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司的新鮮貨 第八章

「恭喜出院,終于可以擺月兌那種了無生趣的地方了。」莫厲為打趣道。

「你要先回房休息?還是留在客廳跟我們一起聊聊天?」單于皓體貼地問箸。

安晴開懷地搖著頭,小嘴微翹著,「我不要這麼快就回房窩著,我寧可待在這兒跟你們一起聊天。」

「對嘛!吧啥趕她回房間躺著,我跟阿為買了好多好料,就是為了要慶祝安晴出院。」王雅娟附和道。

「笨蛋,這你就不懂了,人家鱔魚為了寶貝安晴出院,可是特地布置了房間,要讓她好好養病,所以他會這麼問,還不是希望讓安晴早點發現他的苦心。」這女人的神經怎麼這麼大條?一定要他說出來才懂,真是朽木喔!

安晴聞畢,馬上用手尋找著單于皓,單于皓明白她在找他,于是先一步握住她的雙手。

「阿皓,謝謝你為我所做的一切,可惜你布置得再漂亮,我也看不見。」失望的神情閃過燦亮的臉龐。

「你放心,我問過許多腦科權威了,他們說你的問題不大,只是手術有相當的風險,所以我已經央求德國的腦科權威幫你動手術,相信不久你一定可以重見光明,用你那雙翦翦水眸看遍你這段時間所遺失的色彩。」而且就算不成功,我也會照顧你一輩子的。

最後一句話他並沒有說出口,只是將它埋在心中。

如果那一天真的不幸來到,他會用行動來實踐這句承諾。

慶祝會直到夜闌人靜才結束。自從出事後,一伙人都沒有這麼快樂過了,最後莫厲為和王雅娟這對寶竟在安晴與單于皓的煽動下,坦誠對彼此的好感,只是剛告白結束,兩人又因為吃西瓜要不要吐子的問題斗起嘴來。

送走唯一的一對客人,單于皓回到客廳的沙發上,「你一定累了吧!你看你眼楮都快閉上了,我帶你回房休息吧,」

安晴睡眼惺忪的搖搖頭,「還好啊!是有點困,可是今天過得很有意思,我覺得好好玩喔!在醫院里不能大聲喧嘩,成天冷冰冰的……」語未竟,人卻睡著了。

見此情況,單于皓感到既無奈又好笑,還有更深的愛憐,他將她輕輕地打橫抱起,「累壞了還嘴硬,帶你回房睡覺,順便讓你瞧瞧我特地幫你布置的房間。」似是同她說話,卻也像是自言自語。

「小懶蟲起床嘍!還貪睡,太陽都曬到了,快點起床吃頓香噴噴又營養的早餐,這樣身體才會好得快。」

靶覺好象很久沒有睡過這麼舒服的一覺了,安暗不禁伸了伸懶腰,囁囁嚅嚅了一陣子,便又沒了動靜。

見她這麼好睡,單于皓其實也不忍將她挖起床,但是一早起床辛苦熬的粥又不願就這麼白白浪費,因此他決定先把她叫醒,等吃完早餐再讓她繼續睡。「我可愛的小安晴,先起來吃早餐好不好?不要白費了我一番苦心。」

只見床上的睡美人又是一陣蠕動,好不容易才睜開雙眼,「阿皓是你嗎?你怎麼這麼早就起床?」

單于皓將她扶正坐起,「說早也不早嘍!你可知道現在幾點了?十點多了,再兩個小時就要吃午餐了,而你這只大懶蟲卻連早餐都還沒吃。」

「已經這麼晚啦!我自己都不知道原來我這麼貪睡。可是說真的,我已經好久沒睡過這麼舒服的一覺了,床好軟,棉被也好軟,全都軟綿綿的。」她興奮地訴說著,宛如發現新大陸似的。

「好、好,我知道,那你要不要先吃早餐啊?我可是熬得很辛苦呢!」他將擱在旁邊的粥拿起,欲一口一口的喂她。

「我不是小孩子了,我可以自己來的,不需要人家喂。」她有些氣惱地抗議著。

可是你看不到,我怕你燙著了。他在心底嘆息著。「好好好,我不喂,你自己吃。不過,我先幫你吹涼總可以吧!我怕你一時貪快被燙著了。」他一匙一匙地用嘴吹涼。

「好啦!這樣的溫度應該差不多了。」他小心地將碗放在她手上,「如果吃完了,這兒有個鈴,你按一下,我就會來幫你收碗。吃完一定要叫我喔!不要又想要自己處理。來,我幫你戴上。」他將一個粉紅色的呼叫鈴掛在她的脖子上。

