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的天氣很冷,可是若男卻像是吃了十斤炸藥,渾身充滿火氣地沖進T大。
若不是剛剛在公司接到李慧蘭的緊急電話,她還不知道今天T大要召開「公廳會」審判百辰,而且是為了一個莫須有的罪名!
開什麼玩笑!百辰為什麼要平白無故受這些委屈?
她一進校園就馬不停蹄地往禮堂方向急沖,當她趕到禮堂時,里里外外已經擠滿好奇旁觀的師生,甚至還有消息靈通的媒體記者也到現場采訪,每個人的臉上都寫著「興奮」二字,他們都在期待著審判的結果。
「借過。」若男不悄地瞪著這些存心看好戲的人們,奮力地撥開人群往前頭擠去,好不容易才看到今天的主角——應百辰。
只見穿著米色線衫的他,獨自一人從容地坐在講台上,完全不受來自台下炮轟氣氛影響,優雅得仿佛是來召開偶像記者會而不是被圍剿的公听會。
「明明有人指證歷歷,為什麼還不承認?」其中一名學生代表激動地嚷著,仿佛說話大聲就代表正義。
另一名學生也緊接著說︰「應副教授,你從一開始就不發一言,不為自己辯駁,是不是代表你默認這些指控?」
獨坐當中的百辰還是沒開口,但眼尖的人會發現他的眼神越來越冷,冷得足以讓人血液凍結。
應百辰覺得今天這等陣仗真是可笑極了!被人尊稱為最高學府的T大,竟然為了彰顯自由開明的校風,任由學生主導,召開這個可以稱之為「斗爭大會」的公听會。
台下的主審官有八名,其中五名是學生代表,另外三人分別是地主任、教務主任和他系上的系主任。
每一名主審都化身為「正義使者」,相形之下自己就像是無惡不作的大壞蛋。
真是可笑透頂!
但是他既然覺得町笑,干麼還答應出席這場鮑听會?
答案很簡單,因為他已查出那名誣陷者的身分。
連續幾天耗在電腦中心追查線索,總算讓他查出那封信的發言人資料;現在既然有人花上那麼多功夫,找了一大堆人來想讓他認罪,他正好可以藉機當眾證明自己的清白。
他原本想私下了結讓事情告一段落,但這些啥也不知、只知道瞎起哄出鋒頭的學生,硬要弄得人盡皆知。現在可好,連媒體都聞風而來,看最後他們要如何善了!
真是—群自以為會念書就是「萬能的天神」的笨蛋。
正當他要開口之際,已經有人為他抱不平,說話者正是在台下早已听得火冒三丈、不爽到極點的若男。
「呦……這就是T大的逼供方式啊!真是前所未見的卑鄙哩!」她往前擠到百辰的身旁。
「若男!」百辰驚訝地側身看著專程來為他助陣的人兒,眼底閃過一絲笑意。
不愧是他的若男,總在他有危急時現身相救。
「你是誰?」台下一名「判官」女學生指著她問。
「我是他的未婚妻。」她臉不紅氣不喘地回道。雖然他們沒有正式的文定儀式,但今天這種場合最好還是撒點小謊。
「今天這場鮑听會听有我們學校的師生能參加,禁止不相干的人進入。」那名女學生義正辭嚴地下達逐客令。
「這就奇怪了!」若男故作不解地指著站在前頭的媒體記者,問道︰「那麼,請問他們是你們學校的師生嗎?為什麼他們可以光明正大的采訪,而我身為當事人的未婚妻卻不能在場?這是什麼道理,請你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她得下場不饒人,存心不讓為難百辰的人好過。
若男的話讓百辰的嘴角多了一抹笑意,她的口才還是—樣犀利哪!
