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蠻伯爵 第六章

清晨,海媚兒騎著一匹棕色母馬來到萊拉女爵位在拿波里鄉間的美麗宅邸。

晨光中,乳白色的建築在一旁青蔥翠綠的林木襯托下,仿佛是森林里的宮殿,幽秘而宏偉,海媚兒昨夜初抵並未仔細觀賞,此刻一見,她立即就喜歡上這里,尤其是此地屬于鄉間的靜謐氣息更令她喜愛。

胯下的座騎似乎感染到她愉悅的心情,微微地嘶鳴。

「好吧!我們就到林里去走走。」語畢,她策馬奔入樹林。

奔馳好一陣之後,她放慢速度,沿著一條石徑緩緩前行。

這是她頭一次接受女爵之邀來到此地小住,以往她總不願離開瑪莎夫婦,這次是在萊拉女爵威脅勸誘,並送了許多美麗布料之下,海媚兒才答應來到這里。

她並不傻,她知道女爵苦心相邀必定是為了她的婚姻大事,為了不再讓瑪莎夫婦失望,她才答應了這一趟旅程。

不過,海媚兒知道自己不會答應嫁給任何人,永遠不會!

忽然,海媚兒耳畔傳來馬蹄聲。

馬蹄聲逐漸接近,海媚兒勒馬站定,雙眸遠眺著石徑的另一端。

她知道有人正急速接近,她不由得緊張起來。照理說此地屬女爵的領土,任何不相干的外人不得隨意進入。

那麼來的人會是誰呢?女爵嗎?瑪莎說過女爵不睡到中午是不會起床的。海媚兒雙手不由自主地握緊了?繩。

下一瞬間,一匹黑馬進入她眼底,她看見了坐在馬上的人──是羅德!

海媚兒下意識地扯動?繩,雙腿朝馬月復一夾,飛快地向前奔馳。

羅德沉下臉,加快速度追了上去。

海媚兒回頭一瞥,臉上先是害怕,既而轉?憤怒,最後決定全力逃跑。

羅德冷哼一聲,決定盡快結束這一場不公平的競賽。

從一開始他就知道自己會贏,他的黑馬比她的小母馬強壯有力,而他的騎我是好得無法挑剔!

這一次,他要捉到她,並且好好整治她逃跑的惡習。

很快的,羅德來到海媚兒身邊,海媚兒回頭,正好對上他殘忍的笑。

「你輸了!」他無聲地掀動唇角,並傾身去抓她的?繩。

「不──」海媚兒口里發出憤怒的尖叫,企圖撇開馬頭,但是已經太遲。

羅德抓住?繩,令兩匹馬同時慢了下來。

「不要!」海媚兒大叫一聲,同時揮民鞭朝黑馬用力抽了下。

在這電光石火的一瞬間,黑馬因這突來的劇痛,氣憤地抬起前腳。

「該死!」羅德在伸手拉她?繩時已失去平衡,因此被黑馬?

入空中。

當他砰然落地之時,海媚兒嚇得失聲尖叫。

黑馬並未離開,它只是由羅德身邊走過,停在附近的一棵大樹下。

「羅德……」海媚兒由驚嚇中回過神來,拉住自己的母馬,一躍而下,蹲在羅德身邊。

天!瞧他臉色蒼白的樣子,該不會是死了吧?

見他一動也不動地躺在草地上,海媚兒不由自主地戰栗,心底充滿恐懼。

她並不想要他死!她伸出微微發顫的手探向他的鼻子。

下一秒,羅德一把抓住她的手,迅速的由草地上坐了起來。

「我沒死,很失望嗎?」他嘲諷地開口,目不轉楮地看著她。

「你……沒受傷?」海媚兒驚愕地望入他湛藍的深潭里,一雙眼眸帶著不經意流露的關心。

羅德定定地注視著她,發覺自己的怒氣在她的關切里逐漸減少,「別忘了我是在叢林里長大的,想謀殺我必須用高明一點的方法。」他仍無法原諒當年她對他的背叛。

「你……你耍我!」海媚兒的怒氣漸漸涌向胸口。

「從前你不也把我當猴子耍?」他嘲謔地道。

海媚兒心一揪,奮力地抽回手站了起來,「既然你沒事,那我先走了。」她飛快地轉身。

「不許走!」羅德一把將她拉回。

海媚兒腳步一個不穩,跌入他懷里,「放開我!」她氣憤地尖叫道。她發現多年來的修養在踫上他之後一點也派不上用場,該死!

