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毅向來討厭麻煩,但是以他威豪集團總裁的身分,要想杜絕麻煩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目前就有一件很討厭的麻煩事得要他親自出面和對方談判,這件麻煩事困擾了他父親十五年之久,而他不打算讓它繼續困擾自己。
二十年前,他的祖父將一塊土地無條件租借給他的好友,並且口頭上允諾不強行收回土地,可是對方的後代卻仗著祖父口頭的允諾而強佔土地,不肯遷移,他的父親礙于祖父的允諾,始終不願以法律途徑取回屬于陸家的產業。
但是,開發休閑度假中心的計劃案已經進行到最後階段,他不想為了祖父過去那無聊至極的友情而繼續放任對方強佔土地。
「不要讓對方太難堪,他們畢竟是永伯的後代。」
出門前他的父親再三叮嚀,就怕他出面會壞了兩家的交情,但交情是過去式,他從來沒和汪家有過任何交集,所以對方若客氣些,他自然不會逼人走投無路,反之,他也不會心軟。
不過,在抵達汪家時他卻又開始遲疑不前,望著豎立在門口的木頭招牌,他全身的寒毛都立了起來。
他天不怕、地不怕,卻怕狗。小時候被惡狗狠狠咬了一口之後,他到現在看見狗都還會毛骨悚然。
遠遠就听見狗的吠叫聲,他真的是從腳底開始發毛。
但他不能臨陣退縮,不能讓姓汪的繼續目中無人,況且他陸毅的字典中也沒有害怕兩個宇。不容許自己膽怯,于是他很努力的跨出腳步。
進入到「愛犬訓練營」,狗的吠叫聲更加張狂,全都活像要跳出籠子把他生吞活剝下肚似的,即使是隔著籠子,他仍料全身緊繃做好備戰的姿態。
「是誰在外面?」汪至勇從辦公室探出頭來察看,見到西裝筆挺的陸毅,忙上前詢問︰「先生要買狗嗎?」
「不是。」
听到不是,汪至勇的表情瞬間變得冷淡,「不買狗來這里做什麼?」
「我姓陸,請問汪水生先生在嗎?」
「姓陸?你該不會就是想要搶走我們土地的那家子的人吧?」
可笑又無恥的家伙,這明明就是陸家的產業,這看來吊兒郎當的小子竟然說他來搶他們家土地?!真是作賊的喊抓賊。
「我姓陸,但不是來搶土地,而是來收回陸家的所有物。」
「別說得理所當然的,這里可是陸爺爺答應租給我爺爺的,而且陸爺爺也說過絕對不會強逼我們搬離這里,怎麼?你們想說話不算話嗎?」
「那套說詞對我不管用,而且我今天也不是來吵架的,只要你們答應遷移,我可以提供一個不錯的地點,至于租借的條件當然得要另行再議,不過看在我爺爺的面子上,我的條件會盡量讓你們覺得合情合理。」
兩人見面火氣都很旺,誰看誰都不順眼,即便汪至勇一副流氓樣,陸毅面對他也依然面不改色。
但這種情況未能持續,在一旁突然沖出一只狗兒之後,一切有了巨大的轉變,陸毅見狗色變,連退了好幾尺遠。
汪至勇見狀哈哈大笑,放任大型狗向陸毅逼近,「原來你怕狗啊?真是沒用的家伙,我們這里什麼沒有,就狗兄弟最多,要不要我全部放出來和你談談感情啊?」
「你不要太過分!」陸毅氣惱極了,可是面對狗,他就是有一種難以形容的恐懼。
汪至勇逮到這好機會豈肯就此放過他,不僅是放任大型狗將陸毅節節逼退,還把其它狗籠內的狗給放了出來,陸毅見狀忙拔腿就跑。
再笨也知道這種眼前虧不能吃。
但不管他怎麼努力跑,還是被狗給追得走投無路,正當他慌張的找著防身的物品時,突然傳來一道尖銳的口哨聲,幾只正欲撲上他的大狗立即停了下來。
一個女孩帥氣的丟出飛盤,引起狗兒們的追逐後,才站到他面前不可一世的問著,「你還好吧?」
「我很好。」雖然自己的聲音听起來一點都不好,不過沒關系,有仇必報!他不準備讓他如此丟臉的汪至勇太好過,「但是他不會太好!」
童秋顏轉頭看向他指著的方向,卻只看見匆忙閃開身影的汪至勇,「你是說阿勇放狗咬你?」
「總不會是我放狗咬自己吧?」發現她也是這里的一份子,陸毅原先到口的謝字又吞回肚子里,「我想,這在法律上依然可以構成傷害未遂,我是不是該打通電話請我的律師過來?」
「請等一下!」語畢,童秋顏一個箭步奔向辦公室,並且聲嘶力竭的怒吼著,「汪至勇,你給我滾出來!」
隨後跟上的陸毅終于知道這個帥氣的女生原來是這家愛犬訓練營的訓狗師童秋顏,掛在牆壁上的獎牌和擺在櫥櫃里的獎杯上都是她的大名,四周還有許多她和狗的合照。看她罵汪至勇活像在罵不听話的孩子,令人有種想笑的沖動。