「你要旁听可以,但是請不要擅自發言,因為你不是當事人。」那名女學生被堵處一時回不了嘴,還好坐在她身邊的一另一名學生代裹替她解圍。
「你這話就更可笑了!我不是當事人,難道你是當事人不成?為什麼你可以任意編派他的罪名,而我這個最了解他的人卻不能為他辯護?這又是什麼原因?」若男再度以那人的話,成功駁斥得他啞口無言。
百辰握住她的手安撫她,平靜無波的眼望進她怒火烯燒得美眸里,仿佛在告訴她犯不著為這些人生氣。
她反握他的手,加一個了然的笑,兩人多年的默契在此展露無遺。
沒有人注意到人群中有一道嫉妒怨恨的目光,正發射幾萬伏特的電力瞪著他們倆交握的雙手,恨不得燒出一個窟窿。
「我們這是在伸張正義!」先前那名女學生為自己的作為找了一個最好的理由。
「伸張正義?多好用的字眼!」若男不屑地冷哼一聲,意有所指地瞪視全場。「是不是任何行為只要冠上‘正義’兩個字,就可以為所欲為?難怪現在社會這麼亂,就是被你們這些不明是非卻自以為是的人,靠著一張天花亂墜的嘴給搞得越來越亂!」
若男有話直說的個性引起公憤,在座的「正義之士」群起攻之……
「你胡說什麼?」
「仗義執言有什麼不對?」
「就算是副教授,也不能為非作歹!」
「做錯事本業就要公諸于世廣
「我們本來就是在伸張正義廠
來自四百八方的抗議聲像打雷似的,幾乎要淹沒場中間的兩人,但他們兩的臉上仍不見絲毫驚慌。
「既然你們要談正義,那好,我們就來談談你們口中的正義。」她沒有恐慌,更沒有退縮,仍是「一夫當關,萬夫莫敵」的氣勢。
「請問在座的各位,你們只憑一則連真實姓名都不敢留的留言,
就全然相信那人的話,將所有的罪名都往應副教授身上丟,這就是你們所謂的正義?」
一番話說得他們全都心虛的閉嘴,但她還不罷休,再度火力全開地炮轟。「你們的證據何在?證人何在?應副教授的正義又何在?」
一連三個「何在」,頓時讓偌大的禮堂安靜無聲。
「好一個正義啊!」末了,她又冷聲進出一句諷刺十足的話,更是當場讓那些「正義之士」尷尬不已。
「無風不起浪,既然有人留下那則痛苦不堪的留盲,必定是曾受過其害,否則她為何別人不寫,單挑應副教授呢?」那名女學生狀似合情合理的話,讓那些「正義之士」瞬間又臉上有光的猛點頭。
「你們怎麼說不听呢?不會腦袋都讓讀書給讀壞了吧?話是人說的,可是總要有真憑實據,總不能空口說白話!人家怎麼說,你們就怎麼听!你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听話?既然如此,為什麼不听听當事人怎麼說呢?」她實在不懂這些人的腦袋瓜里到底在想什麼!
他們不求事實,只相信自己想相信的部分,其他人的不同意見他們全都置之不理。那麼真正的正義公理又在哪里?
這就是「天之驕子」的思考模式嗎?她真是無法理解!
另一名正義之士回她話。「我們有問應副教授,是他一直保持沉默不願作答。」意思是說,我們已經給他機會辯解,是他自己保持沉默。
若男輕按一直交握的手,示意該他反擊了。她很清楚他絕不是逆來順受的人。
百辰抬起頭來回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笑容,這才緩緩地開口道︰「你們一直在強調‘有人’?那就請你們將那個‘有人’叫出來對。」
「受害人有權利不讓自己二度受傷。」那名氣焰囂張的女學生代表口齒伶俐地反駁。
百辰看了一眼她桌前的名牌「法律系學會會長曾嬸」,果然是很「番」哪!
