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牧城二話不說,立即開車出門,繞著市區找花店,花了一個多小對,買了兩束鮮花回家,一束送給幫忙他追妻的母親邱映雪,教邱映雪心花怒放,覺得過去的付出都值得了。
有幾個母親能從兒子手中接過一大束鮮花呢?
兒子養大了,都嘛去孝順別的女人。
殷牧城對邱映雪是發自內心的敬愛,尤其當她第一眼見到小寶時,一次也沒有懷疑小寶不是他的兒子。
當晚九點多,小寶上床的時間到了,殷牧城一手抱起兒子,一手捧著鮮花,姜采樵來應門時,簡直不知先接哪一個好。
「鮮花選傍最美的女人,謝謝你讓我親近小寶。」殷牧城露出大大的笑容。「花你拿著,我抱小寶去刷牙、上廁所。」
「你會嗎?」姜采樵接過鮮花,側身讓他進門。
「你會發現,我非常有學習精神。」
「那好吧!」
當爸爸的願意照顧孩子的飲食起居,總比只會「玩小孩」強多了。
姜采樵放松心情,笑了,拿出水晶花瓶來插花。
第一次,她讓他留晚一些,念來邊故事哄小寶入睡,小寶第一次對他說︰「爸爸,晚安。」他感動得熱淚盈眶。
依依不舍的對孩子親了又親,走出育嬰室來到客廳,他定定的、熱切的看著采樵那張清麗妓好的側臉,她也才剛成為大人而已,就莫名其妙當了媽媽,內心的掙扎、不安、痛苦……到底糾纏了她多久,直到把孩子生下來嗎?他真的覺得自己很該死,太自私了。
愧疚和憐惜,宛如排山倒海的浪潮,選速淹沒了他備受煎熬的良心。
姜采樵被他那灼灼逼人的目光看得芳心大亂,不可能不在意。
「你……一直瞪著我做什麼?」她不自然的娜開視線,無意識地盯著自己的裙擺。「小寶睡了嗎?」
「睡了。」
「不錯嘛,你愈來愈像個爸爸……你、你干嘛?」
殷牧城突然跪在她面前。
「你干嘛?快起來啦!」她一時慌了。
「采樵,對不起。對不起。我只考慮到要成全自己對愛情的渴求,一心一意想把你變成我的,割自你會拒絕我的追求,便卑鄙的利用你失去記憶的機會拐騙你成為我的女朋友,我真的很抱歉!」
她心亂如麻的咬著唇沒說話。
「采樵,你原諒我好不好?讓我們重新開始,我想重新追求你,我會好好表現的,希望有一天你有勇氣嫁給我,甚至,你願意愛我!」殷牧城激動的握住她的雙手,一雙潛澈清亮的黑眸充滿愛侍。
「你先起來吧!」
他順勢讓她拉起來坐在沙發上,卻不肯放開她的手。
姜采樵听大哥打听到的消息說,殷牧城這兩年過得像和尚一樣,一朵桃花也設有,對他的怨怒多多少少撫平了些。
「采樵,那對候的我是真心的,不是存心玩弄你。」
「但你還是做錯了。」
「我知道。」他真心懺悔。
「殷牧城,你的條件一等一的好,多的是千金名緩愛你,實在不必拐騙一個失去記憶的女孩。」
「可是她們都不是你,不是我心底想愛的女人。」
姜采樵垂下眼瞼,陷于一陣迷惘難決的掙扎中。
「采樵,就算是為了小寶,給我一次展現誠意的機會好嗎?」
于理,她很難拒絕孩子的爸爸。
于情,她卻有一分又愛又怕被傷害的疑慮。
「听說你家有風流的基因……」
「我發誓我不會對你不忠,只因我也渴求你愛我。」他輕輕執起她的手親吻,溫柔而堅定的告訴她,「我願意簽下婚前協議書,載明我如果外遇,孩子和財產無條件統統都給你。」
「你真的下定決心了?」
「我愛你啊!采樵。」
姜采樵的心頭一熱,眼眶退速模糊了。
