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子闖情關 第10章(1)

「多謝沈大夫!」

「哪里,冷姑娘中毒未深,三日後毒性自會消失,現下老夫只是為冷姑娘下針,讓毒性提早消除而已。」

「不論如何,素心還是要謝謝大夫。」

沈明山嘆了口氣。

「如今我最擔心太保。」

聞言,冷素心一張美顏又添新愁。

此刻,她甚至懷念起馬太保平日嘻皮笑臉的樣子。

「難道,這世上竟無人能救太保?」

沉吟片刻,沈明山回道︰「也許,有一個方法可以救他,只是……」

「什麼法子?你但說無妨。」

「其實,太保內傷之重,藥石罔效,但是,若然有一位內家高手肯以其真氣灌注于太保身上,打通他任督二脈再運轉行氣,老夫相信,如此一來,太保便得保一命。」

沉默片刻,沈明山又道︰「雖然此法可救太保,但相反的,為他灌注內力的高手雖不至成為廢人,卻也會內力盡失,變成一個失去武功的普通人。」

「大夫是要我以內力救太保?」她輕輕地問出口。

沈明山嘆了口氣,撫須回道︰「這是一個十分艱難的決定,老夫沒有權利要任何一方做出取舍。」

冷素心輕蹙起眉頭,默然無語。

沈明山悄悄地退出了房外。

冷素心心底十分掙扎……

師仇未報,又失去了玄陰真經,教她如何救太保?

即使她舍內力而救太保,想那白雲騑如此陰毒,他日若然練成了玄陰真經的心法,定會斬草除根。

屆時,她與太保皆難以活命。

正左右為難之際,一人來到房門口——

「冷姑娘……」開口的是刑原。

冷素心回首。「太保他……」

「大哥未醒,小凌正在他床邊守著。」

心緒轉了轉,冷素心開口道︰「是沈大夫要你來勸我的嗎?」她走向他。

刑原怔了下。「勸什麼?」

冷素心盯住刑原片刻,續道︰「沒什麼。」想來,沈大夫僅對她一人提起救太保的法子。

「我來,只是想完成大哥的囑咐。」語罷,刑原由懷中取出一物遞向冷素心。

冷素心一見,渾身震了震,伸出微顫的雙手取餅東西。

「玄陰真經怎會在你手里?」即使少了黑色的外皮,她仍可一眼認出首頁之上,師父親繪的人像圖,上頭清楚的標示著人體每一處經脈穴位。

刑原回道︰「昨日交給白雲騑的那一本心訣是假的。」

「你——」

「冷姑娘,其實大哥真的是一個很聰明的好人,除了對冷姑娘你一片痴心,還不忘為你報師門之仇,可謂用心良苦。」

「為我報師仇?」美目微透訝異之色。

「是呀,半個月前我與小凌陪同大哥到岩洞中取玄陰真經之後,大哥便領我二人到一處隱僻的農舍,還親自到縣城請了兩位書院的讀書人幫忙造一部假的玄陰真經。」

「那……白雲騑手上的那本是……」

回憶上了心頭,刑原忍不住微笑道︰「為求逼真,大哥僅拆下書皮充作外頁,之後的內容則請那兩位讀書人仿造令師的手法,一個寫心訣,一個畫人像圖。」

「那里頭寫的是什麼心訣?」白雲騑不是等閑之輩,濫芋充數的假造之物,絕不可能騙得了他。

刑原想了想,回道︰「大哥說是什麼……什麼玄冥真經!冷姑娘知道嗎?大哥說了,凡練此心訣之人,要不了多久就會一命歸西,真的嗎?」

冷素心瞧住了刑原,好半晌沒說一句話。

「冷姑娘……冷姑娘?」

「不錯,太保說的一點都不錯,練了玄冥真經者,最終將一命歸西。」她一字字說著,每說一句心口便猶如被針扎一下。

想不到師父當年為了怕白雲騑那逆賊回雪山奪取玄陰真經而傾盡心力所創的玄冥真經,到頭來竟由太保之手來完成師命,懲治了白雲騑那忘恩負義之徒。

而她傳授太保玄冥真經原只是為求活命,順道除掉一個可恨的輕浮男子,孰料……竟造就今日的結果!

莫非世事終有天意,善惡到頭自有賞罰?

