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為什麼要這樣傷害我呢?」她輕輕的說,雖然明知盛衍是為了安慰她才這樣說的。
「因為時間還沒到,他還分不清迷戀和愛的不同。」盛衍像是在呵護什麼似的為向右宜整整亂發。「身處于愛里,人總是難以看清自己的心。」
「是嗎?」
「肯定是的!」
對她,盛衍永遠有種愧疚。他不知道她用的情如此之深,他一直以為像向右宜這種木訥的女孩子是不會愛得太深、太狂的。
現在他總算明白了,知道了……
從來不說的愛,也許正是世上最激狂而深沉的!
「可是……」她顫抖的加重抱他的手勁。
「嗯?」
「怎麼辦呢?怎麼辦呢?我累了……」
「那就早點回去休息。」
盛衍想放開她,但她卻抱得更緊。
「我累了……我好累……」
「右宜?」他察覺到她的不對勁。
「我沒有力氣了,阿衍。」她哭喊著,「我真的沒有力氣了……阿衍……救我……」
「右宜,你到底怎麼了?!」盛衍使力掙月兌她的懷抱。
向右宜雙眼緊閉,淚水自眼睫之間狂亂落下,「我沒有力氣了呵……」
嬌弱的小小身子在他揚起的雙臂間直直的向下滑落,盛衍害怕而難過的發現她的淚從沒停過,而眼……像是不願看見世界般的牢牢閉上。~
###
十一點三十分。
孟將棋皺皺雙眉。奇怪了,木頭從來不曾這麼晚了都還沒來上班啊!
一旁的宋清芸則是好奇的看著這個愛看戲的前輩,這已經是孟將棋今早到現在第數不清次數的看表了。
「將棋姊,你跟男友約好一起吃午餐啊?」宋清芸忍不住好奇的詢問。
像是看到怪獸似的睨著宋清芸,孟將棋沒好氣的撤撇唇角。「我沒男朋友那種可怕的設備!」
「噗!」被孟將棋的表情逗笑,宋清芸故作正經的清清喉嚨,「那將棋姊,你怎麼一直看手表啊?」
「木頭從來沒有這麼晚還沒來上班,我有點擔心她。」孟將棋還是不放心的再打一次手機,結果依然是系統一腳把她踹進語音信箱里。
「可能是木頭姊又跑去逛誠品了吧,會不會?」
宋清芸不知道向右宜的感情,所以不像孟將棋那樣憂心忡忡,但知情的孟將棋可就沒有她這麼樂觀了。
她知道昨晚木頭跟盛衍去K.S.參加化裝舞會,她肯定是遇上什麼事了!
「你不懂……」孟將棋還是不死心的再打一次電話。
木頭的失蹤是一件可怕的事,而另一件可怕的事就是今早進辦公室到現在,辣椒先生一聲也沒有吭。
「不懂?」宋清芸還是搞不清楚狀況。
「一定發生了什麼很嚴重、很可怕的事!」孟將棋信誓旦旦的說,「你不覺得今天早上安靜得很詭異嗎?」
「是很安靜沒錯。」宋清芸點點頭,難得她能度過一個安靜而舒適的早晨,自從她被調到頂樓以後,這麼安靜還是頭一遭。
「所以一定出事了。」
宋清芸還是搞不清楚狀況,為什麼木頭姊不來、辣椒不吼就是代表出事了呢?
