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瞠大的眸子里有些訝異他的清醒。
闇冥微勾的唇畔有一抹淺笑,「妳忘了?妳煉了許多解毒丹給我。」給了他解毒丹,卻又愚蠢地對他下毒,這女人呀……駱冰彤幾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玉臂溫馴地圈住闇冥的頸項,仰首承受他的重量與慾望。
濕滑的雙舌攪動糾纏,她含住他的舌,吸吮輕啃,惹得他發出低吼,將舌探得更深,盈滿她的小嘴,唇瓣因他的掠奪紅灩地微微腫脹著。
她有些難受地低喃了一聲,往後退了些,「啊……」捉住她的大手卻使勁地按痛了她。
「痛……」她攢緊眉,咬住下唇,他的慾望來得既兇且猛,宜欲摧折她單薄的身軀。
幽邃的眸氤氳成慾望的深井,「啊……」駱冰彤無助地拱起身,慾望在她眼前漫起紅霧。
透過錈的肩,月娘依舊明亮,清楚地看著她的沉淪。
「啊……」她輕聲驚呼,天地一陣翻轉,只覺闇冥抱著她坐起身。
粉女敕的雙腿跨坐在他的腰側,形成極曖昧的姿態。
因這幾欲淹沒她的情慾,她蜷曲了腳趾,無助地理進他的頸項間低吟。
「月兌下。」闇冥捉住她的柔荑按在他的胸前,語氣仍是一貫地霸道,見她全身泛出紅嫣,滲出薄汗,且不斷輕顫,他唇問的笑帶著野蠻的滿足感。
只要點燃起她的慾望,壓抑的赤雪,也將有熾烈的熱情呵……微啟眸子,她將他唇畔的滿足看得很清楚,心頭悄悄地被擊潰了一角。
既然他要的是獵捕的樂趣,那……一旦滿足了他,她是否就能恢復以往的平靜?
他要的,不就是自己的臣服和僅剩的自尊嗎?
淡淡地浮起一抹慘然的笑,輕顫的小手依他所指示的拉開他單衣的結,冰涼的小手探進白衣下的胸膛,平貼著感受掌下的肌理起伏,而後撩下他的衣裳。
背著明月,掩在月影下的俊容看不出表情,只有亮得驚人的眸子緊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縴縴柔荑在月光下溫潤得幾近透明,撫上了他的臉,細細地想將他的五官刻劃在心中。
「我想求你一件事。」她低喃。
闇冥揚起眉梢,「唔?」
因為她的無言與順從,所以他對她溫柔;因為她從不向他要求什麼,所以他也不會拒絕她這難得的要求。
看著他如星子般的眼眸,她幽幽綻出了絕美的笑容「如果……你厭煩了我,那麼,告訴我。」別讓她如妒婦般在猜忌的泥沼中翻騰,扯著發恨恨地想著他會在誰的懷里?
「然後呢?」闇冥的唇噙著縱容的笑。
「然後……」她的眸幽幽地透過他,落到遠方,「我離開時,別阻止我。」
她想將最美麗的自己留給他,不論他以後是否記得。
闇冥眼眸一斂,薄抿的唇譏諷她笑了,「好!可妳怎會以為我會阻止妳?」
她是第一個還沒被他擁有,就要求離開的女人,這讓他的心里不禁湧起微微的怒氣。
即使是冷傲如她,女人都愚蠢的自以為自己是不同的!
她定了定神,小臉微微地蒼白。是啊!他怎麼會阻止她呢?她眨眨眼忍住眼眶中酸澀的感覺,心里微微地嘲諷著自己的異想天開。
他邪魅地輕訴,「現在,我要妳。」
不論她的要求能否成真,現在,她瑩白的身子是他唯一急欲奪取的目標。
※※※
待闇冥自昏眩的恍惚回過神,滿天已飄著銀白的雪花。
身下小小的掙扎喚起他的注意,「起來好嗎?好重。」垂下的眼臉教人瞧不出她的思緒,只有頰邊斑駁的淚痕在雪夜中閃著銀光。
闇冥蹙起濃眉,仍微微喘息著,對她的漠然有一絲惱怒。
她的臉上只有平靜冰寒,將自己封閉在沒有人踫觸得到的蛹中,並在四周築起厚厚的牆。
他沉默著翻身抽離他的慾望之源,眼角瞥見她抽搐了一下,他不禁微微地笑了。
矯健地撈起四散的衣裳,發洩過後的他有著無盡的愉悅與輕松。
相較于他的悅然,駱冰彤僵直地撐起身,緊咬著下唇不願再逸出一聲申吟,如撕裂般的痛楚,讓她虛弱地不住顫抖,幾乎無法動彈。
她不想檢視身體上到底有著多少不堪入目的傷痕,怕自己會崩潰地痛哭出聲。她強撐著最後的一絲自尊,披上沾了草屑泥土的單衣,痠痛虛軟的四肢向她吶喊抗議,乏力抖顫的手幾乎無法結起腰結。