「你到底知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童秋顏瞪著圓滾滾的眼珠子,中性的臉蛋生起氣來還是很美麗,但是她的舉動卻又像個率性的少年,如果不是留著一頭飄逸長發,真的很難分辨出她的性別來。
「是他們姓陸的說話不算話,我只是給他一點顏色瞧瞧罷了!」汪至勇一點都不懂得反省,甚至把被童秋顏罵的氣都出在陸毅頭上。
「任何事情都該坐下來用文明的方法處理,你放狗咬人,萬一把人咬傷了,你就得吃上官司,這樣還保護得了這里嗎?笨死了!」
童秋顏冷不防地賞了他後腦勺一巴掌,而她的恰北北也讓陸毅看傻了眼。
他從沒見過有女人這麼粗魯的,在他的記憶中,在他身邊繞來繞去的女人總是穿著時髦,身上還不時散發出濃淡下一的香味,可是這個童秋顏活像個男人,身上別說沒有女人味,還不時散發出最令他排斥的狗臭味。
他不喜歡這種太過大而化之的女生。
「用文明的方法哪斗得過他們那種奸商!」
「好啊,那你喜歡用卑鄙的手段,等我離開這,你愛怎麼做就去做,我管不著。」童秋顏扯下脖子上的哨子,生氣的甩在桌子上。
「秋顏,妳干麼啦?我要對付的是那家伙,和妳又無關,妳別鬧了好不好?」
「我訓練出來的狗被當成了傷人工具,傳出去我還混得下去嗎?與其身敗名裂,還不如趁早另找容身之處比較妥當。」
汪至勇立刻扯住她的手,說什麼也不讓她走,「是我不對,我道歉好不好?妳要是走了,愛犬訓練營怎麼辦?」
「那是你家的事吧?」
「妳走了愛犬訓練營會倒閉的啦!」
「反正這里的狗變成凶手之後,這里也會倒閉。」
這個女生真的很跩,言詞犀利而且反應敏銳,雖然是陸毅不喜歡的類型,但她的反應仍讓他贊賞不已。
從汪至勇怕她的樣子看來,她在愛犬訓練營一定佔有相當重要的地位,若是能夠拉攏她,那麼要收回這塊土地應該就不是很困難的事。
「看起來這位小姐比你睿智好幾倍,暴力無法解決問題,況且,我確實擁有這塊土地的所有權,即使在法律面前,我仍舊可以站得住腳。」
「請你不要說風涼話,剛剛阿勇好象說你說話不算話,是不是真的?」
「等一下,答應把土地租借給他們的是我祖父不是我,所以我沒有說話不算話。至于他們,只花了比別人少五分之三的租金租下這里二十年,也該夠了,如果他們再強佔著不肯遷移,就太不懂得感恩圖報了。」
听他那樣說也不是沒有道理,土地所有權若是屬于陸家,那麼租借了二十年還不肯還,就是汪家的不對。
「這事我不便插手,請你們自行處理。」童秋顏轉身往外走。
汪至勇怕她真的一去不復返,連忙擋住她,「妳要去哪?不是要辭職吧?」
「給冠軍洗澡啦!」
「那就好、那就好。」
「一點也不好,你最好給我記住,下次敢再放狗亂咬人,我就掉頭走人。」
她如此的強硬、驃悍,甚至讓人有種彷佛這里是她在當家做主的錯覺。
童家向來很熱鬧,因為人多自然不自覺變成菜市場。
童家的大家長童長生是個跑業務的小職員,跑了二十幾年的業務,其它懂得奉承阿諛或者討好客戶的同事不是自己創了業就是升了職,惟獨他到現在依然是領著微薄的薪水,但這樣的他也努力拉拔大了四個女兒。
如今女兒已亭亭玉立,他自認對得起死去的老婆了。
但自從女兒長大他就開始煩惱,每天上門追求的蒼蠅多到令他頭痛,不管早晚,只要幾個丫頭在家,肯定是電話不斷、門鈴猛響,連想要在假日補個好眠都很困難。
「岳父大人,我找春顏,可以請她接個電話嗎?」
春顏是他的大女兒,還沒結婚,但是一堆男人爭相叫他岳父大人,他則從來沒把對方的稱呼當真過,「自己打她的手機。」沒給對方再開口的機會,他卡的一聲把電話掛斷。
「爸早。」四人紛紛在餐桌坐定。
「太陽都曬了,還早?」
擁有四個優秀的女兒,在工作的算小有成就,在讀書的也都名列前茅,但是四個人對做家事卻全都一竅不通,所以為了不讓一家子三餐總是在外打發,他只得同時肩負起嚴父慈母的角色。
「爸,您今天火氣很大唷,是不是那個鬼課長又刮您胡子啊?」童秋顏每次想起父親被欺負,就很想上門去找那家伙理論。
「妳少管,別老是像個兄弟似的,也不想想自己幾歲了,什麼時候穿套女裝來讓人稱贊一下,我可不想天天听到別人閑言閑語說家里出了個同性戀的女兒。」
「我何時搞同性戀?!誰說的?我去殺了他!」
中性化又不等于同性戀,真不知道這年頭為什麼會有那麼人喜歡道人是非?真是吃飽太閑了!
