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兒獨自坐在窗邊望著窗外的綿綿細雨。
英格蘭的天候與北京不同,時時陰雨連綿,一如她此刻的心境。自從那一日弗雷對她表明心跡之後,她的心就死了!
無論將來是否能找到格格,她相信自己再難回到過去,一切變得無法回頭了,她再也不是從前那個天真無慮的宮女。
驀地,一陣敲門聲傳來——
「誰?」
「是我,瑞克。」
哎雷同父異母的弟弟!這是珊蒂告訴她的。
據傳莫利斯家族的男性至少都曾擁有兩個以上的妻子。因為每一個嫁入莫利斯家族的女子通常都十分早逝,活不過一年!
起初辛兒嗤之以鼻,不相信這個可怕的傳言,但漸漸的,她開始相信也許是莫利斯家的男子個個冷酷無情,因此他們的妻子才會終至悒郁而亡吧!
也許,她也會成為其中之一。
「進來。」
「我听說你心情不好,所以看看你。」瑞克走近她。
辛兒鼻端立即傳來一陣氣味,她關心地問︰
「你喝酒了?」
瑞克左手微微一揚。「喝了一點。」
辛兒的目光落在那僅剩下不到一半的酒瓶,不禁瞠大了眼。
「你要不要來一點?酒精對麻痹一個人的痛苦最有神奇的效果。」
辛兒瞧了他半晌,「那麼請給我一小杯。」她听見自己這麼回答。
瑞克微微一笑,將酒倒入預先帶來的高腳杯里。「敬痛苦消失!」他將酒杯遞向她。
辛兒微微猶豫半晌,可是為了忘卻痛苦,她將杯中的液體一飲而盡。辛辣的感覺燒灼她的喉頭,直達月復部!
「咳、咳!好像喝下一團火!」她嗆了幾下。
「說得好,燒掉所有煩惱!」瑞克再次將酒添滿她的酒杯。
這一次,辛兒不再猶豫,憋著氣,將酒一飲而盡!
接下來,兩人一杯接著一杯,辛兒開始感覺腦中泛起一種奇異的飄浮靶,不由自主地,她輕笑了起來。
「感覺不錯吧?」瑞克靠近她。
「嗯,整個人好像要飛起來似的。」她由窗台上站起來,不料一個重心不穩,向下跌入瑞克的懷里。「對……對不起……」她掙扎著起身,試圖平衡自己。
瑞克卻由身後一把抱住她,「你好香!」他的唇附在她頸際,一雙手掌由她腋下來到她胸前,握住她兩只挺聳的乳峰。
辛兒忽然意識到事情不對勁,「瑞克,你……你放手……」她開始掙扎。
「不,我要你,我想知道你嘗起來是否如外表一樣甜美?」他的舌在她頸子上輕舌忝而過。
辛兒感到恐懼,拼命想掙扎。只是她愈掙扎,他愈用勁,在推拒之間,瑞克狂性大發,索性扯裂她的洋裝,露出她僅著貼身馬甲的曼妙身軀。
「不要,瑞克!」辛兒蹙眉斥道。「別忘了我是你哥哥的妻子。」她的酒意在這一瞬已醒了大半。
瑞克狂笑了起來。「弗雷的妻子又如何?你並不是我第一個意圖染指的對象。」
「你……你是什麼意思?」辛兒心驚地問。
她原以為瑞克是個詼諧的小叔,孰料,他真正的面目竟是如此可怕!
「你以為弗雷為什麼如此憎恨凱兒?因為凱兒是我和他第一任妻子所生的女兒。」瑞克道出驚人的內幕。
原來,這就是弗雷一直不愛凱兒的真正原因!
