個喝醉酒的男人,又是一個為了她受情傷的男人,早失去了理性。
一進門,董必升就突然緊緊抱住她,聲嘶力竭地吼著,「為什麼不是我?我到底哪一點輸給那個家伙?」
「學長,你不要這樣!」
她死命掙扎,但董必升卻像發了瘋似的,緊抱住她不放,就在他的唇快要貼上她時,她不假思索狠狠給了他一巴掌。
這一打,似乎把董必升打醒了,他立刻松開手,痛苦又怔愣地望著淚眼婆娑的她。「雅宣……對不起……我……」
新雅宣知道他不是故意的,只是因為太過痛苦,一時失去了理智,她沒和他計較,只是沉默地走開,過了好一會,才又拎了個急救箱回到客廳。
「過來,我幫你上藥。」
董必升像個做錯事的小孩,不敢反抗,乖乖坐到沙發上,任由新雅宣幫他的傷口消毒上藥,他就算痛,也不敢吭一聲。
「以後不要再為了我傷心難過,更不要為了我受傷,因為,我不能也不會再替你擦藥,如果你無法回到過去那樣的相處模式,那麼,我們的友誼真的只能劃下句號。」
她說這番話的時候,故意不看董必升,就是怕自己會心軟,但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不需要做出這樣令人心痛的決定。
「和那個人在一起……你覺得幸福嗎?」
「是。」
听到她的回答,董必升沒有再多謝什麼。
游惠妮看見新雅宣從華廈風尚的B棟走出來,也看見她把另一個男人帶上樓,她當然不會錯過這麼好的機會,馬上請管理員撥打時晁鈗家的對講機,要他下來看戲,結果他不在家,她只好改打他的手機。
時晁鈗此時正好把車停進地下停車場,一接到她的電話,就馬上來到一樓中庭。
「這麼晚你還來這里做什麼?」
「先別問這個,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
「什麼重要的小情?」
「我看見新雅宣和別的男人摟摟抱抱,還進了這里的B區。」
「你又喝醉了嗎?」時晁鈗覺得她在瘋言瘋語,不太想理會她!「快回去睡覺,明天還要上班,我忙了一整天,沒閑情逸致听你說這些有的沒的。」
「我說的是真的,不然我們上去找她,那個男人現在應該還在她家,她賴不掉的。」
「上去找她?你怎麼會以為她住在這里?你是不是看錯人了?」
新雅宣住在這里?可能嗎?這里雖然稱不上是超級豪宅,但也要價好幾千萬,以她一個小職員怎麼可能買得起,他還是覺得游惠妮在亂說話。
「如果她住在這里,不可能瞞著不讓我知道。」
游惠妮逮著了機會可以破壞兩人的感情,在一旁揚風點火說︰「那就更可疑了,不讓你知道她住在這里,卻又和其他男人進進出出,這意味著什麼,難道你不知道嗎?」
雖然游惠妮沒把那兩個字說出口,但時晁鈗知道她在暗指新雅宣劈腿。
突地,一把無明火冒了上來,他舉步走向管理室,問道︰「請問一下,B棟是不是住了一位新雅宣小姐?」
「對啊,新小姐就住在B507.」
"B507……」時晁鈗突然感到一陣暈眩,整個人非常不舒服,「你確定嗎?新小姐真的住在B507?」
「我們上去確認不就知道了?」
游惠妮異常興奮,拉著他的手就要往B棟走去,卻被他拽住手臂,厲聲下令,「你回去!」
「晁鈗哥!」
「我叫你回去,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會處理。」
「那個女人劈腿耶,你還要包容她嗎?拜托你醒醒好不好?那個女人的單純都是裝出來的,你真的看不出來嗎?」
不想被洗腦,但是,被欺騙的憤怒卻真實存在,他覺得自己就快要爆炸了,他不想听游惠妮繼續鬼吼鬼叫,所以直接把她拉到大門外,攔了一輛計程車把她塞進去。
「晁鈗哥……」
「開車!」
終于把游惠妮送走,他回到中庭,卻沒有勇氣直接去找新雅宣對質,他在中庭踱來踱去許久,才拿出手機撥給新雅宣。「出來吧,我們見個面。」
接到時晁鈗的電話,新雅宣本來應該要很開心的,但看到全身是傷,躺在沙發上的董必升,她無法接受他的邀約。
「對不起,我今晚沒辦法出去。」
「為什麼?」
「因為有點事情要處理。」就算他想相信她沒有劈腿,也很難。
「明天再一起吃飯好嗎?我現在得去忙了。」
「雅宣……」
「嗯?還有什麼事嗎?」
「你……沒有什麼要跟我說的嗎?」說想見他,或者說愛他都好,到了這一秒,他還是希望她能夠坦白一切。
但新雅宣看見董必升快吐出來了,只敷衍地說︰「晚安,掰掰!」就急忙掛了電話。
听到電話掛斷的同時,好像也把他對她的信任與感情也給切斷了。
這一晚,他沒有回家,而是一直站在中庭的某個隱密角落,等著,看著,他希望那個男人早早離開,但是,一整晚過去,他仍不見有任何男人從B棟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