「爸,您那個課長肯定是為了他兒子才把氣出在您身上,我替您出口氣。」童春顏拂了拂發絲,嫌惡的說︰「那對父子一個樣,看到女人就猛流口水,下次我一定要帶照相機拍起來,到時候發送到你們公司,讓他難看。」
春顏、夏顏、秋顏、冬顏就是他家的四千金,每個女兒的個性都令他頭痛。老大春顏甩男人的速度快到讓他記不住任何一張臉。老二夏顏活像個自閉兒一天听不到她說上幾句話,卻一天到晚咳聲嘆氣。老三秋顏,明明就是女孩子,可是行為舉止卻像個男生,她的女性朋友不多,男性兄弟卻一拖拉庫。至于老四冬顏,也不知道像誰,嗜財如命,每天拿著計算器猛算個不停。
唉!外人若知道這四個孩子的個性,肯定就不會說他好命了。
「爸,您還是早點退休吧,我們會養您的啊,您還可以去環游世界,說不定還會有艷遇。」童秋顏舍不得看父親老是被人欺負,因此,每天都在催他退休。
但是,說歸說,童家的大家長從來沒有听進去過半句,他其實是很樂在工作的。
「妳管好自己就夠了,下回要敢給我喝醉了才回家,我就讓妳睡在外面凍死。」
「哎喲!那是朋友結婚,我幫人擋酒,又不是我愛喝。」
「就算不是妳愛喝,女孩子家喝成那樣象話嗎?」
「好啦!以後我一定會很注意。現在,我可以吃飯了嗎?好餓啊!」
「是啊,我也餓死了。」看童冬顏低頭猛按計算器,童長生生氣的一把給它搶過,並且丟在一旁。「統統給我坐好,我有話要宣布。」
听那語氣,肯定沒好事!
「我突然想起愛犬訓練營還有些事要處理,我先……」
沒給童秋顏落跑的機會,童長生惡狠狠的指著椅子下達命令,「給我乖乖的坐回去。」
不是害怕,而是尊敬這個獨立扶養她們四姊妹的父親,所以童秋顏乖乖的遵命坐回原位。
「從今天開始,每個人給我奸好的學習做家事,妳們分成兩組,每周輪流一次,一組負責打掃屋子,另一組就負責準備早晚餐,下班、下課後就給我安分的回家,不要再成天逗留在外。」
這命令讓四人同時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那我就沒得約會了!」童春顏垮著臉叫。
「我下班回來可能來不及……」童夏顏一臉的不知所措。
「我每天都要加班啊!」童秋顏也跟著叫苦。
只有童冬顏,沒了計算器還在猛算,「這樣我可以省下晚餐的零用錢,一餐五十塊,一個月就有一千五百塊,一年就有……」
「死要錢,妳夠了沒有?」所有人都把目光對準童冬顏,異口同聲大罵。
「好了,都不要再鬧了,快點吃早餐,等下準備要大掃除。」
「不會吧?今天就要開始?」
「沒錯,就從今天開始。」
「爸……」
她們怎麼叫都沒用,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父親的背影消失在廚房門口。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陸毅深信只要童秋顏不在,愛犬訓練營就經營不下去,到時候肯定要關門大吉。
他並不喜歡把人逼得走投無路,但是對于敬酒不吃喜歡吃罰酒的人,他也從來不會有慈悲之心。
第一次見面之後,他就請好友黃慶豐去調查童秋顏,看著她的資料,他更深信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資料顯示,她是愛犬訓練營的支柱,她訓練出來的狗參加過無數的比賽,而且獲得了不少獎項,那些獎項,他在愛犬訓練營的辦公室已經見識過了。
為了弄走童秋顏,他拜托國外的朋友前來挖角。
「童小姐的名聲在國外也很響亮,若真的可以聘請到她,對我們也有很大的幫助。」強森開心的說。
「但你千萬別提及我,更別說是我提的主意。」
