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小箏愁眉苦臉的,一個早上不知道做錯了多少事外加嘆了幾次氣,問她什麼都不回答,中午更是連飯都沒有吃,只是呆呆地坐在座位上繼續嘆氣。
她宛如世界末日的模樣,教坐在她身邊的刑立威簡直看不下去。
可愛活潑的小天使怎麼會突然變成林黛玉,整天只會嘆氣?
他越想越不對,直接拉著她往外走。
「去哪里?你要帶我去哪里?」歐小箏懷疑地看著他,偏偏掙月兌不了他強硬的手勁。「午休時間快結束了,我等一下還要工作。」
「工作?妳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不扯後腿就好,還工作咧。」刑立威一早不知道幫她收拾多少殘局,要不然她鐵定會被主任釘得滿頭包,真是不知死活。
「那你到底要帶我去哪里嘛,我不想去啦!」歐小箏氣呼呼的。他以為他是誰,只是幫她幾個忙就可以強迫她做她不想做的事嗎?
「妳以為呢?」刑立威瞪了她一眼。「妳早上沒吃飯對不對?」
「關你什麼事?」她故意惡聲回應。
「妳中午也沒吃飯。」他的聲音像在指控,彷佛她做了罪大惡極的事。
「我沒錢吃飯不行嗎?」
「那我請妳。」刑立威將她拉出公司,直接把她推進計程車。
歐小箏真是被他氣壞了,哪有人這樣的?
「誰要你請客,你很多事。」她煩都煩死了,哪有心情吃飯。
「對,我天生愛管閑事,不行嗎?」
歐小箏也知道他是為她好,可是她心里煩啊,不吼一吼心情真的很糟,她也不想這樣。
「對不起,我好想哭喔。」
「妳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愛哭?」刑立威佯裝害怕地警告︰「我告訴妳,妳哭就算了,我待會兒還要回去上班,妳可別將眼淚鼻涕抹在我身上;還有,哭好看一點,免得嚇壞司機先生。」
「你很討厭耶!」歐小箏原本真的很想哭,卻被他那機車的言語給逗得哭笑不得。
這個家伙,連哭都要她哭好看一點,真是白目耶,人家都很難過了,誰還有心思去想漂不漂亮的問題。
說她笨,他才是大笨蛋啦!
可是,他拐彎抹角的安慰又讓她的心暖洋洋的。
她的一舉一動他都看在眼里,包容、安撫她的壞情緒,真的對她好好……
等等,他不會真的腦袋有問題吧?
歐小箏一時不察讓他拖下計程車,又走進某家店里,原本她以為應該是間普通餐館,沒想到抬頭仔細一看,差點沒暈倒。
這里居然是鼎鼎有名的「極華大餐廳」,天啊,光是餐廳擺設的奢華氣勢,就讓她忐忑不安了,沒想到打開Menu,看到里面每一樣東西後面都有好幾個零,更是差點沒腿軟。
「刑立威,這里是『極華』耶,你帶我來這里干麼?」歐小箏有些驚慌失措。
要命的,這里隨便吃一頓都得花她將近兩天的薪資,她簡直快昏倒了。
「吃飯。」刑立威倒是很氣定神閑。「妳很緊張?」
「廢話。」歐小箏攤開Menu立在桌上,擋住服務生的視線,偷偷地對他說︰「快,我們快想辦法溜出去。」
「不用擔心,我說了我請客。」刑立威不用想也知道她緊張什麼。
其實他也不想帶她來這里,一來容易遇上熟人,再來怕她會不安。只是這里很安靜,食物也很可口,他正好可以問問她發生什麼事,順便好好吃頓飯,所以就直接想到這里嘍。
「拜托,少說得那麼神氣,你看清楚上頭的價錢沒?」這個家伙真是的,老愛裝出很凱的樣子,也不先掂掂自己的斤兩。
刑立威實在是敗給她了,她居然在為他的荷包擔心。
他學她一樣立起了Menu,聲音壓低──
「我告訴妳,我之前買東西抽到這里的消費抵用券,今天到期,如果不用的話,那就白白浪費了。」刑立威真佩服自己居然能想到這種爛借口。「看在妳昨晚請我吃東西的分上,我決定回請妳,不過如果妳不想吃這里的東西,那……那我就花錢請妳吃其他東西好了。」
