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頌賢停好車,由地下停車場直接搭電梯到「可威科技」,整個路程上,只要是看到她的人,都面露好奇及同情的神色。
這跟之前在私人小陛吃飯被狗仔偷拍後的情況一樣,但那時旁人的目光是曖昧的,不像現在,讓人覺得不太舒服……
她有什麼事可以讓人好奇和同情的?
進入辦公室,一室的詭異氣氛立刻迎面而來,她走向自己的辦公室,沿路看到她的人閃得閃、躲得躲,好像她這個老板罹患了什麼可怕的傳染病一樣,整個「可威科技」人心惶惶。
余頌賢悶著頭,還是想不起到底發生什麼事,如果是公事或者訂單有問題,這群下屬不會耐著性子什麼都不說。
她走進辦公室,如往常一樣開窗戶、開電腦。趁著電腦開機時,她月兌下外套、收起墨鏡,換上工作時使用的眼鏡。
「早安,阿賢。」
余頌賢轉身,很驚訝瑄瑄出現在公司里。「瑄瑄?你怎麼在這里?」
瑄瑄笑得好甜好甜。「你昨天不是說,只要我想回來就可以回來嗎?」
余頌賢發現自己連笑的力氣都沒有了。「隨你吧,濃濃今天應該會銷假上班,你找她報到就行了,沒事,你去忙吧!」
瑄瑄挨近她,笑容詭異。「阿賢,你看了今天的報紙,或者上網看影視新聞了嗎?」
「沒有。」余頌賢聳肩,因為沒吃早餐,所以沒看報紙,某人一夜未歸打亂了她生活的步調。
瑄瑄像獻寶一樣,將手中的報紙影視版攤在余頌賢的辦公桌上。「阿賢,看看這個,你一定會感興趣的。」
余頌賢嘆了口氣,連看八卦新聞都興致缺缺,但她眼一瞄,臉上的意興闌珊立刻消失。
今天影視版的頭條消息,的確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報紙圖文並茂,刊登她的丈夫──原昱創導演和某位當紅明星拍拖吃飯聊天的大八卦,狗仔拍到他們一同用餐,原昱創開著他最愛的保時捷休旅車,載著當紅女明星浪漫游車河,發展溫馨接送情。
時間是昨天下午至晚上,最後一張照片則是晚上九點半,他走進女明星位在安和路的香閨。
原來,當她昨天在撞球間心急個半死的時候,他正要去電視公司接女明星離開。
當她因為他怪異的反應,在公司餓著肚子,六神無主、無心工作時,他正在五星級飯店和女明星悠閑地享用下午茶和燭光晚餐。
當她在家里因他的徹夜未歸輾轉難眠時,他竟在女明星的香閨激情浪漫一整夜,直到天亮才回家。
他自在快樂,和別的女人從下午玩到隔天早上,而她卻沒用地守在家里,為他突然的冷淡而患得患失?
