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花蓮旅游回來,每個人都感覺得到紀騰心事重重,兩三天的旅程也很少听到他開朗的笑聲,反而常用一種若有所思的目光看著紀瓷。
連沉穩干練的紀九鼎都快要沉不住氣,想直接詢問紀騰出了什麼事,老是這麼陰陽怪氣的盯著妹妹看,他心里都毛毛的。
直到紀騰接到辛秀凡的第九通電話,才下決心召開一次家庭會議。
原來辛家委派辛秀凡打前鋒,想透過紀騰,接紀瓷赴辛家好好談一談。紀騰問起緣由,辛秀凡也不隱瞞的全盤托出。紀騰第一個反應是拒絕,紀瓷是紀家的女兒,在法律上與池秋岑是毫無瓜葛的人!
那時辛秀凡的唇角微揚,不見笑意,只帶嘲諷。「你以為誰希罕和紀瓷有絲毫瓜葛?我繼母嗎?別開玩笑了,如果不是為了二十億財產的繼承權,她到死也不會讓我們知道她婚前生過一個女兒。本來我爸還想叫我哥反過來追求紀瓷,偏偏他女朋友宣布懷孕了,真是可笑復可悲,一團糟!家里變窮了,用懷孕當手段想嫁進來當少女乃女乃,真是丟盡了女人的臉!」
紀騰凜著一張臉。「你們眼中只有利益嗎?你繼母從沒想過親情嗎?」彷佛此刻才看清楚豐秀凡的真面目。
辛秀凡仰高下頷,清脆地說︰「你當律師的人不應該太感性。想想二十億元的財產吧,你有資格代替紀瓷拒絕這個誘惑嗎?」
「一切都是為了錢嗎?你繼母、你父親、還有你,全是為了池家兩老的龐大財產,才想跟我妹見面談一談嗎?」
「沒錯。若不是那兩個老頑固威脅不給我繼母一毛錢,誰希罕和平凡無奇的紀瓷扯上關系?親情?別笑死人了。」反正紀騰已不可能愛她了,加上嫉妒紀瓷的時來運轉,辛秀凡便不客氣地露骨嘲笑著。
紀騰若是原本對她還有些許眷戀不舍,在這一刻也消失了。
在這之後,辛秀凡便一天一通電話的催促著,紀騰一拖再拖,拖到今晚召集全家開會議。考慮到霍勝法與紀瓷的未來,也請霍勝法一道回來加入會議。
紀騰用理性、平和的聲音道盡始末,這些天他的反常也有了解釋。
接著,一室沉寂。
「真是莫名其妙啊!」紀九鼎吐出一口大氣。
霍勝法擔憂的望向紀瓷一陣青白的小臉。
紀瓷垂下雙眼,如蝶翼般的長睫毛輕顫著。「我不認識他們,沒道理要陌生人的財產。我可不可以只當紀家的女兒?」
周宓馬上抱住她。「我可憐的女兒呀,爸爸媽媽會永遠保護你的。」
霍勝法也覺得這樣比較好。「當年小瓷的生父不幸去世,又上無祖父下無伯叔,照常情而論,生母都會帶回去照顧,可是他們沒有!由此可見,池家的人心腸都狠得很!那麼富有的池家,連一個小外孫女都不願意撫養,時至今日要斷絕香火了,才想來揀現成的,未免也想得太美了吧!」
紀瓷咬了咬下唇,胸口驟痛起來。
「因為二十億的財產太誘人,他們自信池秋岑阿姨會乖乖領著小瓷回去,他們相信這世上沒有不要財產的笨蛋!」紀騰冷靜的說完,不摻雜一點私人感情。辛秀凡有一點說對了,他沒權利代小瓷決定。
紀瓷半側過臉,仰望哥哥深不可測的眼。「哥,你說他們想見我嗎?我也想見他們一次,問一問當年我的生父為何突然出車禍死了?」
「你確定你受得了?」