「抵用券?不用錢?你怎麼那麼幸運。」歐小箏簡直不敢相信,既然吃這種高級的餐廳不用花錢,她當然要留下來。「什麼東西都可以點?」
「沒錯,妳想吃什麼盡量點。」呼,終于搞定她了。
刑立威從來沒想到他想請人家吃飯,居然還得如此大費周章。
「嗯,那我要吃龍蝦大餐。」歐小箏看著Menu圖片上的龍蝦,簡直令人垂涎三尺,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好,那我點德國豬腳。」
「哇,豬腳看起來也很好吃耶。」好好喔,大餐廳果然不一樣。
「妳還要吃豬腳?」刑立威朝著正要走的服務生呼喊︰「再多一客豬腳。」
「不……不用了不用了,他開玩笑的。小姐妳忙啊,謝謝。」歐小箏立刻遣走穿著白色制服、打扮得體的女服務生。
「妳不是說要吃豬腳?」
「你那麼浪費,這里豬腳一客要將近兩千塊,兩千塊可以在市場買多少只豬腳,你知道嗎?」歐小箏橫了他一眼。「何況你哪來那麼多抵用券?」
原來她擔心的還是這件事,刑立威搖搖頭笑開。
「是,我沒想到這個,只是希望妳吃得高興點。」
「你的心意我收到了。」歐小箏真摯地說︰「謝謝你,不過一頓飯根本沒辦法解決我的問題。」
「別急,我們吃完東西再說吧。」他可不希望她邊說邊吃邊嘆息,那不但會消化不良,還會折損了他請她吃飯的美意。
歐小箏也同意,好不容易可以吃到這麼好的大餐,她也想盡情享用。
「好好吃喔!」飯後,歐小箏滿足地道謝。「謝謝你。」
「妳什麼時候變這麼客氣?一再謝我。」刑立威看她吃得高興,目的達到自然很開心。
「喂,我客氣不好嗎?難不成你希望我吃飽不說一句,拍拍直接走人?」吃飽喝足,心情果然好很多,也有精神跟他斗嘴了。
「那當然不行。」刑立威這才開口提出疑問。「我還沒問妳,妳今天打了五十六次呵欠,嘆了七十八次氣,到底是為何事?」
「哇,不會吧,你算得那麼清楚?」真的假的。「我哪有打呵欠那麼多次,嘆氣那麼多次?你胡說。」
「有,我算得很清楚。」刑立威看著她越來越深的黑眼圈,連忙勸著。「如果工作太累,就不要做那麼多工作,睡眠不足很容易影響健康,而且對妳現在的工作也沒有幫助。」這段時間如果沒他罩著,他還真擔心她的迷糊會讓她回家吃自己。
「我昨晚沒睡好又不是因為工作多的關系。」其實她覺得下班後再去打工到十點半沒有問題,反正那段時間幾乎都在家看電視,去打工可以省點電費還能賺錢,一舉兩得耶。
「那妳到底怎麼了?」
「我……我室友要搬走。」
「搬走就搬走,那又怎樣?」刑立威斜睨了她一眼。「怎麼,妳怕寂寞嗎?」
「鬼咧,什麼跟什麼?我哪來的時間寂寞。」歐小箏覺得好笑。「是她一搬走,我就必須負擔所有的租屋費用。」
原來她又在為錢煩惱,真是可憐。
「那妳也可以搬走,不要一個人住那麼大的地方。」既然可以兩個人同住,那表示房子一定不小。
「可是別的地方絕對找不到那麼便宜的房子。」
「那……那妳可以再找個室友。」
「哪有那麼簡單。」就是不容易,她才那麼困擾……
咦,對喔,室友,再找個室友就好。
「嘻,阿威,你現在一個人住,還是住家里?」她試探地問。
「我……不一定,大多時候自己住,不過若我女乃女乃抱怨,我就會回家住幾天。」刑立威不懂她為什麼要對他笑,而且還笑得那麼詭異。
其實這幾年來,他為了工作方便,在公司附近買了一間大約三十多坪的公寓。那公寓和他家祖屋比起來是不大,至少沒有女乃女乃的碎碎念,耳朵可以清靜不少。
「既然可以的話,那你為什麼不直接回家住?」這樣不是比較省錢嗎?
