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鄰居還真的挺方便的,所有的東西只要搬過去就好,不須動用任何交通工具,省事省時。
在婚禮前三天,新娘的私人物品已經搬進嚴家的新房。兩家是世交,長輩們互動頻繁,現在結成親家、親上加親,氣氛顯得更加歡樂!
說實話,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看到總裁像今晚這麼得意過了。
早上婚禮結束,她獨自驅車前往草屯山山頂泡茶看風景,一身白紗的華麗打扮,讓茶藝樓的客人把如維納斯女神般美麗的她當成拍照的素材,一時間,茶藝樓業績暴漲數倍,老板開心得合不攏嘴,一盤盤的茶點和珍藏的冠軍好茶全免費招待她品嘗,希望她能多停留久一點,招攬生意、再創佳績……
只可惜,晚上還有個晚宴,她必須扮好新娘的角色,陪在新郎身旁,像個芭比女圭女圭一般任他展示。直到夜深,她讓男方的女性親友團送進新房,才結束了一天的忙碌。
沐浴之後,她換上自己舒服的睡衣,曲身坐在窗台,觀賞著山下如點點繁星般的夜景。嚴家的角度比較好,看到的夜景比她家的漂亮數十倍,她看得入迷了,整天的疲累也漸漸化去……
「恬恬,衣服披著,別著涼了。」
宋恬梨轉頭,看到笑容滿面的婆婆走向她。
恬恬是她的乳名,自己父親幾乎不叫,倒是嚴家兩老從小至今都是這麼叫喚她的。
「嚴伯──媽。」
嚴母嘟著嘴打趣地說︰「幸好妳改口改得快,否則可真會傷了媽媽的心。」
「媽,這麼晚怎麼還不睡呢?」
「興奮了一整天反而睡不著,看仲允還沒回來,就進來找妳聊聊。恬恬不會生氣仲允在新婚夜就晚歸吧?」
「不會。」這是心底話,她還不知道在新婚夜里,該如何面對自己的丈夫。
「那就好,那些客人竟然還可以在婚禮後找新郎繼續談生意,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春宵一刻值千金哪!」
「我不會介意,習慣了。」她想到自己的總裁父親,在獨生女的大喜之日還不是三句不離生意,嚴仲允的情況也是如此吧。
「妳真懂事。」
嚴母在媳婦的身旁坐了下來,新房窗外的夜景同樣美得讓她嘆息。「真美……恬恬,媽媽告訴妳一個小秘密,其實這間房本來是仲允的書房,他知道妳喜歡看夜景,所以把書房改成新房。」
宋恬梨很訝異。「他怎麼會知道我喜歡看夜景?」
嚴母輕笑,橫過身,指指窗台外她娘家的方向。「那間是妳的房間對不對?仲允常站在這里偷看妳看夜景哦!」
兒子的心上人始終是隔壁鄰家的姑娘,這件事嚴家上上下下都知道,只是苦于兩人始終不來電……
「幸好他娶到妳了,總不能一直當偷窺狂吧?呵。」
宋恬梨臉一紅。「呃?不會吧……」
老天……她滿腦子想的是自己以前在看夜景時,有什麼不合宜的服飾或不雅的動作,壓根兒沒去細想,嚴仲允為什麼要特別注意她?
嚴母輕柔地拍拍媳婦的臉頰。「哇,臉都紅了,恬恬別害羞,都是夫妻了,妳全身上下仲允哪里沒見過呢?」
新娘很無力。問題是他真的沒見過,以前不會,現在不會,未來也不會,他們只是結婚,就只是結婚,長輩們想太多了。
「不過,說真話,我好高興妳能變成嚴家的兒媳婦。妳是我從小看到大的女孩,我們全家都知道妳有多麼善良懂事,能娶到妳是仲允的福分,也是嚴家的福氣。恬恬,以後這就是妳的家,有什麼委屈告訴媽,媽一定幫妳出氣!」
宋恬梨感動婆婆的好意。「媽,不會的……」
「不會吧?新婚的第一個晚上,新上任的婆婆就在教導兒媳婦怎麼欺負可憐的獨生子了?」
揶揄的低沈嗓音突然冒出來,硬是把婆婆嚇得兩腿虛軟,倒是新娘因為早就習慣了新郎這個沒禮貌的舉動,反而沒什麼感覺。
嚴母哇哇叫︰「哎呀,你這個壞孩子,進來也不先敲敲門,老媽讓你嚇到心髒差點跑了出來!」
嚴仲允帶著一身酒氣,勾著禮服外套,晃了進來。七分的醉意讓他一向紳士有禮的形象不見了,他淺勾著嘴角,黑眸炯亮,神情帶著性感的邪魅。
「媽,這是我的房間,需要敲門嗎?」
他說著,眼楮卻直直盯著坐在窗台上的妻子。她及腰的長發隨意披散著,簡單的棉質睡衣依然勾勒出她玲瓏有致的美妙曲線,臉上的濃妝已卸去,只見白皙透亮的膚色及櫻花般的紅唇,月光投射在她的身上,一圈朦朧的光暈罩上她,他的妻子是黑夜里最美麗的女神。
嚴母呵呵笑。盼啊盼總算盼到兒子娶媳婦了,如果年輕人的速度敏捷、有效率一點,到了明年的今天,她說不定就是女乃娃兒的「阿媽」了!