「哥和勝法哥會陪我去吧!以後若有牽涉到法律的問題,爸也會出面啊!」紀瓷很有信心的相信她的家人全會站在她這邊的,包括霍勝法。
一個吻落在她發上,她渾身一顫,不用抬頭也知是霍勝法。
紀九鼎點了點頭。「對方既然開了頭,我們不給回應只怕他們也不會善罷干休,逃避更非良策,不如正面迎上去,見招拆招吧!」
周宓拉住紀瓷的手,柔聲道︰「小瓷啊,媽媽可只有你一個女兒,你千萬不可以被拐回去!你的主婚人一定要是我和你爸爸。」
「媽媽!」紀瓷投入她懷里,深感幸福。「你才是我的媽媽,養我長大,給予我完整母愛的媽媽。」
周宓擁著她,回憶母女相處的過程,充滿了溫馨甜蜜,末了,感慨道︰「只有笨蛋、白痴,才不懂得珍惜自己的骨肉。」
紀瓷心里涌上陣陣暖流,她的家人永遠是她的精神支柱。
她何其有幸,是紀家的一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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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瓷由紀騰和霍勝法陪同赴辛家。
幾經聯系,決定見面地點在辛家,池父池母也勞動大駕前來。蘇莞心一听到辛俊凱今天不能赴約的理由是這項,也急性坐計程車趕來,巴在辛俊凱身旁,就怕他被辛大弓押著向女繼承人求婚。
池父池母一見到紀瓷,老眼散發出熠熠光彩,彷佛年輕了十歲。池秋岑則說不出心里是什麼滋味,斷女乃後便沒再抱過的女兒,太陌生了。
紀瓷依偎在霍勝法身邊,一手拉住扮哥的手,掩飾內心的緊張。
池父皺起眉頭,不希望這個素未謀面的外孫女重蹈笨女兒當年的覆轍。「你——紀瓷,必須改姓池,搬來與我們兩老住在一起,我特別允許你一個月可以和你的養父母見面一次。跟我們住在一起之後,我會聘請禮儀老師教你淑女、千金應懂的禮儀教養,並且為你選擇適合你的丈夫,替池家傳宗接代?在我們兩老百年之後,池家所有的財產就全是你的了。」條件夠好、夠明確吧!
什麼?這老頭子在講什麼鬼話?
沒有親情,沒有溫情,只有一連串的指令。
她必須改姓池?她必須離開疼愛她的爸媽和哥哥,和這對老怪物生活在一起?她不能和勝法哥在一起,結婚對象須由他們擇定?她還要充當池家的生產機器,有生產才有錢拿……
這是交易!這是買賣!
紀瓷氣得說不出話來,霍勝法與紀騰更是臉色鐵青。
紀、霍兩家也結識不少富豪朋友,還沒听說台灣前十大富豪有姓池的,居然比世界級富豪的囂張不遑多讓。
他們這邊還沒說話,池秋岑首先發出不滿之聲,「爸、媽,您們不可以損害我應得的權益,弟弟死了,我便是第一順位繼承人,等我活過一百歲死了之後,才輪得到第三代的她。」
池父厲聲道︰「你給我閉嘴,你該有的生活津貼我一樣會給你,但池家的產業不能落入外姓手中,誰教你生不出一個男丁!你再敢多廢話一句,連你的生活津貼一並取消掉。」
池秋岑不得不噤聲,惡狠狠的瞪著丈夫。全是你害的!
紀瓷一邊一個,緊緊地握住兩個男人的手,不願也不敢放手。
她在這兒感受不到一丁點溫馨,只聞到金錢的銅臭味。
親情,可以用金錢論斤論兩買嗎?