「我家離公司有點距離。」他解釋,這當然也是理由之一。
對喔,歐小箏點點頭,她一直以為他每天騎腳踏車去上班,如果他家在郊區的話,腳踏車豈不是要騎很久?那真的太累了。
「阿威,我告訴你,我住的地方其實還不錯,風景視野也很好。」最頂樓,雖然只有五樓高,但視野已經算是不錯了。「而且離公司沒有很遠。」
「是嗎?」她告訴他這些做什麼?
「是啊。」歐小箏充滿希望地看著他。「怎麼樣,你要不要考慮一下?」
「考慮?」
「對啊,考慮搬來跟我住。」
「妳要我跟妳同居?」
「同居就同居,干麼大驚小敝的。」喊得那麼大聲,好像有什麼問題似的。
厚,好樣的,刑立威黑眸直直地盯視著她,沒想到她看起來很保守,事實上居然這麼開放。
「這樣不好吧,我們……」他還在想該怎麼拒絕她。
若讓他女乃女乃知道他和一個女人同居,歐小箏就別想有安寧的日子可過,更何況他們並沒進展到那種地步。
歐小箏思想單純,她可沒想到他居然會想歪。
「你就考慮一下,阿鈺的房間整理得很干淨,你不用擔心。」為了展現自己的誠意,她忍痛給他一點折扣。「不然我當二房東,收你三千五的租金就好。三千五很便宜了,我要付五千耶,還不包含水電費。」
「嗄?」原來她說的同居還是為了省荷包,害他以為……
刑立威暗敲自己的腦袋,怪自己胡思亂想。
不過,跟她同辦公室上班這麼有趣,那若是跟她同居,不就更能時時看到她?
時時看到她?!
他居然為了這個念頭而感到興奮與迫不及待,這……會不會太跳月兌常軌,太過度在乎她?
「你瘋了,我敢肯定,你一定是瘋了。」金仲揚在听完好友的轉述後,在辦公室內煩躁地走來走去,簡直不敢相信會有這麼荒謬的事。
「仲揚,冷靜一點,你走得我頭都快暈了。」刑立威根本不覺得那有什麼。「只是同居而已。」
「少爺,刑大少爺!」金仲揚難以相信他居然將事情說得那麼簡單。「如果今天換作是別人有這種天上掉下來的艷福,那我一定會誠心誠意地恭喜他。但你不一樣,你是刑家的大少爺,海威的太子爺、小王子,難道你不怕那個女人別有用心?」
「她的目的就是希望我可以每月幫她付三千五的租金。」
「有這麼簡單?」
「那有多復雜?」刑立威不以為意。「別忘了,她是歐小箏。」頭腦簡單,單純到像個單細胞動物的小女人,她會有多復雜的心思?
「可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尤其像他這種大少爺,更是得多提防注意才行。
「你很唆,我只是告訴你一聲,免得你到我那里找不到人。還有,我女乃女乃那邊若問起,你得替我擋著。」刑立威倒也很瀟灑,做事干脆俐落,直截了當點出事實。「我並不需要你的意見。」
「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才好。」
「放心,我知道,我很清楚。」刑立威自信地一笑。「不知道新房子怎樣,當歐小箏的室友一定很好玩,很令人期待。」
金仲揚撇撇唇,不敢苟同。
「容我提醒你一下,她是歐小箏,就算對你沒有其他用心和心機,她還是歐小箏。」
廢話,他當然知道她是歐小箏,就因為室友是她,所以他才期待。
但後來,刑立威終于明白好友為什麼要一再地提醒「歐小箏」這三個字,且第一次為自己的決定感到大大的後悔。