瑄瑄看穿余頌賢的受傷,她不忘挑釁。「阿賢,你看吧,演藝圈的人都很花心的,原導演怎麼可能才認識你不到一個月就娶你回家?他對婚姻的忠誠度根本等于零,他對任何人都可以許下結婚的承諾,膩了頂多再換個老婆就好!要不然他怎麼會才結婚一個多星期,就往外發展了?」
余頌賢深深地吸了口氣。沒錯,他們結婚才一個多星期,丈夫就劈腿了,這也難怪大樓其他樓層的員工會對她報以同情的眼光,而公司員工,更為老板的遭遇抱不平。
這是樁「生意」,她當然知道會有結束的一天,可原昱創無須將游戲玩得這麼難看,他可以明說,然後宣布游戲結束──
「阿賢,你不要理他,既然他這樣對你,你也不用死守在他身邊,有我陪你──」
「範瑄瑄,閉上你的烏鴉嘴!」
濃濃沖進余頌賢的辦公室,劈頭就開罵。今天銷假進公司上班,小玉就立刻告訴她烏鴉範瑄瑄來找阿賢,她深怕瑄瑄會因為今天早上的緋聞而亂說話,趕緊跑到阿賢的辦公室,就听到瑄瑄在說那些五四三的。
「誰叫你進來可威的?你已經是可威的離職員工,有什麼資格隨便進出可威?!」濃濃氣炸了。夫妻吵架最怕的就是這些說閑話的人。
瑄瑄戲劇化地眨著淚眼。「是阿賢說我隨時可以回公司的……」
「就算老板找你回來,你也必須先找我報到,而不是在老板面前說些閑言閑語!」瑄瑄這次真的惹火一向溫和的濃濃。
瑄瑄含著淚,轉而向余頌賢求援。以前,阿賢最心疼她楚楚可憐的模樣了。「阿賢,你看濃濃姊,她怎麼可以這麼凶人家?」
「濃濃……」余頌賢沉重地開口。
濃濃氣翻天了。「你到這個時候還要幫她說話!她分明是來搞破壞的,你信她啊?!」
瑄瑄得意的模樣讓濃濃更加火大。「余頌賢,你最好想清楚,瑄瑄說的話能不能听!」
余頌賢揉揉抽痛的太陽穴,她搖搖手。「我沒要信她,我的意思是,請你幫我把她趕走。」
得到命令,濃濃立刻執行。她拉開門,將瑄瑄往外一推,再大力將門合上。
濃濃憂心地走到好友身旁,阿賢遠望著窗外的風景,神情漠然。
「你沒事吧?這也許是個誤會……」
余頌賢聳聳肩。「是不是誤會沒那麼重要了,我不在乎。」她扯開笑。「晚上有空嗎?找又心和莎莎陪我喝酒好不好?」
濃濃趕緊點頭。「當然好──阿賢?」她心急地喊。
她無法不心急,因為她的好朋友,她最堅強、最好勝的好朋友,此刻竟然淚流滿面。
「阿賢,你別這樣……」
余頌賢揮揮手,硬扯出苦澀的笑容。
濃濃摟住余頌賢,緊緊地,給她友情的支持。
天母「秘密」Pub是她們四個好朋友固定喝酒聚會聊是非的地方,舉凡心情好或不好,或是四個好朋友想聊聊天,她們都會跑到「秘密」喝個痛快。
在濃濃急電通知又心和莎莎之後,所有人準時在「秘密」集合共商大事,但,這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前的事了。
余頌賢約大家出來並不是要商討如何面對丈夫的緋聞,也不是來傾訴心中的委屈,她什麼話都不說,臉上更沒有任何表情,只是不斷地喝酒、喝酒、還是喝酒,一口接著一口、一杯接著一杯,一個小時過去了,一瓶辛辣的威士忌已讓阿賢喝掉了三分之二。
她們憂心,卻也不知如何是好。
阿賢心情不好,這是顯而易見的事實,但她什麼都不說,只是平靜喝酒,這讓她們三個更加害怕。
莎莎看看又心,又心再看濃濃,濃濃悄悄擦掉眼角的潮濕,將自己空空如也的酒杯往前推。從第一杯酒喝完之後,阿賢就再也沒幫她們倒過酒了,她獨佔了整瓶威士忌。
「幫我倒酒。」濃濃說。
余頌賢搖頭,指指吧台,要她們自己另外再買酒。
濃濃不理她,硬是將酒瓶搶了過來。阿賢已經有五分醉意了,再這麼讓她獨飲下去,她一定會喝醉。目前的情況不能再借酒澆愁了,她需要清楚的頭腦去處理她和原先生的事。
此時莎莎拿了余頌賢的手機,悄然離開座位。
「酒給我。」余頌賢伸出手,想要搶回她的酒瓶。