這是他特地為她請人設計的,粉紅色的小巧按鈕,用著一條皮制繩子串上,經過設計師的巧手,倒也像一條精致的墜飾項鏈。只要她輕輕一按,房子的各個角落都可以听到,所以不管人在哪兒,都可以及時出現幫她的忙。

她小心地一匙一匙自來吃,就怕自己哪個地方出了錯,會讓他更加的不放心她。

一碗本來盛裝滿滿的粥,很快地就見底了,她也很安分的按下頸項上的按鈕,不到一分鐘,單于皓已出現在她的面前。

「哇!你太令我吃驚了,是你肚子太餓,還是我煮的粥太美味?我辛苦熬了兩個多小時的粥,你卻花不到一刻鐘就全將它們吞下肚了,以後娶你的人,可得有足夠的家產讓你吃喔!」他逗趣地說著。

一席話逗得安晴既好笑卻又覺得羞赧,「都有啦!是我肚子也餓,也是你煮的粥太好吃了,讓我忍不住一口接一口的塞下肚。還有,我的食量才不大呢!實在是醫院的食物太難吃了,所以你熬的粥對現在的我而言可是世界第一美味。」

單于皓擰了擰她的鼻子,「你喔!小小年紀就這麼會講話,也不知道所言究竟是真是假,心機叵測喔!」

「哪有啊!我說的當然都是發自內心的,而且我年紀不小了,二十二歲了,你知道嗎?有人在這個年紀都已經是幾個孩子的媽了。」安晴不服氣,老被他當成長不大的小孩在看待。

「年紀輕輕的就想當媽媽啦!不嫌太早了點嗎?而且你不怕結了婚、有了孩子—日子就會受到牽絆不自由了?」可真是奇特了,他以為時下年輕女孩都怕結婚,更怕生小孩,一個個都只想頂客族。

安晴一臉孩子氣的嘟著小嘴,不滿地反駁著,「並不是每一個人都是這樣想的,每個人本來就有他自己的價值觀,又豈能相提並論呢?所以我是我,我最大的夢想就是組個屬于我自己的小家庭,有我愛的人,以及我的小孩。」

每當闡述自己的夢想時,她總是流露出幸福滿溢的表情,好象那個夢已經浮現在眼前般。

「好好,那你要繼續睡嗎?」單于皓的口吻像是在哄著小孩子。

「都起床了還睡什麼睡,我要起床盥洗開始活動了。」語畢,又伸了一個大懶腰。

「因為你剛剛真的很難叫醒,以為你貪睡,才想說至少把早餐吃完了,再讓你繼續睡。不過這樣也好,我頂多只能再陪你個三、五天,等我回公司後,你就得一個人了,所以趁這幾天,我打算好好帶你活動活動,以免你老抱怨我不讓你出門。」寵溺的神情表露無遺。

听完他的話,安晴興奮地站在床上跳啊跳的,「耶!耶!我終于可以出去活動嘍!我終于可以不用像籠中鳥一樣,成天窩在鳥籠中不能飛,啊——」腳下忽然踏了個空。

嗯,怎麼一點都不痛?是摔在地板上吧!怎麼底下模起來軟軟的、溫溫的。是壓到什麼啊?怎麼有個硬硬的東西頂著,好不舒服喔!

「小姐,你是模夠了沒?可以起來了嗎?再這樣模下去,可不要怪我變身,到時我們哪兒都別想去了。」單于皓聲音有些暗啞地低吼著。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你被我壓著了,痛不痛啊?你剛剛說你會變身?會變成什麼啊?」連忙起身的安晴,因為擔心單于皓的狀況卻又苦于看不到,只好雙手拚命揮動的找尋他的方向。

「別再模了,我救了你讓你免于跌倒,可是你卻這樣吃你救命恩人的豆腐,這樣是對的嗎?而且你再這樣亂模,我怕自己會變身成狼人,然後將你啃蝕得一干二淨,懂嗎?」說最後幾句話時,他刻意附在她的耳邊吐氣,要她知道他可是正常的男人。

忽地一陣熱氣吹在耳邊,安晴除了被嚇到,還有著陣陣的酥麻感。雖然不會討厭這種感覺,但也不喜歡,因為她知道自己現在的臉好燙上月定整張臉都羞得紅通通了,偏偏她又看不到他的表情,好沒有安全感喔!