「如果你再繼續抗拒我,也許你的下場就會和弗雷的第二任妻子一樣,墜樓而死。」瑞克露出邪佞的惡笑。
「是……是你做的……」辛兒顫聲說。
「因為她不識抬舉,弗雷都已不要她了,她還是不願和我在一起。該死!」藍眸在瞬間陰沉了下來。
「難道……弗雷的第三任妻子……」
「不。」瑞克打斷她。「荷莉是個大塊頭的女人,我沒有興趣。她的死是因為得不到弗雷的愛,悒郁而自殺的。」他頓了下,接口道︰「現在,輪到你了,小寶貝。」他一個翻身將她壓在地上。
「不,你住手!」辛兒大喊。
瑞克一手捂上她的嘴,一手扯開她緊束的馬甲,眸光落在她赤果而誘人的上。「噢,寶貝,你真美!」
「不要……求求你……」
瑞克置若罔聞,大掌狠狠的攫住她一只柔軟的圓丘……
房門在此時猛地打開,「不準你踫她!」弗雷出現在門口。
適才在門外,他已經完全听見了一切。
「弗雷……」辛兒月兌口而喊,掙扎著想月兌離瑞克。
「你不要過來!」瑞克一把拉起辛兒,威脅地說,
哎雷眯起眼,一步步走進房內。
「為什麼要傷害那些女人?」他沉緩的開口。
「我傷害她們?」瑞克狂笑出聲。「老兄,你清醒吧,真正傷了她們的心的人是你——偉大的莫利斯伯爵,而我,不過是代替你安慰她們受傷的心而已。」
哎雷沉默不語。
須臾,他開口道︰「放了她,瑞克,我可以當作一切未曾發生。」
「是嗎?偉大的莫利斯伯爵竟然開口要饒我一命,我是不是該跪下來謝恩呢?」他再次狂笑起來。
哎雷走向他。「為什麼你如此恨我?」
「不許動!」瑞克突然由懷中取出一把制造極為精美的掌心雷手槍。「你再過來我就一槍殺了她!」他將槍口對上辛兒的頭部。
「有什麼事你對付我,別連累無辜,」弗雷沉聲道。
「你以為現在還是由你作主嗎?求我吧!哥哥。」瑞克恨恨地道。
從小,父親眼里只有弗雷,總極盡能事地呵護他,而把他這個弟弟落在一旁,甚至連遺產也分不到一半,令他滿心憎怨。
「我求你放了她!」弗雷毫不遲疑地開口。
「這個女人有何獨特之處,竟讓你開口為她求情?」
哎雷眸光微微一閃,開口道︰「她一點也不特別,如果你真的想殺她,就動手吧!」弗雷走向他。
「你……你別過來,我真的會下手!」瑞克有些驚慌地說。
哎雷卻不顧他的威脅,一步步走近。
瑞克索性把心一橫,推開辛兒並將槍口對上弗雷……
在槍聲響起之時,辛兒用盡全力撲到弗雷身上,為他擋住這致命的一槍!
「不……」凱兒的尖叫同時傳來,這是她頭一次開口說話。
海瑟抱著她來到門前,「夫人……」
這一瞬間,弗雷抱著滿身是血的妻子,腦海中霎時涌起了一切——
屬於黑夜的一切!莫利斯家族近兩百年來的禁咒被她身上的鮮血解開了!
