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可能……該死的!我居然跟丟了!」
站在十字路口的紅綠燈下,冉盈兒氣急敗壞地怒吼,也不在意旁人對她的注目,兀自跺著腳。
她氣得漲紅了臉,猛吐著氣。
發生了這種事,除了丟臉,她還是覺得丟臉。
冉盈兒現在滿腦子只有想到,要是被聆風大哥他們知道這件事,他們恐怕會笑得抱著肚子在地上打滾。
苞個人都會跟丟,是夠沒面子的。
因此冉盈兒沒回總部,回家去了。
回到好幾個月都沒進門的家,冉盈兒踢上門,立刻走回書房,打開電腦,連上日月集團的衛星。
哼!那個阿烈夫‧杜馬爾愈是想甩掉她,她就是愈要巴著他不放,他若以為這麼簡單就能甩開她,那他就錯了。
連上衛星後,冉盈兒迅速進入阿烈夫‧杜馬爾的資料里,找到他的圖,E——mail信箱,唇邊噙著一抹好笑?
她決定先送他幾只頑強的病毒,鬧得他雞飛狗跳再說。
未料,病毒才剛送出去,電腦螢幕上便出現了一張超大號的笑臉,咯咯咯地笑著,嚇了她一大跳。
炳羅!親愛的老媽!
那笑臉打著招呼。
冉盈兒立刻在椅子上坐好,在鍵盤上輸入。
你欠扁呀!突然跑出采嚇人做什麼?
那吻愛的笑臉根冉盈兒如出一轍,可愛的瓜子臉;削薄的短發再配上兩顆銅鈴似的大眼,一臉超級可憐的無辜。
誰教你好久沒回來看我了……
見狀,冉盈兒扁扁嘴,她開始後悔當初無聊的時候寫這個程式來嚇自己了。
我忙嘛!你有意見?
冉盈兒答回去,病毒還在傳輸中。沒有!沒有!老媽在忙,我怎麼敢……
停!我不是你媽!
想想她冉盈兒才幾歲就被叫媽,天!她現在豈止是後悔讓「她」出生了。
螢銀屏超大號的臉頓時縮成小小的,掛在右下方,大大的眼眶里淨是淚水。對不起,我忘記不能叫你媽……
仿佛看到冉盈兒在瞪它,它立刻又改口。呢,不是,大姐,你要傳病毒去給誰?需要我幫忙嗎?
不必啦!你給我乖乖的就行了!
不料,等冉盈兒將病毒傳輸完畢,那張小小的臉居然不見了,顯然它跟著網路傳輸「跑出去」丁。
當初,冉盈兒在它的身上花了不少精神,不但寫進能夠自我成長的人工智慧程式,而且也給了它能夠和人類溝通的能力,成效良好。
現在她將這些程式應用在日月集團總部的電腦上,也收到很好的效果,不過它唯一的缺點就是……太皮了。
符堤堰說,什麼樣的主人養什麼樣的狗……
不過,還真是給他說對了,雖然它一直抗議說自己不是狗,不過它的性子,有九成像她倒是真的。
喂!喂!小盈!你還在嗎?
心生不忍,冉盈兒在螢幕上打字,「叫」了它幾聲。
把方才受的氣出在它身,上是有些不公平,雖然它只是一些密密麻麻的程式……可好歹也是她的心血結晶。
奈何冉盈兒「叫」了老半天,仍全無反應。
她不會……跑到阿烈夫那里去了吧?