「呵,老媽識相一點,不應該這個時間還霸佔著你美麗的老婆,我走就是啦!對了,壞兒子,恬恬不只是我的媳婦,她可是我從小看到大的半個女兒,你給我小心呵護著,別欺負人家!」
嚴母拍拍媳婦的肩膀。「今天累了一天,早點睡啊,不過……呵呵呵,新婚之夜,年輕人體力好,不睡也沒關系哦!」
嚴母曖昧地笑呵呵,開心地「飛」離嚴家新房,偌大的空間再度恢復寧靜。
嚴仲允走近窗台,身上濃烈的酒氣,弄濁了她周遭新鮮清涼的空氣,燻得她似乎也染上一、兩分的醉意。
兩人的距離貼得很近,近得讓她呼吸困難、心髒怦怦跳。
她屏住呼吸,心慌地盯著他異常明亮的黑眸,他沒有表情,沈靜的模樣讓人更覺得可怕。
她咽下喉中的梗塞。「時間晚了,你應該洗個澡,休息睡覺。」
風揚起她的頭發,如花般的馨香飄散在夜晚的空氣中。
嚴仲允掬起她的發。「好香。」
她尷尬地抽回頭發。「我剛洗好澡……要不要我幫你放熱水?浴室那個超大的按摩浴白還不錯用……」
嚴仲允凝視她,俯,唇一吋吋逼近她僵硬的紅唇。「媽擔心我會欺負妳,妳說呢?」
宋恬梨的背抵著窗台,她听到自己震耳欲聾的心跳聲。「我、我想伯、母……不,媽媽只是關心,不是說你會欺負我……」
嚴仲允勾起嘴角,露出蠱惑的微笑,輕觸她櫻紅色的唇。「呵,妳在害怕?我勇敢、高傲的妻子?」
他灼熱的氣息熨燙得她滿臉通紅。「呃,我想你真的醉了……」
他笑,深深凝視著她。「酒不醉人,人自醉。」
「呃,你真的喝醉了……嗯,我看這樣好了……」她縮著身,小手輕輕推開他的手臂,輕巧地閃過眼前這座山。
「我去幫你放熱水!」她嚷嚷著,一溜煙跑到浴室去。
呼……這男人是怎麼回事?難怪人說「酒後亂性」,酒果然是踫不得的玩意!
宋恬梨沖進浴室,一顆心狂跳個不停,偌大的浴室,還回蕩著她喘氣的聲音。
她撐著圓型按摩浴白的邊緣,連手都沒用地抖個不停,她低聲詛咒,很氣自己居然在這個時候跟老鼠一樣膽小,只能狼狽地落荒而逃。
熱水嘩啦啦注進浴白內,她嘆口氣。原以為婚前事事針鋒相對的兩人,在婚後鐵定還是維持相敬如賓的相處模式,況且,她早早做好和自己丈夫像陌生人一樣生活的心理準備,甚至不說話、不面對都無所謂,畢竟他們只是「結婚」罷了!
嗚,誰會曉得,嚴仲允在新婚夜竟然性情大變,饑渴的邪魅模樣像是要吃了她!
水達七分滿,她關閉水龍頭,彌漫的蒸氣讓浴室顯得氤氳虛幻。
接下來,她應該如何應對這奇怪的發展呢?宋恬梨嘆了口氣。嗯,她是得好好想想。
她站起來,轉身,卻不意跌進一副厚實寬闊的胸膛。
「啊!」她輕叫,突然發現自己根本不可能完全習慣這男人出場的方式。
嚴仲允懷抱著妻子,揶揄地揚起嘴角。「我有這麼可怕嗎?」
宋恬梨懊惱地咬著唇。「是你突然出現,嚇我一跳……」
嚴仲允憐惜地皺著眉,拇指撫著她的唇。「別咬,咬痛了,心疼的還是我。」
宋恬梨松開嘴唇,瞪大雙眼,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心疼?他對她?