哎雷心痛地問︰「為什麼救我?」藍眸凝住她,目不轉楮地。
「因……因為……我愛你……弗雷!」辛兒露出一抹絕望而哀傷的笑。
她總算救了他。
「你太傻了!」
她緩緩的搖了下頭。「不……我心甘情願……死、死而無憾……」對她這個替代品來說,也許這是最適合她的結局,唯一的遺憾是格格仍生死未卜……
她的血淌在弗雷手上,終而緩緩的合上了眼。
一貫冷漠的他,忽然發出了狂喊︰「不準閉眼……你給我睜開眼來你听見了沒?」
「你也嘗到痛苦的滋味了吧?」瑞克丟下手中的槍狂笑。
「我會要你付出代價的!」弗雷憤恨地開口道。
「你以為我會給你這個機會?你休想,你永遠別想主宰我的生命!」語畢,他突然沖向窗台,一躍而下。
「瑞克少爺……」海瑟放下凱兒,沖到窗邊。
只見瑞克的鮮血濺了一地,當場斷氣。
一切的一切發生得太快,所有的人全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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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情況如何?」
「子彈穿過她的肩,失血很多。」
「請你無論如何,務必救活她!」弗雷注視著宮廷派來的御醫,口氣強硬地說。
御醫瞧住他,語重心長地開口︰「一般的方式是救不了她,不過,近來有另一種方式也許可以一試,只要大人您願意嘗試。」
「什麼方法?」
「為她輸血。」
輸血?這是他頭一次听見這名詞。
「危險嗎?」
「只要處理得宜,危險會降低很多。」
「要怎麼做?」
「首先必須找一位符合夫人同樣血型的人捐血給她。」
「我來。」弗雷毫不遲疑地回答。
「爵爺,還是我來吧!」海瑟在一旁開口。
「你們毋須爭搶,也許,你們兩人的血夫人都不適用也說不定。」
於是,御醫為兩人同時抽血檢驗。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御醫由顯微鏡前拾起頭。
「大人,您的血型與夫人同屬一種,就抽您的血來救夫人吧!」
「快!」弗雷催促。
海瑟在一旁既憂心又有點欣慰,服侍了爵爺一輩子了,從沒見他為什麼人這麼擔心過……
但願夫人能渡過這個難關!她向上帝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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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弗雷每一天都必須抽一點血輸給辛兒。由於他身子一向強健,這一點尚難不倒他。
隨著時間過去,辛兒有了好轉的跡象。她的臉色已開始有了血色,不再有蒼白的死氣。
漸漸的,她的情況穩定下來,不再需要輸血。
這一日清晨,辛兒在一陣溫暖的晨光中睜開了眼。映入眼簾的,是弗雷沉睡的俊顏。
為什麼他會伏在她床畔?難道這些昏昏沉沉的日子里,全是由他來照顧她的?
他的臉龐依然英俊得不可思議,熟睡的容顏少了一貫的冷漠,取而代之的是令她心痛的平靜。
是的,平靜。
在槍響的那一瞬,她多害怕自己沒能及時救他……
說她傻也好,說她痴心也罷。在走過這一遭之後,她發覺愛一個人就是這樣,一切並不能隨心所欲,她可以愛弗雷,卻永遠無法勉強弗雷愛她。
也許有一點點悲愴,但卻是她的宿命!
這時,弗雷在一陣輕微的移動中醒來——
「別起來!」他壓住欲起身的妻子。「你的身體還很虛弱。」藍眸凝在她臉上,目不轉楮。
辛兒的心震了下。
當他這麼望著她的時候,心里想的是什麼呢?
為什麼明知他不愛她,卻仍因他眼中那熠熠閃耀的光芒而心痛不已呢?
這輩子,她再也不能痊愈了嗎?
她不是難過,而是害怕。
海德居是不能再待下去了,她的將來是不是每一刻都心戀著這里呢?
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瑞克呢?」她開口。
「死了,跳樓自殺的。」俊顏微顯苦澀。
「對不起!我不該和他一起喝酒的。」辛兒難過地道。
「這一切與你無關。」弗雷面無表情地說。
他看起來是那麼的平靜,然而這份平靜卻再一次揪痛她的心。
是不是,他從來沒有把她當成妻子,所以認為海德居的一切都與她不相干?
宜妃娘娘說錯了,並不是每一個異國男子都是溫柔而多情的。
起碼弗雷不是!
她真不知是否該因這點而為格格慶幸?