「哥,勝法哥,我想回家了。」這里不是她該來的地方。
池父接口道︰「我教律師跟你回去,把該辦的法律手續辦一辦,順便跟你的養父母算清這十五年的伙食費和教育費,我們池家不喜歡欠人……」
「您說完了沒有?」除了一點心痛之外,紀瓷的臉頰因氣憤而嫣紅,明眸射出怒火。「我很不想對老人家說這種話,但您真的把我惹火了,您——您以為您是誰呀!憑什麼在這里對我指揮東指揮西的,您算什麼東西啊!」她銳聲喊道。
池父震呆了,沒人敢這樣跟他說話。
池母擰眉。「沒教養的丫頭,我們是你的祖父祖母……」
「放屁!我的祖父祖母早八百年前就死啦,所以我才會被現在的爸媽領養。」她一句接一句,掩不住激動神態。「我今天來,不是想認親,我是紀家的女兒,永遠不想更改!我今天來,只想問您們一句話,當年我的生父去找您們想問個明白,在回程的路上發生車禍死亡,他不是一個不謹慎的人,是不是您們說了什麼話刺激他,使得他精神恍惚而發生車禍?我今天來,想問的只有這個。不過,現在不必問我也知道了,您們一定又是想用錢砸死人,用錢羞辱我的生父,您們是殺人凶手!」
「什麼?你怎麼可以……」
「您們最好不要再來打擾我或我的家人,否則我見您們一次便罵三遍,殺人凶手!殺人凶手!殺人凶手!」紀瓷叫得超狠超大聲。
霍勝法刮目相看,紀騰嘆為觀止,護花的手段一樣也沒使出來,不約而同的鼓掌拍手起來,連旁觀的辛俊凱都加入鼓掌行列。
這女孩子好樣的!丙真是視錢如命的池秋岑所生?
池父和池母氣得渾身發抖,「你不想要財產?」一定要她跪下來求他們原諒。
紀瓷驕傲的昂起下頷。「我可憐您們窮得只剩下錢,您們就留著那些錢墊棺材板,到極樂世界繼續作威作福吧!」
「你……」咒他們死?
「我不是神經病,好命的紀家公主不當,去給您們用錢控制、糟蹋!」
池秋岑想在父母面前表現一下孝道,挺身維護父母,教訓紀瓷,「是誰教你這麼沒禮貌?你真是太糟糕、太沒水準!」
「你又是誰?」紀瓷的聲音驚人的冷靜。
「我?還用介紹嗎?我是生你的母……」
「你少放屁!」紀瓷挑釁地瞪她,再也不在乎了。「你想當我的母親,等下輩子跪下來求我原諒再說吧!」
「你……你說什麼?」
「我說,你不配!你最愛的是榮華富貴,是金錢所帶給你的尊榮享受,那麼,你的銀行存摺才是你的女兒,你就抱著銀行存摺睡覺吧!」
連辛秀凡也忍不住掩嘴偷笑。
池秋岑大感沒面子,威嚴掃地,氣得想甩紀瓷一巴掌,教霍勝法給擋住,牢牢抓住她想打人的右手。
「你才是最沒才準、最差勁的女人!」霍勝法甩開池秋岑的手。
紀瓷深深看她一眼。「再見了!」悄然斂下眸,由著霍勝法和紀騰牽著她的手步出辛家豪宅。
紀騰開車,霍勝法在後座陪著她。
清麗的容顏慢慢浮上一抹哀傷,淒楚的、惘然的哀傷,兩行清淚悄然滑落,掩著蒼白的臉低低啜泣著,哭得無限傷心委屈。
若是她期盼過生母投給她一記溫柔又飽含歉疚的眼神,若是她期待過外祖父母用驚喜又熱情的目光看她一眼,那麼,今天的遭遇更顯得不堪而丑陋。
她真是太傷心了。
紀騰回首與霍勝法對望一眼,他們更是百感交集,愴惘無語。
霍勝法看她的眼淚像斷線的珍珠般紛紛滾落,真是心如刀剮,溫柔而了解的擁著她隱隱顫動的身軀。
毋須多語,真誠的擁抱勝過千言萬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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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後來沒再來找你嗎?」
在校園中相遇,從姊姊口中听到第一手內幕的蘇苓心,忍了一個月終于問出口,紀瓷也坦然相告,不再隱瞞什麼。
「有,三次,叫律師來談,全被我爸媽擋了回去。」紀瓷漫不經心的回答。「後來他們放棄不再出現,我爸打听了一下,原來池家的獨生子生前的地下女友,牽著大約四歲的小男孩現身池家門口,要求讓孫子認祖歸宗。」
「地下女友?」
「想也知道,是不被池家兩老認同的窮女友。」