他暗嘆了一口氣後,冷靜地反諷,「只憑一則網路留言,就妄想定人罪名。虧你還是法律系的,難道不知道要定罪之前,必須有真憑實據嗎?」
他的態度還是一貫的溫文,不像那位女學生有著咄咄逼人的氣焰,但是他無形中所展露出來的氣勢,卻是讓人不寒而栗,不敢在他面前無的放矢。
不過還是有例外的,如比說這位法律系的女同學——曾嬸。
「無風不起浪廣她再度重復先前說過的千古名言,證明自己的扒論是有根據的。「而且不只是那封信而已,不是還有很多附和的聲音?這就證明你素行不良,引來眾憤!」
「那好,我想在座的各位也有很多是那些附和的聲音吧!能否請任何一位同學舉證說明他親眼看到的事實,讓我心服口服。」他毫不畏懼地冷眼掃視全場,但是等候良久就是沒有證人現身。
百辰的反質詢讓場內響起一陣陣吵雜討論聲,過了好幾分鐘,大家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沒人站出來指證他的罪行。
這時候又有人說話了,還是曾嬸。她話中有話地說︰「副教授,就算有人親眼看到,也不敢當面指責你的不是。」
「喔,為什麼?」他故不解地問道。
「如果副教授你公報私仇的話,他們的成績不就毀了。」曾嬸直接挑明。
「那麼多的留言,不可能全都是我教的學生寫的吧!應該也有幾個像你這種見義勇為的外系學生才對,不是嗎?我希望他們能再度挺身而出,讓我清楚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麼壞事,值得讓這麼多人采批斗我。」百辰的語氣沒有絲毫火氣,但是卻嘲諷意味十足,讓那名女同學也有些招架不住。
「說的好耶!」若男忍不住為他鼓掌叫好。
「可是這件事造成不少批評的聲浪,我們也不能置之不理呀!」訓導主任終于開口。
「那我想請問在座的各位,你們除了听信留言牌的渾話外,有沒有人去查證事件的真實性?」他再度冷眼掃視全場,只見一雙雙心虛的閃躲他的目光。
「沒有,對不對?」他露出嘲諷的笑,繼續說道︰「我不要求你們還我清白,可是你們連起碼的還原事實都沒有做到,又賃什麼大搖大擺地坐在這里說要伸張正義,你們不覺得自己太過無知可笑嗎?」
他的語氣溫和,可是字字帶針,戳得在場的「正義之士」們滿臉花!
「那你要怎麼證明自己的清白?」說話者仍是曾嬸。
她的目標就是以後要當律師,為弱勢的女性謀福利,絕不錯放那些壞男人!
今天既然讓她逮到機會,又怎會放過這個提高知名度、為將來鋪路的大好機會?
「應該是我問你們要如何證明我是有罪的吧?還是說你們的證據只有那則留言而已?」他的話里有著明顯的嘲弄意味,讓現場再度靜默。
此時,台下突然有人聲援百辰。「應副教授,我相信你是無辜的。」
百辰和若男抬頭循聲望去——
原來是郭春淑!她也擠在人群中。
「我的確需要你的‘相信’。」他一見發言人是她,表情非常復雜,喃喃地說出一句莫名所以的話。
接著,他心生一計,看著郭春淑朗聲說道︰「我很高興郭助教願意挺身表示相信我。」
這番話說得她心神蕩漾,差點忘記身在何方。
「郭助教,我想請你告訴在座的各位,我是怎麼樣的人?」百辰客氣地請她幫忙。
「府副教授,你是個認真教學、溫文有禮、行止得宜的紳士。」被他當眾點名讓郭春淑臉上有光,得意地說出自己對他的觀感。
他又攔著問︰「那你認為我會做出誘拐學生、發生不倫不戀的事嗎?」
「當然不會,你怎麼可能做出那種事情!」為了讓他對自己更有好感,她拼命為他說話。
「這是你真正的想法嗎?還是怕我會影響你的工作而說謊騙人?」他意有所指地看向曾嬸。
「我說的都是真的,沒半句虛假!」她舉起右手發誓,證明自己所言屬實。
「我也可以證明助教說的是真的,應副教授絕對不會做出誘拐、女學生,始亂終棄的事!」—名讓百辰教過的男學生也替他申冤。
「沒錯,應副教授不會佔女學生便宜。」一名女學生也站出來為他說話。「他私下都會跟我們女生保持距離,絕不會跟我們單獨相處。」這名女學生也是他的仰慕者之一,曾經到過他家許多次,甚至單獨約他好兒次,都被他婉拒。她很清楚,像副教授這樣的人不可能誘拐女學生!
