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太陽非常的炙熱,讓人全身不禁汗濕黏答了起來。
而說到搬家的辛苦,那就只有搬過家的人才能體會,尤其是在大熱天搬家,上上下下樓梯就夠讓人中暑的了,扛著一包又一包的物品更是要人命,如此一天來來往往,季筱雙已經雙腿發軟、渾身無力,等到放下最後一件物品時,她終于如釋重負的就地躺平。
「哇!好舒服喔!」一踫觸到地板,那涼爽的感覺已經把她身上的熱氣一掃而空。
不知不覺,她就這樣躺在地板上睡著了,直到一陣敲打聲吵醒她的美夢。她醒來的第一個念頭,就是要去按鬧鐘。
沒辦法,她是個日夜不分的文字創作者,想到就寫,有時候懶到連一個字都不想去思考。
可是今天她沒能如願按到鬧鐘,翻了個身還是找不著那吵人的聲音源頭,終于她受不了的從地板上躍起。
一坐直身子,她才發現自己身處在不同于過去的環境,也才從睡覺的渾渾噩噩中確實的清醒過來。
「難怪我按不到鬧鐘。」她一邊自言自語,一邊用眼神四處梭巡可恨的鬧鐘,可是漸漸的,她發現吵人的聲音不像她鬧鐘的聲響,等她仔細的注意聆听聲音的來源,才發現是有人正在用力敲打她的門板。
「不會又是編輯吧?」她很怕被催稿。
有人說她寫的是不堪入目低俗的小說,有人卻寫信來感謝她帶給她們另一個想像的人生,甚至挽救了一些已經準備放棄擁抱樂趣的夫妻。
甚至有女人主動想當她的女人,原因是她的筆名太像男人,以致引起一些欲求不滿的女人遐想。
但除了出版社和她接洽的人外,誰也不知道她的真面目。這是秘密,也會是永遠的秘密,只要保持著神秘,人們永遠都會對她感到好奇。
可是她每天咬著筆桿哎唷的叫,連她自己都寫得快要吐血了,什麼大師,屁啦!她只是紙上談兵,其實是連都不太想看的「純」女人。
「不要再敲了!門板和你有仇是不是?」不會按門鈴喔?
門板一開,入眼的不是編輯台的小劉,而是一個陌生的長發……男人,雖他將馬尾綁在腦後,但她仍很確定自己眼前站著的是個男人——一個高大威武卻綁著馬尾的男人。
「你干麼?推銷東西我不需要!若是要修理水管我也沒有叫人來,更別告訴我你是這里的管理員!」她很直覺的雙拳緊握,防備的用身體擋住門,只留著一個小細縫瞄他。
「你……」
「我什麼都不需要!」
「但我有需要。」
說啥東西啊?他有需要關她啥事?
他的話讓她的防備心更加強烈,雙手直接推動門,準備把他杜絕于門外,但還沒來得及把門板關上,就被他一手再度推開。
「你不要亂來,不然我要叫救命了喔!」
「我要亂來啥?」沒見過這麼神經質的女人,她的高分貝已經讓耿介之的耳膜隱隱覺得刺痛。
當初會選這一棟公寓的主要因素是他需要安靜,可是沒想到新搬來的鄰居卻是這副德行,看來他以後沒好日子過了。
「麻煩你幫個忙。」就算不想打交道,她的東西堵住了他家門前的走道,他還是得請她處理一下。
一听到要幫忙,季筱雙嚇得花容失色,連退了好幾步,一個勁的嚷著,「別亂來!我的生活很婬亂,而且我還有AiDS,踫我對你沒好處的!」
「AIDS?」這女人有病啊?「我管你有沒有病,快點把這些障礙物栘走,別把自己的方便建築在別人的不方便上!」
季筱雙一愣。啥?栘走障凝物?