「謝謝你撥空照顧我,如果你很累,我可以自己待在這里,沒有關系的。」
哎雷神情未變,仍是一貫的淡漠。「你不希望我留在這里陪你?」
辛兒咬住唇,將掙扎深埋進心底。「我想獨處一會,」
有那麼一瞬,周遭的空氣似乎凝結……
辛兒半垂著眸,沒有勇氣迎視他。她生怕自己再多看他一會兒,會狠不下心離開他!
威廉對她說過幸福要靠自己爭取。她試過了,只可惜被他拒絕!
如今她什麼也不想再奢求,只想離開這里,離開這個令她心碎的男人。
當耳畔傳來關門的聲響時,辛兒才抬起頭,讓眼角的晶瑩淚珠悄然落下。
不久,海瑟帶著凱兒前來探望辛兒。
凱兒一見辛兒,立即奔向床榻,牢牢地抱住辛兒。
「小姐,夫人受傷未愈,不要抱那麼用力。」海瑟笑著說。
凱兒聞言,立即放開辛兒,但一雙小手卻仍牢牢地握住辛兒的手,似是怕她離開。
「夫人,您這一次真是撿回一命,若非爵爺每日輸血給您,只怕夫人撐不過那危急的時刻。」海瑟說道。
「輸血?」
「是呀!那是一種新的技術,簡單來說,就是抽出爵爺身上的血,再注入夫人體內。」
辛兒心頭一震,他真的為了她而這麼做!?
還是……只為了報答她救他一命?
辛兒心頭忽然縮得緊緊的……在她身上流著弗雷的血,這對她來說,已經足夠了!
「小姐,我們該走了,讓夫人多休息吧!」海瑟開口。
凱兒依依不舍,臨到房門口時,她忽然回首,對辛兒開口︰
「等我。」聲音不大,卻讓人听得十分明白。
「小姐,你……你說話了!?」海瑟高興得抱起她。
凱兒微微羞澀地把頭靠在海瑟懷里。
辛兒心底再度涌起酸楚,不過她仍強撐起一抹笑,目送她們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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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星期過後,珊蒂如常地來到夫人房里,準備喚醒夫人用餐。
不料房門打開之後,卻空無一人。緊接著,她在梳妝台前看見一封署名給弗雷的信。
她心中立即感到不妙,馬上帶著信來到弗雷房里。
哎雷打開信封,只見上頭有著清秀的字跡寫著——
哎雷︰
很抱歉,我必須離開。
因為我並不是你所想的人,嫁給你原是錯誤一場,在還沒有犯下更多錯誤之前,還是早點結束這一樁沒有感情的婚姻吧!
還有,謝謝你肯用自己的血來救我,我真的衷心咸激。
若說海德居里還有什麼我放心不下的,那就是凱兒。希望你不要因我的離開而再次漠視她,好好愛她吧!
珍惜你所擁有的一切!
信的末端並未署名,弗雷看完信後,將信紙揉成一團,丟入紙簍。
「爵爺,夫人她……」
「住口!」弗雷怒叫道。
珊蒂被爵爺的怒氣嚇得微微發抖,天!她從來沒見過爵爺這麼生氣過!
「出去!」弗雷再次怒吼。
珊蒂如逃命一般奪門而出。看樣子,海德居將有一場可怕的風暴,她得趕快告訴海瑟去!
艾瑪酒館
酒館里的生意十分興隆。由於地處碼頭邊,因此除了商人之外,就屬水手最多。
老板娘艾瑪是個三十出頭、風姿綽約的美女。
「小辛,過來一下。」艾瑪喚了聲。
辛兒立即由廚房走了出來。此刻她一身男孩裝扮,一頭長發盤在頭頂上,以軟呢帽遮掩住。
不知情的人遺以為是艾瑪新雇的廚房助手呢!
