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站在練習室的玻璃窗前,對著窗外灰蒙蒙的天空發呆。
已經一個禮拜了,距離那天不歡而散已經七天了,他居然不見人影,甚至連一通電話也沒有?
到底是誰無情啊?她還擔心著,不知道他手上的傷好了沒有……
夏夜甩甩頭,被玫瑰花刺到又死不了,她何必為他擔心呢?
何況,就像他說的,是他自己要喜歡玫瑰花,被扎傷也是他自找的,她何必自責?又不是她害他的。
但他為什麼要說那句話呢?什麼叫自找的……听起來好象就是在怪她的樣子。
難道他不再來找她跳舞了嗎?他不再需要一朵會刺人的玫瑰花當他的舞伴了
「老師,你今天很無精打彩喔!」學生跑到她的身邊,偷偷觀察著她的表情。
听到學生的聲音,夏夜回過神來,才意識到現在正是上課中呢!
「對啊,夏老師,你是不是感冒啦?這幾天臉色看起來不太好喔!」
「沒事,你們繼續練習吧!」她慌張地走回教室中央。
「老師,我們已經練了半個多小時,現在已經超過下課時間了耶!」學生笑著說。若不是因為已經超過下課時間十幾分鐘了,他們也不想打斷老師的沉思啊!
她羞赧地笑著。「好,那……我們下課吧。」
「敬禮。」學生紛紛彎下腰,做了敬禮的動作。
夏夜回禮後便走進休息室,準備換下舞衣。
「夏老師,櫃台有你的電話。」櫃台小姐的大嗓門從教室外傳來。
夏夜心頭一陣悸動,是商御琛?對,一定是他——
她快步走至櫃台邊,志忑不安地拿起電話。「喂?」
「夏小姐嗎?你好,我是李源崇。」
「喔……你好。」夏夜停頓了一下,盡量隱藏她失望的語氣。「請問有什麼事嗎?」
「是這樣的,總裁交代我通知您,今天晚上有一個商業晚宴,請您陪同出席。」
夏夜皺了皺眉,他總是這樣,跟他說了很多次,請他事先說好時間,為什麼總是要臨時才通知她?
「好吧,幾點?」雖然心里抱怨著,她還是立刻就答應了。
「七點鐘,我去接您。」
李源崇來接她?那商御琛呢?他為什麼不來接她?
夏夜拿著話筒,卻是一陣沉默。
李源崇似乎听出了她的疑惑,于是趕緊補充說明。「不好意思,因為總裁下午要到新竹園區的分公司開會,所以派我去接您,請別介意。」
「沒關系,這沒什麼好介意的。」夏夜立刻換上冷漠而客氣的語氣。「誰來接都是一樣的,不是嗎?」
「那,七點鐘,我準時去接您。」
「好,那就七點吧!」
夏夜放下電話後,回到樓上的房間,利用短暫的時間沖個澡。
待會兒就要見到他了,這讓她的心又莫名地緊張了起來,某種期待的感覺在她心底蠢蠢欲動。
她換上了粉紅色的鏤空紗質連身洋裝,黑色的秀發像瀑布般技落在肩上,一身純真而性感的裝扮。
今晚的她充滿浪漫與優雅的氣息,不安的心情,就像要與久別的情人相逢一般。
七點鐘,李源崇準時出現在她家樓下。
「夏小姐,請上車。」
「謝謝。」
夏夜上車之後,便不再說話,只是默默看著窗外的車流。
李源崇絞盡腦汁想出各種話題,可惜始終引不起她的興趣。
「哎呀,怎麼又塞車了?這樣下去一定會遲到的,萬一遲到的話……」李源崇懊惱地在紅綠燈前停了下來。
「萬一遲到又怎麼樣呢?」夏夜終于開了口,若無其事地問著。
「夏小姐,你不知道,我們總裁很沒耐性,而且最討厭人家遲到,沒有舞伴就沒辦法跳舞,到時候我一定會被他修理一頓。」
「依我看,他也不是個有時間觀念的人,憑什麼這樣要求別人?」夏夜一副不以為然的口吻。
「不,這點我倒是要替他說句話,他是個對自己要求非常嚴格的人,所以對部屬、廠商的要求也很嚴格,若不是如此,他怎麼能夠年紀輕輕就坐上這個位置?」李源崇對這個老板還是滿崇拜的。