「你不要掉眼淚,采樵,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太自私了,害你莫名其妙成為未婚媽媽,吃了許多苦,我知道我真的很壞、很糟糕。」他苦澀的牽動了一下唇角,真摯的說︰「讓我用一生來補償你,好嗎!」
她深吸一口氣,喉頭便塞的說︰「好,為了小寶,也為了我消失的回憶,我們一起努辦看看。」
「真的嗎?采樵。」
「嗯。」地深深的注視著他,在他眼里瞧見愛情的曙光。
殷牧城欣喜若狂的抱住她。而她,沒有掙扎。
「听說殷牧城又開始出席商界應酬場合。」
「殷總裁接班的布局很明朗啊!」
「可不是,畢競殷牧城是由皇後娘娘撫育長大的。」
「殷尚武的命就差多了。」
「子以母貴嘛!」
衣香鬢影,杯就交錯,華麗的結婚禮堂。
一場豪門喜宴,邱儷明今日于歸某政界大老的長公子,王子與公主的結合,政商名流紛紛出席這場世紀婚禮。
參加喜宴的另一功能,便是八卦話題交流。
邱儷明是邱映雪的娘家佷女,這樣的大喜事當然要全家共襄盛舉。
孫逸玲也拉著新任男朋友來打招呼,很驕傲的介紹新男友是有名的金控公司的小開,一副「好事已近」的口吻。邱映雪也兩年多沒見過她,自然是世故的含笑點頭,不過那金控小開只要有年輕美眉走過去,立刻眼楮一亮,明顯還不想定下來。
殷牧城不理會她,跟著父親向商界朋友打招呼,然後突然轉過視線,只見會場入口走進一對光彩奪目的帥哥美女,很酷的帥哥手上還抱著小男孩。
「是閻鼎!」有人驚喊。
「他什麼時候結婚的?兒子都這麼大了!」
「那位美女是他的夫人嗎?」
眾人議論不已。
孫逸玲忽然叫道︰「那是姜采樵嗎?她以前就是閻鼎的小情婦,終于被扶正還生下小孩?可憐的廖靜兒小姐被拋棄了!」
又是一記響雷,驚呼聲此起彼落。
這種八卦比今天的男女主角更吸引人。
邱映雪白了孫逸玲一眼,朝兒子走近。往後少跟孫家往來,丟臉啊!
殷牧城笑著迎接閻鼎和姜采樵的到來,在美女光滑白暫的額頭獻上一吻。
「爸爸——」
「我的寶貝。」殷牧城接過兒子,抱在懷里,一臉滿足的笑意。
百分之百的青天霹靂!眾多未婚名媛的白馬王子,竟然有兒子了。
「小寶!」邱映雪逗弄著。
「女乃女乃——」小人兒和祖父母混熟了,超會撒嬌。
邱映雪笑得樂不可支,殷皓雲也跟過來搶著抱。
「叫爺爺、叫爺爺。」
「爺爺——」
在孫子面前,殷皓雲完全沒了總裁的威嚴,笑得比彌勒佛還親切。
又一顆震撼彈,充分吸引好奇的目光。
閻鼎等的就是這一刻。
「閻董,這位小姐是……」自有忍不住的人問出來。
閻鼎微微一笑。「我同父同母的親妹妹,姜采樵,因為我母親是獨生女,所以讓妹妹從母姓。」態度穩重而沉著安詳。
「若不是方才那位小姐高聲一呼,我真沒想到有人會誤以為我妹是我的小情婦,怎麼會有這麼沒常識的人?」
在場的人扮紛紛撤清,將譴貴的目光奉送給孫逸玲。
孫逸玲吃了啞巴虧,拉著男友去新娘休息室爆八卦,看邱儷明知不知道?
姜采樵是閻鼎的親妹妹。這訊息已快速輸入這些人的腦海里,日後應該不會再道听涂說,自己編故事。
殷牧城始終握住姜采樵的手不放,直到她順從的和他坐在一起。
「你今天真漂亮!」他細細打量著她,玫瑰紫的小禮服柔美又亮眼,脖子上戴著施華洛世奇的天鵝項鏈。「這項鏈是……」
「大哥還給我的,說我醒來時就戴在我的脖子上,他收了起來。」
「這是我送你的定情項鏈。」深邃的目光鎖住她。
「我猜也是,所以便戴了。」她盈盈一笑。
殷牧城欣喜異常。她願意重新戴上天鵝項鏈,表示她原諒他了?!認同他們過去那一段感情是真實存在的?!