「你不是以欺負我為樂?」她細聲嘟囔著,忘不掉每回針鋒相對,自己是如何敗退、如何狼狽逃離……
嚴仲允大笑。「老婆,原諒我。」他的臂彎收緊,俯身疼惜地親吻著她額前的發,深情的模樣彷佛從今而後無論遇到任何阻撓,他都不願放她離去。
宋恬梨讓他親昵的表現逗得臉發紅……老天!
嚴仲允看了一眼七分滿的浴白。「嚴太太,可惜妳賢淑地幫我放了一缸的水,我今天沒打算泡澡。」
宋恬梨眨眨眼。「喝醉……泡個澡會比較舒服……」
他挑起她精巧的下顎。「美人伴浴一定會更舒服。」
老天,她能尖叫嗎?「可是我已經洗好澡了……」
他笑,那邪惡的笑容宛如誘惑著宋恬梨一同跌進的泥沼。
「那就陪我再洗一次嘍。」
語畢,他俯首吻住她櫻色的唇,輕輕地、細細地、柔柔地,吮著、舌忝著像是在品嘗最美味的軟糖。
剎那間,她感覺到腦袋里一片空白,根本無法抵擋他灼熱的男性氣息如火一般焚燒著她。他的舌狂妄地侵入,卷著她的舌,放肆地吸吮,一波接著一波的侵略襲來,她無力地癱軟在他強健的懷抱里。
她嘗到了他唇間的烈酒味道,沒有辛辣,卻充滿醉人的香醇。
她相信,如果烈酒是這種滋味,任何人都會愛上它。
他擁吻著她,跌進身後的淋浴間。狂烈的饑渴讓他不顧一切只想擁有她──她的心、她的身、她的全部。
他吻著她柔女敕的粉頰、輕顫的眼皮,大掌對她的每一寸肌膚都仔細眷顧。他旋開已設定溫度的水源開關,水如綿綿細雨般地灑落在兩人的身上。
「我的妻。」他親吻她,摟抱她,堅決地想要擁有她,以亙古以來,男人佔有女人的方式。
宋恬梨茫然了。他的、他的溫柔似乎快速地融化她該有的反抗。
嚴仲允堅決地褪去妻子身上的棉質睡衣,溫熱的水柱像絲緞般撫過她的身體,她不禁細細申吟。
宋恬梨脆弱地迎視他,柔美的肩輕輕顫抖。他的眼中是饑渴、是燃燒的欲火,還是她無法了解的深情?
老天,她拒絕不了。
嚴仲允解開她白色蕾絲,解放了她。
「好美。」他輕嘆,滾燙的唇吸吮她敏感的頸項,感覺她的身體迅速變得緊繃。
「不要……」一股恐慌襲來,她雙手抵住他的胸膛,想在兩人之間拉開一點距離。被他踫觸過的地方彷佛火燒般,她無法呼吸。
他揚唇一笑,反而將她摟得更緊,不允許她的疏離,她白女敕的肌膚,因他的,泛起了美麗的紅潮。
「我要。」
下一刻,在她還來不及反應之際,他環抱起她,兩人走出了浴室,雙雙跌落在柔軟的大床上。
「恬恬,酒醉不了我,」他說,俯瞰著她赤果的嬌美胴體,嗓音低啞,黑眸灼灼。「讓我醉的──是妳。」
他高大的長軀將她固定在柔軟的大床上,他封吻住她。
「啊……」一切不是她能預期、能抵抗的,她只能接受,同時屈服于被他撩撥而起的原始渴望。
「我要妳。」他沙啞重復,大掌按住了她圓俏的臀。
「天……」突來的撕裂感迫使她倒抽了口氣,她忍不住掙扎。「放開我……」
「恬恬……」他溫柔吻著她的唇、她含淚的眼,同時放緩動作,給她適應的時間,卻不放棄他霸道的佔有。
她在他懷里,听著兩人的喘息,在他寬闊的胸膛中汲取他男人的力量,明確感覺他強烈地存在著。
直到不可思議的歡愉佔領了所有的思緒,她閉上了眼,不自覺地弓起自己。「我受不了了──」她徹底屈服在這場之中。
他吻住她的唇,亢奮的賁張、饑渴,一次一次地深入。
宋恬梨感覺自己的身體彷佛著了火般,一波又一波的歡愉襲來,他將她送上了的高潮,她弓起身子,在他的懷抱中嬌顫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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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
她睜開眼,一時之間有些茫然,直到沉沉的打鼾聲和男人的氣息,提醒了她身在何地,和昨晚所發生的一切。
宋恬梨閉上雙眼,紅潮淹沒了她白皙的小臉。
她沒忘記昨晚激烈的,一幕一幕,驚心動魄,而且她渾身酸痛,這也證明自己昨晚多麼地狂放!