「他對你這麼壞,你還幫他說話?」
「呵呵……他這個人就是這樣,讓人又愛又恨吧?!」李源崇自我解嘲著,卻不知道這話在夏夜听來別有一番滋味。
是啊,他真的像根刺一樣,扎在她的心里,令人又愛又恨——
丙然,經過一番沖鋒陷陣,當他們抵達目的地時,已經遲到了半個多鐘頭。
李源崇緊張地跑在前頭,並四處張望,夏夜卻仍一派優雅,輕踩著高跟鞋,緩緩走進宴會廳。
不過,當她一看到眼前的畫面,腳步卻再也輕盈不起來。
可惡的商御琛,竟擁著LuLu在舞池中翩然起舞——
尤其看他倆有說有笑的親密景象,她的心忽然結成了冰。她是這麼地想念他,而他卻……
看LuLu穿著不能再低的低胸禮服,雪白的渾圓緊貼在商御琛胸前,笑得花枝亂顫的模樣……
她實在是看不下去了,高貴的社交舞上被這種女人跳得這麼沒氣質。他們難道不知道,[男女身體不緊貼]是社交舞的基本禮儀嗎?
夏夜哼了一聲,挺直了腰,轉頭就走。
「夏小姐!夏小姐!」李源崇在後頭緊追著。「你不能走啊!我想總裁是因為我們遲到的關系,所以才不得不先和LuLu小姐跳支舞。」
「我沒有要走,我只是想去吧台喝點東西。」夏夜忿然走向吧台。
她為什麼要走?她領了他的錢,這是她的工作,她可是很有敬業精神的。
「給我一杯紅酒。」她向酒保喊著,卻又立即改口。「不,給我礦泉水就好。」
她可不想舊事重演,到時候又像上次一樣扭到腳,可就得不償失了。
為了那種男人傷害自己,實在是太不值得了,還是喝礦泉水好,清涼又消火氣。
她咕嚕咕嚕一口氣喝下半瓶礦泉水——
「咦?這不是夏小姐嗎?沒想到居然會在這里遇見你。」夏夜的學生,也就是那位有錢的小開,一見到夏夜便像蒼蠅似的黏在她身邊。
夏夜轉過頭。「是你啊……」神情有些失望。
「我請你喝杯酒吧?」小開不請自來,主動地在她身邊坐下。
「不用了,我現在只想喝水。」夏夜很不給人面子地回道。煩死了,心情已經夠不好了,又遇上這纏人的家伙。
「那不然……喝杯果汁好了。」小開還不死心地猛獻殷勤。
她正要轉頭罵人,卻已經有人替她開了口——
「喂,你沒听到她說,她只想喝礦泉水嗎?」一只手掌重重地落在小開的肩上。
那男人一回頭,看到商御琛冒火的眼神,趕緊識趣地離開。
看到商御琛,夏夜轉回頭,一把無名火燒得她胸口灼熱,拿起桌上的礦泉水一飲而盡。
「你這是在喝水還是在灌酒啊?」那個令她氣得牙癢癢的男人,竟在她身邊若無其事地坐下,還若無其事地調侃她。
「不用你管。」她冷哼一聲,偏過頭去。他不是正跳得火熱嗎?跑過來做什麼?
「你在生氣?」商御琛臉上掛著氣死人的媺笑。
「生氣?!別開玩笑了,我有什麼好生氣的?」
「氣我和別的女人跳舞?」
商御琛本來已經決定,往後他倆之間就公事公辦,單純只有舞伴合約的關系。
可是,當他看到她穿著粉紅色的輕紗長裙走進舞池時,他克制不住自己的眼光;當他看到她生氣旋身離開的模樣,他又克制不住自己的腳步……
「我怎麼會生氣呢?」她笑得好柔媚,笑里卻藏著刺。「我薪水照領,又有人幫我工作,我高興都還來不及,怎麼會生氣呢?」
「是嗎?這對你而言,就只是工作嗎?」他斂起了笑容。
難道對你不是嗎?」
他無言以對,沒錯,這只是工作。
「琛,你怎麼跳到一半就走了嘛!」LuLu終于找到商御琛,緊緊摟著他的手臂。「來嘛,我們繼續跳嘛!」
「我想喝杯酒。」他看看夏夜,她卻把頭撇了過去。
商御琛搖搖頭,也許他就是愛上她那撇頭的模樣吧!
