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我可以用一種最溫柔的想像讓自己不再憂傷
因為有你最真實的目光給我方向讓真心不再逃亡
靠在你的臂彎靶覺你的胸膛天堂就在不遠的地方
一見鐘情不隱藏兩顆心才不孤單三生三世也不會覺得漫長
一見鐘情不隱藏兩顆心才不孤單三生三世我都會守在有你的地方
我真的很喜歡能夠賴在你的身旁讓自己不再躲藏
在每個有風的夜晚貼近你的心房讓一切變得簡單
靠在你的臂彎靶覺你的胸膛夢想就在不遠的地方
〈歌名︰一見鐘情/演唱者︰藍心湄〉
這是一首很多年前的流行歌曲,現在听來卻格外符合她目前的心境,字字句句都觸動到她的心,她和荊堂稱得上是一見鐘情吧,荊堂說是,有次斗嘴提到是誰先喜歡對方的,荊堂大方承認是他,他說在見到她的第一眼,就立刻被她所迷惑,荊堂還逼她招供,家族里是不是有哪一個長輩是法師,竟偷偷對他下了愛情的魔法。
其實她又何嘗不是?從第一次見面,他便在她心中埋下戀愛的種子,她期待能再見到他,還傻傻地對著他的電話發呆,被自己這種異樣的思念折騰著——
三生三世我都會守在有你的地方。
守在有你的地方……是啊,她原本唾手可得的願望,現在再也遙不可及了,這一世中,能真心愛上幾個人呢?失去了荊堂她等于失去了愛的能力、被愛的勇氣,莫容潔悄悄拭去眼角的淚珠,呵,原來眼淚是可以源源不絕的,她以為痛哭了一整夜後,淚應該已流盡了。
她關掉音樂,拿下耳機,小心挪動著身體,不讓自己踫到隔壁的先生。
她沒有坐過經濟艙,不曉得經濟艙的座位居然是如此狹窄,以前的她過著富裕的生活,吃好用好穿好,連搭機都是頭等艙,這些都要感謝父母的恩賜,但她卻什麼也無法回報……
不想了,從今爾後,她必須接受和過去完全不同的生活,或許會很不能適應、或許會很辛苦,但既然已決定如此,就無路可退。
早上離開家前往搭機之前,她將自己名下的銀行存折印監、基金、父母給的地產、持有的股票明細,以及保險箱的密碼全留在書房,她將自己所有的一切全留給父母。然後,她之前在日本讀書時,有替自己在東京買了房子,這是家人都不知道的,這趟去日本,就是要把房子的事處理好,再把錢匯回台灣。
這是她目前想到的方法,雖然這一切都是父母給的,她自己並沒有任何貢獻,但現在能做的也只有全數歸還了。
還有,干媽,等到了日本後,她該打個電話和她解釋。
婚禮臨時取消,干媽一定嚇壞了,早上在機場原本想打,但她怕干媽會阻攔她的決定所以作罷,她只能往前沖,做自己唯一能做的事,其他的,已無法再想。
短時間內她會留在日本,台灣的事、取消婚禮的混亂、父母的憤怒、荊阿姨的焦急或者不諒解,荊堂……
她都必須放下。
在混亂的思緒中,飛機已緩緩降落在成田機場,莫容潔依序走出飛機,才剛走出空橋,她立刻被兩名陌生的黑衣男子團團圍住。
「莫小姐。」他們頷首招呼,說的是日語。
她的心一揪,這樣的裝扮她只認識一家……
「你是荊家的人?」她以流利的日語回應。
「是。」
丙然,她顫抖的手緊緊地握住手提包,這是她唯一的行李,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她只能帶一、兩套換洗衣服和隨身物品,身上穿的是最簡單的牛仔褲、襯衫、大外套,怕有人認出她來,還刻意戴著口罩,同時將頭發綁成一束,戴了帽子,沒想到如此低調的打扮,荊家的手下還是能識出她。
「有事等我出海關再說。」她必須找機會逃跑。
「您不用出海關,直接和我們走就可以了。」
她多笨啊,這兩人都能夠直接在空橋外逮人了,她過不過海關根本只是多余,這就是荊家的能力。
「或者我再去訂一張機票,回台灣再說。」所有能用的招式,她全用上了,只要能到人多開放的空間,她就有機會逃跑。
「莫小姐,我們無法違背上頭的指令,您必須立刻隨我們來,我們都想維持和平有禮的態度。」
言下之意,就算動粗將她五花大綁,他們也要將她帶走就對了!