「我先帶你去盥洗,等會兒有位吳嫂會來,她會伺候你換衣服。」單干皓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語氣平淡。其實他可是用盡了全身力氣克制自己,將強壓下去。

「等你打扮完,叫吳嫂帶你到客廳,我在那里等你。」他早就細心地將所有可能用到的器具按照使用順序整齊地置放在洗手台上,好讓她方便使用。

而後的幾天,單于皓每天帶她出去,有時去公園散散步,有時去露天咖啡喝下午茶。偶爾也會帶她去海邊,聞聞大海的味道;或是去一些鄰近的小山,以及方便行走的步道,讓她體驗不同的感受。

好在這幾天天氣都不錯,陽光暖呼呼的不會太過熾熱,很宜人。

雖然失去靈魂之窗,安晴卻開拓了另一個不同的世界,她憑著嗅覺來感受不同的景色。

她曾天真的對他說︰「其實我覺得自己很幸運,因為我不是天生失明,我是看了二十多年的風景才失去光明,所以我比那些天生失明的人幸運多了,至少我知道什麼是顏色、什麼是天、什麼是海,我可以聞出這些東西的味道,然後在我的腦海中天馬行空的想象著。」

她講得的確很有道理,卻讓聞者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陣酸楚,是心疼、是憐惜,正值芳華年紀的美好少女,卻有著這樣的體悟。

有舍必有得,她懂得舍棄已經失去的美好,所以才能重新開啟另一扇窗,讓她的想象世界並不寂寞。

有時候莫厲為限王雅娟會來拜訪他們,順便看看安晴的復原情況,只是兩人已經習慣把斗嘴當情趣,也因如此,只要他們來,單于皓空蕩蕩的公寓,一定是熱鬧非凡。

「阿皓,我想學點字。」這日在睡前,安晴難得的向單于皓提出要求。

听聞她的要求,單于皓著實嚇了一跳,「你怎麼會忽然有這種想法?」他都還沒放棄,怎麼,她已經作了最壞的打算了嗎?

「因為到時你要忙公司的事務,不可能像現在這樣無時無刻都在我身邊陪我,我一個人在家的時候會想看看書。而且,我也的確有好一陣子都沒看書了,有沒有覺得我面目可憎啊?」最後還不忘開個小玩笑。

只是這個小玩笑並沒有讓單于皓感到好笑,「要看書,叫吳嫂念給你听,不也一樣上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不喜歡她去學什麼點字,好象已經打定主意一輩子當個瞎子。

「我是要自己『看』書。有時我想念原文書,吳嫂她會嗎?而且我也不想麻煩她,她要忙的事情很多,不需要為了我這個瞎子,刻意挪個三、五個小時念書給我听。」她有些生氣了,不喜歡他老把她當成沒行動能力的孩子一樣。

「我一定會把你眼楮治好的,所以你根本就不需要去學什麼點字。」他霸道地說。

接下來的時間他發現她一直沒有動靜,于是輕輕轉頭過去,這才發現一顆顆斗大的淚珠不斷自她的眼眶滑落。此時他才驚覺自己方才語氣太重,既霸道又大男人,難怪她會這樣難過。

「別哭了!」他輕輕地用指月復拭去宛如斷了線的珍珠,「我讓你學點字,明天我就叫阿為替你找位有名的點字老師。別哭了!」他怎麼會這麼殘忍?少有要求的她,難得的求了他兩次,卻都被他斷然的拒絕,這對自尊心強烈的她而言是多大的傷害啊!

雖然止了眼淚,但仍不住地抽抽噎噎,眼楮跟鼻子也因哭過而紅通通的,十分惹人憐惜。

「我會盡快將你治好的,到時你恢復了光明,不但可以看自己喜歡的書,更可以隨意捏塑你喜歡的紙黏土啊!」他仍不願放棄的對她洗腦,希望她可以接受治療。

「你怎麼知道我喜歡捏紙粘土?我不記得有跟你說過啊!而且我有好一陣子都沒捏了。」她疑惑地問著。

「嗯!這個……」」不小心就說溜嘴了,單于皓嚇得是全身冒冷汗。

「你怎麼支支吾吾的?你看過我捏塑的紙黏士嗎?」她不明就里的繼續追問。

「嗯……那個……喔!你忘了嗎?上次我不是喝醉去你家睡了一晚,那時我看到你房間里頭有許多用紙黏土捏塑的飾品,所以我就猜想你一定很愛捏紙黏土。」及時讓他想起這事,否則他要怎麼去圓這場謊言。