「除非你告訴我,你脖子上的傷是怎麼來的,以及腳是怎麼跛的!」他一瞬也不瞬地注視著她,盡避他恨她,卻依然抹不去心頭那一份隱約的痛楚。

原以為自己可以忘了她!直到那一日重逢,他才明白她始終在他心底,他騙了自己八年!

羅德的話像一根針,深深地扎痛了海媚兒的心,她可以不在乎自己跛足的事實,但在他面前,她卻無法忽視這一項殘缺。

那令她感到卑微以及憤怒。在他娶了別人之後,他還有什麼資格如此對她?

「你管不著!」她冷冷地回答,並挺直背脊,像一只隨時準備發動攻擊的貓。

羅德不怒反笑,薄唇彎起一抹嘲弄。

「我想,看你這副姿態就可以明白,一定是你背叛了哪個男人,才會落得如此下場!」藍眸對上她,閃著殘忍的光芒。

海媚兒用力地甩了他一個耳光,「住口!」她氣得渾身發抖,他真是該死。

羅德的眼危險地眯起,咬牙道︰「別以為我不會打你!」他加重了握住她手的勁道。

海媚兒卻哼也不哼一聲,勇敢地對上他危險的眼神,「除了打人之外,你還能做什麼呢?野蠻人。」

「我可以做這個。」語畢,他將她雙手反剪于她身後,憤怒地覆上了她的唇。

海媚兒搖頭抗拒,他立即挪出一只手托住她後腦勺,不容她抵抗,讓他的懲罰深入她口里……在兩人的吻加深的同時,羅德發現自己迷失了。她飽滿而柔軟的唇瓣是那麼地誘人,他一遍又一遍地吻著,不由自主地掬著她的甜美,雖是在懲罰她,但更是在折磨自己的意志,他的吻由蹂躪變成了需索,熾烈如火,幾乎要將她吞噬。

海媚兒在他的索吻下,漸漸不再掙扎。他粗暴的吻有別于當年溫柔的吻,卻更教她心醉神迷,無法自已……漸漸地,他熱烈的唇緩緩下移,在她白皙的頸子以及那一道舊傷口上印下一連串的細密的吻,然後他的唇游移至她胸口,並輕輕啃咬著她絲質襯衫下未著緊身衣的堅挺胸脯。

海媚兒喉頭發出嚶嚀聲,渾身因欲火狂燒而輕顫。

「噢……羅德……」

她無意識地輕喚更刺激著羅德,他的唇來到也敞開的領口

下,並覆上她女乃油般的椒乳,將她挺立的納入口里,舌尖邪惡地在上頭兜旋。

海媚兒倒抽了一口氣,從中回到現實。

天!她的襯衫扣子是在什麼時候被解開的?

「放開我!」她憤怒地命令道,雙頰因他挑起的而酡紅。

她恨他如此輕易便擊潰她多年的自制,在他的引誘下成了名副其實的蕩婦!

羅德抬起頭,湊近她未消的美麗小臉。

「別說違心之論,甜心!」他邪氣地開口,聲音因而粗啞,而一雙炯炯的藍眸更恣意地瀏覽她襯衫下那若隱若現的誘人胸脯。

「以一個有妻室的人而言,再引誘其他女人就是下流的豬玀!」她惡意地說道,卻同時因為相同的原因而心痛。她忘不了當年的那一幕,蒂亞和他看起來是那麼地幸福!

藍眸危險地眯起。她的嘲諷亦勾起他心底的傷痛,「不錯,蒂亞比起你來真是好太多了,無論是身材或臉蛋,你永遠不及她!」他憤怒地反擊,並看見了他所造成的結果。

「你……該死!」她揚起手,眼底蓄起淚。

羅德抓住她的手,「還想再來一次嗎?」他的藍眸迅速掃過她敞開的衣領。

「你放手!」她看著他,強忍住受辱的淚。她不可以在他面前哭,絕不!