當下,冷素心對刑原開口道︰「你去告訴沈大夫,就說太保有救了。」

刑原再次一怔,「怎麼救?」

「去問大夫吧!」語罷,她越過刑原,走出房門外。

刑原回過神來,心頭一喜,直往沈明山藥齋而去。

「馬大哥……馬大哥……」沈芳葶坐在床榻之前輕輕叫喚。

見他面色灰白,漸呈死氣,沈芳葶忍不住落下淚來。「馬大哥,你不要死……」她哀傷的輕喃著。

賈凌在一旁也忍不住紅了眼眶。

與大哥結拜時日雖然還不長,但不知為何,兄弟三人就是投緣,如今見大哥性命垂危,他一點忙也幫不上,心中真是難過至極。

「沈姑娘,大哥福大命大,一定不會死。」賈凌開口道,終于忍不住地抹了抹濕潤的眼角。

一切盡落入冷素心眼底。

「你們哭什麼呢?太保絕不會死。」她緩緩走入房中,絕美而清冷的臉上掛著少有的淺淺笑意。

「冷姑娘,你——」

「放心吧!太保會活得好好的。」停了停,美目落向沈芳葶臉頰未干的淚痕,若有所思地輕言道︰「將來,你們定要對他好一點,答應我!」

兩人互望一眼,隨即點點頭。

冷素心再次微微一笑。「現下,你們全都出去,守在房外,未得我出聲回應,不許任何人進房來,明白嗎?」

沈芳葶和賈凌雖覺奇怪,卻只能依言退出房門之外。

「不知道冷姑娘要做什麼?」沈芳葶瞧住賈凌。

「放心吧!冷姑娘是我大哥的師父,一定不會加害大哥。」

沈芳葶輕輕點點頭。

須臾,刑原與沈明山亦來到房門外——

「小凌,你們怎麼沒陪著大哥?」

「冷姑娘來到房里,還讓我們守在門外,不準任何人進去。」

沈明山點點頭。「我想,冷姑娘一定是決定以自身的內力來治太保的內傷了。」

「真的嗎?這麼說來,大哥一定有救了?」刑原與賈凌均面露喜色。

「是不是有救,還是未知之數,須等冷姑娘出來之後才有答案。」

「那,為什麼咱們不能進去呢?」賈凌問道。

「此時此刻,冷姑娘正以自身的內力灌注于太保體內,與練功之時一樣,不容許一絲一毫的外力干擾,否則輕者受內傷,重者內息錯亂,七孔流血而亡,不得不慎!」

聞言,人人均靜了下來,明白由此刻開始,是大哥與冷姑娘生死交關的時候。

「他們需要多久……才會出來?」沈芳葶問道。

「這個爹也無法確定,總之,由現下開始,咱們就全心為他們二人守候吧!」

「嗯!」三人均輕聲相應。

眼見日已西斜,房中仍無一絲動靜,沈芳葶忍不住開口——

「爹,真的可以嗎?他們會不會……」話到唇邊,又硬生生地吞回。

「葶兒,別著急,爹相信冷姑娘師徒一定不會有事的,放心等待吧!」沈明山瞧著女兒,心中漸漸升起另一層憂慮。

看來,葶兒似乎對太保動了芳心。

然而明眼人一眼便知太保對冷姑娘一片痴心,真不知葶兒的一片心意該寄予何處……

翌日清早,房門緩緩地開啟,出來的竟是馬太保!

「馬大哥!」沈芳葶歡喜地上前。

「大哥你……你不要緊了嗎?」刑原與賈凌亦迎上前來,滿面驚喜之色。

馬太保輕輕掩上門扉。「我已經沒事了,很抱歉讓各位為我擔心。」事實上,他此刻體內真氣豐沛更甚以往,一雙靈活的俊目迸放精厲的光芒,真正成為一個內家高手。

沈明山這才明白為保玄陰真經,馬太保在短短時間之中,由死到生,整個人不但改變了體質,更凝歛了一種不同于以往的精神特質,足見,玄陰真經果真是一部武學寶典。

「冷姑娘呢?」沈芳葶問道。

「師父為我療傷之後,可能是太累了,現在正睡下。」提起冷素心,馬太保精厲的雙目頓時變得柔和。

看來,他還不知道冷素心為了救他而耗損自身的元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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