思緒一轉,冉盈兒白了一張臉。
老天!小盈完全是她的翻版。要命,阿烈夫下次再見到她,說不定會剝了她的皮,更別說是讓她巴上了。唉……
魷籌交錯、衣香鬢影。
紳土淑女各自在酒會里聚成—刊、小的圈子,時而輕笑,時而舉杯交談,使得場內的氣氛更似上流社會。
來賓們也對這種場合相當滿意,音樂輕揚,又有昂貴的食物可吃、香酒可喝,不僅代表著身分權貴,也是一種至高無上舶享受。
然而,就在大家都低語談話時,一位高大、冷漠、引人注目的男子由大門進入,隨手取走侍者托盤中的雞尾酒喝著。
他雖身著正式的西服,但是卻將外套敞開,就連里頭的白色襯衫也沒扣幾個扣子,桀驚不馴的模樣吸引女仕們的目光,不由褥輕挪目光,偷瞥他一眼,醉翁之意不在酒地將注意力鎖在他身上。
他高挺的身材近一盲八十,金燦的發像陽光一般,凌亂卻自成一格地落了幾繕在額前,讓人有種想要替他拂去的沖動。
同時他的五官俊俏、鼻子高挺、濃眉大眼,跟他的金發成反比的是他的面容嚴肅,全身散發著令人無法接近的冷漠。
殊不知,愈是危險,愈是致命,便愈是散發著誘人的氣息,迷惑眾人不自覺地想接近他。
但是他像是沒有發覺那些愛慕眼光似的;逕自走到—個角落,狀似優閑地靠著牆啜飲杯中酒。
沒人發現他獵鷹似的眸,總是不經意翹盯著一個男人打轉。
也沒有人察覺他慢慢地朝一旁的畫室挪近,然後在門把貼上他手中的一個物體,再悄然走離。
這一次的委托很特別,因為委托人要的是目標物的一只右手。
由于目標物很喜歡收集名畫,因此常常會私吞或不擇手段去獲得一幅面,委托人要他一只右手,為的就是想懲戒他。
未久,被阿烈夫盯上的目標果真迫不及待地帶著他的客人去欣賞他前幾天才收購到的一幅名畫,二行人朝畫室走去。
見狀,阿烈夫的嘴角終于揚起一抹懾人的笑意,站直了身體往露天陽台踱去。
三分鐘後,突如其來的爆炸聲駭得酒會里的所有賓客們措手不及,一時之間,尖叫聲和嘈雜聲震天價響。
有人顧著逃命,有人因為事情來得太過突然而愣在原地,不過最可憐的莫過于男主人了。
他被炸掉了開門的那只手,但是炸藥的量,卻巧的只讓他沒了手掌,讓隨後立即趕來的警方噴噴稱苛。
沒有人能夠對這種爆炸說出個底采,因為事後不但連一點證據都沒留下,連同屋主也被嚇得尿褲子,胡言亂語起來。
這從何查起呢?警方也感到十分傷腦筋。
不過這會兒,在場的冉盈兒目睹了整個經過,對阿烈夫‧杜馬爾這個人有些改變印象了。
他倒是滿厲害的嘛!」沒忘記來這里的目的,冉盈兒一面接受警方的盤問,還不忘吃著方才端出來的食物。
這里的主人非常闊氣,因此不管是吃的還是喝的全都是高級料理,她不吃白不吃,還打算包些東西回家慰勞自己。
一月後,馬爾地夫——
阿烈夫‧杜馬爾給自己一個假期,好好松弛自己的心情。
在沙灘上做了一天日光浴,不少女人自他身旁來來往往,對他拋媚眼,全身釋放出邀請的訊息。
但他只想度假,不想跟女人有什麼牽扯,直到夕陽西下,阿烈夫才進入一旁的度假小木屋里休憩。
對他而育,工作之後的休息是乙件很重要韻事,因為沒有足夠的精神和體力,他便不會去接下另一個任務。
可也不曉得是不是第六感作祟,他在這里看到不少東方人的面孔,居然讓他不斷地思及及那天跟蹤他的女人。
她應該找不到他才對。
阿烈夫想起她的三腳貓功夫,嘲諷地扯動嘴角。
她絕對找不到他,除非……她真有什麼來頭,否則絕對不可能。
打開隨身的手提電腦,阿烈夫迅速地檢視了下電子信箱,看看有沒有什麼委托信件,但是沒多久,他的電腦居然響起一陣音樂。
阿烈夫的兩道粗眉一蹙,暗自忖度是有人惡作劇嗎?
他的手提電腦除了工作外不做它用,怎麼會有音樂?
半晌,音樂響完了,電腦螢幕的右下角出現了一張笑臉,阿烈夫立刻認出這張臉的主人來,因為它和她簡直是同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然後它在向他打招呼。
炳羅!哈羅!
阿烈夫的第一個反應是將滑鼠揮到它身上去,打算將它拖移至資源回收筒去丟掉,但是它卻在皺眉,,一臉哭笑不得。喂!等等1我不是垃圾,你不能將我丟掉。
它居然在抗議!?
阿烈夫眉尾一揚,在它留下空白的視窗里打上宇。
好,那麼妹是什麼?