「這些是你的東西吧?快點把它們栘開,別擋在這里。」
「喔。」終于知道是自己會錯意,她這才松了口氣,「借放一下又不會死,我搬了一整天的東西,現在已經沒有力氣處理那些了。」
「不管你有沒有力氣,把私人物品堆在走道上就是不對。」
「喂!你是住這里的吧?那你到底懂不懂得敦親睦鄰?看你的鄰居搬家搬得這麼累,你不會想要幫忙一下嗎?」
「不會。」耿介之轉頭跨過那堆由走道堆到他門口的物品,在關門之際又丟下一句,「麻煩你盡速把東西移開。」
「喂……」看苦他重重的關上門板,季筱雙為之氣結。
但那又如何?對方是個看見美女累得半死也不會想幫忙的大豬頭,要對方敦親睦鄰?她還是自求多福比較保險!
可是,她真的很累……
「算了!管他的,明天再處理。」看了一眼那堆物品,她決定暫時放過自己。
一大早,耿介之來不及發現家門前有障礙物,就在自家門口栽了個大跟頭,這一摔把他摔得昏頭轉向。
「靠!是哪個缺德的……」看仔細,還是昨夜那堆障礙物,他的火氣就不由自主冒上來。
氣得忘記天還沒亮,他手一伸就開始敲打鄰居的門板。
可是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回應他的只有自己敲打門板的聲響,仿佛門板那端並沒有任何人居住似的。
事實上,過去這一層樓確實沒有其他人居住,甚至整棟大樓都安靜得令人覺得可怕,這棟大樓沒幾戶住家,這也是他選擇買下這里的因素。
他討厭吵雜,所以選了這棟安靜的樓層,可是他阻止不了別人遷入,然而他想都沒想到,竟然會搬來這種沒公德心的鄰居,害他一大早就跌個四腳朝天,這口氣他實在很難吞咽得下。
即使空蕩蕩的走廊只有他敲門的聲響,他還是不放棄的繼續努力敲打。
可是時間繼續一分一秒的過去,回應他的依然是門板被敲擊的聲響。
「睡死了不成?」
門內這邊,難得躲避過編輯小劉的催稿,季筱雙確實睡得四平八穩的,加上睡前習慣戴上耳塞睡覺,這會兒即使外面敲鑼打鼓她也听不見。
「豬啊!叫都叫不醒!」門外的耿介之已經失去耐性了。
可是看著擋住走道的一堆障礙物,他實在無法忍受,加上走道晚上沒開燈會看不清路況,他不想再因為這些障礙物而摔得四腳朝天。
最後,他決定動手把障礙物搬離。
左看右看,他發現只有陽台可以堆得下眼前這些障礙物,在無計可施的狀況下,他只好把障礙物全部移往陽台堆放。
時間約過半個小時之後,走道上又恢復過去的通暢與整齊。
「這才像話嘛!」
可他這一折騰,才發覺自己浪費太多時間在這上頭,「慘,再不去市場會來不及采購最新鮮的蔬果魚肉。」
就這樣,他忘記通知住對門的季筱雙東西已經遷移。
日本
中山家老式豪華宅邸的庭院內,一老一少正在進行著一個議題,但是兩人的見解沒能達成共識,以致兩人的神情都顯得有些不耐與不快。
「叔父,股東會議上您也听得很清楚,沒有人贊同讓介之回來主持大局,他是個門外漢,誰也不願意拿自己的利益開玩笑。」
「哲也,你這是在告訴我我該怎麼做嗎?」中山亞夫冷不防給了中山哲也一記冷冰的電光眼,警告他的直接與無理。
「哲也不敢。」
「我看你沒什麼不敢的。」
「叔父,我只是說出股東們的心聲,再說,我也是中山家的一員,實在擔心中山家會走下坡。」
「我還沒退休,你現在說這些都太早了。」
兩人二則一後,足跡從前庭一直到後院,然後再回到前庭,但是問題仍舊僵在那。
「不要試圖挑戰我的耐性。」中山亞夫終于不耐煩的提出警告。
「叔父……」
「年輕人不要太急躁,否則會把大好前途斷送掉。」
「叔父教訓的是。」目前依然是中山亞夫當家做主,中山哲也雖心有不甘,卻不能太過明目張膽反駁他。
「還有其他事情嗎?」
「沒。」