痛啊……
她輕輕抬起頭,偷偷看著擁抱她入眠的丈夫。他如同雕刻般剛毅的五官,寬闊的胸肩,有力的腿……男人和女人是完全不同的──他剛強,她細致;他霸氣,她溫柔。
宋恬梨深吸口氣,這才發現覆在她赤果胸部的大掌,她臉脹得更紅。這男人在熟睡時依然霸道地宣示主權,他一手覆著她赤果的胸,一手攬著她的腰背,緊密地將她瓖嵌在他的身上。
兩人的身體緊密地依靠在一起,盡避是熟睡狀態,她依然感受得到他蓄勢待發的力量。她偎在他的懷里,似乎可以听到兩人的心跳。
昨夜的他,那溫柔卻堅定的,他灼熱的眼神、他的吻……
事情變得有些詭異。敵人變伴?她完全不知道他以怎樣的想法點燃這場歡愛。真的只是單純的「酒後亂性」?
宋恬梨發現自己有點恐慌于他清醒後的反應。
一個有禮的笑容?或是若無其事?或是再度爭吵不休?
所有的揣測都沉重得讓她喘不過氣。沒錯,她真的該好好想想,仔仔細細地想個清楚,她和這個男人未來的關系。
打定主意後,宋恬梨輕輕挪開他的手,卻還是驚擾到熟睡中的男人。他側身,像個害怕糖果被搶走的孩子,將他鐘愛的「糖果」摟得更緊密。
宋括梨齜牙咧嘴,無聲地哀叫,深怕如果吵醒了他,那麼她「好好想個清楚」的偉大計劃就會付諸流水。
她靜心等待鼾聲再度響起,這次她更加小心翼翼,一點一點地退離他的懷抱。等躡手躡腳地滑下了大床時,她早已是滿身大汗。
但更慘的是,她的雙腳一踏及地面,拉扯到大腿內側的肌肉時,那酸痛讓她皺起眉頭,真想放聲尖叫。
超痛啊……像爬了兩座大山那種痛,這麼痛誰以後還敢啊?!
宋恬梨灰頭土臉,拖著虛軟的雙腿晃進浴室。她以最快的速度沐浴梳洗之後,再沖進隔壁的更衣間,換上了外出服,上了淡妝。
能去哪?她考慮。
早上十點,現在是上班時間,所以干脆工作去,工作是她最熟悉的,工作可以讓她找回失去的冷靜。
堡作、工作,她要工作!
打定主意後,宋恬梨拿了皮包和車鑰匙,大步走出嚴家新房。
一個小時後,嚴仲允清醒了。他半撐著身體,瞇著眼尋找曾摟抱在懷中現在卻不見蹤影的妻子。
她去哪?
他輕快俐落地起身,沒刻意遮掩自己赤果的精壯身體。他巡過浴室、更衣間,在發現她的車鑰匙不在化妝台上時,他的眉頭皺了起來。
嚴仲允再返回浴室,沐浴盥洗之後,頭發還未吹整,他套上晨褸,肩上披著毛巾,急切地走進一樓的餐廳。
「少爺,您起床了。」管家有禮問安。
他搜尋著那抹嬌小的身影。「恬恬呢?」
「少夫人上班去了,她說早上有個會議。」管家恭敬回答。
「上班?」
嚴仲允眸光一斂,大步折回客廳,拿起無線電話,直撥「宋氏建設」副總經理專線。接電話的是宋恬梨的秘書。
「我是嚴仲允,宋小姐呢?」
「嚴執行長您好,副總經理去震天了。今天下午,副總經理和口先生有個會議。」
「和震天的案子不是結束了嗎?」
「報告執行長,副總經理目前處理的是個人持有的土地投資,需要我幫您聯絡副總經理嗎?」
「不用了。」
嚴仲允掛上電話,他大步走至落地窗前,黑眸遠眺。
「少爺,早餐準備好了。」
「先給我一杯咖啡,然後備車。」
「是。」
避家離去。
近午的陽光投入嚴家大宅,時至春末,天氣漸漸溫熱,但嚴仲允臉上陰郁森冷的表情,卻像萬年結凍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