「原來如此,有正牌孫子出現了,所以便放過你,不再來打擾你。」即使是沒大腦的人也曉得,當然是四歲的小男孩比較好教育,而且容易掌控。
「我爸媽真是謝天謝地,這場風波總算可以平息。」
蘇苓心古怪地場眉。「可是,小瓷,你不覺得可惜嗎?超過二十億元的財產耶!我姊說你是大笨蛋,換了是她馬上跪下來叫爺爺女乃女乃。」
紀瓷只是好脾氣地微笑。「你看過新聞報導吧!那些中了樂透彩、一夜致富的億萬富翁,很少有好下場的。飛來的橫財不是福,反而是禍,因為自然而然會有一堆聞到金錢血腥味的蒼蠅、禿鷹圍過來,瓦解你原本單純幸福的生活。」
「也對。如果你成了女繼承人,或許紀瓷便不再是紀瓷了。」
「如果連勝法哥都不能愛,叫我抱著一堆錢寂寞到死嗎?」
「什麼啊?連愛情都要干涉,不準你跟霍律師在一起,未免太獨裁了。小瓷,你做得好,活得自由自在、幸福快樂,比什麼都重要。」
「我本來就沒打算承認那種眼里只有金錢沒有親情的家人。」經過家人與霍勝法的撫慰療傷,紀瓷已是雲淡風輕,又是一尾女活龍。「對了,苓心,恭喜你姊姊要嫁進豪門了。」
辛俊凱與蘇莞心的婚事已公布開來,「雅石企業」的辛大弓董事長要娶媳婦,喜帖滿天飛是一定要的,想想過去包了多少紅包出去?
蘇苓心不太自然的笑了笑。「呵呵,謝謝啦!我姊高興就好,希望即使過了很多年,都不必听她回娘家哭訴。」蘇莞心已被美美的婚紗迷昏了頭,但蘇苓心總覺得,包括辛俊凱在內的辛家人,都不太看得起她家。
紀瓷笑容可掬的說︰「我相信莞心姊極適合辛家的調調呢!你只須告之莞心姊,金錢非常重要,但可以自己努力賺取,千萬不要被別人以金錢的力量所控制、左右。金錢非常重要,但沒有重要到用自己的尊嚴、靈魂去換取。」
蘇苓心深有同感,但懷疑蘇莞心听得進去嗎?
最令紀瓷感到寒心的便是這一點,池家兩老和池秋岑都不認為自己虧欠她,反過來要她匍匐在他們腳下,只因他們背後有一堵用錢砌起來的靠山。
二十億元的重量或許可以砸死人,但還買不到紀瓷的尊嚴與靈魂。
「我要自己賺!」紀瓷立下宏願。
或許這一生賺不到二十億元,但只要肯努力,至少不必為錢去看人臉色,像媽媽周宓那樣,是紀瓷引以為傲的榜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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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地,一年又過去了。
又到了H大學一年一度的校慶園游會,霍勝法平日困于工作,沒辦法接送女朋友上下學,但是該露臉的日子絕對要露臉,宣示一下主權。
紀瓷與蘇苓心班上在義賣二手物品,所得款項要捐給孤兒院。
「勝法哥,你來了。」紀瓷喜盈盈地瞅著他,水汪汪的大眼楮一下子點亮醉人的光華。
「怎麼可以不來呢?美女的攤位聚集了這麼多男同學。」霍勝法擁住她的香肩,唇邊綻著明朗的笑,利眸則不忘掃射醉翁之意不在酒的男同學。
明明攤位上擺放的大多是女生的物品,像包包、皮帶、項鏈、耳環之類的,衣服、鞋子比較佔空間,收集的不多,但真的沒多少件男生的物品在拍賣,結果圍在攤子前的卻是男多于女,分明藉機想跟美女多聊兩句。
霍勝法慶幸自己特地來一趟,教這些乳臭未干的臭男生不要狷想他的小瓷。
紀瓷似笑非笑的瞅著他,看不出大男生也會吃醋呢!「人家有四處宣傳我有男朋友了,一位很優秀的男朋友。」
「乖。」霍勝法眉開眼笑,更顯得精神奕奕,十足菁英雅痞的沉穩貴氣。
不用費心比較,一票男同學很輕易被比下去。
「勝法,沒想到你也會要這一套。」好不容易停好車的紀騰取笑道。
「哥,你也來了。」紀瓷大大方方的蹦上前給他一個擁抱。
才一秒鐘,紀騰還來不及回抱妹妹,霍勝法的魔掌已快一步抓回紀瓷,攬在自己身前霸著不放。
紀騰忍俊不住揚聲大笑。「我的天!勝法,你的佔有欲也未免太強,她是我妹耶!這樣你也能踢倒醋桶?」
「除非你不是男人!」霍勝法堅持到底。
「我當然是男人,同時也是小瓷的哥哥,你想娶我妹還得過我這一關。」紀騰臉得二五八萬的發出嚴重恫嚇。
這兩個大男生又來了,無聊兼幼稚!