「那就退下吧,我還有事情要處理。」
「是。」
中山哲也口頭上順從,可心底卻開始盤算著如何扳倒中山亞夫這只老狐狸,才步出中山家宅邸,他就撥了通電話。
「是我,計畫開始進行,我要老狐狸向我跪地求饒。」
一陣冷笑回蕩在空中,空氣里散布著一股混濁氣息,似在預警著一場風暴即將來臨。
一覺睡到自然醒,這對季筱雙而言,是一種莫大的幸福。通常她趕稿的時候是被禁止使用耳塞的,因為她一入睡就叫不醒的習性讓編輯大呼受不了,最終投票表決,所有人一致贊同她趕稿時不許使用耳塞睡覺,免得她電話、門鈴聲听不見。
不過才醒來,電鈴就響了起來,來不及刷牙洗臉,她一臉無奈的晃到門口,慢條斯理的打開大門,看見來者是編輯小劉,她的臉馬上垮了下來。
「你這麼早來干麼?」
「大師,家搬得差不多了吧?可以開始寫稿了嗎?」
「要稿子沒啦,我連覺都睡不好了,寫不出來!」
「寫不出來?可是截稿日要到了三ㄟ……」為啥是他在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工作啊?小劉滿心的苦水,可是為了五斗米卻不得不折腰,「大師,你行行好,你再不給我稿子,我就要被開除了啊!」
「小劉……」季筱雙用低沉的聲音叫喚。
「大師有什麼吩咐?」只要有稿子拿,一切好談。
「你看我!」她特地把披頭散發撥開。
「看……哇!」小劉一轉頭,看見她的臉就被嚇得大叫。
「你好像看到貞子……」季筱雙的心靈嚴重受創,她垂頭喪氣的往客廳定,邊走邊念著,「這種臉我沒精神寫稿,沒精神我寫不好稿。」
真的像是活見鬼了,可是比較起來,失業還是比較可怕。
「大師,到底要怎樣才能讓你精神好起來?」果然是個難伺候的作家,難怪追她稿的編輯都得了胃潰瘍,光是為了追她的稿子,都追到腸子快要穿孔了。
到現在,她寫稿的這五年間,出版社總共換了不下十位的責任編輯追她的稿,盯著這個個性陰晴不定的作家。
「小劉,你也知道的嘛,我精神不好的話,寫的稿子根本就不能看。」
她是出版社的搖錢樹,她放的屁也肯定是香的。
小劉唯唯諾諾的猛點頭,「大師說的都對,請告訴我要怎樣才能讓大師的精神好一點?」
「其實很簡單。」
餅去的經驗以及前人的諄諄告誡,小劉很清楚,她說簡單,就絕對不簡單。
「如果現在可以吃到甜點,我想我的心情會好一些。」
這是幾年前不小心養成的習慣,也或許是她一直在尋找那同樣的感動吧,幾年來她一直都在找一種叫做「幸福」的甜點,可是卻始終無法找到對味的。
「希望你能帶來一點奇跡。」
「奇跡?大師需要什麼奇跡?」
「一個讓我重生的奇跡。」
這幾年,她一直活得很頹喪,金錢不缺,可是感情卻是一直處于空窗狀態,她甚至不信任男人,因為一個口口聲聲說愛你幾乎半輩子的男人都會變心了,那還有什麼是值得期待的?
但唯有那小小的溫馨一直停留在她的心底,在日不落的帝國,在悠閑的午後,她和著淚吃下一塊叫做「幸福」的甜點。
「甜點可以讓大師重生?」小劉滿臉納悶。
「也許。」不確定,卻大有希望。「一切拜托了。」
「好,交給我,只要是可以幫到大師的忙,我小劉赴湯蹈火,萬死不辭!」他猛拍胸膛的承諾著。
「我好餓……」
這一叫,小劉馬上拔腿向前沖,以他那一百八十又九十公斤的身體,動起來還是有點吃力。
看著他的背影,季筱雙有些于心下忍的低語,「我會不會太惡劣了點?」
正當她在自我反省當頭,卻愕然發現到走道上空無一物,頓時她整個身體僵硬成了化石。
好久好久才回過神的她,開始四處尋找,並且不斷自言自語,「我的沙發呢?我的櫃子呢?還有我的書桌呢?」
東西統統不見了,走道上連她堆放的一些舊書全部消失無蹤。
「哪也安內?」
難道遭小偷?