「采樵,我真高興。」
「呵,大哥明明說非常討厭你,卻又幫你說好話,男人吸!」
「大哥說我什麼?」他目光閃動了一下。
「他說如果你對我是玩玩的,一定會小心翼翼的避孕,不會給自已制造麻煩。」姜采樵好笑的揚起秀眉,「百密總有一疏,懷孕能代表什麼?」
「不對,那時候我是期待你懷孕的。」
「什麼?」
「我們同居最後那半個月,你的情況有異,我一直非常擔心你恢復記憶,更怕你恢復記憶之後唯獨忘了我,所以想過用懷孕綁住你。」
姜采樵震動了一下。「你左看宕看都是位天之驕子。怎麼需要玩這些把戲呢?真不懂你。」
唉。他打從心底發出一聲輕嘆。
「因為我對你就是沒把握,偏偏又想表現得有自信,到頭來反而搞得一團糟。」
「我一點也不特別啊!」
「對我卻非常特別,即使看你耍脾氣也很可愛。」
「你有病。」
「對,我有病,中了一種叫小樵病毒的病。」
姜采樵嘴哮一笑,動人的黑眸流轉著無限光華。
那種充滿感恩的眼神撼動了殷牧城,她終于感受到他贖罪的誠意與真實的愛意,不再對他愛理不理的,英俊的臉龐上浮現出滿足而憐惜的微笑。
「采樵,我想誘拐你去度假。」打鐵要趁熱。
「什麼?」
「我想重溫兩個人的世界,好好的追求你。」
「誰理你啊!」姜采樵雙頰啡紅的忙否決。
「好啦,好啦,我們去度假啦!」堂堂大男人居然學小男生要無賴,反而很搞笑,使人板不起臉拒絕。
「你干嘛?有人在看耶。」好丟臉。
「那你快點答應我啊!」
「小寶怎麼辦?」
「我爸媽一定很樂于獨佔他。」殷牧城超有把握的。「好啦,好啦,我們去度假啦。即使只有兩、三天也好,我想獨佔你一個,不跟小寶分享。」
「你很丟臉耶!怎麼可以跟兒子吃醋?」
「誰教你都只愛兒子不愛我。看小寶的眼神好溫柔,而且每次都看好久聲反過來只隨便看我一眼,敷衍了事。」男性自尊重創中。
姜采樵感到好笑之余,也感受到他深沉如海的愛,臉頰不由得滾熱了,心跳紊亂的低下眼市,但依然逃不開他如影隨形的熾熱黑眸。
殷牧城定定的望著她,那是男人望著心愛女人的眼神,纏綿得不得了。
閻鼎原本還有百分之一的疑慮,至此也消失了。
有幾位不死心的小姐們,本來想過來插插花,確定殷牧城是否真的死會了,見到那種眼神,愛慕的心都涼了,還是轉移目標吧!這種喜慶場合,可是結交青年才俊的大好機會,別浪費時間在不可能的男人身上。
燈光暗下來,伴郎、伴娘拿著燭台、灑著玫瑰花辮,在前方作引導,新郎、新娘準備進場了——
誰在乎啊?除了新郎、新娘的家人感動得熱淚盈眶之外,與會貴賓們各有各的盤算,想一想有沒有忘了跟誰打招呼,交流感情比較重要啦!
邱儷明終于嫁出去了,邱家和殷家均暗暗松了一口氣。姜是老的辣,為人父母的哪有看不出她微妙的情感走向?幸好殷牧城情有獨鐘,始終堅守「表哥」的立場,一句話也不跟她多說。若非如此,萬一擦槍走火,可是社交界的一大笑柄,兩家都會抬不起頭來。
殷牧城壓根不可能對邱儷明別有心思,因為他知道暗中收買前任秘書汪寧的人就是邱儷明,不管是否出于邱映雪的指示,他對邱儷明是敬而遠之的。
搗亂分子終于嫁出去了,妙不可言。
接下來,輪到殷牧城把姜采樵拐來當老婆,高唱結婚進行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