望著他晶瑩的黑瞳,他幾乎要饒過她,但他沒有。

「別以為我愛與你糾纏,小賤人!」他輕蔑地開口,心魔直逼得他傷害她。他想,也許他永遠忘不了她的背叛,那種陰影像無形的黑網,緊緊地將他縛在晦暗的角落。

當她離開他時,他十分哀傷,但他相信她一定會回來,然而時間一天天過去,他的失望逐漸加深。

漸漸地,他由一個哀傷的男孩,變成一個憤怒的男人;是她讓他在痛苦中成長,現在,他也要她嘗到那種痛楚的滋味!

語畢,羅德放開她,利落地翻身上了黑馬,消失在林徑的另一端。

海媚兒伸出發顫的雙手,扣上襯衫上的鈕扣,眼淚一滴一滴在淌下。

她永遠不會原諒他,絕不!???當海媚兒騎著馬回到萊拉的宅邸時,她看見了羅德的黑馬。

她來到了餐室,迎接她的,除了萊拉拉僕人之外,還有羅德那一張似笑非笑的可惡臉龐!

「來,等你吃早餐呢!」萊拉對她微笑。

海媚兒站在餐室門口,「為什麼他在這里?」

羅德挑起眉,立即回道︰「那麼你又為什麼在這里?」

「因為女爵邀我到此地小住。」海媚兒冷淡且倨傲地注視著他。

「真是巧,我和你一樣,也在女爵邀請的名單之中。」羅德朝她咧開了嘴。

海媚兒聞言,立即望向萊拉。

「是的,媚兒,他和你一樣,都是我的賓客。」萊拉笑眯眯地看著她。

認識媚兒多年,萊拉從來沒見過媚兒給誰臉色看,而這位費里曼伯爵竟辦到了!也許,這代表他們兩人之間有「火花」。

但願是好的火花。

海媚兒沉默片刻。

「我身體有些不適,我想就不在這里住下了,待會兒我就回瑪莎那里。」

「不行!」萊拉微微板起臉,佯怒道︰「你已經答應要留在這里小住一個月了,難道你想反悔?」

「不是的……」

萊拉打斷她的辯解,「不管你有什麼理由,離開就是背信,你想成為那種人嗎?」

海媚兒的眸光掠過羅德。「不想!」她答。

「那就好,如果你身體不舒服就先去休息一下,待會兒我會去看你。」萊拉停了下,又突然想起什麼似地繼續說︰「對了,剛才瑪莎派人告訴我,她和寇克到威尼斯去拜訪一位老友,大概也要一個月後才會回來。」

海媚兒怔愣在原地。以往瑪莎和寇克不論去哪里都會帶著她一起去,這一次卻沒有。

不知怎地,她的心底忽然涌上一種孤單的感覺,有點像被爹娘遺棄的孩子……可她原本就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呀!

