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保鮮五年 第4章(2)

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了一大段路程,直到齊紹白按捺不住,打破僵局,「幫我遞個飲料吧。」

「什麼?」她的心震了一下,愣愣的看著他。

「我渴了,幫我遞個飲料。听不懂中文?需要我講英文嗎?」

幫他遞飲料……那不就和以前一樣?過去每次開車他都會耍賴,故意要她拿飲料和食物喂他。

他想起了什麼嗎?或者根本就沒失去記憶?

看她不說話也沒動作,看他的表情又充滿懷疑,齊紹白快要被她惹惱了,「又怎麼了?」

「你想到什麼了嗎?」

「沒有!什麼也沒有想到。」

沈茉馨看了他一眼,接著緩緩把目光轉開。她不再與他斗氣,也不想去猜他失憶的事情是真是假,只是幽幽地說︰「以前,你老是要我幫你遞飲料拿食物,我以為你想起些什麼了。」

「是嗎?那就遞啊,說不定真能想到。」

這次沈茉馨沒唱反調,直接把飲料遞到他嘴邊,她心底很明白,自己這麼做與其說是替他找記憶,不如說是她在重溫過去的甜蜜。

但她很快就後悔這麼做了。

想起越多的甜蜜回憶,她的心就越痛。

她改為把飲料塞到齊紹白的手中,把自己的手收回,也把她的情感抽離。

而她遞送飲料與他四目相望的瞬間,齊紹白的心仿佛被狠狠撞了一下,但不是想到過去,而是被沈茉馨深深的吸引。

是因為他們曾深深相愛過,所以他才總是無法把目光自她身上移開?

但當她把眼中的深情收回,又掛上冷漠的面具後,他的心也跟著墜落,感覺她封閉的不只是她自己的心,也把他的一起塵封了。

「如果是我把你推進地獄的,那我會負責把你拉回來。」無論如何,他都要想起來,不管是甜蜜還是痛苦的事,他都要一件不漏的找回來。

看著他,听了他信誓旦旦的宣示,沈茉馨很想就這樣相信他,但是,她的心底有個力量再度把她拉住。

她曾經無條件的相信他,相信他們的感情能夠承受任何的挑戰與磨難,哪怕她老是被他母親欺負,她也一直相信只要自己認真用心,對方總有一天會接受她。

但事實證明,她大錯特錯,她的認真用心,最終只換來一紙離婚協議書。

「請不要想太多,我既沒有住在地獄,也不需要任何人的救贖。」冷冷開口,她再次選擇把他推開。

如果以為潑冷水、擺臉色,就能讓齊紹白打退堂鼓,那沈茉馨就太小看他了,齊紹白可是拿出他談生意時的韌性,不達目的不休止。

事實上,她也不認為自己幾句話就能令他打退堂鼓,如果他一次就退縮,就不是她所認識的齊紹白了。

而且老實說,看到他來,她的心底還是有一絲絲的喜悅。

但為了不讓他知情而翹起尾巴,她還是裝出一臉的冷漠,他要咖啡她不煮,他纏著她,她也裝作視若無睹。

雖然是這樣,但兩人相處時的氣氛是和諧的,直到許宇勛出現才被打破。

許宇勛來了,還帶上一大束的玫瑰花,擺明就是要來追求沈茉馨的,但是他一遞花,就被齊紹白吐槽。

「這年頭送花太老梗了。」

「這位先生看起來應該是個個中好手,不妨傳授幾招,讓我能早點抱得美人歸?」許宇勛以為齊紹白只是店里的常客,所以半開玩笑地響應。

齊紹白踢到鐵板,一時無話可說,只能自己生悶氣。

包教他生氣的是,沈茉馨對待許宇勛的態度和對他真的是天差地別。她對許宇勛就笑容滿面,對他就冷著一張冰塊臉,根本就是差別待遇!

「我的咖啡呢?」看沈茉馨把咖啡端給許宇勛,他不滿地問。

「阿桂,幫齊先生煮杯咖啡。」

「我點的是老板娘特調。」

「先後有序,不好意思,這杯應該先給你。」許宇勛把自己面前那杯端給齊紹白,「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他的態度,仿佛就像自己是這家咖啡館的老板。

「不用了,你來者是客,我們自己人可以慢慢來。」齊紹白不甘示弱,把咖啡端回許宇勛桌上。

「自己人?你是老板娘的親戚?」如果是親戚,就更要好好打招呼為以後鋪路。「你好,我是許宇勛,是老板娘的朋友。」

「許醫生,久仰大名。」上次他听小齊說醫生叔叔要帶他們去游樂園玩,今天許宇勛又帶花束來給沈茉馨,他就猜到對方是哪號人物了。

「你知道我?茉馨很少和旁人提到自己的私生活,看來你應該是她很親的親戚。」

「是很親沒錯。」這世界上,除了父母子女,大概沒有什麼身份比枕邊人更親了。

听出他的話意有所指,害沈茉馨整張臉都紅了起來。

許宇勛沒漏掉沈茉馨的表情變化,她羞赧的樣子,就像一個正在談戀愛的小女人,柔媚動人,但他很清楚,她露出這種表情不是因為他。

而此刻,店里只有他和眼前這個男人,所以他很快明白了一件事。

這男人,不是沈茉馨的親戚,而是她的前夫。

「原來是過去式。」知道齊紹白的身份後,許宇勛不再表現出紳士風度,而是全力反擊,「既然已經是過去式,就表示你們已經沒有任何關系,而且如果你還有些良心,就不該再來打擾茉馨的生活。」