濃濃緊緊地將酒瓶抱在懷中,忍不住斥責︰「你把自己灌醉有什麼意義?你和原先生的問題並不會解決啊!」
「意義?!」余頌賢嗤之以鼻,硬是將濃濃懷中的酒瓶搶了回來,將自己的酒杯倒滿。「是沒意義啊,我和他結婚有任何意義嗎?那根本是有名無實的婚姻,需要什麼意義?」
她語氣中的自悲自憐和透露出來的訊息,讓所有人面面相覷。
「可是我會解決,要解決這場婚姻太簡單了,一張白紙,兩人簽名,如此罷了。」她還記得他之前說過的話,是那麼老練,結束婚姻確實比開始婚姻生活還要簡單。
「你是什麼意思?」又心問,覺得頭皮發麻。
余頌賢舉起酒杯,遙敬不知在哪個香閨快樂的丈夫。
「又心,我的婚姻是假的,這只是一場協議、一筆生意、一個游戲,只是不想讓長輩逼婚而已,所以……」她以杯就口,一飲而盡。
「所以他玩樂,和任何女星鬧緋聞,那是正常、無所謂的,游戲的規定本來就是如此,我在乎什麼呢?我在乎的只是沒能像他那麼瀟灑,我應該和更多女人談戀愛對不對?我是余頌賢,余頌賢只愛女人,不愛臭男人。」
她再度將酒杯倒滿。「今朝有酒今朝醉,我只是慶祝自己恢復成男人,一點都不悲傷,這是好事。」
她舉起酒杯,對著pub里的昏黃燈光,勾起嘴角。「敬我自己,重生快樂啊,寶貝。」
余頌賢扯著嘴角苦笑著。「重生快樂。」黃色的燈光映在她清澈的眸心,異常朦朧,仿佛泛著一層厚厚的水氣……
離席的莎莎回到座位,身旁竟然是今晚的男主角──原昱創。
原昱創之前听過阿賢提起「秘密」,所以當莎莎用余頌賢的手機打電話給原昱創時,他剛好在附近停車,想要到「秘密」瞧瞧。對于妻子介紹的地方,他一向都很好奇。
原昱創的意外出現,讓好友們都很驚訝。她們知道莎莎離席打電話一定是打給原昱創,她們只是驚訝于他的迅速。
他凝視著自己的妻子。只是一日不見,他對她的思念,讓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余頌賢發現了他的存在。「是你?」她的手一晃,差點將威士忌灑出杯外。
她看著他,然後輕輕地綻開笑容。「真巧,竟會在這里踫到你,你女朋友呢?怎麼沒和你一起過來!嘿,‘秘密’的新朋友,我一定請老板娘幫你打個九折。」
舉起酒杯,她將半杯的酒一飲而盡。她撐著桌面,才不讓自己跌個四腳朝天。
原昱創伸出手臂扶住妻子搖晃的身子。「我們回家,回家我陪你喝。」
余頌賢突然大笑。「回家?誰跟你有家啊?我家是我的家,我不想邀請你去我家。」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起身,將離她最近的莎莎摟進懷里。「對了,忘記介紹給你認識。這是莎莎,我的女朋友,你可千萬別跟她老公透露我和她之間的關系吶!」
「阿賢,別亂說話,我的性向很正常,原先生,請你放心。」莎莎忙著撇清,姑且不說她不想破壞別人夫妻的感情,重點是,她壓根兒不想讓這樣的風聲傳到老公耳里。
「回去了。」原昱創輕聲說,撥開她凌亂的頭發。「我們回家。」
他後悔自己不應該因為一時的猜疑與氣憤而選擇逃避,就算她對瑄瑄難以忘懷,他也應該拿出真本事,公平競爭。
「不,我不要回家,我和你沒有共同的家!你走,不要管我,你都可以找女人了,為什麼我不能變回男人?!」
她掙扎著,急欲將他推開,但因體內酒精已經開始發酵,她搖晃著身子,接著直接栽進丈夫懷中。
余頌賢接觸到他寬敞的胸膛和熟悉的味道後,所有強裝的堅強和無所謂在此刻顯得特別薄弱。
她捉著他的衣襟,在他胸口喑啞地說︰「不要我,你可以明說,不要把我置于最不堪的角色。」
她沉重的話,徹底擊潰原昱創的自制,他收緊臂彎。「相信我,我不可能不要你。」
余頌賢仰頭,望進他深邃漆黑的眼底。「證明給我看,你有多渴望我?」是酒精作祟,還是使然,或者這是她真正的想法?
