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後,兩人結婚了,迎娶的過程遵循古禮,但刑靖感覺不太一樣,他不看她,兩人的視線永遠兜不在一起,更沒開口說話。新郎新娘之間僵硬的氣氛讓一旁的人也很不自在。
孫母的眼淚沒停過,不過這可以解釋為母親對女兒的不舍,沒人覺得奇怪,只有孫卉紫明白,媽媽是害怕女兒和自己走上相同的命運。
爸爸很開心,這不用說。
荊家的人和善親切,除了荊靖之外。
之後是冠蓋雲集的婚宴,荊靖缺席了,婆婆說,他臨時有急事需要到日本一趟,因此在婚宴開始前便搭私人飛機離開台灣。
之後,她搬進荊家,媽媽還是住在原來的公寓,她一度想問婆婆,是不是能接媽媽來荊家,好有個照應,但媽媽認為這樣並不妥,不願意跟女兒住進荊家,所以,每天她還是會回家吃晚餐,陪陪媽媽,反正荊靖不在台北,反正兩人的關系有可能隨時喊卡,反正或許她很快就會搬回公寓,生活又恢復之前的平靜……
荊靖回到台北,已經是婚後一星期的事。
深夜,他回到荊家的陽明山主屋,管家王媽媽知道他今天要回來。特別在客廳等門。
「您回來了,大少爺,需要幫您準備個點心嗎?」
荊靖搖頭,「少夫人呢?」
「應該睡了,夫人最近因為工作的關系似乎很疲累,晚間還有些咳嗽。」
他頓了下。「她不舒服?」
王媽媽嘆口氣,有點指責的意味,「新環境總是要時間適應,是需要人陪伴的。」
荊靖撇著笑。「王媽媽,你是指責我冷落老婆嗎?」
王媽媽雙手一攤。「反正現在年輕人在想什麼我都不懂,大少爺也累了,快進房休息吧!」
王媽媽說完,拍拍走人後,留在台北的手下立刻報告少夫人這一星期的狀況。
「一切和過去一樣,少夫人很忙,辦公室、法院兩頭跑,安養院的事還在持續進行,少夫人花很多時間和市府協調,晚餐她會回娘家陪母親一同用餐,大約十點多左右返回主屋。」
荊靖听完所有人報告孫卉紫的狀況,在日本時,他因為她而失去該有的專注,這是頭一次,工作無法安定他的心,連一同開會的工作伙伴都感覺得到他心思煩亂。
他知道她所有的事,清楚她每一天的生活作息,但這樣還是無法平息他心底的空虛、不安,他總是想著她,回想起婚禮那日,她穿著一襲典雅聖潔的白紗走向自己,美麗得令他震撼,她是他見過最美的新娘。
那天在餐廳里,他明白她的意思,也氣惱她的意思,他想看的是她對自己的在乎,她清澈眼瞳中能夠重燃對他的信任和依賴,而不是只把婚姻當成一個事件,等事件結束後,她就要離開!
他的妻子可能還不明白一件事——他所要的人,絕對逃不了。
荊靖回到臥室,在微弱的夜燈下,注視妻子嬌美的睡顏,她黑亮的長發披散在潔白的刺繡枕巾上,絲綢的V領睡袍勾勒出她嬌小縴細的身軀,大床邊散落著許多文件,筆記型電腦螢幕亮著光,她的手指甚至還擺在鍵盤上,很多人告訴他,她工作忙碌,但沒人知道她連睡覺都不放松,非得在床邊繼續工作,直到體力不支為止。
荊靖慢慢呼吸以消除梗在胸口的那股悶氣。
那是在乎和不舍,他很清楚自己的想法一直在轉變,卉紫在他心中的位置、佔據的分量也有了變化,見不到她時,他總是想著她,期待看到她,執意以結婚將她留在他的世界,在日本工作的這一星期,他知道自己是為了誰失常,也明白內心因思念而承受的折騰。
莫非這就是所謂的愛情?
卉紫問過他︰「你相信愛情嗎?」那時他沒回答,但如果再有人間他這個問題——
「你相信愛情嗎?」
他的答案會是︰「相信。」
因為他正置身其中。
他輕輕拿走她的筆電,收拾地上和床上的文件,整齊地擺在床頭櫃上,依這些資料顯示,她還在為安養院的案子奔波。
幾天不見,她似乎更憔悴了,巴掌大的臉上寫滿疲倦,連眼底都有深深的陰影。
他舍不得她承受的一切,如果要她放棄律師工作,乖乖在家當少夫人,她會願意嗎?