「那我陪你喝一杯。」LuLu撒嬌地坐在他大腿上。
夏夜蹙眉,這女人怎麼像水蛭一樣那麼黏人?說話一定要這樣高八度嗎?听來真是刺耳。
「好吧!」
她沒听錯吧?商御琛居然點頭說好?還讓那女人這樣坐在他大腿上?!
「琛,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這麼久沒見面,人家好想你喔……」LuLu雙手勾住他的脖子,似乎故意說給在一旁的夏夜听。
商御琛沒說什麼,拿起酒杯輕啜一口濃烈的威士忌。
LuLu輕輕扭動著身體。「我就知道你一定不會忘了我們的過去,對不對?」她的肢體動作和語言,都充滿了濃厚的挑逗意味。
商御琛輕笑著!手搭在LuLu的蛇腰上。
夏夜再一口把桌上的礦泉水喝完。她不要再听到這種充滿暗示的話,不要再看到他和別的女人親密的樣子!
他這麼做,他們那晚的纏綿又算什麼?
她以為自己真的可以不在乎他,直到此刻,她才明白,自己根本做不到,她只是在自欺欺人。
夏夜放下礦泉水的空瓶,轉身要離開。
「不許走。」商御琛輕喝著。
夏夜回過頭來,眼中透露出受傷和不可置信的神色!
不許走?他憑什麼不許她走,難道他要她在這里眼睜睜看他們打情罵俏?
「你不是說這是你的工作?那麼,就請你敬業一點。」他的聲音有些沙啞,是她逼他的,是她逼他說出這樣無情的話的。因為無論如何,他就是不希望她離開他身邊。
「我想這里已經不需要我了,不是嗎?」夏夜冷眼看著他們倆。
「一點也沒錯。」LuLu話一出口,立即遭到商御琛的怒目相向。
「跟我跳支舞再走。」商御琛推開LuLu,拉起夏夜走進舞池。
是華爾滋……她有一種感覺,這也許是他們的最後一支舞……
兩人不發一語,只是隨著音樂舞動,步伐仍然標準無誤,但這支舞卻彌漫著一種悲傷的氣氛——
她刻意避開他的視線,目光始終看著右方。
「如果你覺得和我跳舞很痛苦,或者造成你的困擾,我可以把合約取消。」
商御琛突然說出這句話,一讓她的心一悸,一陣冰涼自腳底竄起。
啊!她竟然慢了一個節拍——
不要!你這個壞男人……
她眼眶有股濕意,她不要取消合約。他怎麼可以在擄獲她的心後,又說要取消合約?
「我看起來很痛苦嗎」 她仍舊偽裝成很堅強的樣子。
「是啊,痛苦得都快哭了。」
她分不清他這話是不是在消遣她?還是他真的不知道她的心情,
他憐惜地看著夏夜,她孤寂而又驕傲的模樣令他不舍。她就是那樣的女人,靠近她覺得她冷,離開她又覺得她孤寂……但他已經分不清她真正的心意。
音樂結束,商御琛松開她的手。
「我送你回去吧!不過,先到我的辦公室去,你可以考慮一下要不要取消合約。」
商御琛逕自離開宴會會場,而夏夜卻站在原地不動。
好,算你很!夏夜深吸了一口氣,隨即跟上他的步伐。是該了結了,這樣對大家都好,她就跟他去取消這份該死的合約吧!
到了黑漆漆的辦公室,商御琛打開了燈,走到他的辦公桌旁,從抽屜里拿出那份合約。
他雙手支撐在桌上,看著那份合約。
「如果你也同意取消這個合作關系,就在這里簽個名。」他回過頭看看夏夜,又轉頭看著桌上的合約。「金額不需要退還,因為是我提出的。」
這句話再度深深刺傷夏夜的心,是他提出的……
誰說被玫瑰刺傷的人是他呢?夏夜覺得真正受到傷害的是自己啊!