莫容潔嘆了口氣,要她見誰?
荊家的大家長嗎?等著嚴厲責備她怎敢戲弄富可敵國、強權在握的荊家?
「我要去見誰?」
黑衣人不回答。
不行,她不能就這樣乖乖就範,她必須賭上這一次。
待機上乘客已陸續離開,所有空服員開始撤離時,她必須把握這個唯一的機會——
莫容潔沖向前,對著空服員叫喊著︰「救我,救我,請幫幫我——」
只是跑沒兩步路,莫容潔立刻被黑衣人握住辦臂扯了回來,拉扯的力氣毫不憐香惜玉,就像老鷹抓小雞一般,她痛得皺起眉頭,仍不放棄地喊著。「救我,救我!請救救我——」
無視于她兩腳亂踹、拚命掙扎,兩名黑衣人迅速架著她離開。
在一旁的空服員被這詭異的情況嚇傻了,誰都沒有回過神來出手援救。
他們來到停機坪,映入她眼簾的是架直升機,莫容潔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掙扎得更加用力。「放開我!放開我!」
黑衣人沒理會她的掙扎,兩人合力將她丟到直升機里,她撞到頭,痛得悶哼了聲,狼狽地斜躺在座椅上,機門用力關上,在她感到頭暈眼花之際,直升機已迅速起飛。
她揉著撞傷的額頭,大勢已去,她再怎麼做垂死的掙扎也沒用了,這麼嚴密的防守,連跳機都有困難,她要怎麼逃?
她坐直,瞪著窗外,直升機從市中心漸漸駛往樹林茂密的地方,她東張西望,希望能猜到所在的位置,她的行李被黑衣人拿走了,不然她的手機有GPS衛星定位的功能,她或許能知道自己現在在哪兒,雖然不知系統能不能和日本的相容,但至少可以試試……
「能將手機給我嗎?我覺得很無聊,想听听音樂,放心,通訊系統不同,在日本我的手機是不能通話的。」她要求道。
黑衣人沒理她,他們戴著大墨鏡,什麼表情也猜不出來,冷著臉,盡職地看守著她。
飛行了一段時間後,直升機在密林之中一處尖頂別墅上盤旋,最後緩緩降落。
黑衣人粗魯地扯著她下機,她瞪著眼前偌大的房子——就像是童話故事里放大版的糖果屋,尖尖的褐色屋頂,乳白色的屋身,屋頂上可愛的煙囪,圓弧形的窗戶,屋子的四周還種植著許多的銀杏樹,如果不是怕個半死、如果能讓她靜心欣賞,她絕對會愛上這里的寧靜和浪漫。
黑衣人將她帶到屋內,屋內同樣布置得溫馨舒適,完全可以讓人好好放松,最後來到主臥房,黑衣人將她推了進去,關上門,她听到門上鎖的聲音。
她環顧著房間,和屋里屋外相同,這個房間絕對是許多人的夢想,疲憊時只要來這里休息一夜,絕對能得到充足的能量。她走到落地窗前,開關已事先上了鎖,她看著窗外濃濃冬意的風景,同時注意到直升機已升起離開,屋子隔音效果很好,當門窗緊閉時,她根本听不到任何聲音。
好吧,如果是監獄,這里絕對是全世界最豪華、最舒適的監獄了。
窗戶上鎖、房間上鎖、古董桌上的電話根本沒有插線,很好,她似乎是真的被囚禁了。
莫容潔檢查著四周,在房間里尋找還有沒有「獄卒」漏掉沒有加鎖的門窗——只要能逃出去,就算要走過這一片森林才能對外求救,她也願意去做。
只是找了又找,鎖頭甚至拿了台燈敲了又敲,到了晚上,她還是只能瞪著空蕩蕩的四周發呆。
入夜後,別墅不像白天一樣浪漫可愛了,它顯得孤獨而陰森,像極了中世紀的鬼屋,而且好冷好冷,莫容潔發著抖,拉上浪漫的白紗窗簾,突然覺得那看起來像極了厲鬼的衣裙……
她打了個冷顫,環抱自己縮在床角,她不敢上床休息,有太多可怕的想像在腦袋里亂竄,她閉上眼,壓抑著自己內心不斷涌上來的恐懼。