每一次,當她的感情有了依歸的時候,命運就會對她做出殘忍的安排,海媚兒的腦中頓時浮現八年前的情景。

在我心目中,你就是你,是我心中最珍愛的女人!羅德的話在她腦海里響起。

「海小姐,我看你臉色愈來愈蒼白,好像隨時會昏倒。」

羅德注視著她,英俊的臉上仍是那一抹可惡的笑。

海媚兒看向羅德,心中有種惘然之感。

同樣的一張臉,經過了歲月的洗練之後,竟會有這麼無情的改變。

「多謝大人的關心,我的確需要休息。」她冷淡地回答。

「餓不餓?要不要先吃點東西再回房休息?」萊拉關切地問道。

「不了。」海媚兒瞥了羅德一眼。「我沒有胃口。」

「希望不是因為我!」羅德臉上嘲謔的笑容加深。

「您還沒有那麼大的影響力。」海媚兒瞪了他一眼,轉身離開餐室。

「很抱歉,媚兒一向不是這麼無禮的人。」萊拉開口道,一雙精睿的眸子藏著笑意。

「你是說她只針對我一個人!」羅德面無表情地問,卻一點也沒有驚訝的樣子。

「呃……恐怕是的。」萊拉將羅德的反應盡收眼底。

「那麼我該感到榮幸不是嗎?畢竟這麼美的女人把注意力集中在我身上!」俊?帶著微不可辯的嘲諷。

「大人認為媚兒美麗?」

「不只美麗,而且聰明!」像一只狡猾無情的母貓!他在心底?這句贊美下注解。

「明天晚上我打算在這里舉辦一場宴會,希望可以為媚兒打到一個好丈夫。」

「真的?也許我可以幫上一點忙。」羅德開口,唇畔雖帶淺笑,但眼底卻沒有半分笑意。

萊拉咧開了嘴笑道︰「那麼我就先謝謝大人了。」她深信不久之後,她的苦心安排定有成果。???當海媚兒來到樓梯口時,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

原本幽靜的宅邸里一下子涌了許多賓客,氣氛變得十分熱鬧並且嘈雜。

萊拉一看見她,立即朝她走了過來。

「親愛的,你今晚真是美極了!」萊拉贊道。

「我記得你說過今晚只請二十個客人。」海媚兒挑起眉,依她計算,宴會大廳里至少有五十個人左右。

「人多點不是更好嗎?你瞧,今晚來了許多英俊的單身男子,你不覺得這是認識他們的好機會嗎?」萊拉眯眯地望著海媚兒。

「淑女們也不少,不是嗎?」海媚兒的眸光落在被女人包圍的羅德身上,他看起來神采飛揚,似乎相當愉快。

萊拉也注意到了。

「費里曼伯爵還真是受歡迎。」她注視著海媚兒,高興地發現她臉上不快的神情。

「他的確是!」海媚兒擰起眉,隨著萊拉走向人群。

今晚她由?多新衣裳中,選了一件淺藍色的絲袍作內裳,外罩一件金紅色的絲袍,外袍的領口很低,露出部分內裳的V字領,袖子則由手肘處開叉,綴以一層層的蕾絲。

她的裙子?圓裙,腰間用一條純金瓖寶石的鏈子纏了兩圈,讓金穗垂在裙上,當她走動的時候裙擺飄動,巧妙地掩飾她微跛的走資,但盡避如此,她仍不願掩飾頸子上那道淺色疤痕,因為她根本無意討好男人的視線,更不打算嫁給他們其中之一!

「媚兒,為什麼你不系條絲巾或戴串珍珠項煉來遮掩頸子的傷痕呢?」萊拉邊走邊道。

「有什麼分別呢?倘若是真心喜歡我就會視而不見,不是嗎?」海媚兒淡然地回答,並挺直背脊環視眾人。

萊拉瞥了她一眼,「好吧!我同意這一點。」

緊接著,萊拉忙著把海媚兒介紹給所有人,不久之後眾人入席,而海媚兒發覺自己坐的位置恰好看不見羅德,她不由得松了口氣。

在僕人們端上菜肴之後,一場歡宴就此開始。席間的笑聲、談話聲不斷,另一端的樂師則不住地將樂聲奏得更大聲,到了最後,樂聲、人聲、笑語聲已混成一片,熱鬧非凡。

萊拉則盡責地扮演女主人的角色,不時與賓客交談,時而昂首大笑,海媚兒十分欣賞她毫不矯飾的開朗性格。

坐在海媚兒對面的理斯男爵則頻頻對她獻殷勤,明顯地表現他對她的好感。

不久之後,餐宴終于結束,中年男女紛分步入大廳中央分排站立,準備跳舞。

「我有這份榮幸嗎?」理斯來到海媚兒面前。他很年輕,約莫二十出頭,是意大利貴族,生得濃眉大眼,十分英俊。

但海媚兒對他激不起任何感覺。

「很抱歉,我不會跳舞。」她答。

「其實跳舞並不難,我可以教你。」理斯仍不放棄。

「別白費心機了,男爵。難道你看不出來海小姐是個跛足姑娘?」一道低醇的嗓音徐徐地插入。

懊死!海媚兒不需要回頭就可以想見羅德那一張英俊的臉有多可惡!