或者只要陪在他身旁,和他說笑,就像之前一樣,就像他是關口時那樣,她會願意嗎?他想找回她曾有的信任和依賴。
荊靖苦笑,那可能比赤手空拳跟老虎打架還來得艱難。
他走進浴室梳洗之後,光著上身出來,一邊擦拭著潮濕的頭發。
大床上的人兒翻了個身,睡袍因此拉高,展露她修長白皙的美腿,沒想到在睡夢中她還是能折磨他……荊靖搖搖頭,或許她是對手派來對付他的終極武器,他傻得放不開,還硬是要將她娶進門。
他扯下腰間的浴巾,精壯有力的身材chi-luo著,他上床,輕輕地將她擁入懷中。
熟睡中的她皺著眉,下意識地尋找最舒服的姿勢,然後在他懷中找到她要的位置。
她偎貼在他懷里,枕著他的手臂,仰起小巧的下顎,揚著滿足的笑容。
他嗅著她身上溫暖的馨香,深情地凝視她白皙的臉龐,動情地吻了吻她的額頭,眼中的愛戀再也不用隱藏。
從她第一次出手相助開始,她不凡的勇氣已打開他的心防,之後每一次再見,每一次驚喜,兩人相互凝視微笑時,他以為那是全天下最滿足的事,超越在商場上的每一次爭斗。
他挑起她的下顎,親吻她在睡夢中帶笑的紅唇,她皺了皺眉,嚶嚶地偎進他懷中,他輕輕褪去她身上的睡袍,不想有任何衣物阻隔他的擁抱。當冷空氣突然襲來時,她更加迎向他,尋找溫暖。他笑了,扯來薄被覆住彼此,摟著她chi-luo縴細的嬌軀,著迷地痴望著她小巧渾/圓的酥胸和盈盈的縴腰,然後再也無法控制燃燒的yu/望,他低吼,挺起身體輕輕覆住她,同時灼燙地封吻她的唇。
孫卉紫shen/吟了聲,然後迷迷蒙蒙地驚醒,看見眼前的他,睡意立刻消褪。
「你——」
他吻住她,覆住她的驚呼。
「不要。」她脆弱地抗拒著。
他提起她的雙手放置于頭頂,長腿壓制她掙扎的雙腿,另一手像施展魔法般在她顫抖的嬌軀上游移,他的唇狂野地佔有、主宰她,不容許她的抵抗,在她的身上留下一道道屬于他的痕跡。
孫卉紫全身顫抖,不安的惶恐如狂風暴雨襲來。
「荊靖,」她喚著他的名,無助地請求。「不要。」
「我的妻。」
……
直至感覺到她gao-chao的痙攣,荊靖才仰頭釋放了自己,和她一起陷入狂喜美妙的漩渦之中。
gao-chao逐漸平息,理智再度回籠。
她側過身,拉了薄被包裹自己。
她驚愕于剛才發生的一切。
以為是夢,但他的擁抱和佔有又是那麼真實。
她希望是夢,因為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接下來的一切。
或者他得到他想要的,是不是就會轉身離開?
孫卉紫等著他離開。
荊靖凝視著她僵硬的背脊,方才發生的一切同樣震撼了他,男女之間的親密事並不是他的頭一遭,卻是頭一次讓他珍愛和希望對方能比自己更快樂,他在乎她每個反應,她每個shen/吟都讓他更加灼熱,釋放時的快/感,更是震懾得他無法言語,他渴望著她,只是凝視,欲火已勾起。
他將她擁進懷中,扯開她身上的薄被,著迷于兩人赤\luo身體交纏的感覺,他深呼吸,知道初嘗人事的她需要休息。
「你是我的對手派來的嗎?」
孫卉紫背對著他,像硬邦邦的冰棒。「什麼意思?」
他邪惡地笑了,牽著她的手踫觸自己。「這個。」
「啊?」她急忙抽回手,整張小臉紅通通的。
「我有可能會精盡人亡。」
她不知道要怎麼笑,全身羞紅得像煮熟的蝦。
他擁抱著她,克制自己的欲火,手掌撫著她細女敕的肌膚。
「痛嗎?」
她猶豫片刻,最後選擇搖頭。
「最近工作很累嗎?」
「有一點。」
「很喜歡這份工作?」
「嗯。」
「那我能要求一件事嗎?」
她點頭。
他輕吻她的發。「進入這個房間,你就是我的,我不要看到任何有關法律的文件,你的眼楮只能看我。」
多麼霸道的要求,孫卉紫不知該怎麼回答,剛才的事,還會一直發生嗎?
「有時候工作會忙不完……」
「你只能看我。」
她有些期待……卻也有些害怕。
如果的接觸愈來愈頻繁,關系愈來愈暫切,她該如何坦然離開?
「睡吧。」他說,依然將她緊緊抱在懷中。
這一夜,兩人都無法入眠,之前的ji/情仍然余波蕩漾。
最後,天色漸漸灰白,孫卉紫才在荊靖懷中沉沉睡去,沒听到他輕輕地、深情地告白——
「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