這是她所能說出口的最後一句話。
「我會證明。」他說。
他當著濃濃等人的面帶著余頌賢離開「秘密」,回到他的車上。如潮水,來得如此急切,顧不得尋找舒適的地點,原昱創放平了休旅車後座坐墊,他們在黑暗中擁抱著對方、親吻著彼此,黑色的玻璃阻隔了一切,夜正濃,已沸騰。
原昱創親吻、著懷中的寶貝。
一直以來,他狂戀她的味道,她聞起來像火、像玫瑰、像女人。
「你要我證明我渴望你?」他說,黑色的眼楮灼熱得像火。
「是啊。」
她知道她輸了,輸在對他無法遏止的渴望。這算什麼?因為需求和而無法斷然結束游戲?可悲……
原昱創捧起她的臉,溫柔地吻去她眼眶中的霧氣,當他的唇再度回到她櫻紅的唇時,他的索求變得急切而劇烈。他的大掌伸進她黑色襯衫底下,她溫暖細女敕的肌膚。
兩人急切地月兌去彼此的衣物,她的手滑上他的胸膛,親密地撫觸。
「你贏了,我不想相信,但也不得不相信,我對你真的有。」
他抓住她的手,將它們拉到自己的頸上,他粗魯地將她扯進自己懷里,兩人四肢交纏地倒在身後的座椅上。
「我要你。」他輕聲耳語。「從第一眼開始,我滿腦子想的都是這個。」
她睜開眼,激情讓他的黑眸更加深邃,她抬起手,指月復滑過他的下顎和喉嚨。
「難怪我總覺得你不安好心。」她說,輕輕笑。
「我要你。」
他撐開她的雙腿,挺腰,猛地進入她體內,迅速吻住她的唇,封去她不適的叫喊,同時深吸口氣,強迫自己放慢速度。
「可以嗎?」
她點頭,摟住他的脖子,給他一個熱情的吻。她想要取悅他,想要給他更多。
他發出一聲狂喜的吼叫,在她體內深處解放──
情況很復雜。一對夫妻,因為彼此的利益而結婚(嚴格來說,其實是故意制造利益引她上鉤),因對對方產生了而發生關系(任何人都看得出來,是他費心引誘),但問題是,就算是發生關系了,阻擋在兩人之間的那扇門還是存在,這樣的狀況怎樣教人安心?