銀鈴般的笑聲響起,「被你看到了啊,很丑吧?都是我亂捏的。而且我總愛捏些人家看不懂的圖案,以前院長老說我想法異于常人,其實那是因為我從小就很愛印象派風格的東西,所以捏出來的東西多多少少受到影響。」

不會怪也不會丑,你捏的我都喜歡,尤其是那對小泥偶,至今我仍小心翼翼的收著,那是我這輩子收到最珍貴的禮物了。單于皓小小聲地在心底說著。

「睡吧!時間很晚了,尤其你那雙眼楮不要動不動就掉眼淚,你的眼楮還未恢復,不可以這樣折磨它,知道嗎?」

他幫她將棉被拉好、順平,準備走出去時,發現她的小手正拉著他的衣擺。

「怎麼啦?怎麼像個小孩子一樣,該不會是吵著要我說故事給你听吧?」

她輕搖著螓首,用著極細微的聲音怯懦懦的說︰「你還記得第一次吻我的時候嗎?」

他鑿刻有型的唇角上揚著,「記得啊!怎麼忽然問起這個?」他又重新坐回床邊,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瞧。

「你知道那時候你好失禮,忽然間就吻上來,讓我有些措手不及,而且那時的你讓我覺得自己是不是個很輕浮、隨便的女孩子?」語氣中有著抱怨,卻也有著隱隱約約的誘惑。

「你一點都不輕浮、隨便,而且還像個聖潔天使一樣,給人一種神聖不敢侵犯的感覺。只是誰教莊嚴的天使唇瓣上沾了滿滿的蜂蜜引誘我犯罪呢!」他的語氣輕柔溫和,就像是向晚的微風,是這樣的似有若無,卻又令人神清氣爽。

「那你今晚還想采蜜嗎?」聲如蚊蚋,飄飄忽忽的。

「你剛剛說什麼?」單于皓忍不住詢問,就怕是自己听錯了。

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說出這句話的安晴,實在沒有勇氣再重復一遍,于是趕緊將被單拉高,好遮住羞得通紅的臉蛋。

「別躲啊!快說,你剛剛說了什麼?」單于皓硬將被單從她臉上扯開,想听她再親口說一遍。

「我是說,你可不可以吻我,但是不要再這麼失禮了。」她一口氣吐完所有的句子,隨即不好意思地將臉別開。

「我很抱歉留給你的接吻經驗這麼的不好。」他將她的臉扳正以面對自己,雖然知道她看不見,可是那雙燦亮的雙眸仍讓他覺得她正深情地注視著自己。

他非常小心且輕柔的將唇覆上她的。剛開始只是蜻蜓點水地逗留著,他不敢貿然躁進,希望能留給她美好的回憶。

他的吻不僅落在她嫣紅的唇瓣上,也落在眉間、額上,以及小巧卻俏挺的鼻尖上切都是這樣的柔和。

「跟你第一次吻我時不大一樣耶!」她喜歡這份清柔,猶如盛夏的黑夜吹來的習習涼風。可她也忘不了第一次接吻時的那份沖擊,一種猛烈的熾熱,仿佛熊熊的火焰在燃燒著她的身體。

喃喃的囈語惹來他會心一笑,他並沒有馬上改變淺嘗即止的吻,而是緩緩的將陣地重新移回那片柔軟的唇瓣上。循序漸進,又是那麼地從容不迫。

接著他才吐出舌頭輕叩著她的牙關,示意她張開小日讓他進入。

他的動作是小心的、溫柔的、極盡呵護的,但是在熱情的火焰猛烈燃燒下,吻開始變得熾熱而激烈,兩人的身軀也緊貼交纏著,直到兩方都快感到窒息時才分開。

「還好停下來了,不然準會一發不可收拾。」他訕訕地笑著。

「謝謝!」她還喘息著,聲音听起來卻是讓人意外的堅定。

單于皓笑著揉了揉她的頭發,「你這小腦袋瓜,有時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這種事情不可以隨便問人喔!只能問我,你的唇只屬于我的,听到沒?」

他的日吻听起來既霸道又不溫柔,可是安晴卻很喜歡。

今晚,她可以帶著滿滿的幸福感沉沉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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