曾嬸又有意見。「他們是你的學生,當然會為你說話!」
「對呀,這種話可信度不高!」另一名政治系的學生代表也附和。
「你們的審定標準也太奇怪了吧!為什麼網路的留言就一定是真的,而和我接觸最深、最久的學生和未婚妻所說的話及證詞就不足采信?這是什麼雙重標準?你們的公平性何在?如何讓人心服口服?」這些人明顯的偏頗之詞終于惹惱了他。
「我實在是不明白你們今天舉辦這場鮑听會的主要目的何在,根本不是為了找出事實真相,而是不管結果如何,只要將罪名放在有罪就行了!吧麼還假民主呢?」火力十足的諷刺,一句接著—句吐自他口中,說得他眼前排排坐的學生群瞠目結舌、口瞪口呆。
誰也料不到這看起來溫和的老師,竟會是個辯才無疑,用字犀利的人。
曾嬸昧著良心說︰「我們當然是想查明真相!」
「是嗎?那你們下過功夫去搜集人證、物證了嗎?」百辰與她對視,直到她心虛地低卜頭。「看樣子……似乎沒有。你們也太看輕正義了吧!真正的正義不是光用嘴巴說說就可以,而是要用心去想、去做,它不是口號,更不是讓你們成名的工具!」
百辰怎麼會不了解這些學生心里在想什麼,他們不過是想藉著這次的話動出鋒頭,好為將來謀出路,所以今天來的不是法律系就是政治系的學生。
他們要的不過是—個「撂倒惡棍副教授」的聳動話題,至于實事真相如何,根本沒有人在乎!
難怪現今的政客這麼多,他們不需要為自己的言語行為負責,犯了錯大不了下台一鞠躬再轉任他職即可。
這就是所謂的負責!?真是讓人心寒。
百辰再次冷跟掃視全場,才從公事包里取出一個透明資料夾里面有幾張紙,說道︰「透過商學系電腦中心陳主任的協助,我們已經查出那個留言者的真實身分,相關資料全在里面。」
他說話的同時,眼角余光瞥見「犯人」臉上寫著明顯的驚謊和不相信,他在心里無奈的嘆息,若不是證據確鑿;他也難以相信「她」是心機如此深沉的人。
「如果我的話依然不足采信,你們可以問問陳主任,證實我話中的真假。」百辰朝坐在台下的陳主任點頭致意。
陳主任隨即主動站起來跟全場人士說明。「應副教授手上的資料是我跟他兩人連續三天晚上熬夜追差出來的,我可以擔保這份資料的真實性。」
陳主任是一名約三十幾歲的男子,在跟應百辰「親密」共事三天後,對百辰佩服得五體投地;他認為百辰不僅本身專精的經濟相關知識素養豐富,甚至對于電腦的認識和了解也不亞于自己。
陳主任的證詞讓現場又是一片嘩然,眾人的心里都有共同的想法。
這麼說來,應百辰有可能是被冤枉的嘍!
現場的情勢和氣氛也開始有了大轉變,大家都迫不及待地想知道鹿死誰手。
是所向無敵的學生會呢?還是原是全校女生偶像,現在卻成罪人的超人氣帥哥副教授?
結果頗令人好奇……
「那個人是誰?」曾嬸立刻開口逼問,不愧是將來要當律師的人,非常懂得模糊焦點。
「沒必要跟你報告。」百辰看都不看她一眼。
「我是今天這場鮑听會的主辦人之一,當然要跟我報告。」曾嬸理所當然地回答。
她的大言不慚,讓他的神情更冷。「沒錯,這是公听會,不是審判會,所以請你注意應有的禮貌。否則我立刻轉頭走人,不需要在此接受你無禮的對待!