親密的關系,當然不只發生一次。他對她的絕對不會因為一次的滿足便平息了,他食髓知味,之後的每一夜,他用吻、用、用他如火的熱情,讓她妥協、融化、癱軟在他懷中。可是每一夜,不管兩人之間爆發了多少的歡愉,最後,他親愛的老婆一定抱著薄被,跑回她的「房間」。
原昱創歪著頭,考慮要怎麼在正常的情況下,把這扇門給拆了,而且不會驚擾小賢,那他才有機會抱著老婆安心入睡……
木門打開,原太太梳妝打扮後準備上班,她一身的白,淡雅的妝,柔軟的頭發,原昱創深吸口氣,明白為什麼色欲會讓男人變成野獸的道理。
「你準備好了嗎?」余頌賢看著丈夫一頭亂發,汗衫短褲還穿在身上。
原昱創大掌扒過頭發,一早光研究怎麼拆門,完全沒注意時間。
余頌賢嘆了口氣。今天的他怪里怪氣的,或者說自從那天「秘密」之後的每一天他都怪怪的……
原昱創很煩悶。「你先下樓,我馬上下去。」
她聳肩,越過了他,打算離開。
「等等。」他握住了她的手,輕輕帶進懷里,他蹭著她頸項,喜歡她的味道。「我們把門拆了好不好,寶貝?」
余頌賢撫著他亂亂的頭發。「拆門?那我不就被你看光光?」
原昱創賊兮兮地笑,毛手由她的腰線漸漸往上移,直到覆住了渾圓的高聳。「早就看光了,但我不介意多看幾回。」
余頌賢忍住心頭的騷動,拍掉胸口的手,仰起頭說︰「你很愛亂亂模耶!」
「亂模?」他扯開她的襯衫領口,露出鎖骨一大片細致的肌膚,他低下頭,在她頸側吸吮出一個鮮紅的痕跡。「那這樣呢?」
「這叫亂吻。」余頌賢無可奈何。「你是小狽嗎?」
他笑,開始扮狗叫。「是大狗哦!」
正當「狗嘴」要啃咬她另一側頸項時,余頌賢當場賞給大狗一記鐵沙掌。
「欠扁。」伴著大狗的唉叫聲,余頌賢離開房間。
一個星期前,因為女明星要博版面、爭取曝光,所以約了原昱創吃飯,再刻意假裝身體不舒服,讓國際大導演送她回家。狗仔拍到這些照片,當然如獲至寶,第二天以全版的方式刊登,根本不理會他上樓待不到十分鐘,發現是女明星的計謀後,隨即離開。
他說他回到家後,因為不想和她吵架,所以在車上窩了一夜,也難怪那天早上他的身上有股皮椅的味道。話說回來,他那台炫車,空間夠大,的確可以容下人高馬大的他,甚至兩個人都行!
余頌賢心念一轉,想到他們的第一次也是在休旅車上,然後之後的每一天,她臉紅了,腦中的畫面很……
她來到餐廳。「爸爸、媽媽,早。爸、老媽,早啊!」
打完招呼後,她入座,黃婆婆立刻送上精美的早餐,有荷包蛋、培根、火腿,非常西式。顯然上星期黃婆婆和原余兩家長輩到墾丁玩時,又學了幾樣飯店式早餐。
「謝謝。」
余頌賢道謝之後,將手邊的報紙攤開,竟然看到自己的丈夫又出現在娛樂版上。女主角是國內一線女演員,兩人氣氛很好地共進午餐。
她端起多種蔬果汁,啜了一口。狗仔也實在辛苦,還要趁她離開桌位後,趕緊拍下只有大導演和女明星兩人的合照,然後再看圖編故事,胡說八道一番,根本不在乎她這個正妻也有參加這場午餐約會。
原母看到媳婦的視線,輕松解釋︰「這算好的,在國外,狗仔寫得更過分,隨便一張照片就可以捏造出一大篇故事。」
余頌賢點頭笑笑,不想在意這些事,就算有一天假戲真作,她希望原昱創可以親口告訴她,讓她離開得瀟灑一點。對于兩人之間的感情,老實說,她的想法還是很悲觀。
黃婆婆送來苦苦的中藥。「記得吃早餐之前要喝完哦。」長者再一次提醒。
「我知道……」
她的笑容卡在嘴邊,下月復部突如其來的痙攣讓她皺起了眉頭,她捂著小骯,冷汗一滴接著一滴滑下額頭。
余母發現了女兒的異樣。「怎麼了?女兒?」
余頌賢揮揮手,不想讓母親擔心。「我沒事……」
話才說完,一股反胃的惡心感隨之襲來,她捂著嘴,臉色蒼白,快速沖往廁所。
在彎身對著馬桶不斷干嘔時,隱約間,她似乎听到兩家長輩急急叫喊丈夫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