「你們是來砸場的嗎?我們還要做生意耶!」紀瓷雙手擦腰,像個恰北北的小夜叉。「既然來了,就幫忙叫賣吧!」
「什麼?」
「利用一下你們的美男色嘛!」紀瓷斜睨著他們,笑意橫生的打趣。
蘇苓心湊趣道︰「太好了!來喔~~來喔~~大家緊來買喔~~要美女有美女服務,要帥哥有帥哥加持,物美價廉,保證不收服務費喔~~」
用大聲公一喊出去,果然一下子整個攤位全圍滿了人,許多女同學也醉翁之意不在酒的盯著霍勝法與紀騰,尤其是紀騰,女生都喜歡這一款的。
換紀瓷拿大聲公來用,嬌滴滴的聲音喊道︰「各位女同學,這位酷酷的帥哥是我男朋友,請不要對著他流口水,名草有主啦!至于我左手邊這一位萬人迷帥哥,是我的哥哥紀騰,有興趣的女同學快來喔!他身高一八六,體重七十五,三圍是……嗚嗚……」
紀騰捂住妹妹的嘴。「閉嘴!你哥哥我又交到女朋友啦!不用你拍賣。」
紀瓷拉下他的手。「真的?」
紀騰咬牙切齒。「騙你有錢賺嗎?」
紀瓷既驚又喜,綻出一朵甜美真情的笑顏。「哥,恭喜你!等時機成熟,你會帶回來給我們看吧!」
紀騰無奈的搖搖頭。「好啦!好啦!你跟勝法去走一走、約會約會,我代替你顧攤位。」真是的,當人家哥哥有比他更悲情的嗎?
「謝了。」
霍勝法喜孜孜的牽了紀瓷的手去逛有名的H大校園。
無風的午後,小小的荷花池點綴美麗的校園,挺立水中央的荷花不蔓下枝的仰望萬里晴空,亭亭秀麗,下染紅塵,偶有飛鳥駐足輕搖款擺,聰明的掬一捧清香,又邀游飛翔于天際。
天空任鳥飛,地上最多的是追求幸福的人們。
歲月它能說什麼,唯有真情是永恆,傲然人間所有的財富,成亙古的歌詠。
言談間,彼此有心靈的交流。
林蔭大道上,彷佛只印兩人的足跡。
「小瓷,我想就這樣跟你攜手一輩子。」
「我也是,勝法哥。」
「我們結婚之後,你還是叫我勝法哥嗎?」
「誰……誰要結婚了?我還沒畢業呢!反正,我不管啦,以後你若是敢欺負我,我就叫你勝法哥、勝法哥、勝法哥,提醒你別忘了要讓我。」
「小妮子愈來愈狡猾了,或許我該重新慎重考慮一下婚姻大事?」
「你敢?」銳不可擋的衛生眼發射成功。
「我不敢,我怕被休夫。」
噗哧一笑。「請問閣下何時結了婚,是誰的夫?」
「結婚日期隨你訂,我是紀瓷小姐愛若性命的糟糠之夫。」
「厚臉皮!」頑皮伸手輕刮他的臉,笑得傻呼呼而芳心酣醉。
宜嗔宜喜,含羞帶怯,道不盡的青春與嫵媚動人,霍勝法又一次怦然心動,忍,住低頭吻了她,吻得如痴如醉,教紀瓷心旌動搖又無力抗拒。
多麼寫意又喜樂豐盈的午後。
時間隨水流而去,只有真情真愛令生命發出光彩,恍如一幅絢麗的油畫。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