理斯抬起頭,神情顯得十分訝異。「海小姐看起來並不……」

「我的確是!」海媚兒淡漠地打斷理斯。「現在,你還想請我跳舞嗎?」她可以感覺羅德那兩道如炬的眸光正緊盯著她背後,但她沒有回頭,她只是看著理斯。

半晌後,理斯勾起一抹笑,「我很樂意!」他朝她伸出手。

海媚兒對理斯的反應有點驚訝,她原以為他會掉頭離去,很顯然地,理斯是個仁慈的人。

緊接著,海媚兒朝他微微一笑,兩人步入舞池。

「你毋需同情我,理斯大人。」海媚兒用她那了雙寶石般的黑瞳看著他,嚴肅地開口。

「你真的這麼想?」理斯注視著她。「我一向不是什麼仁慈的人,我只請我喜歡的女人跳舞。」他明顯地暗示。

這一次,海媚兒開始正視理斯。

羅德留意著海媚兒與理斯,並對兩人有說有笑的樣子輕蔑地撇了下嘴。當他看見理斯突然低頭在海媚兒耳畔親匿地耳語時,他簡直怒不可遏,幾乎要沖入舞池將兩人分開。

懊死!他原以為自己可以不在乎的。但是,望著她明亮如星的眼眸與微笑的可愛模樣,他發覺自己深深地嫉妒著……盡避他不願承認那是因為他仍然渴望她。

羅德穿著一身黑色禮服,黑綠色的緞質背心以及黑色長褲,海媚兒注意到他和以前一樣健壯,並且有種成熟男人的魅力,她幾乎克制不住自己,心頭微微地悸動。

當她的眸光遇上那對湛藍的深邃眸子時,她反抗地抬起下巴,無言地挑釁著一臉陰鷙的羅德。

整個晚上,海媚兒不停地周旋在?追求者身邊,表情十分愉快,仿佛要借此來漠視羅德的炯炯眸光。

在接下來的日子里,海媚兒的追求者明顯增加,她幾乎沒有空閑的一刻。

萊拉?這個成果感到十分滿意。

這一天,海媚兒在參加理斯男爵家的晚宴後,回到了萊拉的宅邸。

「芬妮,幫我準備一些熱水,我想泡個澡。」宴會的嘈雜令她微感頭疼,並且感到厭倦。

事實上,若不是為了盡量不見到羅德,她不會日日夜夜地參加各式各樣的宴會,她寧可在屋子里看書也不願出門一步。

「好的,待會兒我會送到你房里。」芬妮回答。

「萊拉人呢?」

「夫人參加陸爵士家的宴會,還沒回來。」

海媚兒點點頭,徐步走回寢房。

寢房只點了一盞燭火,顯得十分幽暗,于是她順手拿起桌上的蠟燭,燃起另一盞。

當她抬起頭時,卻看見鏡子里多了一個人。

「啊!」她尖叫出聲。

「小心!」羅德站在她身後,迅速握住她拿著燭台的手,以防止燭台掉落。

「你……你怎會在我房里?」海媚兒迎向他銳中的炯炯眸光,企圖以冷淡來掩飾她的緊繃。

羅德取餅她手中的燭台,放在梳妝台上,「因為我想見你。」藍眸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心形的小臉。