他絕對要知道她是怎麼查到他的電子信箱。
此刻它一臉委屈,那跟真人般沒兩樣的3D臉龐,竟嘟起嘴來。我不是什麼!我是小盈!
小丑?你的主人?
不是,我的名字叫小盈,我的老媽叫冉盈兒。
它笑意盈盈地說。
你的老媽?
就是創造我的人呀!
阿烈夫不由得嗤鼻,不過仍一邊打字一邊看著電子信箱內的任務。
也就是說,放你來這里的人是冉盈兒。
小盈的頭稍斜,如真人般煞有其事地想了一下。
我是自己要來的。
你自己要來?
是呀!因為我想知道老媽傳病……呃,是喜歡的人長什麼樣子嘛!
冉盈兒賦予小盈的人工智慧果然沒做錯,最起碼,它沒露了她的馬腳。
喜歡的人!?
阿烈夫的眉挑了起來,說他不訝異是假的,搜尋了下記憶,他可不記得他被某個女人暗戀過。
因為他的工作性質特殊;因此他常常往來于世界各國,同一個地方也不會住超過—個月……
好吧!也許她曾在某個場合遇見過他,所以喜歡上他,但是她也不可能完全掌握他的行蹤,因此這件事情有待商榷。
尤其是E—mail信箱的這件事,他一定會查個清楚。
小盈的頭猛點。是呀!是呀!不然我也不會在這兒。
阿烈夫瞥了它一眼,點一下跟著音樂聲一起來的電子郵件,卻發現里頭沒有只宇片語,連個附加檔案都沒有。
重要的是,寄電子郵件的人顯然有心,將寄件地址給消成一片空白,因此他也無法由留下的地址追蹤回去。
所以他只好問它。
你的主人寄了什麼給我?
小盈笑了下,搖搖頭。
你以後就會知道丁;現在不能說。
看來它還是知道要替它的主人保密。
見阿烈夫不悅地瞪了它一眼,它立刻瑟縮成一團。我……我又不是故意不說的。
它又開始一臉無辜了。好了,沒事的話請你離開,我要工作了。
下了逐客令,他看見小盈夸張地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離開,
但是思及冉盈兒有設計出這等程式的能力,他趕緊重新掃了一次毒,待掃毒完畢,才開始閱讀其他電子郵件。
不過他也沒忘了一件事,那便是再—次去調查冉盈兒的身分,但是不管他再怎麼調查,冉盈兒的身分都很簡單。
一家資訊公司的工程師!?
可是在阿烈夫的眼里看來,卻沒有這麼地簡單
尤其是方才那個隨著網路而來的小程式,世界上大概也沒有幾個人能夠做得出來,或許,他該找他的朋友打听看看。
他不喜歡自己的隱私被暴露在陽光下,所以他會盡快查清楚。
為了等著這位火藥大師的再次行動,冉盈兒這回可是全副武裝。
她身著黑色的緊身衣,在背上背了個黑色的袋,于,並且將她所有的武器全都裝在袋子里,打算先做個人情給阿烈夫。
瞄了下腕表,阿烈夫,杜馬爾果然如她預料中的一樣,以盛裝出現在展示會中,而她呢?卻只能在陽台旁的樹上吹夜風,好冷。
瞧他那樣子……哼!活像只驕傲的孔雀!
如果沒有將外表打扮得光鮮亮麗,翹起尾巴吸引眾人的目光,他還真不甘心呀?天底下有哪一個殺手像他一樣奇怪……
忍不住叨念了幾句,冉盈兒便將精神專注于他的動作上。
阿烈夫做事有一定的常態,一開始,他一定會將目標的所有消息打操得一清二楚,然後再研究環境,替目標挑一個最好的場所,做適合、適量的炸藥「送」目標物到天上去。
冉盈兒猜測,他一定又會像上一次÷樣來到目標的附近,然後進行任務,只不過她不知道他行動的時機,因此只好盯牢他。
她用望眼鏡將他黑色順長的身子鎖住,不由得吞了下口水。
雖然方才罵了他一句孔雀,不過他頁的長得不錯,光是那張臉就足以迷死人,難怪他的孔雀尾會翹那麼高。
盯著、盯著,也不曉得他是不是發現了她,倏地,他琥珀色的瞳眸掃射了過來,冉盈兒立刻放下望眼鏡,將身體往樹影里縮了縮。
沒有想到他殺手的直覺倒是挺靈敏的嘛!