「許醫生現在是在向我下戰帖嗎?」

「我是在告訴你,我不會把茉馨交給你這種不負責任的男人。」

齊紹白皺著眉,看向沈茉馨,不太諒解地問︰「我不負責任?你是那樣告訴他的?」

「我……」她從來不在別人面前提起齊紹白,也從沒在孩子面前說過他的不是,就是想讓小齊對爸爸存有一個好印象。

「她什麼也沒說,是我自己觀察到的。如果你不是一個不負責任的男人,為什麼會丟下他們母子不管?如果你是個負責任的男人,又怎麼會任由一個女人無助地背著小孩三更半夜跑到醫院掛急診?事實就是事實,不需要別人來說。」

雖然齊紹白很想喊冤,但話卻出不了口。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和沈茉馨離婚,想不起來和她相愛的經過,他更不知道,在他失去記憶的這些年里,他錯過些什麼,又讓他們受了多少苦。

許宇勛沒說錯,他是個不負責任的男人,所以根本沒有立場餅問沈茉馨要接受哪個男人的追求。

雖然他不願意承認,但這回他輸得很徹底。

在遭受許宇勛一番話的打擊後,一向冷靜理智的齊紹白,選擇暫時讓自己和沈茉馨母子保持距離,試圖讓自己的腦袋清醒,恢復到原來的平靜。

但事實是,一整天都顯得心浮氣躁,總感覺有一股力量把他往某處拉,那股不明的力量,讓他坐立不安。

好不容易捱到下班,想回家,握著方向盤的手卻不听使喚,不自覺又來到茉香咖啡館。

可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氣要踏進咖啡館,卻隔著玻璃看到沈茉馨和許宇勛有說有笑的,當下他的腳步又停頓了下來。

他知道,不能怪沈茉馨對他冷淡,這些年,在他們身邊的是許宇勛。

但嫉妒就像是一種沒藥可醫的絕癥,看到兩人有說有笑的樣子,他胸口就像是有把火在燒,憤怒得想要殺人。

連一分鐘都待不了,他轉身離開茉香咖啡館,啟動引擎,方向盤一轉,回到自己該走的道路。

然而他卻開著車在街道上茫然徘徊,想不起過往的不安再次侵襲了他,他是誰?這是哪里?他現在有的一切都是別人告訴他的,太不真實,他竟然找不到他該走的路。

即使回到家,也沒有可以分享自己喜怒哀樂的親人。

「齊紹白,你一個人也可以過得很好。」

他開始給自己洗腦,努力想恢復沒有回台灣的那個他,但事實上,根本就辦不到。

看著電視屏幕里小孩玩耍嬉鬧的畫面,他就想到小齊;看到談情說愛的情侶,他就想到沈茉馨;看到全家和樂的影像,就會產生幻覺,感覺自己也有過那樣的過去。

可他仍只知道自己叫做齊紹白,是個有錢的企業家二代,除此之外他對自己一無所知。

他也試圖說服自己,想不起來又不犯法,然後一頭埋進工作里,想用忙碌來轉移注意力。

但是這時候,沈茉馨和沈嘉齊的影像就會跑來干擾他,讓他產生嚴重的罪惡感。

他不只是個有抱負有理想的男人,更是個有責任感的人,他的心不容許忽略自己所犯的過錯。

但越急著找到答案,就越不得章法。

越想頭越痛,情緒拒絕放松,他就這樣緊繃著神經不斷的回想著,想找出一些蛛絲馬跡。

但,兩天過去了,他不但沒能將中斷的記憶接續起來,反而把自己的身體搞垮了。

他因身體不適而請假,卻仍讓助理把工作帶到他的住處,想稍微趕些進度,可他的頭卻痛到無法讓工作進行下去。

助理替他買了食物,他卻吃什麼吐什麼,整個人活像個重癥病患。

「總裁,我送您去醫院吧。」許助理怕出大事,忍不住提議。

齊紹白整個人渾渾噩噩,勉強听懂許助理說什麼後,他搖著頭拒絕對方的提議。

許助理覺得不能這樣放任不管,只好退而求其次,「那我去請醫生來出診,請總裁好好休息。」

這回齊紹白不說話了,他閉上沉重的眼皮,緩緩進入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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