見清芸還是一頭霧水,孟將棋也懶得再多講些什麼,「你還是乖乖上班、看戲就好,剩下的我來處理。」
「喔。」宋清芸點點頭,反正她還是「新生」,平時頂樓正常該處理的情況她還在學,現在頂樓不正常了,她更是不懂怎麼處理。
孟將棋正要再拿起話筒的時候,總裁辦公室的門突然打開了。
倚在門邊的是一臉懊悔和落寞的左曜臣。
「孟將棋,木頭呢?」新生的胡碴、皺巴巴的襯衫和凌亂的頭發,在在為他那張痛苦又難過的俊顏加上幾分憔悴。
他找了她一整夜了,昨晚她哭著跑開後,他心神不寧的在柳沁兒的「強押」下回到了舞會現場,他想找盛衍,可是連那個公子哥兒也不見了。
然後他又不得不當一個稱職的男伴體貼的送柳沁兒回家——雖然昨晚他的心神完完全全被向右宜和她的淚給帶走了,他立即驅車到木頭家,回應他的卻是一夜沒人應門的孤寂。
「我也在找她啊,辣椒,她的手機一直都是進語音信箱耶!」孟將棋焦急的又打、再打。
「我也知道她的手機都是轉進語音信箱!我昨晚早就留過不知道幾百遍留言了!」
他沮喪的抹抹臉,「我以為她會跟你聯絡。」
孟將棋看著左曜臣的表情,當機立斷的起身走向他。「我們進去談談。」
「嗯。」他心慌得要命,低低的應了聲。
一關上總裁辦公室的門,孟將棋連虛應故事都懶了,直接開門見山的質問他︰「好了,告訴我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你怎麼知道是昨晚?」
孟將棋瞪他一眼,完全沒把他老板的身分當成一回事。「我知道的絕對比「昨晚」這件事還多!」
「昨晚……」左曜臣後悔萬分的抓著自己的頭發,恨自己為什麼要做出那種傷害木頭的事!
他把昨晚的情況大概的講給孟將棋听,包括自己的無法控制、木頭對他的吸引力、利未安森的嫉妒和他所有的迷惑……
孟將棋听完以後,冷冷的看著他。「然後你就眼睜睜的看著木頭哭著跑走了?」
「嗯……」他知道自己的心也跟著她走了,傷了她,他自己也好過不到哪去!
啪!
孟將棋反手甩了他一巴掌。
左曜臣沒有反抗,他知道她們兩個的感情有多好。
「這是替木頭打的。」
她又甩了他一巴掌。
這次他被甩得莫名其妙,捂著紅腫的臉看她。
孟將棋恨恨的瞪著他,眼淚筆直掉了下來。
在兩天之內看兩個不同卻都難得在他面前掉淚的女人哭,左曜臣內心的復雜可想而知。
「你知道嗎?」孟將棋顫抖的吸吸鼻子,「你失去她了!你會失去她的!」
孟將棋的反應之激烈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你這個白痴、智障、大笨蛋!你知不知道她愛你五年了?!」她吼。「我敢說全世界沒有哪個女人可以像她一樣那麼愛你這個沒有腦袋的草包!!」
左曜臣呆了。
他從來就不知道……不知道木頭對他……
他一直以為他們是十分有默契的工作伙伴、是好友,所以木頭總是很有耐心的听他說話,幫著他出主意;所以木頭對他很好,所以就算她已經上床睡了,只要他一通電話,她總是會放下自己的事來陪他。
木頭常常蹺班,但總是能把所有事做完,甚至早他一步想到幫他處理掉公事,讓他沒有後顧之憂,不必再去煩心那種必須處理卻瑣碎的雜事……他習慣了她的貼心,卻把那當作是理所當然的。
只因為自己愚蠢到把別人對他的付出視為理所當然。
孟將棋冷冷的瞪著他臉上閃過的所有表情,冷冷的學著向右宜的口氣嘲弄他,「凱西.雷特說︰‘男人是情感上的侏儒。你必須重擊他的那話兒,才能從他們身上得到感覺。」看來這句話說得十分有道理。」
她轉身欲走,左曜臣心慌的硬是抓住她。「告訴我哪里可以找得到她。孟將棋,你一定知道她在哪里的對不對?」
孟將棋輕輕轉身,瞪他一眼。「不好意思,我就算知道也不會告訴你。」
她冷冰冰的拍開他的手,頭也不回的開門離開。
門外等著她的是宋清芸疑惑的表情。
「將棋姊,又要看戲了嗎?」她笑。
每次孟將棋布完局都會笑得像狐狸似的要她等著看戲。
孟將棋倚在門上閉著眼楮,搖搖頭痛哭失聲。
「不了……這次再也沒戲可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