有可能,她還以為那些家具又不是很高級,擺個一晚應該不礙事,可是顯然她想錯了,這年頭錢不好賺,擺在走道上別人若以為是沒人要的,會被搬走也不是沒有可能。
可是她若記得沒錯,這層樓只有她和昨夜那個長頭發的怪男人,這一想,她開始懷疑那些家具是被對面的人給偷走了。
「報警……」轉身回屋子,她才抓起電話,又覺得不妥,「沒憑沒據,萬一他把東西處理掉了,反咬我一口,我怎麼辦呢?」
想了想,她放下話筒,「好,等他回來再查探個清楚!」
要想欺負她,門都沒有!
早上遲到,以致一整天的工作大亂,原本預計要買的菜色買不到,只得臨時改變菜色,如此一來,潘朵拉餐廳當日的Menu也得要跟著改變。
所以服務生一到潘朵拉,耿介之第一個交代的工作就是變換菜單上的菜色,連著還得變換餐巾。潘朵拉不只是著重在菜色的巧思,對于視覺的享受也很重視。
他知道別人在背後都是怎麼說他的,說他個性龜毛、不通情理,但是他仍然堅持著自己的原則,給用餐者絕對放松的環境,太吵雜的客人會被規勸,若規勸不听就會被他掃地出門,而吸煙者則只能坐在吸煙區。
潘朵拉非常受到客人的喜愛,老的少的普通人家或者上流社會,不管是哪一種人,這里永遠是一視同仁。
就因為這樣,潘朵拉的客人幾乎都是熟客,而且也多半是事前預約。
「耿先生,管先生指定的菜色怎麼處理?」
「我會和他聯絡,還有其他指定菜色的客人嗎?」
「還有一位很挑剔的老先生。」
「他啊……」想到那個吃什麼都要挑剔一番的李老先生,連他都感到頭痛,但是身為王廚和老板,他不能把這種問題丟給底下的員工處理,況且今天會出狀況,也是因為自己遲到。
所以于情于理,他都不能要求別人去收拾爛攤子。
電話一撥通,說明自己是誰,接下來的話卻突然有些難以啟齒。
他絕不是婆婆媽媽的男人,可是話筒那端丟來一句「中午的菜色沒問題吧」,他真的突然開不了口。
「怎麼不講話?我兩天前就預定了,你們不會現在才要告訴我做不出來吧?」
「不是做不出來。」
「那就好。」
「也不太好……」真是悔不當初,如果早上他不要浪費那麼多時間在處理對面那個神經質女人的家具,他就不用面臨這種窘境了。
可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他後悔也改變不了事實。
「很抱歉,因為我沒有買到做您預定菜色的材料,所以特地打電話請您見諒,也請您考慮改變一下菜色。」
「什麼?」
「這是我的不對,所以今日您過來用餐的費用全數由本店負責,請務必見諒!」
「見諒?我兩天前就訂的菜,你今天才跟我說做不出來,我還特地約了朋友要去品嘗,你要我下不了台啊?混帳!」
氣憤的聲音從話筒那端傳來,耿介之很認命的听著對方的咒罵,沒有把話筒拿開,這是他為自己犯下的錯所該接受的處罰。
「很抱歉!確實是我不對,所以我為此向您致上十二萬分的歉意,也請您務必給我一個道歉的機會,當然包括您的朋友,本店會當面致上歉意。」
「你突然這樣說,我若是不同意換菜色,是不是又要說我這個老頭子龜毛不講道理啊?」
「沒那回事!李老先生是個和藹可親的老人家,這回全都是我的不對,真的請您務必見諒。」即使老先生確實是比一般客人難伺候,但這回他知道該怪的只有自己。
「好啦!好啦!等吃過你做出的菜,再決定要不要原諒你。」
「謝謝!」
「不要謝得太快,我可沒說現在就原諒你,如果你敢拿出讓我丟臉的菜來,我肯定會把你和你的店罵到臭頭!」
那絕對是無庸置疑的,耿介之誠懇的說︰「我會非常認真的做出讓您滿意的菜色來。」
終于安撫了最難搞定的人物,掛了電話,他嚴肅的把廚師帽往頭上一戴。
「把窗子旁的位置留給李老先生和他的客人,今天務必要讓老先生和他的朋友吃得開心。」走過幾個平常就不太有笑臉的服務生身旁時,他補充,「請你們用比平常更甜美的笑臉面對客人,拜托了。」