「什麼事?」辛兒問道。
「你替我送這半打酒到下一條街的商行去好嗎?」
「沒問題。」
「你真乖。」艾瑪捏了下辛兒臉頰,寵愛地說。
「老板娘,你又在吃小男孩的豆腐啦?」吧台邊一名熟識的水手打趣道。
「不行嗎?可以的話,我還真想把她一口吃掉呢!」艾瑪對辛兒眨眼,將寫了地址的紙條遞給她。
辛兒立即拿著酒,走出了酒館。
酒館外一陣寒風吹來,令她忍不住打著哆嗦,卻仍強打起精神朝所指的方向走去。
碼頭邊緊臨著海,因此夜風很強,辛兒攏緊外套,半垂著頭,急速前行。
正要轉過街角,卻撞上一個高大的男人,
「小表,你干什麼?」男人一把揪起辛兒的衣襟。
辛兒見一行人作水手裝扮,立即連聲陪不是,
「哼!下次小心點!」男人重重的放下辛兒。
不料辛兒一個踉蹌,跌坐在地上,酒瓶也一並由布袋里滾落一地。
「嗄?」一群水手忽然以奇怪的眼神望住她。
辛兒這才猛然察覺,她跌倒的時候帽子掉落在地上,一頭青絲早已披瀉而下,隨風飄舞!
「嘿嘿!原來這是個小泵娘,真是個漂亮的小東西,你們說是不是啊?」其中一名水手不懷好意地笑道。
另外三名水手立即將辛兒圍住。
辛兒知道女人獨自在碼頭地區是一件十分危險的事,畢竟此地龍蛇混雜,一個不慎,後果十分難以想像。
她立刻由地上爬了起來,轉身就跑,但才跑不到兩步便被人用力扯了回來。
「別急著走呀,小美人,先陪我們喝點酒吧!」水手們撿起了地上的酒瓶,猥褻地說。
「不,不要,放開我!」辛兒掙扎。
「別浪費力氣了,跟我們走吧!」
「不……」辛兒放聲尖叫。
「放開她!」一道冷冽的嗓音由他們身後傳來。
眾人循聲回頭,看見一個身穿皮衣的高壯男人,正站在不遠處望著他們。
「威廉!」辛兒高興得大喊。
水手沒有人不認識威廉船長的,他是碼頭邊最強的勢力代表,只要想在碼頭邊工作,就不能得罪他。
威廉走向水手。「可以放開我的妹妹了嗎?」低醇的嗓音隱隱透著危險,然而臉上卻仍帶著淺笑。
「誰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威廉船長?」其中一人開口。他們一行人還未曾見過威廉船長,只是常听人提起。
「想知道嗎?我可以馬上給你們答案!」語畢,他一拳打了過去,輕易地將其中一人打倒在地。
「該死!」,另外三隊立刻放開辛兒,將威廉圍住。
威廉臉上的笑容逐漸擴大。「想以多勝少嗎?我不會給你們那個機會的!」倏地,他由原地跳了起來,在半空中劈開雙腿擊中其中兩人。
落地之後,再以一記俐落的右鉤拳擊中最後一人的下顎。
一切,不過是在轉瞬間發生!
辛兒從未見過威廉如此膘悍的一面,不由得瞪大了眼。
「現在,相信我是威廉船長了嗎?」
「對……對不起,我們有眼不識泰山!」
「那還等什麼,還不快走?」褐眸倏地一沉。
四個人連忙起身,消失在街角。
「辛兒姑娘,你沒事吧?」威廉走向她,
「謝謝你救了我。」辛兒對他露出燦爛的笑容,
「你怎麼會在這種地方?」威廉心底有不好的預感。
辛兒的臉色在一瞬間變得黯淡,「你不是說過,當我有困難時,可以到艾瑪旅館尋求協助?」
威廉看著她,目不轉楮。「發生什麼事了?」
「我想離開這里。」
「弗雷知道嗎?」
辛兒搖搖頭。「即使知道,我想他也不會在乎的。」
「你真的確定?」
「威廉,弗雷他誰也不愛!」辛兒含悲地道。
哎雷的冷漠比夜風還寒透她的心。
「可是你卻愛他!」威廉心疼地說,褐眸精芒閃耀。
辛兒深凝著威廉,「得不到回應的愛太痛苦了。」
是的,她承認自己渴望弗雷的愛勝過這世間的一切。可是,又有什麼用呢?那無疑只會將她更推向崩潰的境地!