「當然。」
幾天後,強森約了童秋顏在餐廳踫頭,陸毅則躲在角落觀察事情的進展。
她架子不小,明明約五點,她卻五點半才出現,而且依然是嬉皮牛仔裝的裝扮,一抵達就筆直的走向強森坐落的位子。
「很抱歉來晚了,剛才有只狗兒出了點狀況,才走不開。」
童秋顏說得一口流利英文,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理由充足,不能怪妳。」
對訓狗師來說,寵物的健康和人的健康一樣重要,一只生病的狗是不可能贏得任何比賽的,所以她會遲到是情有可原,狗兒是不是能夠恢復健康,再度活蹦亂跳才是最重要的。
「請坐。」
「不知道強森先生找我有何指教?」
「那我就不拐彎抹角了。」
「請說。」
「我想邀請妳加入我們訓練狗的行列,不知道童小姐是否有意願往國外發展?」
「到國外發展?」突如其來的邀約讓她有些手足無措。到國外發展是許多訓練師的希望,她也曾經夢想過成為揚名國際的訓狗師,然而真的有這樣的機會,她卻開始遲疑了。
「童小姐不必急著回答,我會在台灣逗留三、四天,希望屆時妳能給我一個確切的回復。」
三、四天……只怕一星期她也未必能作出個決定來。
一早,童秋顏進入辦公室準備拿取哨子,就看見汪水生坐在藤椅上哭喪著臉,活像天要塌下來似的沉重。
「水生伯,您怎麼了啊?死阿勇又惹您生氣了嗎?」
汪水生無力的搖頭,一會兒猛吸氣,一會兒又猛嘆氣,叫她看得很擔心,「您就說出來嘛!有事情大家一起商量拿主意,會比這樣一個人悶頭苦想來得好的。」
「秋顏,水生伯對妳好不好?」
「好啊,您怎麼突然問我這種問題呢?」
「那如果有人用高價想把妳挖走,妳會不會丟下我們不管?」
童秋顏約略听懂汪水生的意思,敢情是挖角的事情傳到他耳里了,所以他才會突然提出這樣的問題來。
昨夜,她為了這件事已經煩得失眠了,實在不想在一大早又被這問題給困擾住。
「您別胡思亂想了,我去訓練冠軍了。」
「秋顏,不要躲避問題,我是很認真的在問妳,我們這里確實太小了,以妳的才能,會有人想高薪挖角也是很正常的,我本來不該阻攔妳的太好前途,可是我們這里妳也知道的,實在不能沒有妳。」
「我不知道您怎麼知道有人找我談這事,事實上我也還沒確定下一步會怎麼做,您就不要那麼擔心好嗎?」
「我怎麼能夠不擔心,這些年這里要不是有妳撐著早就倒了,如果妳走了,那我……」
看見汪水生突然奔向樓梯,童秋顏一時反應不過來,等她回神過來追上去,汪水生已經爬上木屋二樓的屋頂上。
「水生伯,您到底要干麼啊?站在那太危險了啦!快點下來啊!」怕他一個不穩跌下樓,可又怕上前會刺激到他,她只能站在原地下停的精神喊話。
「除非妳答應我不走,否則我也不想活了。」
「有話好好說啦!事情又沒那麼嚴重,沒有我還有別人嘛,您不要那麼激動啊!」
「妳根本不懂,妳沒來之前我這里一直在賠錢,到現在還欠了一債,我不敢想象妳要是被人挖角了,我這里會變成什麼樣子?我太對不起我的父親了,而且現在連地主都要來討回這塊地,既然什麼都要失去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不如死了算了。」
「我不一定要走的啦,況且我也放不下冠軍啊,您快下來啦!」
「妳還在猶豫,心底還是有那個打算的。」
「我不去了啦,晚一點我就去回絕對方,您快下來好嗎?」
事情搞到這種地步,況且水生伯平時也對她不錯,她總不能只顧著自己的發展而見死不救,雖然她從下覺得自己有那麼重要。
「真的不走了?」
「真的。」情緒變得有些沉重,但困擾她一整夜的問題卻也在同時解除。「晚一點我就會去回絕對方,說到做到。」