「你在干麼?哇,好多東西。」歐小箏看到搬家公司載來了一大貨車的物品,當場傻在住處前。「你這是做什麼,搬家嗎?」
「不然呢?」她不是邀請他來當她的新室友嗎?刑立威解釋。「我有很多慣用的東西,這些只是一部分,看需要的話,我會再搬來。」
他穿著一件白色襯衫,內搭削肩圓領白T、看來很普通的寬版牛仔褲和耐吉球鞋,俊挺的臉上仍舊是那副矬斃了的黑框眼鏡。
這樣的穿著搭配,穿在任何一個男人身上都應該很普通才是;但不知道為什麼,歐小箏老是覺得他身上有股特別的氣勢,就像領袖氣質,走到哪里都是焦點,而刑立威看起來也是神氣十足,像他現在指揮搬家公司工人搬物品的姿勢,更給人大老板的感覺。
指揮工人搬……哎喲,死定了。
「等等、等等!」歐小箏連忙阻止搬家工人卸貨,並火速地將刑立威拉到一旁。「阿威,我不是說過了,我……我那里什麼都有,桌椅,甚至餐具,你不需要這麼大費周章。」
「可是我有自己慣用的東西。」刑立威從小含著金湯匙長大,他的「怪癖」可多了。
舉凡像是床和枕頭的柔軟度、窗簾的顏色、沙發的材質、餐具上的雕花,甚至連室內拖鞋都十分講究。當然,他也猜到她絕對不可能提供他滿意的東西,因此他自備總行了吧。
歐小箏快暈倒了,這家伙毛病這麼多,他真以為他是大少爺啊?切。
「不用不用,我說我那里有。」她瞪著滿車子的東西。「退回去啦。」
拜托,請搬家公司搬一趟東西至少要好幾千塊吧,他真的是個笨蛋耶,那幾千塊都可以付一個月的房租了。
奇怪,人窮就窮嘛,怎麼會養出這副大少爺的德行,實在令人費解。
「這個……」刑立威皺著眉。平常工作很辛苦,所以他很注重住處的品質,可不想委屈自己。
「小老板,啊偶們訴要把東西搬企哪里?」搬家公司的人操著台語口音,上前客氣地詢問。
這個凱子爺多付了他們一倍的價錢,他們當然要小心伺候,不但不能弄壞他的東西,還要安全地把東西搬到他的新家,這樣以後他要搬家才會再找他們。
「搬走搬走,看哪里載來的,就送回哪里。」歐小箏講得有點心虛。
老實說,她剛剛偷偷地瞄了一下那台貨車上的東西,真的嚇了好大一跳,每樣東西看起來都好高級,萬一弄壞了可不得了。
對喔,這家伙不是騎腳踏車上班嗎?窮成這樣難道是把錢花在這些家具上,他有沒有搞錯?
「好吧,麻煩替我再搬回去。」刑立威不再堅持。
他說過要重新開始自己的新生活,既然如此,他就要有勇于挑戰現狀的打算。
嗯,沒錯,已經當過職場的平凡小員工,現在就讓他挑戰新的環境吧。
只是,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個挑戰竟然如此「艱難」。
「妳確定這里可以住人?」
第一眼看到歐小箏所謂要跟他分租的房子,刑立威驚愕地張大嘴巴,久久無法閉合。
這里是違法加蓋的頂樓不說,地方還小得讓一百八十幾公分的他有強烈的壓迫感,似乎連在室內走路都得彎著腰、低著頭才行,他強烈地懷疑這根本就是個鳥籠。
包扯的是,這里客廳、兩個房間和廚房等,前後加起來竟然不到十五坪?更遑論他剛剛爬了五層樓梯,到現在還覺得有點喘。
沒錯,這里連座電梯都沒有。
喔,要他住在這里,還不如讓他死了算了。
「妳真的確定這里可以住人?」他難以置信地再問一次。
「當然,我不就住在這里。」歐小箏拍拍他的肩。「放心啦,這里看似簡陋,但事實上還可以,習慣就好,不用擔心。」
習慣就好,不用擔心?