「你想去哪里?」
「我想回家,回到屬於自己的地方。」
「如果你真的這麼決定,那我也無話可說。」他頓了下,又道︰「如果可以,十天以後有一班船會開往你的故鄉,屆時我會為你安排一切。」
十天……她只剩下十天可以待在這片土地上了。
「走吧!我們先回艾瑪那里。」威廉拉起她冰涼的小手邁開腳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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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辛兒感到特別疲累,在回房的途中,她忽然涌起一陣惡心感,靠在樓梯扶手邊吐了起來。
「你怎麼了?」艾瑪走近她。
「大概是吃壞肚子了,這幾天一直有點想吐,」辛兒回答。
艾瑪看著她,然後開了口︰「你的月事多久沒來了?」
辛兒想了想,回道︰「兩個月。」
艾瑪朝辛兒露出一抹詭笑,「恭喜你,你懷孕了。」
辛兒腦中轟地一響!懷孕?難道……她懷了弗雷的孩子?
「你打算怎麼辦?告訴孩子的父親嗎?」
辛兒搖搖頭,「我想自己撫養這個孩子。」這是老天賜與她的喜悅,她將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可以嗎?女人獨立撫養孩子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喲!」
「我會盡我最大的力量來照顧孩子,你放心。」
「既然你都這麼決定了,我只有祝福你。」艾瑪握住她的手,給她無言的鼓勵。
「我會想念你的,艾瑪。」辛兒反摟住她。
「小傻瓜,想我可以來探望我啊。」
辛兒雖然點頭,心里卻明白,這一去,是絕對不會再回來了!
數日之後,到了船啟航的日子,威廉與艾瑪送辛兒到船邊。
「我們就送你到這里了,我已經安排人在船上照料你,一切不必擔心,」威廉不舍地開口。
「謝謝你們。」辛兒低低地說,明眸深處蓄了淺淺的淚水。
「要多保重。」艾瑪含淚地道。
「你們也一樣。」辛兒一步步上了船。
不久之後,船漸漸的離開碼頭,辛兒站在船頭遙望了許久,直到一切終成海平面。
這一次,她是真正離開英格蘭了。
「辛兒姑娘,船邊風大,你還是回艙里休息吧!」船長保羅來到她身邊。
辛兒輕輕應了聲,轉身欲走回艙房。
「你的行李我已派人安置妥當了,如果有什麼需要,你隨時吩咐,不要客氣。」保羅親切地表示。
「謝謝你,船長。」
保羅走後,辛兒轉動門把想進入艙房。只是,在她尚未推開門之前,門卻自動向內打了開。
正驚疑時,她已被人扯入艙房里。
辛兒低呼︰「你……」在瞧清來人後,她再也發不出一點聲音。
「我怎麼樣了,夫人?」弗雷問道,濃眉微微上挑。
辛兒二話不說,轉身要跑。
「除非你選擇跳海,否則在這艘船上,你無路可逃!」弗雷倚在牆邊,目光灼灼地盯住她。
「船長會保護我。」辛兒抵在門邊,害怕地說。
「保羅?!你錯了,除了我的命令他誰也不听。」
「你……你……」
「事實上,這艘船是屬於我的。」俊顏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怎麼會?