偌大的房間里,她只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聲。
她好累好累,昨夜一夜未眠,加上情緒激動的哭了一整夜,又歷經今天的驚魂之旅後,她每寸肌肉又酸又痛,卻無法真正入睡,只能倚靠在床角,閉上眼楮做短暫的休息。
直到深夜,在半夢半醒之間,她听到開鎖的聲音,她驚醒,瞪著房門。
門緩緩開啟——
她緊握雙手,然後臉色漸漸刷白……
來的人竟然是——荊堂。
「對不起,其實我不愛你,婚禮取消吧。」
其實我不愛你……
荊堂憤怒地瞪視畏縮在床角的她,巨大且難以控制的怒火焚燒著他的全身,終其一生,他憤恨商場上的背叛,並且發誓如果有人膽敢背叛他,將遭受到他嚴厲的報復,只是,誰會想到呢,背叛他的人不是他的工作、不是商場上的任何人,而是他曾經承諾一生一世必定細心守護、忠心呵護的唯一至寶,他的妻子,他的容容。
「我的妻。」他說,聲音好輕好輕。
莫容潔的淚迅速涌上。「荊堂?」
原來策動擄人計劃的是荊堂,不是荊家的大長輩。
「滿意我的度假小屋嗎?親愛的?」
她喉嚨緊縮著,什麼話都說不出口。
荊堂在她面前蹲了下來,他對她笑,但眼里沒有笑意,只有千真萬確的怒火。
她不愛他……
「荊堂……」她困難地喚道,視線則難堪的左右飄著。
他握住她的下巴,逼迫她接受他憤怒的注視。「親愛的,就算你背叛了我,我還是要給你一個甜蜜的假期,這是我們的蜜月旅行,請原諒我,寶貝,我無法隨你同行,我必須招待今天婚禮的賓客,這是新郎的職責。」
她恐懼地瞪著他。「婚禮?!」
他放開她的下巴,掬起她的手,拇指輕撫著她細滑的手背,動作雖然溫柔,卻帶給莫容潔深深的壓迫感,荊堂輕聲地說︰「是啊,新娘身體微恙,但婚禮照常舉行。親愛的容容,別用脆弱的眼光看著我,你還不了解我一向說到做到的臭脾氣嗎?」
「不、不可能有婚禮的……」她顫抖地說。
他冷笑,用力將她扯進懷里,怨憤地低吼︰「當然會有婚禮,莫容潔,就算你不愛我,終究,你還是我的妻、我的人,你跑不掉。」
「荊堂……」她聞到他身上的酒氣,她掙扎,長到這麼大,她是第一次感到無比的恐懼。「放開我——」
他俯視著她,黑眸好冷好冷,拉緊的唇角像欲斷的琴弦,冷冷地說︰「放開你?為什麼?今晚是我們的新婚之夜,我怎能放開你?你是我的新娘,我怎麼能夠放開你?」
突然,他打橫抱起了她,用力將她丟在大床上,她轉身想跑,他卻迅速地壓制住她的身體,他拉高她的雙手,有力的腿制住她雙腿的掙扎,台燈帶來充足的光線,他看到她額頭上新的瘀青,鉗制的行動突然震住,他以食指輕觸傷口,犀利的黑眼中閃過半秒的不舍,在莫容潔還沒察覺時,荊堂已在下一秒起身,沖到門口,打開門,大聲叫著手下的名字。
荊堂斥責的日語快速流利,他在指責手下怎麼可以讓她受傷,手下解釋了她的不配合,趁著這個空檔,莫容潔沖下床,躲進浴室,用顫抖的手鎖上門。
她虛軟地跪坐在地,眼眶的淚如大雨般傾瀉而下——
天啊,她該怎麼辦,要是真的結婚了,她這一切的努力不就白費了?
「開門。」
她不能跟荊堂結婚的。她在心里悲喊著。
「你以為我是舍不得你嗎?莫容潔,折磨你是要經由我的手,這是我的權利。」他替自己失控的關心解釋。
「讓我走……」她哭喊著。
她該怎麼辦?她到底該怎麼辦才好?
「你想走?」
「對。」
「給我一個理由。」
「讓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