一雙古銅色的大手拂開她,替她束起結。
「謝謝。」她低喃著道謝,手撐地想站起身,腳下卻虛軟地踉蹌一下,倒在他伸出的臂彎里。
閉眼忍過暈眩的感覺,她再次試著站直身,無力地推開他的胸,「我可以自己走。」
闇冥微瞇起眸子,不發一語的放開手,卻在心里暗忖︰真是倔強的性子。
她忍著痠軟不適,才走了一步路,就又撲跌在地上,手肘在砂礫上磨出了些許丑陋的血痕。
闇冥冷眼看著她,不出手扶她。
她昏眩地搖了搖頭,虛軟的四肢像是失去了力氣般站不起身,因而在粗礫的砂地上撲跌出更多的傷痕。
掙扎中,她感覺隱隱作痛的下月復奔流出一道熱液,低下頭,只見雪白的大腿內側蜿蜒著一條血蛇,夾著反光的銀絲,是他帶著麝香的熱液。
愣征中,她看著腿間蜿蜒的血紅灼熱滾落小腿,在縴細的足踝邊滴落朵朵紅花。
她抱著月復,緩緩彎身蜷成一團,無聲地痛哭起來……她無意識地前後擺晃著,將臉埋在膝間,任淚奔流不息,在喉間逸出壓抑的、絕望的單音哭泣。
她忘我地為自己哭泣著,不驚擾人,只默默地用淚水發洩出她的悲痛……闇冥心頭一窒,不願承認他堅強的赤雪在哭泣。
為何她不像一般的女人,為了惹人憐惜而哭泣?為了尋求保護而哭泣?用淚水作為她們征服男人的武器?
眼前的她,已不是赤雪,而是──駱冰彤。
闇冥伸出的手略一遲疑後,方乃將她擁入懷中。
綿軟的瘦小身子在他懷里顫抖,卻沒有伸手向他尋求安慰,為了壓下嗚泣,她忍耐地、壓抑地緊咬著自己的手,在縴白的柔手上留下深淺交錯的彎月牙痕。
擁著她,他卻感覺不到她的存在,只因她將自己深鎖起來,虛無地幾乎讓人尋不到她,這讓闇冥無來由的感到一陣心慌。
長久以來,她就像他的影子,她亦如呼吸和空氣般自然地存在。
他喜歡她靜默,所以她順應了他的喜好,以層層紅妝創造出了赤雪,卻將真正的駱冰彤加上重重鎖鍊,沉于心湖深處。
每年的失蹤,是她尋求平衡的交界,使她得以不發狂。
而他,卻破壞了她的天地,砍斷了赤雪與駱冰彤之間的平衡,只因他自私地想要赤雪,卻又貪心地奪取駱冰彤的癡戀。
而今,他一舉毀了兩顆心,也毀了自己的平靜。
對于湧在心里的惶然,他不願去深思。
他一向非慈善之人,他……應該只是因為自己親手毀了他一手栽培的赤雪而不安罷了!他如此說服著自己。
他是未來的闇帝,黑暗帝國的統治者,不可能會為了一個女人而動搖……可能……他如此地解釋心里的不舍,也幾乎相信了這個說辭。
若不是她溫熱的淚水浸濕了他的胸膛,讓他的心髒倏地瞅緊,跳快了兩拍,他……真的幾乎要相信了……
※※※
隔日清晨,耀眼的晨光照進木屋,駱冰彤在鳥聲瞅磚中幽幽醒來。
環顧四周,沒有闇冥的蹤影,連曬得人微燙的太陽都讓人忍不住懷疑,昨夜是否真有下過雪?
若不是痠軟的四肢和猶留著雪堆的泥地,她真要以為闇冥和月夜飄香的飛雪都是她的南柯一夢。
模了模床畔,是冰涼的,他……走了……果然,在掠奪了她最後的一絲自尊之後,他馬上厭倦貧乏的自己,回到他尊貴的世界。
她嘆了一口氣,她不知道胸口空盪盪的那個洞,是苦澀?還是預料中的疲憊。
強撐著痠軟的身子,她下床掏了冷水想讓自己清醒,水盆中倒映出一個發絲糾結,面色黯然的憔悴身影。
她模了模自己的臉頰。她向來稱不上絕色,被眾家絕豔紅顏養刁的闇冥,只是拿她當作獵捕時的一個樂趣罷了啊!
走到屋外,陽光亮晃晃地教人一時睜不開眼,她伸手擋在額際,眼眨了許久才適應強光。
她瞇起眼看著雪融的泥地上,殘留的火堆余燼和已經髒污的毛毯,胃里直冒起一股酸溜,讓她反胃欲吐。
她咬緊唇,逼下喉間的酸水,再睜開眼時,筆直地走向毛毯,不顧泥濘濺污了她的裙擺,奮力將毯子拖到青蓮池畔。
一咬牙,她將毯子扔進池里,看著毛毯吸了水,沉甸甸地浸沒在池底的泥濘中,眸里有一股快意。
捂著臉,她拖著腳步走到她娘的墓前,靠著冰冷的墓碑,無力地滑坐在地。
她抱膝蜷起身子,開始無意識地搖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