她向來一諾千金,所以有了她的承諾,汪水生才緩緩走下來。
「秋顏,謝謝妳的大恩大德。」
「別這麼說,以後千萬不要想不開,我去忙了。」
童秋顏才剛離開,汪至勇就從另一邊的木梯上了頂樓,「爸,您的演技真是一流,早知道該幫您報名演員訓練班。」
「這樣做真的好嗎?」
「為了我們的愛犬訓練營,您這麼做是正確的,再說……我想討秋顏當老婆,自然更該把她綁住。」從頂樓看向廣場,汪至勇臉上漾出滿意的笑。
他深信,近水樓台遲早會得月,童秋顏這個美人,他是絕對要到手的。
又失敗了,陸毅從來沒有這麼挫敗過,在商場上他呼風喚雨慣了,可是要收回陸家土地的事,卻已經三番兩次讓他踫得一鼻子灰。
他可無法忍受這種恥辱,怕狗的他不敢靠近愛犬訓練營,而挖角又宣告失敗,姓汪的一家比他想象的還要難纏,這回真的把他給惹毛了。
原先他還打算給他們一條退路,如今看來根本就沒有必要。
挖角不成,他決定使出美男計,先把童秋顏這張王牌拐走,他不信到時汪家不乖乖和他妥協。
但是怕狗成性的他,連愛犬訓練營的門都不敢再度靠近,只能夠在圍牆外等候童秋顏下班。
沒多久,童秋顏下了班,可是當她準備跨上她的豪邁一二五時,她看見幾個男生追在她後頭,其中包括汪至勇。
「秋顏,別走那麼快,晚上一起去唱歌。」汪至勇拉住機車後面的扶手,一副不準備放人的模樣。
童秋顏丟給他一記無奈的眼神說︰「我老爸不知道哪根筋拐到,現在規定我們一定要回去煮飯,今天輪到我煮,所以你們自己去玩吧。」
「妳不去很無聊的耶!」一旁幾個差不多年紀的男孩都在抗議。
「總之以後我沒空陪你們唱通宵了,Bye-Bye!」
跨上她的機車,童秋顏頭也不回的疾馳出愛犬訓練營,才出了大門,就被捧著花束跨出車門的陸毅給擋了下來。
「喂!突然開車門會出車禍的你不知道嗎?」當她終于看清楚站在面前的人是誰時,臉上的表情馬上變得嚴厲,「怎麼又是你?」
「童小姐,很高興再見到妳。」
「這土地和我可沒有任何關系,有什麼問題你們自己去喬,掰掰!」她再度激活引擎想一定了之,卻沒那麼輕易如願。
她瞪著擋住去路的陸毅,沒好氣的問︰「你到底想干麼?」
「想請童小姐吃個飯。」
「干麼突然請我吃飯?」
「為了感謝上次妳的救命之恩。」陸毅遞上玫瑰花,很有誠意的說。
看著美麗的花朵,再看看自己身上的穿著,童秋顏忍不住問他,「你覺得我這身打扮適合拿花嗎?」
「在我看來,美麗又認真的女人怎麼穿都美麗,所以鮮花贈美人正好。」
哇,好惡心!她听得雞皮疙瘩幾乎要掉滿一地。「很抱歉,我很忙,沒空陪你吃飯。」
「那什麼時候有空?我去接妳。」陸毅不死心的笑問。
「你到底想干麼?」
「如果我說想追求妳,妳會答應和我吃飯嗎?」
「不會!」從汪至勇父子口中得知,眼前這個陸先生是多金有權勢的大總裁,這種大人物會看上她?又不是在作夢。
「為什麼?」
「因為你沒有理由這麼做。」
「當然有。」
「什麼理由?」她倒是想听听他能掰出什麼理由來。
陸毅笑了笑,兀自說道︰「救命之恩,恩同再造,古代人總是會以身相許,這個理由夠不夠充足呢?」
他真的是汪至勇父子說的叱 商場的陸毅?在她看來,倒像是個腦袋瓜不夠清醒的登徒子,「沒用的,任何招數對我都是沒用的,死心吧。」
丟下話,她再度激活引擎,在她面前揚塵而去。
看著她遠去的背影,陸毅楞了好半晌。初步看來,美男計慘遭滑鐵盧了,這傳揚出去,他陸毅的面子要往哪里擱?
「要我死心?沒那麼容易!」他忍不住對著遠去的身影宣戰。失敗為成功之母,未來鹿死誰手還是未知數!
走著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