看著他寬厚的背影,她竟有種想沖向前抱住他的沖動。
她抬起腳步,緩緩向他走去。
商御琛听到她的腳步聲,失望地閉起眼楮。這女人真的是死硬派,難道她真的答應要取消這份合約嗎?他這個萬人迷,難道真的讓她沒有一絲留戀嗎?
夏夜站在他身後,遲疑了好一會兒,卻走至他身旁,毅然地拿起筆——
這該死的女人!
商御琛突然一個反身,將她壓倒在桌上。
「你這該死的女人——」忽然一個深情而狂熱的吻,如排山倒海席卷而來。
夏夜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他突來的舉動嚇了一跳。
「你……你要做什麼?!」她驚愕地反抗著。
他不是不要她了嗎?不是要取消合約了嗎!怎麼……
商御琛沒理會她的叫喊,卻像發了狂似的吻著她。
「你……」她反抗著,不斷在他胸前揮拳,卻依舊阻擋不了他的攻擊。
她呼吸到那股熟悉的、令她依戀的男人氣息……這令她的抵抗漸趨和緩,她揮動的拳頭也逐漸軟化下來。她不想簽字的,是他逼她的……
他的舌頭滑入她口中,吸吮著她的唇香,一切都是這麼的情不自禁。
就算她不愛他,不願意留在他身邊,他還是想擁有她。
而令他感到驚訝的是,被壓在懷中的人兒,竟也熱情地回吻著他,夏夜柔軟的小舌,正忘情地與他甜蜜糾纏著……
忽然間,他的臉頰沾上了濕熱的液體,那是她的淚……這一刻,他似乎明白了她的感情。
商御琛抬起頭來,深情凝望著身下的她。
夏夜發絲媺亂,臉上沾著淚水,淒楚的模樣更是動人。
「你不是急著要簽字嗎?」他問。
「是……是你逼我的。」她回答得又氣又委屈。
「現在還要簽嗎?」他的唇又逐漸靠近了。
夏夜咬著唇不回答,只是搖搖頭。
很好,不逼她到這一步,她是不會說出真心話的。
「那好,現在我要在合約上再加上一個條文。」他邊說邊打開她衣服上的扣子。
「加什麼條文?」她嬌羞地問道。
「以後你只能和我跳舞,只做我商御琛的舞伴。」
「你好霸道。」
「現在才知道太晚了。」他的手指輕輕畫過她雪白的胸前,靈巧地將胸衣的前扣打開。
「啊……」夏夜驚叫一聲,反射性地用雙手護住胸前。「總裁,這該不會也是合約上要做的事吧?!」
「你說呢?」他俯首在她誘人的胸前,深深吸著她芬芳的體香。
「合約上可沒這條規定喔!」夏夜一雙杏眼瞪著他。「不過……我願意。」她笑得好嬌好媚。
「那我可要全力以赴了。」商御琛將她攔腰抱起,走向一旁的沙發。
在他又瘋狂又熱烈的親吻之下,她早已身陷迷情……
他溫柔撫模著她誘人的美好線條,盡情呼吸她身上玫瑰般的芬芳氣息,她的一切幾乎完美得令他瘋狂。
「夜,我愛你……愛你……」他用行動來傳達激情,他狂肆地進入了她,一開始就不斷地強烈沖刺,一次比一次更深入訴說著愛意。
「噢……」承受著他巨大的力量,身處于激情的她,只能用熱情的呼喊回應著他。
在一陣又一陣翻雲覆雨後,商御琛擁著懷中嬌喘的人兒。
「早知道你是個狠角色。」他低聲笑道。
「你說什麼?」她掙扎地睜開眼楮。
「不是嗎?第一次送女人花,居然還被扎傷!」他伸出手,展示著傷痕。
「哎——追你還真辛苦……」
「這有什麼辛苦?」夏夜調皮地在傷口上狠狠捏了一下。
「剛才那樣還不夠辛苦啊?!」他故意曲解她的話,一手掀開她遮掩住胸前的被單。
「哇啊——你又想做什麼?」不會吧?她已經被他折騰得全身酸痛了,這比練一天的舞還累人啊!
「我還想……再辛苦一點。」商御琛眼中閃爍著邪肆的光芒,惡虎撲羊似的,再次掀起一場甜蜜的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