「所謂的公听會是公開說明事件始末。可是你勞師動眾召集這麼多人來,結果手邊竟然沒有準備完善正確的資料,甚至連著手調查的動作都沒有,竟然還敢在這里張牙舞爪地大呼小叫,要被告搜證為自己伸冤,這就是你們的做事態度?!真讓人失望!」百辰痛批他們行事草率,更明白地表到自己心中的鄙夷。
「你一直顧左右而言他,不願公布那個人的資料,莫非你手邊根本沒有證據,只是在虛張聲勢,掩飾自己的罪行?」曾嬸不甘被叮得滿頭包,反咬他一口。
「你說那是什麼鬼話?!」竟然如此誣蔑百辰!若男氣得想咬人。
「別生氣。」百辰緊握住她的手輕聲安撫,以免她沖上去替它討公道。
接著他轉向曾嬸,冷冷地提出警告。「你不是立法委員,沒有言論免責權,我勸你最好三思而後言!」
百辰站起身來,首次正式對這個事件提出說明。「我今天來這里只是想當著眾人的面說明,我並沒有做出任何網路留言上所虛構的罪行,那是有人蓄意的抹黑行為。朱于那封黑函的發信人是誰?我等一下子會跟校方報告我所收集到的詳細資料,等根留言者談過,了解她這麼做的原因何在之後,再決定要如何懲處。
他的說明簡潔不羅嗦又兼之合情合理,絕大多數的人都心服口服十分認同,除了極少部分的異議份子。
「我們有知的權利。」曾嬸又爆出不平之鳴。
「我沒有跟你們報告的義務。」百辰冷冷地回絕。
「可是……」
「謝謝各位今天的駕臨,公听會到此結束。」百辰不容辯駁地下達解散令,並給予一個不算滿意但合理的交待。「懲處的部分如我先前所言,會在跟校方詳談過後再做議斷。」
由于眾人震懾于百辰不怒而威的氣勢,大多听話地紛紛走出禮堂,沒多久偌大的禮堂就只剩下擔任「判官」的八人、媒體記者=若男和百辰,以及郭春淑。那名記者把握良機手持麥克風,遞到他面前。「應副教授,能不能稍微透露誰是這次事件的幕後主使者?」
應百辰是教育界一顆閃亮的叨星,兩年前他以二十四歲之齡頂著哈佛大學博士的光環回國,旋即受聘于T大任教。
他的優異表現和翩翩風采造成一陣轟動,很多媒體記者趨之若騖,擠破頭想采訪他,但是都被他婉拒,只因他的個性不喜出鋒頭,所以從不接受專訪。
今天難得有這個機會,她當然要好好把握。
「謝謝你今天的到來,但是在跟校方談過之前,我不方便發表任何意見,很抱歉。」百辰委婉地拒絕回答她所提出的問題。
「那……我想跟你安排一個專訪,做一系列的報導,不知你什麼時候比較有空?」女記者積極地提出邀約。
「對不起,我現在還有事要忙,恕我無法奉陪。」百辰一臉遺憾地致歉後,不再理會她,牽著若男的手轉身走到系主任、教務主任和訓導主任面前。「我們能談談嗎?」
「……當然……當然……」訓導主任愣了一秒才反應過來。
百辰看了看四周情況,迅速做出安排。「我們到訓導主任的辦公室再談吧。」事情必須盡早解決,拖得越久,困擾和麻煩會越復雜。
「我們也要參加。」曾嬸趕在他們離開之前,提出要求。
「這是學校行班和我之間的事情,與你們無關。」百辰完全不給面子,毫不猶豫地回絕。
「誰說與我們無關,我們是學生會的人,本來就有資格管。」她又使出她的一千零一招。
用學生會的頭餃壓人。
「不要以為打著學生會的名號就能為所欲為!」同樣的招數一再重復使用,不但了無新意,還會令人生厭。
百辰接下來的,更是毫不留情。「學生會的工作是為學生謀福祉,為學生服務,不是自我膨脹、作威作福!」
「我們才沒有作威作福呢!」曾嬸不滿地為自己辯駁。
「那今天的事情怎麼說?」百辰冷諷道。「為了想壯大學生會的聲勢,將場面搞得這麼大,結果卻什麼都沒準備,就想讓人入罪,這不是霸道是什麼?」
「我……」她還想為自己的言行找托辭,卻被他不耐地打斷。
「不要為自己的私欲加上冠冕堂皇的理由,更別把眾人都當作傻瓜耍!」百辰難得厲聲斥責。「既然口口聲聲說是學生會的人,就要認真為學生做事,做好自己分內的爭,不要假公濟私、公器私用。」
一番話說得曾嬸的臉一陣紅一陣青,久久吐不出一個字來。
百辰言盡于此,不再跟他多說廢話,轉身牽著若男的手並以眼神示意郭春淑一起跟著到訓導主任辦公室。
筆事發展至此,若是有點腦筋的人,應該已猜出誰是那名「藏鏡人」。
不過還是有一些自詡高人一等的聰明人,仍搞不清楚狀況,猶在咬牙切齒地發誓。「我一定要把那個人揪出來!」
說話者正是——曾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