「現在很晚了,有話明天再說吧!」海媚兒在他的注視下感到微微的心顫以及不安,他的眼神仿佛要將她吞噬,一如獵人對獵物般。

「明天?你會給我機會嗎?小騙子,別以為我不知道明天一早理斯男爵邀你一起騎馬散步。」羅德將她轉過身,一雙手牢牢地握住她縴瘦的香肩。

「我愛和誰出去你無權干涉,現在請你放開我!」海媚兒仰起頭,對上他含怒的藍眸。

「這听起來像是個威脅。」他沈緩地開口,嘴唇彎起一抹嘲諷。

「不錯,請你出去!」她試圖以平穩而不帶感情的語調回答。

「如果我不答應呢?」羅德微揚起眉,一雙眼富侵略性地逡巡著她溢發蒼白的小臉。

在他的注視下,海媚兒開始覺得冷──但不是因為天氣。

「我……我會大聲求救!」她答,黑瞳微微閃動,像一只受驚的小鹿。

「我想你沒有那個機會!」下一秒,他捏住她微尖的下巴,低頭封住她飽滿柔潤的小嘴。

他的吻不再有往日的溫柔,他捏住她的下顎,強迫地分開她的嘴,以懲罰性的粗暴蹂躪著她的唇,而他的手也沒有閑

著,利落而急切地解開她衣服上的排扣,霎時,她露肩的低領禮服無聲的墜落,露出她身著緊身衣的完美軀體。

盡避海媚兒努力掙扎,卻一點也沒有用,他不費吹灰之力便將她抱了起來走向床榻。

「該死的,你放開我!」海媚兒趁此機會憤怒地開口。

「不,我要你!」他拒絕,聲音因而變得粗啞。這些年來他有過許多女人,但卻始終無法忘記她;此刻,她依然輕易地挑起他狂烈的欲火,甚而比以往更甚!

「你沒有權利!」

羅德笑了起來。「別忘了自己的身份,費里曼家從來沒有還你自由,只要我願意,你隨時都是屬于我的。」

海媚兒聞言,腦海有一瞬的空白,然後翻身下床。

她再也不要成為奴隸,永遠不要!

「你以為你能逃到哪里?」羅德迅速將她拉了回來,並將她牢牢地壓在身下。

「無論何處,只要能遠離你!」她心痛地回道。

有那麼一刻,羅德眼底掠過一抹痛苦,但很快地一閃而逝,他勾起殘忍的笑,「你休想!只要我活著一天,你永遠都是我的人!」語畢,他不再給她開口的機會,吻上她的小嘴。

他的唇沿著她的下巴,逐漸來到頸窩。

「不……」海媚兒雙手使勁地推拒他,並絕望地感覺到他的手正扯開她的緊身衣,探入其中搓揉著她的胸脯。

在羅德的挑逗摩挲下,海媚兒身體竄起陣陣戰栗的快感,她幾乎要發出愉悅的申吟,但她緊緊地咬住下唇,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

「叫出聲來,我要知道你的感受!」他邪氣地勾起一抹笑,掌心搓弄著她已經挺立的。

「不!」海媚兒咬牙回道,臉上有著反抗的神情。

羅德笑意更深了,「別再做無謂的反抗!」他隨即再度俯,低頭含住她玫瑰紅的。

「啊……你……你該死……放開我……」她用力地捶打他的肩。

羅德將她的雙手鉗住,固定在頭的兩邊,如此一來,他更能恣意地折磨著她的身體。

他從來沒有這麼想要一個女人!

驀地,傳來一陣敲門聲。

「海小姐,我給你送熱水來了。」芬妮在門外喊道。

羅德撇嘴一笑,由她身上爬了起來,「這一次就放過你,不過,我還會再來,等著我吧!」

他迅速地在她唇上重重一吻,然後走出陽台,利落地沿著牆柱而下。

海媚兒氣憤地穿起緊身衣,然後開口︰「芬妮,進來吧!」

「需要我幫忙嗎?」芬妮在注滿木桶的水之後問道。

「不必了,我自己來就好。」海媚兒一向不習慣由別人伺候洗澡。

芬妮離開之後,海媚兒鎖上落地窗,並放下厚重的窗簾,這才褪上的衣服進入木桶里。直到現在,她的身體仍因為而輕顫著。

懊死!

難道她一輩子也擺月兌不了這個負心的男人?

她忘不了他違背承諾,另娶他人的事實!

也許,她該給他一個教訓!

在經過思考之後,海媚兒心底有了決定。

要擺月兌他,就必須嫁給別人!

而那個人選,海媚兒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她相信嫁給理斯男爵應該是個不錯的選擇,起碼比起某些她認識的男人,理斯男爵無疑是一個正人君子,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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