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後,祁邁肯回到主臥房,梁若榆轉身想離開,但他的速度更快,直接伸手將她攬進懷中,她閉上雙眼,偎在他懷里,一整天幸福的感覺不真實到有點鼻酸,她環住他的腰,第一次放縱自己沉淪……
屋內沒有任何光線,只有隱隱從窗戶灑進來的月光。
「為什麼你要離開?」他問,聲音沙啞,有難掩的激動。
梁若榆知道他說的是當年的事,她吸了吸鼻子說道︰「我曾經以為分手是最好的選擇。」
「那現在呢?」他繃著聲。
她抬頭仰望他,小宇的眼楮就像他一樣,一想到小宇將來會和爸爸一樣是個讓女人流口水的大帥哥,她就覺得很得意。
「我為你的成就鼓掌。」她執意避重就輕。
「這六年你沒有想過我嗎?」
她再也忍不住了,眼淚緩緩流下。「學長,我們的關系就只能這樣,你有新的人要守護,我已經是過去式了。」
學長,那是一個甜蜜的稱呼,當他們開始談戀愛時,她總愛叫他學長,而且還拖著長長的尾音,那是情話,情人間才懂的甜蜜。
「如果我不願意我們的關系變成過去式呢?如果我想挽回呢?」
挽回?她想到夏琳悲傷的表情,梁若榆輕輕推開他。「我去看看小宇。」
她退離他的懷抱,走出房間。
她的離開,讓他感覺月色不再明亮,祁邁肯望著自己的雙手,空空的,就像那空虛的心——
真的只是因為孩子而想挽回這段婚姻?
真的只是因為孩子他才牽她的手、摟她的腰?
她甜美的笑容、她生氣的模樣、她的眼淚,如果真不在乎,根本不會有眼淚……
真的只是因為孩子嗎?
祁邁肯輕扯嘴角,收緊拳頭,從今爾後他要守住和她牽手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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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稚園的家長座談會在過年前的某個星期六舉行,主要目的是要告知家長下學期的教學重點,農歷年快到了,學校到處貼滿小朋友寫的春聯,紅通通的充氣財神爺也笑咪咪地端坐在庭院。
老實說,梁若榆對過年這兩個字是五味雜陳的,這六年來,每年過年就算婆婆再怎麼喜歡她、再怎麼喜歡花蓮,還是會帶小宇北上和兒子團圓,所以過年期間,她總是留在花蓮看電視,吃簡單的年菜。
漸漸地她開始討厭過年,每年這段時間她都會出國旅行,不想留在台灣想東想西,觸景傷情。
但今年很不一樣,因為她在台北,這是孩子出世後第一次全家團圓,所以婆婆情緒高昂,早就采買了一堆年貨,還在門口掛了好大一串布做的鞭炮,興奮之情溢于言表!
梁若榆看著笑咪咪的財神爺,嘴角不覺勾起一抹完美的弧度。
一旁的祁邁肯看到了,戲謔地促狹道︰「既然財神爺能讓你這麼開心,我買一個擺在家里好了。」
梁若榆回神,她轉過身,雙頰染上淡淡的粉紅。「什麼啦,你不覺得這尊財神爺很可愛嗎?」
祁邁肯凝視著眼前的前妻,她穿著那天一家三口去看電影時買的春裝,俐落的國民領,柔柔的淺灰藍,腰上系著寬版的亮皮黑色皮帶,再配上淡淡的妝,顯得精神奕奕,真正可愛的人是她,祁邁肯黑眸中有濃濃的激賞。
她的臉又熱又紅,避著他的視線,最近總是這樣,他常常不發一語地凝視著她,而她永遠都是急著躲避的那一方。
「你不是要回事務所一趟?」他前陣子接了個大案子,有說今天要回公司和合伙人開會。
祁邁肯看看腕表。「時間差不多了,還是我先送你回家?」
梁若榆搖搖頭。「難得小孩和孩子的爸沒在身邊盯著,我要好好出去透透氣!」她可愛地眨著眼。
他豎眉瞪眼,作勢變成大醋桶老公。「你不會是要趁我忙得不可開交時,偷跑回花蓮和‘山哥’談戀愛吧?!」
她瞪了他一眼。「山哥還不是被你氣走的,你還敢說……」
「你在乎嗎?」
山哥說憑他男人的第六感,認為她的前夫肯定在計劃什麼,而這個計劃絕對會危及到他的權益,他認為祁邁肯在追求她,想挽回這段婚姻。
她當然感受得到前夫或許有這個念頭,但那又如何?目前情況膠著,她只能任由暖昧的感覺繼續蔓延……
所以山哥生氣地回花蓮了,他認為她默許前夫的追求,認為自己這場仗輸得一塌糊涂。