等她再舉起望眼鏡的時候,阿烈夫的人不……不見了!
冉盈兒一再地確定賓客中都沒有阿烈夫的身影時,心中不免有些慌張了,因此她立刻下樹,準備行動。
因為今天晚上的人情是做在她設計的「陷阱」上,如果成功了,她以後可以光明正大賴上他,如果失敗了……後果不堪設想。
她還不想被人炸死呀!
尤其是她還年輕,也沒談過戀愛,當然不甘心。
孰料,她才從樹上下來隱入草叢里,立刻便被人拖住身子,掩住口鼻。「唔……」她現在連求救都不行了。
緊接著,一道猶如自冰櫃發出的聲音拂過她的翼發,溜進她的耳膜里。「你采這里做什麼?」
她果然被發現了!
尷尬地輕笑兩聲,冉盈兒連頭也不敢回。「我……只是想幫你。」
「幫我?」他的口吻里淨是諷刺。「你要怎麼幫我?」
阿烈夫向來像—頭狼似的獨來獨往,他根本不需要別人的幫助,尤其這幫忙是來自—個女人。
或許他對女人是有那麼一點輕視之意,但他真的不想將無辜的人卷入他的暗殺行動之中。
冉盈兒對他語氣里的不屑心有不悅地呱起唇,比了下自己的背包。「我當然是有備而來。」
「有備而來?」阿烈夫的眼眯了下,大手一伸,將她的背包取走。
「等等!你想做什麼?那可是我的東西!」
來不及阻止阿烈夫,冉盈兒的背包就被打開,雖然燈光微弱,阿烈夫還是將里頭的東西一覽無遺。
「這是什麼?」他將袋子里的—個東西拿了出來。
冉盈兒目光一瞥,連忙從他手里搶下。
「這是……」不用你管!」她的臉都漲紅了。
她怎麼會把女性用品給裝進袋子里……真丟臉。
阿烈夫睨了眼那白色的包裝,沒再說什麼,倒是把她給拉著一起站直身體。「我們離開這里。」
「答一下!你要去哪兒?」
抱著被阿烈夫丟回來的黑色背袋,冉盈兒被他粗魯的拖著走,害她差一點跌了個狗吃屎。
阿烈夫倏地回過頭,手捏緊她的肩膀,神情肅穆地說道︰「我要你離開這里,愈遠愈好。」
「離開這里?︰冉盈兒掙扎了下,後來發現掙扎無效,就干脆放棄,與他四目相交。「我不要!」
開什麼玩笑?她就是要來賴上他的耶!
要她離開……門兒都沒有!
「你不要?」
阿烈夫的眉一斂,眼眯了起來,逼近她的臉……
這距離,她的臉都感受得到他呼吸的輕拂。
「對,我不要。」她固執地說道。
縱然阿烈夫怎麼逼近,怎麼讓她心跳個不停,她冉盈兒要是打定主意,就沒有人能夠改變她。
阿烈夫的脾氣被挑了起來,因此他猛然放開他,往小徑踱去。
冉盈兒一愣,立即跟上。「等……等—下。」
「你不要跟著我。」他回頭怒語。
冉盈兒停下腳步,但仍是沒有放棄跟著他,因為這屋外是人煙極少的地點,沒有人會發現她的存在。
所以她大了膽子,繼續跟著。
只見阿烈夫把她當成隱形人,逕自繞過這個宅子到另—個方向,並且俐落的爬上樹,將他事先放好的手提型電腦打開。
而冉盈兒當然緊跟在後;有點笨拙地也爬上樹,不停對阿烈夫手提電腦里的內容窺看。
阿烈夫還是把她當隱形人,在電腦里下了指令,並且利用事先接好的監視器連接上電腦,開始觀察起會場里的情況。
這—回,他的目標是下個女人,她打扮清涼、艷冶、濃妝艷抹,脖子上掛著一串昂貴的鑽石,風情萬種地和朋友笑罵著。
而會場是展示名貴古董、文物,由于是私人舉辦,因此沒有收到邀請卡的人是無法進入會場。
阿烈夫事先觀察好目標的作息,弄到邀請卡後便進人會場裝設炸彈,最後,就是算準時機將目標給殺了。
這件事看來簡單,但是時機卻很重要,一個不小心,恐怕無辜的人也會一起遭殃。