「是。」被老板這麼一說,即使小麗和雅貞兩人的臉向來很酷,這會兒也不能不露出稍嫌僵硬的笑臉。
忙了一整天,耿介之于午夜抵達自家大樓門口,像往常一樣,在電梯內先找出鑰匙,一整天的忙碌讓他忘記對面搬來個可怕的女人,早上發生的事情也早就被他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在工作的時候,工作會佔據他所有的思緒,認真的做出每一道可口的佳肴以飽客人之口欲,更用吃了就會讓人為之一笑的甜點,讓每個客人一吃就笑開了臉。
對美食,他其實比任何人還要挑剔,從小他就在自家開的飯店廚房進進出出,可為了要讓更多的人享受到平價的美味,他不惜和父親反目,而且離開家門自尋出路。
雖然現在他在台灣的美食界站穩了腳步,可卻沒有為此沾沾自喜,更沒有因此而松懈下來,他很清楚,競爭永遠存在,這一刻輝煌並不代表永遠可以平步青雲。
他從開始到最終的想法都是一致的。
電梯終于抵達他居住的樓層,就在他像往常一樣拿鑰匙步出電梯打開家門的時候,突然一個身影從後面把他擠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竄入他家。
下意識的直接反應,耿介之扯住那道黑影主人的手,狠狠的用力一扭,就在他听見傳來女人尖叫聲後,他慌忙松開自己的手。
「斷了、斷了!肯定斷了!」季筱雙捧住自己剛被扭過的手痛呼。
「誰?」為了看清楚來者,耿介之飛快的按下牆上的電燈開關,下一秒,屋內馬上燈火通明。
「我住對面的,是你偷了我的家具對不對?你把它們藏在哪里?快還來!」季筱雙生氣的低咒,趁著屋內通明,她快速的掃視一圈他的房子。
腦袋有幾秒靜止,直到消化完不停叫囂的女人的話,他才反應過來。
「你胡言亂語些什麼?你哪只眼看見我偷你家具?」
「如果你沒偷,為什麼我的家具會不見?」
她這一問,可讓他清楚的想起了今天遲到,以及餐廳衍生出來的混亂是誰造成的。
「你還好意思說,都是因為你把東西亂擺,才會害得我今天四處跟人道歉賠不是。」
「哇!還做賊的喊抓賊啊?」
「賊?我這里有你的東西嗎?看清楚點!」
再度四下梭巡,結果換得的是否定的答案。
「也許你放在其他的房間,敢不敢讓我搜啊?」
「跟我來!」不給她機會胡鬧,他拉著她筆直的朝外頭的陽台方向走去。
「喂!你要拉我去哪?放手!再不放手,我要大叫了喔!」
「你不是要找你的家具?」
「果然是你偷的!」
發現和她理論只會讓腦袋更混亂,耿介之索性不說話,一走到陽台口,就用力的推開出入口的大門。
「我的家具怎麼會在這里?」看見自己的家具被堆在陽台外,季筱雙忍不住大叫。
「這里是廢物堆放處,你說你的東西為什麼會在這里?」
「廢物?你竟然說我的家具是廢物?」對于這樣惡毒的字眼,季筱雙自然無法忍受,「你屋子里面的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那是我家的事,不勞你操心。」
「喂!你把我的家具弄來這里,快幫我搬回去啦!」
「那也和我無關。」
「你是冷血動物啊?到底懂不懂憐香惜玉?」季筱雙故意賣弄起風騷,希望可以賺一個免費的義工。
雹介之突然雙手貼牆,把她困在自己兩臂之間。冷冷的掃了她一圈,他只看見一個打赤腳頭發凌亂的女人,而這樣的女人絕對引不起他任何的保護。
「真抱歉,我不會。」
他突然其來的舉動,嚇得季筱雙心跳加速,可他接下來的動作,卻讓她差點氣到吐血。
「喂……」不管她怎麼叫,他的背影越走越遠,然後就消失在他家那扇門內,「不會吧?真的就這樣走了?他是不是男人啊?」
但事實就是如此,遠去且消失的背影清楚的告訴她,美人計也是不管用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