「你在乎他嗎?」祁邁肯重復道。
她不想回答他的問題,因為沒必要,就算他真的要追她,但夏琳還在啊,她和前夫是沒有未來的。
梁若榆抬頭看他,他的眼神深不可測,感覺會把她整個人吸進去……
「你該去事務所了,我中午要跟姊姊吃飯,結束後會自己回家。」
「要不要我晚一點去你姊姊家接你?還是你和姊姊約在餐廳,我去餐廳接你?」自從發動攻勢後,祁邁肯就都這麼積極,他執意找回他和若榆的婚姻。
梁若榆點點頭。「嗯,我再打電話給你。」
「那……要不要我先送你過去?」她釋放的善意讓他覺得很開心。
「不了,我想再和老師聊聊,等會再搭計程車去我姊家就可以了。」
只是沒想到,祁邁肯的車才剛走沒多久,老師就急乎乎地沖了出來。「小宇媽媽,這是小宇爸爸的公事包嗎?」
什麼?連公事包也會忘?里頭一定都是重要的文件吧,看他今天早上出門時還再三檢查資料有沒有帶錯……
梁若榆匆匆和老師告辭後,坐上計程車,決定把公事包送到事務所給他。
聯合事務所的辦公室位于敦化南路上的某棟大樓里,她跟警衛通報後,來到九樓,事務所玻璃門緊閉,她按了門鈴,來應門的是一位和祁邁肯差不多年紀的男子,看那干練的樣子,八成也是律師。
「小姐找哪位?」他看著眼前的美麗小姐,眼楮都亮了。
「我找祁律師——」
「若榆?」
祁邁肯正想返回幼稚園拿公事包,就看到若榆站在事務所門口。
「你忘了。」她抬高手中的公事包。
他走向前,接過公事包,整張臉充滿喜悅,不是高興她將重要的公事包送來,而是因為來的人是她。「謝謝。」
一旁的律師很好奇,難得看到合伙人笑,他滿肚子疑問。
「邁肯,這位美女是誰啊?」
邁肯的私人生活是很神秘的,大家都知道他有過一段婚姻,也知道他和他的助理走得很近,但知道的事都很片面,且周秘書嘴巴也很緊,要從她那套出話來簡直比登天還難!
祁邁肯無奈地搖搖頭,若榆像朵花,任誰都會聞香而來。「她是小宇的母親。」
律師哇哇嚷道︰「她是你前妻喔?!」
祁邁肯皺起眉,不愛听到「前」這個字。「你該去會議室了,我等下就過去。」
「厚,邁肯,你前妻很漂亮喔!我們終于知道邁肯為什麼要將你藏在花蓮了,你們真的離婚了嗎?所以前妻小姐可以開放讓人追求了?那我要第一個報名,敝姓程,工程的程,前妻小姐貴姓?可以跟你要手機號碼嗎?」這位律師顯然听不進任何逐客令。
祁邁肯整個火氣全升了上來,他不愛別的男人用有色的眼光看她!
他把程律師的抗議當作耳邊風,逕自牽著若榆的手往門口走去。
「原來當律師的並不像我想像中那麼嚴肅。」梁若榆覺得很有趣。
「我們是專業律師,是專業人士,原本就不該玩笑嬉戲,不過也有瘋子當律師,你不要理他。」祁邁肯也不愛若榆贊美別人。
她仰頭看他。「欸,干麼這麼生氣?」
她仰著頭,嘴角輕揚,圓圓的雙眼像在說話,讓他看到入迷,沖動地俯,在粉唇上輕輕印下一吻——
他抵著她的唇瓣說︰「還不都因為你。」
老天……
梁若榆捂著唇,整個人傻在那,他吻她?雖然只是輕輕踫觸,但他吻她?
突然,胡桃鉗音樂響起,她接起手機,茫然地道︰「你好,我是梁若榆……」
打電話來的是中部的花農,說地主不顧他們的生計,在花田還沒收成之前,拿著合約硬要將農地收回蓋廠房,花農不知該怎麼辦,只能打給她,看她能不能幫上忙。
花農說得又快又急,嗓門大到連站一旁的祁邁肯也听得一清二楚。
「好,我今天會去看你們,你們先不要急,大家再一起想想辦法。」
他們都是長期配合的花農,有著相互扶持的革命情感,「院子園藝工作室」初期更是因為這些花農的支持,以最優惠的價格給她品質最好的樹苗和花卉才有今天的成績。
梁若榆結束通話後,憂心忡忡地看著眼前的他。「我今天必須下彰化一趟,去看看可以幫上什麼忙。」
「你可以幫忙。」祁邁肯咧著笑,那模樣氣勢凌人。「或許你會需要我。」
「啊?」梁若榆一頭霧水。
「我是個律師,目前你的花農朋友最需要的就是一名律師。」
前一秒的憂心忡忡,下一秒立即豁然開朗,是啊,有律師在她還擔心什麼?有邁肯出馬,她還怕什麼?
她揚開了笑,對前夫有滿滿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