威廉告訴她,船長是他的朋友啊……
彷佛看穿她的心思,弗雷緩緩的開口︰「你以為我怎麼會在船上?沒錯!正是威廉告訴我你要走的。」他一步步靠近她。「現在你還有任何疑問嗎?甜心。」
「你……不要過來!」辛兒感到背脊發涼,
這一刻,他仿佛又變成那個邪氣的魔魅男人……可是,那一面的他,向來只在黑夜出現……現在可是大白天啊……
哎雷停下腳步。「那麼,你過來。」
「不要!」辛兒轉動門把,想乘機逃跑。
「如果你不過來,我發誓會把你身上每一寸衣服剝光,再好好打你一頓。」他眯起眼威脅。
遲疑了會兒,辛兒走向他。
「不要心不甘情不願!」他勾起她的小臉。
「為什麼不讓我走?」她小聲地間。
「走?你以為我會讓你獨自養大我的孩子?」藍眸閃著薄怒。
他知道了?天!
「不要那麼驚訝,威廉什麼都告訴我了。」
原來,威廉所指的會在船上照料她的人,並非保羅船長,而是弗雷!
為什麼他要這麼做?
難道,連威廉也背叛了她的信任嗎?
「你打算怎麼樣?」
「我要我的孩子。」他放開她,走向床榻。
原來,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她只是個生孩子的工具罷了!
「我明白了,孩子生下來之後,我就走。」她咬住唇,努力地克制奪眶而出的淚水。
她不能哭!
至少在他面前不能再流淚!
自尊是她僅有的一切,她不會求他讓自己留下來的。
「該死的,你到底在說些什麼鬼話?」他吼道。
「既然你我都不要這一樁婚姻,還是分開的好。」辛兒回道。
「是誰告訴你我不要這一樁婚姻的?」他眯起眼。
辛兒望著他許久,「從來都不需要別人告訴我。」他的冷漠她可以深切的感受到!
天殺的!「你過來!」
辛兒被他的怒氣所懾,轉身就跑。
「該死!你還想逃到哪里?」弗雷追到門邊,一把將她扯進懷里。
「見不到你的地方!」她心痛的回答。
「你到底還要我怎麼樣?」
「放我走,不要再折磨我。」
「你以為我大老遠追來,只為了要折磨你?」
「當然也是為了要這個孩子。」
懊死!
「你不會以為我只要孩子而不要你吧?」他不可思議地問。
辛兒悄然不語。
「可以為我生孩子的人多的是,並不差你一個人,你知道嗎?」弗雷溫柔地道。冷眸泛起如星的光芒。
辛兒咬住唇,沒有回答。他的話是多麼的刺痛她的心……
「可是,我從來不要她們,直到遇上你,我才明白你是我一直等待的女人。」是她不顧性命,才能解開莫利斯家族的禁咒。
辛兒心頭一震,她是在作夢嗎?
「我只要你,辛兒!」
「你……」
「是威廉告訴我你的真實名字。」
「我不配和你在一起!」
哎雷放開她,由外套內抽出一只卷軸。「如果你是為了這一件事,那麼你大可不必擔心。」他在她面前攤開卷軸。
辛兒一見,吃驚得說不出話來,
天!那是斯琴格格的畫像。
「早在你到英格蘭前,我便已收到了馬天尼使節寄來的畫像。」
「你早知道我不是格格?」
「你以為我會娶一個連長相都不知道的女人為妻?」俊顏泛起一絲邪氣的神情。
「為什麼知道了真相還要娶我?」
「因為娶什麼人都不重要,我誰也不愛!」
棒了很久,辛兒開口︰「那麼你可否愛我?」漆黑的瞳眸直凝在那張令她心痛的英俊臉龐上,未有稍離。
藍眸掠過一抹詭光,他淡淡地開口︰
「你過來,我會讓你知道答案。」他在床沿坐下。
遲疑了會,她仍走向他。
下一刻,弗雷長手一伸,將她壓在床上。
辛兒驚呼一聲︰「你……你放開我……」
「不放,再也不放了!」他邪氣一笑,低頭覆上她的唇瓣。
這一趟旅程還長著呢!
他絕對有信心贏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