才怪,他已經開始後悔了。
「阿威,我帶你去看你的房間。」歐小箏好擔心新房客不願意留下來,趕忙展現出她的熱情,召喚他去看他的新房間。「怎樣,這里之前的房客阿鈺整理得很干淨吧。」
刑立威看了一眼,差點沒暈倒。
「這里沒有床。」
「打地鋪。」歐小箏一副豪氣模樣拍拍他的胸。「日本人不都這樣。」喔,他的胸部怎麼那麼硬啊,害她拍得手好痛。
「是嗎?」人家日本人睡的是鋪上榻榻米的和室,而這里是硬邦邦的水泥地面,哪里一樣了?刑立威苦著臉。
不行,這里他絕對沒辦法住,要他住在這里他一定會作惡夢。
腦子里不斷地盤算著他該找怎樣的借口離開,濃眉更是皺得死緊。
「不要這樣啦,笑一個。」干麼一副被她騙來的樣子,她已經對他很好了,不但給他減房租,還替他洗好寢具用品,那些棉被都還香香的呢。「我跟你說,為了迎接你,我還特地買了蛋糕和咖啡要給你吃,你快來。」
她又匆匆地跑進廚房,將剛剛去她工作的咖啡店以低價買來的點心和咖啡都拿出來宴請她的新室友。
「吃吃看,我們店里的鄒師父手藝很好,大家都說他做的提拉米蘇好好吃。」哇,她也好想吃,可是不行,那是要給客人吃的。
「我不愛吃甜的,妳自己吃。」刑立威根本沒有胃口,而且看她那副貪吃的模樣,他哪里忍心吃掉她的甜點。
「這真的很好吃耶,你吃啦!」雖然她很想吃,但這是她對新室友的心意。
「我說了我不吃甜的。」
「那……至少你要嘗一口。」人家的心意怎麼可以不接受?
看著她希冀的表情,刑立威原本有些冷峻的表情這才轉為笑顏。
「我嘗一口,然後再給妳吃,這樣會不會太曖昧?」刑立威故意邪氣地凝視著她。「小箏,妳是不是對我有意思?」
她不由地臉紅,心漏跳了一拍,趕緊否認。「厚,鬼咧,誰對你有意思?」況且她忙都忙壞了,哪來那種空閑時間談戀愛。「不吃就不吃,我自己吃。哼!」
她拿起提拉米蘇大咬一口,再配上香濃的咖啡,感覺好幸福。
「好好吃喔,我都不知道味道這麼好,難怪我們店里老是生意興隆。」讓她忙都忙壞了。
刑立威看著她一臉陶醉模樣,彷佛她手上的提拉米蘇像是多珍貴的珍饈般,讓他忍不住笑了。
「這是在妳打工的咖啡店買的,妳自己怎麼會好像沒吃過?」
「我是沒吃過。」歐小箏嘟了嘟唇。「買這些東西要錢耶。」
「妳是工作人員,吃幾塊蛋糕還好吧?」
「不行,我雖然窮,但窮得有志氣,怎麼可以隨便佔人家便宜?」歐小箏可人窮志不窮呢。
刑立威搖搖頭。她這種性子還真有趣,就像當初他們初相遇時,她撿到了錢也說要分他一半,實在是傻得很可愛。
「小箏,妳真是個奇妙的人。」她和他是那麼地截然不同,但他越來越欣賞她的處事風格了。
「什麼意思?」
「沒什麼。」他輕笑,伸手將她唇邊沾到的蛋糕屑撥掉。「我是說,很高興認識妳。」
他的動作很自然,彷佛他們早已認識多年那般。
不對!刑立威警覺地愣了一下,自己的舉動好像超過一般的友誼了。
他的舉動讓神經很大條的歐小箏心不自覺地漏跳一拍,尤其當他的手觸踫到她的唇邊時,那溫熱的觸感,更是害她差點呼吸停止。
這……雖然他們感情很好,但這般有點親密的舉動會不會太超過了?
她偷偷吐了吐舌頭,試圖平復紊亂的心,告訴自己這沒什麼,他是無心的。
「很高興認識妳?干麼那麼客套,很惡耶。」歐小箏故意學著他說話,盡量讓自己忽略他剛剛的舉動。「那你已經決定要住下來了?」
「我可以後悔嗎?」
「不行。」
「妳真是大惡霸。」他佯裝可憐兮兮的聲音。
「沒錯。」歐小箏拍拍手上的蛋糕屑,雙手插在腰上,努力擺出猙獰面孔看著他。「既然你已經落入我的手掌心,就乖乖地投降吧。」
「哇,妳已經成功地從惡霸變成土匪了。」就說嘛,跟她一起生活一定會很有趣,刑立威看著她嬌俏生動的臉蛋,一時間也忘了身處的環境有多惡劣。
「你現在知道已經來不及了。」歐小箏大笑。
呼,總算騙……呃,不,是找到了一個房客,這下子就不用擔心得多付一份房租費了,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